第六百四十七章 带路
当然，正如佩格所想的那样，还为等他离开这片传送区域，就有几位穿着深红色法袍的人用短距离位移的方式出现在了佩格和纳斯芬恩的面前，因为兜帽的缘故，佩格根本无法看清他他们的神色，因此也无法在第一时间判断对方是否有敌意。
“纳斯芬恩，为什么打开传送门。”
“是朋友，是朋友，有朋友来了！”纳斯芬恩急忙解释，佩格发现，在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不断地眨，显然内心是有些害怕的。
这不禁让佩格有些诧异，就算不是纯种矮人，也应该有些许矮人的风格才对，然而就现在来看，他更像是一位受到不断欺压的地精，不敢有任何的过错，这不仅让佩格警惕起来，而面前三人则依旧站在那里。
“你知道有人试图使用传送门需要上报，对吧？”
“这是佩格·米勒啊，难道你们不认识吗？你们应该认识的才对！”纳斯芬恩急忙解释，并靠近佩格，在他的印象中，所有人都应该认识佩格才对。
而佩格也感觉到了莫名的被无视的感觉。
“我们当然知道，尊敬的米勒法师，院长他派我们来接待你，他就在主院在等候你。”其中一位一直没有开口的女法师说道，并用双手脱下了法袍上的兜帽。
佩格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位女法师，红褐色的头发扎成马尾梳在脑后随着微风飘动，黄色如同猫一般但不是竖瞳的瞳孔异常锐利，配合着那纤细的嘴唇甚至完全看不到上嘴唇，整个人给人一种冰冷无法接近的感觉。
此时此刻，佩格突然想到，曾经蒂法妮也给了他同样的感觉，但完全没有这位这么强烈罢了。
“不需要这么隆重，只需要告诉我怎么走即可，我自然会在片刻后前往，这就是我本次来的目的。”
佩格的不领情是三位法师没有想到的，但那位女法师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只有她已经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一样。
“请不要为难我们，这是院长给我们下达的命令。”
“那你一个人来就好了，为什么要三个人。”
“的确是我一人来的，他们两个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处理。”
“其他事情……”佩格用眼睛余光看了一眼有些害怕的纳斯芬恩，冷哼并露出了讥笑，“是惩罚纳斯芬恩吗？难道现在的学院已经变成了这般肮脏的模样？”
“这与你无关，米勒先生，如果不想有更多的麻烦的话，就跟我来，并不要多管闲事。”女法师眉头轻轻皱起，显然开始有些许的不耐烦。
闻言，佩格抿嘴一笑，道：“看来学院并不欢迎我啊，芬恩为我打开传送门如果反要遭到惩罚的话，那我想我还是不要去见院长的比较好。”
“我……我没事，佩格去就好。”纳斯芬恩说话的时候狠狠地用鼻子吸了一口气，那种害怕是无法掩饰的。
佩格很难想象一个如此高壮的人，是怎么被变成现在这般模样的，这可不是简单的惩罚能够出来的阴影。
三人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相互看了看，最终还是选择了与佩格妥协，只不过那女法师的眼眸中，似乎对佩格出现了一种敌意，仿佛在接下来随时可能会对其发动攻击一样。
但一直到达主院，他们都没有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佩格能够感受到他们三人体内的魔力含量，那位女法师是一位准高阶法师，另外两位只不过是中阶法师，想要对付他们，对于此时的佩格来说并不困难，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佩格从来都不会轻敌，不论对方的实力看起来酒精有多弱，这是他能够走到现在最主要的原因之一。
与佩格第一次来到学院时，这里的环境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有一点在佩格眼里还算有点意思，那就是在路途中，他看到了冰雪与绿植共存的景象，那些绿植很明显并非是寒季植物，魔法或者结界的存在让他们能够在极端的环境下存活，让这一片浮空岛屿显得没有那么凄凉。
这里的法师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多了，这一点，在魔族刚刚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有所体现，许多法师都自主选择离开，脱离世俗，再也没有出现在人们的视线当中。
其原因，此时的佩格依旧没有搞清楚，甚至魔法界的高层们也是如此。
主院门口并没有人看守，取而代之的是两个石像鬼雕像，它们看起来是普通土石英石打造而成，表层经过精细打磨——或者是风霜的侵蚀，佩格不知道这雕像的年头，因此他也无法判断是那种方式形成的。
有一点他能够确定，在某种魔力的施展下，这石像鬼绝对会活过来，甚至比之前他在祖玛遇到吸血鬼那次的石像鬼还要强大。
不过那时的佩格并没有在这方面花费太大的时间，只是路过瞥了一眼，随后便同另外三位法师进入了主堡。
说实话，这是他成为法师以来第一次进入以法师为主的浮岛学院的主堡，就连他当时在此处停留居住的时候，都没有进入这里半步，那时候的他觉得这里是自己望尘莫及的地方，在未来甚至都没有机会进入。
当然了，他的未来并非是没有机会，而是完全没有兴趣，若不是这次有其他事情需要来到这里，他可真不想来，自从安杰伊离开以后，浮岛学院更像是一个异态的组织，里面充满了有不良想法的人，这与佩格当法师的初衷完全不同。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的身份，身为上者公认继承者的他，在这里会有很多敌人，尤其是那些看起来年纪较老的家伙，他们对上者的位置早就虎视眈眈，而且这种感觉在佩格踏入主堡之后变得更加明显，路过的两个老法师都对佩格展现出一种如同敌人般的轻蔑眼神，就仿佛佩格偷走了他们的什么东西一样。
对于这一点，佩格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感叹这些人的虚荣心，嘴上并没有说任何一个字眼，直到他被带领道一扇精雕的木制大门之前。
“院长就在里面等候，记得你的礼节，只需要微微弯腰敬礼即可。”女法师看着佩格，说起话来像是一只毒蛇，“听懂了吗？”
第六百四十八章 并不愉快的交谈
佩格原本并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弯腰行礼的事情并不困难，就算不情愿，也只需要咬咬牙便可过去。
然而，那女法师最后用命令仆人的语气所说的话，让佩格感到了莫名的反感，再加上之前对纳斯芬恩的不尊重，导致佩格在走进院长房间后，腰板挺直没有丝毫想要弯腰的意思。
见状，那位女法师极其恼火，那眼神就仿佛要将佩格当场撕开一样，但佩格不为所动，双眸若无其事地看着面前坐在那被书架包围，双手合十搭在工作桌上，白色的胡子扎成麻花，桌子上却异常的干净，除了两张牛皮纸，一个印章和插着羽毛笔的墨水瓶外，就没有了其他东西。
当然，对于佩格没有行礼的行为，院长卓坦也是微微皱眉，但嘴角却扬起了一丝莫名的笑容。
“芭娜，退下吧，去忙你该忙的事情。”卓坦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像是上了年纪的人，反而有些许的年轻，虽然早就听到过卓坦的名字，但这却是第一次见面。
说实话，这第一点给佩格带来的感觉并不怎样，甚至有一种说不出的敌意，可佩格不会以貌取人，是否能够留下好印象，就看接下来的对话了。
女法师在离去之前再度看了一眼佩格，那眼神同样算不上友善，甚至佩格相信，若不是有院长在这里，她会毫无顾忌地与自己产生冲突。
不过佩格并没有太放在心里，毕竟自己并没有完成对方交给自己的任务，而且佩格也根本没有打算将她完成，如果对方的话语中多加一个请，而不是用这种强硬的命令，说不定他真的会照做，毕竟成为上者之后要得到更多人的信任才行。
“请坐。”卓坦院长并没有说太多的话，他的言行举止较为懒散，甚至让佩格赶到了些许的轻视，就像是现在诺恩还不存在的皇帝，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没有太大的关联一样。
“坐就不必了，如果学院对我的到来有异议，我这就离开。”
佩格直接开门见山，从传送门到现在，他没有感觉到丝毫亲切的感觉，按理来说，学院才应该是他能够找到归属的地方才对，但现实并非如此。
“你多虑了，这里是法师学院，对一切法师都存在包容，怎么可能对你有异议。”卓坦的笑容看起来很是僵硬，似乎面孔上只有嘴唇微微一弯罢了，其他的肌肉就仿佛有自己的想法，没有丝毫因为嘴唇的笑容而发生改变。
见状，佩格也是冷冰冰地一笑，道：“是吗，那我可就选择相信你一次。但要因为我的出现，纳斯芬恩受到了什么惩罚，我恐怕真的会生气。”
听到这番话，卓坦嘴角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些许的冷漠和讽刺，他合十的双手猛然拿开，狠狠地拍打在桌子上，眉头向下弯曲，眼睛也眯了起来，皱纹更是因为这个表情从眼角向外扩散，看起来像是发了怒的蜜獾。
“你真以为你是上者的继承人，我们就需要对你恭恭敬敬吗？”
“放轻松，卓坦院长，我不是来树敌的，而且我也并没有以上者继承人的身份给你试压。我只是实事求是，本来是想来这里寻求意见，但现在看来——”
“有事直说。”卓坦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见到自己的威胁并没有给对方带来太大的效果，他原本就眯起来的眼睛似乎变得更细了。
“魔族再度入侵的事情，身为院长的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我当然知道。”其实卓坦并不知道，现在他们用来传达消息的飞禽全部因为寒季而失去了活力，并且长时间没有在世界上活跃，导致并没有人给他们传达消息，为了此事，卓坦正在头疼，因为现在法师的处境相对尴尬，上一次与魔族和那神秘组织战斗设下的枷锁依旧没有解开。
而佩格觉得整个学院都对他有意见也并非是没有原因的，毕竟佩格身为一位法师，却与术士协会那边更加亲近，在一些人为纯种法师应该最大的法师心中，佩格就像是叛徒一样，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大多数人依旧不承认佩格的身份，认为一个如此年轻乳臭未干的家伙，凭什么能够成为上者，成为魔法界的最高级存在。
对于这一点，佩格很是了解，但当下并没有太好的解决办法，他总不能接受所有挑战者，并将他们全部击败，逼着他们服从自己，这种行为那就与一些受到教训的人没什么两样了。
“那院长你有什么打算呢？”
“没什么打算，米勒先生，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现在的人对我们魔法界根本不接受，认为我们是带来世界末日的根本，倘若我们消失，一切的灾难都会消失，在这之前，我们一直默默地守护着这个世界，但我们得到了什么？看看现在的魔法界吧，就如同沼泽一般充满了死寂——难道你认为我们还要为这样的世界献出生命？”
“原来你是在顾虑这些，别的不提，如果一个牧羊人的羊突然拱了他几下，难道他就会放任狼群进入羊圈，进入自己的牧区吗？而且如果羊全部都被狼杀害了，牧羊人还能活下去吗？”佩格的声音很是轻盈，对方不论说什么都不会对他造成丝毫的影响。
卓坦院长虽老，但并不代表他糊涂，佩格话语中的含义他立即明白了过来，眯起的眼睛两旁的皱纹也因此变得更加明显。
“但牧羊人怎能与我们相提并论。”卓坦道，“别那么多废话了，你是想让我们再次与魔族对抗？抱歉，我直接将话放在这里了，现在学院的所有法师都归我管，我不会让他们踏出学院半步，你可以回去了，不论什么条件，我都不会同意的。”
“我还真不是希望你们能够为魔族入侵做点什么。”佩格回答道，看着对方面无表情没有丝毫想要说话的意思，他继续说道，“说了那么多，你是对世界末日一点都不担心，对吧？但我如果说，有比魔族还要恐怖的东西即将出现，不知道贵法师们是否可以出动呢？”
第六百四十九章 好自为之吧
听到对方的意思，卓坦突然有些恼火——对方根本没有请求法师房出战魔族的意思。
虽然他刚才说的很明确，不论佩格说什么，他都不会妥协，但那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如果佩格苦苦哀求，那么他肯定会“勉强”同意，毕竟他自然明白，魔族完全入侵之后的灾难，如果人类国度被完全占领，那么死者将会成倍数增加，魔族的士兵也将成倍数的增加，等到魔君完全打破空间限制，那么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至少以现在魔法界的能力，没有人能够拦得住那堪比神明的魔君，那可是上古种族。
佩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恼火，但他并没有表达什么。
“那不知道未来的上者需要我们做什么呢，希望不是去给别人擦屁股，这种事情我们已经做得够多了。”
“当然不是，魔族不会成为诺恩毁灭的主要原因，在未来的某一天，寒霜将至，万物将会冰封，就连精灵的屏障都不会起到任何的作用，整个诺恩将会完全被冰雪覆盖。”
闻言，卓坦愣了一下，随后大笑了起来，笑声稍稍有些沙哑，片刻后，他摇了摇头，用一种质疑傻子的眼神和语气道：“这是你们米勒家族奶妈的睡前故事吗？真不错。请问未来的上者，还有更多类似的故事吗？”
卓坦的嘲讽并没有让佩格恼火，后者更是冷哼一声，对于面前这个老家伙的无知和执着感到默哀，也为现在法师圈的状况感到默哀，与其说这些家伙是整个魔法界最强大的存在，不如说是已经没落的养老院，留下一群自认为强大且墨守成规的家伙每天谈天论地罢了。
当然，心中的想法并不会轻易的表现出来。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开玩笑吗，卓坦院长，我本以为阅历较高的你能够拥有自主判断的能力，但似乎是我高估了你啊。”佩格的冷嘲热讽轻描淡写地从口中吐出，这着实让卓坦再度感到恼火。
他们之间的对话并没有太久，但却相互摩擦了数次，有趣的是没有任何一个人主动将魔力施展出来，进行镇压。
佩格的原因很简单，他不想将这场对话再上升一个层次，但嘲讽是必不可少的，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激将法，虽然有些许的风险。
然而卓坦却不一样，他表面上看起来对佩格没有丝毫的惧怕，但内心还是有些许的抵触的，在那次与魔族和狂猎的穹顶之战中，他也在场，并感受到了魔神力量的强大，虽然后面听说佩格的力量消失，但他并不想冒这个险，而且在他看来，现在为止还没有需要交手那么严重。
“不是我说你说笑，米勒先生，你自己斟酌一下，寒霜，那只不过是传说存在的东西，自从诺恩存在以来，那东西就没有出现过，你以为这种传说是怎么来的？那我告诉你，它是从那些蹩脚的吟游诗人口中传出的，经过无数人的更改变成了现在的版本，让我猜猜，你一定要说那些白霜是虚空中的种族，对吧？”
佩格无奈地摇了摇头，此时的他感觉自己并不是再像一个阅历丰富的老者谈话，更像是跟一个即将步入土坑的老糊涂说话，因为成见的缘故，不论自己说什么，对方都不会听进去。
“我话已经带到这里了，我会参加与魔族的战斗，而且我也会将那些该死的家伙再度封印起来，我对上者的这个职位并不感兴趣，但这倘若是命运的安排，那就是我的宿命。”说道这里，佩格停顿了一下，向前走了几步双手狠狠地搭在木桌之上，灰色的双眸冷酷地盯着对方，就仿佛一只雄鹰怒视着敌人一般，“如果可以，那就在上者争夺中把我击败，让我失去成为上者的权力，实不相瞒，我对这个职位并不感兴趣，但当有些职责砸在你脑袋上时，你无法选择逃避，就像现在你在逃避寒霜即将来袭一样！”
突然之间，卓坦沉默了一下，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安杰伊，那时候的后者也会因为一些事情而变得无比恼火，给所有人难以形容的镇压感。
但卓坦知道，面前这个家伙只不过是个小男孩，所谓的镇压根本不存在，倘若真的对峙起来，他也有些许的信心获得胜利，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所面对的敌人可并非只是普通魔兽那么简单，自然也面对过其他位面的高等存在，而魔神，虽然没有信息击败，但两败俱伤还是能够做到的。
“那就祝你与魔族的战斗顺利吧，我们法师是不会参加的——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想你根本不知道吧？”卓坦的眼睛终于不再眯起，而是正常睁开，看着那双灰色的眸子，“魔族之所以能够重回诺恩，背后有龙族在撑腰，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你与龙族的关系不错，所以……你觉得你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呢？”
佩格稍有些疑惑，因为魔族重造肉体需要龙血的消息，知道的人可并不多，当时因为一些原因而选择镇压消息的传播，毕竟龙族是想要与人类建交的，而且与魔族有关的龙族也并非佩格认识的龙族。
“我并不需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就像人们讨厌我们法师一样，你无法保证一个群体的善恶程度，就像你无法保证一个婴儿在长大之后是否会成为小偷、强盗、匪徒，龙族也是智慧群体，而且在几千年前也遍布各地，因此并非只有一个氏族存在。对于这件事情，你不要过多的担心，你应该好好想想，未来你该做些什么，当然了，如果你不去处理寒霜的事情，我自然会去处理，但我希望到时候你躺在床上能够安心的进入梦乡，而不会被那些因为寒霜而死的幽魂恶鬼所变成的梦魇缠绕，我觉得以你现在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那么大的压力了，对吧？”
“你——”
“我这是站在你的立场说的话，希望你并不愚蠢。这番对话只有你我，没有第三人，因此你完全可以告诉所有人，这是你的计划，这对你竞争上者，不是很有利的事情吗？——当然，我所说的已经够多了，我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时间紧迫，你……好自为之吧！”
第六百五十章 法师学徒
佩格的话听起来没有丝毫的恶意或嘲讽，但不知道为什么，卓坦突然感觉到一种被看不起的感觉，不过佩格说的并非没有道理，而且对于上者这个位置对他同样充满诱惑。
这也是佩格一直以来都很疑惑的问题，似乎除了他自己以外，其他稍稍有些能力的人，都对上者这个位置很有想法，然而在他眼中，成为上者只不过是给自己拦了更多的任务罢了，当然的，他同样知道，身为上者就可以学习其他被禁用的法术，这对于那些体内魔力完全没有提升空间的法师来说，就是另外一种蜕变的方式。
魔力的含量可以延长一位法师的寿命，但延长寿命终究是在与秩序本身对抗，因此每年所需要消耗的魔力都是成倍数增长的，而且延长寿命的方式在某种角度上来讲其实算是一种诅咒，因此所带来的坏处总会令人难以想象。
佩格当初就使用过这种法术，但因为时间线交织恢复，他不再需要那个法术，肉体到目前为止是正常生长，只不过灵魂相对来说较为年长罢了——当然，因为肉体较为年轻，年长的灵魂在有些时候也会展现稚嫩的一面，二者虽然看起来互不影响，但还是会潜移默化地让肉体和灵魂之间有些许的关联。
主院要比他想象中还要奢华一点，魔力加持的油灯在墙壁上熠熠生辉，几乎能够照亮任何一个区域，但依旧拥有死角，那些无法被油灯照耀的区域的阴影就如同无尽的炼狱一般恐怖，仿佛在那阴影当中有无数咒怨的眼神正在窥探着佩格，让他多多少少感觉到些许的不适，甚至走路都稍稍有些不自然。
如果此时有人袭击他，他也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并做出相应的回击。
但事情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严重，虽然能够感到强烈的排斥感，但并没有人选择攻击，毕竟佩格的身份摆在那里，真的对他发动攻击，那对攻击者来说没有丝毫的好处，甚至会让自己招惹许多麻烦，虽然没有公布，但所有魔法界人士都觉得，因为上一次与魔族的战斗，佩格在魔法界已经有了一席之地，至少除了法师以外，其他的人士还是很认可佩格的。
当然，这一点佩格自己并不知道，他从上界归来的消息并没有完全散开，而看刚才卓坦的表现，似乎对自己这些日子的遭遇丝毫不清楚，正因此，佩格觉得那老家伙根本不知道魔族再度回归的消息。
不过还有一点让佩格有些不解，当初自己被抓走时，明明有几位学院的人在场才对。
“难道是他们以为我被抓走后又被马上放出来了？”
这并不奇怪，术士和法师之间的关系自从分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和好过，就像是一个家族中的两个截然不同的兄弟，一位成为了骑士，一位则成为了游侠，二者以自己各自的方式守护者他们的誓言，但双方却互不谦让，互不认同。
当然，如果当初上者安杰伊没有将双方分开，很有可能会引发一场前所未有的内部冲突，没有人愿意看到魔法界之间的冲突的，那所带来的灾难和危机无法想象。
不过这种决定也给安杰伊带来了许多不好的影响，就像现在，依旧有许多人为他当时将魔法界分开而感到不解，就算有人解释也没有任何的用处。
佩格曾经想过这个问题，如果当时上者是他，会做出怎样的决定，他觉得自己绝对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将魔法界一分为二，但凡处理不好，甚至可能火上浇油，让内部冲突爆发的更快。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浮岛学院的中央，站在了母亲的雕像下方，太阳在此时恰好在雕像正上方，将雕像照耀的闪闪发光，如同表面镶嵌了钻石一般耀眼。
风并没有将雕像侵蚀的太严重，因此能够清楚地看到母亲的面孔，不得不说，这雕像的雕刻师傅手艺极其到位，在佩格直视只是，就仿佛母亲真的就站在眼前一样。
自从与曼菲斯特达成协议，他就再也没有得到过母亲的消息。
佩格并不知道一位被魔神束缚的灵魂在解放之后会去到何处，他很是希望母亲能够像父亲一样成为英灵，但现实是残酷的，虽然在他眼中，母亲也一样是英雄般的存在。
卓坦的雕像让佩格多多少少感到了些许的不适，准确来说，他的雕像可能是所有雕像中海最为粗糙的，像是在短时间内被逼迫建造出来的，上面依旧存在没有被磨平的棱角，石料上满是杂质，细节更是无法仔细观看。
为此，佩格抿嘴无奈一笑，他知道，卓坦并不应该存在在这些雕像之中，因此雕刻的师傅对此也是非常在意，或者——卓坦根本就没有找到技术高超的雕刻师傅。
当他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有两位法师围了上来，他们穿着的是学徒的土黄色法袍，有时候佩格甚至觉得，这看起来稍稍有些单薄的棉质长袍，是否能够抵挡住寒季的低温。
那是一个男学徒和一个女学徒，长相平平，但却在眉目之间透漏出一种让佩格感到无法拒绝的正义感，那是在卓坦和之前那三位法师之中无法看到的东西。
“您好，先生。”女学徒率先开口，她很有礼貌地进行了自我介绍，“我叫做维吉妮，是一位刚刚入门的学徒，他是我的朋友——”
“我叫做弥尔顿。”男学徒稍稍有些害羞，傻笑着插嘴道。
“嗯……没错，弥尔顿·马修——我们骑士做了一件错事，偷听到了您与院长之间的对话，我们只是想知道，您说的都是真的吗？”
看到这两个学徒，佩格没有丝毫的反感，因此，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心平气和地回答道：“没有人想拿整个世界的安危当作赌注，当然，傻子除外，还有，偷听是不对的，如果被院长发现，你们肯定会受到惩罚的。”
“不会的，他不会想到有学徒敢这么做的，那我们能为您做些什么吗？上一次与魔族的战斗，我们都……”
“你们就好好保护好自己就好了，等你们真的有能力了，职责自然会降临在你们的头上，现在，就不要考虑那些不该管的事情了，还有一点，对于我与院长的对话，一定要保密哦，你们两位知道，就足够了。”
第六百五十一章 启程！
对于这新鲜血液的热情，在佩格来看就是这万里冰封世界中的一点阳光，虽然不足以完全驱散寒意，但却能够不让世界变得那么寒冷。
在他向传送门走去的时候，心中不仅暗想，倘若当初他也成为了学院的一位学徒，那么之后会是怎样的生活？
当然，这种设想几乎不会成立，毕竟那时候的他在学院自学了几日之后，还是选择了离开，他虽然喜欢这里，但总觉得这里不属于他，还有一点，就是那时候的他被复仇缠身，认为呆在这里根本不会找到萨诺的任何消息。
不过命运每这种东西没有人能够预知，就算是那些看到未来的预言者也是如此，他们只能够看到他人的未来，却在看自己未来的时候只能看到一片漆黑，如同被遮盖住了一层不透光的布料一般。
当然了，一般有预言能力的人，其他能力都并不会特别强，这是一种束缚，也是一种制约，他们虽然能够看到未来的情况，但却无力进行改变，就像维拉妮卡预言到末日，只能对其感到惊恐和绝望，并将希望寄托在其他人之上一样。
传送门前，纳斯芬恩就在在那里，仿佛是在等待着佩格的归来，他一脸傻笑，牙缝上满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粘上的菜叶，虽然很无奈，但佩格并没有展现出嫌弃的神情。
“嘿嘿，谢谢你，不然我肯定又要接受惩罚。”
听到这番话，佩格突然有些许的心酸，正如他所想的那样，纳斯芬恩的确是因为害怕而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要知道，拥有矮人血统的人，在正常情况上来讲都是很狂暴的，甚至要比矮人笔身还要狂暴，因为从小就不会任何人接受，这种生活环境就是他们性情发生变化的主要原因。
当然了，并不能一概而论，纳斯芬恩就是一个例外，在佩格与其刚刚认识的时候，前者就展现出一种热情，也正是如此，佩格方才对此人完全地信任。
“他们经常惩罚你吗？”
“是芬恩做错了事情，这不怪他们，我的天赋不高，想要继续留在这里就要多做有用的事情，所以我尽量学习将所有事情做好。”
“你应该学会反击的，你应该有你自己的想法。”佩格来到纳斯芬恩身边，后者身上有一股流浪汉的味道，他常年独自居住在浮岛最偏远的地方，与花花草草待在一起，破旧的木屋也没有人清理，有这种味道在正常不过，何况他也不会什么清理身体的法术，那种咒语对他来说简直难以理解。
但听到佩格的建议，纳斯芬恩只是抿嘴一笑，那一瞬间，佩格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些许的无奈。
“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他们的惩罚并不是肉体上的惩罚，只不过——是让我少吃一天的饭而已，院长说过，我的饭量是一般人的三倍，现在食物本身就很短缺，因此就对我进行了约束，倘若我犯下错误……”
纳斯芬恩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佩格惊讶地如同石化了一般站在那里，从背光角度来看，他与身后那些雕像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那瞪大的双眼让灰色的眸子完全裸露出来，歪着脑袋，嘴角微微上扬并且抽搐，他的确没有想到，这所谓的惩罚……
一开始看那几位法师的模样，仿佛就要进行……
他没有再继续想下去，此时，他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弄臣……甚至是小丑，只因为自己的印象和事物的表面来判断一件事情的因果，他也同样知道，正是这种印象让他与院长卓坦的对话并不是那么愉快。
“让你误会了，给你带来麻烦了，对不起！”纳斯芬恩虽然平时看起来笨笨的，但他其实并不愚蠢，只是有些过于单纯罢了。
“没关系，别想太多。”佩格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事已至此，他总不能回去道歉，当然了，这并不只是他的原因，他觉得那被派去传唤自己的三个法师和卓坦，态度都不怎么样，还有那些对自己冷眼相看的法师，当这些联系在一起时，总会产生不好的想法。
……
“你这么快就要离开吗？”纳斯芬恩看着佩格，面孔上满是不舍，“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人陪我说过话了，要不你再多留一段时间，我带你去那边的草丛捉昆虫，说实话，将昆虫用油浸泡一下，再用火炸，那味道，真的很香！”
话音将落，佩格发出了类似“嗯”声音的质疑，他听说过在饥荒时会有人吃虫子，但却不知道还有人好这口……当然了，纳斯芬恩在某种程度上来讲的确算不上百分百的人类，口味不同也并不奇怪吧。
在佩格跳上烈焰兔儿的马背时，纳斯芬恩就站在一旁，一脸不舍地看着佩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其即将离开的亲人一样，这的确让佩格有些难受，当初当他离开守望堡、离开蒂法妮的时候，同样看到了类似的眼神……
“可能我所守护的，就是这种眼神吧！”
佩格心中喃喃自语，轻声说道。
虽然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听到，但却让那时的他突然充满了信心，仿佛中了什么能够让他充满活力的法术一样。
烈焰兔儿仰天嘶鸣，身上的毛发在感受到佩格发出的指令后突然如同火焰一般“燃烧”起来，那身上一直套着的盔甲缝隙更是向外喷射熊熊烈焰，炽热将纳斯芬恩逼得向后退了两步，紧接着烈焰兔儿那明亮的双眼望向传送门的方向，四蹄有秩序的猛蹬，如同陨石一般冲向了传送门。
在马尾进入传送门的一刹那，还未等佩格回过头，那传送门所带来的魔力波动瞬间消失，拱门恢复了平静，上面的符文就如同从来都没有亮起过一样。
冷风拂过，然而因为烈焰兔儿身上的火焰，拂过佩格肌肤时，能够感受到的仿佛凉季最炎热几天时的热风一般，没有丝毫寒季的气息。
“启程！我们去荒地，准备面对我们的敌人了！”
佩格喃喃自语，但却充满了斗志，虽然他并没有太大的把握，对于寒霜的到来也没有特别好的应对方案，但事已至此，他能做的，就是尽力而为，能够保护好他所爱的一切，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而且，现在的他所爱的，不仅仅是身边的亲情，友情，更是这个世界，憧憬中的世界。
第六百五十二章 抵达
佩格并没有回到协会的打算，虽然那里有很多正在等待着他消息的人，因为协会在诺恩的最北端，想要去到那里需要花费太多时间，他已经在其他事情上花费了够多的时间了，如果能够尽早结束眼前的一切，他觉得相互见面能够是更加令人开心的事情。
在天空翱翔之际，他突然感觉到诺恩的魔力含量的确下降了许多，虽然不是特别明显，但与最早的时候相比，的确减弱了不少。
这也是他现在担心的。
在魔法转接站，他能够看到代表诺恩的那扇门四周的植物正在缓慢的枯萎，当时安杰伊告诉他那不一定代表着魔力枯竭，然而现在，事实仿佛就摆在面前，等到上界魔力完全枯竭，自然力量紊乱，一切灾难降临上界时，下界也绝对会因此遭殃，很多传说和睡前故事中才会出现的场景都会如实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曾经的他从来没有发觉一个世界竟然会如此懦弱，不仅仅是眼前的魔族、狂猎，还有未来的寒霜和魔力枯竭，仿佛诺恩这个世界早已走到了尽头一般，诸神总会选择一种方式将其灭绝。
当然，如果现在的他并非站在这个位置，肯定也不会为这些事情担忧，他知道自己顶多会听到些许相关的消息，随后询问长辈，之后在长辈的安慰下继续过着平淡的每一天，并不会为些事情过多担忧。
突然间，他回想起了那两个在浮岛学院询问自己的学徒，当时的他下意识的告诉他们不必担忧，虽然心中并不确定，但依旧给了新一代希望——当初安杰伊也是如此告诉他的！
“难道在那个时候，诺恩就已经面临了多次危机了吗？”
对于自己提出的这个问题，他并无法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何况那四十年中，为了不让时间发生变化，他也没有做太多事情，等到时间线交织之后，方才陆陆续续地回归正常生活，处理一些委托，虽然安杰伊期间找过他几次谈话，但因为要遵循时间规律，他们并没有说太多事情，只是寒暄问暖罢了。
……
荒地依旧看起来没有丝毫的生机，上方笼罩的瘴气也让他很难从远处看到内部的情况，他内心期望着魔族进攻的并不会这么快，毕竟他们还要跨过广阔的海域，没有了萨诺的帮助，他们只能寻找其他办法。
佩格一直担心，如果寒霜提前来临，海面也将会冻结，到时候可真是让这些魔族有了可乘之机，但他觉得寒霜不会在短时间内降临，至少白天内不会，因为天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也正是如此，他需要尽早的解决与魔族的战斗，并与其他魔法界人士商讨该如何解决寒霜。
麻烦只会一个接一个的涌上来，好在佩格不会因此感到特别地反感，处理这些事情已经成为了他的日常，只不过稍稍有些令他头脑发胀罢了。
他不知道自那次事件以后，狂猎为什么一直没有了消息，仿佛再也打不开与诺恩之间的传送门了一般。
当然，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在没有希尔的帮助下，他们只能将少数的狂猎骑士召唤到诺恩的位面中，并且还受到诺恩秩序本身的束缚，上一次的见面佩格也没有将他们的法师赶尽杀绝。
摇了摇头，将这疑问暂时抛于脑后，他知道，当下不应该思考这些不着实际的问题，如果狂猎再也不会出现，那根本没有丝毫的坏处，担心的，只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罢了。
他驾驭着烈焰兔儿，翱翔于天际，所掠过之处看到的人们皆会停下手中的工作进行目送，有人说那是神迹，有人说那是陨石彗星，也有人说那就是诸神降临，来拯救他们带来温暖的。
当然，这种讨论佩格并听不到，他也不想如此的显眼，但倘若想让速度达到极限，烈焰兔儿身上的火焰就必须熊熊燃烧，就如同壁炉内的火焰一样，想要驱散寒温，就必须将壁炉内的火焰烧的更旺一些。
烈焰兔儿并不需要向普通马匹那样进食，甚至不需要停下来休息，这大大缩减了佩格赶路的时间，只不过天空上的狂风的确有些大的令人感到恐惧，几天的奔波让佩格面孔表层的肌肤干枯起皮，像是无人之地龟裂的地面，少数区域甚至因为龟裂有了血迹。
不过佩格也无心理会这些，他知道用魔力形成屏障能够抵挡这些，但那样会持续消耗精神力，这对于他来说有些得不偿失，没有任何必要，战争过后，每个人都会灰头土脸，满身血迹，能够分得清五官的位置就已经不错了。
距离荒地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距离，此时的他与星月同辉，耳边早已习惯了风声，只有到月亮完全消失在地平线，太阳还没有出现时，他才会落在相对安全的地方，架起较小的篝火，尽可能的驱赶寒温。这些天来他一直都是这么度过，在烈焰兔儿背上并不会有太大的颠簸，因此消耗的体力也并不多，身上携带的食物只吃了一半，坚持到荒地绰绰有余。
烈焰兔儿的食物似乎是自然中的魔力，对于这一点佩格并不了解，他只是猜测而已，因为自从与这魔族骏马达成契约，他就没有看到这匹魔兽马吃过什么东西，这要是被那些狂热的学者发现，说不定真会将它抓起来解剖研究。
这样的路程又持续了几天，好在没有遇到恶劣的天气，当食物即将耗尽的时候，那高耸的城墙也清楚地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
坚守防线的士兵比他想象中还要多，有些在城墙上站岗，有些则不断地进行巡逻。
佩格不知道其他地区种族的防线是什么样子，但他知道，人类的方向一定是最严谨的，因为魔族想要入侵，总是会将人类的防线当做突破口，毕竟所有种族中，人类看起来是最好欺负的。
当烈焰兔儿将将落下，瞬间被一群士兵包围，他们围成一圈，手持长戟，面带有护鼻的头盔，身上的常衣罩袍上印着佩格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家族纹章，显然是其他地区的贵族士兵。
很快，一位带着桶盔的骑士走了过来，他抬起手做了个手势，所有士兵立即将长戟收回身边，有序的站在原地，双眸依旧看着佩格。
“抱歉，这些士兵大多都是新兵，这样的乌龙已经闹了很多次了，希望米勒法师您不要介意。我替所有人向你致歉，同时感谢您在重要时期的到来。”骑士深深地行礼，用很有礼貌且有些疲惫的语气说道。
第六百五十三章 特殊时期，特殊处理
这种事情佩格先前已经预料到，因此并没有过多的在意，毕竟对方已经道歉了，而且这种警惕在另外一种角度上来讲也并非坏事，警惕性越强，所付出的代价肯定也会更少。
见到佩格并没有在意，那位骑士自然也松了口气，之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不讲理的增援，他们不但没有举起代表身份的旗帜，还灼灼逼人，导致双方都很是不开心，不过这一点骑士并不觉得奇怪，严寒之下长途至此，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因为疲惫有些许的情绪，但这不代表在边境防守的人就轻松。
不论是魔族出现的之前还是之后，他们每天最多四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再加上供给逐渐减少，食物的储藏量也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当然，最稀缺的还是啤酒。
“最近增援的数量很客观，也带来了需要的补给，但这只能缓解一时，倘若继续跟魔族这样持续下去，总有一天会因为补给短缺，而不攻自破，已经出现过逃兵的情况了，这样持续下去，逃兵将会成为常见的事情——啊，对了，抱歉，我还没有做自我介绍，我名为瑞欧·布兰，效忠于碎谷地区的纳尔兰家族，水池堡伯爵。”
他摘下了头盔，以表尊敬。
那是一张被烈焰焚烧过面孔，与佩格印象中的食尸鬼、活死人几乎相仿，上下嘴唇有三分之一是连载一起的，没有鼻头，是两个黑色的窟窿，可那含有泪水的双眸，异常的明亮——琥珀色的双眸，外围还有黑色的圆环，看起来很是神气。
“格罗森林之战让我险些烧死，可能是上天诸神的眷顾，那场森林烈焰没有带走我的视力，虽然眼睛在有些时候会很干涸，但并无大碍，至于这个鼻孔，当我的伤势逐渐愈合，鼻孔也渐渐长上，为了呼吸通顺，我自己用匕首将其割开了，的确有些吓人，不过希望你不要介意。”
摘下头盔之后，那声音变得更加透亮，从中除了些许的疲惫以外，完全满足了那故事中骑士的幻想。
他不得不想起曾经奶妈所说的一句话：“帅气的骑士只有故事中才存在，真正的骑士总会带着一些伤疤，不论是外表还是心灵。”
此时此刻，佩格不得怀疑，那奶妈究竟经历过什么，可惜，他这个问题似乎无人询问，因为奶妈原本就是修女出身，终身未嫁，为米勒家族付出了大半辈子，最终也埋葬在了守望堡专属的墓地之中。
至于那格罗森林之战，佩格也不陌生，当然了，那场战役发生的时候，他还没有出生。那场战斗夺走了许多人的生命，其中不仅仅是士兵，更多的是无辜的平民。
战斗的敌人并非他国士兵，而是那些联合起来的强盗匪徒雇佣兵，至今为止都没有人知道，那些家伙是如何凑齐两千步兵，一千弓箭手和五百骑兵，甚至还有几辆攻城车和云梯，只不过他们并没有用到，最终围剿成功后，方才发现的那些器械。
而那场火焰，正是在这些强盗走投无路时，走出的下下策，他们点燃了实现设下的陷阱，让所有士兵全部被火海淹没，烈火整整燃烧了一周，期间一次暴雨都没有将其熄灭。
后来佩格也听说那场火焰是魔法界人士的作为，但他知道，那只不过是反魔法人士的谣言罢了，也是一种无知的言论——想要熄灭森林的火焰，雨水可是完全不够的，风甚至会成为“助燃物”。
“为你的遭遇感到默哀，也为你的遭遇感到庆祝，伯爵大人。”佩格恭敬地说道。
“不需要为我默哀或者同情什么的，至少我还活下来了，我只是少数的幸运儿罢了——我总是听到那烈焰当中的惨叫，说实话，就现在为止，我都无法用已知的文字来形容那些尖叫的声音。”瑞欧似乎是在笑，但他的面部肌肉因为火焰受到了损伤，所做的神情并不明显。
有关于这件事情，佩格并没有再多提，他知道，讨论他人受伤的地方，是不礼貌的，也会给他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如果失去了一位长官的信任，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可是讨不到好处的，他可不觉得以一己之力能够击退整个魔族。
营地四周的马匹在看到那燃烧着烈焰的骏马后皆发出恐惧的嘶鸣，仿佛看见了天敌一般，这不得不让马匹的主人全部从营地中爬起来，从每日并不多的休息时间中爬起来，也正是如此，佩格感觉到了多处厌恶的目光。
当然了，这种情况很快就没有再继续发生，烈焰兔儿仿佛能够读懂佩格的思想，在佩格渐渐有些难为情的时候，它熄灭了身上的烈焰，吐了几口带着浓白烟雾的鼻息，昂首挺胸地跟在佩格身后，佩格甚至看到它对周围其他马匹不屑的目光。
这一点让佩格哭笑不得。
“那可真是一匹宝马，如果所有骑士的马都能够翱翔于天际，我想那魔族肯定不会是我们的对手。”瑞欧轻声呢喃，但佩格只是简单的附和，他并没有打算将这匹马是狂猎的坐骑这件事情说出去，倘若不慎可能也会引起不好的影响。
“就让他一直待在我身边吧，它不会乱跑的——对了，瑞欧大人，请问您知道米勒家族的军队驻扎在哪里吗？”
“应该在西南方向的下一个营地，咱们人类防守的区域有些广，每个营地的人数都有规定，您是来找您的兄长的吗？”
“原本是这样想的，但似乎没有那个运气，时间紧迫，您能跟我讲讲最近发生的事情，以及那魔族回归的消息吗？”佩格询问道。
“来我的帐篷吧，那里有地图，有些话更容易去表达——您很快就会离开吗？”瑞欧同样询问道。
“我想是的，因为先前有其他事情缠身，我不知道现在每个营地是否有魔法界人士的驻扎，如果没有，我还要回去询问他们的意见，您也知道，上一次的战斗魔法界同样损失了许多，能站出来的人员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多了。”
“特殊时期，特殊处理。魔族的确出现了，但有可能是残余，所以要等侦察部队出发并归来后再进行商讨吧。”瑞欧说着，来到了一个用木头搭起来的临时木屋前，对着两位护卫点了点头，回头看着佩格，“详细的我们进来说吧，温度有点低，不要介意。”
第六百五十四章 局势
这种战时临时搭建的木屋并不少见，偶尔在野外也能见到类似荒废的房屋，如果战况过于惨烈或撤退进攻有些着急，这种木屋并不会拆掉，有时候也不会放火烧掉，谁也不知道火焰会不会将周围的一切全部点燃，没人愿意付出那般代价。
当然了，这种木屋在很多情况下都会留下些许带不走的东西，很多有冒险精神和喜欢做白日梦的家伙就会四处寻找这样的木屋，企图在里面寻找到盔甲或者其他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他们大多数时候都能得手。
就像现在佩格看到的那样，木屋墙壁上挂着一些印有家族纹饰的盾牌，还有长矛和剑，盔甲架就在那摆放着地图的桌子旁边，当瑞欧路过时，将头盔顺手放了上去，似乎早已习惯这个动作。
脱下沉重的金属手套放在桌子末端，看着佩格，道：“建造成本有限，空间有点小，因此无法建造室内炉火之类的东西，好在这就是个简单的会议厅，如果让我住在这里——说实话，我绝对会冻死。”
“我很赞同。”佩格点了点头，只因为这木屋里的温度的确很低，甚至有种比外面还要低的感觉，但好在是他能接受的范围内。
“那我废话不多说了，来看这里——这和这，是我们碎谷地区管辖的短点，中间全部都是像我这样的效忠家族以及纳尔兰家族的营地，据我的消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大致上是在这里。”
地图是一张巨大的牛皮纸，上面绘着城墙以及周边的重要地点，同时还有很多简化的家族纹章，碎谷地区所管辖的区域左临绿地管辖的区域，右临精灵，可以说是人类防线的边缘，当然，也正是如此，也是较为轻松且供给相对丰富的地区。
碎谷地区就在绿地的左上方，乃是整个巴泽王国最北方的地区，而这里的人也与绿地一样，骨子里充满了北方人的执着和慷慨。
“至于我之前提到的侦察兵部队，这是莫尔斯大人提出来的计划，要在他们到达之后，所有地区的驻扎皆要派出一个白人军团进行的地毯式搜查，尽可能的将危险排除，说实话，我也希望那只是谣言，希望魔族再也不会归来，那样这堵墙也就只有纪念的作用了。士兵也能够回到家中好好吃一顿饭了。”
“早晚要面对的。”佩格略微有些无奈地回答，“只要不将魔族完全击退，它们绝对会卷土重来的，就像是寒季过后那些令人反感的蝗虫。”
“蝗虫……这个比喻我很喜欢，只不过这些家伙啊，是被魔鬼附身的蝗虫，每一个都能带走很多战士的生命啊！话说回来，这一次魔法界的人士还会提供支援吗？”
“嗯……”佩格并没有立即回答，此时的他知道学院那边估计是没戏，而协会那边还没有消息，看样子协会还没有太多的动静，“说实话，我也不清楚，但我想应该会的，毕竟这是整个诺恩的战争。”
“只是对于某些人来说是整个诺恩的战争罢了……”瑞欧似乎是在苦笑，但面部依旧没有太多的表情。
“莫尔斯公爵什么时候会达到这里？”
“大概还需要个十天左右吧，从维卡罗道这里的距离并不短，而且还是大规模部队，行军起来肯定要比小规模缓慢许多，而且天气恶劣，也大大降低了行军速度，好在这些天并没有发生过什么突发状况。”
佩格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刚刚从上界回来的时候，莫尔斯已经出发了许多天了，但这不代表他们就会比自己快，毕竟他翱翔于天际，除了风和恶劣的天气以外，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笔直的前行。
“对了，那发现魔族回归的消息是从谁口中传出的？”
“是弯刀王国，他们的日常侦察兵在荒地中看到了一些身影，短暂的交手之后，因为光线过暗，侦察兵只有吃亏的份，因此就带着伤口和消息立即撤回了。”
“也就是说……那不一定是魔族？”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但那么晚了，能够在荒地里游荡的还能有什么，而且据说那些家伙虽然有着人类的轮廓，但移动起来完全不像是人类。我们都是与魔族战斗过的，因此我个人觉得应该不会错。”
“魔族的总基地在海的另一边，一座荒岛之上，之前是想要借助被冰封的海面大局进攻，现在……他们又有了什么方法呢？”
佩格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并不着急回到协会，因为去协会对于他来说是最简单的，他只需要建立一道传送门将自己传送过去即可，对于协会的坐标，他早已铭记在心里，因此也不会消耗太大的魔力和精力。
“小时候我的母亲还告诉我，魔族只是个传说，是让所有人铭记世界是先辈的鲜血换来的传说，但现在，谁能想到听故事的人却成为了所谓的‘先辈’，这次的寒季持续了数年，从古至今没有如此异常的情况发生，虽然没有人说，但这意味着什么众人皆知……你们魔法界人士肯定比我们更加了解吧，季节为什么会如此反常？”
“是魔法的缘故。”佩格看着地图，记住了绿地驻扎的区域，并说道，“魔力正在枯竭，因此引发了各种紊乱，远处的寒霜也带来了一定的影响，说实话，连我都感觉末日即将来临了，不过我也知道，诺恩不会因此灭亡。”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知道我们可能会在战争中死去，但倘若能够换来下一辈人的觉醒，我想这也值得了，希望未来的世界没有战争吧。”
“战争永远不会停止的——只要有智慧种族存在，那么就永远不会有和平，毕竟战争是政治的产物，也是文明前部的一种动力，若不是战争，我想巴泽和罗布两国也不会进步的这么快吧。”佩格道。
瑞欧拖过木椅，沉甸甸地坐在上面，身上的盔甲发出清脆的碰撞摩擦声，他举起木制的酒杯，里面的啤酒甚至因为低温有些许冻结的现象，但他并不介意，仰起头将其全部倒入了喉咙之中，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直逼胃部，让他整个人浑身打了个冷颤。
“是啊，但战争总会引起更多的争端，看来在我有生之年，是看不到和平降临了啊！”
第六百五十五章 严厉的克尔福
在这之后，佩格告别了瑞欧，并骑着烈焰兔儿向西南方前进，争取在夜幕降临之前能够赶到绿地的区域，他并不知道在见到二哥克尔福时该说些什么，但他心中却有个声音不断地提醒他，必须去，就算之前关系再怎么僵硬，这一次都必须去！
正是在这个声音的催促下，在第二天的下午，他看到了标志着绿地家族的旗帜，也看到了那些旗帜下方属于米勒家族的旗帜，这代表他们是米勒家族的效忠家族。
因为曾经专门学过纹章学，因此对于这些家族的纹章，他几乎全部都能叫得上名来，这并不奇怪，如果让多莉丝来认，她也一样能够认得出，这已经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知识，这少不了父亲艾布特对他们的管教。
这一次他并没有让烈焰兔儿翱翔于天际，那样又会烈焰缠身，指不定会引发些许什么骚乱，现在的士兵每一个神经都处于紧绷的状态，尤其是那些被挑选为侦察兵的士兵，他们每天都要进行一定的心里疏道，虽然大部分是有战斗经验的老兵，但面对非人类的敌人，那种恐惧是无法阻挡的。
因此，烈焰兔儿这一路全部没有爆发火焰，它就像是能够读懂佩格心中所想一样，这一点让佩格很是惊讶。
奔跑所消耗的精力和体力要比飞行时多很多，就算它是魔兽，在连续奔跑了接近一天的时间时，也稍稍有些疲倦。
路途中，佩格看到了其他营地的模样，正如之间瑞欧所说的那样，他那里的营地算是比较好的，其他营地中并非只有士兵，因为有些家族势力较小，服兵役的人也不多，因此他们驻扎的兵营由许多家族组成，能够看到很多旗帜插在这营地四周，当然还有一些雇佣兵团体，这些则是最让人感到头疼的存在。
不过佩格并没有在这些方面浪费太多时间。
绿地的营地看起来也相对较好，因为不远处就有一个城镇，进行补给等方面更加方便，只不过每个士兵看起来依旧很疲惫。
很快，他就看到了那只属于米勒家族的旗帜，那似乎是绿地所见到营地中，旗帜最大的，在半空中随风起舞，时不时传来布料颤抖拍打的声音。
很快，他就看到了自己的二哥克尔福，此时的他正在校军场上训练那些刚刚入伍的新兵，因为兵力不足，新征召而来的士兵没有接受太多训练就被送来了荒地。
“你们一个个看起来像是士兵的模样吗！在我看起来都是乳臭未干的小鬼，打起精神来，昨夜难道做了春梦吗，现在这么无精打采的！”
克尔福厉声呵斥，有那么一瞬间，佩格仿佛看到了艾布特训斥士兵时的场景，曾经他们经常看到父亲用这般语气训斥那些刚刚入伍的新兵，那时候他们对此都并不是特别理解，尤其是克尔福，他一直觉得，对新兵温柔一点，更能够凝聚人心。
他还清楚记得，艾布特当时告诉克尔福：“现在你还不懂，等你们继承了我的位置，头上顶着责任时，自然就会理解。”
此时此刻，佩格知道，自己的二哥绝对理解了这番话。
佩格的变化很大，尤其是他长时间没有梳理自己的仪表，导致头发几乎齐肩，胡子更是有一节手指那么长，看起来颇有一番雇佣兵的模样，再加上那烈焰兔儿原本就带着的异样盔甲，当他出现在众多士兵的视线当中时，便被立即包围了起来，他甚至看到远处哨塔上的弩手已经对准自己。
克尔福自然也是发现了这种骚动，因此让士兵们站在原地前去查看，右手手掌始终放在剑柄上，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
当然，这种躁动并没有持续太久，就算克尔福和佩格的关系并不是特别的亲近，但能够认出彼此，还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对于佩格的到来，克尔福还是表现出一种喜悦，只不过这种喜悦带来的神色转瞬即逝罢了。
克尔福挑选了一位他信得过的队长继续训练那些新兵，虽然那队长依旧严厉，但对于新兵来说，似乎是一种解脱。
他们没有去到其他地方，就只是站在校军场木篱墙后方，任凭荒地的寒风吹打在面孔之上。
“看到他们有没有想起曾经的我们？”克尔福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脸上布满了忧愁，佩格读不出那是对这些新兵能力的忧愁还是对未来可能会发生的战争的忧愁。
“说实话，我们当初可比他们强多了。”按照平常，佩格从来都不会说出这种话，但不知为何，这样的话竟然脱口而出，甚至说出片刻之后，连佩格自己都感觉到了惊讶。
反观克尔福，他倒没有因为佩格的言语感到惊讶，毕竟他本身也并非特别了解自己这个私生子弟弟，他们只不过是近些日子关系才有些和睦的，之前因为攀比心和虚荣心，克尔福一直对佩格保持一种敌视，就像他的母亲科拉一样。
“这倒是没错，不过咱们从记事开始就舞剑训练了，他们那个时候说不定还在撒尿和泥玩耍呢，你能闻到他们身上的一股天真的味道吗？他们根本不知道战争为何物，更不知道死亡代表着什么，我曾在休息的时候询问过他们——你知道吗，他们大多数都并非因为想要保家卫国而参军，而是为了那少得可怜的军饷，再或者……就是填满对军旅生活的好奇罢了。”
克尔福指着其中一位新兵说道。
“看到那家伙了吗，名为布鲁斯特，蒙恩家族的少爷，你应该知道蒙恩家族的，对吧？”
佩格自然知道，因为那是米勒家族的效忠家族，虽然势力不大，但对米勒家族极其忠诚，因此，他默默地点了点头。
“按理来说这样的家伙明显可以继承他父亲的衣钵，因为他是家族中年龄最大的，但你看他的模样，跟一头猪一样，现在的新兵大多数都是这样的货色，再或者就是那边那个，科林斯特家族的三儿子，比你还要大四岁，瘦的比沼泽地里的尸鬼还要吓人，我有时候真不知道他们参军的意义——也不知道就这样的货色，究竟能否扛得住魔族的进攻。对了，你来这里不是找我寒暄的吧，如果是，那我可要果断的拒绝你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当然不是。”佩格盯着那位布鲁斯特，对方也恰好再盯着佩格，“我在这之前回了一趟守望堡，他们要我向你问个好，还有一件事就是——我见到父亲了。”
第六百五十六章 只需要一个盾牌
“别开玩笑了！”克尔福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满脸无奈地摇了摇头，“父亲大人的离去我已坦然接受，时隔这么久，你又将其拿出来……我知道你也想父亲，但不至于如此疯狂甚至开始做白日梦吧！”
听到克尔福这般说冷不冷，说热不热的话语，佩格轻轻一笑，并没有特别放在心上。
他并不为克尔福这般反应感到惊讶，换谁谁都不会相信有人能够见到已死多年的人。
但看着佩格的表情，克尔福无奈的神色缓缓消散，惊讶和难以置信逐渐浮现在面孔之上，他终于将身体全部转向佩格，随后用一种近乎于呆滞的神情看着佩格，语气中充满了质疑：“你……真的见到父亲了？”
“我没有必要骗你，这对你我来说都没有任何的好处。”佩格嘴角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当然，这笑容依旧是苦涩的，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再次发声大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机会。
“父亲……他还好吗？”
“很好，他依旧是一位英勇的战士，在用另外一种方式守护着我们。”佩格如实地说道，“而且他再也不需要因为领主的身份而过多的担忧，只是对我们还不是很放心罢了。”
“那你一定告诉父亲，我们并不需要他担心的，对吧？”
“当然。”佩格点了点头，“父亲肯定会我们感到骄傲的。”
佩格原本还想继续说下去，他想说：“如果有机会，我真的想让父亲看看你们。”
然而这句话他并没有说出口，因为他没有把握，也不知道父亲是否愿意这样，他为了放下这个负担已经痛苦了数年，昼短夜长的日子肯定不好受。佩格很清楚，每当夜幕降临之时，周围变得寂静闲暇时，人们就会开始胡思乱想，甚至有许多早已遗失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也会冒出来，让人感到焦虑不安，甚至无奈的发笑。
“肯定会的……不提父亲了，现在的我们并非是为了死人而战，而是为了活人——对了，你说你回到守望堡了，那大哥他怎么样了，我出发的时候察觉到他的精神状态极其欠佳。”
“并不怎么乐观。”佩格摇了摇头，并没有隐瞒的意思，因为这种事情，其实一封信就可以询问道，当然了，送信的人也可以撒谎，“忧愁和压力将他的后脊压弯，神色更是面如死灰，看不出丝毫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的模样，不过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萝丝承担了些许身为领主的自责，说实话，她并不比咱大哥差。”
“当然，米勒家族怎会有无用之人。”克尔福深深叹息，仿佛将肺部的所有空气全部吐光了一样，“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我打算去询问一下其他魔法界人士的意见，战争爆发盟军越多自然是越好。“
“当然了，但最让我担心的还是兵力的质量，我想肯定并非只有咱们军营的新兵如此低能——讲真的，咱们小时候练习剑术也没有这么笨啊，他们脑袋里装的到底是什么，浆糊吗，还是地上的泥巴？”
“这无法一概而论，有些人天生就适合拿剑，如果让他放下剑去玩权力，那这柄剑肯定会生锈，到时候各种麻烦招上头来，就会变得束手无措。”
“可是他们也不适合当一个领导者，不瞒你说，现在他们都觉得自己是最强的，每个人傲气的很，除了我以外，他们似乎没有怕的人，尤其是像你这样的法师——要不你去给他们上一课？”克尔福嘴角微微上扬，“从小数你的剑术最好，如果说咱哥三个谁算是剑术大师，那非你莫属，而且我也经常听到他们谈论，你们这些会魔法的家伙倘若被近身就没有了任何抵抗能力，我一直想找人镇压一下他们的傲气，我觉得这个人你最合适。”
“这样不太好吧，我拒绝。”佩格苦涩地摇头拒绝，“他们拿剑的手还没有茧子，与我们每天都握着剑柄睡觉的人怎么可能一样，这样对于新兵来说太残忍了。”
“要不是他们不敢跟我打，我天天跟他们打，让他们知道敌人的强大为止，他们没有见过魔族……别提魔族了，他们都没见过被杀死的人是什么样子，都没跟匪徒强盗相互对峙过，他们，哼，懂个屁。他们只觉得自己是最厉害的，但真战斗时估计连剑柄都握不紧，他们需要得到教训，也需要知道战争的残酷，不然到时候这帮家伙都会成为逃兵！”
“逃兵的政策依旧是曾经那样？”
“亘古不变，逃兵违背了他们的誓言，当然要按照当初的誓词所处置。”
闻言，佩格无奈地搓了搓手掌，望着那已经开始休息的新兵位置——的确，他们懒散的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士兵，更像是地痞流氓。
“那你打算让我怎么做。”
“就像你曾经用木剑敲我脑壳一样敲他们就可以了，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弱小以及现实世界的残酷，放心，这里是军营，你也知道父亲曾经训兵时候的样子，当然，我距离追上父亲还有很远的路要走，不然这些家伙也不至于如此的固执、愚蠢。”
“你也知道木剑在咱哥仨手里也是能够杀人的，给我个盾牌就好了，鸢盾或长盾即可。”
“你只需要盾牌？父亲可没教过我们用盾牌防守。还有，他们会嘲笑你的，肯定会说你轻敌之类的，要不要打个赌？”
“不需要赌博，要的就是对方的这种心态。——至于父亲所教的，这些年你我和大哥，甚至两个女孩都在长大，只不过是各自的路不同罢了。”
“你还是以前那个模样，说实话，我真想上去给你一拳，不过你说得对，我们都长大了——
贝斯图斯队长！去拿个鸢盾过来，咱们的法师想要给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上一课，说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宫廷内得了精神疾病的疯癫弄臣，说是想用盾牌挑战他们任何人呢。”
克尔福的声音很大，显然他并不是说给贝斯图斯一个人听的，而且……效果也很拔群，那些新兵听到这些后，立即将目光全部放在了佩格身上，尤其是那被克尔福点名的两个青年，眼神不仅毒恶，而且有些轻蔑。
“收回我之前的话，我觉得这些习惯了游山玩水的家伙，是时候感受一下现实世界的残酷了……”佩格面无表情地说着，他并不生气，只是因为面前所发生的事情而感到了些许的凄凉罢了。
第六百五十七章 下一个
“因为他们的眼神吗？”克尔福用舌头舔了一下后牙的牙缝，轻哼一声，“这只是表面，如果我不在这里的话，我想他们已经对你嘲讽起来了，之前来过一个送情报的矮人，你是没听到他们言语的恶毒啊，就仿佛那矮人把他们全家女性全部上了个便一样，我其实也想不通，这些家伙究竟有什么毛病，对非人种族意见这么大……对了，我刚想起一件事，不过现在不是谈论的时候。贝斯图斯队长已经将鸢盾拿过来了，上面是咱们家族的徽章，你可别被打败了啊。”
说话间，那叫做贝斯图斯的老兵队长已经将军械库中的镶边木盾拿了过来，那些新兵不认识佩格，但他可认识，换一种说话，他甚至是看着米勒家族的孩子长大的，只不过并不居住在守望堡里，佩格对他的印象也不深罢了。
“克尔福大人，您确定要这么做吗？”贝斯图斯双手递过鸢盾，并满是疑虑的询问道，“这可能会打击这些新兵的自信，而且……真不需要木剑吗？”
“打击自信？你问了和我私生子弟弟一样的问题，我要的就是打击他们的自信，现在做退出还来得及，等真打起来了再做逃兵，我可是要亲手砍掉他们的脑袋的，我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克尔福的语气极其严厉，声音都变得浑厚起来，显然他是很认真的。
佩格没有说话，结果鸢盾的时候，他心中想着，原来自己之前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家族有他们在，并不会没落，甚至会越来越强，尤其是克尔福，这个曾经总是因为父爱和攀比心对自己投以白眼的同父异母的二哥，现在已经成为了能带军的将领了，这要是放在十五岁那年告诉佩格，他坚信自己只会放声大笑，丝毫不会相信。
“好了，我站在这里那些家伙也放不开，我去哨塔上看一看，顺便去跟那些侦察兵说会话，他们现在应该是最为焦虑的，贝斯图斯队长，一会发生的事情好好看，随后向我汇报即可，如果看到哪个家伙有天赋，以后就着重提拔……如果真的有以后的话。”
望着克尔福离去的背影，佩格仔细寻味了一下那最后一句话——如果真的有以后的话。
他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猜测那肯定与这可能会发生的战争有关——难道克尔福并不觉得我们会赢？
“您是在为了那最后一句话发呆是吗？”贝斯图斯突然开口，将佩格的视线拉扯回来，“克尔福大人最近总是这样，时不时就会在高墙上眺望远方，然而他看的并非是荒地的一面，而是另外一面，每当有人询问他的时候，他都是笑而不语。至于最后一句话，他已经将这场战斗视为重点了，如果每个士兵都能像他一样视死如归，那么这场战斗根本不会败，可惜……”
“喂，狗屁法师，你用盾牌来挑衅我们，你知不知道我可是用拳头打死过人？”
还未等贝斯图斯的话说完，其后方校军场新兵休息处便传来了一声尖锐的挑衅。
这也证实了克尔福刚才的话，这些家伙只要自己不在，他们就感挑衅任何不认识且不顺眼的人，仿佛真的没有什么能够打败他们一样。
“一拳又一拳活生生把他打死了！”
“那家伙名为柯林斯，渤海城邦的流浪汉，鬼知道他是什么原因来到被征兵到了这里，他说他杀过人只不过是想要竖立在这里的地位罢了，当然有人相信他也有人不相信他。”贝斯图斯为佩格轻声做出解释。
“那就让他第一个吧。”佩格点首示意，紧接着贝斯图斯稍稍犹豫，转过身厉声呵斥，让那位名为柯林斯的年轻男孩做好准备，他看起来与佩格的年龄相差不了多少，而且因为在荒地的原因，也是胡子一大把，若不是因为那身保暖的长衣，就真会有一股流浪汉的味道。
听到选中了自己，柯林斯顿了一下，以身边其他人难以察觉的眼神左右观瞧，显然他并没有想到对方真的会挑选自己，他只不过是想出出风头罢了。
“怎么，怕了？怕了就滚后面去！”贝斯图斯和佩格经历丰富，阅人无数，自然能够一瞬间抓住那小表情，因此前者毫无顾忌地吼道。
当然，这种呵斥只会让那自尊心极强的柯林斯燃起一丝怒火，正是这种怒吼，让他有了前所未有的底气，他结果了贝斯图斯手中的木剑，踏着沉重的步伐来到校军场中央，双手持剑，双跨分开，膝盖委屈，身体稍稍弯曲，作出了作为基本的持剑架势。
见状，佩格轻轻点首，示意贝斯图斯队长可以宣布开始。
“双方持有的斗士训练级武器，无致命性但依旧会打伤，因此双方适可而止。败者不允许有任何异言，决斗总会有失败的一方，如果失败了就要结仇，那么现在就给我滚回老家，在战场失败了只有死！”
贝斯图斯这番话显然是对着那些新兵说的，他根本不担心佩格——如果非要说担心什么，那就只有害怕他伤到这些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了，他知道，如果这些家伙输了，肯定会恼羞成怒并且记仇，不过这就不是他所能处理的了，克尔福既然敢做出这次的不公平决斗，那么贝斯图斯觉得他也一定想好了解决政策，不必过于担心。
“都明白了？那好——决斗——开始！”
一声令下，那位名为柯林斯的男孩深吸一口气，嘴唇缓缓张开，声音逐渐从喉咙内扩大，在嘴唇完全张开且神色有些狰狞的时候，他大跨步向前，紧握剑柄的双臂僵硬的像是石化了一样，甚至口水从他张开的嘴角流淌而出他都没有理会。
见到此情此景，佩格再次摇头，这已经是他到达这里以后第无数次叹息了，没有丝毫紧张的感觉，就仿佛面对一只还没有长出犄角的小鹿。
在柯林斯冲到佩格面前五步之遥时，佩格猛然向前踏步，先一步缩短距离，让对手进攻的计划完全落空，不得不收回双手，下意识的寻找空隙。然而佩格在此瞬间将持盾的左手摆在身前，让身躯完全保护在盾牌之后，右手手掌借助腰腹在又一次跨步的瞬间猛地向前一推——“当”的一声，柯林斯便被盾牌撞的倒飞出去三四步的距离，手中的木剑则飞到了更远的地方。
“下一个。谁？”佩格拿开盾牌，眼睛都没有看那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捂着手呐喊的家伙。
第六百五十八章 不知天高地厚
这对于一些老兵和认识佩格的人来说，就像是在看一场有趣的话剧。
此时的校军场周围沾满了士兵，他们有的在吹口哨，有的在叫呐，有的则是在怂恿那些惊讶的新兵。
有些人对那家伙被一瞬间干翻在地一点也不觉得意外，聪明人都能够看出来他的虚伪，只有那些傻子才会相信他所说的话，蒙恩家族的长子布鲁斯特自然是这种人，此时的他只有满脸的不屑以及讽刺，
“只有蠢蛋才会笔直的冲向那盾的人，何况那还是木剑，根本无法对盾牌造成伤害。”他啐了一口唾液，泛白的眼睛缓缓抬起，“而且说他是法师，鬼才相信，看看他刚才放在一边的武器了吗，那是手半剑和匕首，这肯定是个佣兵，是克尔福那家伙专门找人来侮辱我们的，等我练个几天剑术，自然会比啥都不是的佣兵强——喂，我说柯林斯，你不是杀过人吗，什么人啊，稻草人吗？”
一番嘲讽让周围哄笑声如同爆炸一般传开，除了四周凑热闹的士兵以外，这些新兵的笑声大多数是为了掩饰恐惧和尴尬，并且不敢于站在那里的佩格对视，生怕下一个被叫到的就是自己。
两个与柯林斯关系较好的新兵将他拖走，默默去到了校军场的另一边，蜷缩在冰冷泥土上让柯林斯很快就恢复了理智，而他的额头和手腕也因为盾击而变得发红，想必用不了太久就会成为淤青——佩格并没有留情，毕竟曾经父亲教导他们的时候，也丝毫不留情，身上有淤青乃是很正常的事情。
再怎么说柯林斯也是在街头摸爬滚打长大的，这些伤势很快就没有了剧烈的反应，他勉强地依靠在木篱墙前的木箱前，深呼吸让自己保持平静，他知道自己出丑了，当然，厚脸皮的他也不是特别在乎，只是再也无法吹嘘罢了。
“我说了，下一个。”佩格将盾牌收回，护在自己身体侧翼，鸢盾末端的尖头戳在僵硬的地面上，硬朗的身躯，蓬松的披肩长发，有那么一瞬间，在周围其他人眼中，他颇有一丝传说中英雄骑士的风范，如果有个斗篷披风或者护肩就更好了。
“上，我相信你可以的。”布鲁斯特拍了拍身边一个新兵的肩膀，那位新兵看起来是他们中央最健硕的一个，至少看起来不会那么弱不禁风，“不要过于接近，用点剑的方式进行试探，并找准时机变换身位，在他右侧进行进攻，他右手没有武器，只能转体防守，那样需要一定程度的反应时间，他只是个破佣兵罢了，根本没有那么快的反应力。”
轻语让那位较为健硕的新兵呲着牙倒吸一口冷气，扭过头看了一眼坐在角落的柯林斯，那一瞬间，他仿佛也看到了自己被打飞的模样。
“怎么，你也害怕了不成？真是懦夫。”
“我……我没怕，只是，你说他是佣兵，但克尔福大人说他是法师，你知道他到底是谁吗？”
“管他是谁，看那装束肯定也不是什么有名的家伙，破破烂烂像个捡垃圾的……你到底上不上？”虽然口头上是询问，但布鲁斯特却狠狠地推了一下那位新兵，之后，他看着佩格，昂起首大声说道，“喂，你要是个法师，就证明一下自己啊，变个戏法什么的，不然谁知道你是不是骗子，只是过来想侮辱我们的？”
面对这种嘲讽，佩格面无表情，只是他的心中满是疑问，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新一代竟然会成为如此模样——当然，这些新兵并代表不了所有人，佩格依旧相信这样的家伙只是少数，只是缺少生活的教训。
但就算面无表情，他也没有不理会，抬起手，身体内的魔力瞬间涌出，在没有风的情况下衣襟突然飘舞，下一秒，那位坐在木箱上的布鲁斯特像是有人在背后狠狠地踢了他一脚一样向前踉跄，最终跪在那健硕的新兵前面，要不是双手及时撑住，可能头就要敲在地面上了。
“好了，我证明了，现在你们两个一起上吧，拿起武器，动起来，快点！”
佩格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感情，那是纯粹的命令以及看不起，那一刻，在场的新兵都仿佛看到了克尔福的身影，但再仔细观瞧，这个满脸胡须长头发灰眸子的家伙，怎么看起来都不像是克尔福家族的人。
又是一场哄堂大笑，甚至引来了更多围观的人，这些老兵大多数都在上一次与魔族的战斗中见识到了法术的强大，因此并没有因为这一点事情而感到惊讶，反而因为这些新兵的无知感到可笑，他们可不在乎布鲁斯特的身份，在这里并不缺少有身份的人，就像地区领主大贵族米勒家族的二少爷也在这里，过着极其平淡朴素的生活，至于一个普通的效忠家族的子嗣，他们更是觉得可笑，尤其是这种认为自己很厉害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这些围观的士兵中不乏缺少对这些新兵感到反感的，在看到布鲁斯特跪在地上的情景时，别说有得多么出气了，要知道这些天他们可一直是在压抑中度过——毕竟在荒地可没有什么娱乐节目，食物和酒水也都是有限的。
“喂，小杂碎，站起来啊，需不需要我把木剑丢给你啊，就像你敲向你家仆人一样敲他，很简单不是吗？”
“上啊，上啊！”
周围的人都开始吆喝起来，真的就如同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当然了，如果是在一些允许斗殴的酒馆，如果有人产生冲突，周围必定也会围着一群看热闹的人，仿佛生怕不会闹出人名一样。
布鲁斯特听到这些声音，他咬紧牙齿，受到克尔福的命令和侮辱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被一个不明来历的“杂碎”侮辱，这让他颜面扫地，要知道在家族中时，仆人看到他都要绕着走，甚至对他点头弯腰行礼——当然了，他之所以来到这里，就是因为他父亲受够了他这种傲慢，这种将子嗣放逐的事情并不少见，尤其是在不缺少人丁的贵族家庭，虽然也很心疼，但放任其在家中，更不如让其在外面好好闯荡，身为效忠家族，也可以因此来表达对领主的衷心。
扶着双膝站起身，双眸怒视佩格，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轻蔑。
“不入流的法师是吧，今天小爷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羞耻！”
第六百五十九章 你到底是谁
不过愤怒对于布鲁斯特来说并没有什么用。
起初，他还极其自信，自认为那法师根本不会是他们两个人的对手，在他的印象中，那些会使用法术的家伙在近战方面全都弱不禁风，当然，这些传言大多数都是从其他平民口中传出的，因为人说得多，这自然而然就成为了“事实”。
左右夹击的配合让佩格稍稍有些惊讶，尤其是那健硕的家伙从其右侧佯攻后，布鲁斯特立即从左侧挥砍一剑，虽然动作蠢笨，腰肢、腿的力量全部都没用上，但这种计划的确可行，若不是佩格有丰富的对战经验，可能他真的会因此吃瘪。
当然了，用盾格挡住那健硕的新兵之时，他没有向后躲闪，而是借机再度向前跨步，将对方的木剑直接推到手腕难以发力的角度，也正是因为向前跨步，布鲁斯特的攻击完全落空，惯性令他向攻击的方向不断踉跄，在佩格扭过身补了一脚之后，他再度跪在地上，双膝那火辣辣的疼痛让他面部狰狞。
抬起头睁开眼的布鲁斯特恰好看到那军营中少数的修女，她们年龄都不大，二十出头，最多也就三十岁，正处于女性最好美的时候，也是能够以自己的审美来判断一个男人是否适合自己之时——当然，身为修女的她们是不允许在就职时寻找伴侣的，那样对她们来说是对神明的不尊敬，现在她们的肉体和灵魂只能一心一意地奉献给神明。
然而那些新兵们在昨天夜里刚刚讨论过这些修女，布鲁斯特口口声声地说要将那位名为伊达的女孩搞到手，他才不管那些神明神明尊不尊敬，向他这样的男孩，信任的只有自己。
不过现在，那位伊达修女正因为他的出丑捂着嘴巴强忍着笑容，他突然感觉自己颜面扫地，甚至不敢抬起头面对这一切，也正是如此，愤怒完全迷惑了他的心智，他仰天怒吼一声，眼喊泪水地跑到三步之遥的破旧木桌上——那里摆放着佩格的两把武器！
他没有任何犹豫，双手握住丧钟剑剑柄，猛然一抽，因为剑鞘和剑带本身的重量，丧钟剑被极其丝滑地抽了出来，黝黑色的剑身就算被阳光直射也没有发出丝毫的光芒，而上面的符文也像消失了一般，隐藏在剑身的“黑洞”当中。
听到剑出鞘的那声嗡鸣，佩格耳朵微微一动，眉头此时紧皱，抬起腿屈膝猛地踹向那刚刚稳住身体重心的健硕新兵，让其再度后仰倒在地上，随后迅速转身。
此时此刻，周围唏嘘声不断，修女们捂着嘴巴，仿佛看到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事情，而那些士兵则笑意更浓。
“蒙恩家的布鲁斯特！你他娘的是早上喝了发了疯的羊的奶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贝斯图斯队长急忙呵斥，同时立即准备抽剑，如果他的剑真的抽出来，那证明事情已经变质了——当然，现在已经变质了，在军营内拔剑面对自己人，在军法中是可以就地正法的，当然，是否杀死的决定权取决于周围长官手里。
佩格对着贝斯图斯摆了摆手，让那抽出一半的剑停止了下来。
贝斯图斯愤怒且质疑地看了一眼佩格，霎时间他看到了那双灰色眸子中的愤怒、轻蔑和不屑，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放心，也觉得那蒙恩家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终于要吃点苦头了。
两次栽倒在地，让布鲁斯特的手掌和下巴满是血痕，就像是用砂纸磨掉了一层皮一样，他愤怒地喘着粗气，眼中能够看到的只有那持盾地佩格。
他心脏跳动的速度仿佛要从喉咙蹦出来，全身每一处都能感受到脉搏的跳动。就在他脑海里突然受到了愤怒的旨意之后，他双手握剑再次向牛一样冲了过去，口中的嘶吼简直不像是人类，耳边的嘲讽虽然能够听清，但他已经完全不放在眼中了。
“不计后果，愤怒行事。懦夫，愚蠢的懦夫。”
佩格轻声呢喃，那莽撞冲过来没有丝毫章法的步伐对他来说毫无威胁，这一次，他并没有躲闪，而是向前滑步佯攻，布鲁斯特也因为佩格突然的靠近再度失去了步伐，他没心调整重心，对着佩格的方向猛地批了过去，丧钟剑划过空气，发出了低沉的呼啸，似乎是在抱怨现在拿着它的家伙的愚蠢。剑尖几乎是贴着佩格的胸前划过的，当然，那是他已经计算好的距离！就在剑尖朝向地面的一瞬间，佩格右腿猛然向前挪布，脚尖踏在贝斯图斯左脚后方时，紧接着身体猛然前顶，盾牌瞬间撞在了布鲁斯特的前侧，疼痛带来的呐喊伴随着缴械丧钟剑落在地面和肉体被倒在地面的声音传来！
“咦！”
唏嘘声四处散开。
当布鲁斯特从慌张中睁开眼，他看到一个全身黑衣的身影站在自己正上方，而他那鸢盾底部尖锐的部分，正刺在自己喉咙之上，刹那间，他全身冷汗直冒，甚至无视了摔倒在地时整个后背的疼痛。
“要不是那黑衣人用脚垫在了那家伙脑壳后，估计摔得他后半辈子都会大小失禁。”
“就是，也不知道那家伙每天哪来的勇气，真以为自己厉害的不得了。”
“把他放在高墙外，估计是第一个吓尿裤子的，你们敢不敢打赌，如果没有今天，到时候逃兵肯定有他一个！”
“没必要打赌，他现在就要尿裤子了，兄弟们，我可闻到了一股骚味了！”
当愤怒被恐惧取代的时候，他的听力终于恢复了正常，周围的声音如同尖锐的匕首一般飞进耳孔，顺着血管一下又一下地刺着他的心脏。
“怎么样，还有什么想说的。”佩格直视着布鲁斯特，“我没记错的话，蒙恩家族一直都有狼的血性，我想你一定遗传了你的父亲，只不过不仅仅是遗传，还复制了很多倍。小子，告诉你，失败是很正常的，但在真正的战斗中，失败只有一次，而引发失败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轻敌和自负，世界并不是以你为中心运作的，你只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颗砂砾，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好好想想你父亲为什么要将你分配到这里，而不是继承他的家位。”
他收回了盾牌，摘下绑手皮带，拄盾而立并弯腰深出右手，道：“我知道你现在听不进去，但我希望你不会因此感到气馁，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每天都会被父亲重重地打倒在地，当着所有人的面。”
“你到底是谁！”布鲁斯特拍打开佩格伸过来的手，向后爬了一下用颤抖地声音询问道，就仿佛要哭了一样。
“不重要，因为死者……是没有机会知道对方的身份的。”
第六百六十章 你不知道他是谁？
这场闹剧也在布鲁斯特站起身后划上了句号，那些蠢蠢欲动的新兵全部打消了向前踏出一步的念头，他们能够感觉得到，如果对方真的是敌人，那就算是所有人一起上，恐怕也会死一半——这还是对方不使用法术的前提下。
佩格捡起了丧钟剑，用衣襟擦拭上面沾着的尘土，随后走到桌边，将其归鞘。
他原本是想给布鲁斯特一个台阶下的，因为他感受到对方心中受到耻辱时的感觉，但显然对方并不领情，佩格自然不愿意在这方面执着，毕竟和这些家伙的交集到此结束，之后每个人命运如何，都要看自己的造化，而且看他们现在这般状态，只要踏入战场，根本不可能有存活的希望，那些成群的魔族怪物以及魔族骑士可不会因为他们的愚蠢、懦弱而手下留情。
周围的人也渐渐散开，当然，修女们却留在那里，只要有人受伤，她们就会出现，为其包扎治疗，虽然这种严寒的天气下伤口并不容易恶化，但感染就另外一说了，这里冷归冷，但因为长期扎营的原因，这里可并不比臭水沟干净多少。
但因为刚才的事情，修女们并不敢向前靠近，似乎是在害怕佩格，也似乎是在抵触布鲁斯特。
至于后者，成为败者的他勉强地站起身，因为激动或者其他什么原因，他看起来极其颓废，再也没有了一开始的傲气，几下看起来不痛不痒的攻击将他的信心全部击散，更不用提什么获得修女的芳心了。
“他毁了我的一切！”
布鲁斯特心中怒吼，但却不感发出任何声音。
此时此刻，他终于察觉到了自己的差距，认清了现实，但这沉重的打击并没有完全将他从白日梦中拉扯回来，他觉得这只是个例外。
终于，那位名为伊达的年轻修女打开了篱墙的栅栏门，对着贝斯图斯队长轻轻行礼，在获得同意之后用小跑的方式来到了校军场中央，去到了那位健硕的新兵身边，因为嘈杂声，布鲁斯特什么也听不清，心中更是重复着那句话。
“他毁了我的一切！”
其他的修女在看到伊达进入后，便没有了太多的顾虑，因此，探讨之后又有一位走了进去，直奔坐在角落休息的柯林斯——他虽然面无表情，但实际上是在忍耐着碰撞部位的疼痛，钝器有时候造成的伤害并不比利刃差多少。
就在布鲁斯特吐着炽热地粗气转过身准备离开校军场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将他叫住，那似乎是在呼喊着他的名字，只不过因为头脑发热，他并没有听的特别清楚。
可就算如此，他依旧停下了脚步。
转过身，伊达正拽着摇曳的衣襟小跑着靠近自己，面颊微红，顿时间，布鲁斯特整个人如同被施了魔法一样石化在那里。
曾在家中的时候，能够见到的女性除了自己的家人亲戚就是那些年纪上高的仆人，在外因为自己的身份，女性大部分都会躲着他，当然，那些选择靠近的他都不会理会，认为那与妓女没什么区别，他觉得那些主动靠近的十有九是看重了他的身份和金钱，剩下的一个无比则是看重了他的姓氏，毕竟嫁出去的女性会改随丈夫家族的姓氏，那样会让嫁进去的平民瞬间成为贵族。
他也知道，这样的事情完全不会发生，他的父亲根本不允许他爱上一位普通的姑娘，那些被预定的联姻女孩他也根本看不上眼。
可就在现在这一瞬间，他仿佛看到爱情正在接近，大脑如同被人敲了一棍一样一片空白，甚至忘记的回答。
伊达可不知道对方对自己的感觉，不过她方才二十出头，恰好是正常人谈情说爱，谈婚论嫁的时间，不过从小就是修女的她并没有接触过禁果的味道，单独的雌性荷尔蒙并不会让她感觉什么是爱，什么是被爱，什么是喜欢，就像现在的她只是感觉布鲁斯特面对自己时稍稍有些奇怪，这让她不禁怀疑是否是自己的妆容或者行为上出了什么差错，才会让对方有了如此的反应。
“我……”伊达也有些语无伦次，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与魔族第一次战斗她并没有来到这里，因为那个时候有许多冻伤的移民需要医治，因此就留在了她生活的神殿之中，直到最近方才被军队护送过来。
“我……你……唉，你的伤口怎么样了？你的鼻子在流血诶！”伊达皱着眉头，仿佛是将这些话从嘴中好不容易挤出来的一样。
看着伊达紧张的样子，布鲁特斯完全沦陷了，以至于他支支吾吾说了一堆，但一句也没有让对方听清楚，话音将落，他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用手狠狠地抹了一把鼻子，方才发现血液已经将他整个下颚都染成了红色。
“原来我现在这么狼狈的吗！”
心中的怨恨逐渐消失，在这个女孩面前，他根本无法产生那种念想。
这有趣的画面让佩格恰好看在眼里，将丧钟剑和蓝冰短剑挂在它们应该挂的位置，随后来到贝斯图斯队长身边，两人相视一笑，虽然没有说话，但心中所想已经表现的淋淋尽职。
军队中并不允许谈情说爱，但规定时间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不做的太过分，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当然，修女们也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边缘除了贵族、将领等高级任务更是看不到女性的存在，当然，在高层中，女性也少得可怜。
这并不奇怪，这个年代中，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男性冲在最前方，女性在后方进行补给支援，他们各持其责，各有各的用处，战争中少任何一方都不可以——要让男性静下心来编织缝补衣物、下厨等细活，可比让他们上战场还要困难。
“你是不是蠢驴一只？诸神在上，你的行为在所有人眼中就是个小丑。”伊达一边清理着布鲁斯特身上的伤口，一般略带讽刺的语气说道，“你难道不知道那个黑衣人是谁吗？”
“能是谁，不就是个普通的佣兵嘛，等我像他那么大，一定……”
“嘘！小声点，你可真是无知，我没想错的话，你的家族是米勒家族的效忠家族，对吧？”
“是啊，那又怎样。”布鲁斯特并没有察觉到对方究竟要说什么。
见状，伊达表情更无奈了，甚至用沾了医用烈酒的棉布狠狠地按了一下擦伤的伤口，引得布鲁斯特脖颈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
“真不知道你是真的无知还是装的，那可是米勒家族的私生子，佩格·米勒，那个改变了上一次与魔族战争局势的法师！”
听到这句话，因为疼痛有些狰狞的布鲁特斯愣了一下，随后冷汗布满后脊，面颊上的绯红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死灰般的白色。
“什……什么！？”他几乎是在倒吸冷气的一瞬间说出的这句话。
第六百六十一章 双面深渊
当然，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佩格就不得而知了。
他离开了校军场，如同阴影一般在众人视线之外来到了高墙顶端——正如他所想的那样，克尔福的确就站在高墙的城垛后方，望着的不是荒地，而是另外一侧。
克尔福察觉到了佩格的接近，这是后者没有想到的。
“你竟然察觉到我的存在了。”佩格轻声道。
“你的脚步声和巡逻的士兵不同，更加轻盈，更加有活力，你仔细听听，大部分巡逻的士兵脚步都很沉重，他们心里在害怕，身体在疲惫，现在的我们无法达到最强盛的状态。”
佩格诧异的发现，在这之前他从来都没有察觉到这一点过，而且他也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的二哥是个能够观察细节的人，从小克尔福就有些意气用事，总是因为一时的决定作出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当然，这让他也吃了不少亏。
不过吃亏很明显是一件好事，现在克尔福能有这般成就，其中少不了吃亏带来的成长，就像毛虫想要蜕变成翱翔于天际与狂风对抗的蝴蝶，就必须化身成蛹，并在宁静中逐渐蜕变。而克尔福，已经是脱壳而出，独立翱翔于天际的蝴蝶。
“很少有人会看这一边，当然，就算是看也不是静下心来去看，这让我总是感到奇怪，明明他们守护的是这一面的事物，但每当闲暇时间时，都会眺望荒地，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恐怖深渊。”克尔福并没有回头，他的声音很轻，似乎在佩格的印象中，自己这位二哥从来没有这么温柔地说过话。
“他们不是忙于守护墙后的事物嘛，如果在百年，甚至千年之后，和平时代到来，如果这高墙并没有被摧毁，那么肯定会有人站在你这个位置，感叹墙后的美丽景象。”
“这一点我清楚，其实说实话，我个人感觉这一面才是真正的深渊，虽然战争和灾难会让人很不好过，但终究会随着时间流逝而离去，付出代价则是有战士们的鲜血灵魂和无辜人的哀嚎。然而墙的内侧，各个国家，甚至家族之间都有无形的战争，它们是政治的化身，也是战争的前夕。如果我们其中有人告诉魔族，我们投降，并且会无条件地听从他们的指挥，我想这场战争也不会带来太多的毁灭，不过所有人都会沦为畜牲一般的奴隶。”
“这一面的确是深渊，但是是有阳光的深渊，并非纯粹的黑暗。然而荒地那边却是完全的黑暗，从中找不到任何光明的矛头，大多数生物都是趋光性的，人类也是如此，所以我觉得这就是你喜欢看这一面的原因吧。”
佩格转过身，依靠着墙垛望着荒地的一方，眼神稍稍有些迷离，也正是因此，他没有看到来自克尔福投掷来差异的眼神。
“似乎，有点道理。”克尔福迟疑了一下，露出了坦然的笑容，那双与佩格截然不同的眸子在严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不过我们终将要面对那纯粹的黑暗深渊的，虽然连我都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还记得曾经奶妈说的吗，她说魔族只不过是个传说，是用来让孩子听话的传说，只要你不听话啊，魔族和狂猎就会把你抓走……然而现在，这传说竟然变成了现实。可惜奶妈她已经不在人世了，不然说出来肯定会让她惊掉下巴。”
佩格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寒风在此时轻轻略过，将他们二兄弟的头发吹得如同在风中摇曳的裙摆，路过的士兵在接近他们二人时会不自觉地加快步伐，他们知道，这两位米勒家族的子嗣虽然看起来极其年轻，但却拥有大部分人一声都没有的能力。
“看来明天又要降温了，我本以为这些天的回温会是个好征兆，看来只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罢了，话说回来，你给了那些新兵教训了？”
“算是吧，我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如此自大，我也给过其中几个人相应的教训了，不过看他们最后的眼神……”佩格摇了摇头，“我并不觉得用武力教训是一件好事，他们是人而不是动物，不能用驯服的方式去管教，不过那种挑衅真的让人很生气啊！”
“用另外一种说法，他们只不过还是孩子罢了，至今为止都没有长大，但如果不让他们知道残酷，我根本不敢将他们放到战场，那只会是去送死，可现在兵力缺少的太严重，所以除了这种方式以外没有更好的办法能够让他们认清现实了，那个布鲁斯特怎么样？”
“是个有想法的孩子，但缺少经验，是个好苗子，但过于自负，很容易被情绪支配，骑士有时候想一想，这也并不奇怪，曾经我不是也因为父亲的死而被复仇冲昏的头脑，时间会让他们懂得一切的。”
“希望如此吧，不过并没有太多时间留给他们了，很快援军都会到达，到时候侦查部队倾巢而出，说不定就是引发战争的导火索，魔族这次的进攻只会比上一次强烈，可我们的兵力却没有之前强，能够支援我们的只有你们会魔法的家伙。”
闻言，佩格沉思了片刻，期间只是点了点头用“嗯”的方式迎合了几句。
“这一次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能够先下手为强，不软等到魔族准备完毕，对于我们来说真的是很棘手的事情。”
“我们已经提前下手了，在荒地中隐藏的那些魔族营地全部被拔除，全部都用火焰烧毁，连灰烬都埋于土层之下。他们想要进攻除非拥有传送能力，再或者就是能够打造船只渡海而来。说道拔除营地，我们的士兵发现了一头龙的尸体，银灰色的龙，遗体并没有腐烂的特别严重，一是低温的原因，二是它体内的血液早就在死亡前就被抽干，我知道你与龙族有些许的关系，不知道这对你来说是不是有用的情报。”
“上一次魔族的进攻，用到的就是龙族的血液以及各种生物的躯体，从而打造出了一些新物种，承载着魔族灵魂的新物种，在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之前的的战斗完全是吃亏的，因为并没有从实际上杀死多少魔族，但这一次，我有了其他打算……如果可以的话，要向几千年那样，再度将魔族打回异界，并再度封印起来，绝对不会让魔君回到诺恩，让他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