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赘婿淹死的女儿(31)
看着紧闭的大门,姜红秀又气又急。
气赵春梅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当初她为了让她接受自己,付出那么多努力,可现在她居然连见自己都不愿意见,实在是可恨。
若是以后跟保来哥结婚后,一定要让她悔恨现在这么对自己。
可想是这么想,自己现在能不能跟保来哥结婚还是两说的事呢!
姜红秀急得嘴角都要起泡了,不管咋滴,先忍下这老虔婆,一切等以后再图。
“赵婶,你开开门呀,是我,我是红秀,呜呜呜……!”
赵春梅听到门被拍的“呯呯”作响,心中就一阵烦躁。
姜家的事,在张桂当天回来,她就听说了。
她还庆幸,之前姜红秀仿佛有放弃自家保来,还一副以后自己以后会后悔的意思。
当时看着姜红秀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她心中很是生气。。
所以,转头就给自家那死小子寄了封信,说人家姜红秀看不上他们赵家,让保来也好死了娶她的心思。
只是,寄了信后,她就后悔了,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那就是个死心眼,她就怕自家那死小子对这妮子死心塌地呢。
没想到,还没过几天,姜家就出了这样的事。。
这让赵春梅更是警惕起来,深怕姜红秀找来,所以喊了小叔家的妮儿在自家门口玩耍,要是看到姜红秀,就让她大声喊自己。
没想到,居然还真派上了用场。
只是,她还是把姜红秀想的太好了。
想着她一个姑娘家家的,被自己关在门外后,脸皮要是薄点的,肯定就跑了。
没想到,这姑娘,脸皮比那城墙还厚,居然就这么大咧咧的拍打她家的大门。
她不要脸,自己还要脸呢!
四周的邻居见了,私底下还不知道怎么议论呢。
想到这,赵春梅就一脸怒容。
姜红秀要脸吗?
当然要脸,只是现在不是要脸的时候,第一步都踏出去了,再退缩的话,之前那些不全是白做了?
她涨红着脸,正抬手想要继续拍门,就见门啪的一下被怒气冲冲的赵春梅给打了开来。
“我说红秀丫头,你这跟催命鬼似的拍我家门是想干啥?
你家出了那样的事,你要还要点脸,就应该麻溜的回家,关紧大门偷偷过自己的日子才对。
还这么大大咧咧的走在村里,怕不是担心大家伙想不起来你爸妈做的那种事吧?”
这话可谓是刻薄的很,可赵春梅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她现在要是不刻薄赶了这女人走,到时被她黏上,自家儿子的前程可真的就毁于一旦了。
姜红秀被这话刺的,眼泪瞬间就涌上眼眶,努力忍着在眼中打转,没让眼泪掉下来。
“婶,我真的不知道我爸妈做的事,你看在我跟保来哥的情分上,能不能听我好好解释解释?”
姜红秀一副虽然被欺负却还依旧忍住假装坚强的模样,到让之前被她拍赵春梅家大门偷偷出来看戏的众人心生同情。
“就是啊,保来妈,人姑娘家家的,这么豁出脸来找你解释,你就听听呗!”
“是啊,说起来,这也是姜富贵和刘小草两个不当人,红秀这丫头就跟时姜那丫头一样,都是可怜人儿。”
在众人看来,当初有错的也是姜富贵和刘小草,更何况姜红秀还不是姜富贵亲生的。
他犯了事,自然扯不到她这个拖油瓶的身上。
赵春梅听到众人七嘴八舌劝解的话,气了个仰倒。
合计被算计的不是她们的儿子,刀不砍在自家身上不知道疼字咋写啊?
“姜红秀,你别血口喷人,啥你跟保来的情分?
他可是当兵的人,你知道你撒谎的下场是啥不?
而且,我家保来一年都难得回来一趟,跟你一个同村的姑娘能有啥情分?
你家里出了事,想找人帮忙做婶子的我能理解,你可不能这么胡乱攀咬。”
赵春梅气急败坏,可又不能上前打人,只能憋着气,咬牙切齿的半是威胁半是斥责的说道。
姜红秀听到赵春梅这么说,顿时眼眶中的泪水仿佛再也承受不住重量一般,唰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婶,真的对不起,我知道现在这个情况,不该给保来哥惹麻烦的。
我这就走,呜呜,你放心,我肯定不让你为难。”
看着姜红秀那张如同梨花带泪,众人纷纷心底里唾弃赵春梅,之前就听说姜红秀跟她家保来在处对象,现在姜家一出事,赵春梅居然就赶紧撇干净关系。
虽然之前赵春梅一直否认,可要是宋保来和姜红秀没有点啥,咋会有这样的话传出来呢?
当初传这样的话时姜家可还没出事,总不可能是姜红秀这么个姑娘家传的话吧!
“走走走,别在别人家门口哭丧,弄的好像是我家咋滴你了。”
感觉到四周看过来的有色眼光,气的肺都快炸了的赵春梅忍不住上前,抬手去推说要走却一动不动的姜红秀。
还没等赵春梅的手碰到姜红秀的胳膊,就见姜红秀整个人就往后仰天摔了下去。
这要是摔倒了,一个不小心磕到脑袋啥的,可是要死人的。
赵春梅吓得急忙想去拉,在别人眼中,就变成了赵春梅不耐烦上前推人,把姜红秀给推倒了。
“妈,你这是在做什么?”
随着这声爆喝,就见一个身影,身手矫健的从远处窜了过来,一只手一把借住差点摔倒在地的姜红秀,另外一只手却是顺势把赵春梅给推了开去。
赵春梅原本着急去拉人,哪有防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给推的脚步不稳,往后连连几个踉跄,脚跟踩到石阶的边缘处后,直接狠狠地朝后摔倒在门坎处。
她原本就站在门口处,因为想赶姜红秀走,所以往下走了两阶台阶。
现在摔倒,腰直接磕在石阶的边缘处,整个人痛的都弯起了身子来。
可这身体上的痛,怎么也比不上推她的人想杀死她的眼神让她来得心疼万分。
“保来哥,我是做梦吗?”
姜红秀也没想到,时机会这么凑巧,原本她只是想讹赵春梅一把,好正大光明的进宋家。
却没想到,宋保来此时居然正好回来。
第32章 赘婿淹死的女儿(32)
宋保来也没想到自己随手一推,会把自己亲妈给推倒在地。
原本愤怒的心情瞬间涌上一丝心虚和歉意,正想要扶正了姜红秀就上前去扶人。。
却听见姜红秀满脸泪水的说了一句后,整个人身体的重量就全压在了他的手臂里。
宋保来低头一看,只见姜红秀苍白着一张满是泪水的小脸,双眼紧闭,已经晕了过去。
一见心上人这副模样,宋保来哪还记得被他推倒在地的母亲,直接慌忙的抱起心上人大吼道:“红秀……!”
然后转身抱着姜红秀朝卫生所跑去,把他的母亲给留在了身后。
赵春梅被这儿子的操作直接气的头一晕,往后软倒了下去。。
“大妈妈,你怎么了?”
宋妮儿看到赵春梅双眼紧闭倒在地上的模样,顿时吓得高声尖叫起来。
众人原本看着宋保来抱着姜红秀的眼神,也转了过来,一看,哟,这边还晕着一个呢!
怎么办?
人儿子宋保来已经抱着人去了卫生所,宋家当家的不在家,家里除了宋妮儿,根本没大人,大家伙既然都看到这事了,总不好不管。。
只能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赵春梅也给抬到了卫生院。
赵春梅被送到时,姜红秀已经醒过来,软声细语的在跟宋保来诉衷肠。
至于家里的事,她一笔带过。
看着她这副模样,宋保来哪还舍得去追问什么。
在他心里,心上人如同白莲那样一片洁白,哪里会知道大人之间的事。
更何况,这件事说到底,不光是时姜一个人无辜,姜红秀更无辜才对。
毕竟,她母亲做的事情,怎么能按在她一个小姑娘的身上?
对于自己母亲这般对她的情况下,红秀都能一直劝着自己别生母亲的气,说她也是为了他的前途着想。
这让宋保来对他妈的怨念更深起来,像红秀这么善良的姑娘,她怎么就看不到呢?
只是,还没等他怨念多久,就看到他妈被人七手八脚的送了过来。
随之而来的,是他亲爸的一巴掌。
被打的一脸懵逼的宋保来,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亲爸宋建民。
“我打死你个不孝子,你把你妈推成这样,居然就这么丢下她不管?
你说,你就为了这么个女人,连自己亲妈都不要了是吧!”
宋建民骂完后,就捂着胸口一副随时都要厥过去的模样。
这模样把宋保来原本还对亲爸这么谩骂自己心上人的不满,顿时都给咽了回去。
“爸,爸,你这是怎么了?
你可别吓我,医生,医生,快帮我爸看看,他这是怎么了?”
宋保来扶着他爸,喊着赤脚医生来给看看。
那赤脚医生也是下庄大队的人,对于大队里这几天发生的事,早有耳闻。
他先是给赵春梅检查了一番,这才朝急得脸都红了的宋保来走来。。
然后朝宋建民瞅了一眼,轻飘飘的一句。
“你爸这是被气的,少受点气就好。
到是你妈,那腰磕在石阶上伤到骨头了,要是不好好去治的话,估计刮风下雨她就得疼。”
“啊……?”
宋保来听到这话,顿时傻了眼。。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之前无意的推了一把的缘故,会让自己亲妈受这么重的伤。
“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也是太过着急了。”
宋保来朝着他妈扑了过去,虎眼含泪的说道。
听到他这话里还偏帮着姜红秀那女人的话,气得赵春梅恨恨地瞪了从刚才就缩在宋保来身后的姜红秀一眼。
看到自己母亲这副态度,宋保来心里一个咯噔。
自己想娶红秀,就不能让爸妈心里对红秀有意见才行。
可他要是帮着母亲去对已经这么可怜的善良的红秀落井下石,他一个大男人绝对做不到。
第33章赘婿淹死的女儿(33)
“对不起,保来哥,都是我的错。”
姜红秀捂着脸,泪水从手指缝里流了出来。
看到她这副模样,原本还犹豫不决的宋保来咬了咬牙。
“妈,刚才是我不对,你要打要骂就对我来,但是你不能把事情怪在红秀的头上,她是无辜的。”
说完,一把将姜红秀给搂在了身后,把父母仿若要吃人的眼光挡住。
看到自己儿子这么往火坑里跳,赵春梅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给气晕了过去。。
顿时,卫生所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只是,任凭赵春梅和宋建民怎么反对,都没战胜宋保来的决心。
在两夫妻不知情的情况下,宋保来已经向部队里打了结婚申请。
然后迅速的带着姜红秀领了结婚证,这下子,就算赵春梅和宋建民再怎么反对,都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下来。
只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儿子和姜红秀结婚已成事实,再多说也无济于事。
赵春梅转辗反侧想了个办法,自己不是摔伤了么。
正好趁儿子对这件事内疚在心,让姜红秀留下照顾自己这个婆婆。
她不是喜欢在儿子面前表现出善良的一面么,那就让她好好的表现表现。
宋保来一开始听他妈这样要求,脸上还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来。。
毕竟,新婚燕尔,总不希望分开的。
只不过,他爸宋建民私下里跟他谈论了一番关于男儿志在四方,然后又提了提他母亲因为这事受伤已经够伤心了,引的宋保来内疚不已。
再加上就算想让姜红秀随军,那也得打申请家属房才行。
这还不知道要多久时间才能办好,所以,宋保来为难过后就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虽说他为了姜红秀愿意瞒着家里偷偷打结婚报告,可不代表他愿意和家里生分了。
他更希望红秀能跟他母亲还有家里人,和睦相处。
等时姜得知姜红秀迅速结婚嫁人这个消息,已经是好多天后的事情了。
她的关注点一直在县城被关着的姜富贵和刘小草身上,对于姜红秀和姜小宝并没有怎么放心上。
没想到,姜红秀居然啥聘礼都没要,直接就跟宋保来领了证?
毕竟,她记忆中姜红秀嫁给宋保来还要过几年,宋保来升了营长后,姜红秀才同意嫁给他的。
那个时候,正好是改革开放的第一批浪潮,姜红秀读书时遇到贵人,然后有贵人相助,一路披荆斩棘,高歌向上。
宋家看她这么有出息,自然是满心的欢喜自家儿子娶了个金娃娃回家。
给的聘礼可以算是掏尽了家里的大半家产,才让姜家满意。
而现在,记忆中的情节好像都没发生,更别提姜红秀此刻嫁到宋家,宋家人还会不会像记忆中那样捧着她?
至于当初姜红秀读书时遇见的贵人,时姜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来做客的两个不速之客。
“丫头,这是我大儿子周春来,你喊他周大伯就行。
还有两个伯伯不在这,等你到了周家再介绍你认识。
你周大伯有两个小子,就是没有女儿,你到咱家后,就是唯一的小公主。”
周庆云指着大儿子,一脸笑眯眯的对着时姜说道。
“?”
听到这话,时姜的脸上,缓缓地打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来。
周春来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干干净净,虽说瘦弱了点,可更让人怜惜。
毕竟,在那样的亲爹后妈手底下好不容易长大,怎么可能有好日子过?
“丫头,你两个哥哥还有你伯母知道你,可高兴了,你放心,以后就把周家当自己家一样,没人敢欺负你。”
说完,怜惜的伸出手,想摸摸时姜的头发。
却被时姜往后退了一步,让了开来。。
“多谢周爷爷和周大伯的好意,不过,您们也看到了,这边上庄大队的村民对我很好。
而且,我现在已经长大了,可以一个人生活。”
时姜有些疏远的礼貌拒绝。
周庆云听了,很是伤心。
“你一个小姑娘,咋生活呀?
听周爷爷的话,到了咱家里,肯定要比在村子里好过许多。”
可任凭他和周春来苦口婆心的劝导,时姜却始终摇头不同意。
逼的急了,时姜才蹦出一句实话来。
“这是我妈妈和爷爷他们生活的地方,我想在这边离他们更近一些。而且,这些年我在姜家那样的日子都能过下来,没道理现在没有了他们,我反而过不好的道理。
听到这话,父子俩都沉默了下来。。
“我知道周爷爷真的心疼我,不知道能不能帮我一件事。”
看着父子俩伤心的模样,时姜有些尴尬自己把实话给说出来,弄的气氛这么僵硬。
也知道,若是自己一直拒绝的话,只会伤了周老爷子的心。
想了想,还是暗中叹了口气,对周老爷子说道。
“你说,只要不违背原则的事情,周爷爷肯定会帮你。”
原本满心失望加伤心的周庆云,听到时姜的话,顿时精神了起来。
“我想上学。”
时姜从拿到时老爹的手札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按道理自己从小就在姜家没有上过学,可是,时老爹的那本手札拿到手后,她居然毫无困难的把手札看懂了。
这更让她确认,这具身体应该不是自己真正的身体。
但是,无论她用尽办法,也无法想起来真正的自己是谁?
而现在,她要是想学医,势必得认字。
原本她还打算去麻烦田大叔,只是,她这年岁,去读书恐怕得从小学一年级开始读,想想时姜的头皮就有些发麻。
现在有了周庆云父子俩,自然以他们的名义,让自己正大光明的学会认字,然后跳级去上学更合理一些。
“上学?这原本我和你周大伯就打算想问问你之前学到几年级了,如果想上学,我们就供你。”
周庆云见时姜这么上进,很是欣慰。
时姜摇了摇头,“我没有上过学,只是在姜家时,姜家姐弟俩的书,我有偷偷的拿来看过。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上几年级。”
第34章 赘婿淹死的女儿(34)
周家父子再次沉默,心底暗骂姜富贵这个当亲爹的不做人。
对于时姜只想读书这么小的要求,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其他的事,只能等以后再说。
毕竟,他们原本是好意想让时姜有个好的生活。
却也不能违背了时姜本人的意愿,高兴而来,满心难受的回去。
回去的路上,周庆云越想越气,对着大儿子说道:“那姜富贵和刘小草,你再给仔细查查,别漏了一点,一定要让坏人受到惩罚。”
周春来虽然刚被调到这里来,其他事插手可能还有人阻拦,这件事却已经没人会在意。
对于亲爹的话,点了点头,就算亲爹不提,他也会认真的去查,对于他心里来说,像姜富贵这样的人渣,就不应该活在这世上。
如今上面对于这种买卖儿童的事正好在严打,就凭姜富贵和刘小草之前做的那些事,就算不判死刑,基本也要二十年打底。
时姜送了周家父子离开后,又接待了胳膊的邻居方婶,方婶是来给她送吃的。
等送走方婶,时姜这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吃完方婶送的饭菜,她就拿出时老爹的手札来看。
不管周家父子能不能帮上忙,自己先准备着再说。
不过,很明显周家父子还是很靠谱的。
没过两天,就带来了消息,让她去县城先去入学考试,看她能读几年级。
时姜从一年级的考卷一直考到五年级,在时姜的控制下,学校老师满意的收下了这个大龄的五年级学生。
到教室时,看到比她年纪还大的女孩子坐在里面,时姜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知道她不愿意去周家,原本打算在学校旁边给她租个房子,只是时姜坚决不要,周庆云只能退而求其次,给她买了一辆自行车,毕竟时姜如果要来县城上学的话,靠走路得花将近2个小时的时间,若是有辆自行车,那至少能减少一半的时间。
时姜推辞不过,只能收了下来。
心里却暗暗下了决心,这份人情一定要还回去。
要知道现在的自行车都得要工业票,还有自行车票,可见有多珍贵。
而姜富贵和刘小草也很快被判了刑,因为不是直接害死时家夫妻和时秀芝,再加上时姜被卖的事还未实施,所以姜富贵只被判了二十五年,刘小草因为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她参与了时家人死亡的事,只因为关于时姜的买卖是她亲手经手的,所以被判了十五年。
徐老头因为买人的原因,再加上他前妻娘家弟弟递了申冤纸上去,查出来他虐待的证据,两罪并罚,也判了十五年。
徐家几兄弟在徐老头进去后,他们也相续被抓了起来,毕竟拔出萝卜带出泥,徐家几兄弟这些年可没少干坑蒙拐骗偷的事,查清楚罪名后,各被判了五年。
甚至帮着刘小草牵头的刘母,也被判了三年。
刘大嫂在家里,指天画地的把刘小草骂了个狗血淋头。
好好的人家,有人坐牢,好人家哪里还会搭理他们。
连刘大嫂回娘家,也被娘家的兄弟姐妹朝弄过的弄个没脸。
一家子人,只能早出晚归,平时也不出门跟人唠嗑,希望时间一长,大家能淡忘。
可村子就这么点大,哪有这么容易让人淡忘的。
而姜红秀觉得自己实在幸运,父母还没判刑前,她就先跟宋保来拿了结婚证。
不然的话,就凭他们家现在的情况,审核能不能通过还真的是两说。
其实姜红秀不知道,宋保来这次回来前就早早的打了结婚报告,当初姜家可没现在这些事,自然审核很快通过了。
而姜小宝,父母被抓了,两个姐姐,一个离了家,另外一个嫁了人,只剩下他一个半大小子。
一开始他还觉得日子过的痛快,没人管他,不用去学校上学,也没人在耳边烦人。
可是,时间一长,家里原本就不多的存款,哪里经得住他胡乱的开销。
没过俩个月,他身上就一分钱都没有了。
不过,他也不怕,先是跑到上庄大队来找时姜,只是,时姜根本连院子的大门都没让他进,直接拿出栓门的木栓。。
看到那木栓,就想到了当初徐家兄弟被揍的哭爹喊娘的情景,姜小宝顿时心头直跳,不等时姜开口,拔腿一溜烟儿的跑没影了。
时姜这边靠不住,他自然只能去宋家找姜红秀。
姜红秀在宋家本就过的水深火热,宋保来离开家时明明答应她好好的,说一到就会打申请让她去随军的,所以她才会捏着鼻子答应下来伺候家中这个老不死的。
可没想到,宋保来一走就两个月,连个音信都无。
现在看到姜小宝找来,姜红秀就后悔的要死。。
早知道自己不能早早的离开这边村里,当初自己就不应该那么好心,把父母留下的钱分了一些给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
毕竟宋保来离开家时留给她的私房钱并不多,在宋家她想吃点好东西简直就是做梦。
只能靠自己的私房钱去县城打下牙祭,即便这样,原本清秀的脸如今瘦的吓人,哪里还有钱来补贴姜小宝。。
对于姜红秀不肯给钱,姜小宝在宋家打滚哭闹,惹的全村又看了一场笑话。
气得宋家夫妻差点心脏病都快犯了,差点把姜红秀给赶出家门。
特别是姜富贵和刘小草判刑书下来后,赵春梅气只觉得心肺肝都在疼。
宋家闹的不可开交,姜红秀只能威胁姜小宝,再敢来宋家,就赶他出去,不让他进姜家那间院子。
要知道,如今的姜家那个院子,原本是她生父的。
现在姜富贵和刘小草坐了牢,这房子自然就是她的,虽然房主的名字现在写的是刘小草的名字,可是姜小宝并不知道。
被姜红秀威胁的姜小宝自然蔫蔫的回去,可是肚子的饥饿感让他脑子不停的转动起来。
两个姐姐家里是不用去想了,但是他还有奶奶啊!
脑子转的飞快的姜小宝难得聪明了一回,跑去了姜家。
进了姜家,二话不说,直接冲到厨房,先吃饱了再说。
惹得姜老太太一大家子人,鸡飞狗跳。
第35章 赘婿淹死的女儿(35)
姜小宝也无赖的很,见姜老太太他们容易拿捏,到饭点就来,不管他们如何拉扯,他都不回应,吃完就跑。
要是姜家人动手打他,打的重了,他就直接躺地上打滚嚎叫喊疼。
大队来人,也只是教育姜小宝几句,最后都会苦口婆心的劝姜老太太,这毕竟也是她的孙子,孩子还未成年,父母又不在,自然她这个当奶奶的来管。。
听到要她管,姜老太太哪里肯同意,只能对于姜小宝时不时跑到她家来打秋风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人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姜小宝不是喜欢在饭点过来么,他们就提早把饭菜给吃了,留口空锅让姜小宝吃屁去。
只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姜小宝也开始神出鬼没的到姜家来蹭饭吃。
甚至有时候没蹭到饭,就顺手牵羊的摸一样东西走。
等到姜老太太发现,坐在地上哭闹也没用。
因为东西已经被摸走了,想要回来那是不可能的事。
姜红秀自然也知道这些事,可是,她现在的心思全放在宋保来身上,哪有空去搭理姜小宝和姜家那个老太婆的闲事。
日子过的很快,在时姜有意的控制下,两年的时间她就跳了三级。
现在是77年,她已经在读高二毕业班了。。
因为时姜的成绩优异,学校里的老师对她很是喜爱。。
去年活动结束,今年学校刚刚收到消息,全国全面恢复了高考,这么重大的好消息,让学校的老师又哭又笑,他们对时姜这个好学生能考上大学更是抱着很大的希翼。
而这两年里,时姜在学校里并没有遇上之前姜红秀遇见的什么贵人。
姜红秀那里她也有关注,一直跟宋家的人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就没怎么出过村。
所以,时姜有很大的理由怀疑,所说的姜红秀遇见的贵人,应该就是周家父子。
毕竟若不是她来,这具身体早就香消玉殒了。
因为她跟周家父子的相认,自然也就没了姜红秀所谓的贵人帮助。
没了贵人帮助,又没有姜富贵和刘小草的支持,姜红秀就没再读书,宋保来也没当上营长。
在半年前,宋保来就已经退伍回了村。
退伍的原因很简单,宋保来受了伤,伤了一条腿。
因为夹在父母和妻子的中间当夹芯板,他出任务时心不在焉,要不是被战友救下,伤的就不是一条腿,而是把小命给交代了。
领导找他深刻的谈了一次话,再加上他腿受伤后,根本没有留下的可能,所以,只能转业回来。
因为他的腿受伤,公安肯定是当不了了,县里给他安排到纱厂的保卫科当保安。
早出晚归,每天转圈巡逻,日子一天一天的挨,宋保来早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
回到家,还要夹在中间难做人,再没脾气的人也有爆发的一天。
更何况,宋保来又不是个没脾气的人。
当天因为一件小事,婆媳俩又吵了起来。
吵的不可开交,宋保来上前先是耐心劝,可谁也不拿他当回事。
甚至姜红秀在跟婆母推搡中,还顺带的推了宋保来一把,宋保来的腿本就没好全,这一推,直接把他给推倒在地。
看到他摔倒在地的情景,姜红秀和赵春梅终于停了手。
可惜,宋保来却爆发了。
也不要亲爹的扶,艰难的爬起来后,血红着一双眼睛,直接一巴掌对着姜红秀甩了过去。。
只把姜红秀打的晕头转向,整个人懵掉了。
也把赵春梅给吓了一大跳,完全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儿子,仿佛第一次认识一样。
宋保来板着脸,也不去看父母的脸色表情,直接瘸着腿,上前扯着姜红秀的头发,一把拎进了自己的房间,紧闭的房门内没过一会儿功夫就传来了姜红秀的惨叫声。
这次出气,让宋保来找到了情绪发泄的新途径。
只是,打完后,他就会跟姜红秀保证,以后自己再也不犯了,还啪啪的自打嘴巴以示自己不是故意的。
可是,家暴只有0和无数次,姜红秀每次都在他的殴打和忏悔中度过,
没有娘家人可以依靠的姜红秀,只能咬牙忍了下来。
而姜小宝,在姜老太太死后,因为被姜家老大一个狠手,打断了一条胳膊,害怕再被打,讹了一笔钱后,就离开了下庄大队,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所有的一切,跟时姜原本记忆中的剧情早已经变的面目全非。
有时候时姜都怀疑,记忆中的那个剧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过,不管真假,日子总是要过的。
姜家的事,离她已经很是遥远。
高考结束,她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京大中医学院。
在读大学期间,因为经济开放的缘故,她私下跟同学一起合伙做了生意。
因为她的眼光独到,很快就赚了个盆满钵满。
只是,对做生意她并不放心上,基本都是看中项目,然后把赚来的钱投进去,其他的事,都是由别人来操作。
这其中自然也有被骗的,可更多的是因为她的投资而心怀感激给予回报的人。
赚钱,投钱,再赚,再投!
如同滚雪球一般,让时姜再也不用愁生计的烦恼。
有了多余的钱,时姜就开始为上庄大队铺桥建路。
有句话说的很对,要想富,先修路。
路修好了,来往的交通自然也就便利了。
因为交通便利,有人出项目,时姜投资在A县建了一家药品厂。
而上庄大队的人,年轻的人都去了那药品厂上班。。
年纪大的人,就在村子里种药材。
药品厂每年都会来收,因为有时姜的指点,上庄大队的药材可以说在医药界很是受欢迎。
毕竟,谁不喜欢真材实料?
等到了五十岁那年,时姜从京市医院退了休回了L市,把所有的财产成立了一个基金会,除去基金会所需的基本运作的费用,所赚取的利润全部用于妇女儿童保护公益上。
做完这一切,时姜在家中的躺椅上微笑的闭上了眼睛。
时姜这一辈子都没结婚,周爷爷一直到死的在期盼能看到她结婚的那一天,却没盼到,虽遗憾却更心疼这丫头。
周大伯原本还想把时姜跟自家的臭小子拉郎配,可是也不知道时姜跟那臭小子说了什么,宁可躲去当兵,也没答应娶时姜。
可周大伯不知道,在得知时姜去世的消息,那已经当了爷爷的臭小子却躲在了书房抱着一个盒子哭了一下午。
第36章 被嫌弃的农家女(1)
“娘,我不想娶她。”
只听见这道男声话中满是委屈,却语气坚定。
“儿啊,你不娶她可以,但是,也绝不能娶那女人。”
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不缓不徐的说道。
时姜缓缓睁开眼睛,正好听见这俩人的对话。
额头上的刺痛,让她一阵晕眩。
随之而来的是这具身体的记忆,时姜差点被随着这记忆怨恨压的喘不过气来。
原身也叫时姜,父亲时砚本是大户人家的书童,到了年纪后,因为看中了农家女李玉花,自赎出府。
因为打小跟着少爷长大,时砚也识得字。
娶了李玉花后,就在县城一家粮铺做了掌柜,更是用赎完身成完亲后多出来的钱买了十亩良田收租。
毕竟,时砚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自然干不了农活。
靠着时砚的工钱和每年收租的粮食,一家人原本也过的平安喜乐,虽不算很是富裕,可也算是比一般农家过的日子要好上许多。
何况家中只得原身这么一个女儿,开销也并不厉害,而时砚夫妻俩对原身她也是爱若珍宝。
而李玉花原本是李家的长女,家中还有一弟李保荣,一妹李雪花。
只是,她比弟妹要年长好几岁,父母身体也不怎么好,家中的事务基本都是她在操持。
因为这个原因,她才耽误了嫁人。
一直到遇见时砚,那时她都已经满十九了。
而小弟和小妹也已经长大成人,一个满十五岁,一个满十四岁了。
对于李玉花嫁人,原本李家二老并不同意。
毕竟他们两个身体不怎么好,要是李玉花嫁人后,谁来伺候他们?
虽说两个小的也长大了,可这两个小的,从小被他们娇惯养大,哪里舍得他们吃苦。
直到时砚拿出十两银子的聘礼,二老才勉强同意了下来。
不同意也不行,因为自家儿子弄大了人家姑娘的肚子,得赶紧娶回家来。
对方姑娘家要的聘礼五两,可对于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家人来讲,这五两银子哪里凑的起来?
时砚这十两的聘礼,简直就是及时雨,哪还有不答应嫁女儿的道理。
若是这么过下去,等到原身长大,时家夫妻再给她找个门当户对的婆家,虽说平淡的过一辈子,至少原身也不会心怀怨恨。
只可惜,在原身十二岁的时候,一场泥石流,让原身同时失去了父母。
原本嫁到县城做填房的姨母李雪花,带着一表人才的儿子杨钰进了时家。
帮着原身葬了父母,并接了她去了县城。
若是姨母这一家子真有那好心肠,原身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毕竟,虽说父母突然离世,可给她留下的家产却也不少。
安心的过个几年,到了年纪后让原身带着这些财产嫁人,原身自然也不会过的太差。
可原身到了姨母家后,姨母先是说她年纪还小,代她保管那些财务,等到她嫁人时,再还给她。
而后又不断暗示,想让她做自己的儿媳妇,让原身生了念想。
不过,既然要成为杨家人,自然要帮杨家干活。
原本杨家还请了个婆子洗衣做饭,因为原身的到来,自然那婆子也被李雪花找了个借口给辞退了。
却不料杨钰对娶原身的事,激烈反对坚决不同意。
原因很简单,他有心上人。。
只是,那心上人却是青楼的女子。
对于此事,姨母常常拉着原身掉眼泪,在她面前常常唾骂那青楼的女子是狐狸精。
更坚持对原身说,只认她这个儿媳妇。
原身从小被宠爱长大,心思单纯的她哪里识得人心复杂。
她只觉得姨母不亏是她的血亲,无论如何都是站在她这一边的,更是对杨家死心塌地。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转眼她过了十八岁,表哥杨钰也考上了举人。
金榜题名时,自然也是洞房花烛夜。
只可惜,新郎是那个新郎,新娘却不是原身,也不是那青楼女子,而是当地一户姓杜的绅豪家庶出的小女儿。
虽说那杜家女是庶出的,可却是杜家唯一的一位姑娘。
性情很是任性,不然杜家也不会答应把女儿嫁给什么背景都没有的杨钰做妻子。
虽说举人难得,可若是没人在背后支持,想要再上一层楼,那可是难上加难。
毕竟现在许多世家把持着许多藏书,穷人家底蕴太差,要是没有一个好老师带,或者家中富庶,花大价钱购买那些珍贵书籍,想考生进士,只能拼运气罢了。
应该说,为了供杨钰考举人,杨家可谓是把家底都掏的一干二净了。
杨钰自然也知道自家的情况,只得咬牙同意的了父母帮他聘了杜家女为妻。
私下他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了心上人,让她没有闹起来。
那杜家女嫁进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原身关了起来。
因为她收到消息,杨钰在娶她之前,有一心上人。
更打听到曾经有隐约的话语传出去过,婆母想为杨钰娶自家的外甥女为妻。
对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杜家女哪里肯忍的下这口气。
原本就心灰意冷的原身,从此活在了水深火热之中,受尽折磨,没过多久日子就含恨咽了气。
而杨钰和姨母却也只不过私底下唏嘘了一下,转过头还是好好的捧着杜家女。
杜家女见杨家如此识相,再加上杨钰对自己嘘寒问暖,没了情敌的杜家女放下了一颗心后,自然对自己的夫君倾囊相助。
没过几年,杨钰就考上了进士,在京城做了官。
就在他做官没多久,杜家女就病逝了。
杨钰为此伤心不已,为妻子守了一年的丧。
之后娶了庆阳候府的一庶出女儿为继室,夫妻恩爱到老。
原身对于杨家来说,就如同阳光中的泡沫,微风中的尘埃一般,毫无存在感。
而刚才说话的男人就是她的表哥杨钰,另外一个女人自然就是她的姨母李雪花。
现在正是她刚被接到杨家没半个月,姨母还没伸手问她要时家的财产代为保管。
不过,从刚才那番对话中得知,当年原身一直以为姨母是接了自己回去后,是因为大半年后想让杨钰娶自己才会跟儿子闹的不痛快的。
却原来,姨母居然这么早就知道杨钰在外有人?
第37章 被嫌弃的农家女(2)
时姜扶着脑袋坐了起来,听到屋内的声响,外面母子俩互看了一眼,同时闭了嘴,不再争执。
“姜儿,你醒了?可吓死姨母了!”
李氏掀开帘子,满脸疼惜的表情看着时姜,伸手朝时姜的脸上抚来。
时姜一偏头,让了开去。
这举动让李氏满是怜惜表情的脸僵了僵,然后不动神色的收回手。
“姜儿,你可是还在生你表哥的气?刚才姨母已经责骂过他了,他也后悔不已,并再三跟姨母保证了,以后绝对不会再让姜儿你受伤了。看在姨母的份上,你就原谅表哥一次,好不好?”
说完,李氏对儿子使了个眼色。
在她看来,时姜还小,只要多哄哄就好。
杨钰压下心中不满,满脸忍耐的表情上前,对着时姜拱了拱手。
“表妹,为兄刚才不是有意推你,只是不小心挥手没收住劲道。要是你让开,或者别缠着我,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说是道歉,话里话外却全是责怪。
对于儿子的这番话,李氏自然知道不怎么妥当,可她有信心,自己儿子一表人才,才十六的年纪就中了童生,前途远大着呢!
再加上之前几天,她一直对时姜这丫头说着是似而非的话,她就不信时姜会不对自己儿子动心。
只要动了心,自然一切事情都好说。
更何况是心上人的几句话语,想必时姜肯定不会在意的。
时姜不知道李氏心中的想法,不然肯定起来呸她一脸的口水,哪来那么大的一张大饼脸?
她按着肿了一个包的额头,听到杨钰那些所谓道歉的话,只感觉犯恶心,也不知道是不是脑震荡了。
而且,这次本就是李氏喊了她去找杨钰,让他别出门,说家中有事找他。
杨钰误以为是时姜故意来缠着自己,前几天母亲就试探过他的心意,被他发现后,就开始躲着这个表妹,却没想到她竟如此不要脸,直接来纠缠。
果然是乡下农家女,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见时姜按着脑袋装模作样,杨钰心中更是恼怒,自认自己一点没错,现在被母亲按着认错,这女人居然还敢拿腔作调?
李氏见时姜这样,也以为她是端着身段,不肯随坡下驴的下台阶,心中也很是生气,只觉得做长辈的她都低下身段来做和事佬了,这丫头一点都不懂事。
“姜儿,今时不同往日,你可不能任性。”
李氏略微压了压嗓音,脸孔也稍稍板了起来,对时姜说道。
“姨母,我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我不过寄居在杨家,自然得低头做人。
可表哥指责我的这番话,我却不得不反驳,明明是姨母你喊我去找表哥,让他今日别出门,你有事找他。
为何在表哥口中就变成了我缠着他了?
虽说如今我还未及笄,可也是个大姑娘了,这样的名声传出去,我以后还怎么做人?”
假装没感受到李氏的施压,时姜只是抬起自己苍白的小脸,有理有据的把话给说了个明白。
李氏听了时姜这话,顿时心下一跳,连忙说道:“姜儿真是误会了,你表哥也是误会了,这本就是个误会,两厢说明白了,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行了,行了,如今我们娘俩看着你就烦,还不赶紧的走。”
李氏转过身,对着自己儿子假装不耐烦的赶人。
杨钰原本就心中恼怒,即便时姜这般把话说清楚了,他也只当是母亲和时姜联合起来做的一场戏罢了。
听到母亲赶他离开,他乐得轻松,转身毫不犹豫的拔腿就走。
看着儿子跑的那么快,李氏一想到他可能去找那楼子的狐狸精,心中就一阵憋闷,父子简直就一个样,哪里知道她的用心良苦。
不提李氏在家如何哄着时姜,杨钰果然不出所料,去了暖春阁。
“杨郎,你今天怎来的如此晚?”
春娇撅着嘴,坐在梳妆台前,从镜子里朝后面的杨钰不满的说道。
“娇娇,都是我的错,家中有些事,绊了脚步。”
杨钰上前,双手轻按在春娇的肩膀上,柔声解释。
春娇听了这话,立马就着台阶下来,转头朝杨钰有些焦急的询问道:“杨郎,是家中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吗?”
见心上人满脸担心的模样,杨钰原本过来时憋着的气恼,全都烟消云散。
“放心,家中无事,只是母亲喊我有些事情。”
听到杨钰提到他母亲,春娇低下头,露出弧度优美的玉颈,声音微颤。
“杨郎,是不是你母亲不想你来见我?”
虽然被春娇说中了,杨钰怎么可能会承认。
原本按在春娇肩膀上的手转而拥住她的身子,柔声道:“你放心,我的心中只有你,谁也代替不了。”
春娇心中一个咯噔,暗想,果然如同她所料那般杨钰家中已经在替他找门当户对的妻子了。
也是,谁家好男儿会让一个妓子进家门。
更何况,她贪图的还是那正妻的位置。
若是只做个妾室,她又何必找杨钰这样毫无背景,家中只能算是一般富裕的人家?
如今的办法,只能牢牢抓住这个男人的心,让他站在自己这边。
这样,自己才有几分可能性。
“杨郎,你可千万别为了我,与家中长辈闹的不愉快。
春娇从小孤苦伶仃,最是羡慕有别人家的孩子有父母长辈照应。
怪只怪我如今身在烟花之地,虽说守着这躯清白之身,可外人谁又能相信?”
春娇满脸凄苦的哽咽道。
惹得杨钰心疼不已,紧紧抱着她连声说道:“怎么会没人相信,我相信你。娇娇,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春娇将头埋在杨钰的怀里,脸上却哪还有一丝凄苦的神色。
美人在怀,更何况还是自己的心上人,杨钰哪有不动心的道理。
在杨钰起了变化后,春娇就立马知道了。
满脸通红的嗔了杨钰一眼,对他的动手动脚更是谷欠迎还拒。
这边春色满屋,那边杨家李氏和时姜两个人此刻相互对视着,却是风雨欲来。
“姜儿,你这话是何意?”
李氏强压下心头的怒气,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假装听不懂一般。
第38章 被嫌弃的农家女(3)
时姜奇怪的看了李氏一眼,指着自己的额头,“姨母,你这是看不到吗?我被表哥推倒在地,脑袋上磕了这么大一个包。现在头晕的要命,帮不了姨母的忙,还能有什么意思?”
“可……可姨母已经把刘妈妈辞退了呀!”
李氏憋着气,耐下性子说道。
听到这话,时姜若有所思的底下头。
见她这副模样,李氏心中微定。
“姜儿,我也知道你这脑袋磕了一下,不过刚才姨母瞧过了,并无大碍。
你要知道,女儿家要懂得勤俭持家,这样男人看了才会满意和喜欢。
放心吧,虽说你表哥还生着气,不过姨母会想办法让他留在家里,你到时在家好好表现,让他知道,你才是那个贤妻良母。”
看着李氏苦口婆心的模样,时姜的拳头硬了。
抬起头来,眨巴眨巴了眼睛,“姨母,你说了这么多,是不是杨家如今已经穷的揭不开锅了?如果真的揭不开锅,不如我还是回家去吧!免得多我一张口,把杨家给吃穷了,到时还惹得姨母被姨夫埋怨。而且,我是不是贤妻良母,关表哥什么事,为何要他知道?哎呀,我也不想知道这些无聊的事啦!既然姨母说了,男人喜欢勤俭持家的女人,那家中这些事就留给姨母来做吧,正适合做给姨夫看。刚好还能省下一笔请人的费用,如此一来,姨夫肯定更加的敬重你。”
说完,双手一拍,直接从床上站了起来,准备收拾东西。
这突然起来的一出,吓了李氏一大跳。
如今时姜这丫头可就是个金娃娃,杨家如今为了供杨钰读书,确实有些入不敷出,可也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若是能哄的时姜把时家的钱财给她保管,一个能让一心在外寻花问柳的丈夫能看在钱的份上回家。
另外一个,也能让明年准备考秀才的杨钰的路费有着落。
若是时姜回家去,她还怎么哄出她手里的东西?
顾不得刚才被时姜那番话里的嘲讽涨红的脸,李氏急忙上前,一把拦住收拾东西的时姜。。
“姜儿,你这话说的,杨家哪里就缺你这一口吃的了。
你安心住着,这家里,姨夫姨母可都是真心想要照顾你的。
你不想做事,那就不做吧,姨母不勉强你。”
最后那两句话,李氏是咬着后槽牙挤出口的。
听到李氏这么说,时姜立刻就停住了收拾包裹的手,笑眯眯的抬头。
“还是姨母疼我。”
见这祖宗终于不闹腾了,李氏捂着憋闷不已的胸口。
好气,却还是要保持微笑。
不过,原本觉得时姜晕过去醒来后的行为有些奇怪,现在担心的心却落在了实处。
果然如她所想,时姜就是一个孩子而已,被自家表哥推了摔了一跤,丢了面子,所以在闹脾气罢了。
不过,孩子闹起脾气来,实在受不了。
李氏好声安慰了一会儿,终于受不住时姜那些看似无意,却扎的人心疼的话语,摆着手说先去忙家中事务了。
见到李氏出门,原本一脸骄横的时姜也沉下了脸。
原身会死,虽说是那杜家女动的手,可这李氏还有杨钰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李氏榨干了原身的全部钱财后,又嫌弃原身是个农家女不愿娶她做儿媳妇。
杨钰不娶也罢了,却还拖着原身留在杨家,不让她另嫁他人,最终害得原身香消玉殒。
如今既然是她来了,要不把这杨家搞的鸡飞狗跳,怎么对得起这位“好姨母”的一番好意?
等李氏出了时姜的屋子,站在厨房间,这才醒过神来,自己都多少年没有做过饭了?
而且,油烟伤肌肤,原本家中的男人就嫌弃她是个黄脸婆,在外面流连忘返,要是自己再蓬头盖脸的做饭洗衣服,那不是把自家男人往门外推么?
想到这,李氏忍不住绞了绞帕子。
要不是自家儿子推了时姜那丫头一把,也不会搞成现在这样。
一想到自家儿子是为了外面的狐狸精才这么做的,李氏更是捂着胸口生气。
可气归气,做饭洗衣是不可能的。
所以,转头李氏又去了刘妈妈的家中,把刚辞退的刘妈妈又给请了回来。
因为被东家突然辞退,刘妈妈心中正不舒服着呢!
没想到还没到晚饭,李氏就跑来请自己回去,刘妈妈心中很是自得,想必是知道离不开自己。
话里话外推诿说因为被辞退,所以就另找了一家东家,给的工钱比杨家给的高。
李氏听了这话,哪有不明白的道理,这是要挟自己涨工钱呢!
她到很想甩袖子走人,可自己这么一走,心里到是痛快了,家中的家务一时半会儿,哪能找到合心意的人?
没有办法,李氏只能忍痛答应涨了五十文铜钱给刘妈妈。
听到主家答应给自己涨工钱,刘妈妈自然也不会再拿乔,痛快的跟着李氏回了杨家。
看着刘妈妈把晚饭做了,衣服洗了,想到自己以后每个月多出的五十文铜钱,李氏捂着胸,心痛的回了房躺着难受去了。
时姜把带过来的包裹全部查了个仔细,发现只有几颗银裸子,和一些散碎的铜钱。
银票地契之类的东西,居然一样也没见到。。
不过,她到是从脖子处拉出一截系着半块调刻着貔貅的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日字。
看到这块玉佩,时姜脑子胀痛了一下,然后恍惚想起来,父亲好几年前,第一次给她戴上这块玉佩的时候,曾经千叮万嘱,这块玉佩万万不能随意拿出来,或者拿下来,就连她母亲都不知道这件事。
因为,这块玉佩是去钱庄取物的凭证。
时砚从小在大宅门里看惯了那些勾心斗角,因为他和妻子只生养了这么一个女儿。
他为了防止自己发生什么意外,到时留下她们变成孤儿寡母后,防止岳家对她们起什么不好的心思。
自己的妻子自己清楚,实在太过善良老实,恐怕被两老稍稍哄哄,就会把钱财拱手奉上。
所以,他把值钱的东西存到了钱庄里,取物的凭证留给了女儿,让她保管。
反正自己要是没事,也就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只是,时砚没想到,自己和妻子两个人会同时丧命。。
更想不到女儿会这么容易被自己的小姨子哄骗,把钱财白白的送给别人不说,还丢了性命。
第39章 被嫌弃的农家女(4)
其实李氏带着时姜回来时,曾偷偷的翻过时姜的包裹,根本没找到房契和地契还有银票。
那些银裸子和铜钱,她怕打草惊蛇,自然也没动。
只是,时姜到杨家都已经半个来月了,她更是回时家的那间宅子里翻了个底朝天。
根本就没找到她想要的东西,没有房契和地契,她就算想要卖房子或者动那些田地,自然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所以,对于时姜的任性,她这才憋着气捏着鼻子忍了下来。
不过,如今时姜占了原身的这具身子,自然不可能白白的把时家的钱财送给别人,更何况是送给这害死自己的杨家人。
现在天色已晚,不方便出门,有什么事,也等明天再说,毕竟她被推倒磕到了脑袋,现在脑袋晕的很呢。
李氏好不容易躺了一会儿,让原本难受的心好过了那么一点点。
可到了晚上吃饭,先是杨家老少两个爷们全都不回来吃。
只剩下自己和时姜两个人,看着桌子上的那些好菜,李氏很是心疼,想喊着刘妈妈把这些好菜拿下去先放着,等着杨家父子回来再吃。
可是,没等她开口,时姜下筷如幻影,直接消灭了桌上大半的饭菜。
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李氏的手如同帕金森一般的抖着指向时姜,刚想斥责,却见时姜抱着肚子,打了个饱嗝,然后丢下一句姨母慢用,直接推开椅子就离开了。
李氏只觉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就快这么被气晕过去了。
好不容易清醒些,看着狼藉一片的桌子上的那些剩菜剩饭,哪还有胃口。
有心想给时姜这丫头一些教训,可现在东西还没哄到手呢!
只能把筷子一摔,捂着胸口,继续回房躺着生闷气去了。
连自家男人当天晚上没回来,她都没在意。
李氏想了一晚上,该怎么才能哄好时姜,一直到凌晨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时姜昨天晚上吃个肚圆,回去后,绕着走廊来回逛了半个时辰消食,然后才去睡觉。
一觉到天明,洗漱完毕后,就去了厨房,刘妈妈早已经起来做了锅的白粥,还切了一些就粥喝的配菜,旁边还有两个白煮蛋,这是李氏每天早上都要吃的。
时姜可不管这些,直接拿了那两个白煮蛋,敲破了壳后,三两口就给吃了个干净。
然后呼噜噜的喝完碗中的白粥,抹抹嘴,就利索的出了门。
留下刘妈妈张着嘴,看着被吃掉的白煮蛋壳,半天没合拢。
这表小姐,现在才露出真面目了吗?
自己可真是太小看她了,当初那副娇娇弱弱的模样,原本还觉得看着就好欺负呢!
没想到,这到杨家才过了几天呀?
杨夫人这次怕是要踢到铁板了,刘妈妈暗暗啧啧了几声,然后就麻溜的把那些蛋壳给收拾了,重新给煮了两个,免得到时李氏看到这些蛋壳,到时拿她做出气筒。
时姜出了门,先辩了辩方向,这才动身。
幸亏这大通钱庄离杨家不算远,可饶是如此,时姜还是走的有些气喘。
毕竟,原身这具身体,实在太缺乏锻炼了。
等回去后,一定要把锻炼身体的事项提上日程。
走到钱庄外,时姜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后,这才抬脚进去。
一进门,就有个伙计笑眯眯的上前。
“这么位姑娘,是存钱还是取钱?若是存钱,请走这边,若是取钱,请往这边来。”
时姜挑了一下眉毛,没想到这钱庄居然有这么热情周到的服务,这老板不发财都难。
“抱歉,我是来取东西的。”
那伙计听到这话,也没用多问什么,直接带着她朝后院去,引到一间房中后,喊人上了茶,然后让时姜稍作休息,管事马上过来。
时姜点了点头,坐在椅子上,并没有碰桌子上放的茶水。
而是四周查看了起来,发现这间房子很是雅致,隐蔽又不失开放,显然是用来招待一些需要避开人的客人用的。
毕竟房门没有关着,两边的窗户也是大开着,离前厅却有一段路,若是有人走过来,坐在这边很容易一眼就能看见。
没让时姜多等,不一会儿功夫,一名中年男子带着一名捧着账本的仆人匆匆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那中年男子并没有因为时姜年轻而显得怠慢,抬手对时姜说道:“在下是这家大通钱庄的管事,鄙人跟着主家姓宋,不知道这位姑娘,可有取物的凭证?”
一般大户人家能跟主家姓的差不多都是家生子,当然也有主家特别赐下姓氏的,这样的人,一定是极得主家看中的。
“麻烦宋管事了。”
时姜也不废话,直接把早上放在怀里的玉佩掏出来,放在桌子上。
那宋管事在时姜掏出玉佩时,就让仆人把账本拿过来,然后一页页翻找,并对上前对着玉佩仔细辨认。
等翻到一页,宋管事顿了顿,然后抬头询问时姜。
“不知姑娘怎么称呼?物件可是本人存的?若不是本人存的,可否提供一下存物之人的姓名?最后冒昧问一句,姑娘生辰是何时?”
时姜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凄色。
“我叫时姜,物件是我父亲存的,我父亲姓时,名砚,我的生辰是九月二十。”
那宋管事听了时姜毫不犹豫的回答,微笑的对她说了一句稍等。
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喊了刚才拿着账本的仆人,凭牌子去取物件。
那仆人领命下去,不一会儿功夫,就抱着一个盒子过来放在桌子上。
“时姑娘,这是令尊寄存在本钱庄内的物件,麻烦在此签字就可。”
宋管事把刚才翻开的账本朝时姜这边推了推,时姜这才看清楚上面所写的内容。
里面关于谁存的,有可能谁会来取,来取物的人手持什么样的信物,在那次,很明显是用时姜手持的那块玉佩拓印的一个图案。
怪不得刚才宋管事拿着玉佩在那边比划,除了这些,上面还有把来取物之人的样貌都有仔细的描述,最下面才写着存盒子一个。
不过,对于盒子里的东西,却并没有详细的描述。
时姜拿笔签完字,宋管事就带着仆人下去了。
看着被锁着的盒子,时姜这才反应过来,钥匙呢?
第40章 被嫌弃的农家女(5)
时姜拿起盒子,先是掂了掂,除去这木盒本身的重量外,并不重。
然后又轻轻摇了摇,也没发现盒子里面有什么动静。
翻来覆去看了看,要是找不到怎么打开的话,时姜觉得她不排斥暴力拆除。
只是,她仔细摸了摸盒子上面的纹路,心中顿时一动。
拿起刚才放在桌子上的玉佩,朝盒子上面的纹路放去。
“咔哒”一下,那玉佩和纹路刚刚合在一起,就听到一道开锁的响声。
时姜很是感兴趣的翻来复去查看了一下盒子上那开锁的机关,没想到做一个盒子居然还有这么巧的心思。
欣赏完那开锁的机关后,时姜这才打开盖子。
只见盒子里是一叠纸,拿出来翻看了一下,这些居然是时家的房契和乡下的那些良田的田契。
那些田契有新有旧,时姜算了算,足有六十亩。
看模样,应该是时家这些年慢慢攒起来的家业。
除了这两样东西,还有一张这边大通钱庄的存单,上面写着三百两正,通存通兑。
最让时姜感到意外的是,这些房契和田契包括存单上的名字,全写了时姜的名字。
看样子,原身的父亲真的是很疼这个唯一的女儿。
若不是被那李氏哄骗,原身有房有田有钱,日子哪会过的不好?
只可惜,原身不知道父亲的心思,当初把钱和房契还有田契拿出来后,就这么交给了李氏。
不过,如今有她在,李氏想占便宜那就是想屁吃。
钱现在还用不到,不过到可以取出来放在身边以防万一。
房契和田契却是不适合带走,毕竟现在她还住在杨家。
想必时家那院子也早就被李氏给翻了个底朝天,放在时家也不怎么妥当,还不如继续放在这里。
等那天她离开杨家后,再过来取就行。
听了她的意思,宋管事重新写了存物的账本,关于取钱的事,也很快就把事情给办好了。
按着时姜的意思,两张一百两的银票,一张五十,另外是五张十两的。
进来时,时姜还是个身无几两银子的人,现在出门,却已经是怀揣三百两巨款的人了。
早上忙到现在,那碗粥和两个鸡蛋早就消化干净了。
时姜来时匆匆,回去却是不着急。
身上有钱心不慌,开始有心思慢慢地逛起街来。
甚至到了中午时分,还找了一家规模还可以的酒楼,要了一间包间好好吃了一顿。
只是,吃惯了现代各种调料味的时姜,现在的菜肴对她来说,只能算是过得去罢了。
不过,就是吃个新鲜罢了,吃完,她先去逛了一下银楼,买了一支很是朴素的空心银簪子。
把之前钱庄里的银票叠起来卷在一起,塞在了这簪子里头,然后把簪子随手插在头发上。
这样一来,就算她住在杨家,也不怕人趁她不在时,偷偷翻她的行李了。
做完这一切,时姜这才买了一包蜜饯,一路吃一路慢悠悠的晃了回去。
她却不知道,此刻杨家人为了找她,一家人正四处的奔走。
“哎哟,杨夫人,你家侄女回来了!”
看到巷子口处时姜晃回来的身影,杨家隔壁邻居万大娘顿时高声对着满头大汗刚要推门回家的李氏喊道。
“啥!?”
李氏猛地一回头,看着时姜悠哉悠哉晃过来的模样,昨天到今天受的气,顿时一下子爆发出来。
“时姜,你乱跑什么?多大的人了,出门也不跟人说一声,怎么这么不懂事?”
听到李氏尖着嗓子的喊叫声,时姜很想用小指头掏掏耳朵,真是的,都快被震聋了。
不过,眼睛余光看到满脸看好戏的万大娘,手里的蜜饯也不吃了,往怀里一塞,眼泪说来就来。
“姨母,你怎么能冤枉我呢?我出门时,明明有跟你说过,那时都日上三竿了。你在房间里睡觉,可我听的清清楚楚,明明你答应后,我这才出来的。
而且,我也是想着你说家里困难,想出来找找有没有什么活可以干。
这样的话,就算我回自己家后,也不怕饿肚子,而姨母家也可以省下一口人吃饭,免得入不敷出。
姨母,这是不是一举两得?”
李氏听到时姜这般狡辩,气的脑子发晕,去她的一举两得。
难不成还想让自己夸她几句好不成?
还有,她什么时候跟自己说过要出门的?
被套路进去的李氏,根本没察觉到自己跳进了时姜挖的坑。
哦豁,大瓜啊,杨家不是开着杂货铺吗?
也是,这杨家可养着一个金娃娃呢,那杨钰读书,可不得费老鼻子银钱了。
虽说考上了童生,可穷秀才,富举人。
想要等富了,还有好些年头要熬呢!
怪不得会入不敷出,连自家亲侄女的吃食也要克扣?
而且,让大家更没想到的是李氏居然是个这么懒的婆娘,日上三杆了,居然还在房间里睡觉没起床?
万大娘和其他人的耳朵竖的尖尖的,想把八卦给听个清楚。
李氏被气晕了头,也顾不得在家门口处,直接板着脸,对着时姜说道:“你何时跟我提过要出门的事?还有,姨母家中何时又入不敷出了?姜儿,我念你父母去世,年纪还小,不跟你一般见识。可是,小小年纪就不学好,撒谎欺瞒长辈却是不行。你回去跪在你爹娘的牌位前,好好反思你自己做的是对的还是错的。”
她的打算先是给时姜扣个大帽子,等时姜害怕了,再恩威并施。
却不料,时姜听了李氏的话,抬起手背抹了一下眼泪。
哽咽道:“姨母,你想赶我出门,直说便好,何必要当着各位叔伯邻居的面这般欺辱于我?我就在奇怪,昨日早上你才把刘妈妈给辞退了,口口声声说家中银钱吃紧,让我替了刘妈妈的位置,在家中干活。
可我昨日刚被表哥推倒在地,额头上如今还肿着,你见我干不了活,转眼又把刘妈妈给请了回来。
现在更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给侄女我扣这么大一定帽子。
既然不想让我来你家,当初又何必接过我来?
姨母,莫非是我时家对你有仇么?”
第41章 被嫌弃的农家女(6)
时姜眼睛泪水虽然被擦掉,眼眶却还是红通通的,质问的言语配上一脸倔强伤心的表情,让人顿觉得可怜。
而且,细品时姜说的话,有些人脑补太深,倒吸口凉气,硬是给补了一出恩怨情仇来。
李氏没想到时姜居然如此牙尖嘴利,还把她的算计摊开来讲,让大家知道,顿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你还小,我不与你扯这些,你说谎不止,如今还口出无状顶撞长辈,不罚你,你就长不了记性,姜儿,姨母这是为你好,还不快去你父母牌位前好好跪着反省。”
说到最后,李氏声音尖利,让人听了甚是不舒服。
只是,说到底,这是李氏和时姜之间的事,对于隔壁邻居来讲,最多是又多了一些八卦传罢了。
要他们出手帮忙,他们并不会。
时姜也没想过别人此刻会伸出援手帮她一把,听到李氏再次这么说,也不废话,抬脚就快速的朝里走去。
杨家就是普通的四合院,她住的又是偏屋,昨日打包好的包裹还没拆开,她上前拎了转身就出了房门。
李氏见时姜乖乖的进了屋,心里有些得意,看来之前就是做错了,小孩子不懂事,打一顿就好了,哄什么哄!
可等她刚从大门口进来,转身准备关门。
就见时姜拎着包裹,一阵风的从她手边窜出了门。
“姜儿,你这是作甚?”
李氏吃惊的看着时姜,急忙上前拦住她询问道。
时姜抬了抬有些红肿的眼皮,“姨母,不是你说的么?让我跪在我父母牌位前好好反省么,我现在就回时家,好好跪在父母的牌位前。姨母现在这么责问,难不成又是时姜的错了?又或者是时姜误会了姨母,其实在这杨家里头,难不成还供着我父母的牌位?”
“这……”
李氏张口结舌,把时家夫妻的牌位放在杨家供奉,这怎么可能?
亏这死丫头想的出来。
她刚才也就那么一说,至于是跪什么,等进了房子后,还不是她说了算?
正当李氏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时,脸上露出恼怒的神色时,杨家父子却是打着哈欠,从巷子外走了过来。
“娘,你们这是干什么?
表妹,你这是……要走?”
原本荒唐了一夜的杨钰,差不多午时才回家,可到家还没躺下好好休息,就被母亲赶着出来寻找表妹,说她跑了。
原本他还不想去,直到母亲说这关乎于他去考秀才所需要的路费时,这才强打着精神出了门。
刚到门口,就遇到了跟他前后脚回来的亲爹杨成。
杨成听了母子俩的话,看在钱的份上,也一起出去找了。
可没想到,一圈找下来,哪里可能找得到还在酒楼里好吃好喝的时姜。
感觉又累又渴的父子俩,二话不说,拔腿一起回了家。
还没到家门口,就见李氏跟表妹在拉拉扯扯。
杨钰很是不耐烦的上前,等看到时姜手里居然拿着包裹,先是一愣,然后心中狂喜起来。
正好他想要打发表妹离家,不然娇娇要是听到什么风声,还不知道怎么伤心呢!
现在表妹愿意自己离家,那是再好不过的事。
杨成却想的比儿子多许多,刚才妻子也说了,时家夫妻如今过世,只剩下时姜一个小姑娘,她一个小姑娘家家能懂什么事?
时家夫妻又是勤奋的,说不得有不少好东西留着。
不说其他,单单是时姜那间房子,卖出去的话,也得两百多两银子。
杨成有一间杂货铺子,那是分家时得的,赚的钱也只够糊口,更别说,他还时不时的出去打下野食。
钱财哪有嫌多的,时姜一个小姑娘在杨家能吃多少东西?
更别说,这丫头已经十二岁了,再养了两年,就可以找个好婆家,得个一大笔的聘礼把人嫁出去。
杨成的算盘打的甚是精明,脸上露出和蔼的表情。
“姜儿,这是跟你姨母置气呢?你姨母要是有做的不对,姨夫我帮她向你道歉好不好?我们都是一家子人,何必闹的如此生分。来来来,进屋去,在外面这样子,不好看。”
杨成上前,想哄着时姜进屋。
只是,他一个大男人,虽说是时姜的长辈,却也不好上前拉扯,只是给李氏使眼色,想让她上前,把这丫头先哄进屋再说。
可惜,杨成媚眼抛给瞎子看。
刚才刚打算不哄着时姜,准备用强压手段来对付时姜的李氏,根本没理解丈夫的想法。
更何况,刚才她在心中已经想过了,时家夫妻如今已经过世,就只剩下时姜一个人。
在县城里,她一个小姑娘,谁也不认识,没有了她这个做姨母的做主撑腰,她一个人在时家怎么过的下去?
就是要给她一点教训,好叫她知道什么是好歹。
“相公,你别管她,我到要看她翅膀是不是硬了,要是再让她这么闹,我这个做姨母的脸面何存?”
杨成听了这话,顿时着急起来,想上前去扯妻子的衣袖,却被李氏一让,随即看到李氏对他使了个眼色。
见此,杨成脸上顿时露出迟疑的表情来。
只是,他不知道李氏心里是个什么打算,一想到即将到手的银钱快要飞走了,眉头紧锁。
他心中总觉得不妥,刚才李氏这么说了之后,想要再哄时姜拿出手里的东西肯定是难上加难。
只是没等他和时姜开口,一旁站着的杨钰却跳了出来。。
“父亲,表妹如此顽劣不堪,又多次伤了母亲的心,她既然不想留在咱们杨家,咱们又何必强人所难。”
说完还一脸不耐烦的看着时姜,“表妹,你要是有骨气,这次离了杨家门,就别再踏进来。”
在他看来,表妹和母亲的这番做戏,实在有些不够看。
前几天母亲还想把他们两个人凑做堆呢,现在就想着离开杨家?
刚才自己还没完全睡醒,被母亲忽悠才会一时相信,现在仔细看来,表妹和母亲之前关系那般融洽,怎么可能转眼就会关系紧张成这样子了?
“多谢姨母和表哥的教诲,时姜定会撑住这骨气,不再踏进你们杨家门。”
时姜见杨钰这么说,福了福身子回道。
说完,头也不回的拎着包裹走人。
第42章 被嫌弃的农家女(7)
杨钰原本以为时姜会纠缠不清,没想到她会利索走人,顿时心中一下子有些慌乱起来。
虽说他专心读书,可也不是不通庶务的,家中银钱紧张,他还是有数的。
母亲之前跟他苦口婆心的劝说,想把他跟表妹凑成堆,他也不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可一想到娇娇,原本慌乱的心一下子坚定了下来。
他不能对不起娇娇,而且,表妹家中无人,再加上之前对他的纠缠,他心中很是笃定,表妹如今这番姿态,不过是吓他罢了。
想到这,杨钰心中更是恼怒,觉得时姜真是胡搅蛮缠,左右手各扯着父母进了自家家门,高声喊道:“父亲,母亲,表妹既然如此不识抬举,那就让她走吧!”
喊完,朝远去的背影瞅了一眼,却见时姜根本没有回头。
杨钰气急,直接“呯”的一下关上了家门。
“你们怎么就这么放她走了?”
杨父很是生气。
“老爷,如今时家就剩她一个,你且看她回去,能不能待的下去,到时,定会求着咱们家接她回来。”
李氏从昨日到今天,本就气的狠了,听杨父的话冷笑了一声回道。
“母亲说的极是,表妹如今这般顽劣,要是不好好教训一下,以后再管教,定会让母亲伤神。不如趁现在,好好让她吃些苦头,那样她才知道好歹。”
杨钰怕母亲被父亲说动,连忙帮着母亲一起劝说杨父。
杨父听了这话,迟疑了一下,甩袖说道:“随你们吧!”
说完,就进了主卧,倒头就睡。
看到杨父打着哈欠进屋,李氏心中顿时一片清明,这死人昨晚定是在哪个野女人家里留宿了,不然会是这么一副被吸干了的模样?
心中恨极,可却还是要忍住。
想到这,李氏转头瞪了儿子一眼,别以为她不知道,杨钰说的这番话的意思。
“我告诉你,杨家妇的位置就算不是你表妹,也绝对不会是那楼子里的妓子。”
“母亲,你为何如此口出恶言?娇娇与其他花楼女子不一样,她是清白的身子跟着我。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可怜人,你们同为女子,为何就不能怜惜她一点?”
杨钰被李氏的话说的,心中发堵,忍不住辩解道。
“放屁,她一个花楼的女子,哪里来的清白可说?一点朱唇万人尝的贱胚子,还能与老娘相提并论?
这种女人,便是纳来做妾,都是抬举了她。
只要这杨家我在一天,便不会同意她进门。”
说完,李氏还朝边上呸了一口,真是提到那女人都脏自己的嘴。
这一个两个的,都是不省心的主。
再想到刚才造反离开的时姜,李氏觉得自己迟早要被这些不省心的人给气死。
看到母亲听都不愿意听他帮娇娇求的情,转头就走的样子,杨钰心头也憋着气,更加坚定内心的想法,认为今天表妹说要回去这一出,肯定是母亲和表妹一起演的戏。
时姜可不知道杨家上下的各路鬼胎的心思如何,当她推开时家院子的门,眼眶不由的一酸,险些落下眼泪来。
她摸了摸心口,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原主的情绪。
因为离开时家也有半个月的时间,虽说离开时有好好打扫过,可这半个月下来,因为无人居住的缘故,地上明显能看出覆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时姜把包裹先放进屋子里,然后又去院中,拿着水桶打了井水上来,开始把先要睡的卧室客堂和厨房间先擦洗出来。
擦洗干净后,就把房门,窗户全给打开,好久没通风,屋子里总感觉有股发霉的味道。
做完这一切,摸了摸已经感觉饿的前心贴后背的肚子。
时姜从包裹里拿出一串铜钱,先出去在街口的面食铺里点了一碗素面。
在吃面的期间,又跟面食店铺老板娘聊了聊,打听了哪家有人想打短工的。
面食铺子的老板娘本就看着时姜从小到大,杨家离时家也不过隔了几条街罢了。
到她家吃面的食客,早就把杨家赶了时姜出门的事说了个遍。
大部分人都觉得时姜肯定是做了什么错事,才会被杨家赶出来的。
对于别人怎么传,面食铺子的老板娘是半点不信的。
她从小看着时姜长大,绝对不是那些传八卦之人口中说的那样的人。
现在看到时姜到她店里来吃面,居然只点了一碗素面,心中更是怜惜,暗中喊了当家的在素面碗底给加了一个荷包蛋。
听到时姜询问周围附近打短工的事,老板娘更是热心的介绍了好几家,把每家的情况也说了一遍,让时姜自己慢慢挑选。
一开始时姜是觉得老板娘实在有些热情,得问到自己想问的消息后,她就低头吃面,这素面虽然味道一般,可是因为肚子饿的缘故,到让时姜觉得不比中午在酒楼吃的那些饭菜味道差,等她把面吃到最后露出碗底的那颗荷包蛋时,时姜手指微顿,然后就若无其事的把那荷包蛋吃下了肚。
时姜大口的吃完,起身对老板娘说了声谢谢,然后就放下铜钱离开了。
“秋娘,你就是太好心肠。”
面食铺子老板在一边嘀咕,一个鸡蛋要两文钱呢,还是用油煎过的,一碗素面才八文钱,这一进一出,他就得亏钱。
“要是你不愿意,咋还煎了蛋放里面?”
秋娘白了他一眼,这一边上前收拾吃完的碗筷,顺便拿起时姜放在桌子上的铜钱递给当家的。
面食铺老板嘿嘿笑了笑,接过自家婆娘递过来的铜钱,习惯性的数了数,然后发出咦的一声。
“怎么了?”
秋娘见当家的吃惊的模样,随口问道。
“那时家的小娘子给了十文钱!”
面食铺子老板有些不是滋味的说道。
秋娘原本在擦桌子,听到这话,手顿了顿,轻叹一句,“给了,咱们就拿着。”
时姜出了面食铺子,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她想了想,就朝面食铺子介绍的其中一户人家而去。
这几户人家愿意打短工的人,各有所长,各有所短。
而她如今只需要找个每天过来打扫卫生和做饭的婆子,其他并无所求。
所以,找的人,离她家近一些,不那么多嘴八卦的人便好。
第43章 被嫌弃的农家女(8)
郑婆子家离时家也就百米远,中午时分自家儿媳妇就说了时家的八卦事,只是,她惯不愿跟人说事非,可也阻止不了别人乱说,只在家中让儿媳妇管好自己的嘴别出去跟人乱扯就行。
没想到吃完晚饭,就听到有人来敲门,心里嘀咕这么晚了,也不知是何人?
一打开门,就见中午被议论的八卦本人,俏生生的站在自家门口处。
郑婆子第一反应就是难不成自家儿媳妇在外讲人坏话,被人找上门了?
却不料,对方笑眯眯的问道:“郑婆婆,我家想请个人专门做一日三餐和打扫的活,一个月给五百文的工钱。恰巧面食铺子老板娘介绍说郑婆婆想找活干,不知道郑婆婆可愿意?”
郑婆婆听到这话,顿时大喜,连连点头。
她如今只给人打零工,每次最多也就拿个几文辛苦费罢了。
只做一日三餐和打扫的活,一个月就给五百文,可不比自家老头子少哪去。
对于她这个做惯的人来讲,做饭和打扫真不算是累活,哪有不答应的理。
时姜见对方虽说穿的衣服洗的有些发白,可全身上下干干净净,头发也梳的服服帖帖,更别提那指甲,剪的干干净净,手指缝里看不到污垢,心中就满意了几分。
所以,原本打算给四百文的工钱,也提到了五百文。
跟郑婆子约好上工的时间,时姜转身就回去了。
毕竟今天回来,好些东西都得整理整理。
“娘,时家那丫头过来干啥的?”
郑婆子儿媳妇见时姜上门,白天正被婆婆教训过,自然不敢上前来找不自在。
可看到自家婆婆跟时家那丫头说话,居然脸带笑意,顿时起了好奇之心。
“什么时家那丫头?时姑娘喊我去帮佣,你可别乱说话,要是惹了时姑娘不高兴,害我没了这份工作,你就打哪来滚哪去。”
郑婆子板着一张脸,没好气的对着儿媳妇说道。
听到婆婆这般说,吓得她连连点头。
自己嫁到郑家三年了,别说儿子,连个闺女都没生一个,哪里有底气跟婆婆叫板。
更别说,自家丈夫是个孝顺的,就算她想吹枕头风都吹不动。
最重要的一点,时家那丫头请了婆婆去帮佣,那家中就有工钱进账。
两位老的赚再多的钱,也只有一个儿子,到时还不都是留给他们的。
这算盘曾婆子的儿媳妇算的啪啪直响,只是想到自己的肚子,不免有些发愁。
要是能怀上一儿半女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时姜回到家,把一些东西整理好,发现家中好多东西都不见了,想必是都被李氏拿到了杨家去了。
只得又写了一些明天需要置办的物件,这才睡下。
第二天一早,郑婆子就过来了。
时姜刚刚起来,先让她把昨天自己没弄完的地方卫生先搞起来。
自己洗漱完后,就先让郑婆子带着自己去了一趟菜场,然后又把昨天记下来的东西一样样买回来。
看着双手满满的物件,还有那些等着店铺送来的东西,郑婆子看的心直抽抽。
这一天下来,花了多少钱呀?
时姜这一趟出门,除了买家中必须的物品外,也有考虑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能让自己不坐吃山空。
这三百两看着多,可是只出不进的话,总归不是个事情。
第二天她就不用郑婆子陪着,自己出去逛了几圈。
这么过了三日,时姜发现了一件事,现在的素油居然只有芝麻油、大麻子油和苏籽油,居然没有大豆油?也没有豆制品做的食材!
现在对大豆的做法,就是跟稻米一起蒸煮,出来的味道并不好,可是饱肚子。
第一次吃到郑婆子做的豆饭时,时姜是硬着头皮咽下去的,咽下去后简直一言难尽。
毕竟在上一次的年代里,虽说也经历过难过的几年。
可那时候的大米,也是比现在的稻米要精细许多。
而现在平常人家中所煮的稻米,跟之前她在酒楼里吃的完全是天差地别,酒楼的米饭要精细许多,怪不得一餐饭下来,银钱不少。
家中所煮的稻米,在她看来更象是现代人所说的粗粮糙米。
只是,现代糙米的口感要比现在这稻米润许多,吃下去根本没有刺刺的感觉。
再加上那大豆,真没有比这更难吃的大豆饭了。
稻米现在脱皮全靠手捣,若是想要吃上精细米饭,就得把现在买来的稻米再多捣几回,把糠皮全捣脱壳才行。
只是这样一来,一斤稻米捣出来的精细米最多只得六七两,这还是买已经捣过一次的稻米,再多捣几次的话,对于百姓来说,这样的米价就要翻上几倍,偶尔一顿还行,长期吃哪里吃得消。
至于大豆,完全没必要跟稻米一起煮来吃,磨豆腐或者榨豆油不好么?
同时时姜也有了打算,既然现在没人弄这个,那她就开个豆制品的食材店。
不过,磨豆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到不是做法有多复杂,而是这就是一件辛苦活。
这边时姜在筹备开店的事,那边李氏等着时姜回来认错,可一等就是二十天过去了,时姜根本就没再来过杨家,也没找过她。
原本她到想去时家看看时姜过的怎么样,可杨家父子,一个窝在外面的野女人家中已经几天没回来了。
一个仿佛把那花楼当成了家,除了回家换洗衣服,几乎就黏在那妓子的房间里了。
李氏气的要死,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最重要的是,杨家的杂货铺子需要人管着,她根本抽不出时间去找时姜。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原本的这个时候,杨钰正在家中为考秀才而准备,刻苦读书,根本没有去花楼这样花天酒地。
等到了乡试那一天,好不容易回家的杨钰,哈欠连天的拿着李氏这段时间杂货铺里赚的一些银两说去应考,李氏自然高高兴兴的送他离家。
之后在家左等右等,等自己儿子高中的好消息。
可乡试都过去了四五天,却也没见儿子回来,也没有喜报传来。
李氏原本等的火热的一颗心,如同坠入了冰窖里一般。
第44章 被嫌弃的农家女(9)
李氏心中焦急万分,喊了这两天难得老实待在家中的杨父去找儿子。
可夫妻俩询问遍了去应试的那几个书生,皆摇头说不曾见过杨钰。
原本还嫌弃老妻大惊小怪的杨父,也开始担心起来。
毕竟再怎么样,杨钰也是他儿子。
如此又过了几日,李氏和杨父见还找不到人,只能跑到衙门外面敲了鸣冤鼓。
大人得知有童生失踪,自然很是重视,立马拍了衙差去搜寻杨钰的下落。
正当李氏哭的肝肠寸断时,却见衙差匆匆从衙门外跑进公堂,然后上前在大人耳边嘀咕了半天。
只听得大人的胡须都翘了起来,用力啪的一下拍了惊堂木。
“真是岂有此理,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见大人如此模样,李氏的哭声一顿,然后抬起有些茫然的眼和杨父面面相觑。
正当他们两个人不知所措时,一个浓妆艳抹的老女人喊着冤随着衙差进了公堂。
那老女人一进来,就直接趴在了地上,口中连声喊着青天大老爷。
“堂下何人?又要状告何人?”
大人一拍惊堂木,喝道。
“大人,奴是暖春阁的妈妈,状告杨钰拐骗我家女儿。”
那老女人微微跪坐起来,抬起手臂,指的正是李氏夫妻俩的方向。
原本还一头雾水的杨父和李氏,听到此话,顿时大惊失色。
“冤枉,大人,我儿一介书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如今又生死未知,我夫妻二人才会来求大人帮忙寻找,这暖春阁的妈妈如今见我儿不在,无法辩说,便信口雌黄。”
李氏和杨父连连磕头,求大人明察。
“我呸,什么书生,怕不是个YIN贼吧?你家那儿子,欠了五百两的女票资还未付呢,正好你们趁这机会,把这女票资给付了罢!还有,我看你们还是乖乖把春娇交出来,春娇可是咱们暖春阁的头牌,就这么被你们儿子骗了走,也不知我那乖女儿,如今是死是活,还请大人做主呀!”
老女人先是眉毛倒竖,直接对着李氏和杨父劈口盖脸的叱骂,随后拿着手帕捂着脸,犹如唱戏一般的哭诉。
只把大人听的眉头紧锁,连连拍惊堂木,高声喊肃静,随后转头喊了衙差把人给带上来。
却原来刚才那帮衙差出去,早已经找到了杨钰的下落。
看着一身狼藉的杨钰被拖到公堂上,藏在公堂外面围观的人群中的时姜忍不住挑了挑眉毛。
虽说这段时间她在忙自己开店的事,可对于杨家也并没有少关注。
喊了几个原本乞讨的乞儿,一直盯着杨家三人。
杨钰面如死灰的被拖上来,衙差一放手,就如同一滩烂泥一般瘫在了地上。
见他如此,李氏尖叫一声,朝他扑了过去。
“我的儿呀,谁害的你如此模样?”
却见杨钰闻言,却是泪水长流。
原来,他在温香软玉之下,哪里还记得温习功课好好读书,只一心想与佳人相守一辈子。
可暖香阁乃是销金窝,进来容易,出去难。
在他待在暖香阁的这些日子,不知不觉中就花出去了好几百两的银钱。
对于富贵人家来说,这些银钱自然不过是毛毛雨。
可对于杨家来讲,却是一笔天文数字,等杨钰反应过来,第一反应却不是回家,及时止损,而是撺掇着春娇跟自己私奔。
在他看来,自己跟春娇两个人相处,不过就是一日三餐罢了,哪里需要这么多银钱?
全是暖春阁那老鸨子,借着各种名头,才会让他欠下如此多的钱。
只要春娇跟着自己走,以后自然不会再这种情况出现。
那春娇原本是不愿意的,只是,就跟杨钰的想法一样,得知杨钰把他表妹赶回家后,她就信心倍增,对着杨钰正妻的位置自然是信心十足,都已经到了这地步,总不能半途而废,咬了咬牙同意了下来。
趁那天乡试的机会,杨钰回家问李氏要了银钱便去跟春娇约定的地点等她。
而春娇早早的把值钱的细软打包好,悄悄送了出去。
然后在乡试那边,去跟暖春阁的妈妈告了假,说要去送别杨钰去应考。
虽说杨钰欠了那么多女票资,可暖春阁的妈妈至少在乡试之前,还没有跟杨钰撕破脸皮要钱的想法。
毕竟,谁也无法预料,杨钰在这次乡试中会不会高中。
若是高中了,可能杨钰还能更进一步,这也算是暖春阁妈妈的提前投资了。
若是没有高中,自然也不怕,这一叠的欠条在手,还怕杨家赖账不成?
所以,对于春娇说要去给杨钰送别,暖春阁的妈妈根本没有阻拦,只喊了一个小丫头服侍春娇出去。
可没想到,过了半日的时间,那小丫头就哭着回来,喊着春娇姑娘不见了。
暖春阁的妈妈先是一惊,可仔细一想,随后便怒了起来。
这哪是不见了?这分明是跟人跑了!
只是,她不确定春娇是不是跟杨钰跑了,如今正是乡试的日子,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丢下前程不管,跟个妓子跑了吧?
按下心头怒气,暖春阁的妈妈只喊了阁中养着的打手悄悄地四处去打听消息。
原本还只是怀疑,等到收到杨家夫妻俩找儿子的消息后,暖春阁的妈妈便心中有了数。
定是杨钰那臭小子拐了春娇走,不等她上门去找杨家夫妻俩算账,杨家夫妻俩就跑到衙门来喊冤了。
如今看到杨钰本人,暖春阁的妈妈哪里顾得上那么多,在李氏扑上去心疼询问的同时,也如同饿虎扑食一般扑了上去,一把揪住杨钰的发髻质问道。
“快说,我家娇娇呢,把我家娇娇还来。”
春娇可是她花了大价钱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头牌,还没给她挣够钱,就这么被这臭小子拐了走,心中正是又气又急,哪里会手下留情。
原本只因为感伤而泪水长流的杨钰,此刻发髻被抓,整个人被晃的东倒西歪,头皮仿佛下一刻就会被揪掉一般,让他疼的真的是哭的眼泪止都止不住,哪还有什么心思感伤。
第45章 被嫌弃的农家女(10)
“住手,你快给我住手。”
李氏见自家儿子发髻被抓,顿时上前与那暖春阁的妈妈撕打起来。
堂上大人见了,气得胡须都翘了起来。
“还不快把这两个泼妇给本官撕扯开,在公堂之上咆哮,重打二十大板。”
大人从那黑头签桶里抽了竹签出来,直接朝下丢去。
衙差见状,上前一把撕扯开老鸨子和李氏,按在地上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打。
只打的老鸨子和李氏哭爹喊娘,一会儿功夫,臀部就被打的皮开肉绽,血洇湿了衣服。
许多人不知,这大人打人也是有讲究的。
大人案桌上摆着是个签筒,每个签筒都写了一个字,合起来就是执法严明四个字。
其中“执”字签筒里插的是一大把捕捉签,其他三个筒里插的竹签为白头签、黑头签和红头签。
白头签每签打受刑人一板,黑头签每签打五板,红头签每签打十板。
若是大人丢的是白头签,即便打上四十大板,受刑人打完后还能大摇大摆的步行回家。
若是掷下的是黑头签,同样打上四十大板的话,定会使犯人叫苦连天皮开肉绽。
如果是四支红头签,那犯人就倒霉了,不死也得脱层皮,可能直接打成残废甚至当场见阎王都是很平常的事。
这次大人见这两个无知妇人咆哮公堂,心中厌恶至极,所以丢下的是那黑头签。
虽然只是打了二十大板,可对于老鸨子和李氏这两个平时没怎么受过苦的女人来讲,已经算是重刑。
打完后,衙差便把俩人拖到一旁,公堂上只留下杨家父子二人。
杨钰看到自己母亲被打的皮开肉绽,原本的感伤全飞到了九霄云外,眼角余光看到大人打量自己的眼神,只觉得背后一阵阵的流冷汗。
“堂下杨钰,你可知罪?”
大人仔细看了看杨钰,对他还有一丝印象。
只是,与当初的意气风发相比,现在的缩着身子的模样,实在是有些判若两人。
“学生杨钰,不知犯了何罪。”
杨钰有些恐慌的弯下腰,额头贴在地面上,小心翼翼的回道。
“那暖春阁的妈妈告你拐了她的女儿春娇,还欠了暖春阁五百两的女票资,可有此事?”
听到这话,杨钰原本飞走的感伤又飞了回来。
连连磕头,含着眼泪说道:“大人,冤枉啊!我与那春娇原本情投意合,可那暖春阁的妈妈却借此讹下巨额钱财,我与春娇实在无法,只得偷偷的跑了。
可不曾想,因我身体不好,春娇为了我,自愿卖于富户换了银钱替我治病,还请大人明鉴。”
被打了二十大板的老鸨子听到这,差点一口血吐了出来。
她暖春阁的头牌,出场费没个几十两都见不到人面。
更何况陪着人睡觉?要是她早知如此情况,让那春娇陪别人,一晚上五十两银子,这半个月下来,哪里会比五百两银子少?
如今听得杨钰的话中意思,春娇居然贱卖自身,只为了给杨钰治病?
一想到这,老鸨子的心都疼的揪起来了。
早知如此,她就应该让春娇多多接客,如今名声被传出去后,谁还愿意花高价要这样的头牌?
大人听了杨钰的话,也不废话,直接丢了执字签筒里的逮捕签,喊了衙差去杨钰口中所说的富户家中拿了春娇来问话。
不一会儿功夫,春娇就低着头随着衙差进了公堂,不过,春娇不是一个人过来的,跟在春娇身后的男子,正是买了春娇的富户。
春娇进来后,双眼含泪,扑通一下对着大人就跪了下来。
“大人,小女子冤枉呀!”
听着春娇喊冤,大人就觉得头疼不已,拔出萝卜带出去泥,原本只以为是帮人寻子的案子,然后变成了拐人的事,随后又成了私奔,现在再变,变成了情郎变中山狼,把人卖于富户换了银钱,真正是一团烂账。
虽说杨钰不肯承认,还一脸悲愤的模样,只说是春娇自愿自卖自身,如今入了富贵窝后,便翻脸无情。
就算大人一顿板子打下去,杨钰也死活不肯承认。
说到底,春娇是自愿与杨钰私奔的,后面怎么样,也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而富户也证明,春娇被卖时,人是清醒的,若是不愿,可以当场就说出来。
春娇听到这些话,整个人顿时就瘫倒在地。
她原本再次被卖虽说心中不愿意,可跟着杨钰那几天,手里的银钱一天天的变少,再下去就得变卖自己的细软了,她哪里肯愿意把自己的老本都掏出来花用。
而杨钰因为欠了暖春阁那一大笔的钱,根本不敢回家。
自己没名没分的跟着杨钰不说,还要倒贴了银钱出去,那不是傻瓜了么?
自从她不肯再出银子,两个人经常有了上顿没下顿。
原本在杨钰心中所想象的红袖添香,两厢情浓的场面根本没有。
有的只有一睁开眼后的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庶务原本都是李氏在操持,哪里需要杨钰去管。
如今杨钰的肩头被生活所压,哪里还有读书人的骨气,顿时弯下了背脊梁。
思来想去,源头都是出在春娇的身上。
他哄着春娇说先回去,春娇一想到回到暖春阁的下场,哪里肯同意。
只一脸坚定的跟杨钰说生死都是他的人,要是之前杨钰可能感动不已,可如今听了这番话,只觉得烦躁。
春娇在那暖春阁长大,观察客人的情绪已经是她的一种本能。
见到杨钰如此表情,心中悲凉不已,哪里还不知道,这杨钰是在怪她了。
再后来听到杨钰所说的卖与富户,等他有钱就来赎人的话,也只得半推半就的答应了下来。
原本春娇想着,卖与富户至少以后日子不会太难过。
可惜,那富户家有只母老虎,短短这点时日内,她就被那母老虎折腾的死去活来。
春娇脑海中转念间就想好了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只是趴在地上对着大人说,自己的身契还在暖春阁,所以富户买她并不能作数。
富户没想到,美人才到手没几天,煮熟的鸭子居然就这么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