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你就是我的后招啊小七爷
“两个要求,”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沈婠也没打算跟他客气,“第一,不许再找我麻烦;第二,请你认真仔细地考虑我之前说过的话。”
对于第一点,陆深并不意外。这女人把他当牛皮糖,恨不得有多远甩多远。
可第二点……
说过的话?什么话?
陆深皱眉,电光火石间突然想起——
“去查一查天水地产最近在干什么,你就会知道沈谦和你大打出手的原因。不是这条手链的锅,更不是我的锅……”
言犹在耳,男人双眸微眯:“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好,我会尽快去查。然后呢?你的要求是什么?”
“没了。”
陆深微诧:“所以,你的第二个要求就是让我查沈谦?”
“有什么问题吗?”
“我不信你没有后招。”男人眼里是高高竖起的戒备。
沈婠轻笑:“你就是我的后招啊,小七爷。”
陆深一愣。
这这这……听起来怎么有点像情话?!
擦!狐狸精又开始勾人了,不行,要顶住!
沈婠并不知晓对方如此丰富的心理活动,轻描淡写丢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后,大步离开——
“等你查清楚前因后果,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不需要我来提要求。那时,你想的,便是我所希望的。”
陆深两眼发懵,这说的什么跟什么?他一个字都听不懂。
突然,手机响了。
男人烦躁地接通,也没看来电显示:“喂?”
“小七叔,你吃枪子儿了?大清早就这么冲?”
“贺淮?”陆深把手机拿下来,看了眼屏幕,还真是那小子,“找我有事?”
“嘿嘿……”贺淮眼珠一转,“没事就不能找您侃侃?”
“得了吧!有屁快放,不然我挂电话了。”
“别……那我就直说了哈。”
陆深不知想到什么,目光一紧:“事先声明,你要借车的话,一切免谈。”
上次这臭小子为了把妹,软磨硬泡借走了他的迈凯伦P1,还回来的时候里面一股香水加玫瑰花的怪味儿,害他不得不送去4s店清洗!
所以,陆深发誓再也不把自己宝贝座驾借给他了。
“我这会儿人都不在宁城,还借什么车啊……”那头小声咕哝,委屈得不要太明显。
陆深想的却是爱车不用惨遭荼毒,顿时长舒口气,“找我什么事?要钱,还是借卡?要多少?借几张?”
贺淮:“……”
这种时候,不该问问他为什么没在宁城吗?一点儿都不知道关心晚辈,亏他还一口一个“小七叔”,亏死了!
“喂?搞什么鬼?再不说话我挂……”
“别啊……”贺淮也顾不得心头那点小郁闷,忙不迭出声,生怕他真给挂了:“我听说,你最近跟阿谦闹得不大愉快……”
“打住!我知道你跟沈谦是好兄弟,但你要想帮他求情的话,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我不会答应的。”
“我不是求情。”
“那你提沈谦干嘛?”
“我知道闹出那样的事,你肯定要修理阿谦,这个我没意见。但你必须答应我,不能殃及无辜。”
“等等……什么叫‘闹出那样的事’?”
第222章 贺淮喜欢的居然是沈婠?!
哪样的事?
陆深心下一沉,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
贺淮:“就你闯进明达集团,跟人大打出手,结果被保安直接丢出来的事啊!”
“你怎么会知道?”陆深握住手机的力道猛然一紧。
“现在整个宁城圈子都传遍了,小七叔,你……不会还蒙在鼓里吧?”
“可恶!”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面前木制茶几被陆深踹翻。
沈婠之前说的话,再次回荡在脑海里——
“不是这条手链的锅,更不是我的锅,所以,你要找事儿也麻烦先弄清楚对象,免得被人当猴耍……”
“小七叔?你还在听吗?”
陆深缓了口气,“在。”却怎么听,都有股生硬的意味。
“我知道阿谦这么做肯定狠狠得罪你了,你要教训他也无可厚非,不过,你要针对就针对他一个,不要牵连其他人。”
“比如?”
“咳……就沈家其他人啊……”尾音有点儿飘,明显心虚。
“行,那我就高抬贵手放过沈春江。”
“不是沈叔叔!”
“嗯?”
贺淮一咬牙:“我就跟你直说吧,我看上阿谦的妹妹了,你要找他麻烦我不管,但你不能欺负小姑娘。”
之前为了拿到“阿瑞斯之泪”,陆深特地查过沈家的情况,能称得上“小姑娘”,又是沈谦的妹妹……
“你说沈嫣?行,我不动她。”
“也不是沈嫣!”
陆深闻言,心下猛然咯噔,沈如已经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女强人,再怎么也不会用“小姑娘”这样的词来形容她,所以就只剩……
“是沈婠,沈家最小的女儿,就白白的,瘦瘦的,高高的那个。”贺淮说起喜欢的姑娘,整个人就像吞了蜂蜜,满心满眼的甜,声音也透着雀跃。
陆深只觉当头一记闷雷,把他劈得晕头转向、外焦里嫩。
“所以,”他咽了咽口水,“你上次管我借车就是为了追她?”
“对啊!虽然婠婠没说,但我感觉她挺嫌弃那颜色的,估计是觉得黄色太骚……”
“放屁!她懂个毛线!”
贺淮被吼得不敢出声,心里却默默肯定着心爱姑娘的审美。
爱情,就是这么盲目~
陆深内心同样不平静,好啊,那只小狐狸精还挺能耐,原本他还因为害她伤口裂开而心存愧疚,现在却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捏狠点!
一边勾着他傻白甜的侄儿,一边又跟他高富帅的六哥牵扯不清。
丫丫的!
脚踏两条船,也不怕失足踩进河里。
不过,那种小妖精,就算掉进河里,估计也会继续浪,浪到没边儿!
“小七叔,你答应了的,不准找她麻烦,至于其他沈家的人,你想怎么玩儿怎么玩儿。我说完了,拜拜——”
“等等!”
“嗯?”贺淮一顿。
陆深扯了扯领口,真他妈的燥,“阿淮,那女人不是什么好鸟,你不要被骗了。”
那头沉默一瞬,干笑两声:“那个……小七叔,您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以后就别开了吧?”
“谁跟你开玩笑?!我现在非常认真的告诉你,沈婠不行。”
“哪里不行?”
陆深一哽:“……太坏。”
第223章 挺沈婠,杠陆深(加更)
喜欢的姑娘被污蔑,是个男人都坐不住,即便对方是名义上的长辈,见了面他要恭恭敬敬喊一声“七叔”,那也不行——
“胡说!婠婠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这是贺淮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跟陆深急眼。
说起来,这叔侄二人的感情一直很好。一方面年纪相仿,能玩到一块儿;其次臭味相投,性格里都有那么点“少年如风,肆无忌惮”的因子,胡胡咧咧,不管不顾。
如果说陆深是来自京平的大纨绔,那么贺淮就是长于宁城的小霸王。
平日里凑到一堆儿,从不谈生意,也不为应酬,就商量着怎么玩儿得开心,玩儿得爽快。
表面叔侄,却胜似兄弟。
陆深没想到贺淮竟然这么大反应,连带对沈婠的看法又糟糕了几分。
都说红颜祸水,他以前还不信,现在却不得不信。这才几句话的工夫,平日里跟在他身后屁颠儿屁颠儿打转的大侄儿就立马翻脸,要是放任下去,今后怕是同他反目成仇都有可能。
沈婠……沈婠……这小狐狸精咋就这么烦?
男人多的是,为嘛偏来祸害他身边的几个?陆深一颗“老母心”简直要操碎了,生怕自家的小羊羔被狐狸拐跑。
他容易嘛他?
“总之,谁都可以,沈婠不行!”
“凭什么?”贺淮不服气。
“就凭……我是你叔!你就必须听我的。”
“哼!你抢我游艇、偷喝我红酒,还跟大毛抢零食的时候,怎么不提辈分?现在要限制我谈恋爱的自由就说自己是叔了?你这么牛,你咋不上天呢?”大毛是贺淮家养的一条法斗,膘肥体壮,跑得快,也吃得多。
陆深脸一黑。
这都掀他老底儿了,看来,贺淮是打算动真格。
“随你怎么说,我就是觉得婠婠比其他女人都好,我已经决定不管再艰难,都要把她追到手!”
“贺淮,你丫脑子被驴踢了?!听不懂人话是吧?”音色骤沉,隐隐动怒。
那头不疾不徐:“我听懂了,但我不信。可话说回来,小七叔,你怎么认识婠婠的?为什么一口咬定她坏?在这之前,你们有见过吗?这中间是不是存在什么误会?”
陆深撇嘴,臭小子问题还不少,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替小狐狸精说话?
简直哔了狗!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被她骗了!”严肃,认真,甚至于到了慎重的地步。
可惜,贺淮根本听不进去,“放心吧,她肯定不会骗我的,嘿嘿!”
得!又一次对牛弹琴。
照这样再说下去也不会有结果,陆深率先结束通话,这个时候,他需要时间冷静。
男人仰头靠在沙发椅背上,双眼定定望向天花板,整个人处于放空状态,就像被突然按了暂停键。
蓦地,他似乎想到什么,再次拿起手机,果断拨出一个的号码。
对方很快接听,是一道沉凛的男声,透出些微冷意:“陆少。”
“查一查天水地产最近有什么大动作,越快越好。”抛开沈婠与他六哥,以及贺淮之间乱七八糟的关系不提,她之前那番话处处透着深意,绝对有必要查证。
第224章 没睡好,卖陆深
权捍霆心里惦记着事,下楼有些晚,所以,并不知晓沈婠和陆深已经闹过一场。
他站在窗前,有些出神地望着花丛中那道纤瘦窈窕的背影。
沈婠发现,这个地方不但高科技化程度超乎想象,就连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不是一般名贵。
她面前就是一簇艳丽的红花,不像牡丹,也并非芍药,而是她从未见过的品种。
物以稀为贵,沈婠两辈子加起来都见所未见的花儿,自然视作无比金贵。
一阵清风拂过,她伸手拢了拢微乱的长发,侧身瞬间,余光冷不防瞥见窗户之内那道静立凝望的挺拔身影。
微微挑眉,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赏花。
她不排斥权捍霆,甚至心怀感激,但这种“不排斥”还不足以让她付出感情,交托真心。
她还有很多事做,相较而言,谈恋爱这种闲人才会热衷的消遣就显得格外奢侈了。
而陆深的态度也恰好说明权捍霆身边的人并不看好他们之间有所发展,既然如此,又何必强求?
也许,未来某一天她会接受一个男人成为自己的伴侣,但前提是,她有足够的信心去经营一段感情,甚至一段婚姻。
不过,现在明显不是时候,所以,对于权捍霆言辞间隐约透露出的追求之意,沈婠唯一能做的就是——顺其自然。
三十分钟,沈婠掐着点往地下诊疗室走。
进了电梯,男人紧跟而入。
权捍霆:“早。”
沈婠看他的脸色似乎比之前苍白单薄了些,不由问道:“六叔昨晚没睡好?”
男人一顿,看她的眼神突然深邃起来。
“嗯,确实没睡好。”相当坦诚。
这下,沈婠反倒不好继续追问,左右不过客套几句,就像西方国家见面不管认不认识先谈谈天气总没错。
她善罢,不代表男人甘休,只听一阵低笑振动在男人胸腔之内,像低音提琴奏响的共鸣,别样性感——
“你在关心我吗?”
沈婠耳尖轻动,倒不是害羞,只是单纯觉得这人声音好听。
好听到什么程度呢?
就像网上说的,耳朵要怀孕了。
叮!
清脆的提示音响起,搅碎此间暧昧的氛围,沈婠淡笑如故,“到了。”
权捍霆做了个请的姿势,心中却一阵怅然。要是他刚才把握住机会,就在电梯里实践老三教他的最后一招……
沈婠没跟他客气,率先迈步。
邹廉刚关了火,药都还没倒出来,却见沈婠已经到了,身后还紧跟着权捍霆。
要说六爷什么时候给人当过小尾巴啊?
反正,邹廉还是第一次见。
“老先生,药好了吗?”
“刚关火,还没来得及倒出来。”
沈婠点头,静立一旁,乖巧等候。
邹廉手上动作不停,一边抽空问她:“伤口感觉怎么样?没再流血吧?”
“嗯。”
权捍霆闻言,眉心骤拧:“怎么回事?”
沈婠没说话。
倒是邹廉直言不讳,毫无隐瞒地把陆深给卖了。
权捍霆那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沉下去,最后好似覆上一层寒霜。
沈婠想,有这么一台人肉冷气机,夏天睡在他旁边,应该连空调都可以省了吧?
第225章 亲上了,不反抗
这次的药比昨晚的更苦,辅一入口,沈婠就感觉到了。
那种滋味比吞黄连还难受,因为除了苦之外,吞下去的时候还刮喉,就像几十把刀片在喉咙里擦刮,她实在没忍住,呛得双颊涨红,其间还伴随着干呕。
“咳咳咳……咳咳咳……”
权捍霆面色大变,手掌贴上她瘦削的后背,一遍遍顺下去,动作轻柔。
第一次发现,她竟然这么瘦,掌心接触到的地方几乎没有肉,全是骨头。
沈家不给她饭吃吗?!
可恶!
如果让沈婠知道权捍霆此刻的想法,恐怕要笑他大惊小怪,毕竟,在这之前,她更瘦。
邹廉见状,饶有兴味地打量二人,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又不动声色咽回去。
他这是不是就叫……叫什么来着?网上那个词儿……
神助攻!
对,就是神助攻!
默默为自己点赞。
“好点了吗?”男人眉心紧得能夹死蚊子。
沈婠一边咳,一边摇头,嗓子眼儿跟火燎似的,又疼又辣。
“邹先生,这到底怎么回事?她昨晚喝药也没这么大反应……”
“方子都变了,反应当然不一样,正常的,喝完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沈婠看着手里剩下的半碗药汁,微微皱了下眉,然后,牙关一咬,仰头饮尽。
动作快到权捍霆想阻止都来不及。
“你……”
还真是倔强又逞强,可为什么他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闷闷的,并不明显,却无比清晰地宣示着存在。
邹廉赞赏的目光落在沈婠脸上,现在这么勇敢的女孩子可不多见了。
六爷眼光倒好。
从地下诊疗室上来,沈婠提出离开。
“……谢谢六叔出手相救。”
“就这样?”男人淡淡反问,看她的眼神透着一股难辨的复杂。
沈婠挑眉,难道还漏了什么?
她沉吟一瞬,“也谢谢你收留我暂住一晚。”
“我要的不是感谢。”
“可除了感谢,其他我也给不起,怎么办?”
权捍霆看她那一脸无辜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有,但非要藏着掖着!”
沈婠:“那说明,这件东西对我很重要,不会轻易给谁。”
“这就是你的诚意?”
“难道六叔要挟恩以报?”直直迎上男人的目光,沈婠不闪不避。
他每说一句,她就有十句。
看着那张嫣红的小嘴,权捍霆动了动喉结,其实,他也曾触碰过,就在温泉山庄那夜,他像头不知疲倦的恶狼,无数次索取……
沈婠看着男人的眼神在短短几秒之内数次变换,心道不妙,正想后退两步,却不料被对方率先扣住后腰,紧接着,一抹温热的柔软落到唇上,带着几分缱绻柔情。
她面色微变,想伸手推开,却发现自己没受伤的左手早已被男人控制住。
无力反抗。
那就……
不反抗了。
她只静静看着他,眼里没有羞赧,也不见悲愤,始终平平淡淡,不温不凉。
权捍霆没有再进一步,就这样唇对唇贴着。
他在观望,在试探,在游离的边缘奢望得到她哪怕一丝一毫的回应。
第226章 彼此心意,没有下次(加更)
可惜,终究是奢望。
她的平静映照出他的狼狈,权捍霆只觉胸口憋闷,一股难言的苦涩像滴进水里的墨汁,霎时晕开。
明明近得呼吸可闻,但无形中却有一条巨大的鸿沟,犹如天堑划开两人。
他在这头隐隐期盼,而她在那头冷冷旁观。
六爷一颗心是冷的,但抵不过她的温度,带着少女独有的香,让他不忍就此放手。
他小心翼翼试探,意料之中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其实冷着冷着就习惯了,权捍霆苦中作乐地想。
沈婠始终平静,黑眸清湛。
当最初的惊讶过去,她开始用剖析的态度去研判这个举动时,好像心湖不如之前平静,微微波动起涟漪,沈婠一时怔愣,似乎对自己会产生这样的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便在这晃神之间,男人似乎察觉到她的态度松动,内心竟爬上一丝窃喜。
所以,他还有机会?
湛蓝的天空,金色的阳光,飘浮的白云,大门外,花园旁,一切的一切都化为绚烂的背景,映衬着那对相拥的男女。
一个小心翼翼,一个若即若离。
也许,他们还不能全然坚定心意;也许,走向彼此的路上还有无数阻隔;但无法否认的是,在这一刻,他们都因对方而心跳加速。
只不过,这样的悸动还不足以让沈婠下定决心,也不足以让权捍霆抛却自尊。
半晌,男人松开对她的钳制,后退半步。
“对不起。”自知理亏,主动道歉,但无意识上扬的嘴角泄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没有下次。”冷冷说完,女人转身离开,从容的步伐,挺直的背影,好像刚才那个挣扎的人根本不是她。
权捍霆:“……”心口中箭。
其实在这之前,六爷就暗搓搓预想过沈婠的反应,或许生气,或许恼怒,甚至给他一耳光都不奇怪,小丫头看似娇弱,脾气却大,性格固执从不服输。
他都做好准备迎接这一耳光,又不是没被打过。
可千算万算唯独没料到沈婠会是这样的反应——不温不火,转身就走。
拒绝?她后来并没有执意将他推开。
接受?可态度又不对。
权捍霆低咒一声,想破脑袋也没弄明白。
最后,他决定请教胡志北——
“靠!知道现在几点吗?!还让不让人睡了?!”那头传来一阵愤怒的咆哮,声音夹杂着几分被吵醒的沙哑。
“……三哥。”
那头一顿,“……老六?”情绪渐稳,语气也缓和下来,“有事吗?”
“……我亲她,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是为什么?”
啥?!
胡志北一个激灵,弹坐起来:“真亲了?”
“嗯。”闷闷的。
“行啊你小子!当时什么感觉?”
权捍霆沉吟一瞬,实话实说:“还挺好。”
“咳……”胡志北老脸一臊,“然后呢?她有没有反手给你一耳光?”
“……没有。”
“不抗拒,说明人姑娘也对你有意思。”
权捍霆稍稍一顿,“我把她捉住了,没办法反抗。”
胡志北:“……”你牛!
第227章 烈女怕缠郎,不怕她不降(加)
“三哥,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又回到最初的问题,权捍霆语气沉闷。
胡志北皱眉,换了只手拿电话:“‘没反应’是什么反应?”
“不哭不闹。”
“欢喜吗?”
“也不欢喜。”
胡志北啧了声,“老六,你看上的姑娘怕是不简单。”
权捍霆立即附和:“她很特别。”
哟,这八字还没一撇,就护上了?谁家的姑娘,有点儿意思!
“没反应就是最好的反应。你想啊,都强吻人家了,要是真的讨厌,肯定二话不说先甩你几个耳光,但是现在没有,这说明什么?”胡志北像个人生导师,循循善诱。
“说明什么?”电话那头,权捍霆紧张地屏住呼吸。
“说明她不排斥,不讨厌,甚至还有点喜欢。”一本正经地胡说。
“真的?”
“比真金还真。”
权捍霆若有所思,心情却莫名好起来,郁闷一扫而光。
“那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继续用那八招保持时刻进攻的状态,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烈女怕缠郎,不怕她不降!”
结束通话,权捍霆一扫颓废,他有的是耐心和时间跟她慢慢耗……
“六爷。”楚遇江低着头,如实汇报:“沈小姐不让我送,坐了一辆出租车离开。我跟在后面,一路到了市区,确定她安全下车之后才原路折返。”
“嗯。”
见他并未动怒,楚遇江轻舒口气,躬身退出书房。
刚至门边,一声沉凛的嗓音稳稳传入耳中——
“叫陆深进来。”
“是。”楚遇江低头,为某人默哀三秒。
……
“我不去!”陆深蹦开两步远,警惕又防备地盯着眼前二人。
楚遇江朝凌云点了点头,后者直接动手,像提小鸡崽似的,直接把人拎着往书房走。
楚遇江提前把门打开,凌云再轻轻一丢,完美!
陆深在心里把两人骂了个狗血淋头,第一反应就是逃!
只可惜——
“站住。”
陆深背影一僵,也不知道做了几次深呼吸,才终于不那么艰难地转身与权捍霆面对面。
“六哥,你……找我?”
“你知道沈婠会出现在夜巴黎,所以才带我过去。”他用的是陈述句,言之凿凿的语气,让陆深根本无从反驳。
只能干笑两声,勉强道:“都是巧合……”
“陆、深!”这一吼,气场全开,无形中肆虐的杀气让呼吸也变得困难。
某七肝胆俱颤,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只小团团,最好再有个壳:“好吧,不是巧合……”
“原因。”
“那我也是为了你好嘛……”
“为我?”权捍霆冷笑。
“对啊!大晚上的,她那身打扮,又出现在夜巴黎那种地方,肯定不是什么良家妇女,指不定在里面跟谁鬼混!你这不是怕你被骗……”
权捍霆的关注点却并不在此,“你怎么知道她昨晚会出现在夜巴黎?既然敢带我去捉现形,必定之前已经踩过点,你派人跟踪她?!”
“我没派人,我是自己跟……”陆深后知后觉地捂住嘴巴,眼睛瞪得像铜铃。
第228章 俯卧撑,了解一下(加更)
啊呸——
他这张臭嘴,到底在说什么?!
“你跟踪她?”权捍霆上前两步,黑眸冷邃。
陆深保持着捂嘴的动作,一个劲儿摇头。
“说!”
瞒不住了,要死了……这是他开口前,唯一的想法。
从喷漆恶作剧,到监控室挨揍,再一前一后去到同一家4S店,最后他一时兴起跟在沈婠屁股后头,才发现她进了夜巴黎……
陆深一边说,一边拿眼睛偷瞄权捍霆,见他一脸阴沉,却始终按捺着,没有发火,顿时感动得想哭。
到底还是念着兄弟之情的。
突然——
“你在车上写了什么?”权捍霆冷不防开口。
呃!
陆深目光一闪:“没什么啊……就随便乱划……”
“最后一次机会。”厉眸半眯。
某七秒怂,只能实话实说。
可那个“you”的发音还没出口,只觉脑门儿一痛,再抬眼便见权捍霆收手的动作,所以,他这是被敲了?
“你要法克谁?嗯?”
对上他危险的眼神,陆深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我、我法克我自己还不行嘛?”
呜……好气哦!
“昨晚那几个小流氓跟你有没有关系?”
陆深闻言,登时炸毛,看权捍霆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负心汉陈世美:“你……居然怀疑我?!”控诉的眼神,再配上颤抖的嘴唇,俨然被抛弃的原配形象,“六哥,你好狠的心呐——”
权捍霆嘴角一抽,轻斥:“好好说话。”
“你就知道凶我,凶我,信不信人家拿小拳拳捶你胸口?”
“……”
陆深见这招有用,顿时化身戏精、嗲精、小腰精,反正闹腾得权捍霆没那个心思修理他就万事大吉!
啊,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显然,这样的陆深的确让权捍霆难以招架。
“就知道冤枉人家,看见地上那一滩血了吗?那我从我心里淌出来的,而你,就是那个扣我心弦、毁我心防,最后还要割一刀心头肉的罪魁祸首!”
“都说兄弟如手足,你现在想要自残吗?”
“……什么叫那群小流氓是不是跟我有关?我怎么知道刚去就撞上那种事?沈婠那个臭丫头瘦得像根竹竿,只有不长眼睛的男人才喜……”
呃!话到此处,戛然而止。
陆深猛然抬头,冷不防撞进一双泛着寒光的眼里。
“说完了?”权捍霆冷笑,“还有吗?要不要继续?”
“……”
“俯卧撑准备!”
陆深条件反射卧倒。
“开始——”
眨眼,一刻钟过去。
某人早已气喘如牛,汗水不要钱往下淌。
“六哥……已、已经一百了。”
“我说只做一百个吗?”面色骤沉,“继续!”
二十分钟后。
“已经两百……”弱弱无力,奄奄一息。
“再来!”
陆深欲哭无泪,因为全都化成了汗水。
“六哥,你放、放过我吧……我真的不行了……”
说完,正欲往地板上一趴,被权捍霆用脚抵住:“趴一次加一百,除非你永远不起来,考虑好了?”
陆深哇的一下,嚎啕大哭,却是不敢再往地上趴,双臂颤颤巍巍支撑着全身的重量,比黄在地里的小白菜还可怜三分。
第229章 闷骚六爷,心情好转
权捍霆:“我之前说过什么?”
陆深瘪嘴,又累又心虚。
“谁让你去找她麻烦?说话!”
“没人……是我自己……”
“不准停!继续!”
陆深撅着屁股一上一下,也不管什么形象,或者风度了,他现在只想熬过这场非人的折磨!
“呜呜呜……六哥,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保证,再也不去招惹沈婠……”
权捍霆眉眼微动。
陆深一看有戏,赶紧表明决心就差对天发誓:“……因为沈婠,我已经被罚了两次,怎么还敢去惹她?再说,手链已经拿到,我也没必要再去找她,对不对?”
要说笨,他也不笨,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条理清晰,临了还知道用反问句找共鸣。
傻子可没这能耐!
“你说,手链已经拿到了?”
“对啊!就在我身上,我拿给你看,不过……六哥,我可以先起来吗?”
权捍霆幽幽看了他一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陆深试探着爬起来,中途并未受到斥责或阻拦,他如释重负,站定后也顾不上手酸脚软,赶紧把阿瑞斯之泪从口袋里摸出来,递给权捍霆。
后者接过,低头端详,一时之间神色莫辨,“她给的?”
“嗯!”小鸡啄米。
权捍霆眼神幽凉。
陆深一个激灵,汗毛倒竖:“不是我抢的,我也没威胁她,是她主动给我……”
说到这里,陆深明显感觉到某人情绪好转,甚至还浅浅地勾了勾唇。
有什么好高兴的?就像他不懂为什么六哥会干涉手链的事,隐约中还透出几分鼓动的意味,暗示他针对沈谦。
“现在你交给我的任务完成了,从今往后,你不可以把我赶出山庄,也不准限制我来宁城!”虽然怕,但该争取的陆深还是据理力争。
权捍霆轻笑,“好。”
陆深看他那副如沐春风、好说话的样子,眼中疑惑更甚。
这厢,“训弟大戏”告一段落;那头,沈婠到了CBD,首先就是买衣服。
职业装肯定不能穿了,她现在右手无法屈臂,只能照简单宽松的版型挑,最后选了一条水洗蓝的棉麻连衣裙,不收腰,不甩摆,一个直筒到底,有点“森女系”。
沈婠本来就高,这么一穿,好像更高了,关键她还瘦,细胳膊细腿儿,连露出的脚踝都透着几分别人没有的小巧精致。
售货员羡慕地看了她一眼,“您是我见过把这条裙子穿得最好看的客人。”
之前也有不少年轻女孩儿试过,绝大部分因为身高不够,穿出来就像在身上套了个米口袋,明明自己身材不行,却一味甩锅给她家衣服,说什么版型不好。
这不是就有穿着好看的嘛!
沈婠把卡递过去:“就这件,我穿着走。”
“那我先帮您剪一下吊牌。”
结完账,沈婠准备离开,冷不防被店员叫住,“您之前的衣服还要吗?”
沈婠一顿,看着对方手上的男款连帽衫,不知想到什么,好看的小山眉微微拧紧。
半晌,“……装起来。”
“好的。”
离开购物商场,沈婠站在路边给苗苗打了个电话……
第230章 仙人掌的祸,暴风雨将来
“……我今天不去公司,要签名的合同你让人送到沈家,地址知道吧?”
苗苗:“知道。”
“那就先这样,有事电话联系。”
“好。”
收起手机,正好一辆出租车停在面前,沈婠坐上去,报了老宅的地址。
四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高大的铁门前,周管家见状,上前查探,却见沈婠从上面下来,右手手肘的位置裹了一圈白色纱布,很是显眼。
“三小姐。”周庆福伸手来接她的购物袋。
沈婠不动声色避开,对方也是人精,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只淡定地将手收回去,无论神态,还是动作都相当自然。
“三小姐受伤了?”周庆福好像并不介怀自己受到的冷遇,关切地询问沈婠的情况。
“小伤,已经处理过了,没什么大问题。多谢关系。”
说完,越过他,径直入内。
周庆福看着女孩儿窈窕的背影越走越远,倏地眼神一暗,复杂的情绪交织其中,犹如打了结的线头,剪不断理还乱。
“周管家,这是园子里长势最好的一盆仙人掌,您看是现在送到大少爷屋里,还是等大少爷回来再送?”丁伯抱着一个小花盆,里面是一株绿油油的仙人掌,肥美厚实,鲜嫩多汁,他顺势压低花盆边缘,好让周庆福看得更清楚。
今天早上,大少爷去公司,像往常那样路过花园,突然停下来——
“还有没有仙人掌?”
丁伯没想太多,自然也就忽略了那个“还”字,却被不远处的周庆福捕捉个正着。
“有的有的,十几盆呢!”
“送一盆到我房间。”
大少爷的吩咐,丁伯不敢敷衍,忙不迭点头应是,选了最好的一盆出来,找到周管家询问具体什么时候送去,方才有了眼前这一幕。
周庆福沉吟一瞬,“现在就送吧。”
丁伯点了点头,抱着仙人掌转身离开,心下纳闷儿:大少爷平日里都喜欢养一些精细的花草,比如兰花之类,既考验耐心,又对养花的专业技巧要求甚高,对一些野生野长的植株向来不屑一顾,尤其是仙人掌这类轻易养不死的……怎么这会儿突然转性了?
还真是奇怪!
当天上午,丁伯就把千挑万选后最美观的一盆送到他房里。
而此时,沈婠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却不知一场狂风暴雨正在酝酿之中,很快便将倾盆而下。
再次睁眼,她是被饿醒。
看着窗外暮色四合,沈婠才惊觉自己竟然从上午睡到了日落黄昏。
不过,睡眠真的是个好东西,她这会儿只觉精力充沛,通体舒畅。
拿过手机,上面有两条未读短信,苗苗发的。
沈婠指尖轻触,点开。
第一条是她派人送文件过来。
第二条是那人把文件交给了一位姓周的管家,让沈婠看到短信后去找对方拿。
“好。”她回了一个字。
正好肚子也饿了,沈婠套上一件长外套,下楼觅食,顺便拿文件。
从旋转楼梯下来,客厅没有开灯,窗帘密闭,笼罩在一片灰蒙暗沉之中,不像有人在。
沈婠便调转方向,直接去了饭厅。
厨房有香味传出,但饭桌上却一片空荡荡,没有菜肴,也没放碗筷,要知道,平常这个点已经准备开饭了,眼下却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
第231章 烟头
“三小姐?”厨房和饭厅之间的阻隔屏风后转出一个佣人,身上系着围裙,是负责煮饭的阿姨。
“其他人呢?”
“先生和太太带大小姐和二小姐去参加慈善晚宴,晚餐不在家里吃……”佣人说话的时候,余光小心翼翼关注着沈婠的表情,同为沈家小姐,前头两个光鲜亮丽地出门交际,她却被刻意忽略,落了单,想想也是可怜。
沈婠没有看到佣人眼里的同情,就算看到,也会不以为然。
上辈子,她在这个家里受过的冷遇可比这严重得多,习惯到极致也就慢慢麻木,如今已是无所谓了。
“开饭吧,”她拉开椅子坐下,“我也正好饿了。”
“诶——”
很快,菜上桌,两荤两素一汤,色香味俱全。
佣人摆出两副碗筷,沈婠目光一顿。
“三小姐,您稍等片刻,我去叫大少爷。”
“我哥在家?!”
“是啊,下午一直都在……大少爷!您来了……”
沈婠顺势看向饭厅入口,男人一身居家休闲装,少了几分凌厉,多了一丝随和,手里的报纸折叠到一起,说明他刚看完,而鼻梁上架着的眼镜还没来得及摘,金丝边框微微反光,许是角度原因,沈婠看不清镜片后那双眼睛的真实情绪。
“哥。”
男人微微颔首,坐到她身旁,“饿了?”
“有点。”
“开饭吧。”
“大少爷,三小姐,请慢用。”说完,佣人躬身退出饭厅。
沈婠吃饭的时候很专注,视线不是在盘里,就是在碗里,细嚼慢咽,看上去秀气又斯文。
沈谦的餐桌礼仪从小培养,更是没得挑,连一个简简单单夹菜的动作都透着一股矜贵。
两人默默吃饭,一时无话。
“尝尝这个……”突然,沈谦夹了一块排骨到她碗里。
沈婠没有抬头,只轻声道谢。
两人几乎同时放筷,沈婠起身去到客厅,此时,天色已暗,夜幕初降,仍然没有开灯,室内一片昏暗。
她下意识皱了皱眉头,走到开关的位置,啪嗒——
突来的光亮让沈婠忍不住眯了眯眼,一股烟味钻入鼻孔,越靠近沙发,味道就越浓。
果然——
茶几下面的烟灰缸里,倒插着密密麻麻的烟头,大约十几根,又或者二十几根。
家里抽烟的人不多,除了沈春江,就只有沈谦。
脑海突然浮现出刚才与佣人说话的情景——
“我哥在家?!”
“是啊,下午一直都在……”
所以,他坐在客厅抽了一下午的烟?
沈婠第一反应是天水地产出了状况,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沈谦大费周章得罪陆深,借此向京平严家示好,想来对汇海的开发案十拿九稳,正该春风得意,他却一个人抽闷烟?
难道……公司出了其他问题?
不,不会。
沈婠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猜想。
依她对沈谦的了解,如果是生意上的打击,他只会越挫越勇,冷静思考如何解决问题,而不是用尼古丁这种消磨意志的东西来麻痹自己。
思绪不过一瞬间,沈婠转身上楼。
看来要让人去查一查才行……
回到房间,她刚拿出手机,准备拨给苗苗,叩叩叩——
敲门声传来。
第232章 夜不归宿,好玩儿吗?
“谁?”
“是我。”沈谦。
沈婠只能暂时放下手机,走到门后,却并不急着打开,“有事吗?”
“下午明亚送过来的文件,周管家托我转交。”
沈婠把门打开,伸手去接。
男人却往后一收,并不打算给。
“你……”
就在这一瞬间,男人欺身上前,沈婠后退半步,他便顺势从门缝挤进来,一靠,一抵,只听啪嗒声响,门被关上。
沈婠皱眉,“你做什么?”
男人踱步逼近的,手里还拿着文件,平静的脸庞透出理智的光,镜片遮挡下的双眼似溪水般温润,须臾间,又如古井般深沉。
“上午送来的文件,你今天没去公司。”他用的是陈述句,没有半点询问的意思,因为在他心里早就有了决断。
男人冷静地扫视周围,最后,目光落到她身上。
沈婠下意识握拳,这样的眼神让她本能地嗅到一股危险。
“新买的裙子?”男人轻笑,将文件随手放到一边,浑身气势骤然收敛。
沈婠闻言,怔愣一瞬,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长裙,是她今天上午在市区买的那条,回来之后,本想换了,但右手不方便,她也懒得折腾,最后直接穿着睡了过去。
下楼之前,她披了件针织外套,也没扣起来,就这么敞着,一眼就可以看到里面的长裙。
“你到底想说什么?”沈婠冷冷看着他。
沈谦:“好玩儿吗?”
根本不需要回答,他又自顾自开口,“应该是好玩的,否则又怎么会让你流连忘返,夜不归宿?”
沈婠目光闪烁。
被男人捕捉个正着,面色陡然一沉:“说!昨天晚上去了哪里?跟谁在一起?”
沈婠扯了扯嘴角,有种莫名讽刺的意味:“你在质问我吗?”
“没错!”
“你有什么资格?”
“我是你哥!”
“亲哥哥都不会过问的事情,你一个半路出家的好意思吗?!”
“沈婠,你恐怕忘了,这里是沈家,而你姓沈!”
“那又如何?”
男人冷笑两声,看她的眼神挟裹着冰霜,所掠之处,一片寒凉:“那又如何?”他反口相诘,忽然沉沉笑开,“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什么借口,你既然顶着沈家小姐的名头,就请注意自身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不要落人口实,败坏家风!”
沈婠被他一顶又一顶的高帽子逗笑了,“我承认昨晚没回来,可大姐忙的时候也不住家里,照你这么说,那她也是在败坏家风?”
“阿如在公司附近有房产,你有吗?”
“我没有,但我知道哪里有酒店。”
沈谦目光一暗,“所以,昨晚你去了酒店?”
“打个比方而已。”
“总之,没有下次!”
沈婠冷笑,显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男人目光一狠,抬手扣住她下巴,“听见没有?”
“……”
力道猛地收紧,“沈婠,我问你,听、见、没、有?!”
“沈谦,你凭什么?”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对上那双倔强又明亮的眼睛,男人面上掠过一丝狼狈,“你想得到圈子的认可,我力排众议让你出席周年酒会……”
第233章 哥,你知道吗?
“你想进公司,我就推你坐上明亚总裁的位置。沈婠,我对你够仁慈了。”
即便说着质问的话,做着粗鲁的动作,这个男人脸上除了平静与冷冽之外,依旧看不到其他多余的情绪。
眉眼间的温和似乎刻进了骨子里,哪怕发怒,也是一种“温柔的爆炸”。
不猛,不冲,不烈,却仍然威力无穷。
沈婠能感受到下巴传来的酸痛,能近距离体会男人眼底涌动的暴戾,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样希望拥有足够抗衡的武力——不说话,不动脑,就是干!
可惜,她没有,但并不意味着她不会反抗。
右手伤了,她还有左手,还有双腿。
沈谦进一步,她便退一步,一个穷追猛打,一个死不服输,怎么看都是一盘解不开的死局。
直至沈婠退到床边,再无可退。
“是我对你太放纵,所以你才敢这样有恃无恐?”
“沈谦,你未免太高看自己。”忍住脸颊传来的酸痛,沈婠嗤笑,“没有你,爸爸也会想办法让我参加周年酒会;能得到圈子的认可,是因为权捍霆请我跳的那支舞。而你,除了站在旁边,不痛不痒说几句好话之外,还做过什么?”
男人目光幽邃:“你以为,没有我那几句‘好话’,我妈会轻易松口?”
“……”
“婠婠,你总是看见别人的好……”却唯独对我视而不见。
沈婠没有看到他的欲言又止:“就算周年酒会有你的功劳,可明亚总裁那一桩却和你半毛钱关系的都没有,因为——这是我自己和爷爷谈下来的交易。”
“交易?”男人眉心一紧,“什么意思?”
“原来你不知道啊……”她笑,虽然在被人钳住下巴无法动弹的时候扯出一个这样的笑容没有半点美感可言,但她还是笑了。
笑他的自以为是,也笑沈家下一辈的命运,就是这样被沈宗明玩弄于鼓掌之间,即便是他呕心沥血培养出来的继承人,也照样被蒙在鼓里,祖孙之间无法坦诚以待。
钳住她下巴的大掌微微撤了力道,沈婠眼底掠过一道暗芒,快得难以捕捉。
“哥,你想知道吗?”
沈谦直觉不会是什么好话,果然——
“因为那支舞让爷爷觉得六爷对我与众不同,所以,他让我接近权捍霆,当妻子也好,做情人也罢,只要能留在那个人身边,为沈家谋取更多利益就行。”
男人瞳孔一缩:“你答应了?”
“我有拒绝的权利吗?好在,爷爷把明亚总裁的位置给了我,也不算太吃亏。”
“你就这么想要那个位置?甚至不惜用身体去换?是不是谁给你这些东西,你就跪着舔谁?!”男人嫌弃地将她那张脸甩开,像迫不及待丢掉什么肮脏的东西,眼里是隐忍而压抑的愤怒,烧得眼眶泛红,血丝遍布。
“……”
“你说话!”就在他抬起双手,作势扣在沈婠肩头的同时,一道纤瘦的身影从他抬起的手臂下钻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门逃走。
沈谦反应过来,抬步追上去。
只听木制旋转楼梯一前一后响起两道匆忙的脚步声,噼里啪啦……
第234章 会让她知道厉害
沈婠不信到了客厅,沈谦还敢当着这么多佣人的面对她动手动脚。
所以,她也不是真的要跑。
沈谦一路追过来,到了客厅却看到刚才还一脸倔强的女人,此刻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朝他微笑,带着几分挑衅,几分示威,几分得意。习惯性挺直的后背,乖巧并拢而放的双腿,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矜持、尊贵,无形中还透出一丝千金小姐的端庄。
眉眼间少了流于表面的孱弱,多了深刻入骨的慧黠。
原来,这才是她真实的模样。
沈谦按捺住过快的心跳,一步步朝她走去。
几个女佣朝二人的方向投来或好奇、或打量的目光。
“哥,要坐吗?”她笑着仰头,挪出一个空位给他。
如果不是那张白皙的脸上还留着两道红色指印,沈谦险些以为刚才发生过的一切都是幻觉。
她怎么笑得出来?
“坐吧,相信你也不想让佣人看你这个大少爷的笑话。”女人敛了笑,漠然平视着前方,“我们谈谈。”
沈谦坐下来,两人中间隔开半个人的距离,既不亲密,也不疏远。
这才像同父异母兄妹之间的相处方式,而非闯进她的房间,疯狗一样咆哮质问,甚至动手动脚。
“你想谈什么?”冷静和理智回归,这个男人又是一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模样。
“谈谈我们之间的关系,以及该有的分寸。”
沈谦眉眼骤沉,“我还不需要你来教。”
“是吗?可你今天已经越界了,我亲爱的哥哥。”
虽然她意在讽刺,但那声“亲爱的”还是让他呼吸一窒,表面却不动声色,“我只想提醒你,无论家里,还是公司,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要想走得更远,以后夜不归宿这种事最好不要发生。”
“爸爸都不管,你却横插一脚,有必要吗?”
“我是为你好!”
“可我不需要。”
“是吗?”他勾唇,笑意冰凉。
“沈家不是你说了算,你也做不了我的主。哥哥永远是哥哥,毕竟血缘剪不断,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我希望你把握好分寸,不要踩过界。”
言罢,也不管男人什么表情,起身离开。
如果说前一句是警告,那么后一句直接诛心!
沈谦右手搭在心脏的位置,后仰,头靠在沙发上,出神地望着天花板,唇畔逐渐浮现一抹浅笑。
哥哥永远是哥哥……血缘剪不断……
到后来,直接低笑出声,“原来,你都知道啊……”
如果不是今天逼急了,恐怕还要继续装聋作哑。
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是他言语之间表露的破绽?还是那条被命名为“阿瑞斯之泪”的手链让你心生警惕?
“婠婠,我会让你知道这个家是谁说了算,也会让你亲眼看看,我究竟做不做得了你的主……”
尾音悠悠,回荡在空中,须臾间,消散无踪再不可闻。
第二天,沈婠提前去到公司,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心,正好与沈谦完美错开,两人没能打上照面。
“沈总,你手怎么了?”苗苗见她用左手签名,右手却放在办公桌下没拿上来,不由询问道。
第235章 六爷和婠婠的第一次牵手(加)
“小伤。”
签完字,沈婠合上文件夹,还给她。
苗苗打开一看,不由惊讶:“您左右手的字迹一模一样诶,都没什么区别。”
“练过的。”
“您中午想吃什么?我……”
这时,沈婠手机响了,她看了眼屏幕,权捍霆?
“下来,我在A出口等你。”
想起那个被他强要的吻,虽然自己也没怎么挣扎,但依然改变不了强迫的性质,这会儿又听他用命令式的口气讲话,沈婠撇了撇嘴,“请问您哪位?”
“……”那头,死一般的沉寂。
半晌,男人咬牙切齿地报上大名:“权、捍、霆!”
“哦,原来是您呀,六叔。找我有事吗?”
苗苗朝门口指了指,沈婠点头,示意她可以离开。
“下楼。”低沉的嗓音似多年发酵的老酒,透着一股香醇的味道。
“做什么?”
“吃饭。”
“我有吃的。”
那头一噎,“换药总行了吧?”
沈婠挑眉,不等她开口,男人直接撂狠话:“一刻钟,你不下来,我就上去。”
然后,就这么挂了?!
沈婠拿着手机,瞬间黑脸。
然而一刻钟后,她还是出现在大厦A门,只一眼就看到那辆低调中透着奢华气息的黑色奔驰,驾驶位车窗降下,露出男人那张英俊的脸。
真白……
“爷好看吗?”
沈婠回过神来,并无害羞,只诚实地点了点头:“好看。”
权捍霆嘴角微扬,只是下一秒,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掉——
“好看到当男人太可惜,完全可以试着当女人。”
说完,她笑了笑,伸出左手去拉后座车门,却纹丝不动。
某人黑着脸,冷冷开口:“坐副驾驶。”
沈婠“哦”了声,从善如流。
二十分钟后,车停稳,正对面是一个宽敞的路口,旁边竖起一块蓝色路牌——狸儿街。
两人下车,权捍霆在前面带路,沈婠落后半步。
突然,他停下来,站定。
“嗯?到了吗?”沈婠目露询问。
权捍霆直接牵起她的左手,攥住,然后继续出发:“你速度太慢,这样快一点。”
沈婠:“?”
可为什么她觉得牵手之后,两人的移动速度比之前还慢啊?
六叔,脸呢?还要不要?疼不疼?
即便权捍霆有意识地放缓脚步试图让两人牵手的时间长一点,再长一点,再再长一点……但路终有尽头。
五分钟后,两人站在一家古色古香的中医馆门前,沈婠把手抽回来,顺便还瞪了男人一眼。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儿花花肠子。
权捍霆咧了咧嘴角,颇有几分自鸣得意:知道又怎样?还不是被我牵了一路?
抬步入内,只见巨大的药柜紧贴着墙壁,长不多要有屋顶那么高了,中间分成密密麻麻的小格子,每个格子都设计成小抽屉,抽屉中间悬着一个小小的铜圈儿拉环,方便推进拉出,取放药材。
左边是问诊区,设有“问脉台”;右边是煎药的地方,几十个陶罐分作上下两层,每层一字排开,每个药罐下面都安置了独立的小灶台。
空气中飘浮着清苦的药味,却有种令人心安神定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