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辈番外(131)高调,怕冷,脸红得可爱
就在霍青岑踟蹰犹豫时,席忱却忽然转移了话题。
柔声说了句:“就这么跑出来,是不是挺冷的。”
“还好。”
说话间,席忱已经转身朝车子走去,从副驾位置取了条围巾。
霍青岑此时双手还捧着陶瓷小灯,根本没有办法距离,只能僵着身子,让他将围巾,一寸寸围在自己脖颈间。
席忱大抵也没做过这种事,动作稍显笨拙。
围巾上残存着暖气,一点点缠绕着她,独属他的气息也在寸寸侵蚀着她,围巾系好,他还特意将面部位置,往上拉了半寸。
她也努力将自己的半边脸埋在围巾里,倒是让她觉得很有安全感,她觉得自己可以把头埋在围巾里,这样的话……
他就看不到自己烧红的脸了。
“暖和了?”席忱看着她,瞧她系着自己的围巾,那种感觉有些奇妙。
就好像两人是不分彼此的。
“嗯。”霍青岑闷声点头。
“把脸埋在围巾里,不热?”
“我冷!”
霍青岑哪儿能说,自己是真的热!
热疯了。
“快十二点了,要不要我送你进去?”席忱可没打算就这么站在路边和她一直说话,能见她一面,表明心迹就挺好了。
“我自己能进去。”
“那你注意安全,到了房间,给我发个信息。”
……
霍青岑抱着那盏陶瓷小灯,瓮声应着,又把头往围巾里埋了埋。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给席忱发了信息后,心里涌动着一股异样的情愫,除却家人朋友,她还是第一次和其他异性报平安。
陶瓷小灯已经亮了许久,原本冰凉的陶瓷灯体已经透着几许温热,霍青岑盯着小灯发愣……
这脸也被烧得通红。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手机震动着,群消息。
祁洌:【@席忱,小师叔,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情况了!大半夜的,你居然发那种朋友圈!说吧,你到底看上谁家姑娘了!】
霍青岑皱眉,点开了席忱的朋友圈。
他在两分钟前发了一条信息:
【她把头埋进围巾的时候,有点可爱。】
【她说怕冷,其实……】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脸有多红,有多好看。】
霍青岑整个人都炸了,小脸爆红,像是煮熟的虾子!
她那时还觉得挺聪明的,用围巾遮了羞红的脸,她哪里知道这人居然……
还发朋友圈!
瞬时引爆了整个圈子,看完朋友圈的人,纷纷去群里声讨,说要看【那个她】。
江软:【师叔,你不是今天刚回吴苏,这就遇到喜欢的小姑娘了?在哪儿碰着的?】
祁洌:【必须上照片,不然这事儿没完。】
祁知意:【师叔下次过来,可以请客吃饭了。】
……
众人都在起哄,席忱压根没搭理,只是单独回复了祁知意的信息:
【如果我能追到她,下次就请你们吃饭。】
群里疯了,霍青岑也疯了。
同样疯魔的还有江慕棠,今天是他亲自送小师叔登机的,他已经离京了才对,他不是喜欢小姨,还为她醉酒浇愁,这么快又锁定下个目标了?
还如此高调发朋友圈?
何其嚣张?
他根本就不是这么高调的人啊,突然转性了?
他的朋友圈,就是偶尔发发印章或者陶瓷制品,很少发私人的事情。
难不成是被情伤得太过,所以性子都变了,甚至这么快找到了下个目标?他对小姨到底是不是认真的啊?哪儿有人失恋后,这么快就喜欢上另一个人的?
最主要的是,他都没想过这里的【她】指的是霍青岑,毕竟……
如此明目张胆的贼子,谁人见过啊!
怕冷?
江慕棠甚至都联想到了江瑟瑟头上,毕竟以前和她打电话时,江瑟瑟说自己怕冷不愿出门之类的。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魔怔了,怎么会往这方面想?
席忱如果真的喜欢完小姨,为了转移情商去撩骚自己妹妹,他可不管这是师叔还是长辈,肯定会揍他一顿泄火。
江慕棠捏了捏眉心,自己肯定是想多了,真是草木皆兵,怎么能扯到自己堂妹!
【怕冷】这事儿后来还闹出了一个乌龙事件,这就是后来的事了。
而此时的席忱却在河西附近找了个宾馆住下,又给霍青岑发了个信息:
【明天有空吗?】
霍青岑都没想过席忱居然胆大包天的敢发朋友圈,也就是他俩心知肚明,其余人就是看个热闹,可是这也……
太刺激了!
他怎么敢这么做。
【我明天估计没空,刚回来,应该要陪爷爷奶奶。】霍青岑是真的没空,刚回京,身心俱惫,她哪儿有那么多的精力啊,也想休息调整两天,顺便厘清一下自己紊乱的心绪。
【那等你有空的。】
席忱倒是不急。
毕竟自己的围巾还在她那里,想见她,总有各种理由的……
霍青岑此时还因为围巾脸红的事,臊得心慌慌,哪里知道这条围巾是某人埋下的一个坑!
小辈番外(132)敏锐,抓贼,装可怜卖惨
那晚之后,霍青岑还特意去看了自家院子的缺口,霍家院子很大,后侧又连着山,那处缺口还有灌木遮挡,前侧就是几排青梅树,当真不起眼。
他哥以前就是从这里钻出去玩的?
这种地方,他不告诉自己,反而告诉了一个外人?
两人感情有这么好吗?
霍钦岐此时正站在二楼,盯着自家小闺女在后院鬼祟乱逛的身影。
待她离开后,便亲自去查看有何异处,他嗅觉敏锐,早就觉得自己女儿近期有些奇怪,结果却发现有个漏洞。
动作极快,让人把缺口给堵了!
“爷,缺损的地方已经修复好了。”霍家人动作一直很快,“以前都没发现,院子里还有那么大一个洞,成年人进出都不成问题。”
霍家后院太大,寻常没人关注这些,借着这件事,霍钦岐便安排人将自家院子整体检查了一下,查漏补缺,有任何缺口或者松动不稳的地方,都要即使补缺加固。
待霍青岑陪着爷爷奶奶出门回来时,那个缺口已经被堵上了。
他爸甚至还派人定点巡逻,阵仗搞得颇大。
“钦岐啊,你这是在做什么?”霍峥皱眉询问。
“发现院墙有个缺口。”
霍青岑整个小心脏噗通乱跳,做贼的心虚感,让她心慌意乱,不过霍家的孩子,自然也练就了一身处变不惊的本事,她还表现出一脸诧异。
“缺口?”霍峥皱眉。
“我去检查了一下,内外两侧有比较新鲜的踩踏痕迹,我担心有贼进入,或者有人从家里偷偷跑出去……”
霍钦岐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瞟了眼自家小闺女。
他此时根本没想过有哪个贼人敢半夜跑到他家,他就觉着,可能是自己女儿偷偷跑出去玩了。
霍家家教比较严,位置又远离市中心,寻常家中又有几个比较面冷严肃的长辈,孩子几乎不敢半夜在外逗留,偷跑出去实属正常。
霍青岑被父亲这话说得心惊肉跳,只是佯装低头啃苹果,好似与自己毫无关系。
他爸真不愧是搞侦查出身的,简直是魔鬼。
霍青岑回房后,赶紧联系了席忱,算是通风报信吧,毕竟席忱要是被抓了,这事儿就麻烦了。
“那个地方被我爸堵起来了,你以后千万不要再去那里了!”
“叔叔怎么发现的?”
“我哪儿知道。”霍青岑此时还一头雾水,在家说话都小心翼翼,生怕被父亲看出什么端倪。
霍钦岐是属于嗅觉敏锐,但是在人情世故上不若江锦上那般通透,分析事情,总是特别的刻板,若不然怕是早已察觉到了一些端倪。
“其实那地方用过一次,我也没打算再去第二次。”席忱直言。
这就好比行军打仗,空城计什么的,用一次就行了,第二次未必会有效果,保不齐还会损兵折将,丢了城池。
任何谋略,都不可能持续反复的使用,席忱虽不懂打仗,整天和一群奇奇怪怪的师叔师伯斡旋,哪儿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嗯。”霍青岑听了这话才宽了心。
“再者说了,这种翻墙入院的事,成功一次就行,谁还会天天去爬墙,这不是等着被人抓?那这人怕是非蠢即傻。”
霍青岑听了这话,忽然想起一个人……
江家四哥。
听说他和四嫂在一起时,当时还没被司家人知道两人的恋情,就曾反复翻墙,结果被抓了。
她总觉得席忱这话,好像在内涵江承嗣。
江四哥平时也西装革履像个正经人,霍青岑实在难以想象,他居然做过这种翻墙入院的事,还被人当场抓了,就在她愣神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某人低沉的声音。
“青岑。”
席忱声线低沉,通过电话传来,带了些机械声,反而更加浓稠撩人。
“嗯?”霍青岑被他这声低唤,叫得魂儿都差点飞了。
名字还是这个这个名字,只是这字儿从不同人口中说出,心境不同,反应自是不一样。
“我挺高兴,你能及时打电话给我,这是不是代表……”
“你是关心我的。”
手机紧贴着耳朵,声音好似近在咫尺般,霍青岑挂了电话后,还耳朵烧红般滚烫,便转移了话题,“你留在京城,没去五哥家里住,那你都住在哪里?”
“宾馆。”
霍青岑以前没问过这件事,席忱在京城认识的人,也不知有唐菀,傅家那边他也熟悉,所以她没想到,席忱是住在宾馆里,“你一个人?”
“不然呢。”
“那你平时吃饭什么的……”
“宾馆餐厅,或者叫个外卖。”
“你这……”霍青岑本就不是个面冷心凉的人,席忱待在江锦上家里时,都是各种上宾待遇,现在却住在宾馆吃外卖,全都是为了她,很难不让人动容。
“自己一个人也懒得出去吃东西,要不你今晚跟我一起吃饭?”
霍青岑心底犹豫着,她爸近来看她的眼神太奇怪了,她真的不敢轻举妄动。
“我的行李都托运走了,你就算不想跟我出来吃饭,围巾总得还我吧。”席忱笑道。
“你没其他围巾?”
“行李已经到吴苏了,我连换洗衣服都没有。”
“……”
席忱这语气,颇有些装可怜卖惨的嫌疑。
而他确实就是在卖惨,霍青岑既然会及时通知他家里的情况,那就说明,对自己是有情谊在的,并非全然没感觉,而且她担心自己被抓住,她的心肠……
很软。
既然如此,那就装可怜到底!
若是寻常人卖惨也就罢了,席忱并不是这样的人,平时端着架子,忽然这般可怜,这种反差,很能不让人动容。
霍青岑也是心软,便答应了晚上出去见他,归还围巾。
找的理由是出去见朋友,霍家倒是没人怀疑什么,毕竟她也快开学了,想和朋友多聚聚也属正常,只叮嘱她早些回家。
她虽然在填报志愿时,选择的专业和家人想法背道而驰,平时却是个很乖的人,大抵也想不到她出门是去见其他人的。
最主要的是,大家都以为席忱走了,谁又能想到,某人压根没有离京。
……
席忱的行李分外两部分,有一些是无法托运上飞机的刀具,都是雕刻、塑陶用的,这部分专门托人送到了吴苏,至于衣物这些,则随着飞机托运,运抵了吴苏。
以至于他师傅去机场接小徒弟,人没接到……
只收到了行李箱。
打电话询问,说是有事情耽搁了,过段时间就回去。
这让他的师傅有些懵逼了,这小子平时刀不离身的,现在刀也在家,衣服也在家,他一个人,赤条条的,是去哪儿了?
担心他出事,这个做师傅的几乎每天都会和席忱联系,生怕他出什么意外,他不好和席家交代。
至于霍家被堵住的这个缺口,霍钦岐总觉得这地方有古怪,虽然不是天天派人巡视,也会特意嘱咐霍家人,让他们多多留意。
保不齐哪天守株待兔,就能抓到一个小贼。
不过没抓到席忱,后来逮着了半夜回家,准备翻墙进院的——
霍听澜。
霍听澜算是懵逼了,他小时候开始就发现了这个漏洞,寻常在外面玩得太晚,又不敢走正门,怕惊动父母,就是偷偷从这里溜进去的,如今倒好,地方被堵了,还被抓了个人赃并获。
他算是彻底傻了眼,这个地方,二十多年都好好的,如此隐蔽的地方,他爸是如何发现的?
霍听澜这辈子都没那么惨过,被他爸堵在了墙头!
有种一世英名,毁于一旦的错觉。
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席忱,差点没把他给气死。
霍钦岐甚至直接问他,“你把这地方告诉席忱,就是希望他偷偷溜进家里,跟你妹妹私会?你这个做哥哥的,做事还真是体贴周全。”
霍听澜欲哭无泪,他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
再说了,他也被坑了啊!
拐走了他妹妹,结果还让他摔了这么个大跟头。
男生之间,吹吹牛很正常,他就是把这事儿当个玩笑话和席忱聊起,说自家院墙哪侧有个缺口,他哪里知道,这丫的就记在了心里,还把这地方给充分利用起来了。
还把他给坑了。
霍钦岐还问他:“利用这地方,偷溜出去多少次?”
不仅自己偷溜出去,还是席忱的帮凶。
这东西一旦深挖,他在父亲心里的信誉度摇摇欲坠,曾经有段时间,霍钦岐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贼,信誉一度濒临破产。
某人在逍遥快活,霍听澜却差点被气疯。
小辈番外(133)买房,骚话,无端心头热
冬尽春来,京城的天却仍旧寒意瑟瑟,霍青岑出门时,还心惊忐忑,有个搞侦查出身的父亲,真的挺可怕,嗅觉敏锐得吓人。
她一路出门,还有些心慌,不停查看周围。
小时候霍钦岐也会给她讲一些自己出任务的事,反正脑海中记住的那点反侦察技术,如今全都用上了。
她和席忱约在了一家火锅店碰面,停车出来时,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围巾口罩遮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打量着四周,确定安全无虞才长舒一口气,她这装扮若是盛夏必定惹眼,冬日凌寒,倒没人关注。
也不知席忱是否来了,霍青岑决定先进火锅店,避避寒。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青岑。”
她回头时,发现席忱也刚好过来,身长玉立,寒风中仍身姿挺拔,快步走向她,霍青岑和他见面,总有些心虚,本能地把头又往围巾里埋了埋。
“觉得冷吗?”席忱笑着看她。
这话听着很正常,只是发生了朋友圈事件后,便带了层不一样的意味。
潜台词就是:
你的脸……又红了吗?
霍青岑原本心态平静,却被他这话臊得无端心头热。
“我们进去吧。”席忱说着就接过了她肩上的包和手提装围巾的袋子。
霍青岑不太习惯让别人帮忙拿东西,想拒绝时,火锅店的玻璃门被人从内侧拉开,服务员已经笑着说了欢迎光临,“吃火锅吗?几位?”
“两位。”席忱帮她拿着东西,两人前后脚进了火锅店,这家店的包厢都是能容十余人的大包厢,多用于聚会宴请,两人的话,订不到包厢,席忱提前打过电话,服务生帮两人留了个较好的位置。
与其他桌之间有隔断屏风,互不打扰,倒也清净。
点了九宫格的锅底后,席忱才把点餐的平板递给霍青岑,让她点单。
“屋内暖气这么足,还戴着围巾,不觉得热吗?”席忱给两人分别倒了水。
霍青岑干笑着取下围巾,火锅店内本就热气缭绕,暖气熏人,她此时取下围巾,倒不是羞的,而是真的脸红不止。
担心席忱又说出什么骚话,霍青岑清了下嗓子,“你想吃什么?或者有什么不吃的?”
“我都行。”
霍青岑点的东西都比较大众,或者是店家热销的,点餐后,蘸料需要自取,霍青岑先离开了位置,待她回来时,刚想让席忱去取蘸料,却发现他在接听电话。
“……川北?那太远了,我想要靠近河西的。”霍青岑听不到对方说了什么,只听席忱说了句,“我现在没时间,改天再约吧。”
“你如果有事可以先去忙。”霍青岑拿着筷子,正在搅拌着碗中的蘸料。
“没什么事,就是房屋中介,约我看房子。”
“你要买房子?”
“以后常住京城,我也不能一直住宾馆,或者麻烦别人。”席忱笑道。
他最近在宾馆也没闲着,看了不少处楼盘,京城这地儿基本都被开发的差不多了,许多年前就往外开发了新区,想要买新楼盘并不容易,挂出标价的,不少都是二手房。
“你想在京城常住?”霍青岑与他都没确立关系,自然不会想得那么深远。
“原本爷爷就希望我回国发展,我学的是传统手艺,总要在自己国家扎根的,只是没想到买房子这么难,地理位置,公摊面积,户型,还得考虑周围的设施,挺难的……”席忱看着她,“你喜欢什么样风格的房子?”
“……”
这话问得霍青岑压根没法回答,这种感觉,就好像两个小夫妻在讨论如何选房子。
她低咳一声,转移话题,“你和傅家不是挺熟的?小三爷订婚你还参加了,那你和段家熟吗?”
“段家?”席忱皱了皱眉,“还行。”
“段家涉猎不少地产开发项目,你与其去找房屋中介,不如去问问他家。”
席忱并不常在京城,对各家都做些什么,并不了解,听霍青岑提起,方才想起段家却是涉猎了地产项目,之前听说那个谁买房子,好像就是托了段家的关系。
思忖半晌,才想起,是傅三爷一直资助的,那个叫怀生的人。
他是傅家资助上学的,一心想出家做住持,后来娶了傅家本家的女儿,这事儿还是在某个寿宴上公开承认的,事情闹得也挺大。
买房是大事,既然有这层关系,席忱还是要利用一下的。
这就牵扯出了后来的事,段家帮忙介绍了房子,席忱买房子,却勾搭走了霍家的小闺女。
霍钦岐甚至去问过祁则衍:
“是不是当初你折腾他太狠了,段林白故意报复,所以帮着席忱拐走我女儿?”
祁则衍傻了眼,“应该不会吧?”
“房子是他介绍买的,他一点都不知道?”
祁则衍还为此去找过段林白,某人也是一脸懵逼,为了洗清嫌疑,段林白为了证明清白,甚至说了句:
“就算我想报复,也不是现在啊,我儿子都没娶到你女儿,我干嘛要故意去惹你,就算我想做什么,那也得你女儿嫁过来之后啊,我现在瞎折腾这些,我是不是脑子有病?”
祁则衍皱眉:“原来等我女儿嫁过去,你就想报复我啊?”
“……”段礼拜欲哭无泪,他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啊,怎么就被扭曲成这样?
总而言之,席忱和霍青岑这事儿,后来牵连了不少人,影响挺大。
小辈番外(134)热心,打算,得来不费功夫
买房这事儿,经过霍青岑的提醒,席忱当天回到宾馆就给段林白打了个电话,某人素来是个热心肠,都没等席忱拜托恳求,就把事情应下了。
不过也询问了他为什么突然要在京城买房。
“以后可能会在留在京城。”
“你想来京城发展?其实你以后就算不在京城工作,在这里买个房子,也有很大的升值空间,就当是投资,我保你稳赚不赔。”
“只是要麻烦您多费心了。”托人办事,席忱说话固然客客气气。
“这都是小事。”段林白笑道,“对了,你现在人不在京城,怎么看房?”
“我……”
“这样吧,我回头把房源户型图发给你,你看看喜欢哪个小区的,我再让人把实拍图发给你,你想视频看也行,价格方面你不用担心,再没有比我手里的房子更便宜的,你只管说要求就行。”
席忱没想到段林白居然会把他买房的事一手包办了,他都不需要去奔波看房。
“我想买个离河西近些的房子。”
“没问题,等我消息就行。”
……
段林白这边答应了席忱,便乐颠颠得开始为他挑选房子。
白天上班不工作,跑去外面看房子,把工作的事全都扔给了段一言,还美其名曰:
【锻炼他的能力。】
段林白到处看楼盘的事,很快就在小圈子里传开了,段一言觉得莫名,反而是祁则衍反应很大,这丫的好端端的看什么房子,难不成已经开始为孩子准备婚房了?
孩子都没大学毕业,他也想得太远了,还是说想先订婚?
祁则衍那段时间一直在等段家的消息,总想着他们家是不是想订婚了?等来等去才发现……
是他自作多情了。
其实段林白帮席忱,也不是真的闲得慌,而是他和傅家也算沾亲带故,上次傅家小三爷的订婚宴,席忱是和祁洌一起来的,看起来和祁家关系挺好,又是住在江锦上家里,这面子无论如何都要给。
与他打好关系,总没坏处。
段林白也是个商人,做事也是考虑再三后,精打细算的,他哪里知道,会把自己给坑进去。
话分两头
房子的事有人帮忙解决,热心又专业,席忱也就放开手不管了。
在此期间,约着霍青岑见了三次面,她很快就要开学返校,家人也舍不得,平时出门做个什么,总有人跟着,倒是没什么机会单独出去。
再相见时,那是在马场。
彼时京城温度已经开始攀升,霍钦岐想过来给家里的马换一批马具,霍青岑则是跟着出来玩放放风。
早前和马场经理沟通过了,霍家父女抵达马场时,霍钦岐便跟着经理前去看马具,霍青岑则准备去骑马。
席忱现在的日常安排,与在江锦上家中没两样,陶艺馆或者马场两边跑,所以他到马场只是日常操作。
他今天刚到马场,停车时,就觉得今天有些不一样。
寻常停车场空位很多,今天有大半位置都停了车,不是周末双休,又没有活动庆典,哪儿来的这么多人。
“您来了。”经常来,工作人员对他也眼熟。
“今天人很多?”
“这不是霍家父女来了嘛!”工作人员笑道,“前两天霍爷打电话,说今天要来看马具,霍小姐也会随行,这些人基本都是冲着霍小姐来的。”
“冲着她?”席忱皱眉。
“在这京城里,谁不想做霍家的女婿啊,霍家好不容易来个小闺女,不知多少人盯着,寻常见不着面,可能就想来这里偶遇,保不齐就入了霍小姐的眼,成了霍爷的女婿呢。”
席忱笑着点头,眸底眼神莫测。
待他去更换骑马的护具时,确实瞧见了不少穿戴整齐的人,正在徘徊等着。
显然不是来骑马,而是等人的。
“……这霍小姐到底在不在里面啊,一直没见她出来。”
“其实能在她跟前露个脸也行,她要是在京城读书还好,偏又不是,想见她都难,我爸说了,今天见不着她的面,让我别回家了。”
“等了这么久,我都想走了。”
“真不知道以后谁会成为霍爷的女婿,那可真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就霍家这人脉关系,被说少奋斗二十年,就是一辈子不奋斗,也能一辈子衣食无忧。”
霍家女孩子太少,难得有这么一个,盯着的人自然很多。
……
席忱淡淡扫了几人一眼,转身进入更衣间,工作人员瞧他来了,还笑着与他打招呼,低声说道,“您看到外面那群人了吗?都是来等霍小姐的。”
“是嘛。”席忱语气不咸不淡。
“其实霍小姐根本不在这里。”
霍钦岐以前经常带着席忱来骑马,工作人员都知道这席忱和霍家关系密切,肯定不是外面这些来故意偶遇的,便把霍青岑所在的位置告诉了他。
得来全不费工夫!
小辈番外(135)拥住,心乱,比谁都喜欢她
工作人员哪里知道席忱来骑马,打得也是霍青岑的主意。
“霍小姐在最右侧的更衣间,那边是新建的,没对外开放过,霍爷在看马具,您要不要去找他?”
“待会儿我自己过去吧,别跟他说,我来了。”席忱说道。
“您是想给霍爷一个惊喜?”
席忱笑而不语,工作人员也没那么八卦,再说了,霍钦岐最讨厌话多的人,他们做好本职工作就行,至于其他事,也不会多说什么。
再者说了,席忱与霍家关系这么好,可能彼此都知道双方来了马场,人家想联系,太容易了,哪儿需要他们嚼舌根。
马长的人没说,霍钦岐自然不知席忱来了。
更不知道某人此时正在更衣室撩自己女儿!
安静的更衣间里,霍青岑正低头摆弄着护具。
这套护具比较复杂,她弄了好半天,才终于穿好,刚准备把腰带系上,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敲门声。
她以为是工作人员来了,毕竟这地方除了她,也就马场的工作人员知道。
想都没想,就说了一句:“进来吧,门没锁。”
穿戴护具,只是在原有衣服上多加一层防护,最多把外套脱了,衣服穿得也多,自然不存在没法见人的情况。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小股冷风吹过她的后颈。
霍青岑缩了下脖子,低声说着:
“这套是最新的护具吗?有点复杂,腰带这里……”
霍青岑感觉到后侧有人靠近,伴随着那股挤入脖颈间的冷风,还有某人身上熟悉的气息,有股淡淡的软陶味儿。
她心头一惊,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腰带,就被人抽走。
背对着,尚未看到脸,她正打算回头。
下一秒,随即——
他的双臂从她腰腹前绕过,动作迅速的扣上腰带,干净利落的一拉一扣一系。
腰上忽如而至的紧缚感,让她呼吸一沉,也是没做好准备,他手指略微用力,她身子稍稍往后一仰。
人,连同腰带,便被他一同箍进了怀里。
后背贴着他的胸口,她不仅能感觉到自己忽急促的呼吸,还有剧烈震颤的心跳声。
他没松开手,霍青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此时还觉得脑袋晕晕,有些云里雾里。
呼吸声愈重,有她的,也有他的——
霍青岑可以清晰感觉到他的呼吸从斜上方吹来。
粗沉,浓稠,厚重的!
热烫得好似能把人的肌肤给融化。
“过来骑马,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声音从头顶上方嗡然响起。
“我没想到你说骑马,会是在这里。”
霍青岑真的没想到席忱胆子这么大,这不仅是她常来的马场,她父亲也常来,以前他教席忱骑马,都是在这里,他怎么会如此明目张胆,就不怕滞留京城的事被人发现?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这里……”
“太危险?”
霍青岑点头。
“这里的工作人员不会乱说话的,况且最危险的地方玩玩最安全。”
马场的工作人员哪里知道席忱早已该走了,他来这里,几乎成了日常,况且……哪儿有人会去霍钦岐跟前嚼舌根,和他说话都得斟酌三分,哪里会故意去八卦什么事情。
大家也想不到,席忱是故意留在京城,意图对霍爷女儿不轨。
这事儿就成了罗生门,有人敢来,有人不敢说,席忱就这么在霍钦岐眼皮底下溜达起来了。
“最主要的是……”席忱低声笑着。
“在这里,可以见到你。”
更衣间是新的,还有股淡淡装修味道,充斥在空气中,让人呼吸都有些凝滞不畅。
而且,她的后背几乎是靠在他胸前的,每次他说话时,她似乎都能感觉到他胸口的细微震动。
莫名鼓噪。
心头都被震荡得酥酥麻麻。
“其实,我有些吃醋了……”席忱声音似乎更近了,紧贴着她。
声线沉冽且喑哑。
“嗯?”
“外面有许多人在等你,我倒不是觉得会输给他们,我只是羡慕他们可以正大光明追求你,可是我们现在……”席忱轻笑着,“却像在偷情一样。”
偷情两个字戳到了霍青岑的心里。
自从那晚席忱偷偷溜进她家后院时,一切都变了。
应该是追求与被追求的关系,可是他俩之间,就真的和偷情没什么两样。
“我很想告诉他们,我也喜欢你,比他们任何一个人……”
“都要喜欢你!”
两人脖颈靠得很近,近得好似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频率。
紊乱,急促,炽热的。
席忱说着,已经松开了扣着腰带的手,又帮她查看了一下护具,确定没问题,才笑着邀请她一起去骑马。
……
霍青岑离开更衣室,跟着席忱去选马时,心跳波动还很异常,自从那晚之后,席忱就好似变了一个人。
每每说话,都能撩得人心慌。
她是心慌意乱,可某人却非常淡定,好像乱得只有她一个人。
小辈番外(136)救美,浅吻,互许了终身
霍青岑被席忱这话搅得心底乱哄哄的,选马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
随意选了一匹马,便牵着马快速出了马厩,而席忱还在选马。
他常来,有自己经常骑的马,只是今天人多,他惯用的那批马,已经被别人选走了,他只能重新选择,一来二去,耽误了不少时间。
待他牵着马出去时,霍青岑正骑着马在空旷的草地上溜达着,已经有不少准备搭讪的人在附近徘徊了。
这群人都是来和霍青岑“偶遇”的,会骑马的只是少数。
尤其是那些不会骑马的,若即若离,不敢靠得太近,也是怕被马给踢了。
席忱与这匹马不熟悉,牵着马出来后,又在原地培养了一下感情,方才翻身上马。
好歹是经过霍钦岐亲自教导过的,骑马技术突飞猛进,以前上马动作还稍显笨拙,现在也干净爽利,顺畅又干练,颇为英气。
倒是惹得在边上围观的一众男人纷纷侧目,羡慕不已!
想着自己上马要人扶,还需要指导,再对比席忱,简直是虐打暴击。
席忱瞧着没人靠近霍青岑,便牵着马绳,优哉游哉的朝她那里荡了过去,这就让不少准备搭讪的人心底警铃大作。
男人看男人,心里也有一番比较,对比谁在霍小姐面前露脸的胜算更大,能让她记住。
这个连上马动作都这么潇洒的人,肯定是劲敌,而他又骑马朝着霍青岑走去,自然惹得不一群人坐不住了。
“卧槽,这人不会也来搭讪的吧。”
“可惜不会骑马啊,只能在外面干看着。”
“这霍小姐喜欢什么不好啊,玩车也行啊,怎么偏偏喜欢骑马。”
……
众人嘀咕着,其中有个人就坐不住了,整理了一下衣服,直接朝着霍青岑走过去。
霍青岑还没注意到他的靠近,身下的马已经因为嗅到陌生气味,还开始变得焦躁不安,她赶紧拉住缰绳,给马顺毛,不断安抚着它,余光瞥见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走了过来。
“霍小姐,您好。”男人还化了妆,霍青岑对男人化妆并没成见,只是面前这位妆感太重,看着让人颇不舒服。
“您好。”霍青岑淡淡应了声。
“今天真是巧,能在这里遇到你。”
随着他的走近,霍青岑身下的马,开始变得越发狂躁,这男人尚未靠近,霍青岑都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味道,可能是香水,也可能是某种化妆品。
马的嗅觉太灵敏,而他身上的味道又过于刺鼻。
霍青岑都觉得难闻,况且是身下这马。
“抱歉。”霍青岑冲他礼貌性的笑了笑,紧拽着缰绳,示意马朝着另一侧走,避开他。
马虽然狂躁,也是经过很多训练的,还是听从指令,朝着林一边走。
这男人也是鼓足了勇气前来搭话,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了,瞧着她要走,居然几个跨步,直接走过去,似乎也忘了她此时还骑在马上。
以为在演什么电视剧,直接挡在了马的前面,拦住了他的去路。
电视剧上,这种情节很多,大多发生在男女主身上。
这男人可能是电视剧看多了,以为挡在马的前面不会出什么事,殊不知这马方才就开始躁动,他又挡住了去路,这马蹄子不停在草地上扒拉着,不远处的工作人员都开始喊:
“不要靠近马,赶紧走——”
两个工作人员甚至已经朝他跑过去,试图把他拽走!
“先生,别站在马的前面,很危险。”
……
男人却充耳不闻,此时的马虽然在霍青岑的安抚下,不至于狂躁,可是呼吸也急促起来,从鼻端呼出的气息很重。
这男人又挡在马前,呼吸落在他脸上,潮热,似乎还带着水汽,那滋味儿自然不好受。
况且是对一个还特意化妆打扮的人来说。
总感觉被一个畜生鼻子里喷出的水给溅到了,自然不爽,居然直接抬手去挡。
这一挥手,让马直接以为,这人是要攻击他。
一声马嘶长鸣,马的前侧双蹄忽然凌空腾起,霍青岑也被惊得心头一跳,抓紧了手中的缰绳,不远处的席忱却被惊得心头狂跳。
周围众人,早已吓飞了魂儿。
电视剧终归是演的,现实中,一匹马在你面前凌空腾蹄,任是谁都会害怕。
那个油头粉面的男人,本能惊呼出声。
“啊——”
这声尖叫可不得了,本就受惊的马,更是不受控制,朝着他就蹬蹄子。
霍青岑头皮发麻,手指收紧,勒紧了缰绳,用尽全力将马头调转方向,没踢着他,却朝着另一处狂奔而走。
“青岑——”席忱都吓疯了,收紧缰绳,双腿用力夹紧,身下的马便紧追着霍青岑的而去。
马从那个男人身边哒哒踏过时,他才手脚发麻,双腿一团,直接瘫坐在地上。
“赶紧叫人,马受惊了。”
“去找赵师傅,那匹马平时是他训练的。”
……
周围的来搭讪的人,算是吓死了,工作人员更是手忙脚乱,已经有驯马师追着过去了。
霍青岑并不是新手,也经历过这样的事,饶是此时被马颠簸的心肝脾肺都搅和在一起,浑身难受,也还算冷静,勒紧了缰绳,试图安抚马,让它冷静下来。
身下的马,越跑越快,马鞍一下一下撞上来,不仅是屁股疼,就连腿都疼,加上极快的重力,颠得人头晕目眩。
霍青岑学飞行驾驶,在模拟仓经历过比这个更剧烈的颠簸,不停安抚着它。
只是这马很兴奋,不是一时就能安抚下来的,甚至直接跨过了马场的围栏,冲出了马场所圈属的范围。
“青岑——”此时后侧传来熟悉的声音。
霍青岑余光扫到席忱居然拍马追了上来,“你别过来,别靠近我!”
这马受惊,也很容易传染,靠得近,太危险。
席忱却好似充耳不闻般,骑着马,居然直接追了上去。
霍青岑算是被他吓疯了,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眼看着两匹马越靠越近——
耳侧奔涌的风声,淹没了人声。
她的声音被凛风割碎。
就在两匹马并驾齐驱时,席忱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松手——”霍青岑呼吸一沉,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
她此时松手,就等于把整个人的性命都交给了席忱。
说实在的,两人就算再熟,这种生死相关的时候,也总会犹豫忐忑……
“霍青岑!”
席忱声音被寒风破得稀碎,却又强势迫人!
霍青岑心下一沉,手指一松,整个人就被席忱直接拽了过去。
他力气极大——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霍青岑感觉整个人被一股重力拉扯,整个人就被他拉扯着,几乎是趴在他的马背上的。
剧烈颠簸,真能要了人的命。
随着他收紧缰绳,骏马狂奔的速度逐渐慢下来,霍青岑这才在他的帮助下,调整了姿势,坐到了马背上,与他之间的距离,此时已经近得无以名状。
她的后背贴着他的,冷风吹散了她压在头盔护具下的头发,一点点扑朔到他脸上。
两人呼吸都急促着,不停调整着,霍青岑若是一点都不怕,那是假的,此时上了马,下意识就要去抓缰绳,却抓到了席忱的手。
她的手因为刚才拉扯缰绳的动作太急,抓得太紧,双手充血,通红一片。
手背冰凉,手心却被缰绳勒得一片热辣。
霍青岑手指一僵,缩了回去。
席忱低头,恰好能看到霍青岑的脸,呼吸局促着,小脸却没什么血色,只有鼻端许是因为激动害怕,或是寒风太烈,微微泛红。
两人身下的马,速度逐渐放慢,就在席忱勒紧缰绳时,霍青岑既没有拉着缰绳,也不知他此时要停下马。
惯性作用,整个人朝着前段压过去。
下一刻——
腰上被一双手搂住,整个人被紧紧拥入了后侧。
马停了,风缓了,就连阳光似乎都变得柔和了。
……
方才的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就是此时,霍青岑还呼吸急促着,贴在腰上的手,更是热度烧人,没人说话,一切都变得格外祥和。
远处还能听到工作人员抓马的声音,只是此时霍青岑却好似只能听到自己紊乱的心跳。
席忱率先翻身下马,一手拉着缰绳,稳着马,“先下来,要不要扶你?”
“不用。”
刚经历过这样的事,霍青岑若是还能镇定自若,都是假的,习惯性的翻身下马,只是方才距离颠簸,双腿被颠得发麻疲软,坐在马背上,倒没觉得虚软,结果刚着了地,腿忽然一软……
席忱眼疾手快,松了缰绳,长臂一捞,便把人搂进了怀里。
缰绳松了,这马便自由了,哒哒踏着马蹄,跑到一边的青草地,开始嗅嗅闻闻,冬尽春来,枯草地也发了新芽……
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一只手搂住她。
目光相对,他的脸靠得很近。
两人呼吸都同样热切,交错暧昧着。
周围的空气都好似被烧灼起来,空气瞬间被抽尽。
稀薄得让人缺氧窒息。
“腿软?”他声音沉沉。
霍青岑咬牙,在骑马这事儿上,她不是新手,哪儿好意思承认腿软。
“觉得站不稳,就靠着我。”
“谢谢。”霍青岑倒是不想依着他,只是双腿、屁股方才被颠得太狠了,真的站不稳,也只能依附着他。
“刚才吓着没?”
“还好,我们平时训练都有这类项目。”
“可是……”席忱声音越发低沉喑哑,“我被吓着了,我甚至不知道,如果你出什么是事,我该怎么办。”
“我没事。”霍青岑双腿恢复一下,便挣扎着,准备脱离他的怀抱,“倒是你,学骑马时间又不长,你怎么敢追过来。”
“心里惦记着你,就没有敢不敢,只有想不想。”
他的目光慢条斯理地在她脸上逡巡着,一寸寸看着,好像要将她的模样,深深刻在心里。
“我都敢偷偷溜进你们家了,都说你们家是龙潭虎穴,这种地方我都闯了,还有什么事是我不敢做的?”
霍青岑没想到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思说这种玩笑话,低低笑了声,抬头看他,她这方向正好对着阳光,忽然迎上太阳,一刻间,有些刺眼!
她微微眯了下眼,眼前短暂的白茫,刚想开口——
嘴巴还没张开。
他却忽然俯下身。
两人纯金的距离瞬时被消弭殆尽。
热切的,滚烫的,柔软的——
也是要人命的。
霍青岑感觉唇角有柔软的灼烫,很轻,很软。
他的脸在她面前被无限放大,瞳孔微微收缩。
寒风阵阵,热意滚滚。
太阳是热烈的,落在身上,也是烫人,刺眼的——
霍青岑的视线中,再也见不到阳光,有的……
只是他。
“霍青岑。”很轻很浅的一个吻,落在唇边后,额头相抵着,他的一只手还贴在她腰上,紧紧搂着。
身子贴着,热度相传。
低唤着她的名字,霍青岑觉得自己的嗓子眼都要烧起来,甚至没法开口说话,回答他任何问题。
“都说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上次你救了我,这次我救了你……”
“你要不要把自己许给我?”
霍青岑此时所有的感官还集中在唇边那股细细簌簌的烧灼感上,久久残留着,不曾褪去,这都没反应过来,又被他这话搅得心头更乱。
寒风吹着,心头却热烘烘的……
席忱垂眸,低笑着看他。
眼眸深邃,却好似有光:
“我许了你,你再许了我……”
“这样,我们算不算互许了终身?”
霍青岑脑子更晕了。
互许终身哪里是这样用的。
……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马蹄声,驯马师已经赶到了。
席忱心底清楚,霍青岑还没完全接受自己,他此时并不急着宣誓主权,便稍稍推开了身子,放在她腰上的手,稍稍松开,抓着她手腕的手,也轻轻松开。
就在两人彻底分开时,霍青岑却低声说了句:
“手疼。”
“嗯?”席忱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去查看,她的手被缰绳勒出了红痕,积了血,红得热切,席忱检查她的手心,“没破皮,可能就是刚才被勒得缺血,过一段时间就……”
他的话并未说话,因为霍青岑忽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反握住,收得紧!
她的手心很热,高温不散,倒是把席忱烫得心头一软。
心尖瞬时火辣辣的——
有种难以言说的生涩悸动感,在心头跳跃着。
她……
也是喜欢他的!
“霍小姐,您没事吧。”驯马师翻身下马时,两人交握的手指已经松开。
“我没事。”
“那就好,真是吓死我了,我们工作人员马上开车过来,你们就坐车去休息室好好休息一下,医生都在等着了,正好给你们检查一下。”
“谢谢。”
霍钦岐知道女儿出事,已经是一刻钟后的事,这种事,马场这边不可能大肆宣扬,对他们形象也不好。
当她赶到休息室的时候,除了马场的工作人员、经理和医生,只有霍青岑在。
“到底怎么回事?”霍钦岐面色阴沉。
“没事,就是马忽然受惊,背着我跑了一段路,没什么事,就是经理太大惊小怪了。”霍青岑笑道,周围的人也跟着附和。
这马是如何受惊,席忱出手帮忙,这些全都没提。
霍青岑说没必要告诉父亲,免得小事也变成大事,这是为了护着席忱,毕竟他一旦被牵扯出来,肯定就有他为了滞留京城不走,若是深究,很容易查出两人关系。
马场这边,出了这样的事,他们肯定有责任,霍青岑这个当事人不追究,有意隐瞒,他们自然乐意配合。
至于那群来偶遇的人,早就跑了,若是霍青岑出事,他们就完了,不敢承受来自霍钦岐的怒火,肯定跑了,那个油头粉面的男人,一听说霍青岑也不追究,肯定感激涕零,也不敢大肆张扬。
所有人都有意遮掩,一群人演戏,想瞒着霍钦岐一个人,这自然是容易的。
席忱此时已经到了更衣间换衣服,脱掉护具时,才算长舒了一口气,说真的,霍叔叔选的护具,质量是真的好,那种情况下,居然一点都没损坏。
想着霍青岑忽然抓着他的手,席忱还觉得心里滚烫烫的——
选择留在京城,看来是正确的。
再没什么,比感情得到回应更让人开心的。
霍青岑回家的路上,霍钦岐还在询问今天马受惊的经过。
因为他觉得疑点重重,就连回到家,也还在追问。
“爸,我都说了,真的就是意外,你干嘛一个劲儿的问。”
霍钦岐皱眉:“首先,这马受惊,总要有个诱因;其次,方才马场经理的神态,有些异样;再者,你说话前后逻辑有些不能自洽的地方……”
“你干嘛呢,审犯人啊。”沈疏词都快被他气疯了,“马受惊,女儿也被吓到了,说话就算颠倒一些也是正常的,这时候你不安慰她,问东问西的,你在怀疑什么?难不成是女儿故意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件事有些古怪!”
“女儿是你带出去的,出了这样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来盘问女儿?你想问她,我先问问你,女儿出事时,你在哪儿?”
沈疏词也是个凌厉的人,忽然发难,霍钦岐还真招架不住。
“……”不敢说话。
霍青岑坐在边上,瞧着父母斗法,给席忱发了个信息:
【我已经到家了。】
【嗯,手还疼不疼?我知道一种特别好用的药膏,不过在吴苏,我已经让人寄一份过来,改天你拿了,每天涂抹,对你的手有好处。】
【好。】
霍青岑咬了咬唇,又偷摸看了眼父母,抱着手机,回房给席忱打了个电话。
而霍钦岐则被沈疏词拦着,根本没时间问她事发的所有经过,这事儿一旦过去了,他也不好再反复追究下文。
隔天去了马场打听,马场经理更是和工作人员串好了口供,干脆直接不提席忱来过马场这回事,而霍青岑此时也打算回学校,女儿既然没出事,霍钦岐心底有疑惑,也就没深究。
霍青岑返校当天,霍钦岐亲自送她去的学校,大一开学,他就来过,当时大家只觉得霍青岑这父亲生得高大俊朗,严肃又刻板,不敢去搭话。
有这么一个模样可怕的父亲,在学校里,也没什么人敢追她。
霍钦岐就是故意的,学校里这些毛头小子,吓唬一下就跑了的,胆子怂得不行,哪里配得上自家闺女。
他可不想找个怂怂的女婿!
他此时哪里知道,自己是在帮别人做嫁衣,把学校的潜在情敌给扫除了,殊不知这爬墙的人,根本不是内忧,而是外患。
霍钦岐送女儿去学校,晚上在学校周边住了一夜,上午搭乘飞机返程回京,下午席忱的飞机就到了霍青岑所在的城市。
小辈番外(137)约会,巧合,或蓄谋已久
霍钦岐上飞机回家,饶是铁汉也有柔情面,终究是舍不得女儿,神色总透着些许落寞,面色冷硬,就连五官都显得凌厉许多。
他此时哪里知道,自己刚走,席忱就到了。
霍青岑只有半天时间,晚上就要回学校,半封闭高强度的学习,几乎就没出门见面的机会,两人在学校附近的小饭馆吃饭。
傍晚时分,席忱把她送到学校门口,霍青岑指了指里面:
“那……我进去了。”
此时学校门口,熙熙攘攘有不少人,男男女女,其中不乏谈恋爱的小情侣,只是瞧见这一对,总是不可避免的多看两眼。
模样出众的人,大抵走到哪儿都很惹眼。
霍青岑在学校肯定也有异性同学和朋友,寻常一同走路,也不似今天这般面热忐忑,总有些不好意思。
刚转身,手腕被人拽住。
呼吸沉窒,心跳漏了半拍,回头看着他,席忱倒是神色自然,垂眸睨着她,“不需要我送你进去?”
“到这里就行了,你不是还要去机场?”
席忱只过来半天时间,霍青岑本不想让他来,只是某人坚持,她也拗不过他。
“嗯。”席忱点头,“那你……有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
“说、说什么?”
霍青岑还是第一次与一个异性在校门口牵手拉扯,总觉着有些怪怪的。
学校里想追霍青岑的人很多,毕竟他们这种学校,对身体素质各方面要求高,招生很少,女生就更稀有了。
霍青岑长得又漂亮,只是他爸模样太凶,劝退了所有人。
谁能想到某天能在校门口看到她和一个异性如此拉扯亲昵。
席忱手腕忽然用力,霍青岑本就心慌,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差点摔进他的怀里……
没撞进他的怀里,额前却落下一个温热灼烫的吻。
“记得想我。”
他声音低沉喑哑,分外撩人。
霍青岑闷声点头,挣开他的手,逃也似的跑开了。
不过在此之后,霍青岑有男朋友的事,在学校就传开了,相熟的同学追问,她也没否认。
学校谈个恋爱很正常,同学好友也不会将这种事故意捅给父母长辈,所以霍家人仍旧被蒙在鼓里。
两人的下次碰面,就到清明节假期,霍青岑放假时间很短,并没回家,席忱便特意飞去了她的城市找她。
请她的尚在学校的室友同学吃了饭,两人又去看了场电影,这就是两人的第一次约会了。
到了电影院时,霍青岑打开手机,发现室友群的几个小姐妹全都在讨论席忱。
大学谈恋爱,对象多数都是学生,席忱早已入了社会,比起那些故意装成熟的小男生来说,更有魅力,细心周到,分外体贴,又听说他是做雕刻陶艺这类,自带一股文艺气息,是大多数小姑娘都会心动的类型。
霍青岑都没说什么,室友已经拍桌直言:
【经过考察,我们觉得这个人可以托付终身。】
有两个同学假期出去了,并不在学校,得知他们不仅见了霍青岑男友,又说对方很帅,还一起吃饭之类,又被气得不行。
【早知道我就不出去玩了,太可惜了!】
【有种错过了全世界的感觉。】
……
两人在群里哀嚎。
倒是把霍青岑给逗笑了。
看完电影,席忱送她回学校,放假期间,学校人很少,她的手一直被席忱紧紧攥在手心,此时早已入了春,就连夜风都带着股微醺的暖意。
吹得人心头荡漾。
席忱第一次进入她的学校,她的学校出过航天员,还有不少飞机宇航模型。
回宿舍的路上,需要穿过一条林荫道,月光微弱,路灯昏黄,四下无人,悄寂无声,黑暗总能无限得放大危险……还有心跳。
“等你假期结束,我要去一趟京城,处理一下买房的手续。”
“房子定了?”
“嗯,复式结构有个小阁楼,上面可以当我的工作区。”席忱说着拿出手机,将房子的户型图以及实拍照片翻给她看。
“……这房子看起来面积不小啊,客厅好像特别大。”霍青岑垂头,盯着他的手机,“还有个大阳台,阳台是朝阳的吗?”
“嗯。”
“那冬天晒太阳应该很暖和。”
“你喜欢晒太阳?那我们以后在阳台弄两个摇椅。”
霍青岑一听这话,忽然心头一跳,他俩这是在讨论未来规划,收回视线,刚一抬头,就撞进了他的眸子里。
他嘴角扬着笑,黑暗中,目光似乎比寻常更加深邃柔软,缓缓低头……
靠近她!
霍青岑只觉得心脏忽然猛烈震颤了两下,撞击着胸腔,剧烈地跳动,有种难以言说的窒息感。
这里是学校的路上,霍青岑还是有些紧张忐忑的,只是两人距离靠得很近。
鼻尖蹭着,呼吸交缠,她觉得,他是想吻自己的,可是预期的吻,却久久不曾落下,就在她准备移开视线时,手机屏幕的光线忽然黯淡,周围光线更黑了……
他的吻与黑暗,同时而至。
似乎比寻常还要热切。
霍青岑心脏剧烈且疯狂地跳动,几乎要破膛而出,余光瞥见有人过来,抬手推了推席忱,只是某人却并未就此撤身离开……
反而是原本准备走这条路的那几个人,瞧见前面有小情侣亲热,干脆绕道走了。
霍青岑饶是胆子再大,也没做过这种事,回到宿舍时,还觉得脸上又羞又恼。
脸上烧红,心尖火辣辣。
宿舍室友一瞧见她微肿的嘴巴,全都围拢过来。
“真是看不出来啊,你们家小师叔看起来那么正经,下嘴这么狠,瞧瞧你着小嘴……”
“他是不是那种看着很禁欲,不过在某些事情特别热情?”
“他身材好不好?有没有八块腹肌。”
……
霍青岑被臊得不行,怎么就扯到某些事了,再说了,他有没有八块腹肌,他哪里知道啊。
反正室友对席忱的总结就是:
【人不可貌相。】
席忱从霍青岑学校直飞京城,准备把房屋手续办好。
虽然购房事宜是全权委托了段家,不过买房终究是大事,况且如果是以后婚房,就更要谨慎,他也要亲自看一下房子。
来接机的,除却江慕棠,还有祁洌。
“清明假期都结束了,这个时间你应该在学校,还没返校?”席忱打量着祁洌,他平时都是休闲衣服居多,今天穿着格外不同。
原本微长的卷发被打理了较短,简单的休闲西装,还穿了上皮鞋。
大抵是稚气未脱,倒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我不回学校,回来实习。”祁洌也到了毕业的时候,之前回校,只是报道处理了一些事情,清明回来就开始实习。
“在你们家的公司?”席忱询问。
“没有,在大哥公司里,我可不想跟着我爸,他太烦了。”祁洌咋舌。
他口中的大哥,只有一个人——
江温言!
祁洌现在只是跟着学习一些基本东西,就算去了自家公司,以他目前的能力水平,祁则衍也不可能让他接触核心项目,跟着谁学都一样。
他不想跟着长辈,所以第一时间拜托了江温言,现在就是他的一个小助理。
“你既然跟着他学习,怎么有空和慕棠一起接我?”
“大哥说要在公司见一个重要客户,又说过几天是他小侄女生日,让我出来给他小侄女买礼物,我就偷个懒,出来接你了。”祁洌笑道。
江温言的小侄女,那就是谢夺的女儿了。
谢夺结婚本来就比较迟,谢老爷子都快愁疯了,好不容易盼着孙子结了婚,两个人又迟迟不要孩子,谢老又不好一直催。
就这么盼着呀,两人婚后第三年才有了个女儿,后来又生了个男孩。
倒没有偏疼谁,重男轻女或者重女轻男,只是谢家这小子太皮,天不怕地不怕,小时候都敢骑在谢夺头上薅他头发,谢夺恨不能把这小子给打一顿,哪儿敢惯着他。
要是真的惯着宠着,不等第二天,当天晚上就能爬上屋顶把谢家的房子给掀了。
不过唯二怕的就是江宴廷父子俩。
对江温言倒不是怕,可能还有些崇拜,所以比较听话。
江温言以前踢足球,技术绝佳,大概是一场炫技式的表演征服了他。
这小子在江温言面前,温顺得像个猫,根本不敢张牙舞爪。
“你怎么突然在京城买房?也没提前说一下。”江慕棠帮席忱拿着行李。
对于席忱买房的事,江慕棠也是近期才知道,觉得挺突然。
“以后想留在京城。”
席忱话音刚落,一边的祁洌就兴奋起来,“留在京城好,这样就能京城见面了,你的房子买在哪里?我看看离我们远不远?”
“挺近的,靠近河西。”
祁洌挺高兴,觉得大家都集中在河西,想见面很方便。
就是江慕棠嘴角一抽!
河西?这究竟是巧合,还是蓄谋已久?
……
不过江慕棠此时也没空想这些,接上席忱之后,便开车直奔江氏集团。
祁洌需要把帮江温言买的礼物送过去,他们一行人在准备在公司附近与江温言一起吃饭。
一路上,就属祁洌的话最多。
“我原本以为跟着大哥能轻松一点,没想到他比我爸还狠,天天加班到晚上十点多,就我这小年轻的身子骨都熬不住,天天困得要命,我都不知道他哪儿来的那么多精力。”
“最可怕的是,我每天提前到公司,人家已经健身结束,洗完澡,开始工作了。”
“我知道他以前踢足球,精力旺盛,但也不能这么折腾吧。”
“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开会,这个年纪,不去谈恋爱,整天待在办公室,几年如一日,他就一点都不觉得枯燥。”
……
江慕棠大抵已经听过他的抱怨,无动于衷,只有席忱偶尔会搭理他一下。
一旦搭理了他,某人这话痨属性就开启了,从机场一直到江氏集团,嘚嘚说着,嘴巴就没歇过。
车子停在地下车库,三人搭乘电梯上楼,祁洌进了电梯,嘴巴才消停些,手中提着礼物,对着电梯略带反光的镜面,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
又低头看了看皮鞋,很好,很干净!
他这皮鞋擦得都能反光当镜子照了。
电梯镜面是哑光的,看得不太清晰,祁洌干脆凑得近了些,从口袋拿出领带系上。
上班和上学还不一样,穿衣服都要分外讲究。
这个电梯是直达顶楼的专属电梯,寻常只有江家人会用,就连助理、秘书都不会搭乘,寻常有重要客户才会搭乘这个电梯,那也是类似于傅家三爷这个级别的才行。
祁洌属于特例,算是自家人,来实习,也专门给他配备了电梯卡。
所以某人凑到靠近电梯门整理衣服时,也没想到电梯行至一楼时,会直接打开。
更没想到,外面还站着一个人。
不是江家人,还是个生面孔。
而且是个……
女的!
小辈番外(138)八卦,口红,前绯闻对象
江氏集团,电梯内外
大概都没想到会有人出现,祁洌还在系领带,猝不及防与人撞了个照面,愣了下,还有些不好意思,往边上退了退,江慕棠与席忱也稍稍后退,让出一些位置。
那女人穿了一身黑,外套是某牌经典款的风衣,提着一个公文包,踩着高跟。
皮肤很白,枫叶红的唇色,搭配得气场强大。
俨然一副职场女强人的模样,精英干练。
从头到脚,一丝不苟。
“周小姐,您里面请。”在她后侧的是江温言的秘书,他也才瞧见电梯里有人,急急和江慕棠等人打了招呼。
一行人进入电梯,倒也没人说话,直至抵达顶楼,秘书才和祁洌说:
“你先带小五爷他们去休息室。”
说着,就带着这位周小姐进了江慕棠的办公室。
……
江慕棠等人进了休息室,祁洌做了一段时间小助理,端茶倒水的事,早已烂熟于心,给他和席忱个子冲跑了茶水,三人才坐下。
“刚才那位周小姐是谁?”江慕棠端着茶,看向祁洌。
“不清楚,可能是客户或者合作伙伴。”祁洌微皱着眉,“说来也挺奇怪的,她怎么会乘坐刚才的电梯?反正我来公司这么久,就没见过哪个外人坐这个电梯,这是需要专门刷卡的。”
江慕棠点头,若有所思:“确实挺奇怪的。”
祁洌噗嗤笑出声,凑过去,手臂搭在他肩上,“哥,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她长得是挺好看,不过一看就很难追,气场强,走路都带风的那种,肯定很难搞。”
“不过烈女怕缠郎,你要是真喜欢,死缠烂打也不一定追不到。”
江慕棠拍开他搭在肩上的手,“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你怎么那么八卦。”江慕棠不远搭理他,低头喝水。
瞧见他不理会自己,祁洌刚想凑到席忱身边,休息室的门忽然开了。
某人几乎是条件反射得忽然腰杆绷得笔直。
瞧见进来的是方才的男秘书,这才长舒一口气,“刘哥,吓死我了,是你啊。”
“你以为是小江总来突袭查岗了?”刘秘书笑着看向江慕棠和席忱,“江总在会见一个重要客户,很快就出来,你们先喝点茶。”
“我出门时就说要见客户,他上午不是只见一个客户?”祁洌皱眉。
就是因为江温言没什么行程,他们才想着找他来吃饭。
刘秘书只是一笑,“就是这个客户。”
祁洌懵逼了,“我还去了趟机场,这来会都三个小时了,这个客户才来?我哥就这么等了三个小时?”
“是啊。”刘秘书脸上始终带着笑。
“我去,何方神圣啊,我哥很少等人的,上次一个客户迟了一刻钟他都没见,居然等了三个多小时。”
“坤澎集团的经理,小江总很看重这个项目。”刘秘书知道的也不多,涉及商业机密的就更不可能告诉他们了,与江慕棠等人打了招呼便匆匆回岗位工作。
祁洌毕竟是助理,公司内部人,想查个客户资料很容易。
不多时,就把这位周小姐的部分底细查清了。
基本资料上,除了姓名年龄,就只有相关履历,从小学到大学,直至后来的工作经历。
简直可以用精彩来形容。
“我去,她这履历也太强了,年纪也不算大,刚毕业就进了大公司,一年内升职当主管,长得漂亮,能力又出众,后来又被破格提拔当了经理……”
祁洌进了公司才知道想升职有多难。
能进大公司的,哪个没点能力,能脱颖而出的才有几个,能力固然重要,有时还得看天时运气,很难讲。
“给我看看。”江慕棠放下杯子,让祁洌将手机递给他瞧瞧。
“你还敢说对她没兴趣。”祁洌一脸兴味,将手机递过去。
江慕棠翻看着手机,“她初高中和我哥是一个学校的,看她上大学的年份,可能还是同一届的。”
“有吗?”祁洌只是一目十行扫了眼,没注意具体时间,听了这话才忙不迭得凑过去。
这一看还真是……
京城学校很多,名校就那么几所,每年招生也不多,很难进。
“校友?”祁洌咋舌,“他俩是不是认识?”
“不清楚。”江慕棠比江温言小了好几岁,初高中在同一所学校,却从未碰过面。
基本都是他入学,江温言早就毕业了,只留下一些关于他的“传说流言”。
学校坊间流传,江温言上学时,曾经跟一个女生好过,据说是隔壁班的,他哥还给这个女生送过不少东西,带她出去玩之类,流言传得绘声绘色。
真真假假,难以辨别。
不过江慕棠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哥是真的有钱!
从小就有钱。
就算大伯给他的零花钱不多,他也有钱追小姑娘的。
学校关于江温言的流言很多,等传到江慕棠上学时,早已变了味儿。
居然都传出被老师抓到过,什么见家长,江家不同意,棒打鸳鸯、强迫两人分手之类,这东西肯定就是假的。
江慕棠虽然当笑话听,不过他敢肯定,他哥上学时,肯定有个相好的姑娘。
毕竟空穴不来风。
尤其是他哥这种人,很少和异性走得太近。
江温言每逢节假日,总会带他们这些弟弟妹妹出去玩,确实有那么一段时间,很难见到他,某人说是上高中学习紧张,没空带他们玩,不少人都说他那时奇奇怪怪的,具体发生了什么,江慕棠就不得而知了。
祁洌感慨了一些这位周小姐牛逼的履历,又询问席忱买房的事,说起买房,留在京城,自然就聊起了买车的事。
“以后在京城,肯定要买车,尤其是河西,还在京郊,你准备买什么样的车。”大部分男生对车子都有兴趣,祁洌也是如此。
“还没想好,可能先买个代步车随便开开。”
……
说起买车的事,也就遗忘了这位周小姐,约莫大半个钟头后,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祁洌一听就知道是谁了,“大哥来了。”
某人立刻整理了一下衣服,看模样也知道在公司没少被“毒打”,居然连听声辨人的本领都练出来了。
门从外侧被推开,进来的,确实是江温言。
穿着衬衫,深色西装裤,臂弯上搭着西装外套,领口扣子解开两粒,袖子还微微卷到了手肘处。
正经严肃中,透着股桀骜难驯。
“席师叔,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江温言率先和席忱打了招呼,毕竟是长辈和客人。
“没关系,是我打扰了。”席忱与他握手。
“哥。”江慕棠也起身和他问好。
“嗯。”江温言淡淡应了声,“走吧,出去吃饭。”
四人搭乘电梯去餐厅吃东西,这一路上,也就江温言和席忱聊了下买房的事。
到了餐厅时,正准备进包厢,又遇到了方才电梯口碰见的那位周小姐,她此时与异性在大堂用餐。
估计也是刚到,喝着水,并未上餐,瞧见他们一行人,距离远,只是客气地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江慕棠还特意看了眼他哥,江温言神色自然,提前订了包厢,四人进入包厢后,谈论的还是席忱买房的事。
江温言看到席忱手机里的户型图,又听他说了售价,还有些心动。
“你什么时候去看房?我跟你一起去。”
“你也想买房?”席忱笑道。
“随便看看,有好房子,买一套,就算是投资也不亏。”江温言说得也有道理。
江慕棠低头喝着水,他就是好奇,他哥手里究竟有多少钱,他目前在自家公司上班,其实工资福利之类的,都是明面儿上就能看到的东西。
工资就那么多,他若是有大笔开支,走公账的话,家里肯定都知道。
可是这么多年,他的小金库好像怎么都用不完一样,到底从哪儿攒的钱。
……
四个男人坐在一起,聊得无非是车子房子,再多些,就是时事政治一类,用餐快结束时,江温言说去一趟洗手间,大概是提前去结账。
席忱也没抢着去结账,反正常住京城后,一起吃饭的机会还有很多,下次他请客就行。
“说真的,这房子确实不错,南北通透,还有个小阁楼,正好可以给你做工作室。”祁洌看着户型图,“你的装修呢?准备弄什么风格的?”
“暂时就简装一下,我怕以后女朋友不喜欢,还是留给她布置吧。”
“噗——”祁洌差点被口水呛着,“女、女朋友?”
江慕棠则不动声色,毕竟某人说话一直很吓人。
只是心底还稍稍诧异,难不成是那个朋友圈里发过,说【怕冷】的姑娘?这么快就成女朋友了?
河西、怕冷?
江慕棠想着霍家的小姨,又不自觉得联想到了自己的堂妹——江瑟瑟。
毕竟江瑟瑟的家,也在河西。
他这一时,脑子也有点乱。
“小师叔,你什么时候有女朋友的?你是真的有,还是说只是为将来打算?”
祁洌话没说完,刚喝了口水压压惊,包厢的门就被推开了。
大家完全是本能被吸引,朝着门口看了眼,不出意外地,肯定是江温言回来的。
只是
他这嘴……
怎么回事?是破了?
那红红的一小块是怎么回事?
众人第一反应就是:
被谁咬的?
祁洌刚喝的压惊水,还没吞下去,又被吓得不轻。
许是注意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嘴上,江温言忽然抬头,用拇指揩了下,不是破了,好像是沾了红色的东西,一擦即掉。
江温言注意到拇指揩下的红渍,坐回位置上,扯了张面纸擦了擦手指,还看了眼其余三人,“怎么?在看什么?”
“没、没事。”祁洌只觉得刚喝的压惊水,此时正在胃里翻搅着。
这是……
口红!
如果说破皮了,这还能勉强说,是自己不小心咬的,这口红,还是粘在嘴上的,总不可能是谁不小心和他撞到一起,刚好嘴对嘴给碰上了吧。
这是电视剧里才有的狗血桥段啊。
众人全都若有所思,藏着各自的小九九,江温言这个当事人,倒是很淡定,拿着纸巾又擦了擦嘴角,确定没有任何红痕,方才将纸巾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整个过程,在其他三人的注视下完成。
自然从容地令人发指。
“大家都吃饱了吗?”江温言神色如常。
“吃饱了。”江慕棠干咳着。
一瓜未平,一瓜又起。
小师叔这边还没厘清,他哥这是有情况了?
江慕棠和江温言虽是兄弟,年纪差在那儿,虽说关系亲近,也总有些隔阂,完全是把他当兄长敬重,私生活这方面,不太好打听。
这事儿得到确定,还是在几天后,每逢清明后,老太太总会大病一场,今年也不例外。
本就是乍暖还寒的天,清明祭扫,总少不得要祭拜江家那早逝的孙子,加之老太太年纪大了,身体一年不如一年,这次忽然病重如山倒,直接住进了医院。
各家轮流在医院照看,老太太瞧着儿孙孝顺,自然没什么可遗憾的。
只是每每午夜时分,总会感慨,希望看到江温言或者陶陶成家。
尤其是江温言,那是老太太打小就看着长大的,第一个曾孙辈的孩子,感情自是格外不同。
“太奶奶,只要您养好身体,早日出院,我会尽快带人回家的。”
江温言可不是信口开河,故意哄她开心的人,毕竟这事儿说了,肯定要去做,老太太听了这话,只觉得身上也来劲儿了,什么精气神也回来了,积极配合治疗,就盼着早早出院,巴巴等着江温言带人回来。
江宴廷包括江锦上这群叔叔还为此和江温言聊过:
“你是不是故意哄你太奶奶开心?”
老太太年纪大了,你若是存心哄她,给她希望,到头来失望了,只怕心里更添堵,大家自然要问清楚,若是以后没法把人带回来,他们这些做叔叔的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江温言只是看着父亲与几个叔叔,神色颇为认真,“我不是故意哄她开心的。”
江承嗣一乐,“那你就是在外头有人了?”
这话说完,所有人脸都黑了。
江宴廷脸色尤其难堪,“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儿子在外面偷人一样。”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
江承嗣话没说完,就被江宴廷一记死亡凝视呵斥着闭了麦,强行闭麦下线,不许他再开口。
江温言这事儿江家几乎都知道了,某次江慕棠在医院陪着老太太,碰见了陶陶,她最近忙着什么案子,也是忙得脚不沾地,经常都是半夜来医院,匆匆又走了,很少白天遇到。
刚到病房,老太太就直言她瘦了。
“……我早就说了,你一个小姑娘跑去做痕检,进出的都是什么命案现场,太辛苦了。”老太太说着,还让江慕棠赶紧给她拿香蕉,削苹果吃。
“水果刀给我吧,我自己削。”陶陶从江慕棠手中接了苹果和刀子,自己削起了苹果。
陶陶的工作,都是关于案子的,有保密性质,没法深聊,只能话话家常,很自然就说起了江温言的事,毕竟是亲妹妹,可能了解的更多。
“我一直住在外面,好久没回家了,上次见我哥,还是三四天前,他的事我真的不清楚。”就连他哥有目标对象,她也是在家族群里知道的。
“连你都不知道她是谁啊。”老太太叹息着,原本还想八卦一下。
“等我哥把人带回来不就知道了。”陶陶笑着,低头继续削苹果。
“姐……”江慕棠将自己手机递过去,上面是一个人物简介,“这个人你认识吗?”
陶陶眯了眯眼,又看了眼江慕棠,“你怎么认识她的?”
“你也认识?”江慕棠皱眉。
陶陶笑了笑没作声。
两人同龄同校,只是不同专业不同班,知道的事肯定比江慕棠多太多。
事后避开老太太,才告诉江慕棠:
“你刚才给我看的简介,那个姑娘,是我哥上学时的绯闻对象,全校都知道,只是没抓到过两人在一起的证据,所以只是绯闻对象。”
小辈番外(139)嫂子,豪横,磕cp会上瘾
关于江温言和这位周小姐的事,陶陶说得也不多,只是大家都太好奇,尤其是祁洌这个喜欢吃瓜的搞事精,还特意拉了个小群,专门讨论未来大嫂。
大家都太好奇江温言的事,开口直接问某人又不会说,陶陶曾说这个校园绯闻事件,曾经全校皆知,许多事她也记不清了,可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一群人组成了小分队,在校园论坛、贴吧和表白墙,翻到了不少东西。
有个超火的分析贴,细数了两人的恩爱情仇。
两人虽然同年级不同班,看似毫无交集,却扒出了许多两人暗戳戳秀恩爱的小细节。
比如:
曾穿过情侣款的鞋子;江温言踢足球,她几乎每次都会去看;某次运动会,江温言看似在热身,去陪她跑到了终点;还有每次过节,她的桌子里总有人塞巧克力,价格很贵那种,普通学生是负担不起的……
以上这些,全都是暗戳戳的糖。
磕cp这种东西,相比明晃晃撒糖的,这种扒细节,抠糖吃的才最勾人。
反正你也不知道真真假假,只要这两人出现在同一地方,cp粉就算是过年了。
两人唯一一次合体,是高考成绩出来后的优秀毕业生表彰大会上。
好不容易熬过高三,成绩又出来了,学生本来就比较放得开,当领导念出登台领奖的人是那位周小姐时,底下一群人在呐喊江温言的名字,整个现场简直疯了。
完全就是大型磕cp现场。
当时校领导也是挺搞事情,爱看热闹的,这两人本不是同一批次登台的人,他要故意把两人调到一起登台。
下台的时候,据说江温言怕她摔了,还伸手扶了下她的胳膊。
现场又炸了。
只是后来,这女生并未留在京城读大学,绯闻终究还是绯闻,后来大家毕业,讨论这件事的慢慢就少了。
……
不过祁洌和江慕棠这群人可不是暗戳戳磕糖,他们几乎可以确定江温言嘴上的口红是属于这位周小姐的。
所以这些以前校友扒拉出来的糖渣,如今看来,就是两人交往恋爱的实锤。
江软和祁知意这群小女生完全就是当言情小说在看,越看越觉得这两人很般配。
磕cp这玩意儿,容易上头。
到了后面,他们已经不满足于抠糖吃了,已经在大群里@江温言,让他赶紧把嫂子带出来,还说五一放假,大家一起聚聚。
江温言平时工作忙,很少在群里出现。
结果祁洌好死不死的说了句:
【估计大哥还没追到人。】
结果某人出现了:
【@祁洌,来我办公室一趟。】
所有人:【……】
祁洌后续怎么样,大家不知道,只是第二天看到他凌晨一点发了个吃泡面的朋友圈。
上班时间摸鱼,还在群里吐槽老板,他不加班都没天理。
……
祁洌在江温言手下工作,没少吃苦,他最多就是发几条屏蔽某人的朋友圈吐槽一下,该做的工作,一项都没少做,甚至超额完成。
他原本想着,大哥会不会夸他两句,或者大发慈悲给他放两天假,结果江温言说了句:
“工作提前完成这么多,我还是低估了你的能力,下次我会多布置点任务给你。”
“不是,我……”
祁洌提前完成工作,完全就是想偷个懒,结果倒好,换来了无穷无尽的工作。
江温言的想法也很简单:
【他有空八卦,纯属闲的,那我就让你不这么闲。】
饶是如此,祁洌也没放下吃瓜的事儿。
因为两家公司有业务往来,祁洌又见过那位周小姐几次,只是每次都是江温言亲自接待,他连话都没说上。
不过近距离接触,也有那么一次。
那是周末,大家都没什么事,就连江锦上家的小老二、小九和老十也都放了假,一群人出去玩了一圈后,忽然又想起了大嫂的事。
“坤澎集团不就在附近吗?要不去溜达一下,兴许还能偶遇上呢?”小九提议。
江慕棠那天去医院观摩手术,只让祁洌盯着几个小的,他哪里知道祁洌比他们还疯。
对于这种提议,非但没有阻止,反而一拍大腿,直接带人杀了过去。
一群人在别人公司对面的咖啡厅坐下,点了几杯咖啡,守株待兔,就想着偶遇嫂子。
等来等去,江家小老二才嘀咕了一句:
“今天不是周末吗?嫂子上班吗?”
所有人:“……”
玩嗨了,就连是否周末都忘记了,一群人长吁短叹,准备离开。
而此时咖啡店的门又被人推开,伴随着服务员热情地招待声,小九兴奋起来:
“嫂子,嫂子来了!”
咖啡店太过安静,他声音虽然不大,可这边的骚动声,还是引起了刚进门那人的注意。
那位周小姐淡淡看了几人一眼,点了杯咖啡,就在距离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坐下,似乎是在等人。
“我去,我们这是走了什么运,居然真的遇到了,嫂子比照片还好看。”
“嘘——小点声!”
“能不能矜持点,不要往那边看。”
……
一群人就跟做贼一样。
这位周小姐一出现,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今天是一身贴身窄裙加西服外套,肤白唇红,这样的人,就算模样一般,只要气场足够,比那些打扮时髦,妆容精致的人,更能招人眼。
“周小姐,您的咖啡。”服务生给她端上咖啡,又压着声音,不动声色指了指祁洌那桌人,“那边的几个人,好像一直在看您,鬼鬼祟祟的。”
这位周小姐是咖啡店熟客,服务员对她也格外上心些。
她只是一笑,“没关系。”
祁洌这群人也知道肯定是暴露了,也觉得尴尬,准备离开。
这位周小姐喝了几口咖啡,接了个电话,貌似是客户爽约,起身准备离开,路过祁洌那桌时,一群人反正是被吓得没敢说话。
他们就是想偷偷来看一眼未来嫂子的庐山真面目,自然不想被人知道,这事儿若是捅到江温言那里,他们就完了。
她走过来时,一群人低头,或是喝咖啡,或是玩手机,装得二五四六。
只有祁洌起身,与她打了个招呼。
在公司见过,他不便装聋作哑,“周小姐,真巧。”
“是很巧。”
“您在这里是……”
“等客户,他没来。”周小姐淡淡看了眼另外装死的几个人,“他们是……”
“都是我弟弟。”
“弟弟?”
“都是叔叔伯伯家的,不是亲弟弟。”祁洌解释道。
心虚到慌慌。
“都还是学生吧?高中?”
“是。”祁洌低咳着。
几人吓疯了,做贼心虚,她这口吻又颇像是调查户口的,难不成是准备调查好是谁,回头和大哥告状?
她气场又很强,几人后颈直冒冷汗。
却还是礼貌性的与她打招呼,喊了声姐姐,这江锦上的小老二大抵是太紧张了,知道此时的关系该喊姐姐,却脱口喊了声:
“嫂……子。”最后这个字音咬得很轻,又急忙改口,“姐姐好!”
所有人再度被吓疯了,真是要命了,居然喊成了嫂子,还嫌这气氛不够尴尬?
那位周小姐显然也被这称呼惊到了,心里微动,神色却丝毫未乱。
“既然是孩子,还是少喝咖啡比较好。”她看了眼腕表,“快十二点了,吃饭了吗?”
“还没。”祁洌悻悻笑着,尴尬至极。
她了然得点头,“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待她离开,众人才长舒一口气,原本也打算撤离了。
“我去,吓死我了,你丫是不是疯了,你怎么乱喊啊。”小九朝着江家那小老二,还抱怨了两句。
“我也是下意识的,一直喊嫂子,就脱口而出了。”小老二也挺懊恼的。
“这也太尴尬了,赶紧跑吧。”
……
几人刚准备离开咖啡厅。
结果服务生却陆陆续续上了许多东西。
先是上了一些热牛奶和果汁,后来又上了一些餐前小食。
“我们没点这些……”祁洌皱眉。
这家咖啡厅在闹市区,价格很贵,他们几人是属于家里有钱,可现在就是一个实习生加几个高中生,又出去玩了一圈,身上的零用钱有限,都没敢点太贵的东西。
饶是如此,这顿消费下来,也是割肉放血了。
算上后上多东西,真的就要被扣在这里刷盘子抵债了。
服务员却一笑:“周小姐请的,她给你们点了几份套餐和食物,你们还想吃什么都可以点,所有消费都算在她头上。”
“……”
我去!
几人心里那叫一个翻江倒海。
不过他们哪儿好意思这么蹭吃的,让他们别上菜,说准备离开了。
“可是钱已经付了,你们就算不吃,这钱也退不了。”
祁洌一群人没法子,只能吃了这顿午饭。
怎么说呢。
真的是有钱,大方、豪横——
事后江温言什么举动都没有,这位周小姐肯定没和他说什么,又如此大方爽快,几人心里已经认定了,这就是他们亲嫂子!
以后有了这样的大嫂,还愁没肉吃吗?
连喊嫂子都没生气,反而大方请客,几人已经决定以后要拥护嫂子了。
反正以后她要是真的和大哥在一起,他们这群做弟弟的,抱着她的大腿,还愁没吃没喝的?
江慕棠那天从手术室观摩出来,发现祁洌后来拉的小群,已经正式更名为大嫂的后援群。
他再翻看群消息,已经变成清一色的彩虹屁。
他弟弟甚至成了后援群的副群主,群主则是:
祁洌!
这才过去大半天时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这边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江温言和这位周小姐身上,加上江家老太太清明后在医院休养了一段时间,对席忱的关注度自然很低。
江慕棠又忙着学业,也不可能时时盯着他,关于席忱的事,都是从母亲口中得知的。
知道他的房子落实下来,甚至连房产证都办妥了。
房子本身是简装过的,只要买了床,拎包也能入住,他本身又是搞艺术的,自己还稍微捯饬了一下阁楼的工作间,生活区几乎没动,说是留待以后女朋友布置,担心自己布置的,另一半不喜欢。
暗戳戳的秀了一把。
所以席忱有对象的事,也有不少人知道。
只是席忱毕竟是长辈,与江慕棠、祁洌他们的关系,自然比不上江温言这从小玩到大的哥哥,关于席忱的恋情,大家就算好奇,关注度也比不上他的。
江慕棠只是没想到,某人买了房之后,并没直接离京,而是后续还搞出了不少骚操作。
某人一脸淡定,把他这个局外人看得是心惊肉跳。
只能感慨:
世上无难事,只要胆子大!
小辈番外(140)试探,心思,真心皆喂狗
江老太太在医院一待就是小半个月,这期间,虽说各家都是轮流去的,不过仔细算起来,除了一直在医院观摩学习的江慕棠,当属江时亦两口子去得最勤。
但凡谁临时有点事,无法按时到医院替换,都是他俩顶上。
反而弄得其他人颇不好意思。
江时亦理由也很直接:
以前工作忙,没那么多时间孝顺老太太,所以这次多分担了一些。
不过有江时亦在,大家都挺放心的,因为某人……
有洁癖,和轻微强迫症!
照顾病人,总有脏活累活儿,江时亦也看不惯其他人做的事,见不得脏乱差,尤其是见不得江承嗣的做的事儿。
经常亲自揽活,一来二去,他留在医院时间长,也是有原因的。
江时亦和林鹿呦经常往返医院,实验室的事都顾不上,对女儿的照顾自然就更少了些,江瑟瑟最近一直住在大伯江宴廷家里,陶陶搬出去住了,有个姑娘在家里,江宴廷夫妻俩是挺欢迎她多住些时间的。
虽然忙忙碌碌,倒也有序井然。
距离老太太出院还有几天
江慕棠刚从手术室观摩出来,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妈?有事?”
“下周六有时间吗?”
“下周六?”江慕棠皱眉,这才周一,下周的事谁又知道,“我不确定,您有什么事?”
“你小师叔前段时间不是买房子了吗,最近你太奶奶住院,他也不好乔迁请我们吃饭,你太奶奶下周出院,所以周末他想请我们吃顿饭,你没其他事,就把时间空出来。”
“我知道了。”
江慕棠实在看不透这个小师叔,他那时候的朋友圈,应该是在离京后发的,如果那时候遇到个心仪的人,大概是吴苏的姑娘?
他怎么突然又跑来京城定居?
难道这姑娘是京城的?
虽是观摩手术,熬了几个钟头,也颇为疲惫,换了衣服后,清洗消毒后,便准备去病房探望太奶奶。
等待电梯时,心里还在想着席忱的事,脑海里又蹦出了霍青岑和江瑟瑟的身影。
心里想着,电梯抵达,门一开,还真的遇到了,不是别人,正是——
江瑟瑟!
此时不是搭乘电梯的高峰期,电梯内除了江瑟瑟,还有一个男生,江慕棠虽不是过目不忘的人,可这男生的脸却记住了。
这就是有一次开着他三伯的车来接江瑟瑟的人,化验所的实习生。
长得挺帅气的,看起来颇为可靠。
江慕棠挺佩服他的,这个三伯,他们几个孩子见着都是躲得远远的,他居然能在他手下工作这么久……
光是这股顽强劲儿,也值得人佩服。
换做寻常人,就算不跑,也得躲得远远的。
手中提着电脑包,还抱着一摞文件,看起来是来给江时亦送东西的。
一看就知道,没少被他折腾。
两人瞧见江慕棠,江瑟瑟是有些诧异,原本挺稳重的小丫头,说话声音居然还有些飘,似乎是被吓着了。
开口喊了声,“哥——”
声音似乎还有些发颤。
“嗯。”江慕棠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与另外那个男生颔首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看向自家堂妹,“你没事吧?”
“我没事。”江瑟瑟怀里抱着书,可能也是上完课刚过来。
兄妹俩站在前面,拿电脑抱文件的男生则站在后侧,沉默且安静,
“你脸色不太好,正值换季的时候,多注意身体。”江慕棠打量着她。
虽说清明已过半月,气温回升,却还是寒意料峭,尤其是医院,温度比外面还凉几度,他打量着江瑟瑟的穿着,可这丫头今日却只穿了一条单薄的连衣裙,批了个小针织外套。
漂亮是漂亮,就是看着有些单薄。
“我知道。”哥哥的关心,江瑟瑟肯定道谢收下。
江慕棠虽不算了解女生,可观察入微,江瑟瑟今日的打扮,不合常态,总觉得像是特意穿搭的,加之席忱近来一直在京城,他低咳一声:
“瑟瑟。”
江瑟瑟抬头看他,眼神透着询问。
“你不是挺怕冷的吗?这个季节穿着点衣服,不冷?”
“还好吧,今天也不是很冷。”江瑟瑟那眼神似乎有些发虚。
“对了,最近你和小师叔见过吗?”
“他上次来医院探望太奶奶,我和他还见过一次,怎么突然问他?”
“你觉得小师叔这个人怎么样?”
“挺好的啊。”席忱成熟且稳重,又是搞艺术的,气质还格外不同。
“他有喜欢的人,你知道吗?”江慕棠就是试探着询问。
“知道,祁洌不是在群里说了吗?”
“那姑娘和你还挺像的,好像也怕冷。”
江瑟瑟皱眉,怕冷?
许多人都怕冷啊,这有什么稀奇的,只是转眼间,电梯陆续抵达各个楼层,也上了不少人,里面逐渐变得拥挤,前面的人拥挤着,江瑟瑟不停后退,差点撞着人。
那个男生刚准备伸手扶着她一点,江慕棠动作比他快一些,拽着江瑟瑟胳膊,将他拉到了自己身边,倒是男生的手悬在半空,与江慕棠相视一笑,方才放下。
只是眼底却有些不同寻常的情愫在。
小师叔……
这又是谁?
三人到了病房时,老太太并不在,林鹿呦扶她去楼下遛弯,只有江时亦在。
“江教授,这是您要的东西。”男生把电脑文件递了过去。
“辛苦。”江时亦对这个实习生挺满意的,任劳任怨不说,能力也不错,他是很挑剔的人,甚至有人说,他有些苛刻,他也没说什么,一直勤勤恳恳,“今天又麻烦你去接我女儿。”
“不麻烦,她学校也在大学城,离我的学校不太远。”男生说着还从口袋拿出车钥匙递过去,“您的车钥匙。”
江时亦看了一眼车钥匙,“我最近都不用车,你要来回给我送东西,打车也不方便,这车就暂时给你用吧。”
这男生跟了江时亦几个月,清楚他的脾气,也没推辞,“谢谢教授。”
“最近我不在化验所,你自己努力点,五一节之后实习期就结束了,能不能留在化验所,还得看你自己。”
“我知道。”
“要是忙得太晚就别回学校住,可以在我办公室休息一下,钥匙你都有。”
“明白。”
“这个月的补贴我已经打到你卡里了,你回头查一下。”额外的工作,江时亦都会给他一些补贴,几乎都是钱。
……
江时亦素来都不是个冷情的人,也不是白使唤他的,遇到有潜力的后辈,也会多多提携。
男生离开后,江慕棠才笑着说:
“三伯,您是不是很喜欢这个男生?”
“谁说的?”江时亦翻看着资料。
江慕棠看了眼他手中的资料,整理归纳得特别好,这男生一看就知道没少下功夫归整,要不然依着他家三伯的性子,乱七八糟的材料,他怕是正眼都不会瞧上一下。
“办公室让他休息,就连车都让他开。”
“这就叫喜欢?”江时亦挑眉。
“以前我找你借车,你可从没这么爽快过,更别提主动借车给我了。”江慕棠轻哂。
“我最近在医院,车子都是他在用,给我送送资料,现在把车要回来,我本身也不开,还得赔个清洗费,以后还得叫他送东西,我总不能每次都洗车,那太麻烦了。”
“……”
说来说起,居然扯到了洗车的问题。
不过江时亦能放心把东西给他用,又让他接送自己女儿,也足以看出对他很信任。
这时的江时亦又哪儿能预见到,以后这小子会开着自己的车,拿着自己给他发的补贴,去泡他闺女啊。
江慕棠今天特意询问江瑟瑟,她神色倒没什么异常,之后反而还来问他,小师叔的女朋友是谁,颇为好奇。
他是把江瑟瑟嫌疑排除了,不过那个男生倒是记住了【小师叔】这号人,所以后来才闹了一些乌龙。
几天后,老太太出院
江家人齐聚老宅,除却外地求学的江软,几乎都来了,一群人坐在一处,也分外热闹,还调侃了江温言,让他早些把女朋友带回来看看。
他也只是笑着:
“我会尽快的。”
他嘴上这么说,长辈不清楚,江慕棠等人却心知肚明,大哥这遭可能是碰了壁。
祁洌实习岗位是江温言的助理,他的行程,祁洌知道的七七八八。
几乎大部分时间都耗在公司项目和客户身上,有时还要加班到深夜,甚至睡在公司,哪儿有时间去追女朋友啊。
整天就知道谈恋爱的霸道总裁,只存在于电视中,现实中,为了赚钱,谁不是忙得半死,哪儿能整天谈情说爱。
除非他是半夜回家,还爬墙出门!
他的生活作息,完全是注孤生的节奏。
就他此时的状态,根本不像追人的,江家都是人精,也都在生意场上,江温言每天工作多久,所有人心里都有数。
老太太看了眼江宴廷:“宴廷,孩子的终身大事也要多操操心,公司的事,你多上上心,也让孩子多些时间出去约会,江江年纪不小了,也到了成家的时候。”
“我会的。”江宴廷点头应着。
“太奶奶,我不用休息,下个月我还要出差,您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我都这把年纪了,没什么想要的,你不去追女朋友,出去出差干嘛?要去多久啊?
“可能要半个月左右,时间比较长,这是很早之前就定下的行程。”
“让你爸去。”
江宴廷:“……”
*
祁洌本就是半路入职,进入江氏学习,又不是什么都懂,太核心的项目,他也无法跟进,这个行程据说是半年前就敲定的,他自然无从了解。
还是听江慕棠提起,才去特意问了人。
结果却发现,这趟出差,是和坤澎集团的代表一起去考察项目。
而这个代表,坤澎那边就是这位周小姐!
破案了——
某人加班加点工作,迟迟不动手,敢情就是在等公费出差这一天!
祁洌咋舌:
“真不愧是大哥,老谋深算啊,这个行程过年前就确定了,敢情他早就盯上人家了。”
“半个月的时间啊,朝夕相处,真的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孩子都怀得上,保不齐我们就要有小侄子了。”
……
不过半个月的时间,真的太长,公费出差去追媳妇儿,还有比这个更骚的操作吗?
剩下的工作反正都丢给了他爸,就连祁洌都丢给了他。
祁洌原本来江氏跟着江温言,就是觉得同龄人之间好说话,结果辗转却落在了江宴廷手里,这群叔叔伯伯中,他是最可怕的!
祁洌当时差点疯了,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这边江慕棠还在感慨自家大哥的骚操作,席忱所摆的乔迁宴也来了,像摸像样的在餐厅订了一桌酒。
江慕棠原以为只请了他们一家人,或者再多些,有可能会加上傅家,毕竟席忱与傅家也有交情,只是当他到餐厅时,并未看到预期的人,反而瞧见了霍家人。
不仅是霍钦岐夫妻俩,就连霍峥夫妇也来了。
席忱说霍钦岐算是他的师父,在京城也承蒙他照顾,甚至还参加了霍家的家宴,理当邀请他。
理由也是正当合理。
其实傅三爷的妻子,也算是席忱的师姐,关系斐然,按理说,该请她来的,结果却把霍家一家子都请来了。
江慕棠一一问好,坐下后,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你的房子在河西,要是自己一个人住,不想做饭,就常来我们家玩。”沈疏词对他印象一直不错。
“那先提前谢谢阿姨。”席忱也没客气。
只是这顿酒,却喝得江慕棠脑壳疼。
他是坐立难安,只是某人却淡定非常。
都说大哥操作很骚,其实小师叔更甚。
这暗戳戳都搞什么呢!
霍家本就是个行事直接爽快的人家,不可能白吃席忱这顿饭,这顿餐饭之后,又请席忱去他们家吃了几次饭。
霍听澜和霍青岑兄妹俩都不在京城,霍家本就显得有些冷清,也欢迎席忱常去。
霍家也因此多了些烟火气,据说他还教霍峥夫妻俩捏软陶,闲来无事又陪着霍钦岐去骑骑马放放风,讨得霍家上下都很喜欢他。
霍钦岐原先还想着给席忱介绍对象,听说他已经有了女朋友,还觉得挺可惜,这么好的孩子,居然便宜了外人。
祁则衍轻哂:“既然觉得这么可惜,要不要把你女儿介绍给他?”
“你说什么?”霍钦岐觉着祁则衍最近有些放飞自我了,说话很不着调。
“我就随便说说。”某人还是一秒就怂了。
江承嗣附和着:“要不认他做干儿子吧。”
“我觉得可行。”江时亦说道。
……
霍钦岐确实喜欢席忱,还真的打算认他做干儿子。
不过这也是大事,需要和家人商量一下,没有确定之前,并没提前告诉任何人。
恰好很快就是五一长假,霍听澜和霍青岑也都有空回家,他就想着,等家人聚齐之后,问一下其他人的意见。
认席忱作干儿子,以后就是霍家兄妹俩的哥哥,肯定会经常碰面。
若是关系处不好,也比较难搞,还是要征求所有人的意见。
如果没人反对,席忱又答应,霍钦岐还想着五一长假,大家都有空,在家摆酒或者在酒店订几桌热闹一下也好。
霍钦岐这辈子,很少如此主动,或是对一个小辈的事,这么上心过。
这也和霍家人的性格有关,霍钦岐话不多,却不是真的无情人,若是真心把你放在心上,真的掏心掏肺。
用江锦上的来说:
“他是真的喜欢席忱,把他当自己孩子看待……”
“老霍这次是动真情了。”
结果……
真心喂了狗,这也就是不久之后的后话了。
小辈番外(141)齐聚,设宴,各怀小心思
霍钦岐行事素来都是干脆利落,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既然想着要认席忱做干儿子,很快就付诸了行动。
在某次席忱陪他骑马时,他试探着问了句:
“你有空就来陪我,不觉得跟我待在一起很闷?”
霍钦岐话少,寻常也总板着一副脸,严肃又刻板,很少有小辈愿意主动与他亲近。
“不会。”席忱笑道。
霍钦岐属于面冷心热那种人,比起那些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更好相处,什么话就直接说了,绝不会背后捅你一刀。
“你跟我相处的时间,比我儿子还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儿子。”认干儿子这事儿,总不能一头热,霍钦岐便特意试探了一下他对这话的反应。
席忱:“如果叔叔愿意,我倒是想做你的儿子。”
毕竟……
女婿等于半个儿。
霍钦岐听了这回答,心底满足,就等着儿女归家后,争得两人同意,霍听澜与席忱关系不错,霍青岑又是个乖巧的女儿,目前看来,认干儿子一事,问题不大。
对于席忱来说,霍钦岐的问题,也让他很高兴,自己的回答,他似乎挺满意,这就说明自己讨好他的事,终于得到了收获和回报。
说明他已经从心里接受了自己。
这样的话,来日告知他与霍青岑的恋情,霍钦岐反映肯定没那么大。
日子一晃,距离五一节的日子愈近,席忱觉得最近霍钦岐对自己越发好了,但凡有点什么事,总想着他,就连霍家后院的青梅开花,都邀请他去欣赏。
他觉得……
时机已经成熟!
可以和霍家摊牌了。
给霍青岑打去电话,征求她的意见。
霍青岑听说他想把两人恋爱的事,告诉家里,心里还咯噔了一下。
“告诉家里,并不是说我们以后就一定要在一起,我只是觉得我们坦荡谈恋爱,没必要瞒着家里人,再者说……”
“我想正大光明牵你的手,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女朋友。”
这话任是哪个女生听了都会心动吧,霍青岑便点头同意了,打算五一回家就正式把与席忱恋爱一事告知家里。
两人想着公布恋情,霍钦岐却还在张罗着认干儿子一事。
认干儿子这种事,霍家也不能一家就决定了,还得征求席家的意见,也不能一声不响就把事儿给办了。
说来也是挺巧,五一期间,席大师刚好要过来参加一个交流会。
参加交流会是假,来看孙子是真的。
席忱已经有小半年没回家了,以前整天待在吴苏,现在却突然在京城买了房,席家这边也是议论不断,他们举家都在国外,孙子若是回国定居,肯定也是大事。
最关键的,还是席芳礼从唐菀口中得知,自家孙子处了个对象。
他刚听说这事儿,就恨不能飞回国瞧上一眼,又担心表现得太急切,吓着小姑娘,或者自家孙子不把人带给他看,便借着参加学术交流的机会,回国了。
好巧不巧,全都撞到了一起。
霍钦岐觉着,认干儿子这事儿,与其电话说,不如等席芳礼回来,亲自面谈。
而席芳礼则是一心一意想来看孙媳妇儿的。
至于席忱和霍青岑,心里所想的,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
五一假期很长,就算在外求学的江软也要回京,适逢江老太太出院不久,江家几个兄弟商量着,不如在外面摆几桌酒。
老太太住院期间,司家、祁家、霍家包括谢家、范家也都常常往医院跑,江家也早就想找机会好好谢谢他们,倒不如趁着五一大家都在京城,好好热闹一番。
若是寻常,老太太肯定不同意摆酒,觉得奢靡浪费,只是近来江温言这终身大事有了眉目,老太太心底高兴,大手一挥,便同意了兄弟几人的意见。
甚至说:
“软软和知意过来时,要是方便啊,让她们俩把男朋友都带上,尤其是严迟,那孩子我喜欢。”
江承嗣当时听了这话,脸都黑了。
这小子到底哪儿讨人喜欢,跟他爸一样,平时爱板着个脸,年纪不大,故作深沉。
“承嗣,你要是不想打电话给他,那我去联系严迟。”老太太很了解江承嗣。
“那还是我去联系吧。”
江承嗣当天就给严迟打了电话,其实严迟五一期间,原打算送江软回京后,就出国参加一个珠宝展,一听未来岳父的邀约,又是这么多人齐聚一堂,给他露脸的机会,就算有天大的事,也要来。
“叔叔,您放心,我肯定会去的。”
江承嗣轻哼着,“如果你有事就去忙,也不是非来不可。”
“您特意打电话,无论有什么事,也没有您的事重要。”
江承嗣当时心里就一阵恶寒:
油腔滑调!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如此油嘴滑舌,难怪把自己女儿拐骗走了。
至于祁知意那边,段一言本就是京城人,出来吃个饭而已,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事,祁则衍提起时,就满口同意了。
其实老太太说这话的意思,原本是希望江温言也能把人带回来。
只是某个臭小子,听了这话,完全无动于衷!
只是老太太后又听说席芳礼要过来,他是唐菀的师傅,也算半个父亲,自然要叫上他,也就顺带捎上了席忱,这么多人都来了,也不介意多加两双筷子。
唐菀打电话给席芳礼时,他本不太乐意,只是听说老太太大病初愈才摆酒庆贺,这才点头同意。
一来二去的,几乎所有人都凑到一起。
江家摆酒的时间,定在了5月2号,褪去了冬日的严寒,天光悠长,和风煦暖,倒不失为一个好日子。
江慕棠是从医院过来的,与他同行的还有周仲清,他这几年是全国各地,到处巡诊,也是老太太身体不好,他清明后留在京城,也没走。
但凡江慕棠没有课,全都是跟着他到处跑。
“你爸他们还真是,你母亲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是在你家老宅吃点家常菜,没想到还像模像样在酒店摆了几桌。”周仲清笑道。
“人多,坐不下。”江慕棠解释。
“不过在家里吃,估计你妈和几个伯母又得张罗半天,去酒店也方便,说起来,我都很久没见到霍听澜那小子了。”
霍听澜和江慕棠关系好,与周仲清自然熟络。
“嗯。”
江慕棠点头刚想开口说话,周仲清手机震动起来,周仲清这个年纪,双眼难免有些老花,将手机举着离自己远一些,看清上面的来电显示。
江慕棠余光一扫,便看清了:
【石院长】
“你石伯伯的电话,这大过节的还打扰我。”周仲清皱眉,又担心是不是医院病人有状况,还是快速接通了电话,“喂,老石啊,五一快乐啊……”
江慕棠心底也担心着,是不是有急诊需要周仲清立刻回去,车速也放慢了一些。
“什么纪录片?你知道我不上镜,不拍那玩意儿……你这不是逼我嘛,这还要全天候跟着我,那我还有什么自由,我不干,你去找现在一线的大夫……”
周仲清挂了电话,才无奈笑着,“说什么有家媒体想弄个关于医生的纪录片,全天候跟踪采访那种,我这把老骨头可禁不起折腾……”
“其实这几年医患关系一直很紧张,国内也出了不少关于医生的纪录片,反响都不错。”
“怎么?你这是在劝我?这玩意儿跟踪采访,可能就是一年大半年,那我还有什么自由。”
“我知道采访时间长,不过这样的话,您不就能一直都在京城了吗?想您了,见面也方便。”
周仲清一听这解释,心里舒坦多了,没有白疼这外孙。
两人驱车抵达酒店时,在大堂遇到了正在聊天的霍家与席家爷孙俩。
两家人聊天的气氛相当热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乡遇到了故交好友。
小辈番外(142)认亲,拒绝,不做干儿子
席芳礼年纪愈大,身体却很硬朗,比以前更加精瘦干练。
瘦归瘦,精气神却很足,走路带风,说话都掷地有声。
都没走近,江慕棠就听到了他洪亮的声音,加上爽朗的小笙,想忽略都难。
“……席忱在京城这段时间,真的多亏了你们照顾,这孩子也真是,听说还常去你家吃饭,也太麻烦你们了,只是你们这身份不好出国,要不然机票我包,怎么都要请你们一家人去我们家做做客。”
“您客气,主要是我们也喜欢席忱这孩子。”霍钦岐直言。
“改天我做东,请你们吃饭,就这么说定了,你们一家都得来。”
席芳礼也是直来直去的性子,和霍家人也很投缘,这都没等进包厢,在大堂偶遇就聊了起来。
“一定。”霍钦岐还想着和他说认干儿子的事,自然爽快答应。
“瞧瞧你家这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又都这么优秀出色,你看你女儿多乖,不像我家那小孙女,太欢实了。”
霍听澜和霍青岑前两天刚回家,今天这样的日子,自然要来。
席芳礼瞧着这兄妹俩,就一顿夸,嘴巴没停,就连眼睛都没挪开过。
老一辈对当兵的人,情节更深。
席芳礼听说霍青岑学飞行驾驶,还在那里回忆起了以前动乱时,听到飞机声就吓得半死,一般都是敌机来了。
那年代,飞行员飞机都是稀罕的东西,听说女孩子学驾驶,一个劲儿地说太有出息……
话匣子打来,就停不下来。
霍青岑倒是与席忱偷偷交换了几个眼神,两人有段时间没见了,回京后,也是第一次碰面。
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却也只能忍着。
得亏江慕棠和周仲清出现,他才停止了话题,一行人方才进了包厢。
……
江家人本就多,加上司家、祁家、霍家,还有谢家和范家,各自又拖家带口的,坐了四五桌人,倒是分外热闹。
老太太以前就喜欢听戏,只是这两年腿脚不便,没有京城去戏园子。
江慕棠等人进包厢时,推门进去,就听到一阵京戏声。
原是云鹤枝正在唱《敖包相会》,自然是满堂喝彩,气氛热闹得俨然像是在过年。
唐菀原本还担心今日人多,照顾不到席芳礼和席忱爷俩,没想到他们与霍家人聊得很好,倒是她担心得有些多余。
霍听澜位置紧挨着席忱,嗑着瓜子。
“真看不出来啊,我离开这两月,你跟我爸关系简直是突飞猛进,我一回家,听到的全都是关于你的事。”
“叔叔都说我什么了?”席忱笑着,视线却落在不远处正和人聊天的霍青岑身上。
两人视线无意相会,皆是淡淡一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还能有什么,说你优秀呗,说我这个做儿子一点都比不上你,还说干脆要认你做儿子。”霍听澜笑道,“想认就认呗。”
“你这语气,倒像是吃醋了一样。”
“我爸很少夸人的,看样子是真喜欢你。”
霍听澜倒不是吃醋,就是觉得意外。
不过人与人相处,不仅需要缘分,也得看眼缘,可能席忱和他们家投缘吧。
“如果我们真的成了一家人,你真的一点都没意见?”席忱试探着。
“这不挺好的吗?我巴不得,我跟青岑这两年都不在京城,你要是真的成了我们家人,你就多替我照顾一下爷爷奶奶和爸妈。”霍听澜笑了笑,“对了,听说你处对象了?”
“嗯。”
“哪儿人啊,什么时候带出来给我看看。”
“会有机会的。”
“你动作还真快,我回家时,我奶奶还念叨我,让我也抓紧点,你说我整天在基地训练,鸟不拉屎的地方,我去哪儿处对象啊……”
霍听澜回京后,听说席忱有对象,江温言也蓄势待发,可没少被家里人催。
“这两年是怎么了?大家都井喷式的开始恋爱了吗?还是说春天到了,大家都按奈不住寂寞的心?怎么谁都有情况了啊。”
“搞得我每次回家,都觉得错过了很多东西,我就怕再在外面待几年,保不齐哪家都有孩子了。”
……
霍听澜笑着打趣,席忱听了也只是一笑。
今日过来的,都是相熟的,全都算自家人,吃饭座位,倒没太多讲究。
你愿意跟谁待着,就跟谁,几个小女生都凑到一起,交头接耳的聊天就没停过嘴,长辈也没干预,便由着他们。
霍钦岐一心想着认干儿子这事儿,准备和席芳礼多交流交流,这两人便坐到了一起,加上祁家四口与段一言,凑了一桌子。
江家做东的酒席,开始时,便由老太太感谢开始。
“感谢大家的到来,我住院这段时间,家里的孩子辛苦,也让你们费心,我以茶代酒,先敬大家一杯。”
老太太敬酒,所有人都起身,共同饮了一杯。
今日大家都来了,又是假期,喝点小酒也不耽误事,气氛从一开始,就非常热烈。
虽说大家坐得位置不讲究,不过酒桌上的礼仪总是少不了。
在座的也没几个小孩子,给长辈端茶敬酒都是应该的,轮流得跑去老太太身边敬酒,按资排辈,就属到谢老,霍峥夫妻俩与霍钦岐他们了……
大抵是今日气氛太好,老太太出院,江软、祁知意又带了男朋友,江温言也有了情况,沈疏词抵了抵霍钦岐。
“嗯?”霍钦岐摩挲着酒杯,几个小辈轮番敬酒,他不好不喝,嗓子眼和心头就像火浇,热辣辣,只是他喝酒不上脸,看着倒没异常。
“趁着今天大家都在,不如把席忱这事儿说了吧。”沈疏词提议。
“他爷爷也在,对我们家印象也好,还有这么多人做见证,若是这事儿成了,改天我们家再做东,摆个认亲酒。”
“你觉得怎么样?”
方才与席芳礼聊天,双方印象都很好,霍钦岐觉着就算提出认干儿子,席家也不会有意见。
既然是好日子,自然不介意喜上加喜。
认干儿子,多个人疼席忱,这是好事,霍家在京城的地位,不知多少人上赶着攀关系,他们家如此主动,估计没人拒绝得了。
霍钦岐被沈疏词说得心下一动,在席忱前来给他敬酒时,便打算开这个口。
“叔叔,我敬您。”席忱走过去。
“嗯。”霍钦岐端着酒,一饮而尽,瞧他准备离开,开口叫住了他,“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事啊?”席忱原地在他面前站定。
“老霍,你想说什么啊?”祁则衍与他们同桌,好奇地盯着他俩。
霍钦岐素来话少,喝酒也是如此,忽然叫住席忱,难免好奇。
“我们认识也有段时间了吧……”霍钦岐清了下嗓子,忽然开口认别人做干儿子,这种事他也是第一次干,总要酝酿一下。
“从小我就认识您,若说相处,从过年后算起,也有小半年时间了。”席忱神色从容,不卑不亢。
“时间过得还真快。”霍钦岐挑眉,“你……”
“嗯?”席忱难得见到霍钦岐如此支吾的模样。
不仅是他,其他人也没见过,原本还在气氛热烈得聊天喝酒,瞧着霍钦岐那边有异状,纷纷看过去。
霍钦岐终究是爽快人,犹豫两秒:
“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所有人:“……”
这话若是发生在同样单身的男女之间,大家还可能会联想些什么,霍钦岐忽然对一个小辈说这种话,有些惊恐。
尤其是霍青岑,她没和家人坐在一起,被江软拉着,挤到了陶陶和她中间,几个小姐妹还约着用餐结束一起逛街。
忽然瞧见父亲与自己男友在说话,心头难免突突直跳。
“您……”席忱没摸清他的意思,只能说,“您挺好的。”
“挺好?”霍钦岐并不喜欢这样的用词。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还不错,挺好,一般这类词,他不喜欢。
“您很好!”席忱改口。
霍钦岐满意点头,“我也觉得你很好。”
所有人:“……”
这到底又在搞什么?
互相夸奖?
“霍叔叔,您这是……”霍钦岐这心思,就连江锦上这群从小玩大的朋友都未必看得清,况且是席忱。
“趁着今天你爷爷也在,我就厚着脸说了。”霍钦岐低咳一声。
“我想认你做干儿子,你觉得怎么样?”
席忱傻了眼,霍青岑更是吓得脸都白了。
什么玩意儿?
干儿子?
事情的发展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和席忱还商量着过两天就和家里摊牌,这一切来得也太猝不及防了。
席忱手中还端着酒杯,方才敬酒,并未一口饮尽,指尖一颤,酒水都泼洒大半。
认干儿子这事儿,是祁则衍和江承嗣撺掇提议的,这两人就是开玩笑说的,也没想到霍钦岐居然真的当真,并且付诸行动了,听到这消息,同样诧异。
霍听澜差点没噎死。
我去,席忱要成他哥了?
江慕棠这心底倒是稍稍放松了一些,干儿子总比女婿好。
霍家认干儿子还是头一遭,所有人都挺诧异的,而霍钦岐一直紧紧盯着席忱,瞧他一脸惊诧,觉得很正常,毕竟这事儿没有提前和他商量。
第一个回过神的,还是江家老太太。
“这是好事啊,席忱,你还愣着干嘛,赶紧给你干爹先敬杯酒。”
认干儿子本就是个喜事,大家也都纷纷附和,尤其是江家那小老二、小九那几个人,更是欢呼雀跃。
祁洌与他们同桌,算是就近吃了个瓜。
席芳礼知道霍钦岐喜欢自己孙子,却也没想过会认他做干儿子,也是喜事一桩,这以后席忱若是留在京城,有霍家照应,他也放心。
霍钦岐说话,在等席忱回应。
而席忱此时却发了愣,席芳礼连喊几声,他都好似充耳不闻,急得他赶紧起身走过去,拍了拍他的后背,“愣着干嘛啊,赶紧给你干爹敬酒。”
“你这孩子,不是一直跟我说和他们家投缘嘛,这时候怎么傻了。”
席芳礼笑着看向霍钦岐,“我看着孩子啊,怕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还没反应过来。”
众人又是笑作一团。
唯二笑不出的两个人,一个是席忱,另一个就是霍青岑了。
“小姨,你怎么啦?呆呆傻傻的,多个哥哥疼你不好吗?”江软笑道,“这以后该喊他什么好呢,小师叔,还是要叫干舅舅啊。”
……
席忱一心一意想着做他的女婿,哪曾想霍钦岐快他一步,要认他做干儿子,这事儿闹的。
他这一时,脑袋发昏,也是被突如其来的变数给惊着了,而爷爷已经拿着酒瓶,给他半洒的酒杯内注满了酒,示意他赶紧给霍钦岐敬酒。
“你这孩子,愣着干嘛!这种福气可不是谁都修得来的啊。”席芳礼皱眉。
平时孙子也不这样啊。
周围都是祝福声,霍钦岐已经等着喝这杯干爹酒了,没想到席忱攥着酒杯,低声说了句:
“霍叔叔,对不起。”
小辈番外(143)坦白,公开,激起千层浪
周围太嘈杂,席忱声音压得很低。
“嗯?”
霍钦岐以为自己幻听了,这孩子说什么?
对不起?
“席忱,你在说什么啊?”不仅是霍钦岐,连同边上的席芳礼还有周围几人都听到了。
众人还想着,难得喝到霍家的喜酒,也觉得认亲是好事。
本就相熟,算是亲上加亲了。
众人原本还想着马上就要喝霍家的认亲酒了,瞧着气氛不对,纷纷停了声,却听见席忱端着酒杯朝向霍钦岐,“霍叔叔,这杯酒我敬您,给您赔罪,我……不想做您干儿子!”
“咳——”祁洌正喝着饮料,直接被呛住了。
不愿意?
我滴乖乖,这小师叔胆子是有多大。
谁都知道这两人感情好,最近更是形如父子,席忱居然拒绝做他干儿子。
霍钦岐很少如此真心对待一个小辈,结果到头来,被拒绝了——
我勒个擦!
某人脸色陡然一厉,也是颇为难看。
霍钦岐哪里在这样的场合,被人公开拒绝过。
霍听澜都懵逼了,只能佩服这席忱真有胆色。
居然拒绝他爸。
不过众人感慨之余,心里又充斥着诱惑,席忱没有拒绝的理由啊。
“席忱是怎么回事?”江时亦看向江锦上。
“我也不清楚。”江锦上与席忱也不是无话不谈。
毕竟隔了年纪,也有代沟。
江承嗣咋舌,“我跟你们说,今天这小子要是不给老霍一个满意的理由,他就把老霍彻底给得罪了,老霍除了追小姨的时候,哪里这么主动过,一颗真心啊……”
“哎呦,摔得稀碎!”
“我都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敢情是老霍自作多情了?胆子太大。”
殊不知更大胆的事,还在后面。
“你少说两句。”江宴廷皱眉,真是不嫌乱。
……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霍钦岐和席忱身上。
“不想做我干儿子?”霍钦岐这辈子都没想过,会被人如此拒绝,“给我的理由,你是瞧不上我们霍家,还是觉得我不配?”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压都能把人压得半死。
席忱此时还维持着敬酒的姿势,一边的席芳礼算是急疯了。
这死孩子,搞什么啊?
现在这情况,真是想救也救不了他。
霍家人也是如此想法,他们肯定需要个理由,要不然真有种真心喂了狗的错觉。
而席忱却微微垂头,似乎无法给出他们一个答案。
现在的情况,简直就像一个罗生门,席忱完全被困在了里面。
他若是答应做他干儿子,以后这事儿就扯不清了。
可他不给出理由,就算是彻底得罪了霍钦岐。
别说向他坦白恋情,只怕连霍家的门都进不去了,若是给出理由,就必须公开恋情,他与霍青岑虽然商量好要一起面对家人,却也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面对这么多人……
人太多,变数也多。
席忱不知道公开后,事情会往什么方向发展,他也不知道此时的霍青岑,愿不愿意公开。
想得太多,更难抉择。
“你倒是说话啊,你不是说很喜欢霍叔叔吗?你这是犯了什么癔症,忽然说这种话,赶紧给他配个不是,就当你这话没说过。”
席芳礼都急死了,这么大的场合,拒绝霍钦岐,不是得罪人吗?
霍钦岐瞧他不愿开口,只是一笑:
“算了,可能是我喝多了酒,胡言乱语,就当我没说过吧,行了,你也回位置上坐吧,这事儿……”
“就当没发生过!”
霍钦岐端过他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算是给双方都留个台阶,直接坐下,面色却异常难看。
“叔叔……”席忱想解释,又不知怎么开口,瞻前顾后。
“行了,回去坐吧。”
霍钦岐原先要个理由,不过他是真心喜欢席忱,瞧他为难,也是不舍,既然孩子不愿意,他也不想强求,让他难堪。
“其实我不是不愿意,只是有另外的苦衷,还请您见谅。”席忱瞟了眼不远处的霍青岑,给霍钦岐赔礼道歉之余,又给霍家其余人致歉。
原本热热闹闹的气氛,被这一出事闹得很尴尬,主要是席忱此时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霍青岑看着他,明白他的顾虑。
说到底,他没把自己推出去,也是考虑自己的处境和想法,席忱想护着她的心情,她能理解。
爱人的心,都是相互的。
席芳礼都觉得没脸待在这里,看向席忱,一副怒气不争的模样,深深叹了口气,又和霍钦岐喝了两杯酒,算是配个不是,说孩子还小,不懂事。
都是些场面话。
拉着席忱准备离开时,霍青岑走了过来。
大家都知道,霍钦岐极为疼爱这个小闺女,他此时心里不爽快,小棉袄去暖暖父亲受伤的心,也是理所当然。
“还是女儿贴心吧,知道父亲难受,会去安慰。”江承嗣笑着看了眼江锦上,“江小五,嫉妒不?”
江锦上没作声,女儿这事儿是求不来,嫉妒也没用。
就在大家都以为霍青岑这个小棉袄是去给父亲送温暖的时候,现实却无情地给了众人一记狠辣的掌掴——
“爸。”
“回来了,过来坐。”霍钦岐瞧见女儿,心里还是舒服些的。
反正自己有儿有女,说真的,也不缺这个干儿子!
人家不乐意,自己又何必热脸去贴冷屁股。
霍钦岐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
自作多情。
只是霍青岑站着,却看了眼一侧的席忱,“您别怪师叔,其实他真的不是故意得罪您的,也不是瞧不上我们家,或是看不起您,他也是有苦衷的……”
“我知道。”霍钦岐此时还想着,女儿是来安慰自己的。
“其实他不想做您干儿子,都是因为我。”
“什么?”霍钦岐刚被席忱拒绝,给气得有些糊涂。
结果抬眼一扫,自己女儿居然主动走到了席忱身边……
众目睽睽之下,两人并肩而立!
就算没有其他亲昵的举动,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也立刻明白了什么。
瞬时——
一片死寂!
“青岑,你什么意思啊?”霍听澜皱眉。
“其实我们原本打算过几天就正式跟你们说这件事的,只是今天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打得我们措手不及,所以……”霍青岑伸手,轻轻抓住了席忱的。
!!!
所有人都是一副瞠目结舌的表情。
就连见多了大风大浪的老太太,或是霍峥夫妻俩也都双双傻了眼,而霍钦岐的死亡视线,聚焦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刚经历过万箭穿心,转身就是五雷轰顶!
这日子算是彻底没法过了!
席芳礼站在边上,一把年纪了,也是惊得呆呆愣愣。
怎么就……
忽然牵上手了?
不科学,没依据啊。
江慕棠头疼不已,该来的躲不过去。
此时大家也都反应过来:
席忱不愿做霍钦岐干儿子,理由也很简单,是想做他女婿!
虽说女婿也算半个儿子,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啊。
“我去——”江承嗣咬着牙,声音压得很低,“现在的孩子都怎么回事?玩这么大?隔着一段距离,我都能感觉到老霍那周身散发的死亡气场。”
“大胆,太大胆了,霍家的墙角都敢挖。”
“不愧是国际大师的嫡传弟子,胆色都这么过人。”
江时亦轻笑,“他哪里是挖霍家的墙角,不是连老霍本人都一起给他刨了?”
“这该怎么收场啊,干儿子变女婿,我连恭喜都说不出口。”江承嗣咬牙,现在真的是谁碰谁死。
……
霍家是一心一意想认席忱做干儿子的,现在这情况,谁又能想得到。
还是梁韵先笑了笑,“席忱,你和青岑是在处对象啊?”
“对不起,没有早些告诉你们。”霍青岑都站出来了,席忱没理由退缩,扣住了她的手,神色也很坦荡,眼神越发坚毅。
“这是好事,别站着啊,赶紧坐,都坐下吧,大家都没愣着,该喝酒喝酒啊。”梁韵笑道。
众人纷纷假意喝酒,注意力却还是全部集中在霍家那边。
以前席忱对霍钦岐有多好,现在某人心里就有多堵。
从前的好,现在看来:
简直毒若砒霜,浓如鸩酒……
割喉,戳心啊!
依着霍钦岐的脾气,恨不能直接给他一脚,可此时的情况,他也要照顾着自己女儿的面子,不能在这样的场合大动肝火。
只能忍着!
酒没把他的脸烧红,却被席忱硬生生气得脸色涨红铁青。
祁则衍低咳一声,示意一侧的阮梦西和几个孩子,包括段一言,端着酒杯,佯装去别桌敬酒,偷偷溜了!
这桌的椅子,烫屁股,坐不住啊!
祁家人与段一言离开,那一桌就剩霍家和席家两个人,瞧着席忱与霍青岑位置紧挨着,霍钦岐冷冷一笑。
好小子!
真有胆色啊。
“席老,您和席忱吃完饭,还有什么安排吗?”霍钦岐看向席家爷俩。
“我们……”席芳礼原计划,是准备带席忱去唐菀工作室那边看看,如今看来,肯定霍家的事更重要啊,他哪里还敢有什么安排,“没有安排。”
“那待会儿去我们家坐坐,我们家后院的青梅树开花了,您是搞艺术的,肯定会喜欢!”
“是嘛,那可一定要去看。”席芳礼悻悻笑着,狠狠剜了一眼一侧的孙子。
我这一把年纪的,真是要被你给搞死了。
除了霍钦岐,看席忱眼神最灼热的,当属霍听澜了。
我把你当兄弟,甚至还托付你照顾我妹妹……
可我没让你泡她啊!
原本以为是兄弟,差点成了干哥哥,现在直接成妹夫!
这事儿一旦解开,席忱以前的许多行为,全部都有据可依了。
什么学骑马,与霍钦岐套近乎,还有近期在京城买房的事……
众人一想到买房,又纷纷感慨某人的骚操作与胆子大。
难不成是在准备婚房?
“真的是婚房?”祁则衍已经走到了江锦上那一桌,“这席忱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说话做事也都循规蹈矩,真是没想到啊。”
“是不是婚房我哪儿知道,不过你可以去咨询一下你未来的老丈人。”江承嗣轻哂。
“什么未来老丈人?”
“段林白啊。”
“关他什么事,再说了,我女儿就是跟他儿子谈恋爱,又不是结婚,别扯老丈人,我和他的关系还没到这个份上。”祁则衍还是想和段林白撇清关系。
“据说这房子是段林白牵线拉桥给买的,也许他知情,帮着席忱?你说老霍会怎么想,他是不是故意的……”
祁则衍怎么也没想到,这口瓜还能吃到自己头上。
段林白这丫的是智障吗?
怎么掺和到这种事里去了。
他看了眼不远处的段一言,有些头疼。
段一言不明所以,还冲他笑了笑。
祁则衍无语:
段林白那丫的,一直说自己是什么浪里小白龙,果然够浪!
这爪子居然都伸到霍家这里了,这种人要怎么跟他做亲家啊。
段林白又哪儿能预见这么多,难得放假,孩子都不在,正跟妻子在家二人世界,你侬我侬。
小辈番外(144)追责,搅和,被亲爹坑了
江家设宴,原是为了庆祝老太太出院,答谢众人,结果被霍家与席忱这事儿闹得气氛都格外古怪,原本正轮到小辈给霍家敬酒,此时没人敢沾边。
霍、席两家所处的圆桌,俨然成了大型修罗现场。
霍家人与席老心里都有无数困惑,却也不想让其他人吃瓜看了自家孩子笑话,全部隐忍不发。
席忱和霍青岑心底忐忑,食不下咽,同桌众人也是心思各异,摆上桌的菜,也几乎没动什么筷子。
倒是被狠狠拒绝,又被狠狠扎心的当事人——
霍钦岐!
一直在吃东西。
不言不语,倒是看得身侧的沈疏词忍不住眉头直皱,夫妻多年,太了解彼此的脾气秉性,只贴心得给他倒了茶水。
“妈。”霍听澜位置紧挨着沈疏词,用胳膊肘抵了抵她。
“嗯?”
“爸……他没事吧!”
方才的事,此时想来还觉得惊心动魄,席忱也是真的胆色,当面拒绝他爸,又公然牵手自家妹妹,一波三折,他爸居然还心情在这里吃东西。
“他能有什么事?”沈疏词低笑着,“倒是你,没怎么动筷子,多吃点。”
“我……”霍听澜哪有心思吃饭,他此时恨不能把某人吊起来抽两鞭子才舒服。
沈疏词好似看穿了儿子的心思,拿着公筷给他夹了个水煮虾:
“不吃饱,回头哪有力气揍他。”
霍听澜余光瞥了眼还在吃饭的父亲,他爸难不成也是这么想的?
也对,吃饱才有力气。
直至用餐快结束,霍钦岐才放下筷子,扯了纸巾擦了下嘴角,“席忱……”
“霍叔叔。”
“什么时候开始追我女儿的?”
席忱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问这个,还是老实回答,“过年那京城那段时间。”
霍听澜一听这话,差点拍桌子跳起来:
怎么个意思?
过年那段时间,你丫的不是天天跟我在一起吗?
“过年期间……”霍钦岐擦拭着嘴角,“你好像是住在小五那里吧。”
“嗯,住在师姐家。”
“听澜,去请你五哥和姐姐,让他们吃了饭,到我们家喝杯茶。”霍钦岐面无表情,说话都没什么起伏。
……
江锦上这边,江家众人围桌一桌,还在讨论霍家与席忱的事。
“可惜啊,待会儿没办法近距离吃瓜看戏。”祁则衍咋舌,“以前我觉得段一言这小子已经够混蛋了,年三十晚上,还搞什么无人机,闹得众人皆知,我当时就觉得,我家房子漏雨塌方了……”
“真没想到,老霍的房子,坍塌得比我还严重。”
“把他自己都给砸到了。”
江宴廷:“你的话真多。”
“我跟你说,你们家陶陶是现在没情况,要是哪天真的把一个男人带回家,我看你还能不能像现在这么淡定。”
“只要是我女儿选的,我都不反对。”江宴廷直言。
“你就嘴硬吧!”祁则衍冷哼。
几人在讨论各家闺女的事,只有江锦上游离在圈外,只是低低笑着。
“江小五,你笑什么?”祁则衍皱眉。
“就是觉得,其实没有闺女也挺好,最起码不用担心她所托非人。”
这话说得何其嚣张得意,气得祁则衍差点冲过去揍他。
其实他们这群人,倒不是真的重男轻女,男孩子是要为其他人的后半生负责,承担另一个小家庭的责任,自然要对他们严厉些,至于女儿,谁又不担心所托非人,误了终身,自然会格外严苛些。
仔细想来,各家老父亲反应大些,都能理解。
各家房子,或是漏水,或是塌方,某人却在幸灾乐祸,立马成了众矢之的。
祁则衍正准备联合江承嗣讨伐某人,霍听澜却走了过来,与众人依次问好,大家正想问问他们那桌目前是个什么情况,询问他爸心情如何,却瞧见他的视线凝结在了江锦上身上。
“五哥。”
江锦上素来敏锐,与他眼神交汇的一秒,就察觉到了事情不太对劲。
“怎么了?”
“我爸说,饭局结束,邀请您和姐姐来我们家喝点茶。”
“……”
霍听澜离开后,这一桌人,以祁则衍和江承嗣为首,都快笑岔了气。
“江小五,席忱挖墙脚这事儿,你是不是早就知情了?”江时亦询问。
江锦上摇头,“席忱只是在我们家住,我们并没那么熟,我哪儿有那功夫,整天盯着他。”
“你这么精明,居然一点都不知道?骗鬼啊。”祁则衍憋着笑。
“知意和段林白女儿当了那么久闺蜜,又在你的眼皮底下,和他儿子眉来眼去,这是在你面前发生的,你都不知道,席忱就是菀菀的师弟,跟我非亲非故,我总是关注他干嘛?”
江锦上这话,算是彻底把祁则衍给得罪了。
又想起了和段林白之间的恩恩怨怨,想着这丫的居然智障得给席忱弄了套房,越发恼火,他怎么会有这么个脑子缺根筋的亲家。
另一边
江慕棠正跟江温言在聊天,讨论得也还是席忱。
这两人如此公布恋情,着实让人意外,不过好在没牵连到他头上,还心存侥幸,却瞧见父亲正在看他。
视线交汇,抬手示意他过去。
“爸,您有事?”江慕棠随即走过去。
“你姨姥爷邀请我们去他们家喝茶,待会儿你就别跟外公去医院了。”
“……”
江慕棠整个人都颓了。
真是该来的怎么都躲不过。
江温言瞧他回来,低声询问,“我假期结束就要出差,待会儿要不要再去别的地方聚聚?”
有长辈在,他们肯定放不开。
“不了,我有其他事。”江慕棠苦笑。
河西霍家
江家宴席结束后,众人虽然想吃瓜,也不敢此时往河西硬凑,祁则衍还调侃,说羡慕江锦上拿到了内场vip席位,可以近距离看戏。
就算霍钦岐没有邀请,唐菀也是要跟着去的,她与霍家交情本就笃厚,加上牵扯到了的席忱又是自己师弟,无论出于什么考虑,她都不能坐视不理。
夫妻俩带着江慕棠,到了霍家时,霍钦岐还挑了下眉,“慕棠?你也来了?”
那表情分明就是:
难道我不该出现?
霍钦岐做事也有考量的,席忱是在年后暂住江锦上家里,追求的自己女儿,他自然希望能从江锦上这里听到一些事。
至于江慕棠,那就是小辈,他并不想这件事被这些孩子知道,成为他们讨论的谈资,所以除了自家人,没叫任何小辈,他的出现,自然让他意外。
“是我爸让我来的。”江慕棠看向父亲。
原本忐忑心惊的一路,难不成是自己知情人的身份已经被姨姥爷识破,所以特意让他过来?
那他就完了!
姨姥爷不可能拿小姨撒气,有可能也不方便处置席忱,那他这个知情人怕是要成撒气包了。
结果现在却告诉他,姨姥爷压根没让他来?
“小五,你让他来干嘛?”霍钦岐皱眉。
江锦上抿了抿嘴,“你让我来,无非是想知道席忱的事,席忱在京城时,都是慕棠跟着,两人感情也很好,他的事我知道的不多,你有问题,可以问慕棠。”
霍钦岐思忖两秒,这话也有道理,便看了眼江慕棠:“他俩那时确实是形影不离。”
“……”
江慕棠心里真的是掀起了万丈波澜,那叫一个山呼海啸。
他爸是魔鬼吗?
居然把他拉出去挡枪。
他的理由虽然合理又充分,但我是你亲儿子啊。
“爸,您这……”江慕棠靠近江锦上,压低了声音,“您觉不觉得自己很过分?”
江锦上却反问他一句:
“席忱和你小姨的事……你难道真的知情?”
小辈番外(145)清蒸,红烧,没人逃得过
面对江锦上的质疑,江慕棠怎么敢承认,自己早已察觉到了端倪。
矢口否认,斩钉截铁:
“我没有!”
“既然没有,又为什么说我过分?”江锦上挑眉。
“首先,席忱确实跟你关系比较好,他的事,你确实比我更清楚,再者说,如果你不知情,你姨姥爷待会儿问什么,你就如实回答,不存在徇私包庇,他也不会对你怎么样?他脾气虽然不好,又不是不辨是非的人,不会牵连无辜。”
这话有道理,江慕棠自认为自己确实无辜,就是有些心虚。
江锦上又接着说:
“你又不是同伙,只是回答几个问题,没有任何生命危险,又从何谈起,居然说我过分?”
“除非……你早就知道了。”
“那就另当别论了。”
逻辑鬼才!
而且自成体系,他根本没法反驳。
这让他想起了小时候被父亲支配的恐惧,他上学时,有段时间不爱学习,不想写作业,他爸就是用无比强大的逻辑压着他的。
小时候,年纪小,什么都不懂,与父亲对峙,常常落得下风,不曾想,如今还是这般。
他爸这性子,似乎一直都没变过。
敏锐,警觉,且逻辑很强大,和他争锋,永远别想占他便宜。
江慕棠小时候总想着,等我长大后就怎么怎么样,可是他长大了,父亲也不是停滞不前的,似乎这么也越不过他。
江慕棠此时还能说什么,只能感慨:
姜还是老的辣!
难怪外公总说,他爸不是个东西,各种坏心思。
果真……
他爸是真的坏!
这还是自己亲爹嘛,专门把儿子往火坑里面推啊。
“慕棠……”江锦上一直在观察自家儿子的神色,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其实他心里比谁都了解,江慕棠一开口,就漏了怯,“该来的,躲不过,明白吗?”
江慕棠昏聩,主要是这事儿跟他真的没关系。
恋爱是自由的,他能怎么样?
还都是自己长辈,他这个做晚辈的,一直都很被动啊。
他已经很主动避开了,没想到霍家人没察觉,却被他爸推进了火坑里!
霍家人斟了茶,一行人便坐下了。
霍青岑原本还想跟席忱坐在一起,却被霍钦岐一记死亡凝视给劝退了。
从没被父亲如此看过,小姑娘也是被吓得心头一颤。
“青岑,来我这里。”唐菀笑着招呼她去自己身边。
唐菀开了口,霍钦岐也不再说什么,便简单询问了一下两人交往的经过,细节方面他不想知道,却也要明白他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听说确定关系是在元宵节后,而元宵节期间,霍家送霍听澜去基地,并不在京城,而霍青岑那段期间确实有些反常。
归根结底……
所有人的反常都是有据可依的,任何奸.情的发生,都不是一朝一夕的。
“元宵节后,你不是回吴苏了?”唐菀询问,“慕棠亲自送你过去的,看着你进了安检才离开。”
“其实……”席忱清了下嗓子,“我没走。”
所有人此时不仅是看着席忱,还看了眼江慕棠。
这就是他所谓的送人?
还说什么亲自送他过了安检,结果人家没走,他居然都不知道?
江慕棠那叫一个委屈,如果席忱上了飞机,在飞机没起飞前,下来了,他也肯定不知道啊。
敌暗我明,有人存了心做贼,防不胜防啊。
“后来青岑上学,你们不是就异地了?”沈疏词询问。
“也不算是,周末有空,或者节假日我都会去找她。”席忱此时肯定是事事坦诚,据实相告。
“你俩还真是……厉害!都追到学校去了,你从吴苏过去,也不那么方便,你倒是不嫌麻烦,不怕影响她学习。”霍钦岐冷哼。
“只是假节日会过去陪陪她,不会影响她学习的。”
“你怎么知道自己没影响她?”
席忱只是一笑,“我倒是真希望自己对她影响力有那么大。”
霍钦岐此时内心很复杂,他有心认席忱当儿子,自然是喜欢他的,此时惨遭背叛,说不恼怒是假的。让他对喜欢的后辈下手,总是不舍。
总归是女儿男友,他不想让女儿为难,却又难咽心头这口气。
这辈子,行事从未如此束手束脚,瞻前顾后。
英明一世,最后却在一个臭小子身上栽了跟头。
仔细想来,霍青岑这丫头,从小到大脾气也没变过,看着软软糯糯,温温软软,若是认定的事,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就好比当初选择飞行员。
……
就在霍钦岐还想再说话时,外面传来了车声,他微皱着眉:
“去外面的人,今天不见客。”
霍家人还没把霍钦岐的意思传达出去,外面就传来了一阵笑声,尚未见到其人,大家都已知道了是谁——
霍然!
只是他这次可不是一个人来的,同行的,还有霍家的几个兄弟,这里面有比霍钦岐年长的老哥哥。
“这么多人在客厅干嘛啊?”霍然笑道,“呦,席忱也来了,好久不见啊,怎么搞得气氛很严肃啊。”
“没什么事。”霍钦岐自然不会让霍然有吃瓜看戏的机会,“你们怎么突然来了?”
“不突然啊,不是说了,五一的时候,有空一起去喝点小酒嘛,知道你中午要去赴江家的宴席,估摸着这个时间点你也该回来了,我就跟几个哥哥一起来了,你们这是……还有其他事?”
霍然笑了笑,“如果大哥你有事,我们就等等,反正时间还早。”
霍家几个兄弟过来,霍钦岐哪里还能多说什么。
他确实和家里几个交好的兄弟约着五一小聚,可他们若是过来,必然是提前通知,这么突然冲过来,不是他们的作风。
这怕是有人通风报信,想来个围魏救赵。
他环顾一圈,江锦上一家是不可能的,那还是出了内贼。
被席忱伤害过,霍钦岐此时看谁都觉得可疑。
“对了席忱,上次跟你说,要介绍个小侄女给你认识,五一有空吗?”霍然笑道。
“我有女朋友了。”席忱直言。
“我差点忘了,可惜了我原本还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现在看来,还是跟我们霍家无缘啊。”
“也不是无缘……”席忱说着,看了眼霍青岑。
霍然本就是被人拉来救场的,他早就知道这两人的事,此时还故作诧异,年纪也不小了,还搞得咋咋呼呼,惹得霍钦岐非常头疼,他正打算好好审问一下席忱这小子,都被他给搅和黄了。
真是恨不能把他给丢出去!
所有人心里有都数,就这么看着霍然瞎搅和。
“这很好啊,席忱我们家人都很喜欢,要是成了我们霍家的女婿,不是求之不得嘛!”
“大哥,你算是有福气了。”
“改天可别忘了请我们喝酒啊,不行,今晚这顿饭你请客。”
……
霍家人都很正经,唯独出了这个异类,现在也是结婚为人父的人了,还整天如此不着调,被他这么一顿操作,方才紧张严肃的气氛全部消弭殆尽。
这种事,除了他,也没人敢来搅和。
毕竟虎口拔毛这事儿,霍然打小就做了不知多少次,都不知被霍钦岐警告过多少次,屡教不改,也不差这么一次两次的。
江慕棠长舒了一口气,他余光扫了眼不远处的霍听澜,两人暗暗交换了一个眼神。
同穿一条裤子长大,没谁比他们更了解对方。
这救兵,就是霍听澜搬来的。
说实在的,她不想救席忱,恨不能他爸把他弄死才好。
只是心疼自家妹妹,也担心突然牵连到自己,若是仔细算起来,自己也有责任,居然还和一个偷花贼,称兄道弟,父亲又在气头上,要不然大家都得倒霉。
霍听澜这才出了手,算是便宜这小子了。
总之霍然的出现,算是打破了僵持的局面,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霍钦岐本不想搭理他,只是与他同行的,还有几个年长的老哥哥,硬拉着他出门,说几个兄弟一起聚聚。
真的可以用生拉硬拽来形容。
把人给拖走了。
说到底霍钦岐也需要冷静一下,才跟了一群兄弟出去了。
大魔王一走,所有人的呼吸都觉得畅快许多,沈疏词更是邀请席芳礼去后院看青梅树,席忱看着此时坐在他对面的霍峥,四目相对,还两两看了许久。
他原本以为,霍钦岐走了,该轮到霍峥发难了。
结果看了几分钟,霍峥挑眉:
“看着我干嘛?”
“我这……”
“喝茶。”
“……”
席芳礼进了霍家后院,看着一丛青梅林,此时闻着花香,都不觉得有甜味儿。
他这次过来,除了看孙子,主要任务就是看他的女朋友,所有目的都达到了,心里却不畅快,特意支开沈疏词,赶紧给远在国外的儿子打了个电话。
“爸,大半夜的,您有什么事?”
“你还睡得着?你儿子出事了!”
“席忱?”席芳礼如此着急,对方却无动于衷,“那小子从小跟着那些师叔师伯,我要不是他亲爹,他早就骑到我头上了,这小子学了一身本事,也学了不少怪脾气,出事也正常。”
席芳礼气结,“你是他爹,你居然说这种话!”
“所以他到底怎么了?”
“霍钦岐想认他做干儿子,这小子倒好,大庭广众,当着大家的面拒绝了他,这也就罢了,结果还拐走了人家的闺女,你瞧他做得这叫什么事?”
“是我儿子能干出的事。”
席芳礼气急败坏。
“爸,席忱一出生,您就说,您孙子很优秀,跟我不同,是干大事的人。果然没让您失望啊,您还是有远见的。”
“……”
混小子,现在说什么风凉话!
席芳礼和自己儿子打小就不对付,如今也是如此,说话总有火药味!
“您现在打电话给我,是希望我过去?我现在去拜访,霍家火气未消,倒霉到我头上怎么办?”
“你是他爸,你儿子的事,你还不打算管了?”
“那您希望我怎么做?我可以去霍家提亲,这都没问题,我们负责,可人家愿意吗?”
“……”
席芳礼本想找他商量一下,又被儿子给气了一通,孙子气他也就罢了,儿子也不省心。
过了两秒,对方才笑了笑,“爸。”
“干嘛?”
“您还没挂电话啊。”
席芳礼被一噎,对面的人方才一乐,“我已经买了最近航班的机票回国,席忱的事,我会回去处理的,只是老二还要上学,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家里得留人,就我一个人回去,您看行吗?”
席芳礼低咳一声,心里舒服了些,“这才有点做父亲的样子。”
无论如何,这事儿已经闹得圈内都知道了,席家不可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这事儿爆出之后,霍家对霍青岑看得挺严,根本没机会和席忱碰面,而随着席忱父亲的到来,事情又朝着另一方面发展了。
反观江慕棠这段时间,一直跟着周仲清参加了两个会诊和一个会议,收获颇丰,也是避着席忱走。
五一假期虽长,也总有快结束的时候,加上江温言马上要出差半月有余,几个小辈也撺掇着私下小聚。
这次聚餐,霍青岑和席忱都没参加,大家心里有数,只是碍于霍听澜在场,不敢明目张胆讨论这事儿。
“你一直板着脸,大家都不敢说话了。”聚餐之后,江慕棠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你一直觉得和小师叔相恨见晚,让他做你妹夫也不错啊,总比不相熟的外人要好。”
“我知道,就是觉得憋屈,窝囊,你陪我再去喝一杯。”
“我还要去医院,有个会诊记录要整理。”
“这是放假啊,明天再做。”霍听澜硬拉着他又去外面喝了一杯。
江慕棠要负责开车,还得盯着他,没敢喝酒,直至时间晃过十一点,他才开车送霍听澜回家。
“你这个样子,要是被姨姥爷看到了,你就完了。”
“他早就睡了。”霍听澜没有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霍家人作息很规律,这个点,肯定早就上床休息了,“走……走后面那里。”
“你又要从那个缺口钻回家啊?”江慕棠一笑。
“越想越气,你说席忱这丫的,是不是混蛋!”
……
江慕棠放他下车了,瞧他醉得不那么厉害,便驱车回了医院,没盯着他翻墙入院,这都是老地方了,一直没出过什么事。
某人闭着眼都能摸回自己房间,也不需要他担心。
霍听澜下车后,目送江慕棠车子驶离,嘴里还念叨着席忱是个混账玩意儿,刚准备钻进院子,这才发现,枯草后的缺口——
居然被堵住了!
“嗯?”霍听澜皱眉,“走错了吗?”
他看了看四周,没错啊,就是这里啊!
我去——
这特么是哪个混蛋堵的?
江慕棠又走了,从这里绕到霍家正门得走八九分钟。
最近是怎么了?人倒霉真是喝口水都塞牙。
而此时到了点,路灯忽然寂灭,周围瞬时陷入一片黑暗。
霍听澜皱了皱眉,心里越发不爽快,就在他趔趔趄趄,准备绕到正门回家时,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
“站住,别动!”
周围乌漆嘛黑,霍听澜也是寻常训练习惯了,听到这种声音,居然下意识就定住了脚,然后就被抓了个正着。
被当贼一样,被霍钦岐堵在了墙头!
霍钦岐怎么也没想到,守株待兔抓贼,会捉到自己儿子。
霍听澜算是被席忱结结实实坑了一把,气得不行,霍钦岐怀疑他利用院墙缺口,从小到大,一直偷偷溜出去玩,还通敌卖国,把贼人引了过来。
一个学会翻墙入院的儿子,他在霍钦岐面前已经没什么信誉度了。
反正霍听澜是被气得半死,而江慕棠到了医院取了资料后,还是循例给霍听澜打了个电话,看他的情况怎么样。
电话接听了,江慕棠刚喂了声,那头却传来了霍钦岐的声音。
大半夜的,把他吓得够呛。
“姨姥爷,您怎么晚还没睡?”
“要谢谢你辛苦把你小舅送回来,改天来我们家吃饭,我亲自下厨,给你煮个红烧鱼。”
江慕棠悻悻一笑:
他哪里是想煮什么红烧鱼,分明是想把他给红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