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辈番外(41)游艇,备注,唤一声宝贝
海上,游艇,甲板上
饶是南江四季如春,入秋后,海风也比寻常更多了些凉意,江软裹着毯子坐在甲板上,四周漆黑,只有远处灯塔亮着光,好似挂在天边。
“进来吧,可以吃东西了。”严迟声音从舱室内传来,江软才裹着毯子进入船舱。
严迟烹煮了两条鱼,这是他今天在海上钓的,还给她熬了鱼汤,做得都很清淡,因为某人今天上船不久就因为晕船,差点吐了,吃了药,昏昏沉沉睡到傍晚才舒服些。
江软以前也坐过船,还跟家人做游轮出海环游过,都没晕过船,哪曾想在严迟面前丢了人。
原本是打算出海玩的,结果她愣是睡了一个下午。
当她醒来时,严迟已经把游艇停在了某处,此时无风无浪,周围静得不可思议。
原本晕船难受,嘴里干涩犯苦没什么滋味儿,这鱼汤鲜甜,倒是可口,江软刚抬头,准备和严迟说些什么,他手机忽然震动起来,若是远海怕是早已没了信号,可见他们出海并不远。
游艇不算大,餐桌餐椅都是固定的,两人坐在一个顺便,位置挨着。
江软只是听着手机震动声,循声看过去,来电备注:
【严先生】
“喂,爸……”严迟拿起手机。
“你姐说你今天回南江了,怎么还没回家?”
“出海了。”
“今晚不回来?”
“不回。”
“好。”
“后天公司有个重要的会议。”
“我记得。”
“出海注意安全。”
“我明白。”
……
周围太安静,两人对话,江软听得一清二楚,她还屏住呼吸,有些忐忑。
结果她惊呆了,这父子俩通话全程不超过十秒钟,就这么结束了?他父亲居然也不问跟谁在一起?为什么出海?就这么把电话给挂了?
这是亲爹吗?
两人对话,简洁得让人觉得,这两人根本不是父子,而是在交流公事。
“你平时和你父亲,都是这么说话的?”
“不然呢?”
“你不会跟他撒个娇什么的?”
“他会很嫌弃我,然后把我踹开。”
严迟小时候还是挺可爱的,撒娇这东西,小孩子大部分都会,有时严迟瞧着其他孩子与父亲亲亲热热,回家也会有样学样,结果他爸只是给了他一个冷眼,那模样,好像他脑子不太正常。
长大后,男孩子就更不会缠着父亲了。
“你们是工作、生活上都这样?”
“工作上交流更简洁,我爸不喜欢别人说废话。”严迟直言。
江软抿了抿嘴,这么看来,跟他父亲相比,简直是两个极端,他爸就属于特会来事儿那种,话也挺多……
她忽然觉得,严迟这样的父亲也很好,最起码家里是清静的。
而且严迟的这个备注,这是给父亲的备注吗?
直接叫严先生?
江软忽然往他身边凑了下,“学长……”
“嗯?”
“我能看一下你给我的备注吗?”江软好奇他会给自己备注什么,严迟素来直截了当,这次却犹豫了,惹得江软更加好奇,“给我看一下,好不好?”
连哄带骗,就连撒娇都用上了,严迟招架不住,便把手机递给了她,结果备注是:
【学弟】
江软想过许多种可能,比如颇没情趣,连名带姓的备注,或者是软软、女朋友。
总之她想过了很多种备注称呼,却怎么都没想到,会是【学弟】。
这算怎么回事?
现在男女生交往,没结婚,称呼媳妇儿老公的大有人在,我也不要求你备注这些东西,也实在肉麻,可是学弟又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怕别人发现两人的关系?就跟有人偷情,会特意备注什么【同事小张】【隔壁老王】一样,江软当时有多期待,现在就有多失落,把手机递给他,低头继续喝鱼汤。
严迟察觉到她的不悦,“当时你来采访我,我以为学生会那边会安排一个学弟过来,随意备注了一个,当时也没想太多,之后这备注就没改过。”
“嗯。”江软闷声应着。
学弟?
他到底怎么笃定自己是个男的。
难不成自己给他发信息约时间,那口吻很爷们儿?
严迟这人不大会哄人,也没做过这类事,两人认识这么久,江软一开始总是对他小心翼翼,是不可能和他使什么小性子,发脾气的,交往时间虽不长,也都顺顺利利,她忽然不高兴倒是弄得严迟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解释完,似乎还不太高兴。
“软软。”
“嗯?”
“多喝点汤。”
“……”
江软点头应着,嘴上不说,这心底总觉得不畅快,所以吃了东西后,帮忙洗了碗,就跑去甲板,继续看星星。
严迟想着该怎么哄他,相处时间不算长,对于江软的喜好,他并没摸得很清,便想着找人问问。
祁洌刚应付完江软,手机再度震动,严迟发来的信息:
【软软比较喜欢什么?】
他真是要疯了。
你俩不是在出海约会吗?这么闲吗?
都来找我?
你女朋友喜欢什么,关我什么事啊,祁洌懒得理他,干脆佯装没看到信息,继续打游戏。
自己上辈子肯定是折翼的天使,才让他这辈子遇到了这两个祖宗。
江软出来匆忙,刚喝完汤,在舱内自然觉得热,海风一吹,不消多时,便觉得浑身尽是凉意,她刚想起身回去,一条毯子便落在她身上。
严迟出来了,毯子从后侧落下,将她整个人拥住。
他手臂很长,带着毛毯,很轻松就能将她整个人拥入怀里,不过严迟的动作,亲昵却又不会让人觉得轻浮。
她伸手攥紧毯子,严迟便坐到了她身边,紧挨着她。
“还在因为备注的事不高兴?”
严迟找人求助无果,只能靠自己了。
“没有。”谁愿意男友给自己备注什么学弟啊,江软仰头看着星星,余光却能观察到严迟……
他在看着她。
江软倒不是生气,就是觉得有些好笑。
“你喜欢什么样的备注,我去改。”
“你自己想。”
江软觉着外面实在太冷,准备进舱内暖和一下,结果严迟以为她是真生气,故意躲着自己,在她刚起身的时候,她小臂被人一拽,腰被人勾住……
整个人被急急往下一拽,偏生裹着毯子,双手被束缚着,无法乱动。
跌撞着,趴到了严迟身上。
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双手从毯子里挣脱出来,下意识扶住了他的肩膀。
“你……”
消消说了一个字,江软就感觉到颈便传来一阵潮热的触感。
严迟的呼吸……
在微冷海风肆虐的甲板上,他的气息滚烫,让人难以忽视,偏又落在脖颈处,那地方,太敏感,江软身子瞬间绷直,不敢乱动。
“摔着没?”他声音如常,听不出什么情绪。
就是说话吐字的气息……
带着烧人的热意。
“没有。”
紧接着她感觉一个温热的吻落在她侧脸上,轻轻柔柔的。
“你的脸上……好凉。”
江软吹了这么久的风,浑身都凉透了,只是此时被他碰过的那一小块皮肤,却好似瞬间被淋上烧灼的热,导致整张脸都好似着了火般。
周围太安静,有风无浪,就连空气都好似流通得异常缓慢。
随着她的呼吸,浮浮沉沉。
“其实你能表现出不高兴,我挺开心的,我不想你在我面前,总是很拘谨,你可以任性,可以耍小性子,我希望在我面前,你可以做自己,是真实的,放松的……”
江软安静伏在他身上,四周静得好似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我是第一次交女朋友,我希望自己可以让你满意,好像今天,被我搞砸了。”
“我想哄你开心,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做?”
严迟的声音低哑着,在她周围萦绕充斥。
随着他胸膛呼吸心跳的起伏,江软觉得自己呼吸都忽快忽慢。
她本就不是生气,就是觉得可气又好笑,大抵也不需要怎么哄她,只是严迟这么郑重其事,反而让她觉得心跳加速。
加上两人此时的姿势,她绝得自己就好像在被烈火烧灼,海水吞没。
“其实我也没生气。”
严迟得了她的回答,手指稍稍松开,“那你走什么?”
“我就是觉得外面有点冷,想进去暖和一下。”
江软从他身上爬起来,再度裹紧了身上的毯子。
严迟随之起身,“那你觉得我给你备注什么比较好?你喜欢什么样的备注?”
“你觉得我是你的什么人,你就给我备注什么。”江软抬手整理毛毯。
她原本是想着,严迟可能会给自己备注一个女朋友什么的,其实这也挺好了,对于两人目前的交往时间来说,她觉得【女朋友】这个备注,已经挺甜了。
结果她刚要转身进入舱内,感觉到严迟从后侧靠过来……
贴着她耳边。
“那我给你的备注……”
随着他开口说话,他的唇,无意擦过,如触电般,惹得江软瞬间收紧了呼吸,合着毛毯的双手也微不可查的收紧。
“可能会换成……”
“宝贝!”
一瞬间,江软觉得自己的意识已经飘到了外太空,耳边只有他低喃的那声宝贝,还有自己急促如擂鼓的心跳声。
“随、随你!”江软声音打着颤儿。
何止是声音打颤,她现在半边身子都酥麻了。
耳朵更是充血泛红,双腿都是软的。
他这也……
太肉麻了!
这还是人人都说高冷的严学长吗?这称呼也太臊得慌了。
慌不择路,江软一路溜进了船舱内部。
其实这种称呼,要是祁洌那种不要脸的人说出来,她一点都不意外,毕竟某人有段时间,还整天喊她亲爱的,他只觉得不要脸。
可这种话从严迟口中说出,那就是另外一番销魂滋味儿了。
宝贝两个字就像是魔音在她耳边萦绕着。
江软裹着毛毯,觉得浑身都热炸了。
严迟见她跑了,倒是一笑。
他是真觉得,遇到江软,他找到了一个宝贝。
这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在海边挖贝壳,到一个好看,会宝贝的藏起来,然后继续挖下一个,如果再挖到漂亮的贝壳,以前那个,可能就觉得没那么宝贝了。
可是江软
已经是他挖到最宝贝的东西了,宝贝到……
他可以放弃整片海滩。
不需要再继续找了。
因为……
他已经有最好的了。
江软哪里知道严迟心底在想什么,还在因为某人的两个字,臊得满脸通红,当她进入船舱内部后,这脸就更红了。
她上船后,便有些不舒服,醒来后,也没太在意船舱内部的结构,此时才发现,这里面居然只有一张床。
两个人……
怎么睡?
小辈番外(42)日出,偷吻,同床共枕眠
入夜的海上,起了风,江软因为严迟那声宝贝羞得面红心热,平素太正经,谁又能想到他私底下骚操作这么做,这边狂乱的心跳尚未平复,又被舱内只有一张床给惊着了。
这晚上……
要怎么睡?
就在江软面露难色时,从后侧传来脚步声,严迟来了。
游艇不算大,前面还有餐厅,喝酒的小吧台,所以睡觉的地方,除了过道能容人行走站立,只余得下一张床,没有多余空间,江软只能往前走,给严迟腾地方。
结果她刚往前走了两步,严迟的胳膊从后侧伸过来……
从她肩前穿过,她身子往后一仰,整个人跌进他的怀里,严迟从后侧拥着她,她呼吸一沉。
尚未回过神,一只温热的手落在她额上,轻轻覆盖着。
“学长?”
江软后背贴着他的胸口,即便隔了彼此衣服还有毛毯,触碰不到彼此的体温,可他身体肌肉的紧实仍旧让她心惊。
舱内的高度,对于江软来说,站直行走没什么问题,可能对于严迟这种高个子来说,需要稍微躬身弯腰。
整个人被他从后侧拥入怀里,他的下巴没有碰到她肩颈部,可是呼吸却徐徐吹来……
在密闭的船舱内,热度好似被封闭着,然后无孔不入的侵蚀着她的五感。
“软软……”
声线低沉,厮磨又撩人。
“嗯?”江软觉着自己声音都打着颤儿。
“你脸上有些烫。”
一瞬间
江软脸上再度充血。
发了烧,着了火般。
你这么抱着我,我又不是木头,怎么可能不热。
“你身上感觉怎么样?觉得热吗?”
江软此时裹着毛毯,周身散发的热度就好似被禁锢封存在里面,不得纾解,肯定热啊……
她此时觉得自己都快热疯了。
严迟抱着她,面前就是一张大床,你说我热不热。
结果就在江软以为,后面严迟可能会把她扑倒的时候,某人却松开了手,“我去给你冲个感冒冲剂,在外面吹来太久的风,别感冒了。”
“……”
江软原本以为,严迟是想对她做什么,虽说两人熟悉交往的时间还不算长,她也没做好准备。
不过孤男寡女的,心底又喜欢着他,心底难免有些紧张得小期待,结果严迟只是试一下她是否发烧感冒?
她挨着床边坐着,扯下紧裹在身上的毛毯,长舒了一口气。
方才在加班冻得她发抖,现在被某人撩得浑身发热。
真是没出息!
严迟很快就端着一个杯子回来,感冒冲剂的味道,散着淡淡的药味儿。
这类感冒冲剂,本身就有暖身的效果,江软浑身正某人弄得正发着烧,喝完半杯冲剂,浑身都热烘烘的,额头甚至出了一点细汗。
“我不想喝了。”江软抱着杯子,看向严迟,眼神无辜又可怜。
严迟这人,本来原则性很强,家教又严,比如不浪费任何食物等,若是寻常别人和他说这话,他只会盯着她,直至她把冲剂喝完。
只是江软此时说话的口吻,胜似撒娇。
严迟从她手中接过杯子,江软本以为他会把剩下的冲击倒掉,接过某人居然就着她刚才喝药的地方,将剩下的一点药水一饮而尽,看得江软又是一阵头晕发热。
“你……”其实接过吻,按理说,就算吃一样事物,喝同一杯水也没什么。
只是江软还是觉得有些臊得慌。
“你要不要去洗个澡?”严迟摩挲着手中的杯子。
一刹那,江软感觉浑身血液都轰上头顶。
浑身又热烘烘的。
“我……我等会儿吧。”
“那我先去洗?”
“好。”
游艇上有个小浴室,空间不算大,不可能泡澡,简单冲洗身子总是没问题的,趁着严迟洗澡的间隙,江软跑到自己放置行李的地方,取了两件换洗衣服,他们是下了飞机,吃了饭就过来的,得亏行李都在。
不过江软没想到严迟洗澡速度这么快,她只是来回取衣服的时间,他已经从浴室出来了,穿了件浴袍,一条腰带扎着紧实劲瘦的腰身,湿发垂落,微微滴着水。
相较平时的精英气度,此时显得有些禁欲懒散。
当他出来时,浑身还带着一点热气散出的白烟,熏得人脸红心燥。
“赶紧去洗澡。”严迟扯着毛巾擦头发。
船舱内空间小,严迟还站在浴室前,江软只能抱着衣服,从他身边擦过去,“你洗澡好快。”
严迟倒是一笑,“游艇上淡水有限,可供洗澡的水也不算多,我节约点时间,你就能好好洗一下,一般女生洗澡都比较慢点。”
江软闷声点头。
这种小细节上的体贴照顾,对于女生来说,更加窝心。
不过江软知道船内淡水不多,洗澡也没磨磨蹭蹭,速战速决,当她吹干头发,换好衣服出来时,发现卧室空无一人,就连床上也只有她方才压坐的痕迹,严迟并未碰过。
她出去时,发现严迟正靠在餐厅的椅子上,开着电脑,好像在做什么。
这边不是远海,还有网络。
“这么晚,还有事要忙?”江软询问。
“嗯,你早点休息,你想看日出的话,明天可能会起得很早。”
“那你今晚睡哪里……”江软紧咬着唇。
“我在这里将就一晚就行,赶紧睡吧。”
严迟一直觉得自己都算个正人君子,可以坐怀不乱,只是面前的人,他心底喜欢,就是看着她,都想离她近一点,更近一些,若是躺在一张床上,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带她出海过夜,虽说只有他们两个人,严迟却不是奔着想对她做什么来的,如果心底只想着那种事,那就是他的问题。
江软点了点头,陪他在餐厅待了会儿,便回了房间。
她从未想过,海上会这么安静,静得没有一丝声响,静得她都能清晰感觉到自己呼吸心跳……
翻来覆去,睡不着,江软拿出手机,看了会儿新闻,发现祁洌十几分钟前发了一条朋友圈。
【玩游戏,连跪十次,我怕是没脑子。】
江软低低笑出声,默默点了个赞,结果祁洌秒回她信息:
【这个点,你不跟你们家小严先生在缠绵恩爱,居然有空给我点赞,这才十点多了,你俩这就结束二人运动了?这么快?】
晚十点,不算晚,只是在海上,周围漆黑,没有娱乐活动,觉得时间漫长罢了。
【你也太污了,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在海上乘风破浪,想想都觉得刺激。】
江软瞬时脸热发烫,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你能不能别胡说。】
【不过我说真的,你俩到底有没有xxoo……】
【没有,学长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他没有想,那就是你想了。】
【……】
不过祁洌大抵也没想到,这两人在一起过了那么多次夜,居然都没在一张床上躺过,这严迟也真是够克制,也算个爷们儿。
江软和祁洌闲聊几句,又在室友群跟室友聊了天,她们假期有个去陪男朋友,另外两个结伴出去旅游,此时都已回校,后天开学,明天大家肯定都在学校。
开学前,最后放纵,约着去吃顿好的。
【出去玩一圈,花了快一个月的生活费,我十月肯定得吃土,最后一次放纵。】
【我就决定回宿舍啃馒头。】
江软笑了笑,她是近来心情好,【要不我请客,开学的时候,我爸给我了不少生活费,上个月的还剩很多。】
她们宿舍,偶尔会有人请客吃饭,都是轮流的,都不是那种爱占人便宜的姑娘,所以相处得一直很和谐。
【土豪,抱大腿!】
【需要按摩吗?】
……
时间消磨,很快就到了十二点。
江软掀开被子,拧开门,轻手轻脚,悄声悄息的走到了餐厅,游艇内的灯都关了,餐厅内唯一的光源,就是他开着的电脑屏幕,而严迟靠在一边的长沙发上,似乎是睡着了。
其实两人在颐园也一起过了夜,不过睡在两个房间,这还是江软第一次看他睡觉是什么模样。
他这人五官太正,表情很硬,就连睡觉时,眉头都是皱着的,不曾松懈半分。
黑色的发丝松软着,将他周身的冷硬中和了几分。
沙发最多可坐三个人,对他这种身高来说,太小,他整个人蜷缩着,盖着一条毛毯,已经滑到了腰腹一下,垂在地上。
江软走过去,帮他将毯子拉上,蹲在沙发边,托腮看着他。
严迟长得是真的很帅,难怪毕业了,还惹得学校那么多女生为他神魂颠倒。
一想到,所有人都觉得优秀的学长居然是自己的男朋友,江软心底总有种说不出的愉悦,抬手,轻轻按在他眉心,怎么睡个觉,还皱着眉,只是按了两下,毫无反应,又担心吵醒他,江软便罢了手。
起身,弯腰,在他脸上轻轻碰了下,一个轻飘飘的吻。
继而走到严迟电脑前,打开页面是一些表格数据,她轻轻敲击着键盘,将所有数据保存好,方才替他关了电脑。
江软轻手轻脚,准备离开。
突然——
从毛毯下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
唯一的光源没了,周围陷入一片黑暗,手忽然被人抓住,江软几乎是本能的惊呼出声,下一秒,整个人就被一股大力拉扯,跌撞到了沙发上,趴在了严迟身上。
“软软——”他声音沙哑着。
“你偷亲我。”
江软被吓得惊魂未定,靠在他身上,呼吸急促着,又有种偷亲被抓的窘迫,两人身子挨着,她能感觉到,他的身子……
滚烫。
“我就是来看看你睡得怎么样。”
“我睡得很不好。”
严迟腿长脚长,缩在这一方小小的沙发里,如何能舒服。
江软也是脑子发了懵,居然脱口说了句,“那你去床上睡。”
说完那一刹那,江软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大胆的话,热血轰上脑门,浑身发烫。
严迟却低低笑出了声,他的呼吸好似滚烫的熔岩,一点点侵蚀着她。
气息交织着……
暧昧,纠缠。
“我说睡得不好,你就让我去房间里……”
他声音越发低沉,呼吸好似燃着火苗,一点点吞噬着她脸上那一点微凉的气息。
“软软,你怎么那么心软。”
“真不怕我对你做什么?”
“你、你会吗?”江软说话小心翼翼,声音打着颤儿,她从未像此时这般,趴在他身上,靠得如此近。
不敢乱动,生怕刺激到他。
“我不会,只是……”严迟看着她,“我想过。”
严迟是个正常男人,若说面对喜欢的女生,靠得这么近,毫无感觉,那根本不正常,江软心底也清楚,只是没想到严迟会如此大胆直接,居然就这么坦诚地告诉了她……
对她!
有想法。
周围很黑,中秋十五后,月已残,与星光一起,透过一侧的玻璃,缓缓流进船舱内。
月光成妆,在江软脸上勾勒出了柔柔的一层红妆。
热烈,迷人。
严迟手指忽然扶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整个人按向自己……
残月高悬,海上的风也变得格外柔和。
……
江软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房的,只知道是严迟抱着她进来的,大抵是走得太急,船舱又低,严迟不小心,头还被门框上方磕了下,一声闷响,惹得江软笑疯了。
两人躺在一张床上,江软原本以为,自己可能会紧张得睡不着,却没想到,很快就入了眠。
床很大,两人并未挨着靠着。
直至江软熟睡后,严迟才翻了个身,将人轻轻带了怀里。
只是江软睡得很熟,严迟却半宿没睡着,凌晨四点多就起床了,坐在甲板上,吹了会儿海风。
凌晨的风是最冷的,只是他这心头就好似有团邪火,怎么都吹不灭一样。
直至东方翻红,他才会舱内叫醒了江软。
江软站在甲板上,看着东方日出,小脸被太阳散出的红光照得透亮,严迟自小生活在海边,对日出什么的,倒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只是默默看着她。
拿出手机,偷偷拍了几张照片。
两人回到港湾,已是上午十点多,负责人已经在边上守了一夜,瞧着两人平安回来,才长舒一口气。
“吃了中饭,我送你回学校。”第二天就正式开学上课,她估计也有宿舍内务要整理。
江软这才想起,中午已经约了室友,请她们吃大餐,“可是……我约了室友。”
她此时又想陪严迟吃饭,可是又答应了室友,有些为难。
“已经约好了?”
“嗯。”
“要不……”严迟看着她,征求她的意见,“我请你室友吃饭怎么样?”
“你请?”
在学校里,哪个室友交了男朋友,请客吃饭都很正常,只是江软却有些犹豫。
“怎么?觉得我拿不出手,没法见人?”严迟倒不是非要见她室友,她就是想认识她的朋友,江软住宿舍,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室友在一起的,严迟无非是想讨好一下,让她们以后帮自己多照顾一下她。
江软笑了笑,“那我跟她们说一下。”
她拿着手机,在群里发了一条信息:
【@所有人,今天中午还有一个人要跟我们一起吃饭。】
【行啊,没问题。】
【男的女的?】
【江小软,不会是你那小竹马还没走吧?】
【祁洌送你过来的?你俩可以啊,你这一个假期整得和人间蒸发一样,你俩是不是偷偷好上了?】
……
江软也没挑明对方是谁,因为她们都不知道江软谈恋爱了,手机电话里,一时也说不清,三个室友毫不知情,已经出发来了市区。
待见到严迟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小辈番外(43)室友,男友,谁是你宝贝
江软和严迟本就是正常交往,可能此时见家长为时尚早,见见室友总是没问题的,而她三个室友,提前也不知情,真的以为可能是祁洌来了,也没个心里准备。
三人搭乘从学校搭乘班车到市区,原本抵达约定餐厅,还需要转车。
只是这三人目前都比较穷,南江打车起步价也不便宜,准备徒步走过去,需要大半个小时。
“我去接她们吧。”严迟看了眼餐厅外面,虽已入秋,南江还是很热的。
江软点头,严迟又不认识她的室友,她肯定要一同前往。
三个室友一听有专车来接,自然是高兴的,还以为是祁洌在这里租了车。
祁洌来南江,基本都是免税店和学校来回跑,不愿等班车,也确实租过车。
待车子来时,三人瞧见这车子,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心底暗忖:
江软这小竹马这次居然租这么贵的车。
只是三人乐颠颠得上了车时,就傻了眼。
方才在外面还交头接耳,因为要去吃大餐而兴奋不已的三人,此时已经安静如鸡,双腿并拢,腰杆都挺得笔直,大气不敢喘一下。
这可是传说中的严学长啊……
寻常只能在学校论坛,或是一些活动上才能见到,那也只能远远看一眼,可他们现在居然坐到了严迟的车上?
而且严迟不言苟笑的时候,五官正,表情太硬,是真的有些吓人。
几人小心翼翼,拘谨忐忑。
严迟转头看了三人一眼,“你们好,我是严迟。”
“学、学长好。”三人稀稀拉拉出声,瞬间就变成了淑女模样。
江软坐在副驾,一直低头憋着笑,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几个室友如此乖顺的模样。
“我是软软的男朋友,第一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们。”
几个室友:(⊙o⊙)…
软软?
三双眼睛,齐刷刷射向江软,某人坐在副驾前排,权当没看见。
三人反正是惊呆了,不过是过了一个中秋国庆假期而已……
有种整个世界都颠覆的感觉。
江软长得漂亮,学习也不差,能力突出,要不然也不会进了学生会,就是大一入学的热情褪去,现在有些懒懒散散,不过她怎么和严学长……
“软软跟我说了你们的口味喜好,我们已经挑好了一家餐厅,味道还不错。”严迟虽然话不多,却十分周到细致。
整个用餐过程,除了体贴照顾江软,对于其他三个室友的情况,也会稍稍留意些。
三个人全程都很拘谨,直至吃完饭,严迟送他们回学校,几人回到宿舍,还觉得这一切好似在做梦。
“江小软,你老实说,你是怎么跟严学长搞到一起的?”
“嗳,他都喊你软软了,你俩昨天就回南江了,昨晚居然没回宿舍?在一起待了一夜?这么大的事,你居然都不跟我们说一下,太不够意思了。”
“你早说是去见严学长,我就把我压箱底的裙子拿出来了。”
……
几人原本打算审问江软,听说压箱底的裙子,那个室友立刻尖叫起来,南江这地方湿气很重,衣物容易发霉,她的箱子好像没做好防潮防霉,拿出来时,已经生了些霉斑,大家手忙脚乱得查看自己衣服,就没空理江软了。
江软收拾好衣服,又洗了个澡,坐在床上,给严迟发信息。
南江严家
严迟回家也就半个多小时,此时正在客厅与父母聊天,说得无非是姐姐那外甥公布恋情的事。
“钦原谈个恋爱,真是够高调的。”说话的是严迟的母亲——乔艾芸。
她与严迟父亲结婚前,曾嫁了个男人,生了个女儿,也就是嫁给了傅三爷的那位。
离异后,她才嫁给现任丈夫,就是严迟的父亲——严望川,这才生了他,严迟出生时,她与前任所生的女儿都已成年,导致姐弟年龄差距很大,而且当时夫妻俩年纪也不小了。
乔艾芸是高龄产妇,生孩子时也是从鬼门关绕了一圈,所以有了严迟之后,严家也没打算再要第二个孩子。
而严迟的年纪与自己姐姐家的孩子都差不了多少。
老来子,辈分自然水涨船高。
“不过京家那丫头,我好像很久没见到了……”乔艾芸笑着,“之前跟你姐打电话,她说元旦的时候,一家人都会过来,到时候钦原可能也会把女朋友带来。”
严迟只是听着,没作声。
乔艾芸却紧盯着儿子,“小迟啊……”
“嗯?”
“钦原都谈恋爱了,你这个做舅舅的,就一点都不着急?”乔艾芸不想催他,毕竟严迟年纪也不大,只是自己年纪大了,做父母的,总想着有生之年,能为孩子多做些什么,看着他们成家立业,她也是如此。
她不想催他,毕竟催婚这种事,不讨孩子喜欢,她也不愿做这种恼人的事,只是自己年纪摆在那儿,如何不急啊。
“小迟啊,其实好姑娘挺多的,如果有合适的,你可以先接触接触,做个朋友也好,然后我们再慢慢来……”
“你看啊,你已经工作了,工作是忙不完的,你身边总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啊。”
乔艾芸看着严迟,可某人无动于衷啊。
面无表情,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点反映都没有,她低咳一声,给身侧的丈夫使眼色。
结果严望川只说了一句:
“听你母亲的话。”
乔艾芸:“……”
她差点没被气死,儿子小时候还挺可爱的,越长大,这性子越是随了父亲,整天对着两个木头,真是天天都能被气疯掉。
严望川实在不适合说教这种事,他就不太会说话,瞧着妻子生了气,准备端起桌上茶水递给她,让她消消火,而此时严迟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手机就放在桌上,严望川正躬身端茶,茶水端在手上,也是余光不经意来电显示。
备注:
【宝贝】
严望川这手一抖,茶水差点洒了。
说真的——
有点惊悚。
“怎么了?”乔艾芸瞧他手抖,急忙从他手中接过茶水,“端个茶,怎么还手抖了,很烫?”
“没有。”严望川只是看向严迟,他已经拿起手机,“严迟……”
“嗯。”严迟放下手机,看向父亲。
“谁是你的宝贝?”
乔艾芸正喝着茶,差点被噎着,看向丈夫的眼神,活像见了鬼。
宝贝?
这父子俩一个样,平时冷着脸,什么宝贝,亲爱的这些,根本不会出现在他们家里。
严迟拿着手机,“女朋友。”
严家夫妻俩:“……”
这么平淡?
严迟则拿起手机,当着他们的面,面无表情接起了电话。
江软声音传来。
“你到家了吗?”
严迟回答,“到了。”
“我刚收拾完,又洗了个澡,快累死了。”
“休息会儿。”
江软抿了抿嘴,说真的,与严迟发信息打电话,总觉得这人就是个冰块儿,无论如何都捂不热那种,鬼知道见了面,就跟火山一样。
“那你在干嘛?”
“跟我爸妈聊天,正说到你。”
“……”江软目瞪口呆,“说、说我什么?”
“说起我对你的备注。”
“……”
“怎么不说话?”严迟见她许久不语。
“我有点累了,先挂了。”
说完,江软直接把电话挂断。
严迟皱了皱眉,抬眼就瞧见对面的父母还在看他。
乔艾芸只是轻轻一笑,低头喝水。
她一直担心自己儿子随了严望川,高智商低情商,以后不好找媳妇儿,如今自家的猪终于学会拱白菜了,可她却开始担心那姑娘了。
他儿子,有点冷淡啊,这姑娘受得了吗?
她哪里知道,严迟只是电话短信如此,这见了面啊……
热情如火!
小辈番外(44)女友,早恋,霍家的小姨
其实严迟在京城的异样,姐姐已经与父母都交流过,他八成是有情况了,只是确定儿子恋爱了,这心底忽然就没那么喜悦了。
乔艾芸已经开始担心,自家儿子某天会不会被甩了。
严望川反而一脸寡淡,毕竟是恋爱,只要没带回来,他也不会干涉。
自己儿子在某些方面是随了他的,做事比较稳妥,所以他并不是特别担心。
江软后来给严迟打电话,询问了一下他父母说了什么。
严迟:“他们没问什么。”
“什么都没问?”江软觉得难以置信。
其实对严家夫妻俩来说,儿子能找个对象,就已经很好了,没必要问太多,只要孩子性格好,三观没问题,与严迟能互相扶持,知冷知热,什么年龄学历家庭背影,他们倒是没那么看中。
他们夫妻俩就属于彼此耽误了很久,知道感情这事儿,急不得。
严迟也没把人带回来,他们也不想提前介入。
也是相信儿子的眼光,真就一点都没问。
“果然每家的父母都不一样,当年我们家老十收到女生的情书,我爸比他还激动,说我们家老十出息了。”
江软每每想起自己父亲的一些行为,总有些哭笑不得。
按理说,孩子收到情书,做家长的,可能都担心会不会耽误学业,比较紧张。
江承嗣相当激动,觉得他儿子特别出息有能耐。
并且告诉他:
“早恋这东西,其实挺害人的,你说青春期的男生女生,就是对异性好奇,容易产生好感的时候,整天在一起学习,有些小躁动也正常,非要压着管着,反而容易出事,弄不好就叛逆,离家出走了……”
然后江承嗣拉着江锦上的小老二跟他们家的的双胞胎,又给三人上了生理课。
江家在孩子很小的时候,就给他们普及过许多类似知识,孩子小,无论男孩女孩,都得学会保护自己。
只是随着年龄增长,普及的知识层面肯定不同。
青春期的男孩,谁愿意跟父亲长辈聊这种东西啊,估计就是有早恋的念想,都被江承嗣祸祸没了。
……
严迟听着江软说起江承嗣的一些事,只是笑了笑。
江承嗣的性格,与他父亲天差地别。
“如果按照你这说法,如果你恋爱,家里应该是支持的?”严迟也是从江软的话语中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如果照此推论,那以后他以男友身份见江软家人,他们反应可能也不会那么大。
江软只说道,“反正我上学时收到情书,我爸的反应比我还大。”
“你还收到过情书?”
“那还是上初高中的时候。”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严迟便问起了她元旦的安排。
“元旦的话,应该不会回家,假期本来就不长,来回路上就得耽误两天,而且那时候也快期末了,估计要在学校准备考试和论文。”
严迟低低应了声。
“你元旦有安排?”
“随便问问。”
“距离元旦还有两个多月,你问这个也太早了。”
江软此时也没把他的问题放在心上。
在学校上课,参加社团活动,江软现在还多出了一个男朋友,只要有时间,不是严迟来找她,就是她往市区跑,时间过得也很快。
大抵是一晃眼的功夫,便快到了元旦。
江软原本没打算回京,只是在群里,听江慕棠说霍家的小舅和小姨都要回来,便有些心动了,这两个人可是很难才能见到的。
江软还挺喜欢霍家的那个小姨,虽说只比她大了一点,不过性格好,又洒脱。
最主要的是,她觉得女孩子去学驾驶,当飞行员太酷了。
而自己却连开个摩托都偷偷摸摸的,江软有时是很羡慕她的。
每次看到她朋友圈发的一些照片,她就心动。
只是她寻常很忙,训练也累,很难联系到她。
就连祁洌也要回京,估计除了她,大家都在,甚至已经定好了聚餐的地点。
所有人都在,江软肯定心动。
只怪自己选择的学校太远,回去不那么方便。
她还和严迟抱怨了两句,严迟问她想不想回京,“如果你要回去,我可以陪你。”
“还是算了吧,回去也就只能吃顿饭,太累了,就是他们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就有点羡慕。”
“喜欢热闹?”
“人多在一起比较好玩。”
严迟点了点头,心底已经在盘算着,怎么把她带回家了,毕竟今年元旦,姐姐一家都会过来,他那外甥还会带女朋友过来,他自然也想把江软带给家人瞧瞧。
小辈番外(45)跨年,惊喜,你招惹我了
随着元旦的临近,严氏集团的人,明显感觉到严迟情绪很差。
本就是个不言苟笑的人,若是再板着一张脸,便格外冷厉吓人。
“小严总最近是怎么了?今年业绩很好,我去给他送报告,他那表情简直能吓死人。”
“上次部门开会,他突然出现,就坐在边上一动不动,我们部门主管脸都青了,还以为哪儿得罪他了。”
“我感觉不是因为工作的事,是不是最近夫人又催他相亲结婚了?”
“有可能,我听说这次元旦,三爷一家都要过来,那小三爷又找了对象,你想啊,外孙都谈恋爱了,儿子还没对象,夫人肯定着急。”
……
公司内部员工众说纷纭,皆不知道严迟情绪不佳,具体是因为什么,没人知道。
而严迟此时待在办公室里,电脑开着,却没什么心思工作。
他原本想着,元旦的时候,姐姐一家过来,他也想借机把江软介绍给家人。
结果那丫头却说跟三个室友小姐妹去看跨年演唱会,某台的跨年晚会就设在南江附近的城市。
几个小姑娘可能去年就约好一块儿去了,往返肯定得两三天,一般跨年晚会结束都凌晨,再回酒店休息,元旦当天大抵就在外地过了。
小姐妹一起,严迟也不便随行,又怕搅扰了她出门玩乐的兴致,所以见家长的事,他便绝口没提。
原定计划没实现,严迟情绪怎么可能好。
12月最后一天
严迟和江软一起吃了午饭,送她和室友去了高铁站,临近城市,往返一个多小时,倒也方便,几个室友道谢提着行李下了车,倒是江软坐在副驾,偏头看了眼严迟。
“学长,你没事吧?”
江软又不是木头,严迟近来情绪不佳,她也感觉得到。
他虽然平素冷着脸,喜怒不形于色,但是相处日子久了,就算他不说什么,也肯定有所察觉。
“我没事。”
严迟知道她和室友有安排,就没和她提过自己元旦的计划,也是不想让她觉得有压力和负担。
“因为我和室友出去,元旦不能陪你?”严迟没提过见家长的事,江软自然不知,真能往其他方面想。
“不是,赶紧下车吧,室友在等你了。”
“那我看完演唱会就抓紧回来,你等我。”江软解开安全带,倾身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下,就快速下了车,室友早帮她将行李拎下车,倒不必严迟下车。
严迟目送几人检票进站才驱车离开。
跨年元旦,也算新年,只是在长辈心里,也比不得农历新年,没那么多习俗和讲究,所以严迟也没回家,而是折返去了公司。
江软坐在高铁上,几个室友正在热烈讨论着晚上的跨年演唱会,她却有些兴致缺缺。
她总觉得严迟不对劲,问他,又总说没事。
直至室友喊她,她才恍然回过神,“嗯?怎么了?”
“我们都叫了你好多声了,发什么愣啊,怎么?才跟严学长分开这点时间就想他了?”室友总会调侃她。
江软倒是一笑,“是啊,想他了。”
几个女生顿时被酸得不行。
……
夜幕拉下后,严氏集团外面亮起了欢度元旦的霓虹灯,而整栋大厦,只有顶楼还亮着灯,值班保安坐在一起聊天呢。
“这都放假了,小严先生还不走?工作太拼了。”
“还是年轻啊。”
严迟一直都觉得自己不是个矫情黏人的人,往年过节,如果不是陪父母,或是有朋友相伴,他都是独身一人,也并不觉得孤单,今年却觉得有些落寞。
江软此时已经到了某台跨年演唱会的现场,她们的位置距离舞台比较远,几个小姑娘都挺高兴的。
时不时还会给他发一些现场视频,手机镜头晃得厉害,严迟看着,也只是会心一笑。
时间很快就滑过了零点,南江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外面没有冲天的烟火,可海边有狂欢的人群,好像还能听到远处的欢呼呐喊声。
只是时间流逝,外面似乎也安静下来,而严迟所待得办公室,更是静得针落可闻,他眯眼看着手机,零点后,便再也没收到江软发来的信息,大抵是玩嗨了。
严迟低头工作,另外一侧的电脑还在转播着某台的跨年演唱会,现场结束后,他给江软发了信息:
【到酒店,给我打个电话。】
演唱会12点四十多结束,她们定的酒店距离演唱会地点比较远,严迟便耐心等着电话,直至时间滑过凌晨两点,还是没动静,严迟紧抿着唇,正准备给江软室友打电话询问情况,手机震动了。
江软打来的。
“喂。”接起电话,严迟此时心底有些着急,声音听着却没什么波澜。
“你还在公司?”
“你到酒店了?”
“我在你公司楼下,大门都是关着的,我也不敢去敲门……”
严迟攥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
“你回南江了?”
“你之前不说说今晚要在公司加班?该不会回家了吧?那我不是白跑一趟……”
“你等我一下。”
严迟攥着手机,搭乘电梯到了一楼,几乎是一路狂奔到了门口,保安此时都昏昏欲睡,瞧他出来,急忙替他开了门。
到了门口,他便看到了坐在花坛边的江软。
小姑娘手里还攥着几根荧光棒,脚边放着一个小行李包,瞧他过来,才急忙起身,笑着朝他走了两步,“我还没这么晚一个人待在外面,街上空空荡荡,路上也没什么车子,怪吓人的,幸亏你还在公司,你要是回家,那我……”
江软碎碎念着,严迟却已经上前两步,抬手将她整个人都搂进了怀里。
入夜的风,很凉。
江软身上早已被凉风吹透,只是他身上温热滚烫。
两人紧挨着,他身上的热度,一点点侵蚀过来,让她周身都充斥着一股暖意。
“回来怎么没告诉我?”严迟声音低哑着,“我去接你。”
“想给你一个惊喜啊,不过……”
“嗯?”
“我现在有点饿。”
……
凌晨两点多,南江夜市依旧很热闹,严迟带着江软,简单吃了些东西,便安排她休息。
这个时间点,肯定不可能回学校,便找了家酒店。
南江本就是旅游城市,又逢放假,酒店几乎都爆满,寻了好几家,才找到一家有床位的,大床房都满了,就剩两个标间,江软拿出身份证登记。
“一个人住吗?”宾馆前台看了眼两人,毕竟都凌晨三点了,两人同行,一男一女,只住一人的情况比较少见。
严迟也拿出了身份证,前台盯着他的身份证好了好几眼。
之前就觉得他眼熟,又不敢肯定,此时瞧见身份证才敢确定。
这不是小严先生吗?
他们宾馆离严家不算远,靠近家门口,带着一个小姑娘来开房?
她心底诧异,却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办好了入住登记手续,收了钱便把房卡递了过去。
两人进入酒店电梯。
江软手中还攥着荧光棒,心底还莫名紧张。
她半夜从外地赶回来,大抵就知道,今晚两人可能会同住。
周遭过分安静,两人也一路无话。
直至进了电梯。
严迟手中拎着她的小行李包,嘴角抿着,似乎一直在看她,“下次这么晚回来,一定要提前告诉我。”
虽说南江治安不错,可一个小姑娘在外面,也保不齐会遇到意外。
江软点头应着,攥紧手中的荧光棒,“学长,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你说。”
电梯门缓缓合上,瞬时将两人隔绝在世界之外,除却电梯缓缓上升的细微声响,周围静得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你最近工作不顺利?”
“没有。”
“家里出了什么事?”
“也没有。”
“那你最近总是有些闷闷不乐,就是因为我了?”工作、家庭没状况,那问题肯定就出在自己身上了。
总不可能是毫无缘由的吧?
而严迟看着她,素来坦荡直接,并没否认。
这让江软有些意外,两人感情一直很稳定,也没发生过什么争吵,他怎么就因为自己不高兴了,这锅她可不背。
有什么话得说清楚了吧。
她抬手,拿着荧光棒,戳了戳严迟的小臂,“怎么会因为我,我又没招你惹你……”
“你可得想好再说话。”
“要不然……”
江软语气带着一些威胁,让他说话注意点。
突然,攥着荧光棒的手指被他攥住,他手心热度烧人般滚烫,心跳突然变得很重,心下一慌,手指一颤……
“啪嗒——”荧光棒掉落。
严迟一点点逼近她,她眼底好似有热风,在闭仄狭窄的空间里,将她密不透风的包裹起来。
江软稍稍往后退了一步,严迟再度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微乎其微。
“要不然你想对我怎么样?”
声线低沉喑哑着,他说话的时候,气息几乎拂到她的唇边。
“我……”江软还真的不能对他如何。
“江软。”
自从两人交往,严迟极少这般连名带姓的喊她,倒是喊得她心头狂颤。
“你确实招我了。”
“我怎么招惹你了,我……”
“你感受一下不就知道了?”
下一秒,她的整个手掌都被严迟按在了胸前。
贴着他的心口,感受着他的心跳,急促有力,一下一下撞击着她的手心,让她的呼吸心跳不自觉跟着他的节奏。
快速的,热切的……
心脏贴着的手心,可心跳每一下,却好似是撞击在她心上一般。
急促,沉重,让人无端生出一丝缺氧的窒息感。
“感受到了吗?”严迟垂眸看她。
此时电梯抵达指定楼层,“叮——”一声,江软呼吸一沉。
下一刻
严迟稍一偏头,两人唇间的那点距离,瞬时被消弭殆尽。
电梯里的空气好似在一刹那稀薄得让人缺氧,周围静极了,电梯门缓缓打开,外面却也空无一人,又缓缓合上,静得可以清晰感知到彼此急促而紊乱的呼吸。
纠缠,暧昧。
此时对于时间的流逝,大抵是没什么感觉的,也不知过了多久,严迟才稍稍退开身子。
江软手指还按在他胸口,透过他的衣服,传出的热度,是……
烫人的。
一点点侵蚀她手心微凉的温度。
而他此时的心脏跳动的频率却,却好似瞬间脱轨失了序。
狂乱跳动着,擂鼓般……
乱得一塌糊涂。
原来,在接吻时,他也会紧张到心跳失序。
她总觉得,严迟总是没什么表情,似乎就连牵手,拥抱,接吻,都好似能做到处变不惊,波澜不动,然后有条不紊的把控着节奏。
原来……
他也会因为自己而心乱成这样。
“软软。”
“你觉得……”
“这算不算一种招惹?”
严迟的声音低哑地萦绕在江软耳边,她觉得直接此时浑身就好似在被烈火烧着,下一秒就能窒息缺氧到无法呼吸。
小辈番外(46)元旦,严家,长得挺眼熟
江软被严迟这番“招惹”的言论,搅得心颤发慌,手指刚从他胸口挪开,他却伸手按着她的头,将她搂进了怀里。
“别动,再抱一会儿。”
他的话,好似有什么魔力,江软靠在他身上,便没再乱动。
周遭太安静,他的心跳从急促,也慢慢趋于平缓,只是每一次蓬勃跳动,都好似撞在江软耳边。
“学长……”
“嗯?”
“我们为什么要在电梯里……”
都已经开好了房间,若是想抱她去房间不好吗?这要是突然有人过来,多尴尬啊。
“那我们回房。”
“……”
严迟松开她后,江软便弯腰将荧光棒捡起,手上似乎还残留着严迟胸口的余温,攥着荧光棒却也好似能感觉到一股灼热感。
温火蔓延,流遍全身。
房间在一处走廊尽头,严迟走在前面,江软就亦步亦趋跟着,垂着脑袋,不太敢说话。
她就是想不通。
平时那么高冷的人,怎么撩起人来,就跟不要命一样。
酒店标间,就是很普通那种,两张床占据了大半个空间,灯光略显昏黄黯淡,窗户半开着,一小股风吹进房间,有些凉。
严迟关好窗户,拉上窗帘,扭头看向江软,“你先洗澡,还是我先?”
“我先去洗吧。”江软原打算在外地逗留两天,小行李包里塞了些换洗衣服,拿了衣服,便钻进了浴室。
门里门外,气氛都顺便不一样了。
江软长舒一口气,一想到洗完澡还得待在一个房间,还是有些心慌紧张,简单冲了个澡,试图把心底的慌张全部冲洗稀释掉。
毕竟很晚了,江软也没在里面磨蹭太久,从浴室出来时,身上还有一身水汽。
趁着严迟洗澡的时候,赶紧吹干头发,躺在一张床上,钻进了被窝,佯装睡觉。
很快,她就听到了严迟离开浴室的声音。
“软软?”他声音很轻,瞧她没什么反应,似乎是躺在了另外一张床上,室内的灯光随之黯淡。
江软方才呼出一口浊气,就听到他说了句:
“你没睡着?”
江软都要疯了,我就是呼了口气,这都能听到?
你是魔鬼吗?
她躺着,没回应他,不过她听到了一些窸窣的响动声,然后感觉自己的被子好似被掀了起来,身后的床往下塌陷……
严迟便靠了过来。
被子之下,两人身子挨着,一时热得要命。
江软此时根本装不下去,标准间里的两张床,都是供单人睡的,两人躺着,如何不觉得拥挤。
靠的那么近,他从后侧拥着她,江软觉着刚洗完澡,这浑身就得再出一层汗。
她不安得动了下身子。
“软软。”
江软闷哼着应了他一声。
“我姐元旦会回家。”
“我知道。”这件事严迟早前就和她提过,江软想着,他姐一家回来,严迟肯定要陪一下,毕竟远嫁外地,回来一次也不容易。
江软觉着他元旦要陪家人,自己又没法回京,这才跟室友一起去看了演唱会。
“那你明天去陪你姐姐就好,不用管我,我可以自己回学校。”江软以为他要说的是这件事,还觉着自己是个挺体贴的女朋友。
只是此时感觉后颈被什么温热灼了下,她身子缩了下。
孤男寡女的,又躺在一张床上,干柴遇烈火,难免会有些意乱情迷……
江软觉得自己好像要被海水吞没,无法呼吸。
“软软……”
“嗯?”
“我想把你介绍给我家人,就元旦,我姐回来的时候,你说好不好?”
江软当时被他亲着,吻着,脑袋都是晕的,毕竟这都凌晨三四点了,她还看了一场演唱会,往返奔波,一听说要见家长,还是有片刻清醒的。
不过回拢的理智,很快又好似被海水吞没。
顷刻间……
荡然无存。
这一晚,两人到底也没发展到最后一步。
江软实在是太累,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反观严迟,似乎只是睡了一小会儿,早上七点多,就起床打了个电话。
“严迟?这么早找我?”接电话的是人是严少臣,是严家远亲,自己做点生意,这些年也帮严家做了不少事,比严迟大许多,按年纪叫声叔叔也可以,论辈分却是兄弟关系。
“找你帮忙。”
“你说。”
严少臣与他关系不错,都没问帮什么,就答应了。
“我现在有点事,我姐和姐夫上午的飞机,想让你去帮我接机。”
“接机啊,我以为什么事呢,你把航班信息发给我,我会准时过去的。”
“谢谢。”
严少臣对严迟很信任,都没问他为什么没空去接机,就满口答应了。
约莫上午十点多,江软才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慌忙找手机,严迟把手机递过去,她看到来电显示,才瞬间醒神,“喂,爸?”
“昨晚的演唱会怎么样?好看吗?”江承嗣笑道。
“好看。”江软余光扫了眼严迟,心慌得不行。
“你跟室友出门,几个女孩子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江软紧抿着唇,“爸,你在干嘛吗?”
“我能干嘛啊,带着你两个弟弟去看你太奶奶,明天要去霍家吃饭。”
“小姨回来了?”
“是啊,所以大家要一起聚聚,让你回来,你又推三阻四的……”
江软好不容易应付完自己父亲,方才长舒一口气,盘腿坐在床上,睡意全无,她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又看了眼严迟,“你不是说你姐今天回来?你还不走吗?待会儿我自己能办理退房手续,在市区吃点东西就回学校。”
以前没有男朋友时,江软也经常一个人来市区,也不会说交了男朋友,就什么都需要依赖他,变得四肢不勤。
江软说着掀开被子起身,“对了,这家酒店最迟什么时候退房啊?”
“下午两点。”严迟直言。
“那我可以先去吃点东西,回来再收拾东西。”江软说着已经朝洗手间走去,“对了,你是不是要去机场,那我们可以一起出门,你去接机,我去找地方吃饭。”
“姐姐难得回来,你这两天就好好陪她,不用担心我,我就在学校待着。”
“我的室友很快就回来了。”
江软刷着牙,又和他说起了昨晚演唱会的事,“……那些明星真的感觉和我们之间有壁,亲眼看到,比网上照片好看多了,有个女明星,长得太好看,那脸太小了。”
她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洗漱结束,却都没得到严迟一点回应。
某人平时话不多,但也不至于这般冷淡,江软拿着爽肤水拍脸,“怎么又不说话?”
“你忘记昨晚答应我的事了。”
“我昨晚答应你什么了?”
江软拍着爽肤水,仔细回想着,过了好半晌才隐约想起:
自己好像答应他,要陪他回家……
见家长的。
她手指顿了顿,当时意乱情迷的,说真的,就是严迟要了她的命,她大抵也是愿意的。
扭头看向严迟,“真的要去?”
江软不是个胆小的人,只是见家长,还是难免有些忐忑心慌。
再者,严迟的父亲严望川与自己的外公、父亲都很熟,这一旦见了,他们家也就知道她在跟严迟谈恋爱了。
她倒不是不愿意把事情告诉家里,只是还没做好准备。
严迟看向她,倒是一笑,“要不下次再说。”
他想把江软介绍给家人,却也不想强迫她,她如果没做好准备,那就慢慢来。
江软知道严迟素来体贴,从不强求她做什么,两人感情稳定,告诉家里也很正常,况且他姐姐可能一年就回来那么一两次,他愿意在这样的场合,把自己介绍出去,那是对这段感情很认真。
严迟:“你先换衣服,待会儿我先陪你吃饭,送你回学校。”
江软此时也明白,严迟为什么最近情绪有些低落,大概就是因为见家长的事。
她本身并不排斥见家长,毕竟她对这段感情也很认真,不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只是觉得有些突然。
寻常见严迟父母与见家长心境状态肯定不同。
“学长……”江软紧抿着唇,“那我要是跟你回去,我就这么空着手是不是不太好?”
“眼看着都中午了,我什么都没准备。”
严迟在见家长的事情上,还是最大程度上照顾她的感受,此时江软松了口,他心底的感觉自然很微妙。
“没关系,我爸妈不在意这些。”
“那也不行,我得快点收拾一下,还是买点东西比较好。”
江软此时只能庆幸,因为原定是跟室友出去玩的,出门准备的衣服,也都比较得体漂亮,挑了件素雅的连衣裙,裙边滚着青色的绣花边。
好似初春的海棠,经雨后,清新明丽。
“这件裙子可以吗?”江软如今只能征求严迟的意见。
“挺好的。”
“那我们去商场吧。”
见家长的事,来得实在猝不及防,好在严迟能提供不少建议,江软也选了不少礼物,只是时间仓促,没办法精挑细选,又听说他姐、姐夫都在,这一趟商场之行,江软还真花了不少钱。
得亏平时小金库资金充足。
寻常在京城,但凡是跟堂哥堂姐出去,基本都不需要她花钱,什么压岁钱也都攒着。
严迟要付款也被她拒绝了。
“是以我名义送的,干嘛要你花钱。”
匆匆忙忙选购了一些礼物,便上了车,放置礼物时,江软还特意清点了一下,生怕遗漏了谁的礼物。
“给你姐夫买佛经,真的合适吗?”江软看着包装好的书籍,隐隐有些头疼。
她只听说过傅家三爷信佛,但是送经书给他,真的好吗?
“挺合适,我姐夫就喜欢这些。”
“可是……”江软抿了抿唇,“你给自己的外甥女买习题册?大过节的放假,我送这个给她?”
严迟的外甥女,就是他姐家的女儿,他姐姐生了一儿一女,小女儿还在读高中。
“她还是学生,这个比较实用。”
“……”
他居然给自己嫡亲的外甥女都送这东西,江软想着他给自己两个弟弟送的模拟题,心下便释然了,原来他对所有还在读书的在校生,礼物都是一视同仁的。
江软随他上车,出发去严家,随着地点临近,江软也没心思玩什么手机,难免忐忑。
不仅是担心见严家人和他姐姐一家,也害怕事情传到她家里人那里,依着他爸的小急脾气,怕是会连夜奔袭,直接来南江抓她。
而严迟一路上都在给她介绍家里的成员构成:
“我父母属于再婚,所以我和我姐是同母异父,我姓严,我姐是随了生父的姓氏,姓宋,叫——
宋风晚,你见了面,叫姐姐就行。”
“她的丈夫,就是我姐夫,就是傅沉,他们有两个孩子,一个叫傅钦原,一个叫傅欢。”
“今天一起来的,应该还有钦原的女朋友,叫京星遥,待会儿见了面,我再介绍给你认识。”
京城傅家,川北京家,都很出名,江软又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傅家,关于他们家的事,也听过很多传闻,不用严迟介绍,她也知道一些。
只是分属不同圈子,倒是没见过。
“你别紧张,万事有我。”严迟看她似乎一直处于很紧绷的状态。
江软点着头,她心底在乎严迟,自然担心他的家人会不会喜欢自己,说不紧张,那都是假的。
……
严家毗邻海边,车子越过沙滩,很快就看到了严家的小楼。
严迟手机震动起来,他放缓车速,按下免提:“喂——”
“小舅,你什么时候到家?”
男人声音清冽,即便是透过电话听筒传来,依旧是好听的。
“已经到了。”
车子拐了个弯,便接近严家。
隔着一段距离,江软就瞧见门口还站了一个人。
原本正偏头接电话,瞧着他们车子驶来,便抬眼看过去,肆意的阳光下,将他五官衬得格外清晰,侧面轮廓深邃,挺鼻,薄唇,本身气质禁欲内敛,只是领口松开一粒扣子,多了些桀骜不拘。
清隽矜贵,目下无尘。
这人便是前段时间,因为恋情一事,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傅家小三爷——
傅钦原。
也是严迟的外甥。
此时正好整以暇得打量着徐徐驶来的车子。
江软原本想着,进屋该怎么应对,却没想到,门口就站着一个人,心头莫名就开始紧张忐忑了。
“害怕?”严迟停好车,笑着看他。
“有点儿。”毕竟此时门口那人,可是傅家的小三爷,他在京城,也是出了名的厉害角色。
“门口那个,是我外甥,以后会喊你一声舅妈,你怕他做什么。”
“……”
这话说得似乎也有道理。
江软在车里做了几分钟的心理建树,方才深吸一口气,“我准备好了。”
严迟率先下车,继而帮她拉开车门。
江软下车后,她与傅钦原之间,还隔了一段距离,她略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傅钦原这眼底显然划过了一丝异色。
毕竟他舅舅……
可是第一次带女生回来。
两人打开后备箱,在拿礼品。
此时从屋里传来一句,“钦原,谁来了?”
说话的是傅钦原的母亲宋风晚,方才乔艾芸也问了一句,所以傅钦原转身看向屋内,“妈,外婆,要多加一副碗筷。”
客厅内原本非常热闹,听到这话,再加上傅钦原脸上那略带戏谑诡异的微笑,似乎都猜到了什么,整个客厅瞬间人仰马翻。
乔艾芸急忙招呼大家,赶紧把客厅收拾一下,别弄得乱糟糟的。
就连原本坐在沙发上的严望川都被赶了下来,“别愣着啊,赶紧把桌子收一下,对了,把今天新买的那个椰子糕拿出来,茶水,赶紧去拿一个新杯子出来……”
“对了,餐桌那边,搬个椅子过来,碗筷再准备一副。”
“这严迟,也不提前说一下。”
……
众人忙忙碌碌的时候,江软已经跟着严迟进了屋。
严家非常热闹,这一时间,都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江软原本按照她的辈分,该喊严望川一声爷爷,此时脑子发懵,都忘了称呼,只是笑着。
“爸妈,这是……”严迟刚想介绍,就被母亲打断了。
“别愣着,赶紧坐。”乔艾芸急忙招呼,打量着面前漂亮的小闺女,心底满意极了。
只觉得这小闺女漂漂亮亮的,与自己儿子站在一起特别登对。
她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挺拘谨的,这都很正常,不过举止行为,却也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阿姨,这是我给您和叔叔买的一点东西。”江软还是称呼了一声阿姨。
“太客气了,严迟你这孩子太不懂事了,让她带这些做什么,人来就行……”乔艾芸嘴上说着,不过小姑娘懂事知礼,她心底自然是高兴的。
不停给儿子使眼色,让他招呼女朋友坐下。
“坐吧。”严迟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她的手进入客厅,寻了个沙发,示意她坐下。
可江软哪儿好意思坐啊,这一堆人,全都站着在看她,就好似在观摩什么稀罕的动物,大家都不坐,她也不敢入座。
“喝点茶,马上就能吃饭了。”乔艾芸已经在用看儿媳的眼光打量她了。
倒是站在一侧的宋风晚,低头憋着笑,打量着小姑娘,又看了看严迟……
觉得自己弟弟还挺出息,居然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真不知道这姑娘是怎么被他骗到手的。
母亲还担心,弟弟随了父亲,怕是感情艰难,这小姑娘不是挺好的吗?
姐弟年龄相差很多,严迟是她看着长大的。
瞧见他带女朋友过来,她心底也是高兴的。
以前总觉得自家的猪不会拱白菜,看来真是多虑了。
“阿姨,我突然过来打扰,实在有些冒昧了。”江软看得出来,严迟事先也没通知家里人。
“没事,这事儿怪严迟,没有提前给我们说,我都不知道做的菜合不合你的口味。”乔艾芸笑道。
第一次碰面,肯定都非常客气,江软瞧着严迟的母亲挺和善,心下稍稍松了口气,只是余光落在他父亲身上,心头狂跳。
他们父子生得很像,只是相比严迟,他父亲更为冷峻迫人,表情稀缺,高冷寡淡。
最主要的是,一直盯着她,十足吓人。
乔艾芸也注意到了这一段,这儿子第一次带女朋友过来,大家都好奇,但也不能一直盯着看吧,真的会把人吓到的。
乔艾芸抬手抵了抵丈夫。
严望川略微蹙眉,低低或了句:
“她看着有点眼熟。”
眼熟?
这种老土的搭讪台词,居然会从严望川口中蹦出来,可他绝不是如此轻挑胡言的人,他说眼熟,难不成……
真的见过?
就在所有人又重新打量江软时,严迟说了一句,“嗯,我大学学妹。”
众人:“……”
你都毕业了,怎么还和学妹勾搭上了?
敢情是早就有了猫腻?
小辈番外(47)失态,戳破,关东司家人【节日快乐】
南江严家
江软的到来,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一阵人仰马翻后,众人上桌入座,今日儿子和外孙同时带了女朋友过来,乔艾芸自然是最高兴的,只有严望川还在打量着那姑娘。
真的眼熟。
“你喝什么啊?椰汁?可乐?还是汽水?”乔艾芸这目光落在江软身上,就不曾挪开半分。
“阿姨,您不用招呼我。”江软悻悻一笑,结果稍一转头,就迎上了另一波关注的目光。
来自傅家小三爷的,她颔首一笑。
“你是小舅的学妹?那你还在上学?还是已经毕业了?多大啊?”傅钦原对这个未来舅妈候选人,还是相当关注的。
当江软说出年纪时,傅钦原头疼得紧,这姑娘……
怎么比他还小。
“听你说话的口音,不像南江本地人。”此时开口的是宋风晚,就是严迟同母异父的姐姐。
“我是京城人。”江软从善如流。
“京城……”宋风晚抿了抿唇,“小迟中秋国庆那会儿也在京城,是不是京城去找你玩?”
江软垂头没说话,只是想起那期间发生的事,难免臊得脸红。
看得一桌人,又是面面相觑。
不过宋风晚也没继续问,只是笑着说,“从京城到南江读书,你一个女孩子不容易吧,以后有空,常来家里坐坐。”
“是啊,常来玩。”乔艾芸笑着搭腔。
而严望川对于儿子找到女朋友,虽说觉得这姑娘眼熟,心底还是很欣慰的,只是一听说京城人,来南江求学,脑海中忽然就蹦出了一个人,他再打量江软时,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对劲了。
该不会是……
应该不可能是那家孩子?
只是她这眉眼神色,越看越觉得……
他记得自己手机里好像有照片,他刚拿出手机,一侧的乔艾芸就踹了他一脚,低声说,“干嘛呢,孩子在给你敬酒,你发什么愣。”
严望川抬头才发现斜对面的小姑娘端着汽水起身,显然已经站了好一会儿,给他敬酒,他却没搭腔,此时有些尴尬。
“抱歉,坐吧。”严望川端着酒杯,与她示意,看她的眼神,越发凌厉,倒是让江软心底更加忐忑。
他再想看手机时,乔艾芸伸手过去,一把将他手机夺了去,“多大的人了,吃饭还玩手机,你去陪傅沉好好喝两杯,他和晚晚难得过来。”
严望川心底藏着巨大的疑惑,这顿饭吃得很不是滋味。
吃完饭,大家在客厅稍作休整,便有严迟攒局,带着傅钦原等人,以及江软出去玩,都是南江比较热门的深潜,冲浪一类,一行人热热闹闹,便出了门。
准备出发时,傅欢凑到江软身边,“小姐姐,你姓什么啊?”
她是严迟的外甥女,初次见面,总是不好喊小舅妈的,却又不能没个称呼,她便想着,知道个姓氏,暂时称呼一声姐姐也可以。
之前手忙脚乱的,众人这才想起,居然连小姑娘姓谁名谁都不知道。
严望川刚从妻子那里拿了手机,正在翻找照片,忽然听到一声:
“我姓江,叫……”
他手指一颤,手机“啪——”一声砸到地上,打断了江软的话,这也导致她的名字没说全。
不过江姓,并不是什么稀罕的姓氏,大家也没放在心上,倒是全都把目光聚焦在了严望川身上。
他素来稳重,今天严迟第一次带女朋友回来,他却频频掉链子,又说人家小姑娘长得眼熟,敬酒发呆,现在倒好,连手机都能攥丢,掉在地上。
“**姐,你会游泳吗?”傅欢已经凑到江软身边。
“会,只是不太好。”有人主动示好,江软自然也高兴。
“待会儿有很多水上运动,你没带泳衣吧,我记得不远处就有卖的,我们去看看好不好?”傅欢是打定主意要跟这个未来舅妈套好关系了。
这顿饭下来,谁都看得出来,那个素来高冷的小舅对她有多殷勤照顾。
“好啊。”
“嫂子,你也一起来啊。”傅欢说着又拉上了站在傅钦原身边的京星遥,“小舅,我们买完东西就回来。”
女孩子选泳衣,男生跟着不合适,严迟便点头同意了。
这傅欢虽然称呼京星遥为嫂子,可他们两家关系好,从小就认识,特别熟,江软夹在两人中间,一开始还有些拘谨,不过两人性格挺好,从不忽视她,还说以后待她回京,可以想约出来玩,慢慢的,也就熟络了。
而严家这边
今天是儿子、外孙同时带女朋友回来的大日子,严望川却频频掉链子,已经惹得乔艾芸很不满了,待那两个小姑娘离开,她便发作了。
“严望川,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你知道自己今天……”
“妈。”一侧的宋风晚给她倒了杯茶。
“你别掺和,今天这事儿他不给我说清楚了,我可跟他没完,关键时候,人家小姑娘心里指不定怎么想呢,尤其是刚才敬酒的时候,弄得人家多尴尬。”儿子能把人带回来,那肯定是上了心,对这段感情极为认真才会如此。
“可能严叔是身体不太舒服,是吧,严叔。”宋风晚在一边打圆场。
而严望川呢,居然还在翻手机……
“你看他,真是……”乔艾芸被气得半死。
“严叔。”宋风晚也皱眉,寻常严望川可不会这样的,今天是怎么了。
“他哪儿是身体不舒服,我看他是存心想气我。”严望川的性子寡淡高冷,话又少,夫妻相处,也总会有些小摩擦。
“我没想气你。”严望川目光从手机上挪开,忽然将目光对准了严迟,“严迟,你就没什么话说?”
“小迟又怎么了?你今天说话做事很不得体,你还问儿子有什么要说的,人家带女朋友回来还有错?”乔艾芸越想越觉得严望川今日行事太不对。
“人家钦原年前就要提前订婚了,你外孙都要结婚了,你儿子的事终身大事还没着落,就一点都不着急?”
“我跟你说,要是把这小姑娘吓跑了,我跟你没完。”
说起傅钦原提亲一事,站在边上的傅沉便头疼不已。
自己儿子挖了好友家的墙角,再让他去登门提亲,想也知道难度多大。
可他此时不知道,还有更可怕的事在等着他。
严望川瞧着妻子情绪激动,“艾芸,关于今天的事,我回头会给你一个解释,不过现在有件事比这个更加迫切,我需要个答案。”
“行,我等着你的解释。”待会儿那小姑娘还得回来,乔艾芸也不想此时把气氛弄得太僵。
秋后算账,总是免不了的。
严望川看向严迟,“严迟,我待会儿问你的话,你老实回答。”
“好。”严迟与严望川一样,皆是坦率直接的人。
而此时的傅沉与傅钦原,以及今日来做客的严少臣一家,已经在边上排排坐下,吃瓜看戏。
“我说那小丫头看着眼熟,是不是因为我见过她。”
“是。”
所有人继续看戏,好奇严望川是怎么见过那个小姑娘的,年纪相差这么多,人家还是学生,又非南江本地人,很难有交集。
严望川摩挲着手机,“我认识她家人。”
笃定的问句。
而严迟给出的回答,更加直接:
“不仅认识,还很熟。”
熟人家的孩子?
这下子换成乔艾芸有些惘然了,她也认识一些姓江的人家,好像都没这么大的闺女吧。
严望川此时头疼得几乎要裂开了,“她叫江……江软?是司屿山的外孙女对不对?他爸就是京城江家的江承嗣!”
原本吃瓜看戏的一群人,全都傻了眼。
小辈番外(48)坦白,大胆,给姐夫挖坑
就连淡定如傅沉,都忍不住心惊肉跳,摩挲着佛珠的手指顿住,这消息给他造成的冲击性,不亚于知道自己儿子拐走了好友女儿的震惊。
手指用力,差点将串连佛珠的绳子都生生折断。
傅钦原更是瞳孔微震,“司屿山?该不会是关东的司家吧……”
一侧的傅沉轻哂:
“整个京城,叫司屿山的能有几人,就算重名,父亲是江承嗣的又能有几人!”
“不、不会吧……”傅钦原皱眉,他们这个圈子与司家、江家根本没什么交集啊。
况且听说段叔叔,也就是段林白,与那边的祁家关系还挺“差”,众所周知,这严迟若是做了那边的女婿,这不就乱了套。
以后纠葛在一起,那真是要天下大乱了。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严迟娶了江软,依着辈分,两拨人混在一起,他们这边辈分妥妥都要被压了。
简直是晴天霹雳!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严迟身上,就连乔艾芸也回过神,江承嗣她也认识,以前还来过家里吃饭,只是久不联系,就淡出了记忆,不过司家……
以前常驻南江,那可太熟了。
严迟并不觉得自己和江软交往有什么特别。
面对所有人质疑询问的目光,他倒是格外坦荡:
“对,她叫江软。”
“严迟,你怎么能……”严望川捏紧手机,“你要知道,按照辈分来说,她还得喊你一声叔叔!”
“我们又没血缘关系,辈分这东西不过是人为划出来的,没什么意义。”严迟这话说得不无道理,“况且……”
“我姐叫姐夫,不也是叔叔。”
“他们还不是在一起了。”
傅沉和宋风晚同时错愕:“……”
你说你的,干嘛要把他们拖下水。
尤其是傅沉,恨不能上去踹他两脚,小时候明明那么可爱,怎么越是长大,越不讨喜。
“就算没关系,那你准备怎么面对司家人跟你江四叔。”严望川想想都觉得没脸见老友。
“就正常应对,我和软软又没做什么坏事。”严迟一脸坦荡。
傅沉想起自己与宋风晚的事被家里抓包,还挨了一记戒尺,看到严迟如此坦荡,只能感慨:
真是胆大。
果然是年轻啊,不怕死。
“所以现在司家那边还不知道?”严望川皱眉。
“还不知道。”
“那你去京城的时候,和她在一起待了那么多天,你们是住哪儿的?”宋风晚询问。
“他们家的一处房子里。”严迟也分外坦荡,如实相告。
傅沉哂笑一声,“你怕是真不了解她爸是什么人,你是没被抓住,要不然,打断你的腿都是轻的……”
江家那么多人,偏去招惹江承嗣的女儿。
江家另外几个兄弟,都还算是正常人,说话做事,就算腹黑,也有分寸,唯独这个江承嗣,那是公认的异类,虽然结婚成家后,脾气性格收敛不少。
可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他极为疼爱这个女儿,你在他眼皮底下,把他掌上明珠偷了,真以为他不敢抽你?
“看起来,姐夫对她父亲很了解。”严迟询问。
“都在京城,虽然不熟,也见过,他以前放肆张狂,谁人不知,这样的人,就算不接触,也要了解些,他做事可不会考虑什么后果。”傅沉警告他,“你别看他好相处,脾气是真的不太好。”
“既然姐夫这么了解,以后我和软软的事,就拜托姐夫多帮忙了。”
“……”傅沉攥紧手中的佛珠。
这小子……
给他挖坑?
“爸妈年纪毕竟大了,而且软软家又在京城,以后我的事,怕是少不得要姐夫多帮忙了。”
傅沉就是再淡定,此时也坐不住了啊。
他只是带家人元旦出来探亲散心的,这么大一个摊子,他可接不住。
“我要操心你外甥的婚事,怕是没那么多的精力。”傅沉婉言拒绝。
“软软还在上学,我和她的事还没有那么急,姐夫先处理钦原的事,我的事可以慢慢来,我不急。”
“……”
傅沉是真的要怄死了。
什么叫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说得就是这个。
最主要的是,岳父岳母年纪摆在那儿,这事儿就算严迟不说,他也不会袖手旁观,他只是不满,自己看着长大的小舅子,居然学会算计他了。
傅沉素来腹黑心细,严迟想算计他,也不容易,他也有理由招架,只是当他再想开口时,外面传来了几个小姑娘的笑声,只是到了门口就戛然而止。
“小舅,我们回来了,可以出发啦。”傅欢哪里知道出去这点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还乐颠颠得让严迟带她出去玩。
“好,我收拾一下,马上就走。”严迟说着又看了眼傅沉,“姐夫,以后的事就拜托你了。”
“快点走吧,外面人好多,待会儿沙滩上都占不到好位置了。”傅欢催着严迟。
江软离开时,和严家人拜别,大家仍旧客客气气的,她也没看出什么异样。
严迟带着一群人离开,严望川坐在沙发上,捏了捏眉心,“我以后真是没脸见屿山了,这丫头来南江读书时,他托我照顾,我约了好几次,她都没出现,我想着这孩子也是不想给我们添麻烦,挺懂事的,我也没去打扰她。”
“哪曾想,这事儿会变成这样。”
“现在人家拜托我的事,我没完成,儿子还把人拐回家了,这事儿闹的。”
“艾芸,你说我能淡定吗?”
乔艾芸喝了口茶,淡淡看了他一眼,“你今天话真多。”
“……”
原本紧张得气氛,瞬时一哄而散,众人都低低笑出声。
严望川素来都是表情稀缺,寡言少语的,今天确实话有点多。
大概是真的被事情弄得措手不及。
“他是我好友的外孙女,你说这事儿怎么办?”严望川皱着眉,“我现在要不要通知司家人?”
傅沉此时开了口,“您暂时还是别说,这件事由他们开口比较好,与他们商量,或者江软与家人说一下,我们直接联系司家或者江承嗣,这事儿就被动了。”
严望川点头,他也的确没脸开口。
近几年联系不算多,开口就说我儿子跟你外孙女在谈恋爱,只怕司屿山都淡定不了,又是节假日,只怕一大家子人都能冲过来。
不过后来严迟回家,严望川在“严刑拷问”两人是怎么扯到一起的。
对于交往过程,严迟是决口没提,这就算两人之间的隐私了,严望川是想着,多了解一些,以后也好应对司家人,不过严迟不肯过多透露,大家也就无从了解了。
……
江软还不清楚发生的事,此时正在海边,由严迟教导,在海上进行冲浪,好几次摔下水,玩得倒是开心。
她遗传了父母优越的运动细胞,摔了几次水后,就能平稳的在冲浪板上滑行一段距离。
在严家时,她表现得温顺乖巧,大抵谁都看不出来,她会对这类运动感兴趣。
只有严迟那小外甥女,托腮坐在海滩上,一直叹息。
她原本也想跟上一起玩,发现身上不太舒服利落,不便下水,就只能在边上看着。
瞧着严迟手把手,耐心细致的教导,难免艳羡,以前小舅舅对她可没这样的耐心,如果她从冲浪板上摔下水,他大概只会说一句:
“冲浪虽然是一种运动,也要用脑子。”
大概还会觉得她自己浪费他时间,现在这模样,简直温柔得令人发指。
再扭头看看他哥和嫂子,也是如胶似漆,她深深叹了口气,果然啊,谈恋爱的男人,就是不一样,浑身都带着酸臭味儿。
小辈番外(49)狗粮,示好,过期的申请
江软是后来才从严迟口中得知严家人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在傅沉一家回京后,她又特意选购了一些礼物,正式去严家拜访。
这次不仅是以严迟女朋友的身份,还代表了司家与自己父亲。
上次过来比较匆忙,严家的人也多,到了就入座吃饭,这次准备充足,还帮着乔艾芸在厨房做饭,又自己掌勺炒了几个菜。
乔艾芸没想到还能在家吃到比较正宗的淮扬菜,询问她怎么会做。
“我妈以前在平江待过,我跟她学的,知道您是吴苏人,和平江是一个菜系,不过我很久没做了,不知道好不好吃。”江软肯定也想讨严迟父母欢心。
“挺好的,就是辛苦你了,来我们家还让你下厨。”
“您喜欢的话,我有空再来给您做。”江软本就讨人喜欢,懂分寸,知进退,漂亮大方,又体贴长辈,最主要的是,烧得一手好菜。
吃人嘴软,就连严望川都很难给她摆什么冷脸。
江软那之后又去了严家几次,不过元旦后,很快就到了学校期末考,她需要写论文,准备考试,就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往市区跑。
不过乔艾芸心底记挂着她,怕她在食堂吃的不好,总是会做些好吃的,让严迟给他送去,就连几个室友都跟着沾了光。
最主要的是,严迟知道江软要写论文查资料,会提前帮她将资料整理好,就差帮她将论文写好了,就连考试复习资料都帮她收集整理好了。
几个室友整天都被强行喂狗粮,其中还有个有对象的,就更酸了……
男朋友这东西,真是不能比,人比人气死人啊。
江软迎来了复习考试周,江承嗣自然不会去打扰她,况且马上孩子都要放寒假,年终岁尾,也很忙。
最清闲的,可能就属霍家了,霍钦岐自从调入京城机关,就退居一线,平时假期一样都不少,工作也轻松,最主要的是,他女儿已经放寒假在家,他只要下班,就见天往家里跑,小日子自然格外滋润。
北方天寒,有些学校的寒假可能会非常长,不少学校元旦后就彻底放假了。
所以江软还在为期末考奋斗时,江慕棠、祁知意这些在京城就读的在校生,皆已放了假。
只是天寒地冻,也懒得出门。
那日江锦上一家人受邀,去祁家吃饭,因为江锦上与祁则衍一起,合伙拿下了个好的项目。
江锦上的小老二还在上学,冲刺期末考,没空来,祁洌尚未放假回京,这两人凑到一起,小辈居然只有江慕棠一个人。
“知意不在家吗?”唐菀进了祁家,就没看到他们家那小闺女。
“和朋友出去玩了,一放假就往外跑,这么冷的天,也就是年轻人才愿意往外跑。”阮梦西招呼他们家三口人进来,瞧着江慕棠手中还提着两瓶红酒,“每次过来都带东西,真的没必要。”
江慕棠只是喊了声干妈,便提着东西进了祁家,太熟了,还真不用招呼,他也能找到祁家放酒的地方,准备把酒放好。
“慕棠,酒不用放了,为了庆祝我和你爸做成一笔大单子,正好喝酒庆祝一下。”祁则衍笑道。
“你觉不觉得这次的单子有点怪?”江锦上皱眉。
“太顺利了。”祁则衍虽然偶尔浪浪荡荡,做生意的事,还是很严肃认真的。
底下那么多员工等着他吃饭,容不得他出错。
“我之前听说傅家也想竞标这个项目,不知为什么,忽然就退出了。”江锦上轻轻搓了搓手指,“上次我听四哥说,他有个单子,傅家原本也是竞争对手,也是中途退出的,没听说他们家资金链有问题,或是有其他状况,这也太奇怪了。”
“是不是傅三爷忙着操心他儿子的婚事,所以放了几个项目,怕忙不过来。”祁则衍分析。
“你以为傅沉跟你长了一样的脑子?他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
但凡是他要的项目,如果他们也想要,那必然是一场恶战,绝没有中途退出的道理。
祁则衍头疼:
分析情况,就好好分析,干嘛攻击他没脑子!
这么多年,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这么说起来,傅三爷算是拱手让了我们两个项目?他图什么啊?我们素来没交集,非亲非故,我真想不通他想干嘛?”祁则衍耸肩,“有钱赚就行,想那么多干嘛啊。”
“再说了,傅家就算资金链有问题,或是有其他问题,也不可能让我们知道,肯定瞒得密不透风。”
“你就是瞻前顾后,想太多,反正是他们自己愿意退出的,我们正大光明拿下的项目,再说了,就算他不退出,以我们的实力,也能拿下这个单子。”
祁则衍不像江锦上,不愿想那么多,太累。
“我总觉得傅沉是故意的,以前为了项目,争得头破血流,这次给我的感觉,反倒像是主动示好。”
他们之间没有生意往来,可是同在一个商圈,难免有竞争。
两虎相遇,必有一争,这些年,商场上没少交锋。
“示好?”祁则衍轻哂,“你会不会想太多,傅沉是什么人啊,又不缺什么,又没事情求我们,干嘛向我们示好。”
“则衍。”此时阮梦西出声打断两人的对话,“你打个电话给知意,让她赶紧回家,这孩子,怕是在外面玩疯了。”
祁则衍点头应着,摸出手机给女儿打电话。
……
此时的祁知意正和一群小姐妹在酒店,有个同学聚会,吃了饭,又在一块儿聊了天,女生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这才耽误了时间,不过接到父亲电话时,大家也正收拾东西,陆续离开包厢。
“喂,爸——”祁知意接起电话。
众多小姐妹瞧她在接听电话,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便先离开了。
“同学聚会还没结束?”
“结束了,正打算回家。”
“慕棠他们在我们家,你早点回来。”
“我知道了。”祁知意挂了电话时,包厢里已经没人了,酒店服务员也已经进来收拾洒扫卫生,祁知意穿上羽绒服,戴上口罩,背上包就打算离开。
“美女,等一下。”负责清洁的服务生叫住她。
祁知意扭头,那人就把一个手机递了过去,“有人把手机落下了,你看一下,是不是你朋友的。”
祁知意接过看了眼,这手机壳她认得,“谢谢,是我朋友的,我马上去交给她。”
“不客气,跟你朋友说,下次注意点啊,掉进沙发缝里了。”
“谢谢。”祁知意拿着手机,便小跑着出了酒店,一群小姐妹正站在门口等她。
“知意,你也太慢了,我们准备去逛街,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诺诺呢?她手机掉在包厢了。”祁知意口中的诺诺,便是手机的主人。
“喏,说是她哥来接她,车子还在,还没走。”几人指了指不远处一辆黑色SUV。
诺诺这人,叫段一诺,这姑娘平时也是风风火火的,偶尔也会丢三落四,大家对她丢手机这事儿,一点都不意外。
祁知意则小跑着朝着车子奔去,生怕车子走了,跑得有些急,到了车边,便急急拍了拍车窗。
车窗降下,驾驶位的人,蹙着眉,似乎是在打量她。
“抱歉。”祁知意略微拉低口罩,跑得太急,呼吸局促着,从口出呵出一层白雾,小脸被口罩闷着,略微拉低时,脸上有些潮红,穿着白色羽绒服,连帽式,帽边滚着一层白色绒毛,温柔的长卷发,将她整个人都衬得格外柔软。
驾驶位的人,手指轻轻摩挲着方向盘。
眼底滑过一丝暗光,若有所思。
车窗降下,冷风吹入,他却好似闻到了从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
“诺诺,你的手机忘在包厢了。”她手中拿着手机,朝着后侧举了举。
坐在后排的段一诺,这才回过神,急忙探头,“刚才我哥一直催我,走得太急了,谢谢啊。”
车子是SUV,车内空间很大,祁知意抿了抿嘴,伸手将手机递进去,她那小姐妹在后排,祁知意只能将手臂略微往里伸一些。
就算坐在驾驶位的人,身子已经紧贴在了椅背上,这冬天大家穿得都很多,衣服难免会擦过。
这让祁知意显得有些为难,好不容易把手机递过去,方才长舒一口气。
“真是谢谢你了,要不然我还得回来找。”坐在后侧的小姑娘扶着车座椅背,探头看向祁知意,“亲爱的,明天请你吃饭,我最爱你了……”
性格不同,祁知意可不向自己朋友这般热情奔放,“不用请客了,你不是赶时间吗?赶紧走吧,电话联系。”
“那下次请你喝奶茶。”段一诺和她摆了摆手。
而祁知意站在车外,与她挥了挥手,站在车边,与车内其他人颔首示意,便跑开了,她自己也赶时间,和小姐妹道别,也要回家了,也比较急,根本不曾注意驾驶位的人,一直在看她。
直至见她和一群小姐妹汇合,方才升起车窗。
车子从那群姑娘身侧驶过,他才状似无意得问了句,“那都是你朋友?刚才给你送手机的那个,我好像没见过。”
“我朋友那么多,你怎么可能每个都见过。”段一诺拿着手机,她本身很就爱社交,性子又讨喜,身边不缺朋友。
过了一会儿,她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不是啊,哥,你应该认识她?你们还互动过。”
“嗯?”
什么意思?
“我之前准备把她介绍给你做女朋友的,千求万求,还是我强行拿了她的手机加了你微信,不过你没同意,尴尬死了。”
“这就是你口中的互动?”驾驶位的人有希望无语。
“你当时要是同意好友申请,不就互动起来了吗?你不动,我总不能让我朋友一直主动吧,人家毕竟是女孩子,脸皮子薄,反正人家也不缺追求者,条件比你好的多了去了。”
大抵亲兄妹之间,都会互相嫌弃,她正觉得自家哥哥不怎么样。
路过一处红灯时,驾驶位的人才拿起手机,看似随意的翻看微信,的确有个好友申请。
很久之前的,而且……
系统提示:
【好友申请已过期】
……
祁知意此时正在回家的路上,知道家里有客人,路过一家甜品店,还特意打包了一些餐后甜点回去,付钱的时候,手机震动起来。
段一诺发来的:
【亲爱的,谢谢你帮我拿手机,改天我请你吃饭。】
祁知意只是一笑,好朋友之间,哪里需要讲究这些,【真不用了。】
【一定要的,就这么说好了,一言为定。】
对方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祁知意深知好友的行事作风,知道根本不会让她拒绝,也就同意了,【那我们再约时间。】
【好。】
祁知意哪里知道,好友这顿饭,可不是那么容易吃的。
小辈番外(50)世仇,心惊,等你很久了
祁知意接受好友请客吃饭的邀请,提着甜品,打车回家的路上,忽然想到方才来接好友的人,那是她哥。
想起微信申请好友被无视的事,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闺蜜说,要把自己介绍给她哥,让她做自己嫂子,她听了也只是一笑,大家起哄,闺蜜甚至拿了自己手机,这才被迫申请添加他哥为好友。
祁知意也不是真的就想和她哥发生点什么,但是连好友申请都没通过,肯定不自在。
她心底想着,也没过分上心,毕竟是跟段一诺交朋友,不是冲她哥去的,跟她哥关系如何,也没那么重要。
况且事情过去这么久,她也早就释然了。
回了家,看到唐菀一家来了,也是高兴,这件事更是抛诸脑后,坐到唐菀身边,与她亲亲热热得聊天。
同学聚餐刚结束,她倒是不太饿,只是坐在餐桌上,陪着聊了会儿天。
“……我觉得就是你想太多了,傅沉那群人怎么可能跟我们示好,我看他就是忙着自己儿子的婚事,分身乏术。”祁则衍轻哂,看着江锦上,给他斟了一点酒,“反正我之前有个项目,段家也在竞标,他们可没让着我。”
祁知意垂头,拿着小勺子,一点点舀着面前的甜点。
“段林白的儿子听说已经在公司实习了,据说做得还不错。”江锦上摩挲着酒杯,抿了口红酒,“性格也没随他父亲。”
“他是段家、林家老一辈带出来的儿子,要是随了他爹指不定是什么模样。”
“那跟你家祁洌情况类似啊。”
“怎么类似,段林白的儿子能跟我儿子比吗?”
祁则衍与段林白,幼儿园结的仇,性子又都有点幼稚,都已成家立业,毫无交集,还整天“攀比”。
儿时结怨,大抵不是什么大事,大家退一步,什么事都没有。
只是这两个人,互不相让,也不知憋了口什么怨气,搞得两家跟结了什么血海深仇,宿敌世仇一样。
“我儿子那可是保送去的大学,段林白的儿子能比吗?”祁则衍轻哼着,“他儿子能比我儿子优秀?”
“那小子才多大,他能懂什么,都是商场上人云亦云,故意奉承罢了。”
“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能干什么。”
祁则衍每逢提到段家,就跟狗被踩了尾巴,炸毛跳脚。
“不过徵羽也夸过那孩子,说他很不错。”江锦上口中的徵羽,就是他舅舅家的小表妹——范徵羽。
“哪里不错?”祁则衍轻哼。
“说他小提琴拉得不错,还考过了十级,以前还动念却国外进修。”段林白是学古典乐出身,孩子肯定会受到影响。
范家这小表妹也是专业拉小提琴的,大抵是认识段家这孩子的。
祁则衍听了这话,不屑一顾,“小提琴拉得好有什么用,在商场上,没能力,什么都不是。”
“你不能因为对人家父亲有敌意,看孩子也戴有色眼镜。”江锦上轻哂。
“今天不是来我家庆祝接了个大项目吗?干嘛总是提段家,扫兴。”祁则衍端着酒杯,“我们先走一个。”
后面聊天话题就比较杂,从各家的孩子说到最近的一些时事政治,却直接避开了段家。
祁知意素来乖巧,她也没动筷子,瞧着谁需要添酒加饮料,或是谁要加饭,就帮个忙,格外温顺,惹得唐菀忍不住感慨,还是女儿贴心。
如果是他们家那小老二,估计自己吃完饭,就恨不能立马钻到房间打游戏,根本坐不住。
……
江锦上和祁则衍今晚喝了点小酒,吃饭比较慢,众人都已下桌,两人还端着酒杯小酌,唐菀与阮梦西正坐在一起聊天,便由祁知意招呼江慕棠。
她正进厨房,给他切水果,放在桌上的手机变震动起来。
祁知意手机就放在桌上,江慕棠余光一扫,便瞧见了屏幕上所显示的备注:
【诺诺】
“知意,你有电话。”他出声提醒。
“我马上就来。”祁知意很快端了一盘切好的橙子和洗好的冬枣过来,走近江慕棠,弯腰将果盘放下才随意得问了句,“谁打来的电话啊?”
“备注是诺诺。”
祁知意手指一抖,一颗冬枣从盘里滚落,地上铺着毯子,倒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只是江慕棠却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没事吧?”
“盘子太重了,感觉端得很累。”祁知意笑着将盘子放下,“哥,你吃水果,我去给朋友回个电话。”
就是个小姑娘,祁家又保护得好,单纯些,藏不住什么事。
原本一通简单的来电,江慕棠也没想太多,只是某人的表现让他生了疑。
心底滑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
这丫头……
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祁知意此时已经躲回房间回电话了,“喂,诺诺?”
“明天中午有空吗?就我们家的那个农家乐,我带你去过的那个。”
“那不是在郊区?”祁知意考了驾照,只是不像江软,考了驾照就开始摸车,她拿了驾照后,基本就没碰过车,平时出行,不是坐地铁就是打车,毕竟还是学生,祁家也没给她买车。
“我去接你。”
“那行。”
祁知意接完电话,回到客厅时,坐到江慕棠身边时,他正在看手机,“哥,水果怎么不吃啊?”
“给朋友回了电话?”江慕棠收起手机,好整以暇得看着他。
“嗯,今晚刚见过,又约我出去玩。”祁知意拿起一颗枣子送到嘴里。
殊不知江慕棠忽然靠她近了一些,压低声音,“你老实跟哥说,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祁知意被他惊得心头一跳,牙齿用力,咬到了枣核,“我没有,就一个朋友,女的。”
“是吗?”江慕棠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灯光滑过镜片,折射出一抹暗光,看得祁知意心头狂跳。
其实她这好友段一诺,就是祁则衍方才“批斗”过的人——段林白家的女儿。
段家生了对龙凤胎,哥哥叫段一言,妹妹叫段一诺,兄妹俩性格迥异,祁知意和段一诺成为朋友,也是机缘巧合,只是知道自己父亲对段家的“敌意”,一直没敢和家里人说还有这么一个好友。
这要是被他爸知道,怕是会觉得她通敌,肯定要叨叨个没完。
祁知意咬着枣子,点头应着,“要不我现在给她打个电话,你听听她的声音,看是不是女生?”
江慕棠只是一笑,回到位置上,继续看手机。
这丫头虽然嘴上这么说,不过他几乎可以笃定,她心底肯定藏了事,不过江慕棠也不是什么大嘴巴的人,这个年纪的孩子,谁还没点小秘密,就算他知道祁知意早恋,也不会告诉干爹干妈的。
祁知意被江慕棠看得心惊,直至送走他们一家三口,才长舒一口气,对于明日的那顿饭,她也没太在意,第二天上午十点,便到了约定好的商场门口等着。
天寒地冻的天,有些阳光,凉风吹尽,却丝毫感觉不到温暖。
祁知意怕冷,裹着厚实的羽绒服,围巾帽子口罩都戴全了,只露出双眼睛。
刚出门,冷风一吹,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提前到了,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五六分钟,祁知意想寻个能晒到太阳又无风的地方,可是这风就好似从四面八方扑朔而来。
她转身,准备进商场躲躲风……
商场内开着暖气,外界低温极低,冷热交融,在入口的玻璃门上晕出了一层白雾,阻隔了室内室外的视线,当祁知意准备推门进去时,玻璃门从内侧被拉开,一小股暖意扑面而来,刺激了迎风冰凉的眼睛,她呼吸一滞。
下一秒
面前出现了一个男生。
那人可不似她这般,穿得臃肿像个球,简单的白色毛衣,一件黑色长款呢子衣,衬得身子峻拔修长,他看起来……
很温暖。
他垂头打量着她,低声说了句:
“我等你很久了。”
后侧冷风吹,迎面热风暖,祁知意觉得自己有点晕。
小辈番外(51)接人,生分,要主动热情
就在祁知意还没缓过劲的时候,对方又说了句:
“我是段一诺的哥哥——段一言,我们昨天见过的。先进来吧,外面比较冷。”
他说着退开身子,祁知意进了商场,他才抬手把门关好,隔绝了外面的冷空气。
“诺诺让我过来接你。”
“她没来?”祁知意声音从口罩内传出,还有些闷,外面太冷,口罩好似藏不住风,这到了室内,暖气充盈,浑身便热得不行。
“她有点事,让我来接你。”
祁知意点头应着,心底暗恼闺蜜的不靠谱,你好歹提前跟我打个招呼啊。
“我的车在地下车库。”
祁知意闷嗯一声,便跟着他朝电梯走去,前往负一楼,早十点的商场,几乎没什么人,电梯内也只有他们两人,上车后,祁知意本想坐在后侧,拉开车门,才发现那上面放了一些书,抱枕之类,根本没有容人乘坐的地方。
“昨天和朋友小聚,后面弄得有点乱,你坐副驾吧。”
祁知意点头,也只能钻到了副驾位置上。
她瞧见那人三下五除二将后侧整理好,才上了驾驶位,打开车内暖气,又抬手脱下大衣,折好放到了后侧。
地下车库光线偏暗,只是他这一身毛白衣,显得格外惹眼,头发清爽干净,整个人显得格外温暖柔软,完全不像个已经进入商场实习的人。
温柔清隽,周身好似没有一点浮尘,贵气又内敛。
大抵是自小还学了小提琴的关系,举手投足皆是风度雅致。
抬手调整车内空调的风页,就连手指都格外好看,指节修长匀称。
对比自家哥哥,祁知意觉得,他哥太糙了,人家学小提琴,他却整天扑在鞋子上,果然啊,好哥哥都是别人家的。
段一言发动车子,系统滴滴声提示,祁知意还没系上安全带。
祁知意急忙伸手将安全带扯过来系好,只是她今天穿得太臃肿,此时还戴着围巾口罩帽子这些,行动总有些迟缓不便,臃肿的羽绒服挡住了安全带的按扣,她皱了皱眉,伸手摸索着……
车子安全带按扣位置都差不多,只是她穿得太多,动作有些笨拙,好不容摸到按扣位置,却一直没把安全带扣进去。
就在这时
一只手伸过来,就着她的手,扯过安全带。
两人手指轻轻擦过,祁知意的手有些凉,而他的手,却异常温暖。
手指触碰……
好似被火星燎了下,祁知意急忙缩回手,“啪嗒——”安全带系上。
“谢谢。”祁知意抬眼看了他一眼,段一言一手把持着方向盘,看好似只是顺手帮了她一个忙,淡淡应了声,算是对她道谢的回应。
而此时安全带根据她的体型位置,自动收紧,轻轻一勒,她呼吸瞬间一窒,莫名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双手交叠着,缩在袖口,指腹轻轻蹭了下方才被他碰过的地方,莫名觉得有点热。
车内温度升高,她这穿着打扮,的确很热,她此时也不方便脱下外套,只能将口罩往下扯了半寸,才觉得呼吸顺畅些。
“你跟诺诺是怎么认识的?”段一言忽然开口。
“学校一次活动上认识的,学姐人很好,也会照顾我。”祁知意和段一诺并不是同届生。
学姐?
自家妹妹是什么德性,段一言还是清楚的,一想到她也会照顾人,被人称之为学姐,还觉得有些好笑。
两人随意聊了几句后,一路无话,祁知意低头玩着手机,正跟段一诺在发信息:
【你怎么让你哥过来接我啊?也不提前跟我说一下。】
【我昨晚出去玩得太晚,太困了,刚起啦,我哥刚好要去附近办事,就让他顺便接你了。】
【那他要跟我们一起吃饭?】
【不然呢?祁知意,你该不会用完我哥就想把他扔了吧。】
祁知意咬牙: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什么叫用完就扔。
我什么时候用你哥了。
不过紧接着,段一言的手机就震动起来,他的手机蓝牙与车子连在一起,车载屏幕清晰提示来电人是段一诺,他便直接按下了接听键喂了声。
“哥,人接到了吧。”段一诺声音从车内音响传出,清晰得很。
“嗯。”
“你把她托付给你,你可别欺负她,稍微热情点,主动点,你是男生,一定要热情,你懂吗?”
祁知意知道直接这闺蜜是什么德性,只是她这话说得,听着那么奇怪呢。
什么托付、主动、热情,拼在一起,这话能听吗?
她都交了些什么样的朋友啊。
小辈番外(52)握手,相亲,好似情侣啊
段一言对于自家妹妹的措辞早就习以为常,余光扫了眼恨不能把头埋在围巾里的人,“我会照顾好她的。”
“她有点慢热,所以你要主动,热情,懂吗?”
段一诺哪儿知道自己哥哥开着蓝牙外音,还不停提醒他,自家哥哥素来性子就比较老成,怕他照顾不好自家小姐妹。
段一言面无表情的应着,倒是祁知意脸都臊得红透了,她都交了什么朋友啊,说话能不能正经点。
电话挂断后,车内陷入一片死寂中,祁知意偏头看着窗外,呼出的热气在车窗上呵出一层白雾,她便抬手,在车窗上随意画着图案。
直至车子到了农家乐,两人一路也没说什么话。
这处农家乐,是段家开的,虽然位于市郊,平时来用餐的人不算少,开了许多年,生意依旧红火,两人下车进去时,经理已在门口等着,早就定好的包厢,跟着他往里走就行。
“诺诺还没来?”段一言余光一直在观察斜后侧的人,屋内暖气比车里更热,她还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也不觉得热。
“没有,您和这位小姐是最先到的。”经理领着两人进入包厢,服务生已经上了茶水,“你们是先点菜,还是……”
“等人齐了再说。”段一言说完,经理就退了出去,他起身,拿了个杯子,给她倒水。
祁知意此时刚摘了口罩,脱了外套,正在取下围巾帽子和外套,室温足有20度,她还穿着羽绒服,肯定热。
她取了围巾,摘下帽子,便飞快得抬头扒拉了两下,毕竟帽子戴了太久,头发肯定扁塌毛躁无形。
扒拉整理头发,动作很快,倒是看得段一言一乐。
“喝点水。”段一言倒好水的杯子递给她。
“谢谢。”
祁知意伸手接过,褪去厚重的外套,露出模样精致的小脸,许是被闷了太久,脸上因为潮热,泛着一丝不自然的红晕,她的呼吸很沉,笑起来,眉眼弯出一道温柔的弧度。
她属于完美继承了父母五官优点的人,清纯干净,却又透着一点明艳妩媚。
祁知意接过杯子,暖在手心,刚准备就着口杯,抿口热水,余光瞧见段一言还没走,似乎在看她……
她抬眼看过去,有些懵了。
大抵是静电的缘故,自己的头发,居然飞过去,被吸引黏着在他毛衣上面。
冬天经常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一般来说,只是黏附自己衣服,这怎么还飞到别人身上了。
“对不起。”祁知意急忙放下杯子,将自己头发拢了下。
“没关系。”段一言倒觉得无所谓。
两人坐下后,位置离得有点远,祁知意想着自己头发粘到别人身上,还觉得有些囧,低头喝了口热茶,却忘了茶水滚烫,舌头被烫了下,她微微皱眉,抬头就看到段一言正在看她,眼底似有笑意。
也不只是被茶水烫的,还是他带笑的眼神,祁知意竟觉得脸上有些烧得慌。
不过这样的窘境并没持续太久,因为段一诺来了!
段一诺性子风风火火,她一过来,整个包厢气氛都瞬时变得不同。
“亲爱的,我来啦,等很久了吧。”与段一诺同行的,还有个男生,是她男友,搞电脑玩技术的,祁知意见过,只是不太熟,“外面太冷了,你们点菜了吗?”
“还没。”
段一言看了眼自家妹妹身后的人,那人也相当客气的与他打招呼,毕竟是未来大舅子,关系要打好。
“那我们去点菜,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段一诺可不似自家哥哥这么沉稳,况且都是熟人,也不需要在意什么形象,拉着祁知意就走出了包厢。
农家乐可以看到备菜情况,然后进行点单,两人一边点餐,段一诺一边问她:
“你跟我哥相处得怎么样?”
“……”
祁知意哭笑不得,什么叫相处得怎么样?
他们有相处过吗?
“我哥这人,没什么意思,尤其是进了我爸公司实习,比我爸还没劲儿,像个小老头,没什么意思,他要是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你也别太在意。”段一诺嘴上嫌弃自家哥哥,还是维护他的。
“你哥人挺好的。”两人虽然一路没什么话,却也绅士体贴。
“那就行。”段一诺笑道。
两人点了单回去,就发现包厢气氛很怪。
这是个小包厢,四人位,两人一个顺边,原本属于祁知意和段一言坐在各自对面位置,可此时祁知意的位置已经被段一诺的男朋友占据了。
而她用过的杯子和餐具,全都被挪到了段一言身边。
这人是段一诺的男朋友,与段一言这个做哥哥的之间,关系肯定很微妙,让他们坐一起,两人都觉得不自在,可如今的位置,祁知意又不可能跑到闺蜜男友身边,就只能走到段一言身侧坐下。
“你都点了什么菜。”段一言余光瞧见祁知意杯中的水已去了大半,抬起茶壶,熟稔的帮她倒水。
“小炒肉,桃胶炖鸡,酸汤肥牛……”段一诺说着,却瞧见他哥拿着水壶,给自己还有倒完水,居然直接放下了,“哥,我的水呢?你不帮我倒一点?”
“让你男朋友倒。”
段一诺:“……”
“你今天点的菜有点多,吃得完吗?”段一言喝了口热茶。
“反正你请客,吃不完就打包呗。”
祁知意并不知道今天是段一言请客,有些诧异得看着自己好友。
段一诺立刻替她答疑解惑,“原本是我要请你吃饭的,这不你上次加我个微信好友,他没同意,心里过意不去吗?就说这顿饭他请,算是给你赔罪,怎么?你们一路都没聊起这个事儿?”
祁知意摇头。
“那你们这一路都在聊什么?”段一诺诧异。
“就随便聊聊。”祁知意低头喝茶。
“让我大胆地猜一下,你俩自我介绍了吗?”
“我介绍了,不过……”段一言余光看着身侧的人,“她没告诉我自己的名字。”
祁知意脑子一懵,瞬时想起,她好像真的没做自我介绍。
段一诺笑疯了,“嗳,我很好奇,连名字都不知道,你俩是怎么接头的。”
段一言直言:
“我认得她,而且……”
“她今天穿得比较有特色。”
像个企鹅,那么臃肿,包裹严实,很难不让人注意。
祁知意要疯了,她以为就是和朋友吃饭,哪里需要那么多讲究,要不然,她肯定会好好收拾一下。
“那我给你们重新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哥段一言。”段一诺尽职尽责的给两人介绍,“哥,这位是我的闺蜜,祁知意,好了,你们互相握个手吧。”
祁知意昏聩:
干嘛要握手?
又不是什么正式场合,他们这个年纪,还需要搞这个?
不过段一言却伸手过来,“你好。”
祁知意只能硬着头皮,把手伸过去。
两人的手,都是温热的,而他的似乎更加干燥,掌心更热。
手指轻轻交握,他的手指似乎微微收紧,轻轻合拢了一下,她心脏好似被什么攥住,也瞬间收紧,屏着呼吸,低声说了句,“你好。”
“祁……”段一言呢喃着她的名字,“知意?”
他声音压得有些低,声线温润,徐徐而来,“祁这个姓氏……挺少的。”
最主要的是,他爸自封的死对头那家,也姓祁,段一言对这个姓氏就比较敏感些。
整个京城,姓祁的都不算多,这不是个大姓。
如果他没记错,那家的女儿,名字好像也是……
“这气氛好像在相亲啊。”段一诺出声打断他的思绪。
而她男友不合时宜得说了句:
“衣服也像情侣款。”
!!!
祁知意穿得毛衣是白粉色,段一言是白色的,不是一样的颜色,只是搭配在一起,也相当益彰,还真有些情侣味道。
祁知意觉得窘迫,两人手指分开。
只是下一秒……
她的头发忽然又飞到了段一言身上,好像打算黏着他一样,惹得对面两人忍不住笑出声。
小辈番外(53)冬日,暖阳,他笑得撩人
头发飞向段一言的事,已经让祁知意觉得很囧,好闺蜜偏在这时候火上浇油:
“知意,没想到你这头发这么喜欢我哥啊,虽然之前微信没加上,也算有特别的缘分。”
祁知意恨不能捂住她的嘴,她和段一言能有什么缘分!
认识她都是孽缘了。
而此时坐在段一诺身边的男友低声问了句:“他们为什么要加微信,为什么又没同意?”
“我之前不是说过吗?你忘了?”段一诺皱眉。
那人好似忽然才想起,“记得了,你想把她介绍给你哥做女朋友,你哥没同意。”
“你这什么记忆力啊。”
“不是关于你的事,我没那么上心。”
加微信好友这事儿在祁知意心里,不算个疙瘩,但是被人提起,难免觉得不自在,这股尴尬劲儿还没过,就被对面两人塞了一嘴狗粮。
段一诺后来借了她头绳,头发静电的困扰便暂时解决了。
祁知意话本就不算多,餐桌上有个能说会道的,她就安静听着,某人谈论的内容,基本都是秀恩爱的。
整个用餐过程中,祁知意都有意避免和段一言的接触,毕竟不熟,而段一言除却帮她添水,招呼她吃东西,全程也很绅士客气。
用餐到了后半程,祁知意借口出门去洗手间,到了收银台,准备把账单结了。
她素来不喜欢欠别人的,就算没通过微信好友申请,也没必要请客。
“您在哪个包厢?”收银员并不认识她。
“走廊尽头那间。”
“那间……”收银员看了眼身侧的同事。
“多少钱啊?”祁知意已经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怎么支付,我扫你们,还是你们扫我?”
“小姐,那个……”收银员似乎有些为难。
祁知意皱眉,怎么还有主动付钱,收银员一脸为难的,她刚想开口询问是不是被人结了账……
突然的,毫无预警,一只手从后侧伸过来,递过来一个手机,出示了一个收款码,“扫我的。”
这是农家乐餐厅,还有大堂,摆了十几桌供人堂食,本就有些嘈杂,祁知意并没察觉有人靠近,这声音听着耳熟,她下意识转身。
收银台位置本就不算大,他伸长手臂,拿着手机,准备付款,她这一转身……
两人之间的姿势,就好似这人将她圈在了身体与收银台中。
将她囿在身下。
祁知意呼吸滞了滞,本能往后仰,后侧抵着收银台,无路可退,她不敢乱动,只能抿紧唇。
“说好我请客的。”
大抵两人从未靠得这么近过,近得他的呼吸拂过她的额前,那种微热的温度都清晰可感。
对祁知意来说,对面这人陌生,她难免浑身紧绷,无所适从。
而此时头顶上方却传来低低的笑声,祁知意哪里知道他在笑什么。
下意识抬头,却发现自己发际线处的许多小绒毛碎发,就像是被吸引,全都朝着段一言飞去,而他则笑得分外恣意惹人。
诚如段一诺所说,他哥这人没什么劲儿,似乎有些老成,不过他今天穿着白毛衣,头发有些软塌,眸色温暖清澈,十分惹人。
尤其是他现在对着她在笑……
勾人得紧!
祁知意再怎么说,也只是个普通女生,一个模样清隽优越的人,靠得这么近,这呼吸本就难以自控,他又笑成这般模样,难免惹她心悸。
心脏忽然就不受控的开始紊乱强烈跳动起来。
周围还有食客高谈阔论的声音,而祁知意却只听到了自己宛若晨钟擂鼓的心跳声,狠狠冲击着肋骨,像是要跳出胸口般。
她抬手,额前鬓角的碎发胡乱得别在耳后。
她与祁洌兄妹俩一样,虽然没遗传父母的直发基因,发量却很多,她也是天生的自然卷,这头发看起来就更为惊人,寻常理发,都会让人帮忙打薄,不过额前鬓角那些小碎发也非常多。
她刚把头发别在耳后,头发就飞了出去……
那种感觉,就好似:
不顾一切,狂奔向他一般。
而此时段一言却忽然伸手过来,视线凝固在她额前,她下意识往后仰:
“别动。”
伴随着他低声而出的两个字,祁知意呼吸一沉,不敢乱动,他的手指从她柔软的发丝滑过,指腹好似蹭过了她的皮肤……
指腹微热,而她的脸,却因为彼此之间过于亲近的距离,早已烧得发烫。
她甚至觉得段一言的指腹有些微凉,而段一言却觉得……
她的脸很烫。
那种热度,他形容不出来,就像是高热时一般,倒是烫到了他的指尖。
好似冬日的暖阳,照得人心头一热。
“头发贴在脸上了。”段一言收回手。
“谢谢。”祁知意说着,就赶紧往边上退,与他拉开距离,此时两个收银员几乎一直在打量二人,为了纾解心底的紧张、燥热和尴尬,祁知意故意拿了颗放在收银台的薄荷糖,拆开,塞进了嘴里。
薄荷糖入喉,清新微凉。
好似真能纾解心头无端而起的一股郁热。
“好了。”收银员笑着看向段一言。
这是段家开的农家乐,那个包厢寻常段家兄妹俩经常来,根本不需要付钱,毕竟是自家的餐厅,所以祁知意来付钱时,收银员自然为难。
“走吧,我们回去。”段一言收起手机,示意她该走了,两人便前后脚,前往包厢。
……
祁知意一边吃着糖,指尖却在把玩着包裹糖果的糖衣,塑料声,窸窣作响。
“喜欢吃糖?”段一言偏头看着斜后侧的人,干嘛每次都走他后面,他便放慢脚步,与她并排而行。
祁知意闷闷应了声,吃甜食心情好,大抵谁都喜欢。
农家乐本就不大,从收银台到包厢,走路都不要一分钟,两人抵达包厢时,段一诺已经和男友在讨论待会儿该去哪里玩。
“知意,我和顾渊准备去玩密室逃脱,你去不去?”段一诺笑着看她。
“我就不去了,上次去,差点吓死。”祁知意也不是特别胆小的人,但是现在有些密室并不仅仅是解密,添加了不少惊悚元素,真的挺吓人。
最主要的是,人家男女朋友一起,她一个电灯泡,实在不合适!
“一起去嘛。”段一诺说着还起身凑到了祁知意身边坐下,“好不好?就当陪陪我,顾渊根本就不怕,跟他在一起,特别没劲,可是我又想去玩,你就陪陪我,嗯?”
她这闺蜜特别会撒娇,一个劲儿往她身上凑,祁知意只能往往后侧挪,结果差点撞到段一言身上。
“你跟你男朋友去玩就好了,我就不做电灯泡了。”祁知意笑道。
“你不是电灯泡,我哥也要去,你刚才去上厕所,我们都商量好了,一起去吧,好不好!”
祁知意实在受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只能点头同意。
吃了饭,离开餐厅,段一诺与男友开着一辆车,祁知意哪儿好意思去蹭他俩的车,又被分配到了段一言车里。
她当时心底还想着,之前是因为车子后排有书和杂物,刚才已经被段一言清理干净,她正打算走向后排,段一言已经帮她拉开了副驾车门。
绅士贴心得说了句:“上车吧。”
“……”
祁知意只能硬着头皮又爬上了副驾位置。
刚上车,祁知意吸取之前的经验,快速系好安全带,而段一言则打开车内暗格,拿了一个小铁盒递给她,这包装她认识,是某牌的糖果。
“这个……”祁知意不解其意。
“给你的,不是喜欢吃糖吗?”
这糖果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再三推辞也不合适,她便道谢接过了,车子紧跟着前方的车,朝着市区驶去。
“那个密室是新开的,据说是恐怖主题的,你胆子怎么样?”段一言状似无意的询问。
“我还好。”祁知意就算怕,也不会对他表露任何东西。
“里面的东西都是假的,没什么可怕的。”段一言说道。
“我知道。”
这到了密室门口,看着门口的装潢,也大抵猜到了这里面会是个什么模样,而且上面还明确写了几类人群不宜进入,什么高血压,心脏病患者之类,整体氛围营造出来了。
这个时间点,人并不是很多,段一诺又提前在网上订了票,也不用等待,四人就准备进去了。
祁知意急忙打开铁盒,撕开包装,吃颗糖,压压惊。
也不是第一次玩密室,恐怖主题的她也进去的,她此时心底想着,大抵也没那么可怕,殊不知刚进去不久,就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
小辈番外(54)密室,亲昵,心慌到失控
祁知意进入密室前,还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原因无他,他爸打电话查岗了,进入密室后,这边规定,不能带手机。
“……刚吃完饭,跟朋友在一起,准备去玩密室。”
“天冷,别玩得太晚,大概什么时候结束,我去接你。”祁则衍刚和江锦上一起接了个大单子,年前就不那么拼命了。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
祁知意在接电话,段一言等三人站在边上,他看向自己妹妹,某人正因为要去密室玩而兴奋不已,瞧着自家哥哥一直在看她,还冲他傻乐,“哥,你这么看我干嘛?”
“她叫祁知意,祁家的?”段一言早就想问她了。
“不然呢,整个京城姓祁的也没几个。”段一诺抿了抿嘴。
“你们怎么交上朋友的?”
“就那么认识了呗,我之前也不知道她是祁家的女儿,就是听说有个长得漂亮,性格又好的学妹,我就去勾搭了一下,那会儿刚开学,是夏天,她穿了身红色的小裙子,特别美,腰细腿长。”
段一言有些头疼,“所以你是冲着什么去跟她交朋友的?”
冲着颜值,身材?
倒是很像她妹妹的行事风格。
“漂亮,身材好,不过接触下来,发现人也特别好。”
“那你也该知道,我爸和她父亲……”
“跟我们俩交朋友有什么关系。”
“那里居然动念,要把她介绍给我做女朋友?你就没想过,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会有什么后果?”
“你不是也没同意加她微信吗?”段一诺冷哼着,“现代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不是挺刺激的吗?”
“再说了,我们两家本就没什么矛盾,我一直都觉得,我爸针对祁叔叔,纯粹就是幼稚,可能你们在一起,结了姻亲,就能化解我们两家的恩怨。”
“不过你对她不也没兴趣吗?这么好的姑娘都看不上,真不知道你们这些男人都喜欢什么类型的。”
“喜欢那种特会作,特会来事的?”
段一诺就是奇怪了,身边那么多性格好又漂亮的姑娘没人要,倒是有些挺绿茶的,反正她是看不惯的女生,她们身边却从不缺男人。
“我不是……”段一言刚想说什么,祁知意已经回来了。
“不好意思,让你们等这么久,我们进去吧。”
“走,我们进去。”段一诺挽着她的胳膊往里走。
两个男生,段一诺的男友走在前面负责开路,而段一言殿后,两个女生则走在中间,手牵着手,给彼此一个心理慰藉。
刚进入密室,里面几乎就是全黑的。
段一诺拉着祁知意,一直在说:
“我们一直拉着手,不要松开,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你别怕,也不要松开我的手。”
“不会有事的,就算有活人NPC,也没那么恐怖。”
……
结果刚进去,第一个NPC扮鬼出现时,身边的人,一声尖叫——
祁知意没被NPC吓到,倒是被自家小姐妹吓到了,结果呢,说好牵手不分开的人,溜得比谁都快,人家是有男友的,她一跑,男朋友去追,就把祁知意给留下了。
而那个扮鬼的NPC凑近祁知意,似乎还没打算离开。
此时祁知意身边的依靠,只有段一言,她几乎是迈着飞快的小碎步,飞扑到了他身后。
那“鬼”凑近段一言,瞧他没什么反应,大抵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便退了出去。
“走吧,去找他们。”段一言大抵也没想到,一路上都自诩“段大胆”的妹妹,居然扔下自家小姐妹,跑得比谁都快。
而前面不是传开某人的尖叫声,说真的,恐怖密室都没她叫声可怕。
“嗯。”祁知意紧跟着段一言,又怕他扔下自己,又不敢和他靠得太近,毕竟不熟,有些唐突,周围氛围太恐怖,她干脆攥住了段一言的衣服。
他们在第一个单元密室中,遇到了段一诺和她男友,她男友是技术流大神,智商绝对够用,解密室很轻松,只是后来遇到一些NPC还是被冲散了,祁知意一直抓着段一言的衣服,两人倒是一直走在一块。
段一言似乎已经看穿了一些东西,比如大概什么样的场景,或是什么地方,出现得扮鬼NPC的可能性最大。
他和祁知意此时正待在一间密室中,祁知意在房间寻找线索,段一言就在她斜后方,借着身高优势,能看到她手中拿的东西。
而此时房间灯光忽然闪烁起来……
祁知意也清楚,大抵是有什么东西要出现了,瞬时神经紧绷,浑身僵直!
就在“啪——”一声,房间灯光全熄灭的时候,她呼吸一窒,一只温热的手从后侧伸来,覆盖在她眼睛上。
她本能想要闪躲尖叫,以为是这些NPC把手伸向自己了。
“别动。”
他声音从后侧传来,靠得那么近。
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边,她此时心底哪里还有什么旖旎的心思,反正她就觉得段一言是她此时唯一的依靠了,她听到身侧有脚步,还有扮鬼NPC故意发出的凄厉声音,没有视觉上的冲击,恐惧感骤缩。
周围似乎慢慢安静了下来,思绪不再专注于外面的恐惧,便回归到了本身。
覆盖在眼睛的手,是温热的。
她呼吸急促着,从鼻端散出的热气一点点落在他手的下端。
急促的,热切的……
而此时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好似他将人从后面搂抱在了怀里,亲密得有些过分。
“好、好了吗?”祁知意低声问。
“嗯。”段一言说着松开覆盖在她脸上的手。
此时屋内灯已经亮了。
这NPC从未吓到过段一言,也觉得没什么成就感,就在祁知意长舒一口气的时候,忽然就故意冒了出来。
“啊——”
祁知意被吓得一个转身,直接撞到了段一言身上。
两人之间的距离本就非常近,这一撞,整个人就几乎贴在了他胸口,双手紧紧揪着他腰侧的大衣,段一言垂头看她,小脸已经被吓得没了血色,可怜兮兮。
“已经走了。”段一言说完几秒后,她才试探着抬头看了眼周围,因为激动惊惧小脸微微泛红,眼底似乎还有水汽,大抵是真的被吓到了。
“不好意思。”祁知意这才松开攥着段一言衣服的手。
结果刚离开这个房间,后面还有更吓人的。
段一言都没动作,手已经被她拉住了,她抓得很用力,毕竟在这个空间内,她就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
整个密室下来,她被吓得魂飞魄散,倒是段一言,垂眸看着她紧抓着自己的手,有些无奈。
稍稍用力,轻轻扣住了她的。
“我想退出了。”祁知意没想到,这个密室这么恐怖。
“没事,我带你出去。”
段一言的话,让她稍稍安心,并且行至这么远,他也一直在保护自己。
祁知意此时内心被巨大的恐惧包裹着,你根本不知道那些故意吓人的NPC会什么时候蹦出来,她浑身紧张,哪里还记得,自己一直抓着段一言的手,甚至太害怕时,还抱过他的胳膊。
他们在最后一个房间,与段一诺汇合了。
房间有灯,很亮。
段一诺瞧见两人过来,原本还挺高兴,结果看到这两人紧握的手,瞳孔睁得很大,活像见了鬼。
“你们……”段一诺很好奇,这两人去了一次密室,都经历了什么。
怎么就……
牵上手了?
祁知意此时见到闺蜜,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松弛,这也才注意到,自己和段一言的手,一直握在一起,而且是她攥得比较紧。
两人手心紧贴着……
温热的,灼人的,扣得紧紧的。
祁知意也知道,肯定是自己主动的,刚才平复些许的呼吸心跳瞬间就失控了,她下意识要松开手,只是段一言在她要松开手的瞬间,却忽然用力收紧了。
就那么轻轻一下……
被攥紧的是她的手,而颤动的,则是她狂乱不安的心。
呼吸瞬时收紧,她觉得自己好似坠入了一汪温泉中,方才被那些NPC吓出一身冷汗,此时却觉得浑身都热了起来。
他怎么……
不肯松开!
在段一诺和她男友眼里,两人的手,就是握着的,与刚见面时,没什么分别,可祁知意这个当事人心里清楚。
她主动的,而他却……
不肯松开!
男女生之间的感情,本就很微妙,其实只要一点小小的举动,似乎心里就能明白许多,而段一言不肯松手的举动,祁知意又不是傻子,总是能感觉到一丝微妙。
祁知意看着段一言,心跳狂乱着,呼吸失控。
外人看来平静的海面上,却藏了翻涌的暗流。
不过段一言也没紧扣着不肯松开,几秒后,他松了手,手解脱,可是手心手背好似都染上他的温度,祁知意伸手攥了攥自己身侧的衣服,只觉得手上的热度依旧烫人。
直至离开密室,那股热度也未曾消散。
最可怕的是,这个密室,还提供免费录像,就是大家可以看到自己在密室中的表现,免费观看,反正段一诺觉得自己很丢人,不敢去看,而祁知意更是如此,两个小姑娘不想看,大家便离开了。
而段一言方才攥着她的举动,却好似被深深刻在她的脑海中,不断重复回旋着,每每都能让人手心出汗,心脏狂乱。
段一诺还想问他们怎么就牵上手了,结果段一言直言:
“你丢下你朋友的时候,怎么不说这种话?”
“我不带她出来,难道你带她出来?”
“你不是自诩‘段大胆’吗?你的胆子呢?”
段一诺被怼得怂怂的,不敢说话,还特意买了奶茶,给祁知意赔罪。
“知意,对不起啊。”段一诺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没事。”祁知意喝着奶茶,都没敢看段一言。
“那你现在去哪儿?回家吗?我们送你。”段一诺刚丢下小姐妹,肯定要赔罪。
“不用送我,这边有地铁,回家很快。”祁知意被吓得惊魂未定,确实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地铁人太多了,还是我们送你吧,哥,我和顾渊送知意回家,你准备去哪儿?”
“去公司。”
“那我们就不顺路了。”
不顺路啊,那挺好的,祁知意心底大喜,她现在心里乱七八糟的,要是段一诺再把她塞到段一言车里,她觉得自己会窒息。
段一言又何尝看不出她的那点小心思,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拿出了手机,看向祁知意:
“上次微信好友没加上,这次我加你。”
祁知意呼吸一沉,又是加好友。
段一诺和她男朋友,哪里知道这两人之间的微妙,就是在边上看着。
一起吃过饭,一起玩过,加个好友也正常。
小辈番外(55)甜糖,好友,急需降降火
段一言说得坦荡大方,加个微信好友在现在来说,再正常不过,不少人加了好友,就没说过一句话,这种事情不好拒绝,况且段一言带她走出恐怖密室,她更不好说什么。
拿出手机,打开微信。
“我扫你。”段一言开口。
祁知意打开二维码,将手机递过去,很快她就收到了段一言的好友申请。
段一诺哪里知道她与自家哥哥之间的暗流涌动,还觉得他哥今天挺上道的,毕竟之前人家加他没通过,他此时主动些,也正常,还催着祁知意赶紧点击同意。
加上还有后,四人便分道扬镳,段一言去了公司,而段一诺则送祁知意回家。
“……知意,真的对不起啊,我也没想到那个密室那么吓人,太恐怖了。”段一诺与祁知意坐在后排,紧挨着她,“下次我保证不会丢下你了。”
“没事,不过这个密室确实很吓人。”
“幸亏我哥照顾你了,要不然……”段一诺抿了抿嘴,“对了,你跟我哥在密室里都干嘛了?”
她还是好奇,这两人在密室都发生了什么。
“你觉得能发生什么?我都被吓疯了,还一直拉着他,我估计你哥快被我搞疯了。”祁知意搓了搓手指,还觉得那股热度仍旧残留着。
“没事,你别看我哥那副样子,其实人很好的,要不然下次我再约他,咱们一起吃饭,多接触一下就行了。”
“……”
祁知意又不傻,知道她还打什么主意,“算了吧,这次已经让你哥破费了。”
“那下次你请他。”
“……”
祁知意昏聩了,这兄妹俩能不能放过自己。
车子是段一诺男朋友的,也不必担心被人认出是段家的车子,一路开到了祁家所在别墅区的门口,祁知意方才下车离开。
回家后,阮梦西刚从天台下来,祁洌马上放寒假回来,她便亲自替儿子帮被子晒了晒,瞧着女儿魂不守舍的,问她发生了什么。
“去玩密室,吓到了。”祁知意这模样,倒是真像被吓到了的,阮梦西让她去好好休息,也就没多问。
祁知意回到卧室,脱衣服的时候,又从口袋翻出了段一言送的一盒糖果。
装糖果的铁盒,本是凉的,只是被她放在口袋,好似被她体温捂惹了,放在手心,似乎还有股热度,这又让她想起了手指被段一言攥住的感觉。
心乱如麻。
祁知意从未有过如此心悸的感觉,持续时间这么长,每每想起,都让人觉得窒息。
她躺在床上,长叹一口气,打开手机,看着段一言的微信,点开了他的朋友圈,他上一则朋友圈,就是昨天的,好像他们圈子里的人小聚,人非常多,祁知意居然第一眼就找到了段一言的位置。
怎么办,她是不是魔怔了!
而此时手机震动,有群消息,江软过几天放寒假。
【最近考试都要疯了,一周考8门,我都觉得自己要秃了。】读大学,平时都还好,每逢考试周,江软都要崩溃一次。
陶陶:【文科期末考,背诵的东西比较多,你如果去看看慕棠期末要考的书籍和内容,那你才会真的疯。】
【我肯定不能和哥比啊。】
医学生期末考,那真的是地狱级别。
【@江慕棠,哥,你期末都是怎么复习的,有什么诀窍吗?】江软好奇。
江慕棠此时也在线,直接回复了一句:
【你需要一个好的脑子。】
江软瞬时发了个踢打的表情,不过后来霍家兄妹俩出现,大家注意力就被吸引了过去,江软更是直言,等她回京要约好一起吃去玩。
【对了,等我这次回京,可能会介绍个朋友给你们认识。】
祁洌一直在窥屏,听闻这话,莫名心惊。
什么玩意儿?
朋友?
难道不是你偷的野汉子?
这两人还真是张狂,这就要带回来见面?也不怕被发现,江四叔打断这野汉子的腿,这两人现在真是在作死边缘疯狂试探啊。
祁洌越发觉得,京城真的是个是非之地,要不是快过年,大家都要回家,他是真不想回去。
大家此时都以为,她可能是带着同学过来的玩的,毕竟江软的室友同学,也都来过京城,大家还一起吃过饭,所以对于她说带朋友回来一事,也没太在意。
祁知意被段一言搞得心里慌慌张张,就更不会在意群里的内容。
她只是看着大家聊天,甚至没回复任何消息和内容。
手机再度震动,段一言发来的信息:
【到家了?】
祁知意犹豫一下,不回信息又不礼貌,回了个很简单的:【嗯。】
本就不熟,便再没聊下去。
而祁知意觉得自己急需降降火,到了楼下,给自己泡了杯菊花茶。
而此时的段一言,已经到了公司,助理叩门进来……
“小段总。”他手中抱着一摞文件,岁尾年关,各家公司都很忙,他都忙疯了,结果他们家小段总居然跑出去说是吃什么饭,反正他是不清楚自己老板的行程。
“嗯。”
段一言注意力在电脑上,助理也没太在意,以为他在看什么资料文件。
“上次昊天集团那个项目,傅家退出,被江五爷和祁氏集团联手得到了,这个项目……”
助理尽职尽责的汇报工作,却忽然听到从他电脑里,传来一声尖叫,吓得他手一抖,顶端的两份文件都掉在了地上。
上班时间,小段总在……
看恐怖片!
最可怕的是,他居然在笑!
难道是搞笑的恐怖片?
段一言此时按下暂停键,“你说哪个项目被祁家拿到了?”
“就昊天集团的,这……”助理低咳着,“段总挺生气的,今天三爷来公司,两人还发生了争执,说傅三爷不该把项目拱手相让给祁家,您待会儿要是见着他,还得注意点,他情绪不太好。”
“一把年纪还这么幼稚。”段一言吐槽。
而此时在顶楼办公室的某人,很快收到了来自儿子的礼物。
“段总,小段总知道您心情不好,特意让我给您送杯茶。”
“是吗?算这小子有点良心。”某人从助理手里接过杯子,打开一看,浓郁的菊花味从鼻端窜了进去,“这是……”
“小段总说,您这年纪,最好少动怒,菊花清热降火,适合您现在食用。”助理说话都胆战心惊。
“这混小子!”段林白差点没被气死。
不让他喝咖啡就算了,总是给他整什么枸杞养生,他身体好好的,哪里需要养生,这臭小子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自己怎么就生出这么个呆板无趣的儿子?
一板一眼,就是在家,都穿得格外规整,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漏。
可是他这种模样,就让段林白这个做父亲的很崩溃了,不过其他人却说,儿子不像他,那是祖宗保佑,祖上烧了高香。
他端着杯子,喝了口菊花茶。
什么清热降火,他现在浑身都燥得很。
也不知道傅沉这丫的,最近在搞什么,居然将项目拱手让给了祁则衍那丫的,他肯定做梦都能笑出声。
而此时他心底呆板无趣的儿子,还在看电脑。
这是他从密室工作人员那里拷贝来的录像资料,录像有夜视功能,可以清晰看到密室里的一举一动。
包括祁知意被吓得惊叫连连,又是牵着的手,又是抱着他的胳膊……
甚至有一次,还直接抱住了他。
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盯着视频里的人,无声笑出来,这东西有这么吓人吗?
何止是吓人,基于自己在密室对段一言做了那样的事,祁知意再也不想去什么密室了,太丢人了,要是她知道,段一言居然找工作人员要了录像,怕是能羞得昏聩到当场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