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 你就是她养的狗,菀菀怒了(2更)
茶馆内,茶水清香四溢,即便包厢僻静,隐约还能听到楼下传来的评弹声,吴音细腻柔缓,常能听到喝彩鼓掌声。
可包厢内的气氛却剑拔弩张。
“……你们应该知道,自己提出的要求并不合理。”陈挚一脸严肃。
可那对夫妻,却也寸步不让,“工作室接了这么大一个项目,是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果,能拿到多少分红奖金,大家心里都清楚。”
“现在项目签了,借着迁工作室为名,特意遣散我们这些老员工,这难道不是卸磨杀驴?”
“我们想多要些补偿也不过分吧。”
陈挚轻哂,“就是没有一点商量缓和的余地?”
“陈经理,我们夫妻双双下岗,您也知道,我们这个年纪,学什么都很慢,想重新找个工作不容易。”
“我们也知道,您只是个中间人,也不为难你,要不您叫老板和我们谈。”
“相比较她赚得那些,我们要的这点补偿,并不过分。”
“工作室发展这么好,不是她一个人努力,自己赚得脑满肠肥,就把老员工踹开,如果这件事被媒体知道,造成恶劣影响,只怕和祁氏的合作也得黄了,您说是吧!”
陈挚笑着,“你们这是在威胁我?”
“我们只是说实话而已。”
最近一直在和他们谈遣散费的各项问题,陈挚对他俩的做法,早就深恶痛绝,现在居然拿媒体威胁,气不过。
“邓硕,丁安苒,你俩可别太过分!”
“以前一起奋斗,说什么,都是一家人,现在觉得我们碍事,就说我们过分?”女人声音瞬时变得尖锐。
“到底是谁厚颜无耻,贪得无厌,你们心底清楚!”陈挚早就见不惯他俩的做派,“你们自己不满意就罢了,还煽动其他员工一起跟着闹事?”
“居然还敢说,是为了大家,集体的利益,自己贪心不足,还拿别人做挡箭牌!”
“趁着离职,敲竹杠,简直无耻!”
陈挚平时做事很稳重,这次也是被逼急了,上次因为这件事,发生争执,还被挠了,这口气憋了太久。
“陈挚,你特么说什么?”男人拍桌跳起来,厉声怒斥!“到底谁无耻!”
“就是,我们只是维护自己的合法利益。”女人跟着叫嚣。
“我是真没见过,像你们这样厚颜无耻的人!”陈挚哂笑。
丁安苒笑着,说话越发难听。
“陈挚,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也是为别人打工的。”
“什么事都让你出面,自己却躲在后面!有本事你让她出来和我们谈。”
“说句难听的,你就是她养的一条狗!”
……
养的狗?
这话任是谁听了都受不了,陈挚饶是脾气再好,也撑不住,直接站起来,他还没开口,对面的人,倒是跳了起来。
“怎么着,你还想打人不成!”
“我们条件不会变,你要是没法做主,就让你后面的人出来谈,要不然过几天,这件事就会被媒体报道!我倒想看看,是损失一点小钱要紧,还是丢了那么大的项目重要!”
“如何权衡利弊,孰轻孰重,你们应该很清楚的。”
两人说着就打算离开。
陈挚是负责对外公关,联系事情的,做事圆润通融,无耻之人见过,却没见过这般刁蛮无理的,秀才遇到兵,又气又恼。
“站住!”唐菀从屏风后走出来。
两人看到唐菀,脸上皆有诧异之色,唐家在平江本就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最近她与江锦上即将订婚一事,平江尽人皆知,本地不少媒体报道,唐菀这张脸,在本地,也算有点知名度。
“唐……唐小姐?”邓硕似乎一时没回过神。
“你们不是要见背后的老板吗?我就是。”
唐菀今日穿了一身浅灰色的大衣,踩着高跟,盘起的长发,显得知性干练,“都别愣着了,坐吧。”
“你是老板?”丁安苒看了看唐菀,又瞥了眼陈挚,满脸的难以置信。
“坐下说。”唐菀走到陈挚身边,直接坐下。
“菀菀……”陈挚一脸抱歉,原本说好,好好和他们夫妻聊一下,没想到,还是把事情搞成了这样。
“陈叔,您也坐!”唐菀执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
四人落座后,对面的夫妻,对唐菀并不熟,方才还疾声厉色,此时面面相觑,好似不知怎么开口了。
“除却补偿6个月的工资,给你们交社保这些,还要15万的奖金,你们的要求就是这些吧。”唐菀端着茶,慢条斯理喝着。
她说话温软,只是周身气质在,端坐在那边,不容侵犯。
女人抵了抵身侧的男人,示意他开口。
邓硕咳了声,“那个项目成了,我们年底分红不会少于15万,我们的要求也不算过分。”
唐菀看着太好说话了,就像是那种,任凭打骂,不会还手,忍气吞声那种,况且她是唐家大小姐,哪里会缺这点钱,两人底气就更足了。
“唐小姐,我们也不知道您是老板,其实15万对您来说,只是小数目,估计您一个月的零花钱,都不止这么点。”
“可是对我们来说,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唐菀一笑,“只要我给了钱,你们就不会继续闹事了?”
“这是自然?”
唐菀放下杯子,打开包,从里面拿出支票……
“菀菀!”陈挚一看她拿出支票,眉头拧紧,“你这是干嘛?”
“您没听到吗?他们说了,只要拿了钱,就不会闹事。”唐菀看向他,笑得天真。
对面两人,一看到支票,眼睛都亮了。
“现在工作室,不少人跟风闹事,你给了他俩,剩下那些人肯定会有样学样,就是那些已经拿了补偿的员工,都不肯干,你知道,这是多大的窟窿吗?”
陈挚有些急眼了。
“这口子不能撕开!”
“陈挚,你又不是老板,她做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你插手了!”丁安苒一看唐菀居然拿出支票,如此好说话,只是后悔,当时没多要一点补偿。
“你就是打工的!”邓硕紧盯着唐菀。
她已经签好了支票,放置在桌子中间,“这里面是30万,够了吗?”
“唐小姐,还是您好说话,……”邓硕看着支票,笑得讨好,搓了搓手,想拿支票,却又有些不好意思,“您看这事儿闹的,肯定给您带来不小的困扰,真是不好意思。”
“是啊,唐小姐,抱歉啊!”丁安苒跟着丈夫附和。
陈挚只能在心底暗骂太太无耻,刚才可不是这般作态。
若是这件事,唐菀真的打算用钱解决,那他之前为了维护工作室的利益,与他们周旋,就好像一场笑话了,太伤他的心。
只怕这京城,他是不会去了……
“唐小姐,您喝茶!”丁安苒笑着给唐菀斟茶。
“真是没想到,我们一直在帮您做事,这么多年,您是真的很低调。”
……
“陈叔,他俩的解约合同带来了吗?”唐菀看向陈挚。
“带了。”陈挚把合同拿出来,今日过来,就是为了解决事情的,如果顺利,就把解约合同签了。
唐菀接了合同,放置在两人面前。
她摩挲着杯子,冲他们笑着,“其实陈叔在我面前,也夸过你们夫妻二人,说你们工作很不错。”
“是吗?”两人笑道,视线却从未离开面前的支票。
“工作能力不俗,我只是没想到,人品会这么低劣,果然,个人能力与素质,是不能挂钩的,有些人,穿得也算体面,背地里,却尽做些无耻下作之事!”
唐菀说话一直轻声细语,支票都签了,却猝不及防,忽然转了个弯!
“工作室签了什么项目,的确,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可你们当时身在其位,就应该为了努力工作,这是你们的本职工作!”
“都不工作,我雇你们做什么?”
“再者说了,你们是为我工作吗?说到底也是为了自己能多拿点奖金,也不是无私奉献,也不要把自己标榜得那般清高。”
“陈叔一直为我工作,你说他是一条狗,那跟在他后面工作的你们,又是什么?难不成连狗都不如?”
对面两人,刚才还沉浸在,能顺利拿到补偿的喜悦中,唐菀却猝不及防给他们来了一个暴击。
不如狗?
夫妻俩脸色顿时铁青!
“唐菀,你别以为,给我们一点钱,就能这么羞辱人!”邓硕紧盯着她。
“羞辱你?”唐菀轻哂,“所有离职的赔偿协议,在签订雇佣合同的时候,条条框框,都罗列得很清楚!我给的补偿,早就超过了合同规定。”
“你俩却狮子大开口,所要巨额的补偿!甚至去工作室闹事。”
“这是敲诈!我可以告你们!”
“你敢!”男人怒瞪着她。
“我凭什么不敢,你们不就是笃定我不敢报警,把事情闹大。”唐菀轻笑着,“我告诉你们,我不是不敢,而是看在共事多年的情分上,给你们留点面子,不是怕了你们!”
“就算官司缠身,那又怎么样?我又并未苛待过你们,就算闹到法院,丢人的也不是我!”
“你们也说了,我不缺这点钱,我们家又不是没钱,就算丢了这个项目,对我来说也无所谓,可是事情脑袋,我怕再也任何企业敢启用你们,弄不好,还要进去蹲两年。”
“听说你们的孩子还在上初中,如果你俩因为敲诈入狱,孩子怎么办,你们想过没?孰轻孰重,你们自己会掂量吧!”
丁安苒气急败坏,忽然跳起来!毕竟牵扯到孩子,做父母的会更加激动。
“唐菀,你特么……”
话音刚落,只见,倏得抬手,面前一杯温茶,直接泼在那女人脸上。
兜头浇下,茶叶黏在他脸上,澄黄的茶水湿漉漉挂着,溅到一侧的包包上,又是一阵惊呼。
“你干什么!”丁安苒都顾不得自己身上的茶水,急忙起身,抬手擦了下手包上的茶渍。
这包是羔羊皮的,极难打理。
唐菀倒是不惊不动,“你这嘴要是再不干不净,就不是一杯茶这么简单了!”
“唐菀!”一看自己妻子被泼水,这男人也坐不住了。
“支票与合同都在这里,你们自己选,拿了钱,出不了这个门,我就会打电话报警,告你们敲诈,签了合同,我会按照协议给你们补偿,好聚好散,你们自己选!”
她说话仍旧是温温润润,人畜无害的模样,看向他俩的时候,眼底甚至带着笑意。
此时支票就放在桌上,整整30万,夫妻俩,却没人敢动一下。
226 有嚣张的资本,你也只能受着(3更)
茶室内,女人扯着纸巾,顾不得脸上挂着水珠,还在擦着包,心疼得要命,这包太贵,羊羔皮太金贵,不好打理,要不是过年走亲访友,撑撑面子,她压根不舍得背出来,橙黄的茶水溅上去,这包怕是要废了!
“唐菀,你……”她气得声音发颤。
而此时外面的评弹,不知唱到了什么,爆发一阵喝彩声,有人高呼:“好——”
包厢内的夫妻俩,脸上又是一阵青白。
“你居然敢……你知道我这包多贵吗?”丁安苒恨不能冲过去,就抓花她那张娇俏的小脸。
“我怎么不敢?”对面两人看着她,如狼似虎,像是能吃人。
陈挚和他们起过争执,脸都被抓花了,自然知道他俩的厉害,唐菀居然还一再刺激他们,他是真怕两人冲过来,把她“撕碎”了。
在心底为她捏了把汗。
“仗着家里有钱,就这么嚣张?”邓硕气结。
唐菀始终淡定。
“那你们又是仗着什么?就是觉得我不敢把事情闹大,三番两次去工作室捣乱,甚至打人,敲诈,故意伤人,就是我现在报警,也足以抓你们?”
“我没有这么做,也是在其他员工给你们留了点面子,你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得那么难看吧。”
“别说是泼你一杯茶,就是一壶茶……”
“我泼得起,你也只能受着!”
唐菀态度强硬,可不像陈挚那般好说话,什么都有商有量,很多人都这样,欺软怕硬,一看她态度这么强势,哪儿还敢放肆。
自以为拿捏到了唐菀的痛处,可她根本不在乎,那这个把柄,就没有任何用处了,两人的处境瞬间落于下风。
“6个月的工资补偿,是我自己擅自改的,我看你们对这个也不满意,既然这样,咱们就按照合同,合规合法的走。”
她这话说完,夫妻俩瞬时脸若菜色。
按照合同规定,只有3个月的补偿,赔了夫人又折兵,脸色怎么可能好看。
“如果你们还不满意,大可去找媒体曝光我,或者打电话给员工保护协会,投诉我苛待你们,法院起诉也行,你们随意,我都奉陪。”
两人原本就是拿捏着她不敢把事情闹大,趁机敲竹杠。
钱没要到,丢了补偿,还被泼了一身水,别提多狼狈了。
“合同,支票都在就在这里,你们想如何处理,我都尊重你们。”唐菀说完起身,“陈叔,我们走吧。”
说完便扬长而去了。
愣是头也没回!
背影清瘦,倔强,笔直而坚韧。
“菀菀,你真把支票留下啊……”陈挚蹙眉。
“他俩就是把支票拿走了,也不敢去银行兑换,只要他们这么做,我就敢报警抓他们,怕什么?”唐菀笑道。
“我还以为你真的要……”陈挚舒了口气,毕竟支票都拿出来了,“把钱放在他们面前,却拿不到,你这是要气死他俩吗?你刚才那么刺激他们,我真担心两人能对你动手。”
“放心,不敢的。”
“你胆子也是太大。”
“怎么也得替你出口恶气。”
陈挚怔了下,虽说唐菀喊他一声叔叔,可工作上,他毕竟是员工,做事束手束脚,不敢像唐菀这般雷厉风行。
“陈叔,以后遇到这种事,您不用忍气吞声的,我成立这个工作室的初衷,也不是为了赚大钱,你平时帮我打理,已经很辛苦了,我不想你因为这种事受委屈。”
“对付这种无赖,手腕就要强硬点。”
“我们本就占理,他们若是不要脸,非要把事情闹大,咱们不惹事,也不用怕事。”
唐菀这算是放权给他了,陈挚笑着点头,“我清楚了,以后我会注意的,不过菀菀,我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怎么说?”
“其实他俩以前不是这样的,共事多年,他俩的脾气秉性,我也有所了解,太突然了,而且一直嚷嚷着要见你。”
“你怀疑这件事幕后有人?”
“老员工了,合同如何,他们都很清楚,闹得太难看,肯定什么都捞不到,我就不信他俩真的敢把这件事捅到媒体那里。”陈挚如此笃定,才一直与他们周旋,“突然这么多人关注我们这个工作室,说真的,我还真有些担心……”
烈火烹油,繁花着锦……网上越多人关注,他越是不安。
“你就是最近太累了,事情不是解决了吗?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唐菀笑道。
有些事,陈挚能看到,唐菀自然也清楚。
……
不过他们前脚刚走,便有人进入了方才的包厢,就坐在唐菀方才的位置上,端起她用过的杯子,轻轻转动着,一侧杯口,沾了少许口红……
“我们都按照你说得做了,事情闹成这样,别说15万,就是原本能拿到的补偿都飞了,真是亏大了。”邓硕气结。
那人从口袋拿出一张支票递过去,“够吗?”
夫妻俩看着支票上的数字,眼睛又直了。
“不过我还需要你们帮我做件事。”
“什么,您说!”邓硕急忙扯过支票,生怕钱又飞了。
随着那人说话,夫妻二人,双双傻了眼,“您这……”
“想赚大钱,都有风险,邓先生,刚才唐菀又是给您妻子泼水,又是指着你们鼻子说无耻,做男人的,真能忍得了?”
“按照唐家在平江的势力,你们给她使绊子,唐菀会轻易放过你们,只怕在平江,日后都无立足之地了,倒不如帮我办了这件事,拿着钱,去外地重新开始。”
“你们是聪明人,知道怎么做。”
丁安苒一听这话,瞬时急眼了,“当初我们干这件事,你是说,我们闹一闹,工作室不敢把事情声张,肯定会给补偿,您可没说背后这人是唐菀啊,这要是知道是她,我们哪儿敢这么做啊。”
就算要不到赔偿,也能从这人手里拿好处费,稳赚不赔。
他们哪儿知道,背后这人是唐菀,搞得他们莫名其妙得罪了唐家。
“我也只是听说这个工作室是唐菀办的,想借你们的手,探探虚实。”那人倒是直接。
“我看你就是纯粹利用我们吧!”丁安苒急眼了,又不是真的那么傻。
对面那人,倒是一笑,“是又如何?与我合作,或者等着唐家打压,你们自己选。”
夫妻俩傻了,方才唐菀就让他们二选一,现在又来?
“你就不怕我去唐菀那里告发你?”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就去告发我?”
“你不是叫蔡……”
那人只是一笑,显然,做坏事的,没人会用真名。
……
夫妻二人傻了眼,都是自认为聪明,却不曾想,也不过是别人的棋子。
待二人离开,这人才低头摩挲着杯子,端起,放在鼻尖处嗅了嗅,似乎还有她残留的气味儿……
就着她喝过的地方,那人低头抿了口,茶水已经凉透,入喉之处,却觉得,满口生津,好似还带着点甜味儿。
唐菀啊……你迟早还得栽到我手里。
唐家老宅
唐菀回家的时候,唐云先正在给画眉喂食儿,倒是唐老与沈家老爷子,正一边下棋,一边在热烈讨论什么。
似乎偶有争执,还说的面红耳赤。
“下棋吵起来了?”唐菀进屋后,一边脱外套,一边询问沈疏词。
沈老爷子又不是江锦上,与唐老下棋,肯定不会让着他,两人下棋,经常争论得不可开交,倒像个小孩子。
“不是,在讨论过几日五爷过来,该怎么为难他。”
“为难他?”
唐菀脱衣服的手指一顿,五哥得罪他俩了?
尤其是爷爷,他应该是这个家里最疼江锦上的吧。
“毕竟是提亲的大事,说什么要给他一个下马威,免得日后你嫁过去,轻贱了你。”沈疏词叹息,“最主要的是,他俩只管出主意,却让姐夫去执行。”
“什么?”唐菀笑出声。
他爸去执行?
“都不想得罪人,想在五爷面前保持慈祥善良的形象,让姐夫去当这个恶人。”沈疏词憋着笑,“姐夫肯定不想掺和啊,已经被逼到去喂鸟了。”
“云先啊,我和你爸说的事,你都听清了没?”沈老爷子询问。
“你们刚才说什么了?”唐云先手中捏着鸟食儿,一直在装傻充愣。
这两个老爷子也是绝了,真是闲的,一天天不做正事,尽琢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把他从公司叫回来,说有什么正事,结果让他做恶人!
要是真想为难一下江锦上,你们自己去做啊,出主意,让他执行,这算怎么回事儿。
“你和小五关系本就一般,你来当恶人最合适。”唐老落井下石,“再说了,你是菀菀的父亲,难道你不想多考察一下他?就不怕菀菀所托非人?”
“就是,必要的考察还是需要的。”沈老爷子附和。
“虽然都这么熟了,也不能让他如此轻松啊。”
唐老很喜欢江锦上,不过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甜枣要给,棍棒也需要敲打,肯定要软硬兼施。
不过这个恶人,他肯定不会做,他还想当个慈祥和善的长辈,不愿破坏在江锦上心里的形象。
唐云先一听这话,立刻扭头正色看他,“当时定亲的时候,您怎么没想过,我是菀菀的父亲,让我当家做主,现在把我推出去?”
老爷子一听这话,立刻不乐意了,“我这是和你商量吗?我这是通知你!要不你来说,这个家里,谁适合做‘恶人’!”
唐菀笑出声。
这问题刁钻又无赖,他爸如果真的说了谁合适,那就是说明,在他心里,谁最凶。
家里三个老人,谁都得罪不起,又不能把沈疏词推出去,他只能悻悻笑着,“我来做这个恶人,可以吗?”
“这可是你自愿的,我可没逼你。”唐老得了便宜还卖乖,“那你过来,我们讨论一下,到时候该怎么办?反正你在小五面前,也没什么形象可言,你俩关系,也是一直不温不火的,也不在乎多这么一次。”
“……”
说是为难,无非是他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罢了,也不会真的对江锦上怎么样。
三人讨论得热火朝天之际,唐老的老年机不合时宜得响了,他摸出手机,眯着眼,看着来电显示,方才还疾声厉色,一副江锦上进门,就让他有去无回的模样,此时接起电话……
嘴角一咧,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喂——小五呀,怎么想起给爷爷打电话啦?”
那声音,估计对亲孙子,也不过如此吧。
唐云先脑仁嗡嗡地疼,这摊上的都是什么破事儿啊。
227 睡来的媳妇儿,五爷夜探香闺(4更)
工作室员工遣散的事,似乎就这么告一段落了,接下来的几天,无风无浪,倒是难得的清静。
唐菀忙着做点翠,忙起来,连吃饭都顾不上,更别提江锦上了,就算是打电话,也是匆匆挂断,难免有些忽略他。
江锦上知道她在忙,作为一个体贴合格的男朋友,不该总是打扰她,想她,还得忍着,实在煎熬。
“……我说江小五,咱们出来是寻开心的,你干嘛唉声叹气的。”祁则衍蹙眉,“怎么着,和弟妹吵架啦?”
江锦上这人,久病乖张,脾气本就古怪,原本以为他谈恋爱,会变得正常一点,没想到……
更古怪了!
“好像是最近太忙,没空理他。”江宴廷解释。
“她没空,还有我们啊!”祁则衍坐到他身侧,“要不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菀菀为什么这么忙?你心里没数?”江锦上认真看他。
祁则衍愣了下,立刻反应过来,“项目又不是我负责,你马上就要去唐家提亲了,这可不是能轻易反悔的事,你想好要踏进婚姻这座坟墓了?”
“怎么着,你对菀菀还没死心,准备来盗墓?”
“……”
盗墓?就江锦上的性格,就是“死透”了,也能诈尸跳起来打他!
兄弟妻不可欺,况且是江锦上的墙角,他就是扛着锄头,都得绕道走。
自打江锦上要订婚的消息传出来之后,他算是彻底玩完了,他家老爷子,每天揪着他的耳朵,问他什么时候找对象。
说什么,江锦上身体不好,整天在家里躺着睡着,都能睡个媳妇儿回来,他每天去外面活蹦乱跳,怎么就没看他带个媳妇儿回家!
让他没事,别在外面浪荡,干脆回家睡着。
唐菀是他睡来的吗?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此时距离提亲,也还有段日子,两人毕竟处于热恋期,江锦上知道她忙,只是这心里念得紧,没和任何人打招呼,提前几天,连夜去了平江。
出发时,已经是下午,抵达平江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唐菀根本不知道江锦上到了,此时还在工作,低头处理点翠需要用的金属胎体,极其考验人的耐性,容不得分毫差错。
“菀菀,快十一点,还不休息?”沈疏词一直待在她房间。
“你先去睡吧。”唐菀忙得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那你早点休息,别熬夜。”沈疏词瞧她过于专注,帮她倒了杯茶,也没多说什么,拿着自己的东西,轻声关门出去。
唐家老宅处于郊区,远离闹市,晚上九点多,周围就沉寂下来,老宅子里,沿路的灯,昏黄老旧,在僻静的院子里,幽暗中,倒是无端带着些恐怖,让人走路都不自觉放轻了脚步。
沈疏词已经走到了房间门口,却忽然听到前院的画眉啁啁叫了两声。
她原本也没在意,只是隐约得,好似听到了开门声,画眉忽然扯着嗓子,把那点声音给盖过去了,随后,就没了声音。
这边是老宅,墙头低矮,以前常有翻墙行窃之人,沈疏词吸了口气,家里该不会进贼了吧。
画眉叫了几声,却又忽然不叫了,这鸟儿怎么了?它的叫声,极少戛然而止的。
刚才还扯着嗓子,被人毒哑了?
沈疏词打量着周围,抄起放在一侧的棍子,就蹑着手脚,走了出去。
……
江锦上以前在唐家住了段日子,自然知道如何开门进入,此时夜已深,他并没打算惊动任何人,江就去停车,他便和江措先进了门。
冷风吹着枝叶,孱弱的月光交织着灯光,将斑驳晃动的树荫投射在地上,好似张牙舞爪的厉鬼般,倒是有点阴森可怖。
江措有些无语,怎么搞得像是在做贼一样!
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人从一侧跳出来,抡着类似棍棒的东西,就朝着他们袭来。
江锦上走在前面,那棍子几乎是破风迎面,朝着他而来……
他瞳孔微怔,本能往一侧闪避,躲开了!
“卧槽——”江措立刻冲过去救人,谁知道江锦上早已躲开,这棍子就打偏了,有人袭击江锦上,他肯定要保护他,进行反击。
都没看清那人是谁,冲过去就要揍她。
沈疏词听他声音熟悉,眯着眼,试图看清他的长相,可这人已经对她发动攻势,为了自保……
她迅速后退,手指握紧,朝着对方就是一记重拳!
“嗷——”伴随着一声哀嚎,江措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捂住眼睛。
“沈小姐?”江锦上已经看清了她。
“五爷?”他的声音,沈疏词还是记得的,“你怎么来了?”这还没到提亲的日子啊。
“提前过来的。”
“不好意思,听画眉一直在叫,我以为家里进贼了。”沈疏词将棍子随意丢在一边,看向捂着眼的江措,“实在抱歉。”
“没事!”江措捂着眼,感觉要瞎。
沈疏词去京城,被江承嗣当贼给“抓”了,没想到今天会“逮”着江锦上,唐菀原本在忙,听到外面的哀嚎声,才搁了手中的活儿跑出去。
看到江锦上,自然是又惊又喜,“五哥?”
余光看到捂着眼的江措,皱眉问了句,“江措?你怎么了?”
江措还没开口,就听到沈疏词说了句:“可能周围太暗,不小心撞到了。”
这人是江锦上未来的小姨妈,他家爷都不能得罪,江措更不能了,她说是被撞的,那就是被撞的吧。
……
一分钟后,几人随着唐菀到了书房,这边光线充足,唐菀打量着江措,“你这撞得还真有水平,正好把眼睛给撞青了。”
“谁让他们赶着黑灯瞎火来了。”沈疏词直言,这要不是听着声音熟悉,她就动棍子了。
“你们过来,怎么没提前和我说一下。”唐菀看了眼江锦上。
“想给你一个惊喜。”
只是没想到,刚踏入唐家,迎面就是一个惊吓。
沈疏词此时还觉得,江锦上来得突然,距离提亲的日子没几天了,没必要如此猴急,只是后面发生了诸多事情,她只能感慨,他来得……
很及时!
228 菀菀被威胁:陪我一夜,怎么样?
江锦上来得突然,就连唐家人也是第二日才知道,更遑论其他人。
“……夜里来的?你这孩子,怎么一声招呼都不打?”唐老看到江锦上,心底自是欢喜。
“想着菀菀,也惦记爷爷和叔叔了,临时起意,来得突然就没打扰你们。”江锦上说话自是圆融,扭头看向一侧的沈家老太太,“外婆。”
“乖,这还没过十五,不算出新年,红包拿着。”沈家老太太本就是个极为和善的人,加上与他做了一段时间的“网友”,此番见面,倒是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我看你也长得太瘦了。”
“还好。”他肤白,身形瘦削,总给人一种弱不担衣的感觉。
“咳——”唐老咳嗽一声,不断给唐云先使眼色,让他出马。
唐云先却始终没动,这又不是正式来提亲,总不能一进门就为难他,不合理啊。
唐老气结,干脆趁着江锦上没注意,直接一脚踹到他小腿上,唐云先继续装死。
老爷子拿着拐杖,不停戳他的腿,毫无反应。
直至江锦上回房休息,唐云先都没动作,气得唐老差点拿着拐杖捶他,“说好的作战计划呢?你做恶人,我打圆场,你像个木头一样干嘛?没看到我在给你使眼色吗?”
“爸,这又不是正式提亲,突然为难他,实在不合适。”
……
只是后面几天,江锦上因为水土不服的原因,身体不大好,在房间休息了好几天,足不出户,就更找不到机会为难他了。
这段时间,也是风平浪静,唐菀忙着自己的事,江锦上不是待在屋里,就是在院子里晒太阳,含草弄花。
任是谁都想不到接下来会发生那么大的事。
那天江锦上正在屋里与母亲打电话……
“我和你爸明天过去,坐飞机,大概十点多到平江。”范明瑜此时已经靠在床头,敷着面膜。
正式提亲是在后天,只是江家人计划提前到,在酒店稍事休息,隔天以最好的状态奔赴唐家,若是提亲当天过去,时间太紧,风尘仆仆,担心乱中出错。
“酒店我都帮你们安排好了,到时候我去接你们。”
“都行……”
江震寰余光打量着妻子,为了这次相亲,又是保养,又是定制衣服,又是做头发的,连他俩的结婚周年纪念,也没看她如此上心过。
江锦上正和范明瑜说话,就听到隔壁传来开门声,余光瞥了眼一侧的钟表,下午5点多。
唐菀最近忙得连晚饭都顾不上,极少这时候回屋,他挂了电话,敲开她的房门。
“菀菀,方便进去吗?”
“进啊。”
江锦上推门进去时,唐菀已经换了衣服,正在收拾包,他余光瞥见唐菀打开抽屉,生怕他瞧见什么,将什么东西,囫囵吞枣般得塞进了包里,“要出门?”
“约了两个工作室的同事碰面。”唐菀笑着。
“我送你?”
“不用,我去去就回。”
她似乎赶时间,走得匆忙。
此时夜幕低垂,西方悬着几颗星子,江锦上站在院子里,抬手捻了捻面前花草的一片叶子,凉风吹尽,遍身寒意。
“爷,方才唐小姐装得好像是类似防狼喷雾的东西。”江就站在他身侧,低声提醒。
“悄悄跟上她,有事随时联系我。”
“是。”
……
江就跟踪唐菀,车子停在了一家酒店前,唐菀身影就随之消失在酒店大门内,他坐在车里,静候几分钟后,原本想着出去看看情况,车子刚熄火,就瞧见一辆车停在了酒店门口,随之下来的人,让他瞳孔骤然一缩。
酒店包厢内
唐菀早已到了,边上坐着的,邓硕与丁安苒夫妇,自打那次茶馆不欢而散,这是他们第一次碰面。
“你们想见我,现在我人到了,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那个……唐小姐,您先喝茶。”丁安苒语气讨好,全无之前在茶馆嚣张跋扈的作派,只是她倒了茶,唐菀自始至终,却连杯子都没碰过。
“要不先吃点东西,垫垫胃。”邓硕笑着。
唐菀知道他们在故意拖延时间,等人过来。
他们是工作室的老员工,忽然枉顾合约,那么胡闹,本就不太合理,又嚷嚷着要见她,这后面肯定是有人的,今日过来,定然是背后那人要见她。
唐菀原本心底想着,可能是竞争对手故意搞破坏,毕竟她的工作室,因为《凤阕》的官宣,突然大火,烈火烹油。
祁氏这项目,本就是块肥肉,落在她手上,就连她都没想到,木秀于林,嫉妒得人肯定不少。
最近就有不少人通过陈挚,试图与他们合作,祁则衍的这个项目太大,唐菀这边恐怕吃不下,很多人都想来分一杯羹。
用她员工引她出来很正常,她就想看看,到底是谁背后行如此阴诡之事,这般下作。
虽然天色已晚,酒店也是公共场合,自己又做了些准备,唐菀以为出不了什么大事,自然想不到,某些人行事会那般张狂无度。
当她看到推门进来那人时,还是忍不住瞳孔微缩。
身材微胖,凶悍不足,目光闲散,眯眼看着唐菀,笑得轻狂猥琐。
“唐小姐,又见面了。”
这不是旁人,正是谢氏年会,被谢老逐出会场的——谢靖!
自打那之后,他就好像销声匿迹了般,当时所有人注意力都在沈知闲身上,也就无人关注他。
“谢先生。”唐菀瞥了眼身侧的两人。
他们怎么会和谢靖搞到一起?
“听说你要订婚了?恭喜。”谢靖比以前清瘦了些,伸手过去,试图与她握手,只是唐菀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倒也不恼怒。
“快坐吧。”邓硕招呼谢靖坐下,也就是这时候,他才知道,这个男人姓谢。
“在这里见到谢先生,倒是意外。”唐菀神色未动。
“我和邓硕本就认识,前些天听他说,得罪了你,一直想找机会和你赔罪,得知我们认识,就拉我来作陪而已。”谢靖信口胡诌,这谎话倒是说得一套一套的。
“是吗?”唐菀哂笑。
“唐小姐,之前的事,是我们夫妻做得不对,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们一般见识,我们夫妻俩一起敬你一杯。”邓硕夫妻俩起身,“我们就按照合同来,绝对不会让您为难的。”
唐菀原本不打算出来,只是邓硕和她打电话,那态度,就是,如果她不出来,他们夫妻俩就要找到唐家去。
唐家在平江尽人皆知,想找到她家,不是难事,只是到时候惊动家里老人,也会让他们担心。
“没事,都过去了。”唐菀嘴角带着官方性的笑,看不出喜怒。
一阵尬聊之后,唐菀就准备借故离开,她只是想知道,是谁背后捣鬼,既然清楚是谢靖,也就没必要留下了。
“那个……我去个洗手间。”丁安苒忽然起身离开。
不多时,邓硕手机响起,“抱歉,我也出去接个电话。”
这两人又不是天生的演员,之前在茶馆被唐菀怼过,此时面对她还有些紧张,表演痕迹过重,显然是想把他俩单独留下的。
“谢先生,您到底想做什么?”唐菀开门见山,“用他们,引我出来,该不会就是为了和我吃顿饭吧。”
“听说这个工作室对你很重要。”谢靖摩挲着面前的酒杯,唐菀滴酒未进,他却已经喝得微醺,看着唐菀的眼神,充斥着欲念,几近贪婪。
“有话就直说吧。”
“我知道过两天,江家就要去你们家提亲了,你应该是希望顺顺利利嫁过去的吧?如果现在出现点什么丑闻,风口浪尖,江家会怎么做?”
“你想给我使绊子?”唐菀轻笑。
“也可以放过你。”
“条件!”
“唐小姐,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条件其实非常简单……”
唐菀坐在位置上,余光瞥见那人越靠越近,呼出的浊气,带着辛辣刺鼻的酒味,声音几乎压在她耳侧,让人作呕。
“陪我一夜,怎么样?”
229 姜糖cp联手,很凶很暴力(2更)
屋外朔风呼啸着,唐菀只是轻哂冷笑,“陪你一夜?凭什么?”
“你应该清楚,我现在一无所有了,也没什么可失去的,可是你不一样……唐家小姐,有自己的工作室,还做得如火如荼,马上又要订婚了。”
两人距离很近,男人呼出的气息,都分毫不差得落在她脸上。
令人反胃。
“如果你现在爆出一些丑闻,你就完了。”谢靖显然是准备做些什么。
“你随意。”
唐菀素来不受人威胁,起身就准备往外走。
“唐菀,你特么给我站住!”谢靖忽然跳起来,“就算被抓,身败名裂,你也无所谓!”
这女人,怎么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唐菀偏头看他,包厢灯光熏暖,落在她身上,白皙无暇,她出门匆忙,未施粉黛,只涂了稍许口红,就单单那么一点艳色,却也极美。
一听他说要让自己身败名裂,只觉好笑,嘴角勾起一抹轻蔑地冷笑。
“让我身败名裂?有本事,你试试看?”
她长得温婉,可骨子里却浓烈如酒,明知危险,却又带着致命的诱惑力,况且某些男人的劣根性,越是得不到的,内心越是骚动。
谢靖看着她,穿着简单的束腰大衣,腰肢纤细,目光带着浓浓的侵略性。
唐菀没理他,转身开门往外走。
只是门忽然拉开,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突然出现,挡在门口,她只是跟着沈疏词学了点三脚猫的手脚,要是遇到真的练家子,那就不够看了。
“唐小姐,你以为自己今晚真的走得掉?”谢靖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捏着高脚杯,在手中晃动着,“要不要坐下,陪我喝一杯?”
“就因为上次在谢家,我拧了你手指的事?”唐菀转头看他,“怎么着?你一个大男人,还会怕我?特意找保镖过来?”
“我怕你?”谢靖轻哂。
“难怪谢老会把你赶出去,连收拾一个女人,都需要别人帮忙,你有什么能力管理公司,也就活该做别人的垫脚石了。”
唐菀这话刺痛了他!
“你特么给我闭嘴!”垫脚石三个字,戳人又戮心。
“这难道不是事实?女人大多喜欢比自己强的男人,你若能自己把我按下,今晚……”唐菀轻笑,“我陪你!”
她语气嫉妒轻蔑,加上谢家事情的刺激,谢靖冷笑,“唐菀,你可别后悔!”
唐菀自知自己对付那个保镖,毫无胜算,只能激怒谢靖,寻找机会出去。
“谢先生……”保镖蹙眉,真要自己动手?
“关门,你别动!我自己来,我就不信,我还治不了你?上回在谢家,那是我大意……”
谢靖说着放下酒杯,就朝她扑过去。
保镖只是拿钱办事,谢靖让他出去,他肯定听话,进屋后,刚准备关门,就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这个温婉可人,娇滴滴的唐家小姐,居然抬脚朝着谢靖下档踹过去。
谢靖有所防备,倒是没踢着,只是下一秒,他在回过神,她已经抬手拿起桌上用于就餐的叉子。
直接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叉子棱角锋利,用于戳刺食物的,此时抵在他喉咙部位,若是他再往前一点,定然会刺破他的皮肤。
谢靖顿时懵逼了!
这特么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他站着,不敢乱动,这东西就抵在他喉咙处,冰凉尖锐,他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就连那保镖都傻了眼,之前不是说,就是个柔弱女人嘛,让他过来吓唬吓唬人就行的。
“你再往前一点试试!”唐菀冷眼看着他,手腕略微用力。
“唐菀,你……你冷静点!”谢靖紧张得吞咽着口水,不敢擅动。
“让门口的人滚开,我要出去。”
“行,行——”
谢靖在心底低咒,他之前被唐菀拧了手指,知道她是真敢下狠手的,立刻抬手,示意门口的人撤走。
唐菀余光瞥了眼那人,就是这么短短一瞬。
谢靖忽然抓住了机会,按住唐菀的手腕,“快过来帮忙!”
可那个保镖,尚未冲进去,唐菀忽然抓住桌边的一个红酒瓶,抄起就朝他身上砸!
“哐当——”脆响。
……
保镖再度懵逼了,他就是拿钱办事,再这么下去,可是要出人命的人,他可不想掺和进去。
“你特么愣着干嘛!”
随着谢靖的一声大吼……
门被人踹开!
江锦上就站在门口,面色阴沉,看着地上碎裂的酒瓶,唐菀手上还抓着断裂的瓶颈,有红色的液体浸透她的半截袖子,与她皮肤一衬,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就那一眼,他心脏狠狠一缩,像是被人用力攥了一下。
谢靖没想到江锦上会出现,怔愣的时候,他已经大步进屋,把人拉到了怀里,唐菀手指一松,这才扔了酒瓶。
江锦上喉结用力滚动着,紧盯着她的手。
“五哥?”
“嗳,你们……”那个保镖,刚想动作,江就已经快步上前,手臂横亘在他面前,别乱动。
“江……江……”谢靖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这不是说,他明日才到平江,这是从哪儿窜出来的?
江锦上咬紧下颚,看了眼谢靖,“你打她了?”
原本温缓的声线,凌厉非常,好似割颈利刃,谢靖与他极少打交道,见过几次,也都是笑容和缓,忽然这般冷厉,倒是把他吓得心惊肉跳。
“我……”
清贵温润,久病孱弱的人,忽然迸射出了如此骇人的气场,谢靖被吓得魂不附体,一时竟忘了回答。
“碰她了?”江锦上追问。
“我……我没有!”
谢靖真特么要哭了,他连唐菀一根头发丝都没碰到啊。
“你没有?那你约她出来做什么?”
“我、我……”谢靖没想到江锦上会陡然出现,脑袋有些发胀。
“也没什么,让我陪他一夜而已。”唐菀轻哂。
谢靖眼睛睁得浑圆:“……”
“怎么?我说错了吗?”
江锦上此时已经确定唐菀无碍,让她站到一侧,“五哥?”
唐菀不知道他想干嘛,刚想动作,就被他按住了。
声音低沉,只说了四个字:
“别动——看着。”
江锦上走进谢靖的时候,倒是把他吓得够呛,“我、我……真没动她。”
他在京城是出了名的久病乖张,谢靖没和他正面交过手,却也知道,江五爷惹不得!
“第二次了吧。”
谢靖怔了下,就连唐菀都微愣。
“之前在谢家,你就对她动手动脚了,对吧?”江锦上抬手,解开袖口处,紧束着腕部的扣子,动作斯文徐缓。
“我……”
这件事本就是真的,谢靖无法辩驳,只是没想到江锦上会突然提起这个,有些懵,紧接着,整个人就被江锦上给拽了过去。
他动作很快,谢靖反应慢了半拍,待他回过神,再想挣扎的时候,鼻梁上就被猛地砸了一拳。
既狠又准,干脆利索!
谢靖惨叫一声,鼻血流出,伴随着他的阵阵惨叫声,脸上糊满了血。
被压迫到了这个地步,身体本能反抗,谢靖抬臂要打他的时候,手腕被人捏着,唐菀本就诧异,因为她根本不知道……
江锦上居然……会打人!
惊诧之余,甚至没看清他手部的动作,只有“咔嚓——”的骨断声,将她思绪拉回,而谢靖一声惨叫,胳膊软塌塌耷拉着,脱了臼。
他手一松,谢靖这身子,就软塌塌得瘫在了地上。
江锦上从一侧扯了个餐巾布,慢条斯理擦拭着手指沾上的血迹,垂眸看着地上的人,动作乖张邪戾。
“五、五爷……”谢靖真是吓懵了,声音抖着!
身上很疼,却也不及现实来的震撼。
江锦上不是个病秧子吗?不是说他活不过二十八,都要死的人,这特么是怎么回事?
唐菀也是被吓得够呛,他前几天还说水土不服,在床上躺了两天,以此躲过了唐云先的刁难,怎么就突然……
而且他怎么会……
“爷从小身体就不好,除却吃药内调,又和京城河西的那位,学了点强身健体的本事。”江措立刻给唐菀解释,见缝插针,在唐菀面前刷存在感。
京城河西……与他们家学习,肯定是不差的。
就是认识这么久,弱得好似风吹就能折,谁能想到,江锦上还有一身本事。
江锦上仍旧在擦着手指,动作极慢。
“谁让你这么干的?”睨着地上的人,他神色如常,就是如此高强度的动作,难免呼吸有点急。
谢靖此时脸上糊得都是血,只觉得鼻梁塌了,牙齿断了,满嘴的血腥味儿,就连张嘴说话,都极其费劲。
而江锦上这话,更是问得他心惊肉跳。
“我这是在给你机会,你若是乖乖听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你已经被谢家除名,给别人当枪使,我怕……”
他抬手,就把手中的餐巾布给扔了,白色的布,恰好从上而下,落在谢靖的头上……
谢靖视线被遮住,呼吸都急促起来,就好像被人扼住了喉咙。
“你死了,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那种感觉,好似……濒临死亡。
230 搞事情,杀人还想诛心(3更)
包厢内,灯光昏黄熏暖
江锦上坐在一侧,正拿着纸巾,一点点帮唐菀擦拭着手上沾到的红酒渍,他刚进屋,看她一手红,还以为流了血,倒是吓得够呛。
“……五爷,事情就是这样的,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谢靖刚止住鼻血,本就微胖的脸,已经肿得变形。
唐菀听到幕后之人,再得知他的计划,难免心惊后怕。
“你怎么肯帮忙的?”江锦上神色从容,继续帮唐菀擦手。
“他说,事成之后,给我一笔钱,让我出国,而且……他说,年会上,沈知闲拿的资料,是你给她的,我不可能找你报复,就只能从唐小姐这里……”谢靖声音越来越小,“他说,你应该很喜欢她,毁了她,比直接报复你更好。”
江锦上只是一笑,摩挲着唐菀的手,攥在手心,轻轻揉捏着。
“他这话说得倒是不假……”他声音低低,极富磁性。
“我很喜欢她。”
唐菀正震惊于所知道的真相,忽然听他说喜欢,转头看他,他眼神温柔,笑容缱绻。
这种的时候,他说这些干什么?
“你严肃点。”唐菀虽然嘴上嗔怪,瞪他的时候,楚楚含情。
倒是看得江锦上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谢靖懵逼了……
我特么在说话啊!生死攸关啊,你俩能不能看看我?
“我们要不要准备些什么?”唐菀低声问。
“不用,既然他想玩,那就顺他心意,陪他玩……”江锦上笑道。
谢靖紧张得吞了吞口水,“五爷,那我……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了,你饶我一次,让我走吧。”
“你可是主角,要去哪儿?”
他在笑,谢靖却差点吓尿……
这个变态,到底要对自己做什么?
翌日一早,唐家老宅
沈疏词早起晨练,特意去唐菀所在的东院看了一圈,她傍晚出门,随后江锦上也跑了,这两人居然彻夜未归?
去哪儿了?
她拨打电话,两个人的手机,都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唐菀工作台都没收拾,显然是离开得匆忙,也不像是两人出去约会了。
待她晨练回来,沈家老太太一边给画眉喂食儿,一边问她,“菀菀和小五去哪儿了?我准备去喊他俩吃饭,居然都不在。”
“不清楚。”
“这两个孩子,今天江家人要过来,待会儿还得抓紧去机场接人了,怎么这时候找不到人啊,我打电话,也没接。”
沈疏词笑着安慰母亲,“他俩做事有分寸的,可能昨晚去市区玩得太晚,在外面住了,不会耽误正事的。”
“行了,你去换个衣服,出来吃早饭。”
沈疏词刚进屋,座机电话,忽然响起来,现在大家多用手机比较多,有些人家压根没装座机,骤然响起,吓得画眉鸟扑棱着翅膀,不停叫唤。
“喂——”沈疏词离得近。
“你好,菀菀在家吗?”
“您是?”
“我叫陈挚,是她工作室的负责人。”沈疏词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才8点多些,电话居然打到了家里。
“您有事?”
“我有急事找她。”
“她目前不在,要不你和我说下,我回头转告她。”
“这个……”陈挚似有苦衷,电话那头传来争执声,沈疏词略微蹙眉,“我是她小姨,您有事不妨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帮忙!”
“有人带着记者和小动物保护协会的人过来,试图闯进工作室!”
陈挚声音很急。
“什么?”沈疏词尽量压低声音,“怎么回事?”
“我刚到这边,一群人就冲过来了。”
“理由呢?”
“说有人举报,我们用翠鸟羽毛进行点翠,赚血腥钱……”
“翠羽?我记得菀菀一直都是用鹅毛啊。”此时她的书房里,还放着一堆染好的鹅毛,她素来很反对用翠羽进行点翠。
翠鸟特别容易“应激”,只要察觉到危险,就会高度紧张,基本不可能活捉,也不可能在圈养条件下进行繁殖,都是人为捕捉。
还有人说活体取羽,那羽毛色泽才鲜艳。
唐菀一直很反对这些,又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是不是搞错了?”沈疏词蹙眉。
“小动物保护协会的人都到了,说什么都要进去找证据,我这才急着找菀菀。”
“您别急,先报警,我马上过去看看!”沈疏词此时又联系不上唐菀,又不可能放任事情闹大,江家人今天就到了,此时出事,岂不是糟心。
“疏词!”老太太高喊,“你干嘛去?不吃饭啊?”
“有点事,马上回来!”
沈疏词抄着车钥匙就往外跑。
……
而此时江震寰与范明瑜已经上了飞机,关机等待起飞。
“你还别说,我真有些紧张。”范明瑜笑道,“我以前上台唱歌,都没这样忐忑。”
“提亲而已,有什么可紧张的。”
“瞧你这话说的,这可是咱们儿子的终身大事,你看我这衣服搭配的,真的没问题吧?”范明瑜这话已经问了八九次。
江震寰干脆闭目养神,不搭理她。
“你……”范明瑜气结,“这男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当年追我的时候,我就是咳嗽一下,你都紧张得不行,现在倒好,我怕是咳死你都不会看我一眼。”
“明瑜……”江震寰头疼得紧。
范明瑜低头拨弄着胸口的点翠胸针,越看越欢喜。
送他俩来机场的是江宴廷,目送两人进了安检,转身去停车场,准备开车去公司,可是手机震动着,各种推送消息,纷至沓来。
【血染的艺术,《凤阕》剧组吃带血馒头】
【以杀生换来的美,到底值不值得提倡?】
【《凤阕》未开机,遭到环保人士抵制。】
……
似乎是娱乐新闻,江宴廷本不关心这些,只是他知道唐菀与沈知闲都以不同方式参与了这部剧,就点开看了下。
【为《凤阕》制作点翠头饰的工作室,被人举报,用翠鸟进行点翠,动保人士很多发声,抵制这部剧。】
当时炒得多热,此时反噬得就有多厉害,果不其然,底下的评论,一言难尽……
“点翠要杀戮无数野生翠鸟,垃圾工作室。”
“材料并非不可替代,何必用鸟血为艺术贴金,这要是影响这部剧拍摄,我真能骂死这个工作室。”
“心都黑了,我今天才知道搜新闻,才知道,有个凤冠,居然用了2000多只翠鸟,太血腥了吧。”
……
许多人只知点翠漂亮,却不知制作过程,加上近些年,保护环境,保护动物的意识越来越强,唐菀工作室爆发的这件事……
新年第一把火!
彻底烧了起来!
这部剧汇集了太多的明星,各家都急着撇清关系,说自家一直在做公益,爱护小动物,绝对和这些事无关。
甚至某些明星工作室,立刻发了声明,如果工作室的确用翠羽制作首饰,而影视方还仍要与其合作,他们将不会参与这部戏的演出。
这一瞬间,风声矛头,赫然转向了祁则衍!
很多粉丝在他们公司官博下留言,要求停止与W工作室合作。
唐菀工作室名字起得简单,就是名字的首字母。
祁则衍还没到工作,已经被纷至沓来的消息给淹了,阮梦西已经回京工作,此时穿着正装,与小朱助理,正在他家楼下等着。
“怎么回事?”祁则衍快速从楼上下来,他本就准备去公司,头发已经梳理好,抬手系着扣子,快步从楼上下来。
“网上都在讨伐W工作室,不少参与的演员经纪公司打电话过来,劝我们终止与W的合作。”小朱解释。
“翠鸟的毛?”祁则衍对点翠知之甚少。
“不可能,菀菀从开始学艺,就一直用的是鹅毛,又是会有一些人工养殖的孔雀羽毛,从没用过什么翠鸟的毛!”阮梦西解释,“她一直很抵制这件事。”
“我知道了。”祁则衍蹙眉,“这是有人想搞她。”
时间点选得太好。
“这特么谁啊,心肠这么歹毒!”
“居然从这里下手,把我都拖下水,现在网上都闹成那样了,我这边……”祁则衍气得差点爆粗口。
“老板,现在我们不发声明,各家明星粉丝都在骂我们,如果发声明,终止合作,那不就是……”小朱都看出这件事不简单了。
“我若是终止合作,等于间接说了她的工作室有问题,我以后怕是没脸见她和小五了!我去,这一大早就……嗷——”祁则衍话没说完,正在吃饭的祁老爷子,抬起筷子就朝他扔过去,“爷爷?”
“一大早,咋咋呼呼做什么?我早就教过你,要稳重!”
“您听听这事儿,您不觉得有蹊跷?今天叔叔阿姨就去平江提亲了,这时候出了这档子事,一旦唐菀是工作室负责人的事曝光,这亲事还要不要?”祁则衍抬手扯了扯领带。
“老板,那我们怎么办?”小朱询问。
“联系到她本人了吗?”
“联系到了陈经理,他也在找唐小姐。”
“我给江小五打电话,也没人接,这时候怎么还集体失联了。”
……
江宴廷坐在车里,快速翻看着新闻,同样意识到了整件事的严重性。
工作室幕后之人是唐菀,只要这件事被揭开,唐家必然成为众矢之的,江家受牵连,谁都知道两家要联姻,事情不澄清,不解决,这时候他们家还坚持与唐家联姻,后果可想而知……
祁则衍更是首当其冲,明知唐菀与江锦上的关系,利益名誉与兄弟,如何割舍?
只怕祁则衍如果割席,与他弟弟之间必生嫌隙!
利用唐菀……这个局,做得还真是漂亮!
这事儿要是成了,唐家必毁,联姻失败,江唐、江祁各家产生隔阂……
杀人还想诛心,不可谓不歹毒!
……
江宴廷一直在想这件事,可他的远水也救不了近火,只能干着急。
开车直奔公司,江震寰不在,由他暂代处理公司一切事务,今日有例会,当他到会议室的时候,所有人都到了,包括……江兆林。
“你爸妈和小五出发了?”江兆林语气轻松,会议还没开始,就好似在闲话家常。
“嗯。”
江锦上提前去平江的事,极少有人知道,他平时待在三楼,足不出户,就算几天不见人,也是稀松平常之事。
“希望这次提亲顺利,我们江家可很久没办喜事了。”江兆林笑道。
“借您吉言。”江宴廷摩挲着手机,给那小子打电话,居然关机,这种时候,他在搞什么?
从会议开始,江兆林手指一直在叩着桌子,江震寰在的时候,两人经常争锋,他原本还想着,父亲一走,这个叔叔怕是会不服管。
今日他却难得没怎么开口,更没针对他。
江宴廷听着主管汇报工作,却始终无法静下心。
231 小姨妈的震慑,菀菀被扒(4更)
平江城
网上消息传得快,这唐家,三个老人,加上唐云先,皆不是爱上网的人,还是有人打电话通知唐云先,他才知道,唐菀的工作室出了事。
而沈疏词已经开车,到了工作室所处的裕景大厦,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到了警车,还聚集着一大批记者,皆被保安拦着。
她还是趁着保安不注意钻进去的,坐电梯抵达26楼。
刚到,就听到各种争执嘈杂的声音。
“……赚着带血的钱,你们要脸吗?丧天良。”
“活体取羽毛,残不残忍?居然还办什么工作室,赚这种黑心钱,点翠这玩意儿,早就该被取缔了,都是糟粕!”
“为什么不敢让我们进去,你们里面该不会还藏着一些翠鸟的尸体吧。”
……
工作室的门死锁着,陈挚与两个员工死守在外面,衣服都被撕扯得不成模样,显然警察没来之前,这里已经发生过争执。
“我都说了,我们用的一直都是鹅毛,从不用翠羽,也一直抵制这些,我不知道你们从哪儿得到的消息。”陈挚气得脸都白了。
“既然没有,为什么不能让我们进去看看?”
“我凭什么要让你们进去!”
“警察同志,你看,他们就是心虚,有部分翠鸟可是保护动物,这事儿你们不能不管!”动保协会这些人,寸步不让,情绪激动。
陈挚咬牙,“警察同志,我……”
“你们就是心虚,不然凭什么不然我们进去看!”
陈挚他们仅有三个人,对面一群人,还有几个架着设备的记者,声势浩荡,一张嘴,哪里比得过那么多人。
压根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都别吵!”警察头疼,“这样吧,你说你只是工作的负责人,却不是老板,那你把老板叫来。”
这事儿没个交代,动保协会的人,不会善罢甘休。
陈挚就是找不到唐菀才心急如焚,他余光瞥见沈疏词到了,他们也只是见过几次,并不熟,可此时这情况,也不能拖她下水,只能佯装不认识。
“是啊,把你们老板叫来!”有人附和……
“抱歉,让一下。”沈疏词却已经挤了进去。
“你是……”警察蹙眉,场面已经够乱了,“负责人?”
“不是,也算是。”沈疏词是晨练完过来的,穿得比较单薄,梳着马尾,干练,还带着一股子洒然英武之气经理。
梨花漾春水,娇娇的可人儿,可眼底带着的那股子劲儿,有点凶,原本叫嚣的人,一时间居然安静了下来。
“什么叫也算是?”警察不理解了。
“陈经理,辛苦了,这边我来负责。”沈疏词稍稍平复了一些呼吸,看向对面那群人,“各位是动保协会的对吧,听说我们这边用翠鸟采羽,所以过来了。”
“对!”为首的人,是个四十多的中年妇人,“稍微知道点的,都清楚,翠鸟不可能活捉,别和我提什么,尸体是捡来,捡个翠鸟尸体,不是件容易的事,几乎都是生杀!简直惨无人道!”
“您先别激动……”沈疏词笑道,“我相信你们爱护动物的一片心,都是讲理有爱心的人,我理解大家情绪激动,但你们能听我说两句吗?”
“警察尚在,我们跑不掉的。”
……
陈挚原本很担心,因为沈疏词也是个厉害人儿,下手很重,他很怕发生冲突,没想到她却忽然讲道理了。
而且她先把这群人给捧上去,有爱心,讲道理……
这小嘴一甜,对方自然受用,也就没之前那般激动了。
“是这样的,对于他们不放你们进去这件事,你们欠他们道歉和谢谢。”
对面的人懵逼了,什么鬼?道歉,还要说谢谢?
这走得是什么路数?
“小丫头,你是不是没睡醒?”有人轻笑。
“你们是接到举报,说这边用翠鸟羽毛制作工艺品,我就想问,证据呢?你们是亲眼看到了吗?”
“你们刚才说,不让你们进去,就是心虚,那我现在就可以让经理把门打开,放你们进去,可是我事先声明……”
“无论搜没搜到东西,这都是私人地盘,你们不是执法部门,就算是警察执法,也必须有理有据,不可能因为怀疑,就随便冲入私人地方搜查,所以无论结果如何,光凭这点,我们也有权利起诉你们!”
“你这……”为首的中年妇人,冷冷一笑,“你别吓唬我,你这里面要是没东西,他们干嘛如此激动?”
沈疏词看着她,只是一笑:
“陈经理,麻烦您,开门!”
“沈小姐,这……”陈挚一脸为难!
“打开!”沈疏词态度坚决。
陈挚没法子,只能把门打开,沈疏词也没挡在前面,看向这群人,“谁想进去的,进去吧!”
这一听说起诉,大家心底还是有些犯嘀咕的。
“我知道你们想要动物的心情,可这不能成为你们为所欲为的借口,更不是刁难别人的理由,谁想进去,我不拦着!”
“你们要做你们认为对的事,我也要维护自己的权益,这个一点都不冲突吧!”
“搜出东西也就罢了,若是搜不出来,造成的社会影响,可不是一句道歉就完事的!”
……
沈疏词可不是陈挚,一切求稳,不愿与他们发生冲突,干脆就敞开了门,让他们进去看。
可是门打开了,这群人却又畏首畏尾,不敢进去了。
“和我们举报的,是你们这里的员工,这话总不会是假的吧!”为首妇人深吸一口气。
“员工?”陈挚蹙眉。
“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过来,之所以带着记者,那也是因为知道你们背后的老板,在平江有权有势,特意让他们过来,做个见证,免得这事儿被盖过去!”
“什么意思?”沈疏词挑眉。
“我们都找人核实过了,这个工作室是唐家大小姐开的!”
……
原本站在边上的记者,怔愣数秒,试探着问了句,“唐菀?”
“就是她,要不然这种肮脏的工作室,怎么可能存在这么久?”这已经是在暗指些什么啊,“你要是不信,问问他们,这个工作室幕后之人,是不是唐菀!而且她的员工也证实了这件事!”
这是事实,无法辩驳,陈挚这脸,急得一阵青白。
“有本事,把她叫过来对峙!”
人都联系不上,怎么可能过来……
平江城就这么大,工作室属于唐菀的消息,立刻就传遍了,加上此时网络发酵,唐菀的名字,一下子就上了热搜。
就连以前张俪云母女那点事,都被扒了出来,唐菀的各种私人信息,皆被扒了个底朝天。
平江名媛的典范,她身上自然没什么污点,可如今的社会,虐猫虐狗,都足以被人按死,况且是唐菀这事儿。
“员工说的,肯定不假吧,有钱,雇人捕鸟,真够恶心的。”
“活鸟拔毛,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儿?”
“听说还要和江家联姻,江家也是够倒霉的,趁着还没订婚,赶紧取消这门婚事吧,这种心狠手辣的人,嫁到江家,指不定要掀起什么风浪!”
“影视公司那边是死了吗?都这样了,还不发公告?我就说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工作室是怎么拿到这么大的项目的,原来是有后台的。”
“拼爹,拼爷爷,会投胎呗。”
……
江震寰夫妇此时还在飞机上,压根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想着,明日到了唐家,该如何提亲之类。
平江城就这么大点地方,这事儿从一开始就惹人关注,再扒出唐菀,富家小姐,虐杀动物,无论怎么组合,都是相当劲爆的新闻!
记者都疯了,千方百计查找唐菀的下落,更有甚至已经堵到了唐家门口!
“……这是什么东西!简直胡说八道!”唐老已经看到了新闻,差点气得背过气去,“菀菀人呢?去哪儿了?”
“联系不上,连五爷都找不着。”黄妈站在边上,心急如焚,“现在外面围了好多记者,都是找小姐的。”
唐云先给他拿了点药,“爸,刀口都没长好,您别太生气。”
“唯恐天下不乱!你看看网上这些话,是怎么说菀菀的,多难听的字眼都有,这江家人马上就到了,这不……”
唐老气得呼吸都不顺畅了,“我哪儿有脸接他们来家里啊!”
许是唐家里面一直没动静,居然有人试图推门进来,老旧的门,被撞得吱呀作响,唐老身体不好,做完手术,不易动怒,坐在一侧,一言未发的沈家老爷子,倒是冷哼一声,“云先,盯着你爸,我出去看看。”
“爸——”这家里都是老人,唐云先一个人,压根顾不过来。
沈老一打开门,有靠在门上的记者,差点一头栽进去,这一看,出来的人,不是唐家人,忽然愣住了……
老爷子腰杆挺直,精神矍铄,微微有些发福,看着倒是慈祥。
“沈老出来了。”周围邻居嘀咕着。
“都聚在这里?有事?”沈老打量着这群人。
平江人都知道,唐云先过世的妻子是沈家人,这沈老爷子当年也是个叱咤风云的主儿,这沈家人个顶个的厉害。
唐菀这事儿,还无铁证,谁都不想做出头鸟,面面相觑,无人说话。
“有事就说!”
却仍旧无人敢第一个冲过去,他转身,就准备关门离开,此时有记者看不下去了,好不容易等到一个人出来,不能轻易让他走啊,一脚踏过去,伸手按住门!
“放肆,聚众扰民,我没报警抓你们,怎么着,还想进门不成?”
“方才问你们,一言不发,现在是想冲进来?”
“谁给你们的胆子!”
老爷子声若洪钟,倒是把那人吓得缩回了手!
“嘭——”门被撞上!
众多记者,倒是被吓得够呛,这老爷子有点吓人啊!
沈老爷子出去一趟,外面倒是安静不少,最起码无人再敢高声喧哗,只是他正准备回前厅时,听到外面有人喊了一声:
“有唐菀的消息了!在落霞酒店!”
外面记者,乌泱泱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堵在工作室这边的记者,也收到了消息,抱着设备,就往酒店出发。
“听说是和人在外面开房?酒店内部人员说的……”
“别瞎说,她都要订婚了。”
“就是这样才劲爆,江五爷不是还没来吗?”
“卧槽,这……难怪一直没出现,这一棵藤上七个瓜啊,今天这是要炸啊。”
记者咋咋呼呼,活像要去捉奸,一窝全散。
此时的京城江家
老太太正眯着眼,在穿针引线,她以前给江江做过一个小老虎,前几日陶陶过来玩,说很喜欢,她就准备给她也做一个,可是这年纪大了,眼神儿不好,穿针都费劲儿。
“老太太,我来吧。”江家的佣人笑着走过去。
“没事,我能行。”
这一说话,手下一抖,针尖刺到指尖,冒出一股血珠,十指连心,自是疼的,她微微皱眉,“他们还没到平江?”
“先生、夫人若是到了,肯定会打电话来的。”
老太太深吸一口气,这心底隐隐不安。
*
而平江的落霞酒店内
唐菀刚洗漱完,打着哈气从洗手间出来,江锦上顺手给她递了杯温水,而此时有人敲门。
江锦上离得近些,打开门,江措笑嘻嘻说道,“爷,记者快到了。”
“菀菀,你准备好了吗?”
“我现在腰酸背痛,困得要命。”唐菀说完,又打了个哈气,“我用冷水抄个脸。”
江措冲着江锦上挤眉弄眼,“爷,恭喜!”
江锦上没作声,只是“嘭——”得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昨晚他们五爷那么帅,横空而降,英雄救美,唐小姐都看傻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道没有干柴烈火,以身相许?
他们就在隔壁,这酒店隔音一般,好像……挺激烈啊!
江措摸了摸鼻子,难道不是成了?
不过想来,如果昨晚谢靖得手,今日事情大爆发,记者冲进来,这一环扣一环的,细思极恐。
是要弄死唐菀啊,连带着给他家五爷戴了顶绿色大铁帽……
这牵扯到的人和事,从平江都能波及到京圈。
232 所谓捉奸,不可描述的画面
“根据本台得到的消息,唐小姐目前就置身于落霞酒店1608号房,目前已有多家媒体到场,接下来请大家跟着我的镜头一探究竟……”
记者已经架设好直播设备,就等着去酒店抓人了。
翠鸟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此时直播一开,瞬间就涌入了大批围观的人。
“不住家里,跑到酒店?听说是在和人开房,这都要订婚了,最后的狂欢?”
“可能大家族联姻,本就是各玩各的吧,而且我听说,江五爷身体很差,怕是不能满足她。”
“这是去采访?分明是去捉奸!”
“太难看了吧。”
……
平江城,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而京城这边,祁则衍找不到唐菀,抑或是江锦上,本想冲到江氏找江宴廷,打电话过去,却被告知,已经回家了,他便匆匆又奔到江家。
只是没想到,客厅内,除却江宴廷与老太太,还有江兆林,江姝研,便与他们打了招呼。
我去,怎么都在啊。
果然,这事儿波及范围很大。
“则衍来了,坐吧。”老太太拿着针,慢条斯理得缝制着小老虎。
而此时江家的客厅电视上,正在直播平江记者前去“捉奸”的画面,祁则衍深吸一口气,坐到了江宴廷身侧,低声问,“小五呢?”
他摇头,“不知。”
“兆林,你刚才说什么?公司的人,觉得江氏会受到影响,要求我们取消联姻一事?”老太太语气不急不慢,宛若老僧入定,就是听说了唐菀的所有事,神色也岿然未变。
“主要是影响太恶劣,听说这事儿之后,例会都取消了,我怕您不知道,便赶紧过来告知。”江兆林叹了口气,“这唐菀,我也看过,看着倒不像是做这种事的人。”
“现在取消婚约,也算及时止损,一旦这些记者破门而入,这要是……”
“小五以后可怎么办?”
如果这屋里,真是唐菀与其他男子,衣衫不整之类,江锦上这顶绿帽子算是戴定了,别说他了,就是整个江家都得跟着抬不起头。
“你的意思是,让我现在宣布取消订婚一事?”老太太眯着眼,还拿着针,不停缝补。
“震寰又不在,也就只有您能做主了,我这也是为了小五和江家好,要不然真的被抓了,只怕小五以后……”
可是任凭江兆林如何说,老太太就是岿然不动。
此时宣布取消订婚,的确可以最大程度保全江家的颜面,可事后,无论事情发展如何,他们与唐家,就算是生嫌隙了,落井下石啊!
而这时,电视直播上,一群记者,已经不顾酒店人员阻拦,强行冲到了内部。
电梯就那么大,压根坐不下那么多人,谁都想拍到第一手资料,推推搡搡,居然在电梯口还磨蹭了很久,有些等不及的记者,干脆爬楼梯上去了。
祁则衍急得口干舌燥,他电话都被打爆了,现在干脆关机装死,怎么江家这边,还能如此淡定。
“祁少,喝点茶。”江家的佣人,给他泡了杯茶。
“谢谢。”祁则衍接过茶,心不在焉得抿了一口。
江锦上,你特么是哪儿去了,你媳妇儿都要被人“捉奸在床”了,你丫是死了吗?
而此时工作室这边,也非常焦灼。
沈疏词原本想跟去酒店那边看看的,却没想到,这群动保协会的人,居然拉出了所谓的举报人,还是想进去搜查。
“……这就是举报人,这是你们的员工,他们夫妻俩,在你们工作室,工作了很多年,知道的东西,总不会是假的吧!”
“邓硕,小丁?”陈挚一看到所谓的举报人,头都昏了,“你俩居然……”
“你们工作这些年,工作室待你们不薄,恩将仇报,居然造谣污蔑,你们还特么是人吗?”
陈挚与他俩积怨已久,遣散费的问题,就闹得不可开交,没想到背后造谣之人,居然会是他俩,更是气愤,素来稳重的他,都气不过,冲过去要打他们!
沈疏词伸手拽住他!
“沈小姐,你松开我,这群畜生,完全就是造谣,我们哪点对不起你们,你要这么干!”陈挚气得脸红脖子粗。
“我们也没说假话,这就是事实。”邓硕咬牙,其实心底也虚得没底,对方只说,举报一下,可以让唐菀吃点闷亏,可没想到,会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他就是个普通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可此时这情况,已经容不得他往后退了。
“垃圾,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事情闹得这么大,行差踏错,唐菀这辈子就毁了,陈挚怎么可能不气愤。
“陈经理!”沈疏词拉住他,“你冷静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你不知道这两个玩意儿……”
“陈经理,麻烦你说话客气点,既然没有,那就让我们进去搜啊,或者把唐菀叫过来对峙……”
现在这情况,去哪里叫唐菀,摆明就是吃定这点,才故意捣乱的。
心肠之歹毒,完全可以想见。
而此时这边的记者都跑光了,沈疏词心底清楚,这是摆明有人下套,这么多人冲进去,只怕里面没有翠鸟,也能给他们弄出来一只,她手指一松,干脆不拉着陈挚,就让他们争执,拖延时间。
而此时第一批记者,已经冲到了有人爆料唐菀所处的楼层,只是酒店内部走廊房间,回环往复,一群无头苍蝇,找了半天,才寻到正确房间,从酒店那边借了万能房卡,此时正堵在房间门口。
直播前的人,全部都敛声屏息,生怕错过一帧画面。
“叮——”门被打开,一群记者,蜂拥而进,跑到里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扛着镜头设备,就是一顿猛拍!
房间不见人,只有一张大床,被子隆起,地上散落着各种衣服,记者冲过去,直接掀开被子。
毫无预警,出现的画面,惊呆了一群人……
“噗——”电视前的祁则衍,没控制住,嘴里的水,直接喷出来,“卧槽,这……”
一点缓冲都没有。
没有半点预兆!
出现的画面巨大地,难以描述,极其劲爆,虽说现在的社会,已经很开放了,可如此画面猝不及防冲入所有人眼帘。
还是把一群人都吓懵逼了!
床上……
居然有两个男人!
“我去,这特么……”祁则衍咳嗽着,扯着纸巾擦嘴角。
“谢靖。”江宴廷认出了其中一人。
江兆林手中捏着杯子,看到这个画面,嘴角不可遏止得狠狠一抖。
一边的江姝研,看着电视,一时间没回过神。
床上躺着两个男人,光着上半身,谢靖个子本就不高,微胖,而身侧那个男人,则是个体格健硕的,在场所有人记者也是差点惊掉眼珠子,镜头晃动着……
有些媒体的直播直接中断了。
“谢靖?”祁则衍蹙眉,“他怎么会在平江?而且和一个男人……”
“这特么也就算了,看这模样,他好像还是下面那个,哎呦我去,这一大早的,需要这么刺激吗?”
“也不知道谢家人看到没?门风那么正,出了这么个东西,只怕要气死了。”
“嗳,江叔叔,没抓到唐小姐,你是不是挺失望的。”
“祁则衍!”江兆林冷着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很失望!”
“我就是觉得,你好像挺希望这里面躺着的会是唐菀。”
祁怼怼已上线……
“胡说八道,我……”
江兆林蹙眉。
“我就是随口一说,您别生气啊。”祁则衍哂笑,“你也知道,我从小就口无遮拦,有什么事就直接说了,不会藏着掖着,您别介意,我给你道个歉。”
他素来能屈能伸,话说到这份上,江兆林怎么还能生气?
都道歉了,也不能按着他的脸打!
谢靖也是要疯了!
这特么就是江锦上说得什么做主角?
他是魔鬼嘛!
233 昭告天下的野男人:江五爷(2更)
酒店客房,瞬时一团乱
谢靖只能在心底暗骂:江锦上,你真特么不是个人!
他说很好听,很多事,需要他配合,不过他的确做错事,需要接受一些惩戒,谢靖也认了。
按照江锦上的性格,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就这么原谅他,可是……
你特么把我一个人扔下就算了,你还给我丢个男人?
摆明了不让他做人了!
而这人不是旁人,正是昨晚拦截唐菀的那个保镖,怎么说也是帮凶,江锦上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俩。
现在这么多媒体记者,只怕马上全国的人都知道他是gay了!
江锦上,你特么还是人吗?
记者都懵逼啦,本以为这里面躺着的是唐菀,还准备了一系列问题,诸如翠鸟、给江五爷戴绿帽子之类的,平江城的人,哪里认识谢靖,以为是误闯了,来错了房间,记者镜头,随意扫着……
尴了个大尬!
谢靖扯过被子,恨不能一头撞死,昨天晚上,江锦上身边那两个人,还无聊得过来,找他斗地主来着,他当时还旁敲侧击问了两人,江锦上到底想干嘛?
两人给他打马虎眼,说什么,肯定不会打他的。
他们甚至还一起把酒言欢,他最后是喝醉的,所以记者冲入时,他大脑晕机,也是在缓冲阶段。
而谢靖此时压根不知道,祁则衍还说出了,更恐怖的惊人言论:
“我刚才瞥见这谢靖脸上、身上,好像有伤啊,这该不会还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江宴廷淡淡看了他一眼,“你能闭嘴嘛。”
他家老太太还在,这人是在胡说什么?
“我就随口一说,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没想到,还是被吓呆了……”祁则衍低头喝水,既然不是唐菀,他也松了口气。
……
此时那些记者,算是傻眼了,浩浩荡荡冲过来,找错了人,这可怎么办?
“是不是找错房间了?”
“没有啊,说得就是这间?总不会在其他屋里吧。”
整个楼层,不少住客,已经出来探头看情况。
酒店本就不想让他们过来,打扰其他客人,现在人没找到,他们又不可能挨个搜查,没那个权力。
而此时外面忽然有人喊了声,“唐小姐——”
“在哪儿?”
“那边!”
一群记者,瞬时如鸟兽出笼,一哄而散,留下谢靖一脸懵逼:
妈的,昨晚那两个人,喝多了酒,就差和他拜把子了,没想到前面还有这么个大坑等着他。
江锦上,你特么就不是个人!你身边的,都不是人!
唐菀原本也是守着直播的,江锦上的这个计划,她并不知情,也是被画面冲击到了。
“你怎么……”唐菀舌头打结。
“谢靖寻常就是个见色起意的人,就算有时有贼心没贼胆,可占人便宜这事儿也没少做,如果不是接下来还有事情让他做,你以为我会留他继续祸害小姑娘?”江锦上轻哂,若非如此,昨晚非得废了他不可。
再一再二,真把他当死人不成?
“再说,已经有人做了局,如果不利用,岂不是可惜了?”江锦上轻哂,“只怕会让某些人失望了。”
“那我们出去吧。”唐菀关掉直播。
他们与谢靖就待在一个楼层,刚开门出去,就被人认出来了。
平江的记者,不识谢靖,总认识唐菀的,一看到她,蜂拥毕至。
一大群人冲到这里,如果连唐菀的影子都没摸到,那才是笑话!
“唐小姐——”记者们,刚才还一脸尴尬,此时倒像是打了鸡血,一脸亢奋。
“有事?”唐菀看向众人。
“您这屋里……”
“怎么了?”唐菀一脸戒备,这些记者,一看她堵在门口,似乎是不愿让他们进去,面面相觑,居然有人试图硬闯。
“嗳——你们干嘛?”唐菀急了,记者开心了,这里面绝壁是藏了男人!
她就一个人,哪里挡得住这么多记者,被一个人撞开,群拥而入,压根拦不住,“喂,你们想干嘛?你们没权利进去吧!”
唐菀越是着急,记者越是觉得,挖到了猛料!
“真有男人!”
……
此时不仅江家,就是唐家这边,也开着电视在看直播,镜头没扫到屋里,只听到里面的人喊了声有男人,就算知道唐菀做不出那种事,所有人的心也跟着揪成一团。
“哎呦——”祁则衍咋舌,“她还真在这儿啊?”
直播下面的网友也沸腾了。
“我去,真的抓到奸夫了!所以情报是真的!就是找错地方了。”
“都要订婚了,还在外面胡搞,因此得罪了江家,我看这唐家以后肯定要被打压的,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这种事。”
“真想看看这个野男人长什么模样?”
……
镜头扫过去,众人只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衣的男人,外面套了件黑色羽绒服,这群记者,也都是人精,见多了人,却也没见过这个模样的。
贵气又内敛,周身没有半点尘世的浮躁市侩,抬手整理衣服,举手投足都是风度与精细。
只是看到这么多人贸然冲进来,本就很淡的唇色,越发冷白,脸色有些沉:“你们是谁?”
声音低沉,刻意压着,像是舒缓的大提琴,优雅醇厚。
就连京城人,都少有见过江锦上的,遑论平江的记者,此时大家都在心底暗忖:
唐小姐的这个奸夫、野男人,长得……
是真不错啊!
一群人想着,把他堵着,问他和唐菀的关系,可此时看他的模样,居然没人敢上去了。
“那个……您和唐小姐是什么关系?”
唐菀此时也从外面走进来,江锦上没作声,只是朝着她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人太多了,没拦住。”
“我和她的关系?你们问这个,是什么意思?”江锦上挑眉。
镜头扫到他身上,直播前的江唐两家人,算是松了口气,居然是他。
祁则衍算是彻彻底底松了口气,既然这事儿江锦上插手了,那就肯定没啥事了,自己这钱算是保住了,要不然真是亏大了!
“那群记者怕是疯了,这就是他们口中所谓的野男人?”祁则衍轻笑。
老太太低头继续缝着小老虎,撩着眼皮看了下江兆林:“居然是小五,还挺意外是吧。”
江兆林只是一笑,“小五什么时候去平江的?我还以为他在飞机上,这要是出事了,等他下飞机,估计记者又要疯了。”
“这孩子大了啊,留不住,说是想菀菀了,前几天偷偷摸摸溜过去的,我也是第二天才知道的。”
“我居然不懂。”江兆林轻笑。
祁则衍喝着水,“这事儿也没必要通知你吧。”
“祁则衍!”
江兆林咬紧腮帮,看着他,眼神凌厉。
“他就是这么个人,你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老太太笑道。
“没事,我不会和叔叔计较的。”祁则衍这话一出,倒是把江兆林又气得够呛,祁家唯一的孙子,树大好乘凉,他还真不敢与他直接翻脸!
……
此时记者们看着江锦上,又瞧瞧唐菀,他们是来“捉奸”的,这两人不怕也就算了,这他么居然还……
拉上手了!
什么鬼!
“唐小姐,您昨晚都和他待在一起?”记者发问。
“是啊,怎么了?”唐菀佯装不知。
“那他……”记者也是有些语塞,这气氛不对啊。
“有小道消息,说您在酒店与人私会?背着江五爷,要给他戴绿帽子,这江家马上就要过来提亲了,发生这种事,您觉得合适吗?”有个记者,忍不住,一股脑儿的都说了出来。
“所以你们这么多人,浩浩荡荡冲过来,是捉奸的?”唐菀挑眉。
“我们就是想知道一个真相。”
“那我重新给你们介绍一下,你们面前这个人,就是江锦上,我和我男朋友,未婚夫,待在一起,就是过了一夜,与你们有什么相干的?”
江锦上?江五爷?
面前这位!
一群记者,再度风中凌乱……
这特么都什么啊,抓了一对男人,这特么又捉了一对未婚夫妇?
直播间前面的一众吃瓜网友,也是面面相觑。
“这些记者是疯了吧,之前就抓错了人,现在好了,居然把人家和未婚夫给抓了!”
“我就说嘛,唐小姐应该不会做这种事吧,现在好了,尴尬了吧。”
“弄得声势浩大,却搞出这么大乌龙!”
“歪个楼,我觉得江五爷长得好帅。”
“楼上的,我也这么认为,可你别忘了,人家是有未婚妻的。”
……
网上评论,莫名其妙就给歪掉了,谁还管什么捉奸,什么翠鸟,全都讨论起了江锦上,甚至有人贴出了江宴廷的照片对比,兄弟俩相差太大,倒是和范明瑜长得很像。
房间内的记者,也是一时反映过不过来,“这真是……江五爷?”
“你们这么多镜头,该拍照录像的,肯定都有了,如果不信,可以拿着照片去江家问,我总不可能随便找个男人来冒充他吧!”唐菀看向他们,“我不知道你们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居然会来这里捉奸?”
“你们有家不住,跑到这里做什么?”记者也是差点惊掉下巴。
“我们……”唐菀刚想说话,就被江锦上截断了话茬。
“我们出来做什么,与你们有何干系?”
一句话,堵得那些记者,哑口无言!
这特么捉奸,捉到正牌未婚夫头上了,还有比这个更尴尬的事嘛!
“唐小姐,关于你工作室,涉嫌用翠鸟制作首饰一事,请问你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记者只能从别处找问题。
唐菀不作声,倒是江锦上压着嗓子,沉着声音,却只缓缓吐出了三个字!
“滚出去——”
记者看着设备,这一时就傻了眼。
“这里虽然是酒店,却也是我们的私人地方,谁给你们的权利闯进来!”
“我们就是想问问翠鸟的事……”记者此时也是有点慌乱。
自打进了酒店,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好似完全失控般,与他们所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没做好准备,自然是一头雾水。
“这不是你们可以擅闯别人房间的理由!就算今日菀菀是与别人在这里,你们这些做记者的,又有什么权利擅自闯入!”
“公众赋予你们调查的权利……”
“却不是让你们这般肆意滥用,为所欲为的!”
这话说得实在戳心。
“江就,把门守着,今日进门的记者,除非登记了个人信息,才能出去。”
语气算是很柔和了,那是那双眸子,却凉若寒蝉,给人极强的震慑力。
“江五爷,您这是做什么……”记者急眼了,登记信息?
他就给他们留了四个字:
“秋后算账!”
这事儿已经侵犯了他的隐私,他有权利日后将这些人,一一送上法庭!
记者一听要吃官司,立刻慌了神。
江锦上看着还挡在屋里的人,“麻烦让一下。”
那表情,那眼神,就好似在看不相干的甲乙丙丁。
记者也不敢得罪他,加上本来闯入他们房间,已经是犯了错,自然心虚得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江锦上回头,看向身后的人,朝她伸手。
唐菀往前两步,把手递给他。
双手握紧,“走吧,出去。”
柔声细语,就好像在哄她。
记者们都怀疑自己听力出现了问题,因为两句话间隔时间太短,虽然都没见过江五爷,可是因为江唐两家早有婚约,平江人对他也还算了解。
久病乖张,听说是个极难伺候的主儿,常年卧病在床,浑身自上而下,都没一点人味儿了,更别说男女情爱。
此时这么低哄人,柔情万千的模样,能不让人诧异?
所以抓了半天,唐菀这昭告天下的野男人——
就是江锦上!
他拉着唐菀离开,记者却被拦在门内,在登记信息,直播便中断了,记者想追出去,江就拦着门口,五大三粗,一身横肉,那些记者,还架着昂贵的设备,没人敢硬闯。
“现在要出去也行,不登记信息,就把证件留下,身份证,记者证都行,能证明身份,方便日后找人的。”
江就这性子,可不是说两句,就能融通让你过去的,记者只能站在门内干着急!
然后一群人就看到,江锦上和唐菀,居然去了之前“捉奸”的房内,带着那个微胖的男人,一起走了……
卧槽!
这特么又是什么情况?
认识?
记者都急疯了,想要知道真相,偏生走不掉。
一群人上车后,江措开车,江锦上与唐菀坐在后侧,谢靖则坐在副驾驶,神情恍惚,显然被打击得不行。
“五爷,您这事儿做得也……”谢靖没忍住,还是想找江锦上要个“公道”,“我已经说了要帮您,您不能这么害我啊!”
“谢先生,这事儿您不能怪我们五爷,这群记者会冲过来,我们也很意外。”江措解释。
“这都是计划好的,怎么可能就……再说了,我那衣服……”
“昨天你和你的保镖喝多了,居然说要给我和江就表演什么脱衣舞,我们俩都懵逼了,都是大男人,你瞧你这身材,跳舞能看吗?只是我们拉不住啊。”
“你是说,这衣服是我自己脱的,所以发生这样的事,怪我?”
谢靖被气得摸不着北,所以真是他活该?
江锦上挑眉,“你现在来问我,是觉得,我故意害你?是这个意思吗?”
“我……”谢靖就是这个意思,只是昨晚被他打狠了,不敢当面这么质问,“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的小命还捏在他手里,有苦水,也得自己咽了。
江锦上冷笑一声,没再说话。
唐菀算是惊呆了,戏精啊!
睁眼说瞎话啊!这事儿的前因后果,她是看在眼里的,都这样了,还能让谢靖哑口无言?
她见过腹黑的,就是没见过心肝脾肺都这么黑的,谢靖栽到他手里,也是倒了八辈子霉。
“我们现在去哪儿?”谢靖对平江不熟,也不知车子是开去哪儿的。
“你惹的祸,自然要去收拾。”
而此时工作室那边,还争执不下。
234 菀菀太凶?五爷:我担得起(3更)
裕景大厦
唐菀的事,这边压根不知情,因为沈疏词没阻拦,要不是有警察在场,帮忙拦着,只怕已经打起来了。
遣散费一事,表面看算是解决了,可陈挚仍耿耿于怀。
现在还污蔑构陷工作室,这事儿如果闹大,有些翠鸟,虽不是保护动物,构不成坐牢,可名声坏了,工作室就罢了,唐菀就毁了。
急火攻心,恨不能打死面前这两人不要脸的东西!
“……我们个待你不薄,做这种缺德事,也不怕遭报应!”陈挚平素也是斯文人,就算气急上头,也说不出什么太刁钻歹毒的字眼,憋不出脏字儿。
“你们这样的人,就算给孩子提供再好的教育,父母不做则,只怕孩子也学不好!”
“就算为孩子做个好榜样,你们也不能这么吃里扒外!”
“您冷静点!”警察拽着他,他已经通知附近同事过来支援,若是再这么闹下去,就干脆一并拖回去
这丁安苒一听居然扯到了自己孩子,立刻急眼了,哪儿还管得了那么多,突然冲过去,就与他争辩。
“你要说我们就罢了,扯孩子干嘛!”
“我难道说错了,就你们这样,赚再多钱,也教不出好的孩子!”
“陈挚!”丁安苒是属于自己被骂无所谓,也不能扯到他孩子,再者说,自己的确做得不地道,也担心报应,心虚之余,冲过去,就打陈挚。
却被沈疏词抬手给拦住了,她力气很大,丁安苒无法动弹,气得要命,“你……”
“想动手?”她是想拖延时间,却也不会让陈挚真的受委屈。
“你松开!”丁安苒竭力挣扎,可手腕却越箍越紧,挣不开,这骨头都好似要被捏碎了般,疼得她惊呼出声。
“嗳——你干嘛?”邓硕一看妻子喊疼,立刻过去帮忙。
却不曾想,沈疏词忽然松手,借着她挣脱的那股子后劲儿,反手用力,夫妻俩就直接撞到了一起,后面的人生怕撞到自己,急急往后退!
后力太大,猝不及防,夫妻俩直接撞到了地上。
“哎呦——”这两人年纪也不算小,这瓷砖地面,生摔一下,与地面撞击的部位,骨头都要散了架。
“你这小姑娘……”丁安苒气结,指着沈疏词,刚想口出恶言,就被她那道凌厉的眼神给震慑住了!
本就年纪不大,加上穿着运动衣,束着马尾,更显小。
“我怎么了?”沈疏词撩着眉眼,神色很淡,语气很轻,就是周身散发的气场,有点吓人。
“你……”
“你让我松开,我就松了,不过你自己也得注意点,别摔了碰了,故意碰瓷,说我推你。”
沈疏词的确反手用力了,只是这事儿吧,说不清,因为丁安苒的确往后用力,试图挣脱,自己跌倒也有可能,所以摔了这一下……
算是白挨了!
“你们就别狡辩了,也别在这里耗时间了,让我们进去看看就行,再不行,就把唐菀叫过来和我们对峙!”
总不能在这里干耗着。
又没做什么缺德事,平白无故让人进去搜一通,任是谁也不舒服。
……
就在这时,电梯又响了,停在了这个楼层。
“菀菀。”沈疏词率先看到了她,瞧见她后侧紧跟着出来的江锦上,这一颗心,算是彻彻底底放下去了。
那群记者疯疯癫癫跑出去,实在有些吓人。
“小姨,你怎么在这里?”唐菀没想到沈疏词会在。
“电话打到家里了,找不到你的人,我过来看看。”
按照计划,唐菀应该和谢靖被“抓奸”在床,这样的话,她无论如何,都顾不上工作室这里,所以邓硕夫妇,才如此的有恃无恐,叫嚣着让唐菀来对峙,可当她真的出现,两人就懵了。
再定睛一看,这谢靖……
居然跟着她一块儿来了。
而且整张脸被打得完全不能看,尤其是脖子,青肿不看,着实把他俩给吓到了。
“唐小姐,你可算来了。”民警长舒一口气,“我想事情你也大概了解了,这事儿你看要怎么解决?”
“你是不是用翠鸟进行点翠了!”动保协会那个为首的妇女又冲了过来,“你这种行为,太残忍了,告诉你,今天这事儿必须有个交代!”
唐菀倒是一笑,看着他们挂着的名牌,“阿姨,您贵姓。”
“曹!”
“曹阿姨,您放心,今天这事儿呢,我肯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首先大家都别站在这里了,到工作室里面说吧。”
“菀菀?”陈挚听了这话,难免担心。
唐菀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曹阿姨,我知道你们先进去找所谓的证据,只是现在大家互相都不信任,我不会让你们进去搜,我们员工进去找,更不合适,拿这件事就交给警察同志怎么样?他们是中立的。”
动保协会这边,互看一眼,唐菀说话非常客气,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他们本就没权限进去搜查,交给警察也合适。
“行,这件事听你的。”曹女士说道。
“那就麻烦几位同志了。”唐菀对着几位民警,也是有些抱歉,“不好意思,这一大早的,让你们过来调停。”
“没事,那我们就直接进去了?”民警也觉得,这是现在唯一可行的方法。
“随便看。”唐菀说完又笑着看着动保协会一行人,“曹阿姨,你们也请进,一大早过来,也很辛苦,进来喝杯茶。”
都在门口站了近两个小时,都是嘴干腿乏,唐菀这提议,众人瞬间就同意了,一群人,便乌泱泱进了工作室里面。
办公区本就不算大,墙上除却一些宣传图,还有一些点翠画,非常别致,而民警也开始进行详细搜查。
“你们两个愣着干嘛,进去啊。”江措看着门口的夫妻俩。
唐菀一来,谢靖这脸又被打了,两人有些慌了神,就好似被抽了发条的机器,木讷呆滞得走进办公区。
……
工作室本就不大,民警搜了一圈,除却找到一些点翠的半成品羽毛,找不到任何一只翠鸟的尸体,倒是搜出了一点鹅毛。
“就算没找到翠鸟,也不代表你没用过翠鸟吧。”姓曹的女士,似乎有点不死心,毕竟带了这么多人,浩浩荡荡来了,无功而返,总归觉着丢了面子,只能如此嘴硬,“而且我听说,最主要的制作地方,并不是在这里,而是唐小姐你的家中。”
“那可以麻烦民警去我家里搜,我是无所谓的,不过现在,有些事,我觉得有必要让你们知道。”唐菀看向不远处的邓硕夫妇。
“是你俩举报我?”
“说要与我对峙,现在我来了,你们倒是说说看,我何曾用过翠鸟,在哪个作品里用过,你们既然举报,肯定是有所查证的,你们指出来,也别让几位警察同志,像是无头苍蝇一样,瞎忙活。”
……
唐菀这话说到了点子上,既然用过,肯定是留在一些作品里了,只要找到作品,一验便知。
“是啊,说吧,她大概什么时候,用在哪里了?”警察询问。
“就……就在……”这本就是构陷污蔑的,这夫妻二人怎么可能临时胡诌出一个东西来,原本还想随意说个东西暂时应付警察,蒙骗一下,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清冽好听的声音。
“诓骗我们就算了,如果欺骗警察,这事儿可大可小,你们说话之前,要掂量清楚!”
江锦上的声音。
是啊,欺骗警察性质不同,两人瞬间不敢乱说话了。
“说啊,我什么地方用过!”唐菀却步步紧逼。
“就……就……”丁安苒咬了咬牙,居然真的挤出了一点东西,“就之前那个万蝠葫芦纹的头花,对,就是那个!”
陈挚瞳孔微震,这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啊!主要是这东西,鎏金点翠还镶着料珠,是以前吴苏乔家订制的,这上面的玉珠子都是乔家提供的,东西早已钱货两清,难不成要让警察带人去乔家索要?
而且这又不是平江本地人,开车都得几个小时,这分明是故意的啊。
他气急败坏之际……
“简直胡说!”唐菀陡然一记冷呵,别说这对夫妻了,在场的,就是江锦上都惊得频频挑眉。
“都这个时候了,还嘴硬,之前的事,我对你们已经诸多忍让,为了遣散费与我发生争执。”
“现在倒好,居然反过来,污蔑构陷我,还拉着动保协会这些人过来给你们打头阵,你俩还能要点脸吗?”
动保协会的人怔了下,“你们有过节?”
“何止是过节,因为遣散费的事,他们早就来工作室闹过几次,甚至出手伤人,陈叔脸上这伤就是他俩抓的。”
“监控录像都在,大家若是不信,回头可以一一查证。”
“以为我不敢把事情闹大,敲诈勒索不成才搞了这么一出!”
这种事,如果只是单纯举报,尚且有较高的可信度,可一旦牵扯到别的,又私怨,还有金钱瓜葛,这事儿可信度便会大打折扣!
动保协会的人,面面相觑,再看那对夫妻,慌张的模样,大概也就明白了一些。
只怕是被人挡枪用了。
“我们什么时候勒索你了!”邓硕叫嚣,总是不肯认的。
“需要我把你们在一隅茶馆说的话,放给大家听一听?”
她当时录音了?
两人这脸色,瞬时又变得异常难堪,宛若打了霜的叶子,惨白!
“如果我真的做了这种事,你们何至于要闹得这么大,干脆就拿这件事来威胁我。”
“别说15万的补偿,我要为自己做的错事付出代价,为了遮羞,就是150万,我给得起,我也愿意出!事情怎么可能会闹到这个地步!”
“如果今日你们能在我这里搜到翠鸟的一根羽毛,说我,骂我,我都认了!”
“若是没有,今日这事儿,就不会和上次茶馆一样,善罢甘休了!”
……
说是对峙,其实是唐菀单方面输出凌虐对面二人罢了,因为这夫妻俩支支吾吾的,却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谢靖被唐菀打过,知道她看着温润无害,这骨子里烈得狠,居然敢拿叉子戳他,这是一般女人敢做的事儿嘛!
却也没想到,会这么凶!
自己到底眼瞎到什么程度,居然惹了这么个人!
“好凶。”谢靖小声嘀咕。
他就站在江锦上斜后侧,他偏头瞧了一眼,“凶吗?”
“没、没有!”谢靖急忙摇头!
很温柔,你们全家都很温柔,这总行了吧!
自打被江锦上揍过,谢靖算是怕了他,尤其是他此时笑眯眯的模样,更可怕。
“没事,就算再凶点也行,反正……”
“我担得起!”
谢靖想死,这种时候,这么秀真的好吗?
就是说的这两句话,夫妻俩好似才忽然如梦初醒,看到了谢靖,他们此时已经骑虎难下,指控唐菀,却无实证,就唐家在平江这威势,捏死他们太容易。
情急之下,直接伸手指着谢靖,“唐小姐,其实是他让我们做的!”
“是啊,是他让我们干的,之前在工作室闹事要补偿,都是他让我们干的。”
“昨晚也是他让我们约你去酒店,他说,要把你那个……”邓硕话说了一半,不敢继续说,“然后今天让记者去抓奸,而我们来这里闹事,你肯定敢不过来,事成之后,他会给我们夫妻一百万!”
……
两人一听唐菀放不过他俩,已经慌了,谢靖都被打了,幕后之人都被抓了,他俩算什么东西!
立刻就把所有事都给供述出来了。
周围这一群动保协会的人与民警,莫名其妙被塞了一肚子的瓜,只是信息太多,吃下肚子了,却怎么都消化不了,呆愣了许久。
“就算是我让你们干的,你们就做啊,为了一点钱,你俩连良心都不要了,反咬自己以前的老板,要脸吗?”
“现在还把我咬出来,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到底,你们也是想要钱而已,是我指使的,这事儿我认了,你俩认吗?”
谢靖早就“伏法”了,自然有一说一!
夫妻俩彻底懵了,就这么招了?
这人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两人一看谢靖招了,闹大发昏,双腿都软了。
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这人之前信誓旦旦,说什么这件事天衣无缝,肯定会成的,到时候唐菀身败名裂,自然也管不到他们,他们拿了钱,带着孩子去外地开始新生活,一切看似都很完美。
“他说是他让你们故意捏造的,你们也说,受他指控,现在他认了,你俩还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唐菀看向二人。
这事儿此时再清楚不过了,完全就是利用动保协会这边的人,设了个局,故意坑唐菀的。
“事情闹得太大,社会影响太恶劣,你们要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民警看向夫妻二人。
“警察同志,我家里还有孩子,我……”丁安苒彻底急红了眼,哪儿还有方才张牙舞爪的模样。
“唐小姐,你看这事儿闹的……”动保协会那边,也是一脸尴尬,其实他们也是被人当枪使,事情闹得这么大,也不是他们故意捅出去的。
唐菀倒是一笑,“我明白你们爱护小动物的心情,其实我也一直这么认为,点翠要传承的从来都不是羽毛,而是工艺,我这么想,也一直这么做。”
“您放心,我们回头就公开给您道歉,尽量给您消除社会影响。”
……
一个上午,闹闹腾腾,网上的吃瓜群众,算是懵了。
这“抓奸”大戏,已经惊得他们目瞪口呆,随后动保协会官博公开道歉,承认错误,并且说,过几日会亲自登门,再去给他们工作室致以歉意,而随意平江本地的公安微博,发表了关于邓某,丁某苒,造谣,敲诈案情的通报。
虽然不太了解前因后果,不过大致也就清楚了,就是一出闹剧。
祁则衍这边,随后发表了一则声明。
只是说,唐菀工作室点错用的鹅毛,或者人工饲养的孔雀毛,蓝缎等替代品,如果发现唐菀工作室有相关用翠羽制作首饰的行为,一经发现,便会终止合约。
其余事情,并未涉及,在商言商,唐菀与江锦上再如何,与他们也不相干。
工作室这边,送走了动保协会与民警,江锦上才提醒唐菀,“快十点了……”
“赶紧去机场。”唐菀可没忘了,今天江震寰夫妇到了。
两人赶时间,唐菀只叮嘱陈挚照顾好这边,便匆匆离开。
倒是谢靖懵逼了,都走了,他怎么办?
“那……我能走?”谢靖看向一边的江措,他并没跟着江锦上一起走。
“去哪儿啊,和我们一起回家,过几日回京,你还有事要做!”
“该不会让我回去和那人对峙?”谢靖立刻就明白了。
“不然咱们爷留着你干嘛?”江措挑眉。
“那不是让我去死?”
“你可以选择现在去死。”
“……”
要么多活两天,要么现在去死!这都什么选择题!
“我肯定不会跑,那现在,你能让我回酒店吗?”总和江家人待在一起,谢靖很怕。
“你有脸回去?”
“……”这还真是没脸了!
“来吧,跟我走!”江措朝他勾了勾手,谢靖是不敢跑的,他偏头看了眼沈疏词,“沈小姐,您回去吗?”
“嗯。”沈疏词见事情解决了,长舒一口气,抬手撑了下脖子,这一大早的,早饭都没吃,也是急疯了!
沈疏词长得不算绝色,就是周身气质很好,笑起来又梨花漾春水,也是别样娇俏。
这谢靖本就是个色欲熏心的人,此时盯着沈疏词,瞧她抻脖子的动作,这身段别提多好看了,眼睛都直了。
“你要是再看下去,我保证她能拧断你的脖子。”
“我……我没看!”谢靖咳了声。
“知道那是谁吗?”
“谁?”
“咱们五爷未来的小姨妈,你还盯着她看?”
之前场面混乱,谢靖整个人都是懵的,自然没注意唐菀对她的称呼,小姨妈?谢靖垂头,不敢说话。
“谢胖子,赶紧走吧!”江措打着哈气,昨晚斗了大半夜地主,还真的有点困了。
“你叫我什么?谁特么胖?”谢靖急眼了。
“你看这个屋子,谁的身材能和你比肩?”
说来也是巧了,此时留在工作室的人,都特别瘦!
谢靖气得咬牙,真是一朝虎落平阳,他居然都敢来调侃自己……
而此时的平江机场
江震寰夫妇的飞机晚点,迟了十多分钟才落地,还没下飞机,打开手机,乱七八糟的消息,便纷至沓来,什么点翠的,唐菀的,捉奸的……
甚至还有个词条是【江五爷.绿帽子】
就是坐了两个多钟头的飞机,怎么整个世界都变了!
235 五爷的骚话:太累就别操劳
平江机场,人流熙攘,江震寰夫妇就是走得普通出口,消息纷至沓来,一时难以厘清头绪,下了飞机,赶紧给江锦上拨了电话。
“喂,妈——”江锦上开着车,不便接电话,打开了免提。
消息太杂,范明瑜也没那个时间一一去看,“怎么回事啊?网上全都是你被戴绿帽子的事,你被菀菀给绿了?不能吧。”
“守在她家,还能把媳妇儿给看丢了?”
“我儿子难道不优秀?”在父母心底,自家孩子,都是最出类拔萃的,“她看上谁了啊?我倒想看看那个野男人是个什么玩意儿?居然还敢和我们江家抢媳妇儿!”
……
“野男人?”江锦上挑眉,网上的消息到底传成什么样了?
“可不,都在说你被人戴绿帽子了。”
“那……这个野男人,可能是我吧。”
“……”
“我和菀菀可能还要半个小时才能到机场,见面再详说。”
等待两人的这个时间,夫妻二人取了行李,找了个地方坐下,才得闲把所有事情给看了一遍,难免有些心惊后怕。
发生的时间点太特殊,环环相扣,很难说,这背后无人操控。
“视频上那个人是谢靖?”江震寰指着被“捉奸”的两个男人。
“是。”
“他怎么会在平江?”
“谁知道。”范明瑜轻哂,“这是有人不想我们两家联姻啊,搞了这么一出,若是成了,联姻作罢,只怕菀菀这辈子都要毁了,其心可诛。”
两人说着,又给家里去了个电话,老太太得知平安到了,也没多说。
“……妈,我和震寰过两天就回去,我叮嘱过宴廷最近早些回家,您也要照顾好自己。”范明瑜总是不大放心。
老太太倒是一笑,“不用担心我,你俩刚走,兆林和姝研就过来了,中午还要留下陪我吃饭,家里不用担心。”
范明瑜也不傻,一点就透,挂了电话,冷笑两声。
“怎么了?”江震寰素来没什么表情。
“江兆林带女儿到我们家去了,也是挺会挑时间。”
江震寰没作声。
……
待江锦上与唐菀到机场时,几人心照不宣的,皆没提今日发生的事。
“阿姨,我帮你们提行李吧。”江震寰夫妇要来提亲,行李不多,箱子内装的都是礼物,唐菀试图伸手接过,只是没想到东西太沉,一时竟没提起来。
“我来吧。”江锦上从她手中接过行李,“你昨晚太累,也没休息好,还是别操劳了。”
唐菀脸蹭得红透,长辈还在,这人胡说八道什么东西啊!
“我没有很累。”
“不是你一早,就嚷嚷着腰酸背疼?”
“我……”唐菀气结,有些话,寻常说着,没有任何问题,可是此时听了,这简直是就是虎狼之词。
就连泰山压顶,神色都不崩的江震寰,面部都狠狠抽动了两下,他在说什么玩意儿?趁着提行李的间隙,狠狠剜了某人一眼,压低了声音:
“你不要脸,人家女孩子要,瞎说什么东西!”
说得都是什么骚话!
江锦上看了眼自己父亲,“我听说,您当年追我妈,跑去她唱歌的剧院,公开表白,听说很肉麻。”
“江小五,你皮痒了是不是!你听谁说的?”
江锦上只是一笑,“人不在江湖,不代表江湖没有你的传说。”
范明瑜在当年是很火的歌手,嫁入江家,当年很轰动,二人的事,此时还有人津津乐道。
上车后,范明瑜与唐菀坐在后排,一直拉着她的手,询问唐老近来身体如何,只是那笑容带着几分促狭。
因为江锦上不着调的几句话,范明瑜看她的眼神,就好似……
她已经怀了一样!
其实昨晚在酒店,事情是这样的……
谢靖的事发生突然,两人商量了一下,准备将计就计,所以并没选择回家,而是又开了一间房,江就、江措二人,则带着谢靖与那个保镖,住入了谢靖本就开好的房间。
四个大男人,面面相觑,也是无聊,这才斗地主喝酒,打发时间。
而唐菀这边,她还是难以相信,江锦上居然动手了。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江锦上看向她。
“你居然会打架?”
“防身而已。”
“好像挺厉害的。”
“他擒拿格斗很厉害,有空教了我一些。”
“那你教教我吧。”
“想学?”
唐菀那点伸手,对付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小渣渣还行,这要是真遇到个体格健壮的,那就完全不行了。
江措他们正在隔壁打牌,这莫名其妙就听到隔壁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啊——你轻点儿。”唐菀的声音。
四个大男人,面面相觑,尤其是谢靖,脸色最为难看。
这特么搞毛啊,今晚发生这种事,明天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事,这两人还有闲情逸致为爱鼓掌?
江锦上声音很轻,几乎听不到,唐菀也是偶尔传出几句叫声。
按理说是,惨叫,可是透过一道墙,再传入这边时,人心坏了,听到的东西肯定也歪了。
江措咳嗽两声,“这两人……”
“挺会玩哈。”
声音持续了很久,搞得这四个大男人,尴尬地要命。
想学拳脚,肯定要热身拉筋,唐菀小时也是学过一段时间舞蹈的,不过她自打开始学习点翠,长期坐着,脊椎、脖颈那边,比寻常人更硬些,拉筋的时候,自然喊疼。
热身不开,后面很容易受伤,江锦上对此要求分外严苛,最后的结果就是……
江锦上当晚想搂着她睡觉,都被她一脚踹开了!
“别碰我,疼!”
运动时,可能还不觉得,这一旦歇下来,哪儿的病痛都找来了,腰酸腿软,压根不想让他碰。
“我给你揉两下,不然你明天该更疼了。”江锦上无奈,让她别学,非缠着他。
江锦上这人看似好说话,其实心挺硬的,只是唐菀抱着他的胳膊,喊了几声五哥,声音温温软软,磨得他半边身子都酥了。
身子软了,这男人的心,便硬不起来。
唐菀很少撒娇,忽然这般,任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吧。
江锦上给她捏了捏小腿,她哼哼唧唧的。
许是捏到特别酸胀的地方,惹得唐菀眼泪差点飙出来,“你轻点儿!”
这眼底蓄着水儿,声音娇颤颤的,就这么可怜兮兮,似怒似嗔地看着他,倒像是在撒娇。
“哭了?”
“疼啊!”她这完全是身体本能。
“别用这种声音和我说话。”
“怎么了?”唐菀单手撑着下巴,笑着看他,许是看穿他的焦躁难耐,唐菀还故意掐着嗓子逗他,“五哥——”
刻意矫揉,却也勾人。
细细潺潺,就像是春风带了钩子,要把他整个魂儿都撩了去。
“五哥——”唐菀知道他有点受不住,便故意喊着。
“你再这样,信不信,我真能让你哭着下不来床!”目光灼然,嗓音低沉,就是在威胁她。
江锦上极少用如此霸道的口吻,这换做平常,唐菀肯定不信他会把自己弄哭,可是经过今晚的事,见识到他骨子里的强势,他还真有可能把自己……
立刻怂了!
“……”
唐菀咳了声,不敢放肆,趴在床上任由着给自己捏着腿,也不知过了多久,倒是睡着了。
留下江锦上坐在床边,看了她半晌,转身去洗手间,抄着冷水,洗了好几次脸,方才觉得身上的郁燥被纾解了些。
翌日一早,唐菀下床时,腰软腿软,差点没站住脚。
隔天还有正事要做,还有一堆记者会过来,江锦上就是再想,也不可能挑着这种时候。
视线转到这边。
几人从机场到市区已经十一点多,吃了午饭,送夫妻二人去酒店,两人才驱车回唐家老宅。
谢靖正在院子里,马上开春,唐家正在清理院子里的残枝枯叶,他在帮忙,看到江锦上回来……
差点哭了,活像看到了亲爹!
236 姜糖cp商议订婚,有人把自己玩残?(2更)
之前闹了那么一出,谢靖算是没脸见人了,待沈疏词与江措带他到唐家时,在门口遇到了江就,他在酒店,刚应付完记者。
江锦上与唐菀未归,根据新闻报道,凑不出一个完整的过程,唐老肯定逮着江措、江就,想问出一个真相。
“到底是怎么回事?”唐老蹙眉,看向谢靖,“这位又是……”
谢氏年会,除却唐菀,唐家人并未参加,之后虽然看过一些关于谢靖的新闻,可他此时被打得鼻青脸肿,脸都有些变了形。
新闻上出现的图,都是精挑细选,甚至精修过的,这一时,还真没认出来。
“您好,我是谢靖。”他哪儿敢造次啊。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唐云先也急着知道真相,“谢先生,麻烦您先在院子里晒晒太阳,你们两个,跟我进屋。”
谢靖被丢在了院子里,黄妈还给他端茶送糕点,可他一点都吃不下,因为他心底清楚,一旦知道真相,他怕是要被打死了。
唐家这种老宅子,压根不隔音,前厅的对话,站在院子里,也能听个八九不离十……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昨晚唐小姐接了个电话,就是今日在工作室闹事的两个人,他们之前因为遣散费的事,已经闹得很不愉快。”
“他俩便借着给唐小姐赔罪为由,约她出门,其实是和谢靖合谋,准备把她强行留在酒店。”
“之前遣散费的事,其实谢靖也有参与……”
……
江措说得绘声绘色,只是这事情很杂,说得极不清晰。
沈疏词听得眉头直蹙,“这个谢靖把菀菀留在酒店,他想干嘛?”
一言未发的江就,忽然开口:“原话是:让唐小姐陪他一夜,否则让她身败名裂!”
谢靖站在廊下,阳光肆意,他却觉得浑身都凉透了!
你特么说话不会委婉一点吗?
“你说什么!”唐老捏着拐杖,一个劲儿捶地,“那混账玩意儿想对我孙女干嘛?”
“他碰着菀菀了?”沈老爷子坐在边上,也是一脸怒色,谁家孩子不心疼啊,况且是有人意图不轨。
“没有,我们爷及时赶到了,当时那个情况啊,别提多紧张了……”江措的模样,就像个说书的,恨不能把江锦上描绘成救苦救难的大英雄。
唐云先抿紧了唇,江锦上这次能及时察觉到事情不对,并且及时采取措施,也是救了他女儿。
虽说对他暗戳戳拱他家白菜这种行为,唐云先肯定不满,不过一码归一码,这件事还是要谢谢他。
江就再接再厉,补充了一句,“这不是他第一次调戏唐小姐了。”
“混蛋——”唐老气得拄着拐杖,就冲出去捶他,谢靖忙着逃跑,两人倒是在院子里兜了一圈。
“你还敢跑,你给我站住!”
“混账东西,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要脸的玩意儿。”
……
老爷子腿脚不利索,跑得不快,谢靖只能躲着,他要不跑,怕是真能被打死。
“爸,您冷静点!”唐云先拦着他。
“你没听到吗?三番两次调戏菀菀,这种不要脸的东西,留着他干嘛?”
“您又不能把他打死,打得半死不活的,更糟心。”
谢靖吓懵了……
这要是没法律约束,这家人是准备关上门把自己活剐了不成。
……
后面的事情说清楚,唐家与沈家人坐在客厅,也是又恼又气,只是这火气没有宣泄的地方,全都直勾勾看着院外的谢靖。
谢靖也是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能装死,状似无意得逗逗画眉。
他没有养鸟的经验,也不知还有逗鸟棍儿这东西,就隔着笼子,伸手去弄它,加上心不在焉……
众人只听外面一声惨叫。
出去的时候,谢靖正抱着手痛苦哀嚎!
十指连心,画眉的嘴细长尖利,猛地啄上这么一口,真能疼得要人命。
“搞什么?”唐老看着他就来气,“我没动手打你,一个人待在院子里,还能把自己给玩残了?你也是能耐!”
谢靖想哭,他哪儿是自己玩残的,他是被鸟给啄了!
“咕咕——”画眉亢奋得叫着,像个高傲的胜利者。
沈疏词站在廊下,哭笑不得,长得就不太聪明的样子,没想到是真蠢。
……
谢靖在唐家吃的中饭,这家人,是恨不能把他关起门打残,或者就地正法,只是忍着怒意罢了,所以餐桌上气氛分外诡异。
正值春冬交织,气温回暖,去年的残枝枯叶本就该清理了,加上明日江震寰夫妇要来,唐家要打扫卫生,谢靖可不敢真的把自己当什么客人,便主动要求清扫院子,这才出现了江锦上回来时看到的那一幕。
“五爷。”谢靖那表情,简直比看到亲爹还激动,“您可算是回来了,我有件事想和您说一下……”
他宁愿出去,被人指指点点,也不想待在唐家。
“说什么?”江锦上神色从容。
“我觉得待在这里,太麻烦唐老他们了,我还是……”
“怎么?要走?”唐老拄着拐杖从屋里走出来,“是觉得我们唐家招待不周?”
“不是,我没那个意思!”谢靖急忙解释。
“那就安心住下。”
一锤定音,不给他反驳的余地。
“菀菀……”沈老太太从屋里出来,拉着唐菀的手,反复查看,确定她真的没事,这才放心,看向江锦上,“小五,你爸妈都安顿好了吧?”
“嗯,送他们回酒店休息了。”
“那就好。”
众人进屋,拉着唐菀又询问了一些细节,留着谢靖在院子里,和画眉,一人一鸟,大眼瞪小眼。
画眉喳喳啁啁叫唤,谢靖头皮都发麻……
人凶,这鸟儿也这般厉害!
唐菀昨晚没睡好,又忙了一个上午,下午时分,困劲儿上来,眼皮耷拉着,差点睁不开,只是书房一团乱,明日江震寰夫妇过来,如果过来参观,总不能让他们看到如此混乱的场景,脑袋昏沉得还是把书房收拾了一下。
“我给你收拾吧。”江锦上看她随时要睡着,也是心疼。
“你不知道怎么归纳,还是我自己来吧。”书房也是工作室,台面上堆放的都是些专业工具。
也就是这时候,唐菀手机震动起来,她原本还有些晕乎乎的,看到来电显示,浑身一个激灵,立刻咳了一声,示意江锦上别发出声音。
“喂——师傅!您怎么会打电话给我?”
江锦上挑眉,她还有师傅?
“……我没事,新闻上说得那些,压根不能信……嗯,应该最近要订婚了……谢谢师傅……”
唐菀挂了电话,才长舒一口气,整个人也清醒了。
“你还有师傅?”江锦上笑着看她。
那模样,活像是上课要睡着,却被老师点名抓包。
“不然你以为我是无师自通的,那我可真是天才了。”唐菀笑道。
“那我们订婚要邀请他吗?”
“我之前打过电话,他估计没空,去国外哄孙子了,这次也是事情闹得太大,业内都传开了,他收到消息才打了电话过来。”
“你好像很怕他?”看到来电显示,整个人表情都变了,唐菀虽不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却也极少如此失态。
“学艺很累,我也偷过懒,他说我入门晚,如果就是抱着玩票的心态,他可没空管我,让我从他家滚出去!”
“还拿着棍子抽过我的手。”
“我出师后,还警告我,说我太差劲,让我别打着他的旗号出去照样撞骗……”唐菀耸肩,“我自知自己学艺不精,哪儿敢出去给他老人家丢人啊。”
江锦上只是一笑,“他还是挺关心你的。”
“他是这么说的……”唐菀咳嗽一声,模仿他的声音:“我给你打电话,不是关心你,我就是怕你出事,把我给牵连了,我都这个年纪了,我也怕晚节不保。”
江锦上低笑出声,看样子也是个心软嘴硬的。
现在新闻上的消息都澄清了,晚节有没有保住,心里没点数?要是真不关心唐菀,压根不需要特意打电话过来。
……
唐家忙着洒扫,接待客人,傍晚的时候,沈家老太太还嫌弃唐菀穿的衣服不够得体,特意让沈疏词陪她又去挑了两件,所谓的“正经”衣服。
隔天一早,天没亮,唐家便忙活起来。
老人家睡眠本就少,今日又是江家上门的大好日子,自然更睡不住,吓得谢靖也是天没亮,就起来“站岗”。
没有他需要帮忙的事,可他也不敢睡着,就在院子里站着,与鸟为伴。
江锦上八点多去酒店接父母,约莫十点多到了唐家,虽然都是熟人,可今天日子不一样,凑到一起,又是别样一番热闹的景象。
唐老一直在给唐云先使眼色。
【你倒是开始为难他啊!装什么死!】
经过昨天的事,唐云先对江锦上有所改观,自然不愿这时候为难他,所以干脆无视自己父亲。
江震寰咳了声,“是这样的,既然两个孩子互相喜欢,我们就想着,早些把事情给定下来,今日过来,是正式提亲,这以后,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小五这孩子脾气比较古怪……”
江锦上坐在一侧,微微挑眉,古怪?
他脾气有他奇怪?
“以后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周到的地方,你们就当自家孩子一样,打骂都行,不要客气。”
“我们一家都很喜欢菀菀,她以后进了我们家,肯定也会加倍爱护她,这上面有几个订婚的日期,你们可以看看,挑个合适的日子,两家一起吃顿饭。”
订婚不比结婚,两家都不打算大办,就是简单吃点酒而已。
“依着我们家老太太的意思,订婚时间确定的话,因为唐叔身体也不好,到时候我们来平江,订婚的宴席就在平这里办。”范明瑜笑道。
要娶人家的女儿,江家的态度拿得很低,考虑事情贴心周到,实在挑不出什么错漏,气氛倒是特别好。
唐菀一开始对订婚一事,总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到了这时候,才觉得莫名紧张……
院子里
江家人和谢靖均在外面等着。
谢靖觉着这几天过得好像在做梦,他这辈子都想不到,会亲眼见证江五爷提亲一事,昨天他还嚣张跋扈,要唐菀陪他一夜,怎么今天就变成这样了?
这都特么什么事儿啊!
屋内谈了一个多小时,气氛融洽,确定定下来之后,范明瑜从包里翻出装好的一叠红包,几乎是人人有份,此时尚未出正月,也算在新年内,算是讨个吉利。
谢靖没想到还有红包拿,这里面装得钱肯定不多,就是图个喜气,只是分发到他这里……
红包没了!
江措笑着看他:“胖胖,就算给你,你好意思拿?”
胖胖?他这算是人身攻击吧!
237 祁怼怼;早夭的江家长孙(3更)
提亲很顺利,正式订婚摆酒,定在了2月中旬,宴请的都是些至亲好友,简单吃个饭,倒也没什么需要准备。
江震寰夫妇隔天在唐菀陪同下,在平江转了一圈,待了三天两夜就要回京,倒是沈家人决定留到唐菀订婚后再走。
唐菀工作室搬迁,需要选址,《凤阕》那边,演员要开始定妆,她有必要去看一下,便决定跟着江家人一起回京。
“你也要走?”唐云先知道这事儿,总是有些不舒服的,订婚结束,距离结婚也就不远了,女儿远嫁,此时自然希望她能在自己身边多留一段时间。
“工作的事,也需要安排。”
“既然是工作,那就走吧,走吧——”
唐老一挥手,那表情甚是无情,巴不得马上就把孙女送到江家一样。
江家离开,随行的自然还有谢靖。
他这两天住在唐家,伙食不错,倒是硬生生瘦了5斤,完全是被吓的,此番还要跟着江家人回京,只怕要把小命丢在那里了。
他住在江家这段时间,谢家倒是打电话找了他几次,他愣是没敢接电话!
众人只知道他出现在直播里,与一个男人躺在一起,可是谢家那边已经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太巧了……
急着找他,若是知道真相,怕也要弄死他的。
京城江家
得知唐菀要过来,老太太提前就让人准备好吃好喝的,顺便叮嘱了江宴廷:
“你把知闲和陶陶也邀请过来,一起吃顿饭。”
“好。”江宴廷应下了。
“宴廷,最近我也没问,你和知闲进展怎么样?”江锦上这事儿算是定下来了,老太太自然会把重心放在他身上。
“还行。”
“什么叫还行啊,她不是搬出去了吗?你之前不是收拾行李,和江江一起过去了吗?你怎么还整天回来睡?”
江宴廷默不作声。
老太太却直接给他来了一记,灵魂三连击:
“被赶出来了?”
“她要儿子不要你?”
“她现在是不是一点都不喜欢你,对你没感觉?”
他的确动念,要搬过去和沈知闲一起住,带着行李和儿子过去了,沈知闲留下了儿子,甚至留下了行李,到了时间,就提醒他:“你该回家了。”
陶陶又在那里,就算江宴廷想耍无赖,故意赖着不走,总得顾忌在女儿心里的形象。
小姑娘还没完全接受他,习惯了母女相依为命的生活,她并没做好接受一个“陌生男人”的准备,只能慢慢来。
老太太这话说得实在扎心,江宴廷也是无法回答。
看他沉默着,老太太忍不住叹息,“你也学学小五,你看他多果断,看上菀菀之后,赖在唐家,愣是没回来。”
“我又没病,总不能装病赖着不走吧。”江宴廷轻笑。
“没追到媳妇儿,你还有理了?”
在老太太这里,追不到媳妇儿,就是原罪,她嫌弃得看着江宴廷,“回你房间去,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碍眼。”
江宴廷也是识趣儿,转身就往楼上走。
“嗳,没想到江家兄弟5个人,居然是最小的小五先订婚,现在的孩子主意太大,一个个的都不省心,这要是……”老太太忽然想到了什么,哽着嗓子,眼眶一红,却再也吐不出半个字。
长叹一声——
江宴廷脚步顿了下,继续上楼。
……
江锦上这边确定订婚,祁则衍肯定受邀,消息传到祁家,祁老爷子也坐不住了,甚至扬言要给祁则衍放【相亲假】。
江锦上不在家,江宴廷又整天往外跑,没法子,祁则衍只能约江承嗣出来。
两个大男人,除却聊天喝酒,也没啥正经事干,倒是有一次,被人拍到两人勾肩搭背走出酒吧的照片。
外人只知两人关系好,瞧见照片倒是没说什么。
祁老爷子隔天吃早饭的时候,将报纸递给祁则衍,“你最近经常和江家那小四子一起出去?”
“怎么了?”报纸也没写什么,只说两人出入酒吧,成年人去喝点小酒,这又不犯法。
此时阮梦西与小朱助理,已经到祁家候着,准备接他去公司,都是安静得一言不发。
经常出入祁家,阮梦西倒是把祁家的人都认全了,她长得漂亮,笑起来更漂亮,工作也认真,祁家人对她观感普遍不错。
“则衍,其实吧,爷爷也不是那种冥顽不化的人,现在社会很开放了,这个吧……”老爷子忽然支支吾吾,倒是让祁则衍有些诧异。
“爷爷,您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你不喜欢我给你安排相亲,是不是因为喜欢男人?”
“咳——”祁则衍被刚咬了口包子,此时被噎了嗓子,脸涨通红。
阮梦西也是吓得后背一凉。
该不会是因为唐小菀最后选择五爷,又是他好兄弟,老板伤心过度,导致性趋向都扭曲了吧。
“你激动什么!”老爷子无奈,给他递了水,又拍了拍他的后背。
“我能不激动嘛,您别胡说行不行?我怎么就……”祁则衍哭笑不得。
“你整天和江承嗣在一起,我能不担心吗?外面的人不知道,我可清楚,那孩子……”
江承嗣曾经带着男人回家,这事儿其他人不知晓,祁家与江家关系不错,这事儿也瞒不住。
“你别胡说,他挺正常的。”祁则衍憋闷,这特么都什么事儿,敢情和男人一起出去,在他眼里,都能搞出问题?
“我没说他不正常啊,喜欢男人也没什么?爷爷也不是食古不化的人,如果你……”老爷子低咳一声,“早点和我说。”
“我没有!”祁则衍气结。
“没有就没有,瞧你这臭脾气,这么大声干嘛,你要吓死我啊,我耳朵不聋。”
“……”
阮梦西咬了咬唇,幸好他不喜欢男人,要不然……
和一个男人抢男人,说真的,现在某些男生扭起腰,骚起来,她都比不过,太吓人了!
祁则衍去公司的路上,还打电话和江承嗣抱怨,“我和你待在一起,搞得我们家那个老头子,以为我喜欢男人,这老头子是不是疯了!”
江承嗣此时还在睡觉,被人吵醒,心底还不爽着,只低低问了句:“那你喜欢吗?”
“我……我肯定不是啊,宁折不弯,你懂不懂!”
祁则衍还没发泄一通,电话就被毫不留情地挂断了。
……
被吵醒后,江承嗣也睡不着了,干脆洗漱下楼,到了一楼,难得看到这个时间,江兆林还在家里,父子见面,他没作声,直接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
“连个招呼都不打!谁教你的习惯!”江兆林眼神犀利。
互看对方,皆不顺眼。
江承嗣就是做什么,他都看不惯。
“你看你穿得什么衣服?就不能中规中矩一点?看到今天的报道没?和祁则衍出去喝酒鬼混?你年纪也不小了,能不能找点正经事做……”
“最近心情不好,拿我发泄?”江承嗣轻哂,撩着眼皮看他,那模样,颇有点挑衅的感觉,“是不是知道明天小五回来,要去那边吃饭,很紧张?”
“我紧张什么?”江兆林轻哼。
“紧张什么,您心里有数,别以为自己做得那些事,真的天衣无缝,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他这话,讥嘲甚至是在咒他倒霉,江兆林气得抬起筷子,朝他扔过去,“江承嗣!”
筷子连他衣角都没擦到,江承嗣只是靠在厨房门边,朝他轻笑,“要不你把我弄死得了,毕竟在你眼里,没用的儿子,不如死了干净,对吧……”
他这话,瞬间戳到了他的痛处,江兆林气得急拍桌子,“滚——”
“这一大早的,怎么又吵起来了。”江承嗣母亲从屋里出来,“干嘛啊,还摔筷子。”
“你问他,逆子!”
“这么看不惯我,弄死我好了,反正你儿子多,再死一个也无所谓。”
江兆林拿起手边装有豆浆的杯子就朝他扔过去,“马上给我滚!”
杯子就碎在他脚边,江承嗣哂笑,转身往楼上走……
江姝研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看到这场景,也是脸色发白,兄妹二人擦肩而过,她是不敢与江承嗣说半句话的。
平江唐家
明日出发回京,唐菀的确有很多工作的事情需要处理,正在书房收拾东西,江锦上则坐在边上,正在细看宾客名单,因为只邀请至亲好友,虽然就是几个人,也担心有所遗漏。
“菀菀,看一下有没有没邀请到的。”江锦上将名单递过去。
唐菀扫了眼自己这边的亲友,又快速略过了江家那边的,这里面还有个不认识的人,估摸着是江家的老三。
“你那个三堂哥,要回来?”江兆林的二儿子,在江家排行第三。
“可能吧,先把位置给他留着,有备无患。”
“那个……”唐菀犹豫着。
“有事就直说。”
“我能问一下,江兆林的长子,就是你的大堂哥,是怎么……”唐老告诉她,是早夭,早夭就是未成年便死了,这对做父母的人来说,得是多大的打击啊。
关于他的事,整个江家讳莫如深,无人提起,外人更是无从知晓了,唐菀有些好奇,却不好询问。
“想知道他怎么过世的?”江锦上看着她。
“如果不方便就算了,就是很少听人说起,有点好奇,我就随口一问。”
唐菀说着,又继续收拾东西,过了几分钟,她才听江锦上低低说了两个字:
“自杀!”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意外,生病,事故……却怎么都没想过,会是自杀!
这得对生活多么绝望,才会做出这种决定……
她手指顿了下,倒是把一些工具洒了一地,江锦上弯腰,半蹲着,帮她捡拾。
“在他17岁生日的第二天,对外没提半个字,很多人以为是意外身亡。”江锦上深吸一口气,“他……是个很好的人,爷爷在世时,最喜欢的就是他了,对我们这些弟弟,也很照顾。”
“他走后,奶奶大病一场,在医院住了几个月,又在老宅养了大半年,这之后,家里也就没人再敢提他了。”
“江姝研之前那么对你,奶奶最后对她还是宽容的,大抵也是看在过世的大堂哥面子上,她和爷爷太喜欢他了,连带着对他们一家,都厚待几分,再怎么说,也是经历过丧子之痛,奶奶他们尚且如此难受,何况是他家。”
“但凡与他接触过的,没人会说他半个字不是,只是可惜了,你没见过他。”
……
这种方式离开,对于亲人来说,比起意外更加让人无法接受,点到即止,江锦上没继续说,唐菀也就没再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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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结束~
最近几天不是码字就是睡觉,可还是睡不够【捂脸】,继续拥抱我的床!
有段时间,在网上看到一些男生跳女生的舞蹈,那个腰啊……对我这种四肢僵硬的来说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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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 江家人齐聚,四爷过分嚣张
为了早些赶到京城,江家一行人天微亮就出发了,赶着最早的一班回京的飞机,唐菀昨晚忙着整理工作要用的东西,凌晨才睡,上了飞机,便困得不成模样。
飞机滑行起飞后,范明瑜回头,想问唐菀饿不饿,起得太早,大家都没吃东西,结果却瞧见,她的儿子,正动作温柔的把唐菀给搂进了怀里。
她位置靠窗,原本是挨着窗边睡的,江锦上却细细慢慢得把她给搂到了自己肩上。
抬手帮她将膝上的薄毯往上拉了几寸,那动作,那神情,可是范明瑜从未见过的柔色。
她急忙回头,靠近江震寰,压低声音:“这谈恋爱就是不一样,我还从未见过小五这般模样。”
江震寰正低头翻看着航空公司提供的杂志,“我当年对你不好?”
“你?”范明瑜哂笑,“你当年追我的时候,我还真没感觉……”
“想约我,就大大方方约啊,总搞什么偶遇,嘴又硬,当年如果我没有个狂热的追求者,你会当众给我表白?”
江震寰低咳两声,“你拿我们那时候比什么,那时候大家都比较单纯,拉个手就不得了了,和现在的大环境不一样。”
“可交往之后,你可一点都不单纯啊,我都以为,在我之前,你谈过好几个。”
“……”
江震寰搁了杂志,闭目养神,开启装死模式。
……
飞机上午九点多抵京,到了江家已是十点多。
谢靖算是疯了,从唐家辗转到了江家,这是要搞死他啊,不过抵达之后,恰好遇到周仲清在给老太太检查身体,由江措安排他住下后,倒也没人管他。
“小五,正好,我也给你检查一下。”周仲清打量着他,“这次去平江,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还是老样子,去的前两天有些不舒服。”看病,自然是什么都如实相告。
“去房间吧,我给你好好检查一下。”
周仲清与江锦上直抵三楼,唐菀却被老太太拉着,叙了很久的家常,才提着行李上三楼,两个卧室之间本就不隔音,所以隔壁两人的对话,唐菀断断续续,却听了个大概。
“……开春之后,气温回升,不过现在室内外温差很大,还是要注意保暖!”
“我知道。”江锦上咳了声,指了指隔壁,方才有开门声传来,料想是唐菀过来了,他便不想周仲清再谈下去。
可是周仲清却完全无视他的暗指,“我之前和你说的手术一事,你一定要好好考虑,你总不能拖着这幅身子结婚吧,就你这个样子,别想去外地度什么蜜月了,不是我说,你底子太虚,你能活多久,还真不好说。”
“周叔!”江锦上提高声音。
“你别以为生气,我就不提了,做手术,虽然遭点罪,能根治大部分毛病,你别以为我是和你开玩笑的。”
“您以前不是说,我这身体只能养着?”
“医疗技术在进步,二十年前能和现在一样嘛,你自己考虑一下,尽快给我答复。”
周仲清说完,收拾东西就走了,却在二楼,被楼上小跑下来的唐菀叫住了,“周叔,您等一下……”
“怎么?有事?”
“实在不好意思,刚才你和五哥说话,我不是故意偷听的,这房间实在不隔音,您说手术那件事,是怎么回事?”
“这手术,两三年前就该做了,只是他身体反复,实在太虚,不宜手术,我看他最近养得不错,可以上手术台,就让他考虑一下。”
“如果不做手术的话,有什么危害?”
“他是娘胎里带来的病,不好根治,发病的时候,你也见过,以前更严重,一犯病就直接拖去医院了,做了手术,最起码不会如此反复。”
“他说,自己身体没那么差。”唐菀低声说道。
“一个病秧子的话,你也信?”
“……”
“你有空劝劝他,这也是为你俩好,你也不希望身边有个定时炸弹吧,你想以后你俩有了孩子,他这病反复无常,你说吓不吓人……”
周仲清特会吓唬人,罗列了一堆她听不懂的医学术语,简单一句话,不做手术,江锦上会随时发病,享受不到天人之寿,容易早死……
“我知道了,我会劝他的,那我送您下楼。”唐菀很信任周仲清,被他说得,更是后背发凉。
周仲清太了解江锦上了,脾气又倔又拗,劝不动,小时候还好拿捏,长大之后,看个病,就是斗智斗勇,对什么都没所谓,现在喜欢上了唐菀,那就有了弱点,他方才就是故意说给唐菀听的。
既然他的话不听,未来媳妇儿的话,总要上心吧,要不然还结什么婚啊。
江锦上也知晓他是故意的,却也没法子,唐菀就在隔壁,他又不能掐着他脖子,捂住他的嘴。
唐菀与周仲清站在门口,还说了一会儿话,就瞧见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停在了江家门口,开门下车的却是江兆林与江姝研。
唐老住院时,医闹事情,早有旧怨,见面没有剑拔弩张,却也暗中火花四溅。
“江叔叔,江小姐。”唐菀与他们打招呼,客气有余。
“唐姐姐,周医生。”经过上次的事,江姝研就连穿衣打扮都收敛许多。
“江先生。”周仲清语气官方。
“来给小五看病?他刚回京就……”江兆林试探着。
周仲清一笑,“不是,循例来给老太太检查身体而已,小五身体挺好的。”
“是嘛,那就……”
江兆林话没说完,只听到一阵轰鸣的引擎声,由远及近,轰炸着人的耳朵,他今日骑着一辆外面漆红的重型摩托,宛若一阵风驰来,伴随着急促得刹车上,车子稳稳停在江家的草坪上。
摘头盔,踢脚撑,翻身下车……
一系列动作,洒然桀骜,这骑摩托的人,好似血里都带着风,潇洒不羁。
“小四叔!”江江就在屋里,听着声音,小跑出来。
江承嗣抬手摘了手套,弯腰搂住他,大掌托着他的屁股蛋,将他抱在怀里,“你最近是不是吃太多东西了,胖了不少。”
“我没有!”小孩子也是在意身材的。
“弟妹。”江承嗣与唐菀打了招呼,扭头看向周仲清,“周叔。”
“那我先走了。”周仲清一看江兆林来了就罢,居然连江承嗣就到了,这父子俩,极少同时出现,这一出现……
肯定有大事!
还是躲着点吧。
……
周仲清驱车离开后,几人才进了屋。
江姝研与唐菀本就有嫌隙,一块儿走,总是有些尴尬,她清了下嗓子,似乎想和她搭腔,只是江承嗣却忽然放缓脚步,与唐菀并肩。
她脚步一顿,只能乖乖退了一步!
虽说是亲哥哥,可两人关系着实一般……
她惹不起!
“订婚日子确定了吧,恭喜。”江承嗣说得随意。
“谢谢,希望到时候,您有空去平江参加订婚宴。”
“我肯定会去的。”
一群人进屋后,老太太开口,唐菀才知道,是她邀请了江兆林过来吃饭。
“……怎么就你们三人啊,承嗣,你母亲呢?”
江承嗣正在逗江江玩,刚要开口,江兆林就打断了他的话,“她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看医生了吗?”
“没有。”
“怎么不去看医生啊?怎么回事?”江震寰夫妇也从屋里走出来,就是江锦上也从楼上下来了,除却江宴廷尚在公司未归,此时在京城的江家人,算是凑齐了。
“老毛病了。”江兆林苦笑着,“逢年过节,经常心绞痛。”
江家众人,这脸色皆是有些难看。
若是寻常,唐菀定然不理解他这话的意思,可是听过江锦上说他大堂哥的事,也就大抵清楚了。
他心底清楚,这次过来,并非简单吃饭那么简单,先发制人,说妻子因为过世的儿子,心绞痛抛出来,气氛瞬间就变得压抑了。
老太太疼爱这个长孙,过世又早,在她心里的位置绝不一般……
只怕看在这过世的孙子面儿上,也会心软几分。
气氛瞬时变得有些压抑,这是江家所有人心里的痛,无人敢说话,就连江江坐在边上,都紧抿着唇,他年纪小不知发生了什么,无辜天真,却迷茫。
就在这时候,江承嗣忽然笑了,“到底是她自己心绞痛,还是你想让她心绞痛。”
唐菀只知道他们父子不和,却也没想到针尖对麦芒,会如此争锋。
江承嗣这话,简直就是在打他爸的脸!
过分嚣张。
说他是江家的异类,真的毫不为过,这时候敢说话的,也就只有他了。
239 五爷vs江承嗣,联手坑亲爹(2更)
一阵死寂……
唐菀能清晰看到江兆林瞬时收紧的手背上,青筋直跳,他紧咬着腮帮,每个字都好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江承嗣……”
“江江,去楼上玩,大人要谈事情了,小孩子别听。”江承嗣拍了拍江江的小屁股。
江江也不傻,气氛这么紧张,他可不敢继续待下去,抱着自己模型玩具,就往楼上跑了。
范明瑜立刻暗示保姆,去楼上盯住孩子。
直至听到楼上传来关门声……
江承嗣才伸手摸了个橘子,斜倚在沙发上,本就是个张狂无度的人,此时那姿势,嘴角那抹笑容,落在江兆林眼底,更是挑衅。
“好了,和孩子计较什么。”范明瑜咳嗽两声,和了一把稀泥,“承嗣,你说得那是什么话,赶紧和你爸道歉。”
“道歉?您是不知他做了什么吧?”江承嗣一边剥橘子,一边往嘴里送。
嚣张至极!
“江承嗣,你给我滚出去!”江兆林厉声怒斥,伸手指着他,“在家这样就算了,到了这边,你还这个德性,你们看看他这模样!”
“坐没坐样,站没站样,成何体统!”
“整天不做正事,就知道和我对着干,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江承嗣只是一笑,“我确实没什么样子,都说子不教父之过,我学成这样,你也有责任吧。”
“上梁不正,你还希望我长得多正?”
……
唐菀以前就是听说,却没想过江承嗣会如此与自己父亲说话,江兆林没被气死,也是个大心脏。
“兆林,算了!”江震寰开口,“承嗣,你也少说两句,今天菀菀过来,我们是想一家人聚聚,吃顿饭的,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们父子俩,就不能坐在一起,和和气气吃顿饭?”
“不是我故意,你听听这混账玩意说得话……”
江兆林今日过来,自然是做了些准备,只是没想到江承嗣回来,自打昨早两人吵了一架,他便离家了,晚上都没回去住。
两人素来都是王不见王,只要他来这边,江承嗣是绝不沾边的,所以他的出现,对于江兆林来说,也是个意外。
他并不是个善于冲动易怒的人,只是江承嗣太了解他,知道哪里是他的雷区。
一踩一个准!
“承嗣,你是做儿子的,看在我的面上,少说两句,别顶撞你爸行不行?”江震寰蹙眉。
“不是我不给您面子,我着实是看不下去了,大哥都走多久了,就不能让他安静一点,每次都拿他出来说事,在你心里,儿子到底算什么!”
江承嗣的陡然发作,倒是把唐菀给吓了一跳。
他们见面次数屈指可数,虽说江承嗣行事作风的确彪炳,是个异类,可如此发火,还是第一次……
“您无非是担心过来之后,被奶奶问责,一开始就拉大哥出来挡枪,怎么着,大哥在你这里,就是个免死金牌吗?”
“他的死,就是让您这么拿来用的?”
“大家都不敢提,那是大家爱他,你呢?你爱他吗?”
“混账——”江兆林怒不可遏,直接跳起来,冲过去揪住他的衣领,硬生生将他从沙发上拽起来……
手指握拳,拧紧,恨不能一拳就打在他那嚣张至极的脸上。
几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只有老太太坐在沙发上,面对这般剑拔弩张的场面,一言未发。
“你有本事打我一下试试?”江承嗣是半点都不怕。
“混蛋,我是你老子,还不能打你?”
积怨已久,江兆林也蓄了很多火,看着他那副张狂无度的模样,浑身血液鼎沸,恨不能从未生过这个儿子。
“你打我一下,我马上就报警,你也知道,我这人素来不要脸,事情闹大,我是无所谓的,只是江总……”江承嗣伸手握住他的手。
用力!
把他手指一根根掰开,“我不要脸,您要脸吗?”
父子相斗,还动了手,派出所只能当民事纠纷调停,可事情传开,那就是丑闻!
江兆林气得浑身发颤,却也只能任由着他,将自己的手一点点掰开。
江承嗣太了解他,知道他很好面子,定然是不想家丑外扬。
几乎是按着他在打。
唐菀是怎么都想不到,两人的关系,会恶化到如此程度。
……
“兆林。”江震寰将他拉到一边。
“都冷静点,这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干嘛呢!”范明瑜蹙眉,还示意江锦上过来劝架。
没想到他只是附在唐菀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没被吓到吧,没事,有我在,别怕!”
范明瑜:“……”
我让你来劝架,不是让你安慰媳妇儿的!
况且这事儿目前也没波及到唐菀那边,这混小子……
“爸——”江姝研也来劝架,她可不敢动江承嗣,只能劝着自己父亲。
这么多人过来劝着,江兆林只能松开手。
“呵——”江承嗣冷笑,抬手整理领口,“是不是后悔生了我这么个儿子?在你心里,只要是不能给你带来好处的儿子,都是没用,这话……”
“你也和大哥说过。”
“混蛋——”江兆林再度被惹怒了。
不顾众人阻拦,冲过去抬臂就要抽他!
江兆林毕竟四五十岁了,无论是体力各方面,肯定无法和年轻人相比,刚冲过来,手还没落在他脸上,就被江承嗣抬手挡住了!
“你……”
“我可不是大哥,脾气那么好,什么都由着你!也不会还手,我是你儿子,却没理由让你随意打骂。”
“好啊,你……”江兆林这次真是气炸了,看着周围,似乎是想找个称手的东西,狠狠揍他一顿。
“承嗣!你少说两句行不行!”江震寰要拉着江兆林,只能给屋内唯一一个还在看戏的人江家男丁使眼色,“小五……”
“四哥!”江锦上走过去,佯装得劝架。
他身体不好,拉着江承嗣,他又不可能一下子把他给挥开,只得撤回手,父子二人这才分开。
“四哥,今日菀菀刚来,你这样容易吓到她。”江锦上拉着他坐到另一边。
“弟妹,抱歉了。”江承嗣说着,就给唐菀致歉。
“没事。”唐菀能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摇头,说自己没关系。
“小五,这事儿也不能怪我,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素来很直接,我们父子俩一直不对付,见面肯定会有摩擦,我也知道最近你和弟妹订婚大喜,所以这个家宴,我本来也不打算来的,只是有些人做事实在过分……”
“什么事?”江锦上故作不知。
“我本来是回家取个东西,没想到母亲一个人在家,我大概就猜到某些人想故技重施。”
“江承嗣,你小子说话给我注意点!”江兆林气得脸青,这儿子简直就是天生讨债的。
“自己做错了事,先拿大哥出来挡枪,仗着奶奶喜欢、心疼大哥,顺带怜悯一下你,就是有什么大错,只怕也不会弄得太难看,你打得什么算盘,我能不知道?”
江兆林算是气懵了,指着他,嘴巴哆嗦着……
说真的,这世上能气着他的人不多,可眼前这人,是他亲生儿子,被他捅刀,怎么可能不疼!
江兆林咬了咬牙,准备冲过去被他拽走,可是江锦上已经笑着说了句,“四哥,叔叔能做什么啊,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这可不是我想多了,如果事成了,今日我在江家,怕是看不到弟妹了!”
“四哥!”江锦上故作愠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平江发生的事,小五,你真的一点都不知情?”江承嗣挑眉,“你不是还带了个人证回来?难道不是和我爸对峙?”
“怎么可能,我是相信叔叔的,他不会做这种事!”
“弟弟,你没进入社会,不知人心险恶啊……”
好像一个慈爱的兄长,关爱无知弟弟的口吻,生怕他被人骗了。
唐菀傻了眼。
他刚才说什么?五哥不知人心险恶,这世上,怕是没人比他更险恶了吧。
睁眼说瞎话!
不过她此时也算看出一些门路了,江承嗣闹了这么一出,完全就是在和江锦上做了一出戏,目的就是引出平江的事……
兄弟俩一唱一和,天生戏精,真是无敌了。
江兆林若是此时还看不出一点端倪,那就是真傻了!
他原本打得算盘就是,勾起众人往事,就算江锦上或者唐菀要追责,老太太这边怜惜,大事也会化小。
这点心思被江承嗣挑破,这招就算是白用了,而此时平江的事再被勾连出来……
完全就是下了套给他钻!
江兆林知道江承嗣与他之间矛盾由来已久,却也想不到,他会与江锦上联手搞亲爹。
江姝研咬了咬唇,“哥,你在说什么啊?就算你和父亲不和,也不用说这种话吧。”
“轮得到你说话了?”江承嗣挑眉。
“我……”江姝研也是怕他的,他一挑眉勾唇,她便不敢作声。
“你什么?”江承嗣轻哂,紧盯着她。
“江承嗣,这是你妹妹!”江兆林蹙眉,真是要反了天了。
“她若不是我妹妹,你以为我会这么客气?”
唐菀抿了抿嘴,他这话说得不假,上次居然把她小姨妈都给打了,羽绒服都因为他被扯破了,一句道歉都没有,还说是沈疏词行事鬼祟,换句话来说……
就是活该呗!
就江姝研这性子,这要不是亲妹妹,江承嗣还真的容不下她。
……
就在这时候,江锦上开口了,“叔叔,我知道您现在挺生气的,我冒昧问一句,平江的事,您清楚吗?”
“我清楚什么?”江兆林挑眉。
“就是说,和您没关系是吧!”
“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抓到了一个人,他说是受您指使,我也是不信,怕他在外面胡说,败坏您的名声,就先把他扣了。”江锦上笑道。
“人我也带回来了。”他说着,示意站在不远处的江措把谢靖提来,“我不是想让他和您对峙,只是觉得,他这么污蔑你,这事儿应该让您知道。”
“这不要脸的东西,做出了这么下作的事,还敢往您身上泼脏水,怎么着,现在把人带来,也是让他原形毕露,免得出去胡乱攀咬,坏您声誉!”
字字句句,皆是为了江兆林着想,就算他不想将谢靖,也是没法子了。
什么不要脸的东西,下作这些词,哪里是骂谢靖,根本就是在暗戳戳骂江兆林的,这嘴也是很毒了。
“什么意思?攀咬你叔叔?”老太太终于开了口,“还有这等事!”
“可不……”江锦上一笑。
谢靖几乎是被江措与江就两人,架出来的,只是刚到客厅,就听到外面传来车声……
江宴廷回来了。
这下子,整个江家,算是聚齐了,他瞧见谢靖,瞳仁本就黑得惊心动魄,此时更带了几分凌厉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