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六章九十九个坛子
眼看着天就亮了,不妨等他们挖完了再走!
等到公鸡打鸣前,院子中被挖出无数个坑,根本没有一条能够走人的路。
地中间一个个半人高的坛子呈现出来,红布封口,上面沾了不少泥土。
这些被掩埋的罐子就像是深藏不露的秘密,一下子呈现在世人眼中,无处遁行。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我问。
槐止解释说,“九十九个人的骨头。”
“为什么是九十九?”
“还差一个…他们挑中的那一个就是赵丹丹,有种说法一百副人骨的阴气能复活枉死之人,苏英打算复活一个女人为他们家传宗接代,产.鬼.子,破诅咒。”
一百副人骨?
光是听着都让人感慨炸裂!
这些坛子里面的人,又都是从哪里弄来的?一个农村妇女,真的有这么大的能力吗?
我不由得攥紧双手,努力平稳自己的气息,问道:“凑够一百具,真可以做到吗?”
槐止无奈的笑了,“怎么可能,痴人说梦!我刚和阴差打听过了,他们庞家世世代代早亡是因为有一代人是山匪,杀人无数,做过的孽太多了!
屠村时有人发了血咒,所以导致他家男人全部早亡。
还有一点是苏英的父亲还魂回来,其实已经不是她父亲了,他交了苏英太多歪门邪道,说难听点苏英太急功近利这次是被人耍了,有人在利用她聚阴,具体要做什么事我还没查到!”
我们俩的谈话苏英全部听进了耳朵里,她疯了似的爬过来抓住槐止的裤脚,仰着脖子问,“你说什么?我的法事不能成功?”
槐止不耐烦的一脚踹开她,低声骂道:“你他妈那不叫法事,你这叫歪门邪道!”
苏英严重受挫不停的摇头,刚刚嚣张的气焰早已经不复存在。她再次爬过来抓着槐止的裤脚,质问道:“你骗我的对吗?我爹不会骗我,一定是你们为了报复我才骗我的!
我等了这么多年,你说是假的就是假的?!
你有什么证据?!”
槐止点了颗烟,对于苏英撕心裂肺的质问显得无动于衷,他说,“我没必要去和你证明什么,也没义务,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对人冷漠,这很槐止。
敖久霄身边的人都这副样子,可能活得太久了,看到糟心的事情太多,他们本能的会和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不走心,不交情。
一切都按规矩办事,善法分明,不留情面。
槐止拎着一个棍子,一坛子一坛子敲过去,每一棍下去都带着一股白烟升起。
霹雳啪啦碎裂的声音震耳欲聋,伴随着苏英绝望的喊叫,听着倒是挺舒心!
也许这当中有可怜人,但在此时此刻阴气笼罩的环境下,顾不得谁可怜与不可怜。
有个词叫顾全大局,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但现实就是这样,总是要有些牺牲。
那些带着尖角白帽的差衙在天亮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不见,这院子里空荡荡的飘着泥土混杂的腥味。
第六百一十七章破土而出
在九十九个坛子都被敲碎后,现场已经满地狼藉。
每一个坛子飘出的那股气汇集在一起,形成一个黑色的旋风,从半空中直线下坠,力量足以导致整个地面向下坍塌。
宁之一快速向后拽了我一把,随后用手遮住了我面前的灰尘。
她神色紧张念叨了一句,“不好。”
槐止的表情更是阴沉可怖,连忙挡在我的身前。
苏英停止哭声看着地中间的大坑一动不动,似乎在期盼着什么…
没过一会儿,有一个穿着喜服的少女破土而出,如响雷划破天空一般发出巨大声响,石子土块漫天横飞,比刚刚地陷坍塌可要凶猛的多!
涵涵?!
虽然她的面色僵白不似魂魄那般灵动,可打眼一看她就是被我摔碎瓶子困住的女孩。
装她遗体的棺材就在刚刚的地下室,不仅她飞冲而出,在她飞起时脚裸上还挂着一个老头。
骨瘦嶙峋个子不高,头顶近乎光头,只有后脑上有几绺银白色的头发…特别凌乱。
苏英看见老头时的表情很奇怪,先是惊讶的张大嘴,老头的出现并不在她的计划之内,随后她开始仰头夸张的大笑,双手用力拍地,笑着笑着眼角滑下了眼泪…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出来的那两位并没有想要和我们交手的意思,涵涵身手矫健快速向上攀爬,她像是长着多臂的蜘蛛精速度超级快!
老头皮包骨的手稳稳抓住她的脚裸吊挂在半空,如身上的一个挂件随着左右摇摆。
在爬到房顶处时老头回头冲我们诡异的‘呵呵’一笑,前排的牙全部掉光,我猜测他离世时的年龄应该得有九十多岁了!
槐止骂了句,“真他妈够阴的!”
这个‘阴’不只是阴气重的意思,还有些阴险的意味。
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苏英的爹!
那个教会苏英用歪门邪道聚阴续命的老头,只不过续的不是庞家人的命,他要续的是他自己!!!
不知苏英看穿父亲的计谋还在这高兴个什么劲儿,难道她还幻想着涵涵会给她家传宗接代打破诅咒的美梦?
那还真是天真。
我们暂时收网回了阴婆子家,当然苏英被我们一同带走了。
经过了这一夜大家都累了,阴婆子已经从下面回来,正在院中洗漱。
她见我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的进来,再瞧后面被押着的苏英,一眼便瞧出了端倪。
她吩咐碧红给我们做些早饭,我每日的药不能断,简单吃了几口饭后抓紧将药喝了。
张欢渐渐转醒,宁之一和碧红烧了热水帮她清洗一番。
大家白日都在补觉,苏英被关在一间废弃的仓房内,大苗负责看守。
待我们下午醒后在阴婆子的堂厅内开了个简单的会,我将昨晚的事情和阴婆子说了一遍。
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界儿,要做什么得提前知会一声,也许她能给出不同的意见。
阴婆子听完后,眉头深深的拧在一起。
她一口接着一口裹着手中的烟杆,似乎在斟酌什么一般,过了许久她薄唇轻启道:“苏英她爹是我亲自抓下去的,怎么可能回来呢?”
第六百一十八章三生桥
我大胆猜测着问,“有没有可能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
阴婆子赞同的点头,声音干涩发哑的回道:“除了这,我想不到其他。还有那个刘涵涵,也都是死了多少年的人了,没想到在苏英那里,我看她是走火入魔了!”
“阴婆,庞哲不见了!
现在他们家地下埋的九十九个冤魂全部聚集在那两个不人不鬼的东西身上,这事儿你今晚得和下面说一声,看看是下面解决还是怎么办。”
阴婆点头,面无表情的回道:“夫人放心,我会请示的。”
我带苏英回来是想知道她隐藏的秘密,至于这个人最后会怎么样和我没关系,欠谁的债和命就还给谁,这点我不会参与。
当大家去餐厅准备吃饭时,我特意晚去了一会儿,想着私下里和阴婆说说胜男和英男的事。
没想到当我一开口,老太婆当即给我喝令回去,“我们家的事就不劳烦夫人操心了吧?”
我脸上表情讪讪,干笑着回道:“没有想多管闲事的意思,只是胜男昨晚找上了我,我替她传达而已。”
阴婆子垂下眼帘哼笑,“轻生的不进轮回,她每天都回来,我知道。”
“那您….?”
阴婆挑眉,似笑非笑着反问道:“我什么?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去见她?”
“嗯。我觉得您心没那么硬,管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你为何让她还带着怨呢?”
“她钻牛角尖就让她钻!她说我不配做她娘,那我就不配!
老大的事,对我来说是个遗憾,至于老二…我问心无愧。”
见她态度十分强硬,我也不好再劝,怎么说都是人家的家事,轮不到我一个外人插手。
我起身去扶她刚碰到缎料的袖子时,听到她说,“我见到你说的那个人了,你让我说的话我也说了,她也让我给你带个话儿,你要的东西在三生桥。”
白婆?
“三生桥?”
阴婆颔首,叹息道:“我家老大失踪的地方。”
仓房。
大苗帮我打开门上捆绑粗实的铁链子,为了看住苏英大苗废了不少心思,上下好几层重锁。
她受了伤如今也没有那些邪物帮她,她应该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我们走进去后,大苗顺手打开了门后的灯。
一般仓房都是放置一些平时用不到的工具杂物的储藏室,铁锹扫帚在墙角堆着,还有几个木架子上面放着纸壳箱子。
屋内灰尘很大,昏黄的灯打在水泥地上屋内看起来依旧很暗。
大苗办事还算人性,给她准备了一张椅子和木桌。
苏英脸色难看瘫在椅子上,嘴唇干裂毫无血色,她身上的伤口并没有处理,被咬断的小指处血已经凝固。
我对大苗和槐止道:“你们都出去吧!我单独和她说几句话。”
大苗没主意的看向槐止,槐止点了下头,对我说道:“我就在外面,夫人有事喊我。”
“嗯。”
直到关门声响,苏英才缓缓睁开眼睛,她袖子里的小蛇跟着钻了出来,也早已没有白天时那种斗志昂扬的气势了。
第六百一十九章梨清远在哪
我将手里水和干粮放在桌上,苏英的目光看向桌面冷笑了声,“假惺惺。”
我背部依靠在柜子处,抱起手臂冷言回道:“怕你挺不到人来救你你就饿死了,吃点吧!你儿子还在外面飘着呢!”
她一听咬了咬牙,气愤着端起水杯仰头大口大口豪饮。
喝完她用袖子胡乱的抹了下嘴,同我说道:“你别想在我这套话,这阴家留不住我,我会出去的!”
“哦?你是等着懦弱胆小丢下你不管的庞哲来救你?
还是等着你滋养的那位孝顺儿媳妇来救你?
哦哦哦!我知道了,你在等着你所谓的刚刚复活的父亲来救你!”
张欢醒的时候同我说,庞哲逃跑是苏英的意思。她察觉出不对劲立刻让儿子先跑,庞哲倒也不客气,丢下他娘撒腿就跑。
随后,宁之一便赶到了。
苏英听我阴阳怪气的说着这几个人,心态还不错,至少没有被我激怒,反而笑着说,“无论谁来都是我的家人在乎我,你呢?你爹娘丢掉你跑以后,可是过的逍遥快活呢!”
我挑眉看向她,视线依旧模模糊糊无法聚焦,故作镇定的笑着回,“是吗?他们逍遥快活自然最好,我当女儿的听到这些话,发自内心的替他们高兴。”
“得了吧!你心里恨死了吧?梨楚,你想知道我为何知道你吗?”
“洗耳恭听。”
她站起身靠近我,我一动没动。
直到她逼近到我面前停住脚步,脸上的笑容别提有多得意,她一字一句的说,“是你父亲说,如果你来到幽宴岗让我想办法让你变成坛子里那些东西。”
我心里仿佛被人撕开了一个口子,可是脸上的笑依旧明艳。
还好…我现在看不清…
不然我怕看到她得逞的表情,会忍不住冲动撕烂她的嘴!
当然,她的话不能全信,这个时候心理战谁认真谁就输了!
可如果苏英说的是真的,梨清远要我死,那我之前怀疑他和母亲被人劫走的想法就被推翻了!
我不明白我和梨家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每一个人都害怕我活在这个世界上。
苏英见我不说话,继续道:“你想知道你父亲在哪吗?放我出去,我告诉你。”
这时耳畔响起了崽崽的声音,“这时候了你还犹豫什么呢?抓住她的蛇,那是她的命脉!笨娘!”
我不由得深吸了口气,苏英刺激我就算了,现在连这小子也刺激我!
我凭着感觉愤怒的一把抓住小蛇的七寸,用力过猛指甲恨不得直接插入它脖颈前的嫩肉中。
‘吱’的一声。
它疼的直叫。
苏英的眼神里顿时闪过一片慌乱,她想走,可我不会给她这个机会,我越掐越用力,她若敢挣脱,我就能把蛇头单手扯断的架势。
我微微俯身凑到她耳边,轻声问,“梨清远在哪?”
“你不放我出去,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好,那你就去死吧!变成鬼魂陪你的家人们,享受天伦之乐!”
我抿着嘴唇手上再次发力,苏英感到窒息一般向后仰着脖子,仿佛此时我的手掐在了她的脖子上!
第六百二十章还有谁?
我承认在那一刻我有些不理智,冲动占了上风,杀红了眼一般不管不顾。
直到苏英‘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我面前,她双眼充血到滴出血溅在地面上,那时候我才稍稍清醒了几分。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说,还是不说?”
“梨清远和吕小雁在这生活过几年,不过去年已经走了,说是要去凤仙城投奔亲戚。”
凤仙?
二姨所在的城市!
我松开手让她得以喘息,冷言继续逼问道:“只有他们两个在这生活?”
苏英大口大口呼吸,连连点头确认道:“只有他们俩…不对…还有…”
她还没等说完,又恢复了刚刚窒息的状态!
可这次我什么也没做,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她,势头比我要猛烈的多,直接奔着要她命去的一样!
我连忙叫人,“槐止!”
槐止破门而入,首当其冲站在了我面前。
我催促他道:“救她!救活她!”
苏英在地上抽搐了几下,随后口吐白沫没了气息。
槐止俯身去探,起身后对我摇了摇头。
而就在这一刻仓房的门被风吹的来回晃动,我听到了铃铛的脆响...
“阴收人,差收魂…来寻当日亡下人…
西南路,悠悠长,准备干粮过难关,生前作恶死后偿,判官案前有笔账,谁也别想混逃亡。”
一声干哑熟悉的声音传来后,阴婆子和两个尖角帽子的阴差进了门。
她右手中拿着一个铁手链,左手举着招魂幡,气势上和平时寡淡的模样很不同。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阴差收人,之间地面苏英的魂魄和身体分离,她还在懵的状态,不肯相信自己死了一般看着地面的自己。
那条小蛇从她的手臂里钻出来后咬住自己的尾巴,形成了一个闭环才肯咽气…僵硬的像是一个石膏摆件。
衔尾蛇!!!
试图改变时间的人,都会被时间诅咒!
苏英是,那…敖久霄呢?
阴婆说,“别看了,跟我走吧!”
苏英一脸诧异,朝阴婆吼道:“你来做什么?!你个催命的鬼!”
“真没想到有一日我还能回家来收魂,我们现在一样,谁也没比谁好到哪去!”
苏英转头看向我,不解的问道:“我已经说了,你为什么还要害我?”
我微微摇头,辩解道:“不是我。”
苏英还想说话,阴婆插嘴道:“是谁不重要,你该跟我走了,别耽误了时辰。”
苏英耍上了泼,“你告诉我是谁,不然我绝对不走!”
阴婆手中的手铐牢牢铐住了苏英的双手,怒哼道:“由不得你说不走,不怕你知道,你的死是神意。”
不仅苏英愣了,连我也愣了。
为什么?
在她要和我说那些事情的时候她就死了!?
神意?
谁的意?
哪个神!
我连忙走到她身边,问道:“还有谁,你刚刚说除了他们俩还有谁!”
她瞪着眼睛咬紧牙关,愤恨着回道:“你认为我还会告诉你?你别做梦了!我在地狱里等着你!”说完,她就被阴婆子的手下带走了…
我愣在原地不知该做什么,槐止试图叫了声,“夫人。”
我满眼失望的问,“是他的意思吗?”
第六百二十一章我想见焦蛰
槐止也听到了阴婆子说的神意,我所问的‘他’自然是敖久霄。
他微微摇头一脸凝重的回,“夫人,我真不清楚,不过这事我可以跟你保证我没有参与。”
“那还会有谁参与我的事呢?”
槐止叹息,劝道:“夫人,别想那么多了。
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和君上商量,只要是您的要求君上都会满足的。”
我感觉他话里有话,不仅仅是一句劝解这么简单。
敖久霄一定比我知道的要多,但是我去问他又有什么用呢?
他会同我说实话吗?
如果会,何苦拖到至今呢?
我回到房间时见宁之一也在,她知道我眼睛看不清所以立刻起身迎我。
她扶着我的手臂往桌边的方向带,问道:“她说了吗?”
“她死了。”
宁之一惊呼,“死了?你没控制住自己?”
“不是我。”
“那是谁?”
“不知道,有人想堵住她的嘴,不过她说我父母去凤仙城投奔亲戚,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去找我二姨了。”
宁之一沉默了一阵,犹豫着开口道:“能不能是敖…”
“看槐止的样子应该不是,之一,我想见焦蛰,你有办法么?”
她再次沉默,这次远比上次的时间要长的多,她纠结了半晌才回道:“我想想办法。”
“三日后我们要去三生桥,听阴婆子说那里不是个简单的地方,到时候大家都小心一点,如果可以我希望他能来帮我一把。”
宁之一颔首,“我明白,我这就去想办法。”
有了昨夜的前车之鉴,今晚大家特别小心,安然、无恙、茉香、胜男全部在屋内的各个角落飘着。
不止是防那些无法去下面的冤魂,还要防那两个活死人涵涵和老头。
他们聚集了那么多阴气,一定不好对付,连槐止这次都异常谨慎。
白天补足了觉到了晚上怎么也睡不着,喝完药后我打算去院子里转转。
这个村落充满了神秘色彩,如果不是着急办事还真想好好探索一番。
这里的习俗民风是一般城市体会不到的,每家每户都藏着自己的故事。
白天是正常的村落,可到了夜晚…牛鬼蛇神全部显现,不比进鬼屋探险有意思多了?
正巧出去碰到了碧红,她刚从阴婆子的屋子里出来,看样子是要准备洗漱休息。
她手中抱着一个木盆,见到我的时候扬起笑脸热情的打招呼。
我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找了个木椅子坐下,听到上方有嗡嗡的声响,无意间抬头一望,漫天的黑鸟扑棱着翅膀成群结对的盘旋,看不清原本天空的模样。
沉重又压抑的黑,让人忍不住感到窒息。
“这是什么啊?”我开口问道。
碧红随着我的视线抬头看了眼,不以为然的回道:“乌鸦。”
“怎么会有这么多乌鸦?”
“唉!谁知道呢!
这地方就这样,只要阴天乌鸦就会过来飘着!
刚开始我看着也觉得吓人,以为出什么事儿了呢!
这么多年一如既往,慢慢也就习惯了。”
原来是常态,那就不用过多在意了!
“碧红,你对三生桥了解的多吗?”
碧红正在洗脸的双手一僵,眯着眼睛问道:“您问三生桥干嘛呀!”
第六百二十二章三生桥的故事
碧红从小在村里长大,她这人性格又比较健谈,若是聊起平常的事情她不会显得这么谨慎,况且英男跳桥的事她也不是没同我说过。
我如实和她解释道:“过几天我准备去一趟,想提前了解一下。”
她连忙将脸上的泡沫洗掉,拿起毛巾胡乱的摸了把脸,慌里慌张坐在我身旁的木椅上。
她拉过我的手问道:“夫人,那地方太危险了,不去不行吗?”
我苦笑了下,“恐怕是不行。”
“多大的事儿呀!至于玩命吗?
我跟你说,你看我们这地方就够邪性了吧?
其实幽宴岗最邪门的地方只有两个,一个是魂悲界,一个就是三生桥!”
我满心好奇的问,“怎么个邪门法?”
“魂悲界就不用说了,大家都传是下去的入口。
我们普通人看就是个特别高耸的石门,又破又旧,可是正常人想过去临近看看基本都会迷路。
你能在远处看到那扇拱门,可却永远也找不到它在哪!
如果意外走到那里,基本都会发生些邪门的事,回家后大病一场,所以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敢过去了。
可三生桥更难琢磨,相传那个地方是被诅咒过的地方!
英男是从桥上跳下去了,可总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吧?
干娘嘴硬心软,她能没去找过英男的魂嘛!但我猜测是连魂都没有找到!
曾经有很多人晚上过桥的时候看到一个穿喜服的女人,还能听到‘嘤嘤嘤’的哭声,看到她的人没多久后会出现意外,而且全部是跳桥自.杀!
在这地方一般的脏东西也不干乱来,谁家都有点防御的办法,可唯独就拿她没有办法!
我想英男曾经应该也见过…所以才会在大婚当晚做出这样的事来!
相传三生桥有过一段故事,一个女妖爱上了神,最终神为了自己的利益亲手杀了她。
从那以后那只妖的怨气一直盘旋在三生桥的上空,无恶不作!
大家伙儿还说去过的人都不会得到爱情呢!
当然这些都是瞎传的,具体怎么回事儿咱哪能知道!
总之那地方很邪门,夫人还是小心为妙!”
碧红说完忧心忡忡,她很热心也很善良,虽然认识时间不长,可不难看出是发自内心的惦记我们的安危。
一般邪门的地方都有凄惨的故事,这神妖恋使我非常感兴趣,真想亲耳听听真相是什么!
我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没关系,也许我们去了什么也见不到呢!
这段时间大家都要注意安全,苏英家那两个还没被抓到,回来报复也不是不可能,凡事小心点。”
“嗯,干娘已经跟我吩咐过了!”
“我还有个事情好奇,小冬他…”
碧红听我提起小冬,连忙道:“他这孩子今儿让我给说了!咋能随便的往您眼睛上涂东西呢!”
“这事可千万别怪他,昨天是我便让他这么做的。我是想问他和胜男…”
碧红愣了下,尴尬的笑着回道:“他俩关系好,小冬比较上赶子(主动)。
胜男跟假小子一样…天天哥哥、哥哥的喊,小冬心思重也从来没明说过。”
第六百二十三章电话哭声
看来我猜测的没有错,小冬喜欢胜男,所以昨晚他才会竭尽全力的帮我。
有时间我再找他聊聊胜男的事,我们早晚要走茉香也会跟着离开,她天天晚上回来并不是长久之计。
阴婆清晨回来时说,下面的意思是会全力配合抓那两个活死人,可阴差涉猎不到太多阳间的事,还是需要有人一起帮忙。
他们俩躲去哪里谁也不清楚,我们不能为了抓他们而耗费太多时间,赵丹丹还等着我们回去营救。
三日后的晚上,我们准备出发去三生桥。
阴婆子没有回房下去工作,而是同我说,“我跟你们去。”
大家伙儿感到十分意外,要知道阴婆子全年无休,有时白天还得硬着头皮收魂,这会儿竟然翘班了?!
在大家全部集结后,茉香出现时胜男依旧挂在她的手臂上。
胜男见阴婆子在我们的队伍中先是一愣,仅一刻娇嫩的小脸上闪过愤怒。
她立刻松开茉香的手臂试图过来,茉香趁机一把拉住了她。
她诧异的回头看去,茉香对着她摇了下头。
“什么事情等过了今天再说。”
胜男眼睛红红的委屈道:“我等了六年!”
茉香一脸严肃的回道:“你要觉得我是你姐姐,你就听我的!”
胜男心知茉香不是英男,可她还是选择乖乖听话,这几天相处下来茉香对她不错,也给了她不少安慰。
阴婆子常年接触鬼怪,想必她能看到胜男也在,只不过她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在小冬和大苗的搀扶下漫步阑珊的行走,手里拿着烟袋杆走几步抽一口。
娘俩心里都憋着一股劲,谁也不肯服软。
三生桥距离阴家有一段距离,我们一行人走走停停,路途曲折不平浪费了一些时间。
宁之一说焦蛰今晚会来,我心里顿时有了不少底,管怎么说有他的到来,至少在关键时刻能保住我一条小命。
他是蛰龙,只要出山便能翻云覆雨!
走过一片满是杂草的荒地,我们来到了三生桥。那座桥看起来就是一座普通的吊桥,桥边左右各立一个白色石柱,血红的大字写着三生。
铁索和木板链接着我们和对岸的山头,足有近百米长度,桥身此时正上下剧烈的震荡,好像有人站在上面跳一般。
而此时无风无浪,谁也讲不清楚它为何会晃的如此邪乎。
阴婆子站在最前方闭着眼睛感受周围的磁场,不知谁的手机发出‘滋滋滋’如电频一般的声音,有不好的磁场正在干扰信号。
我们纷纷拿出手机,最后发现是小冬的手机传出来的声音。
从最开始的‘滋滋滋’声转变成了低声啜泣,我以为是碧红所说的情形,没想到胜男飞速冲了出去,站在小冬身边仔细听了又听。
她激动的指着电话说,“姐姐?是姐姐的声音!”
我和茉香对视了一眼,旁人也许听不出来,但阴婆子肯定能听出!
她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桥那头,对电话里的哭声完全视而不见。我仔细观察她缎袍袖子在抖动,我猜测大袖中的手一定是在颤抖。
电话又传出了声音,“好冷,娘,救我。”
第六百二十四章不会让你离开我
小冬听到后差点儿失手将手机丢掉,胜男不管不顾的跑到阴婆子身后,没大没小的吼道:“老婆子!你没听到吗?姐姐在跟你求救!你不要装聋,你去救她啊!”
这时候胜男过去无疑是在触霉头,阴婆子回头冷声道:“我活了一辈子还赶不上你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滚远点,我不想看见你!”
在大苗和小冬眼里阴婆子只是在对空气吼叫,她永远波浪不惊的情绪在此时彻底爆发!
小冬猜到胜男此时就在现场,连忙上前一步劝道:“干娘,您消消气…”
胜男气的浑身颤抖,连连点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对我们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亏欠感是吗?
你活该孤独终老,没人送终!
当年你抛弃了大姐,抛弃了我,如今大姐需要你,你还是无动于衷!
你配当母亲吗!”
阴婆子浑浊的眼睛一片血红,但她背脊挺的笔直,不想让人看出她的软弱。
她尽量保持镇定的回道:“我不配当你们的母亲,如果可以我宁愿没生过你们两个!
你听见是英男的声音就一定是英男吗?!从她死,我找她到如今,为什么找不到!
又是为什么现在却听到了?你动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
胜男一愣,但在气头上什么都听不进去,丢下一句,“你不去,我去!”说完,便准备上桥!
我觉得阴婆子分析的对,连忙对茉香使了个眼色。
茉香无奈的过去阻拦,两鬼好一阵撕扯才将她拽回来。
我走到阴婆子身边问道:“白婆有说东西在哪吗?”
“没说。”
“您觉得电话里的声音是有人在搞鬼?”
阴婆子分析道:“你要找的东西很重要,不会轻易让你得到!
这地方最危险的不是桥上,而是水底。
有太多的冤魂在水下被压着,这个东西作祟多年没人能除的掉,也许你的到来是一个契机。
夫人,我多句嘴,下面有什么连我也不清楚,是生是死就要看命了!”
“谢谢您提醒,这么多人别跟着我犯险了,我自己走过去。”
宁之一和槐止难得意见统一,异口同声道:“不行!”
“没关系,我相信你们。”
槐止:“谁不去我也得跟您上去!”
在来回交涉的过程中我口袋里的电话响了,一个敖字在屏幕上闪烁。
我按下接听键,还没等说话只听他问,“在哪儿?”
“三生桥。”
我照实回答。
“不想活了?”他淡漠着问。
“想。”
桥下如万丈深渊,距离这么远依旧能听到波涛汹涌翻滚的水浪声。
周围静悄悄的,谁也没有出声打扰我打电话。
只听电话那头无奈的深吸了口气,我以为他会冲我吼或者威胁我,可他却突然温柔下来,带有商量的口吻道:“梨楚,不去了好不好?”
“我想拼起过去的那些碎片,你应该知道的。”
“你是我的人,你是破碎的还是完整的,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
你又何必执着于那些过去呢?”
“既然你不会让我离开,那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第六百二十五章罗生门
我和敖久霄在找回过去这件事情上,争论过不止一次。
每每这时候我都能清晰的感知到他在害怕,在忌惮,在不安。
周围的人都在扮演着‘罗生门’,大家各执一词,强调自己所说的话才是真相,按对自己有利的方式编织各种各样的谎言。
我站在迷雾中看不清来去的路,真相难以水落石出,周围的善恶难辨,他们设立一个又一个屏障,驱使我走向不同的岔路口。
他迟疑了很久,说,“楚楚,我怕失去你。”
也许是那晚的风太冷硬,吹的人迷了眼,也许是他难得说这样柔软的话,导致我的心跟着漏跳了半拍,头皮炸裂,眼里酸酸涩涩模糊了视线。
我张了张嘴,喉咙像有什么东西哽着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只听他叹了口气自嘲着说,“我觉得我从未怕过什么,可现在竟也有怕的东西了。”
“你是我…”
我刚一张口,便停顿了下来。
我觉得说‘丈夫’两个字会失了分寸,调整了下继续道:“你是崽崽的父亲,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他强调的口吻纠正道:“我是你男人,你和我之间跟孩子有什么关系?”
我不自觉的牵起了嘴角,喉咙里含含糊糊的嗯了声,心里却开始波涛汹涌。
他是我的男人,这句话听起来很粗,却让人安全感十足。
“我要忙了,明天一早我就回家。”
他低声问,“又要我乖?!”
我迟疑了几秒,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他说,“你是第一个敢和我说乖的女人,胆子真大。
等着吧!我过去接你。”说完,果断的挂掉了电话。
我一个人走上了三生桥,大家叮嘱着要我小心,我浑身紧绷一刻也不敢懈怠。
这桥被吊的很高摇晃的特别厉害,踩在木板上感觉仿佛踩在了棉花上,陡峭的程度使人双腿发软。
木板与木板之间隔出很大的空隙,低下头可以从缝隙中看到下面漆黑的水面,好似要将人吞噬。
我牢牢攥住两边的铁索保持平衡,对岸的山洞漆黑一片,如野兽张着大嘴等待猎物自己送入口中。
正专注的走着身后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一惊差点儿没踩稳,身子栽歪着眼看就要掉下去。
这时腰上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揽住,我心有余悸的抬头。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件暗紫色的袍子,还有那张近乎病态的白皮肤,忧郁的眼睛永远没有什么情绪。
“你来了。”
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表情不自然的打招呼。
他到没有我这般尴尬,十分自然的回道:“宁说你要见我,还真难得。”说到最后,竟有些埋怨的意味。
“平日里总也瞧不见你,以为你在忙。”
他颔首淡淡的回道:“是在忙,不过只要你想见我,无论多忙都可以腾出时间。”
“焦蛰,之一说这些地方有我的碎片,找到之后我会怎么样?”
“你会找回自己全部的记忆。”
“那你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我呢?”
焦蛰轻抿薄唇,周围光线昏暗,他的帽檐又压的很低,我跟看不见他的眼神,也猜不到他此时的情绪。
第六百二十六章你是我的未婚妻
焦蛰满是遗憾的解释道:“楚楚,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那些年你经历的事情,因为那几年我并不在你身边。
可是你忘了,你是我未婚妻的事情。也许找到那些回忆你就能够想起来了,所以我一直在等你。”
我当场石化在原地,什么未婚妻?!
在我之前找回的记忆碎片里,并没有关于这部分的记忆!
我们不是青梅竹马吗?
难不成还有什么娃娃亲的戏码?
我垂下眸子提醒道:“焦蛰,我怀孕了,现在说这些不合适。”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将话说的如此直白,他掀开头顶的帽子凝视着我,停顿了半拍颔首道:“我知道,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孩子只要是你生的,父亲是谁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等你知道一切,你就会知道敖久霄曾经都对你和你的家人做了什么!
他是你的敌人,不是爱人!”
我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道:“你知道还有什么势力在干预我的事吗?”
焦蛰眸底闪过不解,“势力?”
“是神。”
“神?”
我将昨日苏英遇害的来龙去脉同他讲了一番,他也下意识认为是敖久霄,在我强烈的否定下,他陷入了沉思,同我说会关注一下。
原来还有焦蛰也不曾知晓的事情。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问。
“你往前走,我在后面跟着你。不过你的东西得你自己去寻,我不能轻易出手干预...”
“好。”
我转过身子小心前行,虽然他说不能轻易干预,但有他在身后我心里有底多了。
快走到了桥中的位置,我看到了传说中那位穿着喜服的女人。
她身穿绛红色的黑边金绣锦袍,上面绣着彼岸花的花纹,宽腹腰带龙纹腾飞,一般都是男子爱穿降红色,而她却把这暗色穿得如此高贵。
那一头墨黑的长发散落腰间,口中轻声哼着未听过的小调...曲调凄凉。
我潜意识将她代入大家口中相传的妖,看见她则会出现意外,从桥上跳下去尸骨全无,还会被诅咒永远无法得到爱情!
她轻声唤道:“你来了。”
我微微挑眉,问道:“你是在说我?”
她点了点头,含笑转过身时我身上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不由得向后退了一大步,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她竟然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我回头看了眼焦蛰,见他也是同样意外的神情,应该不了解面前女人的事!
“你是谁?”
她对着我笑,笑着笑着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她不是在哭我,仿佛是在哭她自己。
因为我们拥有相同的脸,她走到我面前时我并不会感到害怕。
看到她此时的模样,仿佛看到了自己结婚时穿喜袍的样子。
她暗红色的指甲很长,我从不涂甲油,虽然我们长得很像可是喜好却不同。
她干瘦如柴的手轻轻抚摸我的脸,感叹道:“多美的一张脸啊!可你知道吗?我恨死了这张脸!”
“为什么?我们怎么会长得一模一样?”
她的手冰凉,划过肌肤的时候又痒又刺。她没做任何伤害我的举动,动作轻柔到像是在抚摸隗宝。
“因为蟒君,所以我才变成这样的。”
第六百二十七章锦里
因为敖久霄?
女人见我眼底闪过疑惑还没等我发问,直接开口说道:“他喜欢你这张脸,所以我才会变成了这副样子。”
“你爱他?”
女人将宽袖横着挡在嘴前如银铃般笑了笑,“爱?好久没听到这个字了,甚至都忘了它该怎么写。”
“那你为什么要做这些来讨好他?”
她半眯着眼睛将我从上到下打量一番,随后微微侧头看向焦蛰,“小楚,你命真好。这么多人为你奋不顾身,你当然不明白言不由衷的人为什么要学会讨好。”
小楚?
我没听错的话她好像是这样叫我的,只是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应该没有那么亲切!
论‘讨好’这个词,我在熟悉不过了。
我怎么会不知道为何要讨好,为了谋生、为了重要的人,不得不低俯着弯下腰!
“你说错了,那种大气儿不敢喘一下谨慎的过活,我不是没过过。”
她的笑容更深了,意味不明。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谁也没有开口讲话,寂静像是吊死鬼脖颈上的麻绳,勒的越来越紧。
有一刻我后脑如长眼睛了一般,清楚的感知到焦蛰的目光极尽打量的看着面前的女人,过了很久他率先打破沉静,“你是锦里。”
他的语气十分肯定,却也带着一丝惊诧。
我习惯性的警惕,觉得他们两个之前应该认识,不然这女人的脸上不会写满了震惊。
她欣慰的笑着说,“还能有人认出我,蛰王真是好眼力。”
焦蛰继续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儿?楚楚的东西在哪儿?”
锦里并没有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直接开口道:“东西在我这,不过我不能给她。”
既然她能认得焦蛰,那她能是妖吗?
一个小妖,应该认识不到神族把?!
我看着他们俩不咸不淡的叙旧,心里满是疑问却找不到突破口。
虽然他们属熟识可锦里并没有让我好过半分,她神色平淡的说,“小楚,我等了你太久,我需要你这副身子去报仇,这次只能说抱歉了。”
我心里烦躁想骂娘,什么人都惦记我的这副人身,我不知道它到底哪里特殊,一个二个全部都想占为己有!
焦蛰不悦的蹙眉提醒道:“楚楚曾经对你怎么样你应该知道!锦里,你别太过分!”
锦里没有马上出声回答,盯着桥下沉寂的水面出神。
这时水里好像冒出了沼气,白色烟雾顺着微风往上飘。
她面色晦暗不明,表情沉重的令人心慌。
我一直盯着她看,她却不与我对视,垂着视线小声道:“小楚,对不起。”
“为什么对不起,以前的事我不记得了,你可否讲给我听听?”
她拒绝着摇了摇头,“曾经是我欠你的,日后可能还会欠你,我并不想伤害你,可是我有我的苦衷。”
我不喜欢‘对不起’三个字,大多数对不起都是故意而为之的伤害!
“我只想知道,是敖久霄要了你的命吗?你的这身喜服是为他而穿?”
她侧过头与我四目相对,眼底似有纠结不过很快消失不见,肯定的口吻回道:“没错,因为他。”
我声音平静而冷漠的回,“那就别废话了,你动手吧!”
第六百二十八章我们一起
情敌之间哪里来的怜悯?
无论我们曾经有什么恩情,如今都只能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我猜测她要我这副身子无非就是想要找敖久霄报仇,说再多旧情又有什么用呢?!
“小楚,敖久霄爱你但也真是恨透了你,你的每一世都死在他的安排下,你舍不得的事我可以替你做,算是还你当年的救命之恩。”
这些话要多狠有多狠,疼得我犹如万箭穿心,差点儿一口气没倒腾上来!
每一世的死都和他有关!
也许我曾经是做错了事,可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刚刚他还温柔的说…我害怕你离开我…!
难不成这些话都是假的?!
我正眼都不看,偏过头装作无所谓,“这些话等你拿到我的命,再对着我的遗体说吧!”
心底烦躁却也不想发脾气了,我在她身上看到很多记忆里自己曾经的影子,她应该有刻意的模仿过。
比如我曾经总是爱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的瞳孔看,像是毒蛇在寻找机会,发出某种危险的信号。
可是她的性格偏柔,所以即便装作阴毒也略显心虚。
锦里听后浑身一激灵,本还想说什么可见我的目光除了冷漠就是烦躁,还带着鱼死网破的决绝,她一时语塞只好点头。
“我在水下等你。”说完,她纵身一跃。
如锦鲤跃龙门一般的气势,在空中划出优美的红色弧度。
我又不会飞,只能抬腿搭上绳索在跳下去,腿刚一搭上焦蛰便叫住了我,“楚楚。”
我回头望他,他毫无波澜的眼底此时一片纠结,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又不能说。
“怎么了?”
他将所有的话咽入腹中,淡淡的提醒道:“没事,注意安全。”
“好。”
我从铁索翻下去,极速下坠的失重感使我紧闭上双眼。周围的空气充满了腐朽的味道,耳畔除了风声还有许多噪杂的对话。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他们说的都是咒骂,哭声,抱怨,没有一句好的话,让人听进心里很沉很闷。
有种这个世界只充斥着背叛,禁锢,自私,贪婪的感觉,唯独没有爱。
我好像明白了其中的缘故…开悟就是一瞬间的灵光乍现!
只有生前心里有怨怀疑爱的人,才会在三生桥看到锦里,所以才会被锦里所控制,从而跳下高桥成为水下冤魂!
他们厌世,绝望,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我似乎联想到去下面会面对什么,而在我‘扑通’一声落入水中之时,茉香带领着安然无恙还有胜男一起随着下来。
我看到她们身影时扬起微笑,茉香也冲我笑了笑,声音发呜的说道:“我们一起。”
我天生水性好,刚生出来就能在水里游。由于身体没有温度也感受不到冷。
以前老宗总是调侃我,他说我应该进游泳队,没准儿能为国家争光!
水里虽然浑浊,往下看漆黑一片看不到底。
可冥冥中我却能跟上锦里的身影,周围很多双无形的手在胡乱的撕扯我的衣服,不过他们刚碰到我,茉香和其余几个就会想办法把他们拽掉,这倒是给我减少了不少的麻烦。
第六百二十九章梦里走进现实
我这种级别并不是锦里的对手,你说我不自量力也好,有勇无谋也罢!
总之,我不想做那个任人摆布的人!更不想做一只提线木偶!
锦里在前面任凭我追逐,她可能要带我去什么地方,不然刚刚在上面她就应该动手了,何必还这么大费周章。
我随着她游到了终点,面前的景象简直出乎我的意料,我来过…甚至还不止一次!
这不是我梦里的寒池下面的水潭吗?
我记得有一次我私自有下来,发现一个圆型祭祀台子上摆放着一口棺材。
当时十分好奇想拉开看看,却被敖久霄发现,严令禁止不许在下来!!!
我梦里的地方,竟然出现在了现实!!!
锦里走到棺材前,一把掀翻了棺材盖,另一个张和我同样的脸安静的躺在棺材中。
她身上黑纱衣服很单薄,脸上毫无血色,墨黑的头发依旧有光泽。
棺材中的人双脚上和我背部拥有同样的鳞片,额头上一左一右两个地方微微凸起,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似是呼之欲出的角。
即便脸上没有浓妆艳抹素白一片,仍然能在眉眼间看出棺材里的女人并不好惹。
她的胸口扎着一把尖锐的冰锥…看得人心口跟着一剜一剜的疼。
我看的呆了,问道:“她是曾经的我吧?”
锦里没避讳的回,“是。”
“我猜你想要的不是我这副人身,应该是面前这具神体,对吧?”
锦里依旧坦然的回道:“没错。”
“你想怎么得到呢?”
“只要你的魂魄消亡,这具身子就永远不会活,那么占据它还不简单吗?”
我了然着点头,继续道:“我没记错这里是君上的地盘,这棺材可是他的珍藏,宝贝的很!
你不怕他再杀你一次?”
锦里笑了,运筹帷幄道:“他在赶来三生桥找你的路上,顾不得其它!
那些怨灵的怨念推使我们快速来到这里,即便君上再聪明也想不到我会用调虎离山。”
女人心海底针,她早已将一切都算计的明明白白,看来这些年她没少做准备。
“行,看你这么有信心,我也就不害怕了!死前我想知道一件事,英男的魂在哪儿?也在水下吗?”
锦里想了半天,蹙眉开口问道:“英男是谁?”
“阴婆子的大女儿。”我一字一句的回,
锦里恍然大悟,哦了声后回道:“她呀!她的魂不在了!”
“去哪了?”
“你应该看出来了,水下的这些人都是被
辜负过的人。那丫头有点傻竟然相信这世间爱!
她是替她妹妹死的,她求我放过她妹妹,那晚死的不该是她。
我不收她这种还相信爱的魂,苦苦哀求所以只能魂飞烟灭了。”
我万万没想到英男的魂竟然不在水下,,可乐炸鸡更没想到胜男的命是英男换回来的,可最后她却没有珍惜...
正在我沉思之际,只听外面一记闷哼的吃痛声,没听错的话应该是无恙的声音!
我焦急的向洞外看去,仅一瞬锦里游到了我的身后,她绛红色喜服有一条同色系的霞披。mm她双手抻直霞披从身后勒住我的脖颈,随后轻轻一带霞披好似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自动勒紧收缩...
每一个危险被伤害的时刻,我身后的尾巴就会自动显现出来,唯独这次却没有…!
第六百三十章四方听令
可就在丝带要将我脖颈勒破的时候,它突然断裂成两截,软趴趴的落在地面。
我当时什么都没有做,并没有察觉出那股能量来源于何处!
锦里先是一愣,不过她没过多犹豫紧接着操控四处飞射来无数条大号鱼骨。一个个堪比尖锐的冰锥。
我左右侧着身子躲避,这关还没等过去,又游来一群长着牙齿的怪鱼。
密密麻麻,数量多到数不清。
锦里这么多年在水下为自己缔造了强大的鬼怪帝国,茉香她们几个勉强应对,在这个时候已经无暇顾我了,想要活着走出去只能选择自救!
周围的鱼群将我围住,它们围着我快速转圈,转换各种形态准备对我发起攻击!
在我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应对的时候,不知谁在外圈铿锵有力的说了一句,’列阵‘!
男人的声音,如长者一般浑厚充满威严!
透过缝隙我看到好多人,有穿白衣、有穿绿衣、还有黑衣,男女老少聚齐….其中有两个我认识,是绿银和我的灵花!!!
灵花大病初愈,原本娇憨的小脸褪去了稚嫩多了几分凌厉。
蟒家的孩子个顶个都是冷面,不说话时给人一种不好接触的感觉。
灵花大劫一过似乎精进了不少,她手中拿着她的红缨扎枪站在队伍中,竟也有了威风凛凛的风韵。
我像看着自己的孩子成长般欣慰,一时忘了身旁的危险,笑着笑着眼角不自主的湿润了。
我的灵花真的很棒,她扛过了最难的劫,这次随着蟒家的千军万马来救我了。
...
那位发号施令的老者依旧在布控,“青龙位,听令!”
“白虎位,听令!”
“朱雀位,听令!”
“玄武位,听令!”
四个位置的大将全部铿锵有力的回答,老者继续道:“不容邪祟作乱,抓之必除!”
“得令!”
水下传声会失真,即便闷闷的不清楚,可依旧振奋人心!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能及时赶来,是小三姨感知到我有危险,当时她还陪在赵丹丹身边,不管不顾跪在洞口一个接着一个大头的磕,额头磕的鲜血淋漓也不肯罢休,苦苦祈求他们来帮我的!
不只他们来了,七寸得知后也赶来,它率先穿入鱼群冲进来将我的身子卷起,让我稳稳坐在它的身上。
我抚摸着它的脖颈,用脸亲昵的贴着蹭了蹭,“谢谢你,七寸。”
锦里眼神纷乱的看着这一切,似乎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仙家会破例进来这里打乱她的计划,而且大多数还都是蟒家的兵!
她断定焦蛰不会出手干预,却没料到除了那几只烟魂竟然还能找到帮兵。
长着尖牙的怪鱼四散而去,四个方位的仙家高举蟒家战旗。
锦里不是普通的鬼魂,并不好对付,可能曾经的她连仙家都要忌惮几分。
可如今她魂不魂鬼不鬼,没了身份的加持,只能不断的聚集怨气才能抗衡。
七寸用它粗壮的尾巴将我腰以下的地方保护的极好,它有灵性,我猜他是在保护我的崽崽。
刚刚布阵的老者应该是小三姨堂上蟒家的教主,他挥舞绿色三角令旗,怒喝一声,“降魔除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