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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鬼七     邪灵入骨txt下载     邪灵入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七十一章你变得不一样了

    我并没有关注价格被哄抬到多高,注意力全部在大根身上。

    每每有人叫价时,大根的瞳孔就会跟着惊讶的放大一次,他抱着鼓的手越发用力,手背青筋凸起,一根根清晰分明。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的鼓可以卖那么多钱...!

    魏老不急不慢一幅势在必得的气势,那些商人只是抱着一副不想轻易让他得去的态度在加价。

    他们对于这个鼓并没有那么浓厚的兴趣,玄门懂得人根本不屑花大价钱买回去个麻烦。

    加价最欢的金主就是顾锁栖这位二世祖,一副非得和我们对着干的劲头!

    最后成交的价格并不低,落锤的那一刻魏老才稍稍松了口气。

    每次成交时大家会互相寒暄说句‘恭喜’,但我们这声恭喜听进耳里实在是不那么舒服。

    我侧头对槐止吩咐道:“一会办手续的时候,把大根留下来。”

    槐止颔首领命退了几步,在黑暗中转身去了后台。

    我在不经意间撞上了敖久霄漆黑的眼眸,他好像在透过我去看另一个人,那种陌生的感觉我从未见过。

    “在看什么?”我问。

    他回神淡笑了下,“没什么,你好像变了。”

    我短暂迟疑,问道:“哪里变了?”

    “花这么多钱买个邪物回去并不是你的风格。”

    我:“......”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其中意思我听明白了。若是以前的我,绝对不会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况且,我是一个爱财如命的人。

    我是变了,但不是突然变的。

    也许是受小三姨和白婆的熏陶,也许是我突然发觉自己好像有某种使命在身上,具体也不知为何,脱离了自己原来的轨道。

    “心疼吗?”他问。

    我配合着点了点头,捂着心口开玩笑道:“心都要滴血了。”

    见我没出息的样子,他一乐,“本座给你报了。”

    “早知道敖先生这么大方,我应该多买些的。”

    “我的都是你的。”

    我们俩在对方耳侧你一句我一句闲聊着,偶尔灯光会直射过来,听不到谈话的人还以为我们在谈情说爱。

    这时古月轻轻拍了下敖久霄的手臂,眼神警惕的提醒道:“来了。”

    敖久霄看向台上的少女,面不改色口吻淡淡的回道:“布控,她手里的东西不许流出去。”

    我随着他们俩的目光看了过去,从穿着来看少女并没什么特别,中等身材,普普通通大学生模样,扎了一个马尾,脸上青春期留下的痘印清晰可见。

    她抬头挺胸自信的站在台上,这幅模样和刚刚紧张到发抖的大根形成鲜明的对比。

    少女手中握着一个丝绒布包裹的长条物件,比雨伞短一些,大约30cm,看不清是什么。

    我心下疑惑,敖久霄为何那么在乎她手中的东西?

    难道是什么宝贝?

    工作人员对少女问道:“这位姑娘,你想要拍卖什么呢?”

    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的方向,手从黑丝绒袋子一点一点将东西抽了出来...在她全部拿出来的一刹那,现场的人纷纷倒抽了一口凉气。

    黑布里面竟然包裹这一根骨头,手臂长短,我学医对人体结构还算了解,从骨头部分大小看来应该是腿骨。

    她不会像大根一样来卖鼓槌的吧?

第五百七十二章神不作为皆为邪

    那根骨头两边包着铜和银饰,在法器中银是必不可缺少的东西,最上端镶嵌了一颗红色宝石,直径足有五厘米大小。

    身后有人认出它来,窃窃私语道:“竟然是罡洞!”

    我对这个词显得很陌生,便对敖久霄讨教道:“什么是罡洞?”

    他解释说,“人骨笛。”

    “做什么用的?”

    “这东西是16-18岁死去的少女腿骨制成的,只有某一类法师才会用这种法器,驱魔会上常有见到,正常情况下人骨笛吹奏出来的音乐可以驱走一切邪魔。”

    有这么厉害?

    人骨制成的笛子在现在社会应该不会允许了,能看到这些鼓也好笛子也罢,应该都是早年间留下来的,充满了岁月的痕迹。

    工作人员似乎也没见过这种东西,停顿了一下继续问道:“您能展示一下吗?”

    少女点了点头,双手端着骨头放在身前,薄唇放在一头,轻轻一吹尖锐刺耳的声音立刻盘旋出来,那种凄厉低冷的音符让人有种莫名想哭的悲凉。

    我小腹一疼,连忙弯下腰去。

    敖久霄俯下身询问,“怎么样?”

    额头冷汗直流,我咬牙摇了摇头,虚声的回道:“疼。”

    之前令我不舒服的宝铃声与这把人骨笛的声音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古月向台上伸手制止,工作人员一脸为难,该怎么上前去劝她?

    女孩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手指快速上下摆动越吹越欢。

    我紧紧闭着眼睛,疼的在地上打滚儿,双手抱着腹部不知如何是好。

    敖久霄厉声吼道:“还不把她带下来!”

    大家并不知道前排发生了什么,为何只有我会对人骨笛的反应这么大?

    我用力的大口大口深吸气,感觉腹部里有一根铁棍在不停的搅着,那种疼恨不得让人撕心裂肺。

    直到蒋意的人上台将少女一左一右的控制起来,笛音才算停止。

    敖久霄立即将我从地面扶起来,满眼阴骘。

    我靠在他的臂弯之中,下意识舔舐嘴唇,舌尖传来一股腥甜。

    敖久霄眼底闪过杀机,少女无所畏惧的与他四目相对,冷笑着掷地有声道:“听说您在找这把人骨笛,一千万,我卖给你。”

    四处传来讨论声,这东西根本不值一千万,。今晚甚至没有这个价位的交易品,这姑娘到底什么来头,上来就敢要一千万?

    相幽跑到我身旁照顾我,敖久霄这才分身与少女交涉,“一千万?它值?”

    “它能要了她腹中的命,不值吗?”

    我一震,瞳孔渐渐放大。

    敖久霄闻言冷下眼,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带下去。”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

    大家纷纷猜测敖久霄这个举动到底要做什么?

    难不成想用权势压人,在背后抢人家的笛子?

    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少女被强行带走的时候,嘴里着魔似的在喊,“人腹肚中孕鬼魅,神不作为皆为邪!!!”

    不仅是我,在场左右的人都应该听出来她话中的意思,她在暗指我坏的是鬼胎!

第五百七十三章不让她开口说话

    “人腹肚中孕鬼魅,神不作为皆为邪!”

    这句话不得不让人联想我前一阵发生的那件事,和在医学院被人录下来种种诡异的举动。

    不然现场怎么可能只有我一个人有这么大的反应?

    敖久霄又为何不敢让她留在台上,而是粗暴着匆匆忙忙将人带走?

    这句话在我的脑中盘旋,令人久久无法平息。

    相幽担心的问道:“楚楚,你没事吧?还疼吗?”

    “不疼了。”

    周围的人看我的眼光变得不同了,拍卖环节在这一场闹剧中喊了停,大家没看到热闹,扫兴的去外面的会场用餐。

    敖久霄让相幽和白九儿留下照顾我,他走时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满身煞气的带着古月和沈镜亭离开,不知去了哪里。

    我身上披着他的外套,那种淡冷的香调能让慌乱的心渐渐得以安抚。

    这时候秦泽来到我面前,从随身携带的葫芦里倒出一粒小小的药丸在掌心,递到面前。

    “把它吃了。”

    有焦蛰之前送药的经验,我没敢伸手去接,不是怕他害我,只是怕和我平时吃的药相克。

    秦泽似乎看出我的疑虑,解释道:“没有药性,你放心吃。”

    白九儿伸手接过捏在指尖闻了一下,然后递给我道:“可以吃,稳心神的。”

    我闻言将药丸含在舌底,它渐渐化开后有一种朱砂味的苦涩。

    我上前一步凑近秦泽说,“你见到她了吗?”

    我们之间还是很有默契的,即便没有说名字,他还是能瞬间明白我所说的人是严敏。

    他点了下头苦笑着回,“变化真大。”

    “你觉得她为什么回来?”

    “无论为什么,她都不该出现在玄城。她的事情你别分心了,我来处理。”

    我对他提醒道:“医学院母子那次,我的人有受伤。我猜测她也参与了,而且我觉得她背后有势力,你也别大意了!”

    秦泽安抚着拍了下我的肩膀,道:“明白。”

    宴会厅里面摆放很多西式长桌,一张桌子大约能做二十人。

    蒋意作为东道主满场安排人员就坐用餐,我们是最后进去的,自然再一次遭到群视的打量。

    白九儿的身份自然要坐上宾席,相幽和蒋意的关系恨不得人尽皆知,她也不可能坐去别的地方。

    我坐哪里都无所谓,途径顾锁栖身旁时,他一副臭脸拍了拍身旁的椅子,我装作没看见一般,无视他坐去了别的位置。

    他吃瘪似的脸,更难看了!

    敖久霄他们不在,上宾席缺了很多空位,我坐在白九儿身旁,周围都是七门的人,只少了沈镜亭。

    蒋意十分官方的讲了一些话,大概就是祝贺大家寻到自己喜欢的东西,现在可以放松下来,玩的尽兴这些话。

    我趁机找了一圈敏芝的身影,见她刚从外面回来,坐在了顾锁栖身旁,同一桌的还有秦泽。

    我正看得出神,只听桌上有人问道:“梨宗主好些了吗?”

    我坐正身子看向声音的出处,同我说话的是坐在对面的祝慈。

    我淡笑着回,“好些了。”

第五百七十四章添房做后

    白九儿在桌下不经意间碰了我的腿一下,脸上却云淡风轻,好像是故意提醒我什么。

    之前她挽上敖久霄的手臂故作亲昵,配合他故意试我来着。

    敖久霄也说她是个有趣的人,所以可以断定她不会伤害我。

    那…祝慈与我搭话儿,白九儿的提醒是什么意思呢?

    祝慈继续道:“你身体极阴,还是少碰这些东西比较好,总不能一直让‘先生’给您收拾烂摊子吧?”

    ‘先生’两字咬的极重。

    我完全没想到,她看着云淡风轻的,能起刺起的这么直接!

    敌意都不屑于掩盖了?

    简直莫名其妙!

    “我先生给我收拾烂摊子,他都是没抱怨,你倒是先看不过去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

    祝慈加深微笑,眼里毫无神采一片淡漠,回道:“不知先生为何找你这样的累赘,除了有漂亮的脸蛋儿以外,一无是处。”

    她当真一点没拿我当回事儿,叫敖久霄的时候,亲密到连姓氏也不需要加?!

    这么多人,也不知道避讳?

    桌上的气氛在这一刻显得有些尴尬,大家在心底打量着,精算门不能得罪,而我现在又是敖久霄身边的红人,肚子里还有一个,更不能得罪。

    大家索性装作听不到,自顾自的喝着酒,将眼神看向别处。

    我似笑非笑着回,“祝小姐,哦,这么称呼不对。

    神算师,我怎么从你这番话里听出,我先生好像那贪图美色的昏君呢?

    难道他护妻爱妻,还能伤了良臣的心?

    我是没什么能力,不比你们名声显赫,可我有个争气的肚子,里面的崽崽出生,得姓敖。

    你应该知道他重视礼仪尊卑,要是被他听到了你这样称呼他,会觉得你没有教养。”

    祝慈眉头微微往一起拧,她不聋也不傻,岂会听不出话中的讽刺!

    他是主子你是臣,说白了就是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对于七门的人我本来哪个都不想得罪,从敖久霄那边论起来,我们也算是一伙的,像槐止他们那样。

    没想到他们并没有想和我互相尊重,那我也就没必要一忍再忍了!

    白九儿正喝着酒,听到这儿忍不住笑了。她对我问道:“梨宗主,不知你对添房做后这个命格了解吗?”

    “九儿姐,你这可真真儿是把我难住了,我不太了解。”

    白九儿似乎对我叫她姐特别满意,放下酒杯徐徐道:“添房做后的命格就是爱上的人都是有家的人,给人当小老婆或者后妈的命。”

    祝慈拍了一下桌面,激动道:“白九儿你在说什么?”

    她这个举动顿时吸引了别桌的注意力,纷纷闻声看来。

    白九儿眼皮一掀,收起笑容道:“你会算人转世,怎么算不明白自己的命格呢?

    我是不会算,但我看你就像那个想做后的!”

    她声音不紧没有放低,一副就是要给她难堪的架势。

    祝慈被老桑拉着坐回了椅子上,桌上一时之间没人出声,气氛再次陷入尴尬。

第五百七十五章我娶谁还要和你报备?

    看来还得和资历深的人多学习,没有白九儿我还真不知道有‘添房做后’这种命格。

    我和祝慈头一次见面,压根儿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她了?

    不过听她说那些找茬的话,由此也能大概分析出是情敌。

    敖久霄长了一张迷惑苍生的脸,要不是他平时够洁身自好,总是一副巨人于千里的姿态,不然我现在的身份,恐怕早就被无数疯狂的女人拉下水,碎尸万断了!

    大家看热闹看的起劲,蒋意硬着头皮打圆场道:“祝慈平日里话最少,今天一定是见到夫人开心了,你多吃些东西,要是觉得哪里做得不好也能给我点意见!”

    祝慈沉着脸,非常不给面子的回呛道:“七门现在是没有门槛了?怎么什么人都能和我们坐一桌?”

    蒋意一噎,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匆忙看了眼白九儿想让她帮帮忙。

    女子之间的事儿,他一个大男人还真不好多言。

    这时相幽重重的放下酒杯,眉眼不悦哼笑着说,“祝小姐话里话外是在说我吗?

    管怎么的,楚楚是敖先生的妻子,这里好像只有我是外人咯?

    不过是蒋意安排我坐这的,你不喜欢觉得掉价,可以走啊!”

    一个祝慈就够让蒋意头疼了,这会儿又开个相幽,一个二个都不是好惹的主!

    祝慈板着脸道:“我见过有捡钱的,可从没见过有自己捡骂的。”

    白九儿从包里抽出一根烟,举手投足间的风韵可不是年轻小姑娘能够模仿得来的,那是一种阅人无数拥有足够阅历才能散发出来的魅力。

    她拿出烟后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将指尖那根白色的细杆烟点燃。只是放在鼻息间嗅了一下,享受的闭上了眼睛。

    她停顿了几秒,缓缓睁开眼道:“为谁做事就要守谁的规矩,我记得精算门当年可不在七门之内,为何进了七门祝家心里有谱。

    如今你倒自视过高端起了架子,这可一点也不像你爷爷祝永万的行事作风。

    大家是一家人,相幽说的对,你若是不喜欢这里大可离开便是,何必一次次咄咄逼人呢?”

    祝慈绷着脸道:“先生糊涂,九儿姐也跟着糊涂了是吧?她一口一个我先生,可先生和曾说过要娶她?

    整场和那些公子阁眉来眼去,又想借孩子上位,你倒是好心机!”

    我:“你在说谁?”

    她直视我一字一句道:“说、你!”

    “我娶谁,还需要和你报备?”

    会场除了几个女人一言一语夹枪带棒斗狠声,半天都没有听到磁性的男声了。

    他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来喜怒,沉稳的脚步传来,直到在我背后停住。

    他双手搭在我的肩头,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他。

    整张桌子的人抬头看他,祝慈的气焰顿时降了下去,又是一副不争不抢的淡漠脸。

    屋内顿时静悄悄,身后男人的气势能够压死人,甚至没有人敢出声接茬儿。

    停顿了几秒,充满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不说了?刚刚不是聊的挺好的?”

第五百七十六章他从没让我失望

    众人神色各异,更有人如坐针毡,祝慈垂下眸子似是思考了一下,再次抬起眸时里面淡如水。

    她和那些楚楚可怜的女孩不一样,她有自己的骄傲,骨子里就带着一股别扭劲儿。

    “您自然不需要和我报备,可我也有权利发表我的意见。”

    敖久霄拉开我身边的椅子,由于力度太大发出‘吱呀’一声刺耳的响声。

    所有人的心里‘咯噔’一下,怕敖久霄当众翻脸,他的手段有多狠,估计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了解。

    沈镜亭摘掉眼镜,疲惫着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坐在白九儿另一侧,古月紧随其后打量了一圈也跟着落座。

    他们三个一起回来,卖人骨笛的姑娘怎么样了?

    敖久霄长长的手臂随意的搭在我的肩上,我倒了些水给他放在面前。

    除了酒酿婆子的酒,他几乎从不喝外面的酒,估计对他来说没什么劲儿,跟喝水一样。

    那双如鹰般阴鸷的眸子,连喝水也没有放过锁定祝慈。

    祝慈始终低垂着眸子,一脸固执不去与他对视,惨白的脸上渐渐泛了红。

    “梨楚是我的妻子,谁再敢背着我说她一句,大可以试试?”

    我在桌下的手不仅一抖。

    妻子…

    这是对么美好的词汇,他当着众人的面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我的身份。

    对于别人来说,怀孕生子结婚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可我心里不知为何生出了感激。

    不管他是为我解围还是护短才这么说,总之这么多年他从没让我在外面丢过面儿。

    祝慈听到妻子这两个字时,猛然抬头,她看着自己心心念念喜欢的男人,用力的咬紧了牙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敖久霄的话像是一根带着倒刺的钩子,轻轻一带,便能让人心底最脆弱的地方鲜血淋漓。

    她哽了半晌快速平稳自己的情绪,眸中有一层薄薄的水雾,很浅很浅。

    我侧头低声说了句,“算了。”

    周围这么多人看着跟看戏一样,闹大了明天指不定又传出了什么难听的话儿来!

    敖久霄收回视线,见我面前的餐盘干干净净,柔声问了句,“这么久还没吃东西?”

    哪里顾得上吃?

    从坐在这的那一刻,就一直被人拉着互相阴阳怪气,更没什么胃口了。

    我怕他觉得我亏待他的崽崽,扯出一抹笑说,“还不怎么饿。”

    敖久霄挽起黑色衬衫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银色的手表在灯光下折射出冷硬的光。

    他帮我盛了一碗热汤放在面前,“不饿也要吃,觉得不好吃的话一会儿我带你出去吃。”

    蒋意喉咙上下一滑,一双深邃的眼睛盯着我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身上,这时候我要说句不好吃,明儿全城都能知道,这家会所估计他也开不了多久了!

    我拿起勺子舀着送入口中,不吹不捧的说,还真的不错。

    蒋意双手交叠在身前,神色紧张地问,“夫人觉得怎么样?”

    “很清甜,我蛮喜欢。”

    他这才舒了口气,招呼大家道:“今天是我招待不周,我自罚一杯。”

第五百七十七章半条命

    大家迎合着蒋意端起了酒杯,气氛这才缓了过来。

    敖久霄什么也没吃,在看到我右手中指那枚墨绿色的指环时,忽然起了心思拉过我的手,将那枚戒指摘下,套在了左手无名指的位置。

    这个举动使看到的所有人都愣了,他这个看似不经意的举动算什么呢?

    大家纷纷在心里琢磨,敖久霄这算求婚吗?

    若是求婚,也太简单了些…随随便便用原来的戒指换了个位置,那这女人在他心里够没有地位了!

    结婚,估计也是为了孩子!

    若不算求婚,他当众换戒指又是何意呢?!

    我到没觉得他这是怠慢了我,别人不清楚我们之间的恩怨,也不知晓即便我们曾经有仇,在这些年他给我的,其实已经够多了。

    他让我永远不用为生计世俗发愁,在每一个场合不分青红皂白的为我撑腰,这些种种细节,怎能是一枚戒指可以代替的了的?

    无恙曾说过,敖久霄对我最大的报复那将是把我捧高,再狠狠摔下。

    可在这一刻我认为无论他是否带着寻仇的目的接近我,他都已经成功了俘获了我,如果有一天我们的站在了对立面,我会生不如死。

    白九儿有意凑近我,一股香味扑面而来,她在我耳边小声说,“这枚戒指价值连城,可不要丢了哦,这世界上只有一个。”

    我还没来得及问她为什么?

    一个普普通通的指环,除了是高贵的蟒君送的礼物以外,它到底哪里出奇了?

    白九儿红唇弯弯,紧接着说了一句让我恍如雷击一般的话。

    “那可是蟒君体内灵珠分出来一块所制,那可是他的半条命。”

    在宴会进行到尾声时,七门的人拉着敖久霄商量事情。

    我见敏芝一直虎视眈眈看着我的方向,便在敖久霄耳边说道:“我过去跟严敏说几句话,等我回来我们就回家吧?我有点累了。”

    敖久霄侧头看了过去,敏芝立刻慌张的别过脸,眼底露出恐惧的神态。

    看来敖久霄当年拽着她的头发,一下又一下的往墙上撞。那一幕我还清晰记得,应该也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敖久霄嘱咐道:“带上槐止,有什么事情不要硬来。”

    “放心,我很快回来。”

    走前我看了眼相幽,她起身想要和我一起走,我对她摆了下手,示意她坐下。

    但凡多一个外人在,严敏都不会露出她本来的面目,会所随处可见的行人,她不敢把我怎么样。

    我从严敏身边走过时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老同学,出去叙叙旧?”

    严敏弯起嘴角,对一旁的顾锁栖说道:“老板,那我先失陪了。”

    顾锁栖一副跟我别着劲儿的表情,脸上乌云密布,气哄哄的样子好像谁欠了他二百万!

    我和严敏一前一后走入阳台,半人高的法式栏杆,上面摆放着一盆稀有兰花,晚风轻轻将脸颊两侧的头发撩起,昏黄的路灯给人镶了一层薄薄的金边。

    我裹紧身上敖久霄留下的外套,顿时暖了几分,敏芝站在我的身后阴阳怪气道:“老同学,我是不是得先同你道喜啊?”

第五百七十八章她如屠夫

    敏芝踩着高跟鞋妖娆的走到我身旁,我们两个人并排而立。

    她身上白色的礼服料子很薄,风一打就透了,可她从眼神到神态并没有半分了冷意,故意将背脊挺的笔直。

    我记得上学的时候她个子很矮,坐在班级最前排,如今站在我身边看起来我们俩不相上下,这些年她对于外在上费了不少功夫。

    对于她的阴阳怪气我并没有回,即便‘恭喜’又有几分真心?

    我们俩同时望向远方,并没有去看彼此,我开门见山道:“学校的事,你参与了?”

    她理直气壮丝毫不屑掩饰的回道:“没错,你家那小丫头也是我伤的,她死了吗?”

    我冷笑着回,“这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你死那天她都不会死。”

    我们俩如一触即发的火药厂,谁也不肯让对方痛快。

    以敏芝对我的了解,清楚知道我不可能让她在嘴上占去便宜,我也拎得清我们这场谈话为了什么,不只是互相打嘴架。

    她将手臂端在身前想了几秒,侧身看向我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回来吗?”

    我同样侧过身与她四目相对,“好奇,不过我猜你不会说。”

    她得意的笑了,扬声叫嚣道:“没什么不能说的,我的目的是除掉你。

    梨楚,我一直想不明白,你和我都不是什么正常人,凭什么秦泽喜欢你,却要除掉我?

    凭什么你怀了别的男人的种,他的目光还在你身上?

    他喜欢你,萧远喜欢你,你怎么那么贱啊?

    四处勾搭!

    我要让他亲眼看到他喜欢了几年的女孩死在他面前,那一定很有意思。”

    听她的话,这是对秦泽因爱生恨了?

    还是…一直爱着?

    我无奈的耸肩笑了,别人喜欢我倒是我贱了?!

    全世界都讨厌我,才是正常人?

    “我们不一样,我和你并不是一条路上的人。至于你的心愿…等你能做到的时候,再说吧!”

    她刚刚压下去的火,被我无所谓的态度浇油点燃,她咬着后牙槽道:“你以为只有我有这样的想法吗?

    想让你这贱人死的人有太多了!

    梨楚,不妨告诉你个秘密?”说着,她凑近我的耳边,含笑道:“你身上的蟒性就是蟒君的杰作,他会让你世世代代沦为一个畜生,这是你的最后一世,你没有机会,也回不去了。

    你还不知廉耻的怀上敌人的孩子,真可悲啊!

    你说,你贱不贱?”

    我故作镇定强行让自己站稳,她如屠夫,手中拎着尖刀,刀刀刺向我。

    敏芝背后有人指点和帮忙,在之前我已经猜到了,不过我没想到她对我和敖久霄的事情了如指掌。

    “我们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顾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整日烧香续命,你也没什么好得意的。

    灵花的仇,我找你一并算。”

    敏芝咬牙指着我,“你!”

    不过很快,她恢复成得意的姿态,扬眉道:“你应该知道村口的镇龙井吧?有机会回去看看,你会有不一样的收获哦!

    哦,对了,白婆子对你这么好,她死你连柱香都不上,是不是有点忘恩负义了?”

第五百七十九章白婆不在了

    白婆子…

    敏芝说的那句,‘她死,你连柱香都不去上…’一直在我脑中盘旋,使人头晕目眩两耳嗡鸣。

    我的手微微发抖,只能用力的攥成拳头,才能保持冷静。

    “你说什么?!”

    敏芝脸上的笑容越发深刻,“其实我们都是自私的人,只顾着自己不管别人的死活,我们是一样的人,你并没有比我高尚多少!

    我们的游戏刚刚开始,梨楚,希望你能是个合格的对手。”说完,她满面春风消失在我眼前。

    我站在原地愣了很久没有缓过神来,反应过来后拿出手机,手指僵硬根本不听话,翻了好几遍才找出白婆家的电话。

    拨过去后电话里面响起嘟…嘟…嘟的声音,我的心跳和那声音重合,直到电话自动挂断,也未曾有人接起。

    我靠在半人高的栏上支撑自己发软的身体,大脑里面一片空白。

    我以为她只是过的不好,大家怕我着急才瞒着我,生死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以瞒着我?!

    我给干妈拨了过去,很快,她接起了电话,“楚楚啊!”

    刚要张嘴,喉咙里一片酸涩,我深吸了一口气,小声叫道:“干妈。”

    “怎么这么晚打电话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嗯…干妈…”

    还没等我说完,她慌乱的插话道:“我让远远给你带的特产你吃了吗?

    我过几天准备过去,会住上一阵子呢!你还需要什么,我一并给你带过去。”

    “干妈,白婆她好吗?”

    当我问出口后,电话里一阵沉默,一秒,两秒,三秒...

    不知过了多久,干妈深深叹了口气,“你在那边照顾好自己,家里这边的事我和你干爸已经处理完了,不用你跟着操心。”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直抱着敏芝是故意气我在编瞎话的幻想,在这一刻破灭了...

    身体控制不住的下滑,我蹲在地上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疼。

    兴许是干妈听到我哭了,她也泛着哽咽说,“那天来送她的人很多,走得风光。

    楚楚,她不让我告诉你,对不起啊。

    白婆说,如果有天你知道了,让我传几句话。

    她说,这世界上没有没来由的爱,也没有没来由的恨,再难的路都只是一时的,再深的怨都会有化解的办法,她相信你有能力转危为安。

    她还说…还说别为她难过,也千万不要觉得亏欠。在她的晚年的时光里有你陪她这些年,让她感受到了有家人的感觉。无论她变成什么都会保佑你,因为你是她的孩子。”

    干妈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的脑海里闪过白婆那张布满皱纹的脸。

    我胡乱的抹掉脸上的眼泪,鼻音极重的回道:“我知道了,您也保重身体。”

    “好,我们见面在细说。”

    挂断电话后我也没有回去,我撑着自己站起来,看着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

    不知道你们有么有发现天上总是有那么一颗星会提前亮起,它比别的星星都要特殊。

    我们常把逝去的人比做天上的星星,明知在科学上这本不成立,但还是愿意欺骗自己来找些慰藉。

第五百八十章天生的星星

    我清楚的记得认识白婆的那年,那是我最苦最苦的一年…夏冬变态的窥视,舅妈越来越过分的要求,夏倩倩对小三姨下死手的虐待…

    如果没有小三姨,没准我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人生太苦了,我却寻不到解脱之法。

    那年敖久霄出现,同样那年认识了白婆,她帮了我们很多很多。

    还记得第一次去她家,我囊中羞涩,艰难的开口对她说,“以后有钱我会还您的。”

    她花白的头发盘在脑后,笑眯眯的和我说,“不要提钱,把事办了才是主要的。”

    她用她的善意,让我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没有她,小三姨不会在这条路上走的这么顺畅,敖久霄是她的师傅,而白婆也功不可没。

    在夏倩倩第一次被敖久霄惩罚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是我在害夏倩倩,只有她愿意毫无保留的相信我,那件事情与我无关。

    在她家的这些年,并不是我陪着她享受天伦之乐,而是她愿意给我一个家,像姨姥姥一样,如平地而起的高山,为我和小三姨做了避风港。

    在日渐了解后,我发现她帮助了太多太多人,她治好了很多人的不治之症,她没什么文化却总能用最直白的话开导别人,为迷途的人指一条明路。

    她赚来的钱自己舍不得花,衣服缝缝又补补,脚上的棉鞋坏的不成样子。

    我送了她一双新的,她一穿又三年,而就是这样仔细的老人,却用自己薄弱的能力资助了很多很多贫困的孩子读书,让他们能够走出农村。

    她说钱没了可以再挣,车远了还有下一趟,人没了就再也回不来了,要学会珍惜啊,也让自己闭上眼睛那天别留下遗憾。

    那您呢?

    还有遗憾吗?

    以前的我冰冷又自私,不是利己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做。因为我在夏家长大,童年的成长环境注定会伴随一生。

    在她身边她不断的给我灌输一些观念,她引我向善,渐渐走上一条正确的路,愿意为别人尽一份绵薄之力。

    她不是高僧大德,她只是一个农村老太太,但她是我的明师。

    在别人眼里她可能和常人不一样,有人说她神神叨叨,有人说她装神弄鬼,也有人说fj迷信。

    可她这一生,做的都是好事不是吗?

    她如人鬼神之间的一个媒介,不仅窥探了太多的天机,与太多脏东西打过交道,到了晚年身体亏虚的不成样子,一夜夜的腿疼,睡不着觉…这些我都看在了眼里。

    她常说啊,那些都是她的孩子,我也是。

    白婆,你也会化成天上的星星看着你的孩子们吗?

    白婆啊,人间太苦了,你去享福了是吗?

    白婆啊…我要做妈妈了,还没来的及亲口告诉你,真遗憾啊…

    我双手搭在栏杆上,弯着背脊将脸埋在手臂间泣不成声,珍惜的人离开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上一次是姨姥姥。

    对于她们我做的不够好,而在我有能力为她们做些什么的时候,都已经来不及了。

    心口像是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无力的让人感到窒息…!

第五百八十一章回不去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有人在一步一步靠近我。

    敖久霄在身后扶着我的双臂让我站直,当他看到我满脸泪痕时眼底刮过异色,冷声问道:“她说什么了?”

    他指的自然是敏芝。

    我摇了下头,眼泪大颗的掉,他松开手转身要去找敏芝,我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

    “久霄,白婆不在了。”

    他听后眸子一震,不过并没有看出意外。他似是安抚般一把将我揽在怀里,宽大的手掌一下下温柔的抚摸我的后脑,试图让我平复下来。

    “我知道,她现在很好。”

    “你知道?”

    “你在秦家的时候,我去了她那,她帮过你,该得善报。”

    这么一听我心里更加难受了,伏在他的身前抽抽嗒嗒的哭。

    难怪我问他去哪儿了,他没有说。难怪那几天找不见他的人影...

    “我想去看看她,行吗?”

    他松开我用手指刮掉脸上的泪珠,牵起我的手道:“你别哭了,我带你去。”

    后来想想,他从没有拒绝过我的任何要求,只要我提出来,他都会一一满足。

    有的事情他默默的做了我不知道,但会在某一天突然绽放出惊喜和暖意。

    我想,这是我爱这个男人的原因吧。

    会所有相幽的更衣室,我找相幽借了一套黑色休闲装。

    我们没有回家,连夜赶回老家。

    宗绪乾听说回去祭拜白婆,跟相幽请了假,与我们同行。

    正如敏芝说,白婆不在了,我连一炷香都没能给她上,心里怎么也过不去。

    在车上我才知道宗绪乾,程琪,萧远都知道,我在秦家出来那副惨样子,谁也不敢和我说…

    甚至萧远还撒了谎,说白婆给我邮了土豆干,让我短暂的放心。

    我们到老家的时候天都亮了,我哭的脑仁儿疼,昏昏沉沉又睡不着。

    槐止准确的找到了白婆的坟头,到了以后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那坟修葺的太过壮观,像是一个砖砌的堡垒,而位置在风水上讲也是绝佳的地方,虽然谈不上龙脉,但白婆是孤身寡人又是女性,占到龙脉上未必是好的。

    我对敖久霄问道:“这是你选的地方吗?”

    敖久霄颔首,算是回答。

    我们在来的路上买了祭祀的东西,敖久霄的身份不能插手,我和宗绪乾开始忙活起来。

    从来到现在我甚至不敢去看墓碑上的遗照,我怕看到了又忍不住要哭,视线尽量避开墓碑。

    宗绪乾规规矩矩的站在墓碑前,笑的特别纯净,好像我们当年上学在家时,他每次见到白婆时乖顺的表情。

    “白婆,我和楚楚回来看你了。”

    他的眼睛血红,极力隐忍要掉下来的眼泪,状态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上学那时候很苦,可是我们都想回到高一那年,宗绪乾没经历过生活中的黑暗,爱的人都还在。

    人不就是这样么?

    没拥有时想拥有,拥有了又怀念曾经,没有知足的时候。

    在白婆身边的日子,我们还能是个孩子,如今我们已经成了大人,老宗成名工作,而我也快成为人母了。

    他俯身伸出手十分珍视的摸了摸照片上白婆的脸,吸了吸鼻子笑着说,“真想您啊!

    想吃您包的饺子,听您讲那些玄幻的故事,可是回不去了,是吗?”

第五百八十二章白婆还能回来吗

    宗绪乾的手指反复的摸着那张黑白照片,照片里的白婆并没有笑,但她的眉眼间除了正气,更多的是慈爱。

    我从袋子里拿出特意去买的棉鞋,心里想着白婆一生无子无女,当时又是谁给她扛的灵幡呢?

    火盆里垫了些纸钱,随即立刻燃了起来,熊熊火光烤的周身一片暖阳,仿佛在我告诉我她很好,不要惦记啦!

    我一边往里面扔冥币一边自言自语道:“没想到,您教我的这些规矩,现在却用上了。”

    “缺什么少什么记得托梦给我,虽然我不能经常回来,但在那边我也会给你送的。”

    “我从没敢想过自己会没能见到您最后一面…我和小三姨在玄城一切都好,我要做妈妈了,您放心吧。”

    老宗走过来跪在我身边,顺手接过一沓冥币,同样的姿势往火盆里面放,半开玩笑的说道:“白婆,这回你的腿不会疼了,你多去玄城看看我们,我们大伙儿都在那等你。”

    “梨楚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要命,你不在身边管着她,她更加肆无忌惮了!

    你要保佑她平平安安少遭点罪,也要保佑我们都发财呀!”

    我破涕而笑,心里骂道,这个傻子。

    “白婆活着的时候就得为大家操心,这回总算能过点清闲自在的日子,你还得劳烦她是吗?”

    宗绪乾无奈的笑了,“白婆是个闲不住的人,太闲了她会无聊的。

    对了,你不是能看到吗?她不能去小三姨那吗?”

    对于这个问题我也不太懂,我疑惑着看向敖久霄,他对我们解释道:“暂时还不行。”

    我眼前一亮,暂时不行就是说以后行了?

    敖久霄看出我的意图,继续道:“白婆以前供奉的那些,本该她的子孙们继承。碍于她没有留后,有的回古洞继续修炼,有的走了,有的被我安排在你小三姨那。

    至于她…她现在刚下去道行还不够,至于多久能回来,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我激动着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重聚的时间有多久,但心里有个盼头也是好的啊!

    等到火光全部燃尽我们才离开,随后我又去祭拜了姨姥姥。

    我提议回老房子去看看,路上敖久霄才告诉我,白婆临死前托干妈帮忙把老房子卖了,房钱办了后世,其余全部捐出去了。

    我站在那扇熟悉的木门前,原来斑驳的旧门被重新粉刷上了黑漆,大门上贴着颜色鲜艳的门神画,门旁的木桩凳子还在,一切都还和原来一样,只不过赋予新的生机。

    我并没有进去,更不想打扰别人的生活,看了几眼便张罗离开。

    走前我问老宗,“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去看看阿姨吧?”

    老宗想也没想,果断摇头,“不去了。”

    “还是去看看吧!”

    他眼底闪过一片纠结,内心无比挣扎。

    在我看来老宗对他的妈妈还是有感情的,毕竟一个人将他养着么大,也是不容易。

    阿姨在某些方面的确有错,她的能力配不上她的野心,在做妈妈方面也没给老宗多少母爱。

    但每个人表达爱的方式不同,在老宗关进去的时候,大家都能看出她的焦急和无助,只不过她总是表现出无所谓的态度,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让老宗以为她根本不爱他。

第五百八十三章回家看看吧

    农村的天比城里要冷上许多,这里没有汽车排放,更没有高楼挡风,那是一种寒风能直接穿透骨头的架势,刮在脸上沙沙的疼。

    老宗想了很久,后来是在太冷了,每个人的鼻头冻得通红,他才决定道:“那去看看吧!我顺便取点东西。”

    我就知道他最后会选择回去,毕竟他是个嘴毒心软的人。

    去老宗家会途径夏家,这么久没回来,我们和他们之间一点联系也没有,并不知道这家人过的怎么样了。

    村里的路坑坑洼洼,槐止开的并不快,在夏家门前路过时,我看到一位妇女坐在门口。

    起初我没看清是谁,仔细一看那不是大舅妈吗?

    她头发乱成鸡窝一样,身上穿着脏兮兮泛着油光的棉袄,脚上是夏天款式拖鞋,露出在外面的肌肤冻出了疮,她正猫着腰专注的在玩手指。

    以前身上穿金戴银,趾高气昂的样子全然不复存在。

    我一直盯着她看,有那么一秒我们俩的眼神交汇,但她好像并没认出我来,眼神呆滞毫无波澜。

    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其他人呢?

    夏家不会有好结果在每个人的预料之内,他们做尽了畜生才能做出来的事,甚至从未把神明放在眼里,神明只是他们敛财的工具而已…

    百无禁忌,最后只能只是恶果!

    除了好奇,我心里没有太多感触,也没有多少报复后的快感,仿佛我们之前是从不认识的陌生人,她不配勾起我的情绪,无论好坏。

    到了老宗家楼下,他选择自己上楼,我们在车里等他。

    我看着他的背影站在老旧的楼道门前,深深提了口气才挪步走进去。

    待他进入后槐止回过头来和我说,“夫人,昨天咱们走的匆忙,那个叫大根的还在等你。”

    我顿了一下,这才想起在台上紧张到手足无措的男孩。

    “钱给人家了吧?”

    “给了,鼓也收回来被老魏带回如意楼了。”

    “成,我想和大根聊聊,让他在等等我。”

    槐止领命转过身去发短信安排,敖久霄对我说道:“一夜没怎么睡好又没吃药,瘦了一圈。”

    我摸了摸脸,开玩笑般回道:“那岂不是好事儿,省得减肥了。”

    他也跟着笑,揽过我的肩膀让我靠他怀里睡一会儿。

    我头刚枕到他到肩头,只听楼道里‘嘭’的一声巨响。

    那关门的声音,仿佛把整栋楼震的晃了晃,紧接着宗绪乾大步走出来,一看就是带着气儿的,他拉开车门吐出俩字,“开车!”

    很快阿姨头发凌乱,身上穿着那条几年前常穿的吊带睡衣匆忙追了出来,她一只手攥着一沓钱,另只手用力的拍打车窗。

    我一下子慌了,坐直身子查看外面的情况,“老宗,怎么回事儿啊?!”

    我想下车,手刚碰到车门宗绪乾嗷的一嗓子,“你他妈不许去!”

    “太冷了!这么冻着会生病的!”

    他对槐止道:“开车,我和她没有话说,快走!”

    槐止见他情绪激动,连忙挂挡踩油门,车子突然蹿出去,阿姨一下子扑了个空,她来不及喊疼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追车。

第五百八十四章我再也不想看见她

    我看阿姨那样子实在可怜,但站在老宗的角度,他也很可怜。

    阿姨嫌弃拖鞋耽误事,连忙甩掉拖鞋直接光着脚跑,她焦急着不停的朝车子挥手,让我们等一下。

    “老宗…”

    他哑声平静的威胁道:“是兄弟就别劝我!”

    “我不劝你,可有的事早晚要说开的!”

    他突然怒火攻心转过头激动的吼道:“她不是我妈,我没有她这样的妈,以后她死活都跟我没有关系,我嫌她恶心!”话到最后变成了嘶吼,破了音。

    他的眼神就像在说陌生人,看见了脏东西一般厌恶!

    我瞬间明白他回家之后看到了什么,阿姨应该还在做那种工作…宗绪乾最讨厌的就是她流连于各个男人身边苟活,赚脏钱。

    槐止一眼一眼偷瞄副驾驶的宗绪乾,最后也没将车子停下来...

    车内时不时传来小声吸鼻子的声音,还有那一抖一抖尽力克制的肩膀,气氛低沉的让人压抑。

    敖久霄握着我手稍稍用力的紧了紧,用唇语告诉我,他来解决。

    我不知道他想怎么解决,回去这一路上他也没有说话,我们心里装着不同的事,谁也没有办法言说。

    玄城。

    当晚我几乎是被敖久霄扛回去的,我从没想过只是少喝了一天的药,几乎虚脱了...

    我怀的不是崽子,而是食人怪!

    每次我一想他不好的事儿,他就变了法的折磨我,但只要敖久霄在我身边他就不敢,我在心里暗自下决定,等他出来我要报复回来!!!

    他还反了天了!!!

    不仅不孝还势利眼!!!

    休息了一天有些精神头后,槐止才带大根回家见我。

    他还是穿着慈善会那晚的衣服,并没因为突然有钱就胡乱去消费,他站在门口手足无措的问,“这么干净的地,别踩脏了,俺就站在这吧!”

    我非常喜欢他的淳朴,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在农村他这么大,有的都已经娶妻生子了!

    可在他的眼睛依旧能看出天真和实在,这除了被家人保护的好以外,也是一种个人的选择。

    我对他招了招手,“脏了可以再拖,站在那里说话不方便,快进来喝茶。”

    他一眼便认出了我,笑得跟个孩子似的说,“姐,是你呀!”

    “嗯,进来。”

    他见到我以后放松了不少,之前在门口槐止凶神恶煞的看着他,给他吓的够呛,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丹丹送上热茶和点心来,大根一落座迫不及待对我说道:“姐,你找俺啥事呀?”

    “不急,你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外面冷吧?”

    他憨厚着挥手,“不冷,俺穿得多!”

    他的笑特别有感染力,看见他笑我就不自觉的跟着想笑。

    “我这两天有事,所以耽误你留在玄城着么多天,你别介意,所有的花销都算我的。”

    他兴致勃勃的和我说,“姐,你可千万别这么说,这几天住的地方可好了!俺还没住过那么软的床呢,吃的也好,他们都没管俺要钱!”

    “那就行,我找你是想问问那个鼓的事,你了解吗?”

第五百八十五章鼓里住着神仙

    大根一愣,问道:“鼓?鼓不是被个大叔买走了吗?姐,你也感兴趣?”

    鼓是魏老出面买的,看样子他并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和他解释道:“那鼓现在在我这。”

    “啥?那么多钱买的说不要就不要啦?”

    “嗯。我们说说鼓的事吧?你对它了解多少?”

    大根似是回忆的抬起眼,挠了挠头道:“俺也不知道啥算了解,反正从俺出生就有那鼓了。俺爷爷从来不让碰,宝贝的很呢!”

    “是你爷爷跟你说里面住着神明的吗?”

    他将头摇成拨浪鼓,“不是,俺猜的,俺小时候挺淘气的,越不让碰啥越碰!爹很疼我,无论咋淘都行,但只要碰这个鼓,他都会狠里狠实揍俺一顿!

    越揍俺越好奇,有天晚上我听到鼓声,俺就偷偷跑到仓房了,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有个神仙姐姐和俺说话!”

    大根在提到神仙姐姐的时候,眼里亮亮的闪着碎光,一副崇拜的表情。

    我问他,“你看见她长什么样子了吗?又和你说什么了?”

    “她唱曲儿可好听了,她和俺说,只要听她的就会保佑我,所以俺觉得她是神仙。”

    “你答应了?”

    他眉飞色舞的说,“那还不答应?

    当时我可想要一个弹弓了,俺爹就是不给俺做!”

    “那她让你做什么了?”

    大根儿摇头回道:“从来没有让我做过什么。”

    “那你看见她的这个事情,你爹知道吗?”

    大根点头,“知道。”

    “方便问一下你父亲的职业吗?”

    “俺爹是司机,开大客车的!”

    我将从大根那了解的这些零碎片段拼凑到一起,在心里猜测大根的父亲应该是为了保护他,所以做了鼓里女人的奴隶,而他爹应该就是我们出事时大客车的司机!

    我继续对他问道:“那天听你说,你父亲临死前要你卖了鼓,还说别的了吗?”

    他垂下眼想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时不解的回道:“你这么问还真有点奇怪的话,当时太伤心了没多想,俺爹说什么该受的惩罚在他那一代该结束了啥的!还说什么别再纠缠姓王的了!其余的好像就没有了!”

    大根对鼓的事情算是一无所知,不过也提供了一些有利的信息,至少让我大概捋清了王家镇和大客车司机还有鼓的关系。

    我没有戳破他童年里坚信的幻想,但又怕那个女人不放过王家最后一股血脉,便对他说道:“我没有其余的事了,我给你一张名片,有需要的时候你可以来找我。”

    他接过名片仔细的看看,道:“姐,你叫吕小梅啊?”

    “我叫梨楚,不过你找到她就找到我了。”

    “好。我一定好好留着!”

    我问他,“回去后有什么打算吗?”

    “俺爹活着的时候得了怪病,浑身上下生疮流脓,所有皮肤都烂掉了,骨头痛,治病花了不少钱,回去把钱还清了,然后看看找个地方做点啥,不过俺没有文化,也许只能做个力工啥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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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灵入骨介绍:
我从生下来肩上就带着一块蟒蛇皮纹路,爷爷当场猝死,我被视为不祥人。
父母不知为何连夜逃跑,剩下我和痴傻的小三姨相依为命。
直到梦里的黑衣男子出现,彻底的改变了我们俩悲惨的命运。邪灵入骨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邪灵入骨,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邪灵入骨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