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完了,秦玺没救了
房门被人敲响时,温萦正在屋内扎小人,秦玺的小人,她起身开门,看着门口的温珩,有点诧异:“大哥怎么来了?”
“秦玺的毒你可有解药?”温珩开门见山。
“有。”但是就一颗。
所以她才给秦玺下这毒,想控制他来着,但他都毒发几天了,阮软居然还这么沉得住气不把人给她送回来。
“不会是阮软让大哥来找我拿解药的吧?”温萦嗤鼻道:“她这么没骨气呢,一边瞧不上我们兄妹俩,一边去求你。”
“不是她,把解药给我。”
“做什么?”温萦虽是不解,但不敢忤逆温珩的意思,将仅有的一颗解药给了他。
“大哥,就这一颗解药,没了秦玺可就只有等死了……”她话音刚落,就看见温珩将那药捏的粉碎,迎着寒风洒了。
温萦愣住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完了,秦玺没救了。”
“不尽然。”温珩回。
温萦以为他不相信自己只有一颗解药,急急忙忙解释:“我真的只有这一颗解药,而且这毒不是我配的。”是师傅给的。
“你不是还会引毒么?”温珩开口。
“什么意思?大哥不会是想把秦玺身上的毒引到自己身上吧?”
温萦不解,就算如此,你也不必把解药毁了啊,到时候找不到解药,岂不是死路一条。
“嗯。”
“大哥,你真不必这么狠……”
“不狠点,她不信。”
温萦想说,就算你要她信,那也不用把解药毁了!!!
但之后,温萦看了温珩的做法,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跟我去温澜府上。”温珩开口道。
温萦跟在他身后:“大哥想清楚了?”
“嗯。”
“引毒会很疼。”
“嗯。”
“大哥,阮软她不值得你这样,没有解药你会死的,容家还没倒,你别这样!!”温萦面色着急,想阻止他。
引毒会比毒发疼十倍,她看过秦玺毒发的样子,是真的很疼,所以不想温珩遭同样的罪。
“她值得。”
把我从地狱拖出来,她就值得。
温珩决定的事,任何人都劝不了,温萦也一样,一路上她说再多,温珩都没任何动摇。
到了温澜府上后,他直接让管家带他去了阮软的别院,温萦就跟在他后头。
“大哥和四姐怎么来了?”温澜看着在自个府上出现的两人。
“找人。”温珩眸色淡淡。
屋内,阮软和苏渔坐在火炉子旁正昏昏欲睡时,温珩和温萦两人出现在了门口,她转眸看了眼身上带着寒气的两人:“你们怎么来了?”
她语气很淡,不欢迎温珩,自然也不欢迎温萦。
“来给秦玺解毒的。”温萦语气很冲。
一想到大哥居然为了这么个女人,给秦玺引毒心里就不痛快。
“这么好心?”阮软坐着没动。
“不信就算了,我还不想解了呢。”温萦冷哼一声,打算转身就走,温珩伸手拉住了她。
“不许耍性子。”
“大哥,你是好心,但人家可不领情。”温萦翻了个白眼。
她说这话无非是为了刺激阮软,到时候大哥给他引了毒,她可得好好对大哥才行。
温萦就等着眼前阮软和苏渔两人对自己说一番好话她再出手救人了,结果阮软只云淡风轻的扫了她一眼:“确实不领情,所以请回吧。”
“你什么意思?不救秦玺了?”温萦诧异。
“你不是不乐意救么?不用你救。”
温萦气的一口气提不上来,大哥在这她就是想不救也不行啊,早知道她这么说话,她就不多嘴说话了。
“秦玺呢?”温萦问。
阮软撇她一眼:“跟你有关系?”
“我犯贱来救人总行了?”温萦差点被气死。
阮软起身,往外走:“早这么说话不就完了,非得嘴欠是几个意思。”
温萦咬牙,是我嘴欠。
带着他俩到了秦玺房间,阮软没让两人进屋,就在跟前挡着:“解药呢?”
“没有。”温萦回。
阮软敛起嘴角的笑意:“所以你是来好玩的?”
“我虽然没解药,但我有别的法子救他。”
“说吧。”
“引毒,把他身体里的毒引到别人身上去。”
“被引毒的那个人会怎么样?”她自然知道引毒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毒发疼痛加剧、生不如死。”
所以,要找一个愿意为秦玺一命换一命的人才行,没有解药,被引毒的那个人除了生不如死,还可能真的会死。
阮软知道祁凉交给她的暗卫,只要她吩咐,自然有人愿意给秦玺引毒,但这种事,她是真做不出来。
三哥的命值钱,旁人的命自然也值钱。
她沉默片刻,问:“如果那人已经中毒了,还能引毒吗?”
“不能。”
她拧眉,好不容易想到个能用的人,结果还不合适。
“等我想想。”她回。
温萦拧眉:“想什么?你不打算救他了?”
话音刚落,苏渔从屋外走了进来:“我来吧。”
温萦抬眸看她,苏渔继续道:“不是需要人引毒么,我来。”
“你不行。”温萦看她一眼。
“为何?”
“得是男人。”
苏渔狐疑:“女人怎么就不能引毒救人了?”
温萦懒得解释:“说你不行你就不行。”
正当十二打算站出来给秦玺引毒时,温珩先出了声:“不必争了,我来吧。”
阮软拧眉看他,想说不同意他这样做,温珩已经推着轮椅进了屋:“是我命人把秦玺带到西岐,自然也要活着给你还回去,所以我来引毒最合适。”
“给解药不就没事了。”
“没有解药。”温萦气急。
“没有解药你还敢乱下药?温萦你有病是不是。”
温萦:“……”就你凶,看在大哥的面上我不跟你计较。
“你们都出去吧,我要引毒了。”温萦自己进了屋,将阮软和苏渔都往门外赶。
阮软蹙眉看她:“温萦,你不会还耍别的心眼吧?”
不怪她多心,实在是温萦这人不值得信。
“她不会。”温珩替她回了。
“你又知道了?”
“我向你保证。”温珩轻笑:“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确实没有骗过你。”
说来好像也是:“就姑且信你一次吧。”
阮软和苏渔就站在外头,温萦撇她一眼,砰的一声关了门。
她走到秦玺的榻边,最后一次劝道:“大哥,你真想清楚了?真引毒了,可能我都没办法救你,得等我师傅来了。”
“嗯。”
见他真的想清楚了,温萦也不好再多言,只好开始引毒。
门外,苏渔面色着急:“阮软,那温萦咱们真能相信她吗,万一这毒解了,她又下别的毒怎么办?”
“温珩带她来,应该不会让她这么做。”
话虽是如此,但苏渔还是不放心,一个劲的在阮软面前来回踱步,她无奈笑了笑:“你要是真紧张,就去外面花园跑一圈。”
“不行,我哪儿都不去。”
“那你就老老实实在这站着,会没事的。”
“好吧,我还是去跑一圈吧。”苏渔道。
让她在这站着等,真的太煎熬了,阮软点了点头,让她去,能进去了她让十二去找她。
苏渔离开后,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温萦才从屋内出来,她额冒细汗、嘴唇微微有些发白,看上去耗了不少精力,语气没什么精神:“进去吧,人还没醒,养个三五日便好了。”
“谢谢。”阮软语气客气,进屋时,果然瞧榻上的秦玺脸色好了很多。
虽然人还没醒,但比之前躺着的气色要强太多了,她转眸看向温珩,还是之前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这次看顺眼多了:“谢谢你。”
“不必客气。”他回。
“让人进来照顾他吧,你好好休息。”温珩说完后,便扶着轮椅出去了。
阮软本来还在想温珩这次以身相救三哥,她还以为他会提什么条件,结果就什么话都没说,救了人就走了?
感觉这样的温珩有些奇奇怪怪,但一想到秦玺毒解了,养个三五日他们就能回东璃,阮软便懒得去想那些事了。
吩咐十二去找苏渔后,阮软就在榻边坐下,给秦玺擦汗。
而这头温刚出了阮软的别院,便再也抑制不住的吐出一口鲜血,他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四肢百骸如同被敲碎一般,疼的他呼吸困难。
第452章 你怎么不盼我点好?
“大哥。”温萦矮身去帮他顺气,温珩脸上皆是痛苦,疼的话都说不出来,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回去。”
温萦想说他这般样子,根本回不了珩王府,便让下人将他在温澜府上安置下来了,等他毒发过了之后,温珩整个人如水洗过一般,全身湿汗。
温萦命下人备好热水,伺候温珩沐浴后,才带着他回珩王府。
“你回去吧。”温珩开口,嗓音暗哑。
温萦站在没动,实在没想明白温珩到底在想什么,既然是为了阮软才给秦玺引毒,那在帮他引毒前直接提条件不好么?
他舍自己的命救秦玺,就得一句谢谢,那谢谢一文不值的很。
温萦心里替温珩不平,但看他实在疼的没什么精神,也不好再打扰他,便离开了。
温萦离开后,温珩一人在窗前坐了许久,才吩咐侍卫进屋:“盯着澜王府里的人,只要是出府的,就来通报一次。”
“是,属下明白。”
……
到了晚上,秦玺便醒了,他刚动,苏渔就凑到了跟前:“你醒了?”
“苏渔。”秦玺开口。
“嗯。”苏渔激动的点头:“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杯水。”
她刚打算去倒水,手腕就被人给拉住了,低头看,是秦玺的手:“你还疼?还是哪里不舒服?”
秦玺摇了摇头:“我不渴,你怎么跟着跑到西岐来了?”
他话音刚落,阮软揶揄的嗓音便出现在门口:“她来找某个负心汉。”
嗯,这个负心汉指的是谁大家心里都明白,秦玺自然也记得之前被温萦下蛊时,说的那些话。
让苏渔不要等他就算了,还说要娶温萦……
还说温萦是他未婚妻……秦玺越回想这些便越想锤死自己,他抬眸打量了两眼苏渔,这丫头好像没生气,秦玺刚松了一口气。
就听阮软继续道:“三哥醒了,苏渔那我们就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过几日回去。”
“好。”秦玺点头,问:“怎么不见祁凉?”
阮软故意气他:“他去雪山找巫师给你解蛊来着,自然不在西岐了。
我说的我们可不包括三哥,三哥就好生在西岐娶妻生子哈。”
秦玺蹙眉:“我自然是要回去的。”
“也不知道是谁说,要赖在西岐不走,就算有人给你下蛊你也乐意娶。”阮软说完,看向苏渔:“苏渔还记得吧?”
虽然他是被下蛊,可当初说那话,可是伤了苏渔的心,这会儿得让人姑娘虐回来啊。
“记得。”苏渔配合。
阮软憋着笑,叹气:“那我们就成全三哥一片痴心,三哥你放心,你安心在西岐娶妻,苏渔我会给她谋个好夫家的。”
秦玺黑着脸:“……”
阮软继续道:“赶明儿回去了,就给苏渔介绍个青年才俊,正好赶在年前完婚,三年抱俩,儿女双全,多好。三哥在西岐也好。”
秦玺咬牙:“阮软,你先出去。”
“你说啥,我没听清?”阮软提高声音。
秦玺觉得这丫头是越来越皮了:“你赶紧给我出去,我有话跟苏渔说。”
“你说吧,我在这听会,不碍着你俩。”当初让他不听劝,这会儿阮软可不让他如愿。
秦狗子就得多虐虐,阮软说完又看向苏渔:“苏渔啊,你帮我去看着会儿祁慕北和秦时行不行?”
“好。”苏渔点头,看了秦玺一眼,出去了。
秦玺那眼神就黏在人姑娘身上了,一直等苏渔出了房门,他才收回目光:“你还是不是我妹妹,怎么倒给我添堵呢!!”
“哼,我为啥给你添堵你心里没数?”
秦狗子心里有数,有点心虚:“我那是被下蛊了,不是我本意。”
“万一你以后再运气不好被人下蛊,你岂不是又要娶别人了?让人小姑娘不等你了。”
秦狗子怒了:“你怎么不盼我点好?”
“我倒是想盼着,但你惹了我,还惹了祁慕北,我得让三哥知道女人不好惹。”
秦狗子发现了,女人确实不好惹,以后这三女人都得让着才行。
本来以为晚饭时,能见着苏渔,没想到阮软直接把晚饭送到他房间了:“三哥刚醒,身子还不适合下床,晚饭你就在房间吃吧。”
“苏渔呢?”他问。
“看着两孩子呢。”
秦玺蹙眉:“我有话跟她说。”
秦狗子现在知道着急了,等着吧,阮软回:“她忙的很,你等着吧。”
于是秦狗子这一等,等到第二天早上,也没见着苏渔,进来送饭端水的不是十二就是阮软,要么就是祁慕北,反正苏渔自他醒了出去后就没进来过。
秦狗子按耐不住了,起身下了床,刚走到门口,就瞧见了木头脸十二:“你还不适合下床。”
“苏渔呢?”秦玺问。
“没在府上。”
“嗯?”
“苏姑娘去采购回东璃路上需要的物质去了。”十二解释。
秦玺扫了一眼四周,还真没人,他现在就是悔不当初,当初被下蛊说了那么几句话,现在这么不受阮软她们待见。
这头,苏渔是真的跟阮软在街上采购物质,她们这次回去人多,路上需要的东西不少,且天冷了,厚实的衣裳也得多备几件。
等她俩买完这些东西后,天色已经黑了,回府时,秦玺就顶着寒风杵在门口站着。
“你在门口站着做什么?”阮软问。
“我有话跟苏渔说。”
“你说就是,回屋说。”
秦狗子内心卑微:“……”我要是回屋了,你还能让我见到人?
见他那表情跟个没人要的小可怜似的,阮软不故意气他了,她正色道:“这会儿想明白自己之前有多混了吧?”
秦狗子点头。
阮软瞥了苏渔一眼,决定不当电灯泡了,接过苏渔手里的东西便道:“你俩去那边暗处说吧。”
苏渔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就听见阮软道:“乌漆嘛黑好办事。”
至于办什么事,看多了春宫图的苏渔秒懂,秦狗子懂装不懂,拉着苏渔就走了。
阮软突然觉得三哥挺开窍的,照三哥这开窍的程度,感觉这次回东璃就能办喜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会让你们回东璃的,死了这条心吧!!!
阮软:秦狗子磨刀
秦玺:四十米的够吗?
苏渔:小了,给她上一百米大刀!!!
第453章 秦狗子开窍
府内后花园,秦玺寻了处偏暗的地方停下,苏渔将手腕从他手里抽出来:“说吧。”
“嗯?”
“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么?”苏渔抬头看他。
秦狗子抿着唇,是有话想说,但真就剩他俩,这话又说不出口了。
苏渔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面前这男人说一句话,她垂着脑袋叹气,还以为他要跟自己商量定亲的事,原来不是。
不会又是在想要怎么拒绝自己吧?苏渔想了想,先开了口:“你要是不想让我等你,那回了东璃,我不等你就是了。”
话音刚落,秦狗子眉头紧皱,这丫头是怎么想到这里去的?
他哪里表现出了不想让她等了,不对,他是不用让她再等了,是想跟她正式在一起。
“你确实不用再等我了。”
秦玺说完,苏渔兀得抬眸看他,说了句哦,就要走,秦玺拉着人姑娘的手:“我话没说完。”
苏渔低着脑袋,没什么心思听了,接下来的话,也就是杀人诛心的话了。
“苏渔,等回了东璃,就去你家提亲如何?”
苏渔呆愣了三秒,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去你家提亲。”秦玺重复道:“如果你觉得很仓促,也可以等你想……”清楚,两字还没说完,秦玺只觉得眼前一晃,身上就兀得多了个温热的身体。
是苏渔一把跳起来冲到他怀里,她纤细的手臂挂在秦玺脖子上,眼底的笑意让秦玺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仓促,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就回东璃。”苏渔赶忙道。
“好。”秦玺揉了揉丫头的脑袋。
苏渔幸福的冒泡泡:“秦玺,你是真的要娶我吧?不是可怜我吧?”
秦玺手托着那丫头的腰,垂眸看她:“那我早不可怜你,晚不可怜你,为什么要现在可怜你?”
“说的也是哦。”苏渔点头:“那你喜欢我的吧?”
这姑娘就问的直白,秦玺那点含蓄在她这里压根不顶用,他轻笑了笑,点了点头。
苏渔不满意了,皱着眉头看他:“笑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不喜欢你为何要娶你?”他笑。
嗷,那就是喜欢了,苏渔眯着眸子笑的更欢了,她身体的整个重量都倚在秦玺身上,不知不觉的便压着人往后倒了过去,等她反应过来时,秦玺已经被她扑在了地上。
而她整个人则以饿狼扑食的姿势趴在秦玺身上,就,很,尴尬。
苏渔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秦玺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放在她后脑勺上。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的脸,苏渔则盯着他的薄唇,想亲他很久了。
不知道是谁先主动的,两人之间的距离越靠越近,就在苏渔的唇快要贴上他的时,一旁突然传来一声轻咳声,苏渔吓的不轻,赶忙从他身上爬了起来。
她顺着那声源望过去,是管家路过,他看了眼鬼鬼祟祟的两人,小声嘀咕了一句伤风败俗就快步走了。
苏渔:“……”我亲我的人怎么伤风败俗了,何况我还没亲到!!!
这么好的机会,这么好的氛围,都被你给破坏了,你还说我伤风败俗,气死她了!!!
现在要怎么办?再趴下去继续吗?好像不太合适,苏渔叹气。
秦玺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过去牵她:“回去吧。”
“哦。”没亲到的苏渔不太爽。
送了秦玺回屋后,苏渔去了阮软房里,小姑娘垂头丧气的进屋,阮软笑道:“怎么了?秦狗子又欺负你了?”
“没有。”她回。
“那你干嘛一脸不开心?”
苏渔一手撑着脑袋一手在桌边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打:“秦玺说回东璃去我家提亲。”
“这不是喜事么?”
“是喜事。”苏渔叹气:“关键是,我今晚一不小心把他扑倒了,然后就差点……”
“扑倒了还没亲上?”
“嗯。”
“秦狗子把你推开了?”
“那倒没有,是被管家发现了,他还说我们伤风败俗。”
苏渔心里苦。
那个管家阮软记得,上次还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她。
“没事,等回了东璃,成了亲,是你的人,你想怎么亲就这么亲。”
……
“我也是这么想的。”苏渔丝毫不客气,都追到西岐来了,好不容易把人弄到手,当然要想怎么蹂躏就怎么蹂躏。
阮软轻笑着打趣道:“那以后就叫你三嫂了。”
“那我也不客气哈。”苏渔美滋滋的应下了。
祁慕北和秦时进屋后,瞧着娘亲跟苏渔那高兴的样,赶忙上去问有什么喜事。
“你俩以后真得改口叫舅母了。”
“苏渔姐姐要嫁给舅舅了?”祁慕北皱着小眉头问。
“嗯。”
“我还打算给你找个好看的夫君呢,你怎么就从了我舅舅呢!!”
苏渔笑道:“你舅舅从了我,我不亏。”
“嗷。”小丫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末了又问:“那舅舅也好了,我爹什么时候回来嘛。”
“我们出发前给你爹爹写信,让十二叔叔去找他,然后我们回东璃如何?”
“好哒。”
以前爹爹在老是跟她抢娘亲,这会儿爹爹不在,祁慕北还真是想他想的紧。
她想好了,等她爹回来了,她就把娘让给他,她现在是有温澜的人了,温澜对她可好了。
提起温澜,祁慕北想起了什么,问阮软:“可以带温澜一起回去吗?”
“不行。”
“为什么呀?”
“他是西岐皇子,跟你回去住哪儿啊?什么身份啊?”
祁慕北歪着脑袋想了许久:“住我们府上啊,身份嘛,随便什么身份都可以哒。”
“那他娘也不答应。”
“她不答应就不要告诉她呀。”
阮软:“……”
一旁的秦时义正言辞道:“那有人想带你离开娘,娘不答应,是不是可以偷偷带你离开?”
“不可以哒。”祁慕北捏着小拳头,奶凶奶凶道。
第454章 等我长大了就来找你
温珩中毒的消息,不出半日便传到了容贵妃的耳朵里,她面色微沉,眯了眯眸子,不太相信:“确定温珩中了毒?”
“奴婢确定,在三公子府上给秦玺引的毒,听府上下人说,严重的很。”
闻言,容贵妃缓缓笑了,阮软这姑娘还真好利用,先是让她找到了温澜,眼下又因着她有机会解决温珩这个麻烦。
等温珩除了,她真得给她送份大礼才行。
“手里还有多少人?”容贵妃问。
“不足百人。”
“够用了,明晚刺杀温珩。”容贵妃吩咐。
嬷嬷福了福身子,退下了。
阮软一行人定了离开的日子,后日一早便出城回东璃,她给祁凉写了信,让十二去送信,然后他俩直接回东璃。
祁慕北一边高兴要回去了,一边又舍不得温澜,小丫头纠结的很,坐在温澜房里叹气:“我跟你说,我要回去了哦。”
“回哪?”
“回东璃呀,我想带你一起回去,但我娘说你娘不会同意。”
“嗯。”容贵妃确实不会让他去东璃。
“那你以后会去东璃找我吗?”
“兴许会。”
闻言,祁慕北心情好了点,她想了想又道:“等我长大了就来找你。”
温澜轻笑,揉了揉她脑袋:“找我做什么?”
“唔,找你玩儿啊。”她回。
“好。”
下午,温澜带祁慕北出了一趟门,两人刚走到门口,面前便横了一辆马车。
马车上坐了一名鹅黄色长裙的女子,女子看着约莫十四五岁,面容有些稚嫩,但依旧能从五官里看出其倾城之貌。
“温澜,你要去哪?”女子挑起车帘同温澜说话。
“出去一趟。”他嗓音很淡,手里还牵着祁慕北。
说完,也没等女子继续说完,弯腰抱着祁慕北就走了。
小丫头不明所以,看着马车的方向:“她是谁呀?”
“薛柠。”
“唔,薛柠是谁?你媳妇吗?”
温澜愣了愣,这丫头知道的有点多:“不是我媳妇。”
“嗷,那有点可惜,她长的很好看。”
温澜垂眸看她:“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聪明呀,当然知道的多,她不是你媳妇,怎么来找你你不太乐意?”
“从哪儿看出我不乐意?”温澜低笑出声。
“眼睛里呀。”
她一本正经的盯着他眼睛道,温澜有片刻失神,他第一次相信人的眼睛里有星星,因为祁慕北的眼睛里有。
“她是我母妃希望我娶的正妃。”
说起他母妃,祁慕北是有印象的,就是那个动不动扇人耳光的狠女人,小丫头想了想道:“狠女人介绍狠女人,你不要娶。”
温澜点了点头,他确实没打算娶。
“不过我们后日就要回去了,我管不到你了。这样,你每年去东璃看我一次好不好?”
“好。”他应下。
闻言,祁慕北眯着眸子笑了:“真乖。”
珩王府里,温珩阖着眸子躺在榻上,面色有些苍白,榻前跪着一黑衣侍卫,此时正恭敬道:“大公子,容贵妃又蠢蠢欲动了。”
榻上的男子眼皮都懒得掀一下:“又打算做什么?”
“看样子,这次是打算直接行刺。”
温珩微微掀了掀眼皮,眸色有些深:“许是知道我中毒的事了。”
“是,可要直接将人都处理了?”
温珩沉吟片刻:“不急。”
第455章 他说梦话,不用搭理
黑衣侍卫不解:“公子的意思是,人先留着?”
温珩轻嗯了一声,又问:“阮软那边有什么消息?”
“据属下打听,阮姑娘他们打算后日一早回去。”
“容贵妃的人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明晚。”
“明晚把我别院的暗卫都撤了。”
黑衣侍卫面色一僵:“万万不可,容贵妃本就视公子如眼中钉,肉中刺。若是人都撤走,公子的安危怎么办?”
“按我说的做。”
温珩面色如常的交代,黑衣侍卫虽是不明白,但也只得按命令行事。
第二天一早,阮软在药铺买了一些补品去了一趟温珩府上,好歹人是为了给秦玺引毒,她要回东璃了,不去看望一下人家,显得很没良心。
就是走一走过场的事,阮软将补品给了管家,在温珩房里坐了一盏茶的功夫,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是来告辞的。
温珩抬眸看她,没留,只问:“这么仓促?”
“嗯,出来久了,家里亲朋好友担心。”
温珩垂着眸子没说话,阮软也无话可说,她等了片刻,让他好好休息,自己先离开。
阮软前脚刚走到门口,后脚温珩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我让人送你们出城。”
“不用了。”阮软简直受宠若惊,你只要不阻拦我我就谢天谢地了,怎么还敢让你送。
“三哥的事真的谢谢你,你这毒,温萦应该能解,我就不多操心了,告辞。”
从温珩府上出来,阮软松了口气,从方才温珩的表现来看,感觉他应该是放弃自己了,这是大好事。
就温珩这长相,真想找个貌美如花的小娇妻,那还是挺容易的。
不至于脑子一直这么抽,非得在自己这个生了俩娃的人身上吊着。
她回房间后,苏渔急急忙忙的上前问:“怎么样?没拦你吧?”
“没有,人想开了,都愿意送我出城了。”
苏渔皱眉:“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怎么感觉憋着大招呢?”
“他都中毒了,就是有大招也不怂,祁凉留了暗卫在,没啥大事。”
苏渔一脸欲言又止的点了点头,但愿温珩背后没大招,就怕他搞个苦肉计让人招架不住。
晚饭后,阮软带着祁慕北和秦时早早的歇下了,苏渔给秦玺端了补药后也回了房。
这边他们歇的早,那头珩王府却是杀机暗藏。
容贵妃折损在温珩手里的人太多,眼下这次刺杀她也没指望一定能取温珩的命,便只派了二十人行刺。
结果一行人居然一路顺畅无比的就进了温珩的别院,临进屋前,其中一人停了脚步,低声道:“今晚是不是太顺利了些?”
“管他顺不顺利,能完成任务就行。”
说完,那人直接提剑进了屋,温珩就坐在窗前,手中拿着书,见人进屋,没什么反应。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来刺杀,这温珩的反应未免太冷淡了些?
“看他这反应,好像知道我们要来刺杀?”
“知道要刺杀他,他还不多派几个人保护自己?”
以前只知道大公子腿不好,现在看来,脑子好像也不太好。
等了片刻,温珩放下手里的书,抬眸看向来人:“不是来行刺的?”
“你既然知道我们来行刺的,为何还给我们机会?”
温珩面色寡淡:“动手吧。”
众人实在没明白他这是要整哪一出戏,但转念一想,本就是行刺的,管他演哪一出,动手完成任务就行了。
其中一人手执长剑朝着温珩刺去,他坐在轮椅上竟是真的不躲不闪,偏是他心下狐疑,一个手抖,剑尖刺在他肩上。
利器刺入血肉的声音传来,温珩疼得一声闷哼,没还手,那人见状,又是狠狠一剑刺了过去。
两剑刺的位置极深,见温珩真是一心求死的意思,那人再次提剑,打算一剑刺穿他喉咙时,下一瞬,一道暗器遽然击打在他手腕上,长剑落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同时屋外突然杀进来一批侍卫,这批人显然更加训练有素。
不过眨眼功夫,容贵妃派来的刺客便一个不留的解决的干干净净。
温珩肩上的伤口正在涔涔冒血,府上侍卫大步上前,要先给他止血。
温珩抬了抬手拂开了,他面色惨白:“不管它。”
侍卫便起身退到了一旁,温珩看着顺着手臂往下滴落的鲜血,眸色微深,哑着嗓子道:“把阮软请过来。”
“属下这就去办。”
侍卫快步出了门。
房门被急促敲响时,阮软睡的正熟,偏是门外的敲门声一声比一声急促,显然是有急事。
她披了件外衣,起身下床开门,看着门外来人道:“你是……”话没说完,那人主动报上家门。
“属下是珩王府的侍卫,大公子遇刺,情况危急,还请阮姑娘随属下走一趟。”
阮软轻蹙眉:“他遇刺,你不去请大夫,来找我有什么用?”
“大公子不让处理伤口,所以只能麻烦阮姑娘走一趟了。”
他这边的动静不小,吵醒了阮软,自然也吵醒了隔壁的苏渔和秦玺,两人探头出来:“怎么回事?”
“温珩遇刺。”阮软叹气。
她明早离开西岐,他今晚遇刺,嗯,巧,还真是挺巧。
闻言,苏渔细眉轻蹙,所以她还真是猜对了?温珩的苦肉计?
“那你要去看看么?”苏渔问。
“不去。”阮软摇头,看向那侍卫:“太晚了,你回去请个大夫给他处理伤口,其他事明早再说吧。”
她说完,直接砰的一声关了房门。
那侍卫显然也没想到阮软会拒绝的这么干脆,微愣片刻后,回府复命去了。
他离开后,苏渔才又去其敲了阮软的房门,挤身进屋后,苏渔道:“你说这会不会是温珩的苦肉计啊?”
“不知道,不管是不是,这遇刺的时间都挺巧的。”
“我也觉得,这早不遇刺,晚不遇刺的,咱刚好要回去了,他就遇刺了?”苏渔不解:“这大晚上的让人来请你,怎么都有点让你心疼他的意思。”
阮软睡眼朦胧的用手撑着下巴:“心疼不起来,我还心疼祁凉一个人去雪山呢,自个男人不心疼我心疼他做什么。”
“说的也是,那咱们不去看看?”
“不去,回去睡吧,困死了。”阮软说完,往床上走去。
就温珩那势力,就算遇刺,他府上的人也搞得定,压根不需要她去。
所以苏渔说的对,大晚上的让她去,无非是想让她心疼他罢了。
她懒得去。
侍卫回府后,将阮软的话重述了一遍,温珩听了没什么反应,他伤口依然没处理。
侍卫瞧着地上流的血,吩咐大夫上前给他处理,温珩将人屏退了:“不管它。”
“这伤不处理,怕是要坏事。”
温珩神色冷淡:“那就让它坏事。”
苦肉计,他演了,他就知道她不信,那他就演成真的,真在鬼门关走一遭,她总会心疼他几分。
……
翌日天亮,到了启程出发的点。阮软昨个夜里被吵醒,晚上没睡好,一早上起来都很烦躁。
祁慕北和秦时没敢惹她,自己收拾好行李,让沈叁他们搬上了马车。
眼见收拾妥当,阮软刚打算踩着矮凳上马车时,昨晚出现在房门口珩王府侍卫又来了。
阮软挑眉看他:“还有事?”
“大公子昨晚遇刺,伤口到今早还没处理,这会儿高热昏迷不醒,请阮姑娘去看看大公子。”
“他都昏迷不醒了,你们就不晓得给他处理伤口?非得让我去?”
“大公子清醒时交代,不许处理伤口。”
阮软冷哼一声:“那你们就看着他死吧。”
她说完上了马车,车帘放下,沈叁准备赶车,那侍卫拦在了马车前:“请阮姑娘看在大公子给秦公子引毒的份上去看看他,哪怕只是让大公子先处理伤口也行。”
得,之前没开口的事,这会儿都在这等着她呢。
“我要是不去呢?”阮软挑起车帘看他。
“只要阮姑娘良心过得去。”
阮软:“……”尼玛!!
这不就是逼她么,温珩是给三哥引毒的人,结果人现在中毒加受伤,让她去看一眼她都不去,她这得多冷漠无情啊。
阮软深吸了一口气看他:“你们家大公子是不是就在这等着我呢?”
“属下不明白阮姑娘的意思。”
阮软撇下车帘,吩咐沈叁赶车,去珩王府。
那侍卫松了一口气,跟在马车后回了珩王府。
去温珩房间时,屋内正围着两三个大夫,偏是没一个人敢上前,阮软进屋,扫了一眼光站着不干活的大夫:“给他处理伤口啊,都愣着干什么?”
“大公子吩咐了,不能处理啊。”
“他都昏迷不醒了,你们怕他站起来咬你们一口啊?就是要咬你们一口,那也得给他处理了伤口他才能醒过来找你们算账。”
阮软说完,瞥了眼医药箱:“处理吧,出了事我担着。”
大夫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这才上前给他处理伤口。
处理完伤口后,阮软刚打算起身告辞,榻上温珩忽然无意识的呢喃了一声,声音太小,她没听清,倒是离他最近的大夫听见了。
“阮姑娘,大公子在叫你呢。”
“他说梦话,不用搭理。”
第456章 有人算计
那大夫看了她一眼,写了药方下去煎药:“麻烦阮姑娘在此看着大公子一会儿,老夫先去煎药。”
阮软挑眉,刚打算拒绝,那大夫便招着所有人一起下去了,就剩阮软一行人在这。
这是不怕他们对温珩怎么样么?心可真大,苏渔坐的远,瞧着榻上温珩:“看样子伤的不轻啊。”
“嗯。”
方才大夫处理伤口时,她看到了,两处伤都很深,得卧床休养多日。
“那咱们还回么?”
“回,等温珩醒了,咱们就回去。”
“好。”苏渔点了点头,她也是这个打算,不然待久了,总觉得中间还有其他幺蛾子。
温珩高热不退,大夫煎好的药送上来,偏是喂不进去。
大夫一脸为难的看着阮软:“还是阮姑娘来喂吧。”
“我?”阮软伸手指了指自己:“你喂不了,我也不行。”
“那药喂不进去,这高热便退不下来啊。”
阮软沉吟片刻,迈步走了过去,捏着温珩的下颚,迫着他张了嘴:“喂吧。”
大夫一脸诧异,这敢这么对大公子的人怕是只有她了,大夫战战兢兢的将药送到温珩嘴边,如此反复多次,一碗药总算是喂下去了。
阮软见大夫拿着碗退了下去,刚打算起身离开时,手腕忽然被人一把拽住了,她垂眸,温珩依然紧闭着眸子,但抓着她手腕的手很紧。
她掰了两下,没掰开。
这是高热昏迷不醒的人该有的样子么?力气这么大,她手腕都被抓红了,也没能把自己手腕从他手里抽出来。
阮软叹气:“苏渔,你帮我打一盆凉水过来,再要一块干净的毛巾。”
“好。”苏渔点了点头,很快便将凉水打来了。
阮软看了榻上脸色潮红的温珩一眼:“把手松开。”
榻上的人许是听见了,但却抓的更紧了,阮软咬牙:“我不走,你先把手松开,我给你物理降温。”
话落,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阮软将手腕从他掌心里抽出来,将毛巾浸在凉水里,稍微拎干一点,敷在他额头上。
苏渔在一旁看着,小声道:“他还挺听你的话。”
“有什么用?”阮软抬眸看她,耽误他们回东璃,她现在一肚子火。
好像是没什么用,苏渔搬了个矮凳在一旁坐下:“也不知道是真被算计遇刺,还是苦肉计,要是苦肉计的话,我觉得还挺可怕的。”
能对自己狠成这样,那对别人岂不是更狠。
阮软跟她的想法一样,是真的不喜欢别人用苦肉计算计自己。
中午的时候,温萦来了一趟,温珩还没醒,她进屋时,脸色不好,看着阮软道:“我大哥都伤成这样了,你们不会还打算回东璃吧?”
阮软觉得有些好笑:“不然呢?他受伤跟我们回去有什么关系?”
“有那么点关系,要不是他给秦玺引毒,他就不会被容贵妃暗算受伤,算起来,他是看在你的份上才给秦玺引毒的,他现在在床上躺着伤的不轻,你们转头就回去,是不是不太地道?”
话落,一旁的苏渔小声的凑到阮软耳边:“好像是有那么一点。”
“大哥一向固执,也就你能制得住他,等他伤好了你再回去不行么?”温萦开口。
“不行。”阮软抬眸,拒绝的干脆。
温萦气的一哽:“你是不是太无情了点,要不是中毒,大哥能受伤?”
“你确定他是因为中毒受的伤?”
“不然呢?容贵妃多次出手,可是一次都没成功,偏是这次大哥遭了她的道,如今毒上加伤,你不看着他谁看得住?”
“谁爱看谁看。”
“阮软,你还有没有良心。”温萦怒声呵斥。
“我就是太有良心,这会儿才在这坐着,不然我早就出了云城。”阮软抬眸:“温萦,这事说起来罪魁祸首是你自己,你不回去自省,在这呵斥我没良心,是不是有点可笑?”
温萦气的咬牙:“好,就算这事是我引起的,但大哥说什么都是因为你才给秦玺解毒,你这样一走了之,对得起大哥以命换命?”
敢情之前没提的要求都在这里绑架她了,她一口咬死温珩是因为她才给秦玺引毒,她要是真这么回去,就要说她没良心不地道了。
阮软深吸了一口气,让了一步:“等他伤好,你总没话说了吧?”
温萦小声嘀咕了一句,这还差不多。
“出去出去,别在这碍眼。”阮软实在不想看到她,挥了挥手。
温萦站着没动,目光落在一旁秦玺身上,她迈步走了过去:“秦玺你跟我出来一下。”
话音刚落,苏渔立马一脸警惕的站了起来,温萦瞥她一眼:“这么激动做什么,又没叫你。”
苏渔翻了个白眼:“你经过我允许了吗,就叫我男人出去?”
“你男人?他承认的?”温萦嗤鼻。
“废话。”
温萦不搭理她,在秦玺面前站着:“你是要跟我出去说,还是在这说。”
“出去说。”秦玺开口。
温萦闻言,一脸得意的瞥了苏渔一眼,转身出了门。
看把她给嚣张的!!!苏渔快气炸了,正要发火时,秦玺上前牵着她往外走:“做什么?”她没什么好脸色。
“温萦找我,你不想知道她找我说什么?”
自然是想的,苏渔点了点头,明知那姑娘对秦玺心怀不轨,她当然不能让两人独处。
温萦怎么也没想到秦玺带着苏渔一起出来了,她皱了皱眉,不太高兴:“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带她来,自然是要同你避嫌。”
“秦玺,我是西岐公主你不要,你要一个野丫头?”
“嗯。”秦玺眸色淡淡的点头。
温萦咬牙:“你知不知道西岐驸马的身份意味着什么?你又知不知道多少人挤破脑袋想当这个驸马?”
“不想知道。”秦玺淡漠:“四公主找我出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番话的?”
温萦找他出来自然不只是说这些,她是真心想问秦玺愿不愿意留在西岐,也是真心想找他这个驸马。
但苏渔在,这番话她是没法问出口了。
温萦沉吟片刻,丢下一句你最好别后悔,大步离开。
苏渔朝着她背影扮了个鬼脸:“鬼才后悔。”
……
屋内,阮软将温珩额头上的毛巾取下来又重新浸了凉水敷上去,反复几次后,温珩醒了。
他睁眼的一瞬间就看清了眼前的女子,所以,他赌赢了。
温珩眼底染着笑意:“阮软。”
“醒了。”她看他,去桌边给他倒了杯温水递给他。
他没接,看了眼肩上的伤:“手不方便。”
阮软瞥了一眼,是不太方便,于是她扯着嗓子喊了两声秦玺,他很快从屋外进来。
“给他喂下水。”阮软开口。
温珩看了眼朝他走过来的秦玺,微不可寻的蹙了蹙眉:“我自己来。”
“不是手不方便?”
“一杯水还是端的起。”
早说就不用喊三哥进来了,阮软小声嘀咕,让秦玺扶着他坐起来,喝完水后又躺了下去。
“还以为你已经离开云城。”温珩开始没话找话。
“托你的福,没走成。”
温珩轻笑,丝毫不因她不耐烦而生气:“嗯,给你添麻烦了。”
“谈不上。”阮软道:“你不是跟容贵妃很不合么,她的人怎么这么容易就刺伤你了?”
“失算。”他言简意赅的回。
闻言,阮软没再多问,温珩看她,又问:“打算在云城多留几日?”
“等你伤好。”
温珩轻笑了笑,又闭着眸子睡了过去,再次睁眼时,天色已黑,阮软一行人又回了温澜府上。
屋内只有一丫鬟贴身伺候,见他醒了,要上前扶他,温珩淡漠道:“不必伺候。”
丫鬟闻言退下了,温珩在榻上躺了片刻,唤了侍卫进来,让他命人将隔壁房间收拾出来。
侍卫虽是不解,但还是按照吩咐去办了。
用晚膳时,阮软问苏渔他们可要先回东璃。
“不着急,还是等你们一起。”秦玺道。
阮软喝了口汤:“就怕要耽搁些日子。”
“温珩那伤不算麻烦吧?”
“不麻烦,好得快半个月,慢的话一个月左右。”
“那不是刚好快赶上除夕?”
阮软点了点头:“是啊,就怕赶不上日子回去过年。”
闻言,秦玺沉吟片刻,提议道:“那咱们再等十日,不管温珩伤好没好,咱们都回去?”
阮软肚子越来越大,路上肯定不能太赶行程,所以十日后出发是最好的日子,应该能赶上回东璃过年团圆。
“好。”
阮软点了点头,应下了。
之后几日,她每日都要上温珩府上去一趟,她不在,那大夫煎的药他便不碰,也是算准了她着急回去,所以阮软每日都过去一趟,盯着他喝药。
到第七日时,阮软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渐渐开始愈合,接下去好生养着就行了。
这次她没跟温珩说要回去的日子,只叮嘱他以后按时喝药。
温珩似是没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点了点头,问她明日什么时辰过来,让人备早膳。
阮软微微眯了眯眸子:“拿不准,你不必特意备早膳。”
“我等你。”他开口。
阮软在心里暗道,老娘明日都打算回去了,你等着吧,等也等不到。
她笑了笑,没说话,转身回去了。
刚回府,便和迎面而来的大夫撞在了一起,她轻蹙眉:“府上谁受伤了?”
“是一小姑娘。”
“小姑娘?”这府上的小姑娘也只有祁慕北了。
阮软脸色微沉,大步往屋里走,还在门外就听见祁慕北抽抽搭搭的哭泣声,她快步进屋,小姑娘窝在秦玺怀里抹眼泪,一旁的秦时一脸自责的低着脑袋站着。
同样站在边上的还有温澜,小奶狗跟犯了错似的在边上哄着祁慕北。
“怎么了?”她进屋。
“小北脚扭伤了,很疼。”秦时抬眸看她,自责的不要不要的。
阮软迈步过去,祁慕北右脚果然肿的老高,她俯身:“怎么弄的?”
“摔的。”小丫头可怜兮兮的回。
“嗯?”阮软一边从秦玺怀里接过她一边问:“在哪摔的?”
“在府上,爬树摔的,是我没有保护好妹妹。”秦时自责。
“不关哥哥的事,是我调皮不听话。”
阮软将她放在榻上,查看了一下她脚踝的伤:“还好没伤到骨头,不然以后就是个瘸子了。”
话落,祁慕北赶忙道:“我不要当瘸子!!”
“最近都不能下床走路,好好在床上躺着听见没?”阮软一边交代,一边问温澜府上有没有冰块。
“有。”他点头,府上有冰窖。
“麻烦取一些给我。”
温澜赶忙吩咐管家去准备,阮软先脱了她袜子,等管家把冰块拿上来,先给她冰敷了几次,又把脚踝给包扎上了。
“活血的药不用抹上吗?”苏渔问。
“暂时不用,活血的药两日后再用。”
温澜闻言,默默将袖袋里活血化瘀的药给放回去了,祁慕北受了疼,这会儿就缠着阮软不放,等她把她哄睡着,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
她轻手轻脚的关了门出去,秦玺就在门口等她:“看样子,明日是走不了了。”
“嗯,还得待半个月,看小北脚好的如何。”
阮软叹气,觉得想回去真是一波三折,各种意外横生。
秦玺点头:“小北这脚伤的也真是时候。”
小孩子调皮,还真是无法控制的,谁也不知道他们今天就调皮受了伤。
回程的事情一拖再拖,祁凉那边也没信回来,阮软心情有点低迷,晚饭吃的少,便回屋陪祁慕北了。
小丫头软绵绵的窝在她怀里,小声道:“我太想爹爹了。”
阮软哄她:“等你脚好了,咱们就能回去找他了。”
她点了点头,又道:“娘亲,我爬树爬的可好了,今天是被蛇吓到了,才掉下来的。”
闻言,阮软唰的一下揪着脑袋看她:“蛇?”
“是啊。”她一向胆子大,死人都不怕,但最怕蛇。
“是不是吓傻了?大冬天的蛇都冬眠了,哪来的蛇?”
“真的是蛇,小北没有看错!!”
她小脸严肃,生怕她不信:“娘亲,我真的没有看错。”
阮软点了点头,如果祁慕北没看错的话,那她从树上摔下来就不是意外,而是有人算计了。
第457章 容贵妃脑子不好使
祁慕北一个三岁的小丫头,谁这么恶毒的要去算计她。
她想来想去,有动机的也就那么两个人,不是温珩就是容贵妃。
如果是温珩这么做,无非是想想尽办法留她在西岐,关键是温珩并不知道她打算明日回去。
所以,还是容贵妃动手的可能性比较大。
毕竟她可是直接表达过让祁慕北离温澜远点的。
思及此,阮软垂眸看她:“你最近有遇到容贵妃么?”
“没有呀,最近只遇到薛柠了。”
“薛柠是谁?”
“温澜说是他娘希望他娶的媳妇。”
闻言,阮软轻蹙眉,觉得这个容贵妃是不是脑子有点不好使,就算她不喜欢祁慕北,那也犯不上对一个小丫头下手吧。
“脚还疼不疼?”她问。
祁慕北点了点头,兀得想到了什么,又摇了摇头道:“不是很疼。”
“忍着点,过几日消肿了就好了,这几日都不能下床,娘让苏渔来陪你。”
“那娘做什么去?”
“算账。”
祁慕北歪着脑袋看她:“娘在西岐也有生意吗?算什么账呀。”
阮软失笑,当然是算你这从树上摔下来的账,容贵妃不会真的以为自己会善罢甘休吧?
祁慕北睡下后,阮软出了一趟门,吩咐十一和沈叁在后院抓蛇,沈叁不明所以:“主子要抓蛇做什么?”
这大雪天的,上哪找蛇。
“给人备一份大礼。”
……
西岐皇宫。
容贵妃姿态优雅的端坐在桌前,轻抿了一口茶水后笑问:“事办妥了?”
“回娘娘,办妥了,那小姑娘从树上摔下来,摔伤了脚。”
闻言,容贵妃点了点头:“那阮软要是识趣,也该带着人从澜儿府上离开了。”
“那姑娘知道娘娘不待见他们,还赖在三公子府上住,摆明了就是给娘娘添堵,怕是不会轻易搬出去。”
“无妨,就看她那俩孩子经不经得起折腾了。”容贵妃笑笑,一脸不在意道。
“还是娘娘有法子。”
“明日出宫去澜儿府上转转。”
“奴婢这就去安排。”嬷嬷微微福了福身子,准备退下时,容贵妃又道:“薛柠最近几日可有去找温澜?”
“前几日找过,三公子没搭理她。”
容贵妃面带不悦:“那薛柠模样好,人又体贴,他有什么可瞧不上的?”
“三公子对娶亲一事多少有些抵制,没准等过了这一阵就好了,再说,这府上也没个通房丫鬟,对那档子事,自然是不怎么上心。”
经嬷嬷提醒,容贵妃倒是想起了什么:“那正好明日去,给他安排俩通房丫鬟,多大人了,还整日跟个黄毛丫头处在一块。”
“三公子那是未经人事,等尝到了甜头,自然就接受了。”
“嗯,去挑两个模样好的姑娘给他送过去。”容贵妃交代。
嬷嬷应声退下。
第二日,刚用完早膳,管家便来通报,容贵妃来了。
阮软放下筷子,轻笑了笑,来的还真是时候。
容贵妃进屋时,温澜正打算将祁慕北的早膳送进屋,她微蹙眉,将人拦下了,温澜面色如常看她一眼:“母妃先坐,儿臣出去一趟。”
“做什么去?”容贵妃兀得提高嗓音,眼底皆是不悦。
温澜只当没瞧见:“给祁慕北送早饭。”
闻言,容贵妃冷哼一声:“怎么你现在是给那个丫头又当爹又当娘吗?送饭这种事府上没人了?怎么还得你去?”
“是儿臣乐意去。”
容贵妃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眼一旁姿态清闲的阮软,极力压下心里的不悦:“让下人去送,母妃今日找你是有事要说。”
温澜面色淡淡:“还是儿臣亲自去。”
他说完,不等容贵妃说话,便迈步离开。
容贵妃一口气卡在心里不上不下,憋得难受的很,她信步朝着阮软走过去:“还是阮姑娘有法子,这不过几日,便哄的我儿子当牛做马的。
我这个亲娘的话,怕是都没有你的话好使。”
阮软轻笑了笑:“容贵妃当真爱说笑,温澜想对谁好,那是他自己决定的,旁人可随便左右不了。
他不听你这个母妃的话,可跟我没关系,容贵妃该回去好生反省反省自己才是。”
好家伙,还让她回去反省自己,容贵妃冷笑一声,她又没做错事,有什么好反省的。
“听说阮姑娘女儿在府上摔伤了脚?”容贵妃忽然问起。
阮软扯了扯唇角:“是,容贵妃消息挺快,这点小事都被你知道了。”
“温澜的事,我得操心。”容贵妃笑笑:“这府上,怕是跟阮姑娘闺女相冲,为了闺女好,阮姑娘还是早些搬出去的好。”
“本来是有这个打算,不过孩子调皮伤了脚,一时半会动不得,怕是还得在府上多住几日。”
容贵妃微微变了变脸色,极为不悦的看着阮软,她这是没听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
“这接下来啊,还得住个十天半个月的,容贵妃若是宫里闲得慌,便常来府上坐坐。”
阮软这会儿基本能确定动手的就是容贵妃了,她还真是心思歹毒,连个三岁的孩子都下得了手。
就她这种人,也难怪当年会如此算计温珩,对容贵妃来说,谁有可能挡温澜的路,谁就得死,管你几岁。
阮软说完便起身回了房,苏渔见她进屋,赶忙上前小声道:“容贵妃没为难你吧?”
“没有。”阮软开口,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哄祁慕北的温澜,提醒道:“容贵妃还在膳厅等着,三皇子别让她久等了。”
闻言,温澜起身,将手里的碗搁在桌上:“那麻烦你给她喂饭,我先出去。”
“嗯。”阮软点头,侧身让温澜出了门。
他离开后苏渔才道:“这容贵妃到底在怕个什么劲啊?祁慕北那么小一孩子,能影响他什么,她这也容不下?”
“是啊,脑子有坑。”
“你打算怎么找容贵妃算账啊?”
“她怎么来的,我就怎么还回去。”
“嗯,就该治治她。”
容贵妃只在温澜府上待了半日,便被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回了宫。
她好心带了两个通房丫鬟给他,没想到这小子倒是一点不领情,她让人在府上住下,他则直接打发人走。
容贵妃动了怒,在府上发了一顿火后,本以为温澜会让步将人留下来,没想到他倒是态度强硬,直接让她也回宫。
容贵妃冷着一张脸,怒气冲冲的出了府,打算回宫让西岐皇帝治治他,结果她刚上马车,走了不过数百米,忽而察觉马车上有些异样。
容贵妃沉着脸,掀起坐垫,看到底下那一堆蛇时,险些被吓晕过去。
“停……停车……”
她只觉得喉咙一阵发干,吓的不敢乱动弹:“马车里,有蛇。”
不用问她都知道是谁干的,准是阮软那厮在她马车里动了手脚,容贵妃沉着一张脸,气的杀人的心都有了。
外面车夫勒紧缰绳,还没停稳马车,忽而从一旁冲出来一匹发了疯的骏马,那马直接朝着他们的马车奔来。
车夫想掉转马车头也来不及,眼睁睁看着发了疯的骏马冲了上来,掀翻了马车。
车厢里,容贵妃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就从马车里滚了出去,异常狼狈。
“夫人。”车夫和嬷嬷吓的脸都白了,赶忙去扶她。
容贵妃此时的脸色别提多难看,她咬着牙,肺都快气炸了:“回宫。”
马车翻了,要回去只能重回澜王府备马车,她们一行人刚到府前,就瞧见了站在门口的阮软。
她这会儿在这干什么,不用问也知道,容贵妃大步上前,冷眼道:“来看我笑话的?”
“是啊。”阮软挑眉:“以牙还牙,容贵妃觉得今日这出怎么样?”
好,还真是好,容贵妃咬牙:“我是贵妃,你怕是搞不清自己的身份?”
跟她作对,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温珩都能栽在她手里,何况一个阮软。
“我管你是谁,动我闺女,天王老子都不成。”她说完,瞥了一眼容贵妃:“今日这出是开胃菜,你要是再打我孩子主意,我肯定让你更难看。”
阮软离开后,一旁的嬷嬷看着她背影道:“这姑娘还真是嚣张,在咱西岐的地盘威胁娘娘您,不妨把她给……”
她话没说完,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容贵妃摇了摇头:“先不动她。”
“为何?”嬷嬷不解。
“她能牵制温珩,留着她早晚用的上。”
“那娘娘今日吃的这亏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容贵妃冷声:“这笔账,我给她记着,早晚要她还。”
从温澜府上借了一辆马车后,容贵妃这才回了宫,她刚回到寝宫,还没来得及沐浴,宫女便传西岐皇帝来了。
容贵妃来不及收拾,赶忙出去迎接:“妾身参见皇上。”
“起来吧。”西岐皇帝开口,冷冽的眼神扫了一眼容贵妃:“你这是做什么去了?弄成这样?”
“妾身今日去了澜儿府上,回宫的路上遇上了一匹疯马,这才弄成这样。”容贵妃说完,一脸委屈道:“还没来得及收拾,皇上便来了。”
“这么说,倒是朕来的不是时候。”
“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容贵妃连忙道:“妾身先去沐浴,皇上还是去内殿等妾身吧。”
“不用,朕今日来,是问你可知珩儿遇刺一事。”
话落,容贵妃抬眸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这话是何意,只斟酌着道:“妾身倒是听说了。”
“伤的重么?”她又问。
“伤的不轻,朕来是想同你商量,让温澜去调查珩儿遇刺一事。”
闻言,容贵妃面色微怔,而后开口道:“澜儿怕是负责不了这事,而且,他跟温珩也算不得亲近,怕是不太合适,让太子殿下去查不是更稳妥?”
“太子最近有要事在忙,这事他腾不出手,温澜几年不在云城,让他负责调查此事,朕觉得挺好。”
话说到这个份上,容贵妃也不好再多说,只点了点头,说全凭皇上做主。
这事便直接定了下来,西岐皇帝离开后,容贵妃进了内殿,心事重重。
也不知他是知道了些什么,还是故意试探,让温澜来查温珩遇刺一事,这不是让他来查自己这个母妃?
容贵妃沉默片刻后,招嬷嬷进了内殿,问:“刺杀温珩的人,都交代清楚过吧,身上可没什么印记或者代表身份的东西吧?”
“娘娘放心,奴婢都交代清楚了,没有这些。”
“那就好。”容贵妃点了点头。
让温澜来查这事,若是查不出来,自个儿子在朝中便显得能力不足,无法立威,这点事都查不出来,往后还怎么想那些大臣支持他。
可若是查出来了,她这迫害皇子的罪便是直接定下了,那温澜以后,更是要与朝堂无缘了。
横竖进退两难,容贵妃心烦气躁,也不知这西岐皇帝是怎么想的,突然要来调查这件事。
见容贵妃心事重重,一旁嬷嬷宽慰道:“娘娘不必担心,行刺的人都死了,死人说不了话,查不到娘娘头上来。”
“可若是查不出来,岂不是显得澜儿无能?”容贵妃叹气。
嬷嬷显然是没想到这一层的,她微愣片刻后,点了点头:“是奴婢疏忽了,没想到这一层。”
“嬷嬷,我这些年待你如何?”容贵妃忽然开口问。
“娘娘待奴婢极好。”
“那这事,若你让你认下,你可愿意?”
这就是推个下人出去顶罪了,她虽是询问的语气,但嬷嬷哪有拒绝的资格。
“奴婢愿意,这事儿跟娘娘没关系,都是奴婢看不惯珩王欺负娘娘母子,这才护主心切,假传娘娘消息,让人刺杀珩王。”
容贵妃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道:“你放心,你家里人,我一定给你安置妥当。”
“奴婢多谢娘娘。”
“奴婢多谢娘娘。”
“你跟在我身边多年,真要推你出去,我也舍不得,但你应该知道,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奴婢明白,奴婢愿意给娘娘分忧。”
“那就好。”容贵妃宽了心,取下手腕上的镯子给她套上:“这镯子成色好,适合你。”
第458章 如果,祁凉死了呢?
因着祁慕北的脚伤,阮软暂时没法回东璃,便又去了一趟温珩府上,似是猜到她会来,他一早便命人备了早膳。
阮软大喇喇的在桌边坐着,没动筷子,眸色微深的看了他肩上一眼,挑眉道:“来,解释一下,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今天是怎么裂开的。”
温珩面色如常,给她布菜:“许是不小心扯到了。”
“怎么个不小心法啊?”
温珩不接这话茬,只问:“昨日怎么没来?”
“不想来。”她直言。
温珩轻笑了笑,嗯了一声又道:“今日来了。”
“这菜按你口味做的,你尝尝。”
阮软不为所动:“温珩,你是不是在演苦肉计?”
“是。”他承认:“阮软,你能来看我,我不介意一直演下去。”
倒是坦诚,阮软无语:“就说你把自己弄成这样你图什么?图我肚子里孩子啊,还是图我带着俩娃啊?”
“图你。”
“你可别,我嫁人了,三孩子他娘了。”
“那又如何。”他也不干净。
“你真的不必在我身上花费心思,温珩,就算当年我救你,那也是一时善心大发,不是因为感情救的你,你不必以身相许的。”
温珩放下筷子,眸色微深的看她:“软软,你救我出来我说过,要娶你。”
“我已经嫁人了。”
“和离,或者休夫。”
“两种都没可能,我不会休夫也不会和离,更不会嫁给你,既然你自己作践自己,那这苦肉计你接着演,我往后不会再来看你。”
她说完,起身要走,温珩先她一步转动轮椅,拦在她面前:“如果,祁凉死了呢?
雪山不是那么好去的,他死在山上也不是没可能。
要是他死了你怎么办?”
“如果他死了,我就给他守寡。
但死要见尸,没有尸体我就去找他。”
温珩垂眸看她:“要是我死了呢?”
“我就回去和祁凉过我们的日子。”她答。
早知她的回答伤人,眼下听到她亲口说出来,温珩这心里还真有几分不是滋味。
“你还真是绝情。”他轻笑,倒是没有同她置气。
“我一向如此。”阮软说完,侧身越过他往外走。
她说之后不会再来看他,便是真的再也没来过,温珩这身上的伤因他自己不想好,便一直反反复复的裂开结痂、再裂开。
温萦来看他时,想劝不敢劝:“大哥,你要真喜欢,这世上什么样的姑娘没有,你何必非要挂在她这颗树上?”
温珩靠在藤椅上,轻笑了笑:“温萦,你有没有在绝境时遇上一个人,她拉你出来,救赎你。”
“没有。”
“我也问过自己,为何一定得是她。”
“为何?”
“因为当时只有她救我。”而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找到他,没有救他出来。
温萦自然是知道他过去那些事,和他那两年遭的罪的。
她试想,如果当年遭罪的自己,那救自己出来的人,或许她也不会想放手了。
“我不该问的。”温萦开口,嗓音很沉。
“无妨。”温珩道:“她最近在温澜府上做什么?”
“哄孩子,那祁慕北从树上摔下来了,伤了脚。”
“容贵妃动的手?”
“是。”
“废她容家人一条腿。”
温萦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她是知道大哥用了苦肉计么?”温萦问。
“嗯。”所以也当真狠心不再来珩王府看他。
“若是祁凉在,大哥很难得到她。”
温萦是想提醒他,祁凉去了雪山,这时候是动手的好机会,他要是死了,阮软迟早会忘了他。
“我想看看,我到底哪里输给他。”
“或许就是先来后到吧,她先认识了祁凉,嫁给他自然先认定了他。”
温珩沉默片刻:“她十岁时我就同她相识了。”
“可她后面被人带到了东璃,且还不记得你了。”
温珩不止一次在想,若是她十岁时没有被人带到东璃,她大概就不会认识祁凉,自然也不会嫁给他。
她会在西岐,在他的手掌心里,同他生儿育女才对。
但一切没有假如。
温珩想要的人,温萦自然是想尽法子也要给人弄到手,她想了想道:“若是祁慕北脚伤好了,她们定然是要赶在除夕前回东璃的,不妨早点动手吧。”
“怕伤着她。”
“大哥放心便是,我保证不伤她。”但她肚子里那孩子,她就不敢保证了。
让大哥给别人养孩子,温萦没那么大度,她自问是办不到的。
这话,温萦没敢说。
“她是不是快生了?”温珩问。
“是。”
“产婆先请到府上。”温珩交代。
“大哥放心便是。”
温萦说完,目光下移落在他腿上,小心翼翼道:“大哥这腿,还不打算治吗?”
瘸了几年,他这腿也并不是完全治不了,只是大哥自己不愿意治,但温萦觉得他若真想同祁凉争,那至少得站起来才行。
“我瘸着很丑?”
“当然不是,大哥这么好看,是西岐第一美男子了。”温萦连忙解释:“但我总觉得能站起来的大哥最好看,你以后若真娶了阮软,在一起生活总归是不方便的。”
“她会嫌弃我么?”
温萦没直接回答:“世上女子自然都希望自个夫君是个英俊少年,大哥这腿还是早些治为好。”
“我会考虑。”温珩回。
见他态度松了一些,温萦不再多说。
“巫师会随祁凉下山么?”温萦出门前,温珩想起了什么又问。
“师傅不问世事很久了,他就是去一趟雪山也是白跑一趟。”
这便是祁凉请不来巫师的意思,温珩点了点头,示意温萦下去。
到了晚上,阮软依然没来珩王府,温珩屋内没点灯,漆黑一片,他坐在黑暗里,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许久之后,温珩转动轮椅出了门,府上侍卫随同,到了温澜府上。
阮软刚带着祁慕北洗漱后,打算歇下时,房门被人敲响了,她披了外衣开门,就见温珩冒雪等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她问,没打算让人进屋。
“来看看你。”
阮软无语:“现在看到了,可以走了。”
温珩没动,问起祁凉:“他离开云城这么久,可有给你来信?”
“关你什么事?”明知温珩不安好心,她不愿意在他面前多提起和祁凉的事。
“我打算上一趟雪山,若是他没给你来过信,问问你可要一起。”
闻言,阮软挑眉看他:“你上雪山做什么?”
“治腿。”
“嗷,想开了,那挺好的。”她说完,又继续道:“只是你这样,方便上去么?”
他毕竟坐着轮椅,在雪山那种地方怕是不太容易。
“无妨,不过是路上多费些功夫。”
“嗯,那你去吧,我就在云城等他。”温珩都离开西岐了,那她倒是不着急回去了,等着祁凉来接她便成。
“好。”温珩没多劝,抬眸多看了她两眼,便要离开。
阮软松了口气,在他转身时叫住了他:“温珩,你腿好了,想嫁你的姑娘很多。”
“然后呢?”
“你应该找个女子成亲生子。”
“我找到了,不过她不愿意嫁罢了。”
阮软;“……”就很无语。
目送温珩离开后,阮软回了屋,一身寒气,怕冷着祁慕北,便打算等会再上榻,小丫头拍了拍身边暖和的位置,往里头挪了挪:“娘亲,快上来,我给你捂暖和了。”
“给我捂的?”
“是啊,爹爹交代要照顾好娘亲的,这么冷的天,暖和的地方给娘亲睡。”
“真乖,脚还疼不疼?”
“好多了。”祁慕北没敢多碰受伤的那只脚,怕成瘸子。
“那就好。”阮软脱了外衣在榻上躺着,祁慕北凑到她怀里,黏人的紧。
“不知道你爹爹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平安上雪山,找到巫师没有,这么久了,连个消息都没有。”
“娘也想爹爹了吗?”祁慕北撑着小脑袋看她。
“想啊。”算算日子,祁凉离开云城近一个月了,不想才怪。
“我也想爹爹了,爹爹辛苦哦,一个人去雪山。”小丫头心疼她爹的紧。
阮软轻嗯了一声,在想温珩之前提的喊她一起上雪山这事,可行度是多少。
主要她这肚子,也就个把月左右就要生了,她怕这孩子生雪山上。
“我们可以去雪山找爹爹嘛?”小丫头问。
“你们倒是可以去,但娘这肚子不太好去。”她指了指孕肚。
祁慕北歪着脑袋想了想,也是哦,娘亲都快生宝宝了,不适合去那么远的地方。
“那我们也不去了吧,就在这里等爹爹。”
“嗯。”阮软轻嗯了一声,哄着祁慕北睡了,翌日一大早,十二便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没见着祁凉,倒是收到了他提前留下的信,是进雪山前留在山下客栈的,十二快马加鞭的将信送了回来。
这会儿正在阮软门口,等人醒了就将信送进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阮软穿着厚棉袄出来,十二上前将信递了上去:“王妃,是主子提前留的信。”
昨晚还说这人没消息传回来,今早便收到了信,阮软心情好,接了信就进了屋。
信上内容简短,没提他这一路的事,就写了两字:“念卿。”
阮软看着信缓缓笑了,盯着信上两字来回看了多遍,连秦玺什么时候进屋也没发现。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他身量高,站她身后微微探下脑袋便看清了信上的字:“祁凉的信?”
“是啊。”她点头,今日算是她最近心情最好的一天:“三哥,我有点想去雪山了。”
秦玺自然知道她心里那点小九九,这是惦记祁凉了,便想着过去寻他。
“想见祁凉了?”
“是啊。”她大大方方承认:“他都走了近一个月,想的紧。”
秦玺失笑:“惦记了那就去,其他事,三哥给你安排妥当。”
闻言,阮软眯着眸子笑的更欢了:“我就不上雪山了,就在山下的客栈里头歇脚,等他下山我就能看到他了。”
“也行,不过动身的日子还得再等几日才行。”他担心祁慕北的脚。
“嗯,等下小北脚上的伤好。”
“嗯。”
之后一整天,阮软时不时便将信从怀里摸出来看看,祁慕北见她宝贝这信也闹着要看,小丫头还以为爹爹信上写了很多,结果看了半天,就两个字。
且明显的不是对她说的,小丫头生无可恋的叹了声长气:“爹爹太过分了,我和哥哥这么想他,他居然信上都不提我们!!”
“那等你爹爹回来了,你找他算账。”
祁慕北和秦时连连点头:“等娘亲肚子里的妹妹出来,就不许爹爹抱她。”
“你爹爹不抱,那谁抱?”
“让舅舅带宝宝呀。”祁慕北把秦玺安排的明明白白。
“爹爹以后要陪着娘亲,没时间带宝宝,给舅舅带,宝宝大了再还回来。”小丫头说的有理有据。
“你倒是会安排哈。”阮软失笑。
祁慕北眯着眸子笑:“那娘亲觉得小北说的对不对嘛。”
“对对对,到时候让你舅舅专门给小宝洗尿布。”
祁慕北觉得娘亲安排的更好。
两人正说这话时,苏渔进了屋:“你俩说什么这么开心?”
“说以后让舅舅给小宝洗尿布。”祁慕北抢着答。
苏渔一脸赞同:“倒是真可以,让他提前适应。”
阮软轻笑:“嗯,回京了你俩便可以定亲事了,争取早点生个奶娃娃跟小宝作伴。”
“好啊。”
……
温珩是在两日后动身去的雪山,临行那天云城大雪,他没来温澜府上告辞,只是马车特意绕到澜王府门口停了片刻,然后启程。
阮软是在他出发后的第二日才知道,难得他看开,阮软倒是觉得轻松了不少,希望他此行去雪山,治好腿,再遇上个貌美如花的小娇妻,皆大欢喜。
温澜近日很忙,忙着彻查前些日子行刺温珩的凶手,可查来查去,手里的证据都显示凶手来自宫里,且还跟他母妃有关。
几乎不用问,他也能猜到,定然又是母妃的手笔。
温澜进了宫,直奔容贵妃的宫内而去。
第459章 少年时的温珩,真没有害人之心
“今日怎么得闲来看母妃?”容贵妃今日刻意梳妆打扮了一番,整个人更显雍容华贵。
“上次刺杀温珩的人,是母妃派人做的么?”他开门见山。
容贵妃轻笑了笑,抿了一口茶水:“母妃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有证据。”
“什么证据?直接证明是我指使的?”容贵妃面色如常。
“是母妃宫里人。”但总归是受了指使才会去做这件事。
“你也说了是母妃宫里的人,那就未必是母妃了。”
温珩面色微沉:“母妃,你别再对大哥出手了。”
闻言,容贵妃面带讥笑的看他:“大哥,他算你哪门子的大哥?你跟他只有斗的死去活来的份。”
“你若真想要那个位置,你就自己去争去抢,或者你仗着父皇宠爱,再生一个给你谋权便是。”
他话音刚落,容贵妃气的脸色陡变,起身扬手便是一耳光狠狠打了下去:“混账。”
温澜不为所动:“我会将证据如实交给父皇。”
这就是不打算念及半点母子情分了,容贵妃实在想笑,她是真不知道她这儿子是怎么这么单纯无害的。
温珩他们想着法子害他们,他倒好,不争不抢,连她出手对付温珩他都要插手了。
要不是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她也不至于将她那点期盼都放他身上。
“你以为母妃不害温珩,他就会放过我们?”
温澜沉默片刻,抬眸看她,眸底深邃:“母妃,你当年做过的事,他也只是对付容家和你,半分没有迁怒于我。如果当年你没出手害他,他也不会同容家作对。”
“你真是天真的可笑。”容贵妃气极反笑。
天真吗?温澜自认不是他天真,是少年时的温珩,真没有害人之心,他是天之娇子,他也不屑那么肮脏的手段。
是他母妃错在先,用这种方式毁了他。
“温澜,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皇室夺权就是这么残忍,你不忍心做的,母妃替你做,等你日后坐上那个位置,你自然会明白母妃的一番苦心。”
“难道不是母妃更想要权势,想要做太后把持朝政?”
温澜第一次同容贵妃如此撕破脸,他几乎没有半分掩饰,就将容贵妃的野心说了出来。
“是又如何?你年幼不懂人心险恶,母妃替他多把关把关,也并无什么不对。”
所以,在容贵妃心里,他这个儿子其实只是个争权夺利的工具罢了。
但凡她有其他子嗣,她早就抛弃自己这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巴了。
温澜沉默片刻,转身往外走,容贵妃抬眸盯着他背影提醒:“最近几日多同薛柠来往,那姑娘性子不错,适合当你的正妃。”
他没应声,直接出了门。
温澜离开后,殿外的嬷嬷走了进来。
“随我去找皇上。”温澜那小子是真会把证据给西岐皇帝,与其被动的等他来找,不如她先去认了。
……
温澜回府后,没处理脸上的伤,直接去了祁慕北房间,只是他站在门口,听着屋内的欢声笑语,又停了脚步没上前。
跟在身后的管家不明所以:“公子不进去吗?”
“回去吧。”温澜垂眸。
他来了又走了,屋内的人不知道他来过,祁慕北正跟阮软她们商量着去找祁凉的事:“娘,我脚不是那么疼了,我们去找爹爹吧。”
“舍得离开温澜了?”苏渔打趣她。
“唔,温澜答应我每年去看我一次,还是爹爹比较重要。”
“那后日启程?”
“好。”
众人商定后,便将去雪山的日子定在了后日,阮软算了算,路上不赶行程的话,估摸着到雪山山脚下,离除夕还剩十来天。
肯定是赶不回东璃,但能等到祁凉便成。
离开云城这日,温萦来了一趟澜王府,明眼一看便知是来送谁的。
秦玺没搭理她,抱着两孩子上了马车,本以为温萦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让他走,没想到她从头到尾竟一句挽留的话也没说,就看着他们出城。
直到马车出城后,苏渔才小声嘀咕道:“这温萦怎么感觉忽然变了一个人?”
她还真有些不习惯。
“没准是突然想明白了?”
苏渔倒是希望如此,就怕这人憋着大招:“不知道,还是小心一点好。”
“嗯。”阮软点头。
祁凉留在阮软身边的暗卫将月澜客栈关了门,随她一起离开云城。
之后一路都很顺利,一行人路上走走停停,腊月二十三小年这天,马车终于在雪山脚下的客栈门口停下。
这间客栈很小,二层小楼拢共不过三五个房间,阮软一行人多,客栈肯定是住不下。
且秦玺还给她在云城找了个产婆,最后商定了一下,阮软苏渔她们挤一屋,剩下的人则在另外几个房间凑合。
翌日一早,吃完早饭后,阮软让十二和十一两人上一趟雪山,算算日子,若是没什么意外,祁凉该下山了。
两人随便收拾了一番,便上了山。
山脚下的客栈,因着没几日就要临盆,阮软每日饭后都会让苏渔陪她出去转转,就是担心到时候孩子不好生。
祁慕北和秦时偶尔会缠着秦玺带她俩去雪山边上玩。
十二和十一两人上山的第三日下午,秦玺照例带着两孩子去雪山边上,只是三人刚到了山底,秦玺兀得发现不太对劲。
他抬眸看了一眼山上,脸色陡变,山顶上的雪急速坍塌,朝着山底滚落。
是雪崩,秦玺动作极快的抱着两孩子往回跑。
好在他们没上山,倒是躲过了这劫,他面色微沉,回客栈时,阮软午睡刚醒,见他脸色难看,开口道:“三哥怎么了?”
“雪山崩了。”
阮软突然就没了睡意,十二和十一两人刚上山没几日,真是雪崩,他们能不能躲过去?还有祁凉,也不知道他下山没有。
“十二他们刚上山,不会被埋在雪里吧?”
“不好说。”秦玺开口,想从另一边的山头绕上山找人,但又担心阮软。
“三哥带暗卫上去找人看看,从另一边的山上绕上去,一定要平安。”要是人真被埋了,他们上去也能搭把手。
秦玺蹙眉:“你怎么办?”
“我就在客栈等你们。”
雪山常年没什么人上去,也就他们这一行人多罢了。
秦玺犹豫了片刻,点头答应了:“让苏渔在客栈陪你。”
“嗯。”阮软点头,苏渔和产婆在,基本没什么问题。
这里离云城远,不担心温珩和温萦来插一手,秦玺临出门前给了她一把匕首,留着防身。
阮软接下了,送秦玺和暗卫从另一边山头上雪山后,阮软和苏渔回了客栈。
一路上苏渔都有些心事重重:“阮软,你说秦玺他们会不会出事?”
“放宽心,不会有事的。”祁凉留下来的暗卫她全让秦玺带上山了,身边只留了沈叁。
就是担心他们上去了没人搭把手。
“我总觉得要出事。”苏渔小声道。
“你是不是太担心三哥了?”阮软问。
“嗯,怕他出事。”两人好不容易决定回东璃定亲,结果又出了这档子事,苏渔能放心才怪。
……
十二和十一两人上山后的第三日上午,终于同祁凉会合了,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男人很瘦,看着有些枯骨嶙峋。
“主子。”二人快步上前,朝着祁凉奔去。
“他们怎么上山了?”祁凉问。
“是王妃不放心,命我们二人来接应。”十二回。
“软软呢?”
“在山脚下的客栈,咱们下山的话,三日便能到。”
闻言,祁凉嘴角挂了一丝笑意,本以为路上耽搁了这么久,赶不上她生孩子,不曾想,她倒是寻来了。
算算日子,她就在这几日临盆,而他正好能赶上。
“走吧,下山。”
十二看了一眼他身边的男人,询问道:“这位便是巫师?”
“嗯。”男人有些奇怪的扫了十二一眼,他别过脑袋不再多问。
下山的路不好走,一路那个巫师都紧锁着眉头,让人看着不太好相处。
十二不知主子是怎么说服这人下山的,但秦玺的蛊已经解了,这人下不下山的意义都不大。
“秦公子的蛊已经解了,还要带这位巫师回去么?”
“如何解的?”祁凉问。
十二将这段日子在云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同祁凉说了,包括温珩这厮用苦肉计的事。
“他倒是不死心。”祁凉冷笑。
“你们说的温珩可是西岐大皇子?”那巫师在一旁听了一耳朵,忽然开口问。
“嗯。”
“是我徒儿的大哥。”巫师道:“模样长的不赖,怎么,看上你媳妇了?”
“嗯。”祁凉点了点头。
“模样不赖没用,是个废人。”巫师直言。
一旁十二看他一眼,寻思这巫师说话是真直接。
“他那腿我倒是能治,就是这人犟的很,不肯治。要是他那腿好了,估计还能跟你争上一争。”
祁凉轻笑了笑:“他争不过。”
“小伙子倒是自信。”
祁凉轻笑,自然是自信的,阮软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姑娘,她认定他了,便只会是他。
“那等老夫下了山,可得去给这人把腿治了。”他不肯治也不行。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异响,祁凉回眸,就见身后的雪山轰然榻了,速度之快,让人压根反应不及。
“往山上跑。”
他说完,众人不敢耽搁,拔腿就往山上的方向跑,雪是往下落的,若是往山下跑就得被埋在里头。
然而雪花滚落的太快,即便他们拼尽全力往山上跑,身后大雪依然压了下来。
众人被埋在了里头。
好在埋的不算深,四周趋于平静后,一双修长的手指从雪中伸了出来。
……
阮软和苏渔回客栈的第二日,客栈门口停了一辆马车,温萦从马车上下来,信步进了客栈。
苏渔刚打算上楼,便看到她进屋,她蹙眉,对温萦的出现很警惕:“你来做什么?”
“这客栈是你的么?你来的,我来不的?”温萦挑眉看她,随后走到老板面前,要了一间客房。
“居心不良。”苏渔嘀咕了一声,不再搭理她,快步上了楼。
她直接去了阮软那屋:“温萦来了。”
“她来做什么?”阮软闲着无事,正在给孩子缝尿布。
“不知道。”苏渔摇头,大概是温萦这人不是个好人,所以只要她出现她都觉得她不安好心。
“我觉得她不安好心的很。”苏渔道。
“三哥不在,她就是想找他也找错位置了啊。”
“说的也是哦。”闻言,苏渔倒是放了心。
午饭是在楼下吃的,阮软和苏渔还有祁慕北秦时四人下楼时,温萦正在一楼大厅吃午饭,见他们下来,敲了敲身边的位置问:“可要坐下一起吃?”
“不用了,没有跟陌生人吃饭的习惯。”阮软开口。
“也行。”温萦丝毫不在意,饭后,她先上楼。
苏渔看着她就觉得膈应的慌,前面秦玺和暗卫刚上雪山,后脚这温萦就来了,怎么看她都觉得不简单。
吃完午饭后,苏渔不想上楼看到她,便一人出去转转,阮软则带着两孩子上了楼,温萦就倚靠在她门口等她。
“有事?”阮软走到房间门口。
“听说雪崩了。”她开口。
“这跟你来找我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就是问问。你夫君还在雪山上没下来吧?估摸着被埋在哪个角落也不一定了。”
这就是上赶着来给人添堵的,阮软轻笑了笑:“温珩也上了雪山,雪崩的话,他怕是被埋的最快。
四公主要真闲的慌,不如自己上去找人,别在这恶心人。”
“我大哥吉人自有天相,怎么可能会出事!”
阮软轻笑:“是么?你作的孽不少,怕报应在他身上。”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善良之人,诅咒到祁凉身上,她能给她好脸色才怪。
“你给你肚子里孩子积点口德吧!!”温萦气急。
“你先给你大哥积德。”她反唇相讥,说完直接带着两孩子回了屋,砰的一声在她面前关了门。
温萦脸色不太好,身边都无人可用,还敢在自己面前这么嚣张,她就看她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加了三千字哈
第460章 产婆死了
阮软回屋后,将枕头底下的匕首带在了身上,要是温萦这厮敢起什么坏心思,她就直接给她一刀。
祁慕北瞧着她这动作问:“娘亲是要防着那个坏女人吗?”
“是啊。”阮软点头。
之前将暗卫都给了三哥带上去找人,眼下身边能吩咐的只剩沈叁,且她临盆在即。
说不担心出事是不可能的,阮软觉得,温萦很可能不是冲着三哥来的。
晚饭她们没下楼,是客栈老板将晚饭送上来的,吃饭前,沈叁先用银针试了毒,才让她们动筷子。
苏渔本来觉得有点夸张,但转念一想,温萦来的这个时间点真的是太巧了。
秦玺不在,暗卫不在,且阮软就快生了,身边还带着两个奶娃娃。
如果温萦真的想做点什么,她们的处境很被动,阮软自然也是知道的,她摸了摸袖口的匕首,有了安全感。
“要是温萦真不老实,我肯定不会手下留情。”
一旁沈叁面色沉稳的站着,王妃母子的命他就是豁出性命也会保护她们:“王妃放心,属下定然豁出性命保护王妃。”
阮软摇了摇头:“你保护好祁慕北和团子就成。”
至于她自己,如果温萦真的是冲着她来,那必定是有温珩的授意,她不敢伤她。
苏渔一脸担心:“希望秦玺赶紧找到十二他们,赶紧回来。”
“就算找到了,在我生孩子之前,他们怕是也赶不回来。”阮软笑笑,心里做不得指望。
她现在觉得,温萦怕是从她们离开云城开始,就算着日子,恰好算到她快生,他们现在就是想换处客栈也不现实。
就这三两日的事儿,阮软不想赌。
晚饭后,温萦又来了一趟,祁慕北去开的门,看着门口的温萦时,没有好脸色:“你来做什么?”
“你娘呢?”温萦问。
“我娘不想见你。”
温萦轻笑笑:“你娘这是怕我了?”
话音落,阮软从屋内出来,眸色微淡的扫了她一眼:“不想被你恶心就是怕你?”
“你说谁恶心?”温萦变了脸色。
“谁接话就说谁。”阮软开口:“你说你好歹也是一公主,这么死皮白赖的赖在这是想干什么?”
“我等人不行?”
“行,你想等谁就等谁,只是别再来我房间门口恶心我就成。”
阮软话音刚落,正好苏渔上楼,瞧着他门口的温萦脸色不好:“你怎么又来了?秦玺不待见你,阮软也不待见你,你赶紧走远点。”
“你确定让我走远点?”温萦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苏渔一脸你有病的表情看她:“赶紧下去吧。”
她挤身进屋,将温萦关在了外面。
“这人隔三差五上来,是想看你是不是要生了吧?”苏渔问。
“不知道。”阮软耸了耸肩。
“我就怕她在你生孩子那天搞事情。”
苏渔担心的不得了,那天必定得忙的鸡飞狗跳,要是温萦这不要脸的再来搞事情,她还真怕招架不住。
“怕也没用,走一步看一步吧。”
“嗯。”苏渔点头:“我今晚在你房间陪你。”
“那产婆呢?”
“她自个睡应该没事。”
最近几日,产婆都跟苏渔睡一屋的,她睡床,苏渔就在地上打了个地铺。
今日因着她担心阮软,便想着睡一屋,阮软没什么意见,四个人挤在一张床上。
之后两日,温萦没再来找过她们,她在客栈安静的出奇。
阮软懒得管她,明日就是除夕,秦玺和祁凉他们还没回来,今年这除夕估摸着得在这小客栈过了,且只有他们这几人。
客栈老板赶着回去同家人团圆,阮软便让人回去了,之后的伙食便得自己动手。
她随时要生,苏渔不敢让她去后厨,便自己去后厨生火,结果差点把后厨给烧了。
最后还是沈叁交代她陪着阮软,他去做饭,祁慕北和秦时帮忙去添柴。
屋内,阮软将孩子要用的被褥和尿布这些都整理出来,放在外头,以便用的时候方便。
苏渔叹气:“我发现自己有点太没用了。”
“怎么说?”
“武功不如人就算了,做饭也不会。”
阮软轻笑:“你还有别的优点啊。”
“那你说说看,我还有什么优点?”苏渔较真。
“坦率、善良、仗义,总之很多。”
“被你这么一夸,我好像又觉得自己有点用了。”
“嗯,你很好,不要随便否定自己。”
苏渔眯着眸子笑了笑,没多久,祁慕北便上楼叫她们吃饭了,苏渔去隔壁房间叫产婆,阮软先下了楼。
沈叁厨艺还不错,一桌子菜做的色香味俱全,祁慕北和秦时早早的爬在凳子上,等着他们吃饭。
苏渔叫人的功夫有点久,正当阮软打算上楼看看情况时,苏渔急冲冲的下了楼:“产婆死了。”
“你说什么?”
“被人杀了,在房间里。”尸体还是温热的,刚死没多久。
阮软眸色陡变,她的房间离产婆房间并不远的,她什么时候被杀她都不知道。
“温萦呢?”几乎下意识的,阮软就想到了她。
在这么个人烟稀少的位置,除了温萦这厮,她还真想不出来,有谁能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今天一天没看见她,我去她房间看看。”苏渔说完快步往楼上走。
“沈叁,你跟上去看看。”她怕苏渔一个人找温萦会吃亏。
“好。”沈叁跟在苏渔身后上的楼。
阮软坐在桌前没了胃口,看了一眼眼前的两孩子:“要不你们俩先吃?”
“娘不吃吗?”秦时问。
“我不饿,等会吃。”
“那我也等会吧。”
她说完,三人在楼下等了一会儿,楼上还没动静,阮软等的没什么耐心,要上楼时,忽而察觉腿间一股热流。
阮软呆愣了片刻,羊水破了,要生了。
“娘亲怎么了?”见她突然站着没动,秦时赶忙上前。
阮软一手扶着桌子一边道:“去把苏渔姐姐叫下来。”
她要生了,产婆却死了,这是让她自己教苏渔给自己接生吗?
秦时抿着唇小脸严肃,拔腿就往楼上跑,祁慕北还有些不明所以:“娘是要生宝宝了吗?”
“嗯。”阮软轻嗯了一声。
楼上,苏渔很快便跟着秦时一块下了楼,跟在两人身后的还有沈叁:“温萦不在房间里。”
“东西呢?”阮软问。
“行李在,人不在了。”
这会儿也不是管她的时候,阮软快速吩咐:“沈叁你去烧一锅热水,再准备剪刀。”
“你不会要生了吧?”苏渔瞪大眼睛。
“嗯。”
“产婆死了,那谁给你接生?”苏渔慌了神,千算万算没算到温萦会在今天杀了产婆,也没想到阮软居然提前要生了。
“你来。”
苏渔身子有些僵,不敢:“阮软,我没接生过,我怕。”
阮软也怕,怕的要死,但现在没办法,怕也得硬着头发上,她轻笑了笑,安抚道:“我说你做。”
苏渔咽了咽口水,真怕阮软在自己手里有个三长两短,但现在就是去找产婆也来不及了。
一想到温萦这厮恶毒的要死,苏渔就恨不得掐死这个贱人。
沈叁到底是男子,留在屋内自然是不方便,所以他去了后厨烧热水,苏渔扶着阮软进屋,祁慕北和秦时两人跟在后头。
进屋后,阮软躺在榻上,苏渔按照她说的,将要用的东西都一一摆在了床边,做完这一切后,苏渔还有些手抖。
肚子渐渐传来阵痛,阮软额上布满细汗,她看苏渔抖的厉害,安抚道:“你要是紧张,就先到外面转转,等快生的时候我再叫你。”
苏渔是真的心里害怕:“那你能行吗?”
“没事,还有小北他们在。”
苏渔抿着唇摇了摇头:“我还是在这陪你。”
她就是怕那也得克服,哪能真的把阮软丢房间里。
祁慕北不知从哪弄来一块干毛巾,凑到床边给她擦汗:“娘亲,是不是很疼?”
她瘪着小嘴问,心疼的很。
“嗯。”阮软轻嗯了一声,阵痛越来越厉害。
“舅舅和爹爹怎么还没回来呀?”小丫头见她疼的厉害,心疼的快哭了。
“没准很快就回来了。”
祁慕北垂着脑袋开始掉金豆子:“娘亲以后都不要生宝宝了。”她不想娘再受苦。
“为什么?”阮软一边跟她说话一边试图转移注意力,毕竟真的太疼了。
“小北不希望娘受疼。”她说完,又凑到她肚子上,隔着衣裳亲了亲她肚子,开口道:“妹妹你要乖一点哦,不能让娘亲太疼。”
以前她就很希望自己是娘亲生的,但现在看到娘亲生宝宝这么疼,她又不希望自己是娘亲生的了。
这样娘亲就少受一次苦。
阮软轻笑,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你怎么这么乖啊。”
“等宝宝生出来,我和哥哥带她,娘亲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小丫头说起话来,跟大人似的。
大概是祁慕北太懂得心疼人了,阮软这会儿就是疼的厉害,心里也觉得热乎。
她轻笑:“好啊。”
正在此时,房门被人敲响,苏渔起身,往外走:“估计是沈叁送热水上来了。”
不能让人进屋,只能在门口等着,苏渔去开门,结果门刚打开,她就被人迎头一棒打晕了。
温萦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苏渔,从她身上跨了过去,进了屋。
见来人是她,阮软悄无声息的将袖口中的匕首摸了出来,藏在被褥底下,等着人靠近:“怎么是你?”
“要生了?”温萦问:“产婆死了,我来接你的。”
阮软冷笑一声,产婆怎么死的你心里没数吗?
“温萦,你以后千万别栽我手里。”
“你也是。”要不是因为大哥,她现在早在公主府享福了,又何必在这么个位置吃苦。
她挥了挥手,示意身后侍卫将阮软抬到外面马车上。
两人还未靠近,阮软忍着疼,突然从榻上起来:“温萦你过来。”
“做什么?”她嘴上问,但脚上却朝着阮软走了过去。
温萦刚靠近,阮软忽而动作极快的将匕首抵在了她脖颈的位置,她没留情,剑锋刺破了她白皙的肌肤,殷红的鲜血溢出。
阮软匕首拿的很稳,威胁道:“你动一下,我就切断你脖子。”
“要生了还这么不老实?”温萦面色微沉。
“让你的人退下。”她极力忍着疼,冷声道。
“我要是不呢?”温萦笑笑:“你身边的暗卫可是一个都不在,就凭你现在,不是我的对手。”
阮软冷笑一声,手里的匕首又深了几分,鲜血溢出的更多,温萦猛地蹙眉,想伸手去夺她手里的匕首。
“你可以试试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匕首快。”阮软威胁。
“算你狠。”温萦咬牙,吩咐侍卫退下:“现在能把刀拿远点了?”
她看的出来,阮软这疯子还有可能一刀了结了她。
“温珩让你来的?”她问。
“不是。”温萦面色如常。
“不是温珩让你来的,那你的目标应该是秦玺才对,而不是我。”
温萦笑了笑:“我看你不顺眼行不行?”
“行,反正我也看你不顺眼。”阮软说完,手中的刀又要深几分,温萦猛地变了脸色,怕死在她手里。
“你真以为我死了,你就能活?”温萦指了指门卫:“我的侍卫可是都在外头呢。”
话落,祁慕北快步跑到窗边往外看,好家伙,外头乌泱泱的站了四五十人。
“娘,外面好多人。”祁慕北开口。
“大概多少?”
秦时预估了一下:“五十左右。”
所以她们今天还真是不好走了,阮软细眉轻蹙,从榻上起来,手上的匕首不敢离开温萦半分:“把苏渔抬到马车上去。”
温萦吩咐侍卫照做,将苏渔抬到了马车,阮软手里的匕首紧紧贴着温萦,往外走:“小北和团子跟着娘。”
“嗷。”两孩子老实的跟在她身后。
走在前面的温萦朝着门口两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俩去抓祁慕北和秦时,两人点了点头,刚打算动作时,秦时眼疾手快的对着其中一人的脑门射了一弓。
那人一声痛呼,朝着后面倒了过去,另一人见状多看了一眼,团子又快速拉开弹弓,朝着另一人脑门射去。
“温萦,你再有这些花花肠子,我这匕首就划你脸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叮,继续四千~
第461章 温珩,那姑娘要被带走了
温萦冷笑一声,没说话。
阮软挟持着温萦到了一楼,她看了眼屋外的人,站着没动,让团子去后厨喊沈叁。
团子快步去了后厨,后厨内有打斗的痕迹,还有血迹,却不见沈叁。
团子抿着唇快步跑了出来:“娘,沈叁叔叔不见了。”
闻言,阮软转眸看向温萦,温萦一脸与我无关的表情:“人可不在我这。”
“那人去哪了?”
沈叁武功不低,能跟在祁凉身边自然是有过人之处的,不可能被温萦几个侍卫就抓起来了。
“我的人抓不住他,被他打伤了,然后他被人偷袭带走了。”
阮软不信她,觉得她不老实,匕首刚要划下去,温萦继续道:“那人蒙着脸,把人打晕了就跑了,我没必要骗你。”
阮软没搭理她,让两孩子上了苏渔那辆马车,随后挟着温萦上了马车。
温萦的人赶马车她不放心,苏渔又昏迷,沈叁又被人带走了,眼下连个赶马车的人都没有,阮软觉得是真惨。
正在这时,秦时默默走到马车外头:“娘,我来赶马车。”
“你小心一点。”阮软坐在马车口,掀起车帘盯着他。
“我知道的。”
团子说完,便稳稳当当的驾着马车跑了起来,温萦的人不敢靠的太近,只不远不近的跟着。
肚子不时传来阵阵阵痛,阮软额上皆是细汗,祁慕北很担心,想替她挟持温萦,阮软没答应,她小胳膊小腿的哪能是温萦的对手。
马车跑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眼见阵痛越来越频繁,再这样下去,她怕是要连匕首都拿不稳了。
阮软刚打算敲晕温萦时,马车前面突然横出来另外一辆马车,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秦时小脸皱着,严肃的很,他刚打算绕过前面这辆马车时,前面那辆马车的车帘忽然被人嫌弃,露出一张精致且无害的脸。
是温珩。温萦大喜:“大哥。”
阮软顺着她视线看了过去,果然就见拦住他们的人是温珩,她勾了勾唇:“不是说上雪山了?”
“骗你的。”
“……”尼玛。
“我在附近镇上安置了产婆,你先随我下来。”温珩开口。
“不去。”阮软拒绝的干脆。
她就是执拗,温珩见她疼的额冒细汗:“眼下不是逞强的时候,你肚子里孩子要紧。
还是说你因为置气,不想要祁凉的孩子?”
阮软觉得他是真的狗,特别狗!!!
“我夫君的孩子我为何不想要?”阮软冷眸看他。
温珩不为所动:“那便先下马车。”
他说完,从马车上下来,坐着轮椅朝着她靠近,阮软看了眼昏迷的苏渔,再看了眼两孩子,挟着温萦下了马车。
“产婆给我就行了。”她开口。
“不行,我不放心。”
阮软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么狗的事就是你们两兄妹干出来的,你还好意思说你不放心。
“你有什么可不放心的?我生孩子这事跟你有关系吗?”
她这话说的不好听,温珩眸色微变,阮软以为他会动怒,不成想他很快便恢复如常。
“孩子与我无关,但你有关系。”
阮软只想呵呵两声。
有你妹的关系,时不时的阵痛真的让她暴躁的想爆粗口,早知道救这么个狗东西,她当年年少无知就不该救他!!!
温珩的轮椅靠近,他抬眸看了眼温萦脖子上的伤随后目光平静的移开:“耽搁的越久,你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就越危险。”
阮软自然是知道的,她抿着唇,犹豫了片刻,让温珩带她去有产婆的客栈。
……
这头,祁凉一行人快下雪山时,终于同在山上转了几天的秦玺一行人会合了。
见他们平安下山,秦玺松了一口气,快步上前:“总算是出来了。”
祁凉扫了一眼他身后的暗卫,面色微沉:“都来了?阮软身边没人了?”
“沈叁和苏渔在,之前雪崩,她担心你们出事,便让我们过来寻你们。”
祁凉沉了眸子,一言不发的大步往客栈的方向走。
秦玺赶忙跟上:“她们在客栈,阮软快生了。”
祁凉嗯了一声,脚下步子极快。
众人都知他这是急着回去见阮软,便也跟着加快了步伐。
到客栈时,客栈大门敞开,秦玺叫了两声苏渔,屋内没人应,他一脸狐疑,不应该啊,阮软都快生了,怎么客栈里没人。
“我上去看看。”秦玺话音刚落,祁凉已经上了楼。
屋内房间门开着,行李都在,床边准备被褥和尿布也在,偏是人不在房间。
秦玺跟在身后上来了,自然也瞧见了屋内没人,他眉心一跳,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了吧。
正在此时,十二面色凝重的进了屋:“产婆死在隔壁屋了。”
“死了?”秦玺快步朝着隔壁屋走去,就见他之前请的产婆这会儿已经没了气息的躺在地上。
“谁把阮软带走了?”秦玺问,温萦在云城,温珩去治腿了,那还有人来找阮软?
难不成是宋铮?
祁凉走到榻边,手伸进被褥片刻,还是温热的,说明人没走远。
“沈叁呢?”
恰好十一将客栈搜了一遍上楼:“后厨有打斗的痕迹,还有血迹,不确定是不是沈叁的,客栈里面没人了。”
祁凉沉吟片刻,问秦玺:“你们离开云城的时候,温珩在哪?”
“温珩上雪山治腿了。”
闻言,祁凉眸色微深:“找谁治腿?”
如果是找巫师的话,巫师从头到尾都跟他一路,压根没遇上温珩,说明他根本没上雪山。
“找巫师。”
“老头子我就在这里,温珩可没来找我治腿,我倒是想给他治呢。”一旁巫师出声。
秦玺后知后觉:“所以,温珩压根没上雪山?”
“嗯。”
“那阮软肯定被他带走了。”秦玺语气笃定。
祁凉自然也是知道的,他命两人守在客栈,其他人则分头去找人,不仅要找阮软还要找两孩子。
秦玺也没想到温珩会来这么一出,早知他背后算计着这一出,他当初就不该都上雪山找人的。
“现在去哪找人?”他就怕温珩有心将人藏起来,那就真不好找了。
祁凉沉声道:“离这最近的镇上找找。”
阮软临盆在即,真是温珩带她走的,他不会不顾她性命的带她走远。
秦玺点头,两人翻身上马,朝着最近的镇上赶去。
……
马车在客栈门口停下时,阮软忍着剧痛打算下马车,温珩将人拦下了:“你别折腾了。”
阮软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我也不想折腾,难道不是你在折腾我吗?”
她眼带指责,温珩自知理亏:“是我的错。”
认错倒是挺快,就是坚决不改。
“产婆呢?”她问。
正说着,侍卫将客栈内的产婆带了出来,安排上了她们这辆马车,随后马车平稳的朝着前面驶去。
阮软蹙眉:“去哪?”
“客栈不安全。”
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在你身边才是最大的不安全。
马车没走多远,便在一处河边停下,河边早早的停了一艘船,应该是温珩事先让人准备好的。
阮软只看了一眼,咬着牙道:“我不上去。”
温珩神色如常,吩咐一旁的侍卫:“先把苏渔和两个孩子带上去。”
苏渔昏迷着,被人扛麻袋一样的姿势就丢在了船上,阮软蹙眉,是真的生气了:“温珩,我早知道救了你,你会报仇,我当年就看着你遭罪了。”
“你不会的。”温珩轻笑:“我也不是报仇。”
“你现在这样你敢说你不是报仇?”阮软险些被他气笑了。
“嗯。”他轻嗯一声,毫不掩饰:“我就是想得到你。”
阮软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在想屁吃,老娘生是祁凉的人,死是祁凉的鬼。
“上船吧,产婆在船上。”他开口,语气如常。
阮软几乎疼的快站不起来,她要是不上去,这孩子可能就生不下来。
“我要是不上去呢?你是不是就看着我死?”
温珩看她,不恼她不耐烦的态度:“把你打晕了也会带上船。”
“你想带我去哪?”她对西岐并不熟,不知道这船要去哪里。
“只有我跟你的地方。”
阮软:“……”你真狗。
她望了眼船上的方向,苏渔躺在甲板上,风很大,她拢了拢衣裳,迈步上了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见她态度软了下来,温珩嘴角划开一抹轻笑,转动轮椅上了船。
所有人都上船后,船夫开了船,阮软让人将苏渔送进房间,温珩点了点头,侍卫便照做。
她又将两孩子带到身边,刚打算往舱内走,忽然瞧见岸边跑来一抹小巧的身影,她脚步很慌乱,不时转头看身后。
阮软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身后跟着她的是三个大汉,眼看就要追上她时,那姑娘摔了一脚,被身后大汉追上了。
那三人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不知是离的远还是什么,阮软并未听见这姑娘哭诉求饶。
她蜷缩在地上抱着脑袋,那三人打痛快了,骂骂咧咧道:“你爹把你卖给我们了,还敢跑,下次就打断你的腿。”
那姑娘不会说话,只拼命比划着手势,表示自己会赚银子还给他们,但是她不想跟他们回去。
三人可看不懂她的手势,本来就是花银子买的一个哑女,回去生孩子的,这要是跑了,他们花的银子可就打了水漂。
其中一人抓着她的头发将她往回拖。
船上,温珩也注意到这一幕,他只看了两眼,转移开目光,同阮软说话:“回屋吧,外头风大,别冻着了。”
“温珩,那姑娘要被带走了。”
“嗯。”他看见了,那又如何,跟他没关系。
阮软转眸看他:“我当初救你的时候,你比这姑娘惨吗?”
温珩又看了一眼那姑娘,被那三人拖的更远了,但一直看着他们船的方向,不知道是不是在求救。
他当初被救出来时,浑身是血,腿早就断了,走不了路,是她一步步把他背出去的。
要说比这姑娘惨吗?
两年地狱,惨太多了。
阮软不等他回话,便又道:“要是她比你还惨,你就救救她。”
她说完,是真的站不住了,进了屋。
温珩抿着唇,眸色幽深的看着那姑娘,她快要被拖到他们视线以外的地方。
“去把人救下来。”温珩吩咐身边侍卫。
“是。”侍卫领命下船。
小哑女被拖的奄奄一息,眼皮沉的几乎睁不开,她知道她爹把她卖了,所以她才逃出来,没想到就差一步,那船已经开走了,她没赶上,没人能救她了。
就在小哑女打算认命时,揪着她头发的手忽然松了,随后便是几声痛呼声。
抓她回去的三人被人打倒在地上了,小哑女从地上爬起来,看向侍卫模样的男人,连滚带爬的躲在了他身后。
“管闲事?”那三人看着侍卫怒斥道。
“嗯,三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她是我们花银子买的,要打要杀都是我们家事。”
闻言,侍卫转身看向小哑女,她连忙拼命摇头。
那三人见状,又要上前打她,侍卫出手扭断了他手臂:“巧了,我就喜欢管别人家事。”
“你也看上这小哑女的姿色了?”他们三兄弟当初买她,就是看上这小哑女是这十里八乡模样最好的姑娘。
说实话,这姑娘脸上脏的看不清容貌,他不过是受公子命令来救人罢了。
丢了一袋银袋在众人面前,他道:“这些银子够买她了吧?”
足足一百两,自然是够的:“够了够了,人你带走吧。”
侍卫说了句得罪,就将小哑女半搂着抱上了船。
小哑女姜瑶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船,上船后她不敢乱动,拘谨的站着,寒风刮过冻的她瑟瑟发抖,差点站不稳。
侍卫扫了她一眼,身上都是拖拽过的血迹,且穿着单薄,这么冷的天几乎衣不蔽体。
他将人带到温珩的房间时,他正在书案前练字:“有事?”
“公子命属下救的人带过来了。”
闻言,温珩搁下笔,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冷:“我让你救她,可有让你带她上船?”
倒是没有,侍卫面色微僵,是他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救了人就将人带上船。
“属下知错。”侍卫连忙跪地认错。
姜瑶见状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温珩笑了,打量的目光落她身上:“你跪什么?”
小剧场:
作者:珩狗子做个人哈,这是你cp
珩狗子:我要你给我配cp了?
作者:你凶任你凶,到时候你就真香了
珩狗子不屑
后来,嗯,真香
第462章 祁小宝出生啦!!!
因为你生气了,姜瑶在心里道,但是她说不了话,便只能睁着一双眸子看他。
这姑娘眼睛太干净了,温珩盯了她两眼,移开了目光。
“属下这就把人送回去。”那侍卫说完便等着温珩新指令。
姜瑶一听自己又要被送回去,急忙比划着手势,想说自己是他们花了一百两买的,她能伺候他。
但她的手势,温珩看不懂,他垂眸:“是个哑巴?”
姜瑶点头,知道自己能不能被留下来,全靠眼前这人的一句话。
她想靠近他,又怕自己身上脏到他,犹豫再三后,姜瑶保持跪姿挪到他腿边,指了指他的腿,又指了指自己。
“你想伺候我?”温珩问。
姜瑶连连点头。
“我不需要你伺候。”
闻言,姜瑶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很快又恢复如常,她指了指桌子,表示自己能干粗活。
温珩扫了她一眼,见她冻的瑟瑟发抖,将肩上的披风递给她。
姜瑶愣了好一会儿才接过来,还没来得及感激他,便听到他道:“把人送回去。”
姜瑶低着脑袋,知道自己是个被人嫌弃的哑巴,她也只有被人买回去生孩子这一个用途了。
她拽着他的披风,认命的往外走。
正在此时,一红衣女子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进来,正好跟她撞在一起,姜瑶被她撞倒在地上,温萦看都没看她一眼,走到温珩面前:“阮软要生了,产婆已经进去了,大哥你要过去么?”
“走吧。”温珩开口,还是一样的语气,但姜瑶听出他对这个叫阮软的姑娘不一样。
温萦便推着他的轮椅往外走,经过姜瑶身边时,温萦这才注意到她:“这谁?”
“救的一小姑娘。”温珩开口,没多说。
还是没有留她下来的意思,侍卫便领着人往外走,但船已经行了一段路,这会儿上岸是不可能了,总不能把人丢在河里。
“到下个城池采购物质时就把人放下去。”
姜瑶被暂时留了下来,侍卫给她安排了一间屋子。
这头,温珩刚到阮软房间门口,便听到屋内产婆让她用力的声音:“姑娘,再使把力啊。”
阮软疼得声音都变了,额上都是汗,祁慕北不肯出去,就在她边上给她擦汗,她哭的很凶。
屋内喊成一锅粥,温珩心头一紧,轮椅就停在门口没动了,温萦看他:“进去么?”
温珩没动,摇了摇头,喉咙都是硬的,紧张。
“怎么又不进去了?”温萦问。
温珩没说,怕见她生孩子一身血污的样子,见不得她为了别的男人受苦。
“大哥你不会是紧张吧?”温萦瞥了一眼他僵硬的手指,在心里暗道,这又不是你媳妇生孩子,你紧张成这样。
人肚子里这孩子跟你半毛钱关系没有,你倒是比亲爹都紧张了。
“温萦。”他突然出声。
“嗯?”她不明所以看他。
“有没有能让人永远怀不了孩子的药。”
温萦微愣片刻:“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很疼。”温珩开口。
得,这是心疼阮软给人生孩子太疼了,温萦看他:“有是有,但大哥不是想娶她么?”
她在想,要是真娶了人姑娘,不得生个自己的孩子?
“想娶。”却是见不得她受这般苦。
见他那表情,温萦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她点了点头:“倒是有,等她身子养好再说吧。”
“伤身子么?”他问。
“伤。”
闻言,温珩便没话说了。
“那药还用么?”
“算了。”他是不想看她受疼才有这主意,若是伤她身子,那用这药还有什么意义。
温萦了然:“大哥若是不进去,便回屋等吧。”
温珩没应声,温萦也没多说,就进了屋,屋内产婆见她进来,声音有些急:“姑娘你怎么进来了?”
“我看她疼的厉害,生的下来吗?”温萦问。
“女人生孩子都这样,生的下来。”说完,她又继续在阮软身边给她接生:“姑娘再使劲儿。”
她是真的疼的没什么力气了,太疼了,连温萦进屋她都没精力去观察她做了什么。
温萦瞧了榻上的阮软一眼,尽管祁慕北在旁边一边哭一边给她擦汗,但她额上的细汗一直没减,手指因为拽着被褥太过用力而指尖泛白,她没生过孩子,不知道女人生孩子这么疼的。
温萦只看了两眼便收回目光,绕到了一旁香炉旁,她背对着榻上,将怀里的从曼陀罗华提炼出来的药粉放在香炉里。
又将点燃的香炉放在了榻边,这药粉有致幻的功效,等她生完孩子,她会用巫术改她的记忆。
她既然这么喜欢祁凉,她便将有关祁凉的记忆都改成大哥的。
如此一来,也算是圆了大哥的梦,他俩再寻个世外桃源,任他祁凉这一辈子都别想找到他俩。
温萦做好了打算,但阮软肚子里这孩子实在难生。
她疼的死去活来也没生下来,屋外,温珩紧绷着脸,喊了一声温萦。
她快步出去,见温珩还在外面等着:“大哥怎么不回屋等?”
“生不下来?”他问。
“我看有点难,疼的厉害。”
温珩沉着脸:“让人把船靠岸,再找两个产婆。”
“再找产婆怕是也不行,还是再等等吧,产婆说女人生孩子都这样。”温萦回。
话虽如此,但温珩见不得她受疼,便又问:“可有缓解她疼痛的药?”
说完,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不伤她身体的。”
“我没有。”她回。
温珩抿着唇,没吭声。
屋内,阮软真的是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但肚子里这孩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生不下来。
她在想,不会是脐带绕脖了吧?这么难生。
祁慕北眼睛都哭肿了,阮软想安慰她别哭,但实在是太累了。
她这一折腾,便整整折腾了三个时辰才听到一声婴儿洪亮的啼哭。
耳边是产婆欣喜若狂的大喊:“生了生了,姑娘,是个小少爷。”
阮软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但还是撑着精神:“抱过来给我看看。”
产婆便将孩子给她看了一眼,刚出生的婴儿,邹巴巴的,像个小老头,阮软觉得丑死了,要是祁凉在,肯定也会说他丑。
想到祁凉,阮软轻笑了笑,不知道他从雪山下来没有,有没有发现自己不见了。
他要是知道,肯定急疯了。
榻上的祁慕北红着两只眼睛,跟兔子似的,凑到阮软脸颊上亲了亲:“娘辛苦哦。”
“你别哭了,娘没事。”
小丫头拼命点头,心疼的紧:“娘要休息一会儿吗?小北和哥哥看着弟弟。”
阮软摇了摇头,不放心温萦,看着产婆道:“把孩子给我。”
“姑娘刚生了,身子弱,我先给孩子洗干净了抱出去,你休息好了再把孩子给你。”
阮软蹙眉,刚要拒绝,就听祁慕北道:“我和哥哥看着小宝,娘亲你睡一会儿。”
“你们家这闺女可真懂事。”那产婆给小宝洗干净了,这会儿给他换上了新被褥,小家伙嗓子洪亮,哭声大。
阮软轻笑,眼皮沉的睁不开,她将手上的镯子取下来给产婆:“辛苦你了,不要把孩子给刚进来那姑娘。”
她这镯子色泽透亮,是极品玉,产婆抱着孩子接下了:“姑娘放心,我就把孩子抱到隔壁去,让你闺女看着。”
“谢谢。”
产婆抱着孩子出去,祁慕北便要跟着出去:“娘亲,哥哥在苏渔姐姐房间,我先去叫哥哥,我们一起看着小宝,你放心睡吧。”
“好,照顾好自己。”她交代。
祁慕北点了点头,就快步出去了。
屋外,温珩只看了那孩子一眼,便让产婆抱他下去。
温萦目光追着那孩子走,祁慕北奶凶奶凶的瞪她:“不准你这样看我们家小宝。”
这丫头还挺护犊子,温萦冷笑一声,收回了目光。
寻思着等船靠岸时,把这孩子和苏渔一同扔上岸,自生自灭。
产婆很快便回屋,给阮软清洗掉血污后,才让温萦和温珩两人进屋。
他们进屋时,阮软已经撑不住的睡了过去,温萦又在香炉里加了之前的药粉,这次味道比较重,阮软睡着了,没有察觉。
温珩在她床前没坐多久,已经梳洗干净擦完药的姜瑶进了屋,她手里拿着毯子,将毯子搭在他腿上。
“你进来做什么?”
姜瑶指了指榻上的阮软,比划着手势,意思是自己来照顾她。
温珩挑眉:“不用了。”
姜瑶不放弃,她就是想证明自己除了被卖生孩子,还有其他的价值,她虽然不能说话,但她能照顾人。
这个姑娘刚生了孩子,她能照顾她的,只希望他能留下她。
她比划了很多,温珩觉得幸亏这姑娘不会说话,否则这会儿不知道说了多少句了。
“出去。”他面色如常。
姜瑶咬着唇,看了眼榻上的阮软一眼,出去了。
她去找了产婆,指着阮软那屋比划手势。
产婆看不懂她想说的,猜了好几次也没猜到,姜瑶急得快哭了,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前,又指了指阮软那屋。
产婆看明白了:“你不会是想问,如何下奶?”
有点搭边了,她是想问什么汤比较下奶,她想给屋里那姑娘炖汤,这样他们就会留下她了吧。
姜瑶拉着产婆去了趟做饭的地方,产婆这会儿才看明白了:“你是想问什么汤下奶?”
姜瑶连连点头。
“猪蹄汤和鲫鱼汤都是下奶的,不过那姑娘倒是不用喝这些。”产婆道。
闻言,姜瑶低了脑袋,这样她岂不是找不到留下来的借口了。
产婆不知道她突然失望什么,她也看不懂这姑娘的手势,便先回了屋。
温珩没在房间久待,他又去了一趟小宝的屋子。
祁慕北和秦时两个小奶娃正守着小婴儿,但那孩子哭的厉害,两人怎么都哄不好。
温珩过去,祁慕北和秦时小脸警惕的看着他,温珩开口:“把孩子给我抱一下。”
“不要。”秦时拒绝,眼前这人不是好人。
“我不会伤害他。”
两孩子不信他,挡在哇哇大哭的奶娃娃面前,不让他靠近。
温珩笑了笑,倒是没为难两孩子,又转动轮椅出去了。
夜深,晚上不行船,温珩回了阮软那屋,他刚进屋,阮软便醒了。
她刚生产,还很虚弱,屋内点着暖黄的油灯,阮软看见他的第一眼便笑了。
“祁凉。”
温珩微愣片刻,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但随后便想到了温萦下午点的香炉,是有致幻效果的。
所以,她是将自己看成祁凉了。
温珩没说话,阮软声音有点虚:“你腿怎么了?在雪山上受伤了?”
“嗯。”温珩轻嗯了一声。
阮软着急,便要从榻上坐起来。
“你躺着别动。”温珩开口,快速推动轮椅到她面前。
阮软当真躺着不动了:“温珩带我来船上的,我还以为你找不到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来了。”
她说完,想起了什么,又道:“去看过你儿子了么?可丑了。”
“嗯。”温珩点头。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阮软问。
她是想回东璃,温珩知道她这笑这话都不是对自己说的,他沉默片刻,问:“你很喜欢东璃?”
“是啊。”
“现在就回去。”温珩道。
阮软眯着眸子笑:“好。”
她从来没有这么对他笑过,温珩一时间挪不开眼,就听阮软继续问:“你腿伤严不严重?疼不疼?”
不疼了,早就不疼了。
温珩看着她:“疼。”
阮软便要探身去帮他揉腿,温珩看她,心里更放不下了,她嘴上说重来一次不会看他,看着他受罪。
但若是真的再来一次,她还是会救自己。
温珩让她别乱动,突然开口道:“阮软,我们再成一次亲吧?”
“为何?”她问。
“就是突然想到了。”
她抿着唇想了想,答应了。
屋外,温萦站在门口没动,她没告诉温珩,这幻药也就只有一个时辰的药效,这药效过了,她就醒了。
不会答应他成亲,也不会再对他笑,更不会问他腿疼不疼。
她觉着这样下去,大哥怕是要越来越不清醒了。
小剧场:
作者:祁凉,你媳妇马上就要想起来是你先糟蹋她的了!!!激不激动呀!!!
祁凉:……
第463章 幻药(一更)
阮软醒了,产婆抱着啼哭的婴儿给她,让她喂奶,温珩便退了出去。
他出去时,温萦就站在门口,门掩着,温萦一脸欲言又止。
“去甲板上说。”温珩开口。
温萦点了点头,同他上了甲板:“今晚是最好的机会,大哥想清楚了么,情蛊要不要下?”
之前温萦也这么问过他,他当时拒绝了,但今晚,把他当成祁凉的阮软,让他太难放手了,所以他犹豫了。
“那幻药就一个时辰,过了她就不会再当你是祁凉了。”温萦提醒。
温珩继续不说话,温萦想到了那孩子:“还有那孩子,可是祁凉的,大哥不会真打算留着吧?”
“留着。”
温萦抿着唇,不吭声,她没打算留。
“那情蛊呢?”
“我再想想。”
温萦点了点头,倒是不着急,趁着阮软喂奶的功夫,温萦去一趟苏渔的房间,她被灌了迷药,一时半会儿醒不来。
秦玺的心上人,她也没打算留,都等着明日船靠岸时,将人丢下船,之后是生是死,就与她无关了。
……
祁凉一行人赶到附近镇上后,几乎将整个镇所有的客栈翻一遍,没见着阮软。
他脸色很沉,一言不发,担心她受伤,担心她受委屈。
秦玺把人看丢了,还丢了六个,很愧疚,便四处打听,哪儿有产婆给人接生过孩子。
他这一问,还真问到了,其中一店小二道:“你们来之前,客栈确实住了一个产婆,不过已经被人接走了。”
“往哪个方向走了?”
那小二指了指前面的方向,秦玺大喜,赶忙顺着他指的方向去找。
两人只在河边找到了马车,没见着人:“这是坐船走了?”
“嗯。”祁凉点了点头,在想,温珩会将人藏在哪里。
“沿着这河找下去吧?”
祁凉沉着眸子,等着十二等人赶来会合后,沿着河岸城池分头找人。
十二负责找沈叁,十一则带人找两孩子,他担心温珩容不下他俩,会将人丢了。
他和秦玺则去找阮软和苏渔。
几人分开行事后,秦玺有点担心:“我担心温萦也跟过来了。”
她会下蛊,要是她像跟自己下蛊一样给阮软下蛊,她岂不是就完全听信于他们。
“她必定是来了。”
秦玺瞬间觉得事情棘手了:“阮软会不会有危险?”
祁凉眼神很冷:“在温珩手里不会,但要是在温萦手里就不一定了。”
秦玺也是知道温萦这人的,她就是个不按常规出牌的女人,且脾性不好,要是真跟阮软对上,怕是记仇的很。
思及此,两人不再耽搁,快马加鞭朝着历城赶。
顺着这条河道,最近的渡口便是历城了,若真是坐船走,那他们在历城便会停下采购物质和食物上船。
……
祁小宝很好哄,喝了奶便哄睡着了,产婆要将孩子抱出去,阮软拒绝了:“我带着他便成,不麻烦你了。”
“说不上麻烦,你自个儿带着晚上怕是睡不踏实。”
“没事儿。”她摇了摇头,跟着她,万一晚上饿了,她还能喂奶,跟着产婆,晚上饿了岂不是只能干嚎。
见她坚持,产婆不再多说,阮软想到祁慕北和秦时,便又麻烦产婆帮她把他俩叫进来。
产婆点了点头,出去了,只是她没等到祁慕北和秦时,倒是等到了温萦进屋。
第464章 见到自己的过去(二更)
阮软蹙眉,在想祁凉上了船为何没有解决了温萦。
“你来做什么?”她将孩子搂在怀里。
温萦没答,进屋后,先将软榻边的香炉点上,随后在榻边坐下。
阮软一脸警惕的看着她,喊了一声祁凉,屋外没人应她。
她轻蹙眉,打算起身让人把温萦赶出去,温萦先她一步上前将熟睡的祁小宝抱到一旁,随后在她面前撒了一把异香,
大哥不愿意给她下蛊,那就只能用巫术了。
那香是她特意研制的,只要吸入便会失去意识任由她摆布,只是维持的药效时间不长,只有一盏茶的功夫。
所以她要在这一盏茶的功夫里,将她的记忆改了,温萦锁了门,低声念了一段咒语,阮软乖巧的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的看着温萦。
她模样很乖,温萦问什么她答什么。
“你的夫君叫温珩,记住了么?”温萦嗓音蛊惑。
“你们成亲一年,有孩子、他是你夫君,你很爱他。”
阮软双眼有些迷离,陷入混沌里,她能听见有人在跟她说话,那人引导着她的思绪,她下意识的便去回答她的问题。
直到她说你的夫君叫温珩时,阮软下意识的蹙眉,想反驳说不是,但竟然发不出声来。
温萦没想到前面她能跟着她的引导走,到了后面,她竟然不说话了。
温萦脸色微沉,又重复了一遍,但阮软睁着眸子依然没有回她。
难不成,这巫术对她没用?
温萦不相信,继续嗓音蛊惑的引导,但榻上的阮软再也没有回答她任何问题。
不对劲啊,她的巫术还从来没有失败过,温萦打算重新试一遍,结果阮软忽而阖上眸子,睡了过去。
任她怎么喊都喊不醒。
……
阮软陷入了一段梦境里,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她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
“祁凉。”她大喊,梦里回应她的只有回声。
“祁慕北。”
“秦时。”
“祁小宝。”
“秦玺、苏渔!!”
她喊了个遍,但都没人应她。
什么鬼?温萦这厮对她做了什么?她这是死了?阮软认命的往前走,终于走到了一处院落前,里头有女人轻声哄孩子的声音。
她往里头探了一眼,屋内温声细语的女人竟然是阮红玥,她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很耐心很耐心的哄。
所以,这应该是她小时候吧,娘怀里抱着的应该是她。
阮软进屋,喊了一声娘,阮红玥似没听见,一心在怀里的孩子身上。
她蹙眉,走到她面前:“娘,我是阮软啊。”
阮红玥一边逗怀里的奶娃娃一边道:“我们家软软真乖。”
“……”所以,她看不见自己?
阮软不确定的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真的没有半分反应。
所以她现在不会就是一缕魂吧?她真死了?温萦这个狗东西,她活了非得掐死她不可。
眼前的画面很快一转,襁褓里的奶娃娃长大了,四五岁的阮软跟着阮红玥四处逃命,阮软一开始不太理解阮红玥为什么要把她藏在秦娆的身份底下。
但她现在挺能理解了,追杀她和阮红玥的人是真多。
阮软没想明白,到底是谁这么锲而不舍的找她们母女俩这么多年,还就是为了弄死她们。
一直到她十岁前,都是跟着阮红玥四处躲藏,阮软现在就是一缕看不见摸不着的魂,几次想出手帮忙,都使不上劲。
作为一个旁观者,阮软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貌似,追杀她们的人,不是同一批人,有一批人是想直接要她们死。
而另外一批人好像是要抓她们回去?至少态度上很客气。
她狐疑了,所以娘到底瞒了她什么不告诉她?
阮软还没想个明白,阮红玥已经带着十岁的阮软去了西岐,她没记错的话,后面应该就是她在西岐救了温珩。
她一直跟在小软软的身后,看着她们在西岐生活了半个月,看着小阮软放了一把火烧了一座偏僻的庭院,看着她小小的身子半拖着血肉模糊的温珩从着火的屋里出来。
他几乎浑身是血,两条腿断了,眼睛里没有光,一片死寂。
说实话,在之前,阮软是不心疼也不同情温珩的,因为他,她才会和祁凉分开,才会连生孩子祁凉都不在身边。
但这会儿看到他这个样子,她忽然又有些可怜他了。
他是天之娇子啊,他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因为过于优秀遭了容贵妃的嫉妒,挡了容贵妃儿子的路,就被如此算计,他冷漠他无情他视人命如草芥,是因为这个世界也没有善待过他。
阮软看着眼前这一幕实在太难受了,第一次觉得容贵妃如此该死。
她也是为人母亲,却能如此祸害别人的儿子。
阮红玥没带着小阮软在西岐久待,几日之后她便带着她离开了,阮软这抹孤魂一直跟着她俩。
直到在肃州城外的悬崖底下,遇到了秦娆,真正的秦娆。
她看着小软软同秦娆无话不谈,两人做了几日朋友,后来秦娆离开,她便跟了上去,看着她被杀,她无能为力。
再后来,阮红玥将秦娆的尸体埋了,抹了小阮软的记忆将她送进了将军府,阮红玥独自离开。
阮软看着被抹了记忆的自己像个新生儿一样,懵懂无知。
她跟在阮红玥的身后离开,看她趁着夜色去了祁凉的府上,她将自己托付给祁凉照顾,只要她在京城便希望祁凉护着她。
阮软想既然祁凉答应在京城护着她,她又是怎么失身的?失身给谁?
没有记忆的阮软同箫寒有婚约,她便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是萧寒,等着嫁人。
不曾想,某日晚上她去找了箫寒,他不待见她,没让人进屋,她失落回府时,遇上了祁凉。
准确的说,是中了药的祁凉,他将阮软拦了下来。
阮软忽然想到之前皇叔说的,祁凉中了媚药,他带他去青楼解决,结果他跑了。
是在外面睡了别的女人,那个别的女人不会就是她自己吧?
阮软看着中了药,但仍然克制的男人,就想到了两个字,妖孽。
这张脸实在太好看了,呜呜呜呜想睡!!!
小阮软看着祁凉,小声的问:“你你你……有事吗?”
“嗯。”他点头,眼睛微红,被药效折磨到极致,却一直在控制。
“什么事?”她问。
祁凉说了句抱歉,便拉着人极步走了。
一抹孤魂的阮软赶忙跟了上去,活像去捉奸的妻子,虽然他拉着的那个人也是她自己。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便特别顺其自然了,饶是孩子都生了,阮软看着眼前这旖旎的一幕还是觉得心跳加速,面颊红的发烧。
所以,她早就把祁凉糟蹋了。
不,是她被祁凉糟蹋了!!!她这个时候可是‘一心’喜欢箫寒的。
阮软琢磨了片刻,所以团子他爹应该就是祁凉了,那小北的娘呢?
祁凉除了她还睡过别人?
阮软咬牙,这个狗男人!!!
屋里,小阮软细碎的呻吟声传来,跟小猫儿似的,阮软听的面红耳赤,太尴尬了,她跟祁凉第一次是这样的吗。
这也太禽兽了,面上看着清心寡欲的祁凉在床上是真禽兽。
……
温萦意识到巫术对阮软失败后,没耽搁,神色慌张的去找了温珩:“大哥,出了意外。”
“什么意外?”
“巫术一开始对她有用,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便控制不住她了。”
温萦说完,犹豫了片刻又道:“她现在昏睡过去了,怎么也叫不醒。”
温珩表情立马阴了,冷着眸子看她:“温萦。”
温萦自知理亏,头皮发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之前都很好。”
温珩没理她,急忙转动轮椅去了阮软房间,她当真如温萦所言般呼吸平稳的躺在软榻上。
脉搏和心跳都没问题,但就是叫不醒。
温萦也不知道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身体没受伤,就是叫不醒。”
温珩俯身叫她,阮软没反应,他脸色很不好:“船靠岸,去找大夫。”
温萦这时候不敢惹他,赶忙去照做。
片刻功夫,船就停在了历城渡口,温萦和侍卫下船找大夫时,不忘也苏渔带上,装在麻袋里带下了船。
侍卫去请大夫,温萦则带着苏渔去了一趟附近牙婆子的宅子。
大晚上的有人上门做买卖,牙婆子也没不耐烦:“姑娘是买人还是卖人啊?”
“卖。”温萦开口,把麻袋丢她面前:“府上的丫鬟手脚不干净,发卖了。”
那牙婆子是个四十多岁的瘦女人,面相看着几分刻薄,她打开麻袋打量了几眼苏渔:“模样还不错,算的上上乘,姑娘想卖多少银子?”
“五十两。”银子不银子的,温萦不在乎,无非是解决个麻烦罢了。
那牙婆子本来打算出一百两买她,结果人只要五十两,她这可是赚了,就这模样,转手就能卖个三五百两。
牙婆子爽快的付了银子,把人带进了屋,关在暗房里,等着其他买主。
……
她从牙婆子那处出来,侍卫已经找好了大夫,先把人带上船了,温萦跟着上去,刚走到阮软房间门口,便听见温珩动怒的声音。
大哥这次是真生气了,温萦之前是很有把握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到了阮软身上,这巫术就不行了。
温萦叹气,进屋,正好听见大夫说:“这姑娘就是睡着了,没什么大碍。”
“睡着了为何叫不醒?”
“这……许是太劳累。”
温珩压根不信这番说辞。
小剧场:你阮婶子让你照顾闺女,你给人照顾到床上去了,孩子都生了三,你说你是不是禽兽!!!
祁凉:……
第465章 祁慕北和团子的身世(一更)
“一群庸医。”温珩怒:“再去找。”
侍卫硬着头皮让这些大夫都下去,又换了一批大夫,诊断的结果还是跟之前一样,就是身子无碍。
至于为何叫不醒,那就是太劳累,反正没有其他说法。
温珩自然知道绝非如此,他将温萦召进来:“你是不是给她下蛊了?”
“我没有。”温萦解释:“大哥,我真的只是用了巫术。”
“那如何解释她昏睡不醒?”
温萦也解释不了为何会这样,她低着头,想说找巫师来看看。
“我也不清楚,要不让我师父来看一下吧,他肯定知道。”
巫师在雪山,所以他们得在这历城歇一晚,明日再往雪山赶了。
温珩沉着脸,好不容易劫来的人,可能又要还回去,他心有不甘。
他们在这历城找大夫的动静不小,凡是会医术的大夫,都被请到船上给阮软号脉了,但没一个号出来了。
温珩再不甘,也只得命人将阮软带下船安置在客栈里,等着明日回雪山。
而祁凉和秦玺两人也快马加鞭赶在当晚到了历城城外,城门已关,两人在城外露宿。
秦玺问:“明早进城,能在渡口截下他们的船么?”
“不等明日。”
“嗯?”
“等子时进城。”若人真在历城,他是一刻都等不了,不放心将她交给别人,不放心她在任何人身边。
……
阮软耳尖红的滴血,屋内的动静总算是停了,她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见小阮软糊里糊涂的穿好衣裳,她的手里还拽着一块玉佩,是祁凉塞给她的。
她离开后,阮软没立即跟上去,而是蹲在祁凉身边,盯着他看了许久。
自他去雪山,两个月未见了,她真挺想他的。
阮软伸手,纤细的手指拂过他的脸颊,男人睡颜很安静,她百看不厌。
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雪山,三哥有没有找到他?
阮软盘腿坐在他边上,还打算继续盯着他看时,忽而眼前的景象就变了,变成了一处村子。
阮软倒是对这里有点印象,是清台村,她当初以为自己穿越的地方。
她就站在宅子外头,看着屋子里刘嬷嬷对她非打即骂,而那个时候,她是古人思想,秦家嫌弃她丢脸,宅子里嬷嬷奴大欺主,出嫁前失身,她自知理亏,没敢反抗。
她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临盆那晚,大雨,刘嬷嬷让秦家的侍卫去请接生婆,接生婆来之前,刘嬷嬷用面纱将她脸遮了起来:“这等丢脸的事,六小姐要有自知之明。”
小阮软疼的没吭声,等着接生婆。
阮软叹了声长气,看着程湘云母女进了屋,之后的一切她便都知道了,祁慕北也是她生的,和秦时是龙凤胎。
只是,她没明白,祁慕北是怎么到祁凉手里的?
阮软站的地方离榻边不远,她看着程湘云顺走了她袖袋里掉出来的玉佩,然后秦家侍卫让她们滚了出去。
刘嬷嬷抱着祁慕北,眼带嫌弃,忽而她发现了什么,猛地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