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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王爷宠妻如命全文阅读

作者:时九     九王爷宠妻如命txt下载     九王爷宠妻如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51章 完了,秦玺没救了

    房门被人敲响时,温萦正在屋内扎小人,秦玺的小人,她起身开门,看着门口的温珩,有点诧异:“大哥怎么来了?”

    “秦玺的毒你可有解药?”温珩开门见山。

    “有。”但是就一颗。

    所以她才给秦玺下这毒,想控制他来着,但他都毒发几天了,阮软居然还这么沉得住气不把人给她送回来。

    “不会是阮软让大哥来找我拿解药的吧?”温萦嗤鼻道:“她这么没骨气呢,一边瞧不上我们兄妹俩,一边去求你。”

    “不是她,把解药给我。”

    “做什么?”温萦虽是不解,但不敢忤逆温珩的意思,将仅有的一颗解药给了他。

    “大哥,就这一颗解药,没了秦玺可就只有等死了……”她话音刚落,就看见温珩将那药捏的粉碎,迎着寒风洒了。

    温萦愣住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完了,秦玺没救了。”

    “不尽然。”温珩回。

    温萦以为他不相信自己只有一颗解药,急急忙忙解释:“我真的只有这一颗解药,而且这毒不是我配的。”是师傅给的。

    “你不是还会引毒么?”温珩开口。

    “什么意思?大哥不会是想把秦玺身上的毒引到自己身上吧?”

    温萦不解,就算如此,你也不必把解药毁了啊,到时候找不到解药,岂不是死路一条。

    “嗯。”

    “大哥,你真不必这么狠……”

    “不狠点,她不信。”

    温萦想说,就算你要她信,那也不用把解药毁了!!!

    但之后,温萦看了温珩的做法,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跟我去温澜府上。”温珩开口道。

    温萦跟在他身后:“大哥想清楚了?”

    “嗯。”

    “引毒会很疼。”

    “嗯。”

    “大哥,阮软她不值得你这样,没有解药你会死的,容家还没倒,你别这样!!”温萦面色着急,想阻止他。

    引毒会比毒发疼十倍,她看过秦玺毒发的样子,是真的很疼,所以不想温珩遭同样的罪。

    “她值得。”

    把我从地狱拖出来,她就值得。

    温珩决定的事,任何人都劝不了,温萦也一样,一路上她说再多,温珩都没任何动摇。

    到了温澜府上后,他直接让管家带他去了阮软的别院,温萦就跟在他后头。

    “大哥和四姐怎么来了?”温澜看着在自个府上出现的两人。

    “找人。”温珩眸色淡淡。

    屋内,阮软和苏渔坐在火炉子旁正昏昏欲睡时,温珩和温萦两人出现在了门口,她转眸看了眼身上带着寒气的两人:“你们怎么来了?”

    她语气很淡,不欢迎温珩,自然也不欢迎温萦。

    “来给秦玺解毒的。”温萦语气很冲。

    一想到大哥居然为了这么个女人,给秦玺引毒心里就不痛快。

    “这么好心?”阮软坐着没动。

    “不信就算了,我还不想解了呢。”温萦冷哼一声,打算转身就走,温珩伸手拉住了她。

    “不许耍性子。”

    “大哥,你是好心,但人家可不领情。”温萦翻了个白眼。

    她说这话无非是为了刺激阮软,到时候大哥给他引了毒,她可得好好对大哥才行。

    温萦就等着眼前阮软和苏渔两人对自己说一番好话她再出手救人了,结果阮软只云淡风轻的扫了她一眼:“确实不领情,所以请回吧。”

    “你什么意思?不救秦玺了?”温萦诧异。

    “你不是不乐意救么?不用你救。”

    温萦气的一口气提不上来,大哥在这她就是想不救也不行啊,早知道她这么说话,她就不多嘴说话了。

    “秦玺呢?”温萦问。

    阮软撇她一眼:“跟你有关系?”

    “我犯贱来救人总行了?”温萦差点被气死。

    阮软起身,往外走:“早这么说话不就完了,非得嘴欠是几个意思。”

    温萦咬牙,是我嘴欠。

    带着他俩到了秦玺房间,阮软没让两人进屋,就在跟前挡着:“解药呢?”

    “没有。”温萦回。

    阮软敛起嘴角的笑意:“所以你是来好玩的?”

    “我虽然没解药,但我有别的法子救他。”

    “说吧。”

    “引毒,把他身体里的毒引到别人身上去。”

    “被引毒的那个人会怎么样?”她自然知道引毒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毒发疼痛加剧、生不如死。”

    所以,要找一个愿意为秦玺一命换一命的人才行,没有解药,被引毒的那个人除了生不如死,还可能真的会死。

    阮软知道祁凉交给她的暗卫,只要她吩咐,自然有人愿意给秦玺引毒,但这种事,她是真做不出来。

    三哥的命值钱,旁人的命自然也值钱。

    她沉默片刻,问:“如果那人已经中毒了,还能引毒吗?”

    “不能。”

    她拧眉,好不容易想到个能用的人,结果还不合适。

    “等我想想。”她回。

    温萦拧眉:“想什么?你不打算救他了?”

    话音刚落,苏渔从屋外走了进来:“我来吧。”

    温萦抬眸看她,苏渔继续道:“不是需要人引毒么,我来。”

    “你不行。”温萦看她一眼。

    “为何?”

    “得是男人。”

    苏渔狐疑:“女人怎么就不能引毒救人了?”

    温萦懒得解释:“说你不行你就不行。”

    正当十二打算站出来给秦玺引毒时,温珩先出了声:“不必争了,我来吧。”

    阮软拧眉看他,想说不同意他这样做,温珩已经推着轮椅进了屋:“是我命人把秦玺带到西岐,自然也要活着给你还回去,所以我来引毒最合适。”

    “给解药不就没事了。”

    “没有解药。”温萦气急。

    “没有解药你还敢乱下药?温萦你有病是不是。”

    温萦:“……”就你凶,看在大哥的面上我不跟你计较。

    “你们都出去吧,我要引毒了。”温萦自己进了屋,将阮软和苏渔都往门外赶。

    阮软蹙眉看她:“温萦,你不会还耍别的心眼吧?”

    不怪她多心,实在是温萦这人不值得信。

    “她不会。”温珩替她回了。

    “你又知道了?”

    “我向你保证。”温珩轻笑:“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确实没有骗过你。”

    说来好像也是:“就姑且信你一次吧。”

    阮软和苏渔就站在外头,温萦撇她一眼,砰的一声关了门。

    她走到秦玺的榻边,最后一次劝道:“大哥,你真想清楚了?真引毒了,可能我都没办法救你,得等我师傅来了。”

    “嗯。”

    见他真的想清楚了,温萦也不好再多言,只好开始引毒。

    门外,苏渔面色着急:“阮软,那温萦咱们真能相信她吗,万一这毒解了,她又下别的毒怎么办?”

    “温珩带她来,应该不会让她这么做。”

    话虽是如此,但苏渔还是不放心,一个劲的在阮软面前来回踱步,她无奈笑了笑:“你要是真紧张,就去外面花园跑一圈。”

    “不行,我哪儿都不去。”

    “那你就老老实实在这站着,会没事的。”

    “好吧,我还是去跑一圈吧。”苏渔道。

    让她在这站着等,真的太煎熬了,阮软点了点头,让她去,能进去了她让十二去找她。

    苏渔离开后,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温萦才从屋内出来,她额冒细汗、嘴唇微微有些发白,看上去耗了不少精力,语气没什么精神:“进去吧,人还没醒,养个三五日便好了。”

    “谢谢。”阮软语气客气,进屋时,果然瞧榻上的秦玺脸色好了很多。

    虽然人还没醒,但比之前躺着的气色要强太多了,她转眸看向温珩,还是之前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这次看顺眼多了:“谢谢你。”

    “不必客气。”他回。

    “让人进来照顾他吧,你好好休息。”温珩说完后,便扶着轮椅出去了。

    阮软本来还在想温珩这次以身相救三哥,她还以为他会提什么条件,结果就什么话都没说,救了人就走了?

    感觉这样的温珩有些奇奇怪怪,但一想到秦玺毒解了,养个三五日他们就能回东璃,阮软便懒得去想那些事了。

    吩咐十二去找苏渔后,阮软就在榻边坐下,给秦玺擦汗。

    而这头温刚出了阮软的别院,便再也抑制不住的吐出一口鲜血,他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四肢百骸如同被敲碎一般,疼的他呼吸困难。

第452章 你怎么不盼我点好?

    “大哥。”温萦矮身去帮他顺气,温珩脸上皆是痛苦,疼的话都说不出来,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回去。”

    温萦想说他这般样子,根本回不了珩王府,便让下人将他在温澜府上安置下来了,等他毒发过了之后,温珩整个人如水洗过一般,全身湿汗。

    温萦命下人备好热水,伺候温珩沐浴后,才带着他回珩王府。

    “你回去吧。”温珩开口,嗓音暗哑。

    温萦站在没动,实在没想明白温珩到底在想什么,既然是为了阮软才给秦玺引毒,那在帮他引毒前直接提条件不好么?

    他舍自己的命救秦玺,就得一句谢谢,那谢谢一文不值的很。

    温萦心里替温珩不平,但看他实在疼的没什么精神,也不好再打扰他,便离开了。

    温萦离开后,温珩一人在窗前坐了许久,才吩咐侍卫进屋:“盯着澜王府里的人,只要是出府的,就来通报一次。”

    “是,属下明白。”

    ……

    到了晚上,秦玺便醒了,他刚动,苏渔就凑到了跟前:“你醒了?”

    “苏渔。”秦玺开口。

    “嗯。”苏渔激动的点头:“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杯水。”

    她刚打算去倒水,手腕就被人给拉住了,低头看,是秦玺的手:“你还疼?还是哪里不舒服?”

    秦玺摇了摇头:“我不渴,你怎么跟着跑到西岐来了?”

    他话音刚落,阮软揶揄的嗓音便出现在门口:“她来找某个负心汉。”

    嗯,这个负心汉指的是谁大家心里都明白,秦玺自然也记得之前被温萦下蛊时,说的那些话。

    让苏渔不要等他就算了,还说要娶温萦……

    还说温萦是他未婚妻……秦玺越回想这些便越想锤死自己,他抬眸打量了两眼苏渔,这丫头好像没生气,秦玺刚松了一口气。

    就听阮软继续道:“三哥醒了,苏渔那我们就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过几日回去。”

    “好。”秦玺点头,问:“怎么不见祁凉?”

    阮软故意气他:“他去雪山找巫师给你解蛊来着,自然不在西岐了。

    我说的我们可不包括三哥,三哥就好生在西岐娶妻生子哈。”

    秦玺蹙眉:“我自然是要回去的。”

    “也不知道是谁说,要赖在西岐不走,就算有人给你下蛊你也乐意娶。”阮软说完,看向苏渔:“苏渔还记得吧?”

    虽然他是被下蛊,可当初说那话,可是伤了苏渔的心,这会儿得让人姑娘虐回来啊。

    “记得。”苏渔配合。

    阮软憋着笑,叹气:“那我们就成全三哥一片痴心,三哥你放心,你安心在西岐娶妻,苏渔我会给她谋个好夫家的。”

    秦玺黑着脸:“……”

    阮软继续道:“赶明儿回去了,就给苏渔介绍个青年才俊,正好赶在年前完婚,三年抱俩,儿女双全,多好。三哥在西岐也好。”

    秦玺咬牙:“阮软,你先出去。”

    “你说啥,我没听清?”阮软提高声音。

    秦玺觉得这丫头是越来越皮了:“你赶紧给我出去,我有话跟苏渔说。”

    “你说吧,我在这听会,不碍着你俩。”当初让他不听劝,这会儿阮软可不让他如愿。

    秦狗子就得多虐虐,阮软说完又看向苏渔:“苏渔啊,你帮我去看着会儿祁慕北和秦时行不行?”

    “好。”苏渔点头,看了秦玺一眼,出去了。

    秦玺那眼神就黏在人姑娘身上了,一直等苏渔出了房门,他才收回目光:“你还是不是我妹妹,怎么倒给我添堵呢!!”

    “哼,我为啥给你添堵你心里没数?”

    秦狗子心里有数,有点心虚:“我那是被下蛊了,不是我本意。”

    “万一你以后再运气不好被人下蛊,你岂不是又要娶别人了?让人小姑娘不等你了。”

    秦狗子怒了:“你怎么不盼我点好?”

    “我倒是想盼着,但你惹了我,还惹了祁慕北,我得让三哥知道女人不好惹。”

    秦狗子发现了,女人确实不好惹,以后这三女人都得让着才行。

    本来以为晚饭时,能见着苏渔,没想到阮软直接把晚饭送到他房间了:“三哥刚醒,身子还不适合下床,晚饭你就在房间吃吧。”

    “苏渔呢?”他问。

    “看着两孩子呢。”

    秦玺蹙眉:“我有话跟她说。”

    秦狗子现在知道着急了,等着吧,阮软回:“她忙的很,你等着吧。”

    于是秦狗子这一等,等到第二天早上,也没见着苏渔,进来送饭端水的不是十二就是阮软,要么就是祁慕北,反正苏渔自他醒了出去后就没进来过。

    秦狗子按耐不住了,起身下了床,刚走到门口,就瞧见了木头脸十二:“你还不适合下床。”

    “苏渔呢?”秦玺问。

    “没在府上。”

    “嗯?”

    “苏姑娘去采购回东璃路上需要的物质去了。”十二解释。

    秦玺扫了一眼四周,还真没人,他现在就是悔不当初,当初被下蛊说了那么几句话,现在这么不受阮软她们待见。

    这头,苏渔是真的跟阮软在街上采购物质,她们这次回去人多,路上需要的东西不少,且天冷了,厚实的衣裳也得多备几件。

    等她俩买完这些东西后,天色已经黑了,回府时,秦玺就顶着寒风杵在门口站着。

    “你在门口站着做什么?”阮软问。

    “我有话跟苏渔说。”

    “你说就是,回屋说。”

    秦狗子内心卑微:“……”我要是回屋了,你还能让我见到人?

    见他那表情跟个没人要的小可怜似的,阮软不故意气他了,她正色道:“这会儿想明白自己之前有多混了吧?”

    秦狗子点头。

    阮软瞥了苏渔一眼,决定不当电灯泡了,接过苏渔手里的东西便道:“你俩去那边暗处说吧。”

    苏渔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就听见阮软道:“乌漆嘛黑好办事。”

    至于办什么事,看多了春宫图的苏渔秒懂,秦狗子懂装不懂,拉着苏渔就走了。

    阮软突然觉得三哥挺开窍的,照三哥这开窍的程度,感觉这次回东璃就能办喜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会让你们回东璃的,死了这条心吧!!!

    阮软:秦狗子磨刀

    秦玺:四十米的够吗?

    苏渔:小了,给她上一百米大刀!!!

第453章 秦狗子开窍

    府内后花园,秦玺寻了处偏暗的地方停下,苏渔将手腕从他手里抽出来:“说吧。”

    “嗯?”

    “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么?”苏渔抬头看他。

    秦狗子抿着唇,是有话想说,但真就剩他俩,这话又说不出口了。

    苏渔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面前这男人说一句话,她垂着脑袋叹气,还以为他要跟自己商量定亲的事,原来不是。

    不会又是在想要怎么拒绝自己吧?苏渔想了想,先开了口:“你要是不想让我等你,那回了东璃,我不等你就是了。”

    话音刚落,秦狗子眉头紧皱,这丫头是怎么想到这里去的?

    他哪里表现出了不想让她等了,不对,他是不用让她再等了,是想跟她正式在一起。

    “你确实不用再等我了。”

    秦玺说完,苏渔兀得抬眸看他,说了句哦,就要走,秦玺拉着人姑娘的手:“我话没说完。”

    苏渔低着脑袋,没什么心思听了,接下来的话,也就是杀人诛心的话了。

    “苏渔,等回了东璃,就去你家提亲如何?”

    苏渔呆愣了三秒,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去你家提亲。”秦玺重复道:“如果你觉得很仓促,也可以等你想……”清楚,两字还没说完,秦玺只觉得眼前一晃,身上就兀得多了个温热的身体。

    是苏渔一把跳起来冲到他怀里,她纤细的手臂挂在秦玺脖子上,眼底的笑意让秦玺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仓促,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就回东璃。”苏渔赶忙道。

    “好。”秦玺揉了揉丫头的脑袋。

    苏渔幸福的冒泡泡:“秦玺,你是真的要娶我吧?不是可怜我吧?”

    秦玺手托着那丫头的腰,垂眸看她:“那我早不可怜你,晚不可怜你,为什么要现在可怜你?”

    “说的也是哦。”苏渔点头:“那你喜欢我的吧?”

    这姑娘就问的直白,秦玺那点含蓄在她这里压根不顶用,他轻笑了笑,点了点头。

    苏渔不满意了,皱着眉头看他:“笑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不喜欢你为何要娶你?”他笑。

    嗷,那就是喜欢了,苏渔眯着眸子笑的更欢了,她身体的整个重量都倚在秦玺身上,不知不觉的便压着人往后倒了过去,等她反应过来时,秦玺已经被她扑在了地上。

    而她整个人则以饿狼扑食的姿势趴在秦玺身上,就,很,尴尬。

    苏渔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秦玺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放在她后脑勺上。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的脸,苏渔则盯着他的薄唇,想亲他很久了。

    不知道是谁先主动的,两人之间的距离越靠越近,就在苏渔的唇快要贴上他的时,一旁突然传来一声轻咳声,苏渔吓的不轻,赶忙从他身上爬了起来。

    她顺着那声源望过去,是管家路过,他看了眼鬼鬼祟祟的两人,小声嘀咕了一句伤风败俗就快步走了。

    苏渔:“……”我亲我的人怎么伤风败俗了,何况我还没亲到!!!

    这么好的机会,这么好的氛围,都被你给破坏了,你还说我伤风败俗,气死她了!!!

    现在要怎么办?再趴下去继续吗?好像不太合适,苏渔叹气。

    秦玺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过去牵她:“回去吧。”

    “哦。”没亲到的苏渔不太爽。

    送了秦玺回屋后,苏渔去了阮软房里,小姑娘垂头丧气的进屋,阮软笑道:“怎么了?秦狗子又欺负你了?”

    “没有。”她回。

    “那你干嘛一脸不开心?”

    苏渔一手撑着脑袋一手在桌边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打:“秦玺说回东璃去我家提亲。”

    “这不是喜事么?”

    “是喜事。”苏渔叹气:“关键是,我今晚一不小心把他扑倒了,然后就差点……”

    “扑倒了还没亲上?”

    “嗯。”

    “秦狗子把你推开了?”

    “那倒没有,是被管家发现了,他还说我们伤风败俗。”

    苏渔心里苦。

    那个管家阮软记得,上次还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她。

    “没事,等回了东璃,成了亲,是你的人,你想怎么亲就这么亲。”

    ……

    “我也是这么想的。”苏渔丝毫不客气,都追到西岐来了,好不容易把人弄到手,当然要想怎么蹂躏就怎么蹂躏。

    阮软轻笑着打趣道:“那以后就叫你三嫂了。”

    “那我也不客气哈。”苏渔美滋滋的应下了。

    祁慕北和秦时进屋后,瞧着娘亲跟苏渔那高兴的样,赶忙上去问有什么喜事。

    “你俩以后真得改口叫舅母了。”

    “苏渔姐姐要嫁给舅舅了?”祁慕北皱着小眉头问。

    “嗯。”

    “我还打算给你找个好看的夫君呢,你怎么就从了我舅舅呢!!”

    苏渔笑道:“你舅舅从了我,我不亏。”

    “嗷。”小丫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末了又问:“那舅舅也好了,我爹什么时候回来嘛。”

    “我们出发前给你爹爹写信,让十二叔叔去找他,然后我们回东璃如何?”

    “好哒。”

    以前爹爹在老是跟她抢娘亲,这会儿爹爹不在,祁慕北还真是想他想的紧。

    她想好了,等她爹回来了,她就把娘让给他,她现在是有温澜的人了,温澜对她可好了。

    提起温澜,祁慕北想起了什么,问阮软:“可以带温澜一起回去吗?”

    “不行。”

    “为什么呀?”

    “他是西岐皇子,跟你回去住哪儿啊?什么身份啊?”

    祁慕北歪着脑袋想了许久:“住我们府上啊,身份嘛,随便什么身份都可以哒。”

    “那他娘也不答应。”

    “她不答应就不要告诉她呀。”

    阮软:“……”

    一旁的秦时义正言辞道:“那有人想带你离开娘,娘不答应,是不是可以偷偷带你离开?”

    “不可以哒。”祁慕北捏着小拳头,奶凶奶凶道。

第454章 等我长大了就来找你

    温珩中毒的消息,不出半日便传到了容贵妃的耳朵里,她面色微沉,眯了眯眸子,不太相信:“确定温珩中了毒?”

    “奴婢确定,在三公子府上给秦玺引的毒,听府上下人说,严重的很。”

    闻言,容贵妃缓缓笑了,阮软这姑娘还真好利用,先是让她找到了温澜,眼下又因着她有机会解决温珩这个麻烦。

    等温珩除了,她真得给她送份大礼才行。

    “手里还有多少人?”容贵妃问。

    “不足百人。”

    “够用了,明晚刺杀温珩。”容贵妃吩咐。

    嬷嬷福了福身子,退下了。

    阮软一行人定了离开的日子,后日一早便出城回东璃,她给祁凉写了信,让十二去送信,然后他俩直接回东璃。

    祁慕北一边高兴要回去了,一边又舍不得温澜,小丫头纠结的很,坐在温澜房里叹气:“我跟你说,我要回去了哦。”

    “回哪?”

    “回东璃呀,我想带你一起回去,但我娘说你娘不会同意。”

    “嗯。”容贵妃确实不会让他去东璃。

    “那你以后会去东璃找我吗?”

    “兴许会。”

    闻言,祁慕北心情好了点,她想了想又道:“等我长大了就来找你。”

    温澜轻笑,揉了揉她脑袋:“找我做什么?”

    “唔,找你玩儿啊。”她回。

    “好。”

    下午,温澜带祁慕北出了一趟门,两人刚走到门口,面前便横了一辆马车。

    马车上坐了一名鹅黄色长裙的女子,女子看着约莫十四五岁,面容有些稚嫩,但依旧能从五官里看出其倾城之貌。

    “温澜,你要去哪?”女子挑起车帘同温澜说话。

    “出去一趟。”他嗓音很淡,手里还牵着祁慕北。

    说完,也没等女子继续说完,弯腰抱着祁慕北就走了。

    小丫头不明所以,看着马车的方向:“她是谁呀?”

    “薛柠。”

    “唔,薛柠是谁?你媳妇吗?”

    温澜愣了愣,这丫头知道的有点多:“不是我媳妇。”

    “嗷,那有点可惜,她长的很好看。”

    温澜垂眸看她:“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聪明呀,当然知道的多,她不是你媳妇,怎么来找你你不太乐意?”

    “从哪儿看出我不乐意?”温澜低笑出声。

    “眼睛里呀。”

    她一本正经的盯着他眼睛道,温澜有片刻失神,他第一次相信人的眼睛里有星星,因为祁慕北的眼睛里有。

    “她是我母妃希望我娶的正妃。”

    说起他母妃,祁慕北是有印象的,就是那个动不动扇人耳光的狠女人,小丫头想了想道:“狠女人介绍狠女人,你不要娶。”

    温澜点了点头,他确实没打算娶。

    “不过我们后日就要回去了,我管不到你了。这样,你每年去东璃看我一次好不好?”

    “好。”他应下。

    闻言,祁慕北眯着眸子笑了:“真乖。”

    珩王府里,温珩阖着眸子躺在榻上,面色有些苍白,榻前跪着一黑衣侍卫,此时正恭敬道:“大公子,容贵妃又蠢蠢欲动了。”

    榻上的男子眼皮都懒得掀一下:“又打算做什么?”

    “看样子,这次是打算直接行刺。”

    温珩微微掀了掀眼皮,眸色有些深:“许是知道我中毒的事了。”

    “是,可要直接将人都处理了?”

    温珩沉吟片刻:“不急。”

第455章 他说梦话,不用搭理

    黑衣侍卫不解:“公子的意思是,人先留着?”

    温珩轻嗯了一声,又问:“阮软那边有什么消息?”

    “据属下打听,阮姑娘他们打算后日一早回去。”

    “容贵妃的人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明晚。”

    “明晚把我别院的暗卫都撤了。”

    黑衣侍卫面色一僵:“万万不可,容贵妃本就视公子如眼中钉,肉中刺。若是人都撤走,公子的安危怎么办?”

    “按我说的做。”

    温珩面色如常的交代,黑衣侍卫虽是不明白,但也只得按命令行事。

    第二天一早,阮软在药铺买了一些补品去了一趟温珩府上,好歹人是为了给秦玺引毒,她要回东璃了,不去看望一下人家,显得很没良心。

    就是走一走过场的事,阮软将补品给了管家,在温珩房里坐了一盏茶的功夫,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是来告辞的。

    温珩抬眸看她,没留,只问:“这么仓促?”

    “嗯,出来久了,家里亲朋好友担心。”

    温珩垂着眸子没说话,阮软也无话可说,她等了片刻,让他好好休息,自己先离开。

    阮软前脚刚走到门口,后脚温珩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我让人送你们出城。”

    “不用了。”阮软简直受宠若惊,你只要不阻拦我我就谢天谢地了,怎么还敢让你送。

    “三哥的事真的谢谢你,你这毒,温萦应该能解,我就不多操心了,告辞。”

    从温珩府上出来,阮软松了口气,从方才温珩的表现来看,感觉他应该是放弃自己了,这是大好事。

    就温珩这长相,真想找个貌美如花的小娇妻,那还是挺容易的。

    不至于脑子一直这么抽,非得在自己这个生了俩娃的人身上吊着。

    她回房间后,苏渔急急忙忙的上前问:“怎么样?没拦你吧?”

    “没有,人想开了,都愿意送我出城了。”

    苏渔皱眉:“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怎么感觉憋着大招呢?”

    “他都中毒了,就是有大招也不怂,祁凉留了暗卫在,没啥大事。”

    苏渔一脸欲言又止的点了点头,但愿温珩背后没大招,就怕他搞个苦肉计让人招架不住。

    晚饭后,阮软带着祁慕北和秦时早早的歇下了,苏渔给秦玺端了补药后也回了房。

    这边他们歇的早,那头珩王府却是杀机暗藏。

    容贵妃折损在温珩手里的人太多,眼下这次刺杀她也没指望一定能取温珩的命,便只派了二十人行刺。

    结果一行人居然一路顺畅无比的就进了温珩的别院,临进屋前,其中一人停了脚步,低声道:“今晚是不是太顺利了些?”

    “管他顺不顺利,能完成任务就行。”

    说完,那人直接提剑进了屋,温珩就坐在窗前,手中拿着书,见人进屋,没什么反应。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来刺杀,这温珩的反应未免太冷淡了些?

    “看他这反应,好像知道我们要来刺杀?”

    “知道要刺杀他,他还不多派几个人保护自己?”

    以前只知道大公子腿不好,现在看来,脑子好像也不太好。

    等了片刻,温珩放下手里的书,抬眸看向来人:“不是来行刺的?”

    “你既然知道我们来行刺的,为何还给我们机会?”

    温珩面色寡淡:“动手吧。”

    众人实在没明白他这是要整哪一出戏,但转念一想,本就是行刺的,管他演哪一出,动手完成任务就行了。

    其中一人手执长剑朝着温珩刺去,他坐在轮椅上竟是真的不躲不闪,偏是他心下狐疑,一个手抖,剑尖刺在他肩上。

    利器刺入血肉的声音传来,温珩疼得一声闷哼,没还手,那人见状,又是狠狠一剑刺了过去。

    两剑刺的位置极深,见温珩真是一心求死的意思,那人再次提剑,打算一剑刺穿他喉咙时,下一瞬,一道暗器遽然击打在他手腕上,长剑落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同时屋外突然杀进来一批侍卫,这批人显然更加训练有素。

    不过眨眼功夫,容贵妃派来的刺客便一个不留的解决的干干净净。

    温珩肩上的伤口正在涔涔冒血,府上侍卫大步上前,要先给他止血。

    温珩抬了抬手拂开了,他面色惨白:“不管它。”

    侍卫便起身退到了一旁,温珩看着顺着手臂往下滴落的鲜血,眸色微深,哑着嗓子道:“把阮软请过来。”

    “属下这就去办。”

    侍卫快步出了门。

    房门被急促敲响时,阮软睡的正熟,偏是门外的敲门声一声比一声急促,显然是有急事。

    她披了件外衣,起身下床开门,看着门外来人道:“你是……”话没说完,那人主动报上家门。

    “属下是珩王府的侍卫,大公子遇刺,情况危急,还请阮姑娘随属下走一趟。”

    阮软轻蹙眉:“他遇刺,你不去请大夫,来找我有什么用?”

    “大公子不让处理伤口,所以只能麻烦阮姑娘走一趟了。”

    他这边的动静不小,吵醒了阮软,自然也吵醒了隔壁的苏渔和秦玺,两人探头出来:“怎么回事?”

    “温珩遇刺。”阮软叹气。

    她明早离开西岐,他今晚遇刺,嗯,巧,还真是挺巧。

    闻言,苏渔细眉轻蹙,所以她还真是猜对了?温珩的苦肉计?

    “那你要去看看么?”苏渔问。

    “不去。”阮软摇头,看向那侍卫:“太晚了,你回去请个大夫给他处理伤口,其他事明早再说吧。”

    她说完,直接砰的一声关了房门。

    那侍卫显然也没想到阮软会拒绝的这么干脆,微愣片刻后,回府复命去了。

    他离开后,苏渔才又去其敲了阮软的房门,挤身进屋后,苏渔道:“你说这会不会是温珩的苦肉计啊?”

    “不知道,不管是不是,这遇刺的时间都挺巧的。”

    “我也觉得,这早不遇刺,晚不遇刺的,咱刚好要回去了,他就遇刺了?”苏渔不解:“这大晚上的让人来请你,怎么都有点让你心疼他的意思。”

    阮软睡眼朦胧的用手撑着下巴:“心疼不起来,我还心疼祁凉一个人去雪山呢,自个男人不心疼我心疼他做什么。”

    “说的也是,那咱们不去看看?”

    “不去,回去睡吧,困死了。”阮软说完,往床上走去。

    就温珩那势力,就算遇刺,他府上的人也搞得定,压根不需要她去。

    所以苏渔说的对,大晚上的让她去,无非是想让她心疼他罢了。

    她懒得去。

    侍卫回府后,将阮软的话重述了一遍,温珩听了没什么反应,他伤口依然没处理。

    侍卫瞧着地上流的血,吩咐大夫上前给他处理,温珩将人屏退了:“不管它。”

    “这伤不处理,怕是要坏事。”

    温珩神色冷淡:“那就让它坏事。”

    苦肉计,他演了,他就知道她不信,那他就演成真的,真在鬼门关走一遭,她总会心疼他几分。

    ……

    翌日天亮,到了启程出发的点。阮软昨个夜里被吵醒,晚上没睡好,一早上起来都很烦躁。

    祁慕北和秦时没敢惹她,自己收拾好行李,让沈叁他们搬上了马车。

    眼见收拾妥当,阮软刚打算踩着矮凳上马车时,昨晚出现在房门口珩王府侍卫又来了。

    阮软挑眉看他:“还有事?”

    “大公子昨晚遇刺,伤口到今早还没处理,这会儿高热昏迷不醒,请阮姑娘去看看大公子。”

    “他都昏迷不醒了,你们就不晓得给他处理伤口?非得让我去?”

    “大公子清醒时交代,不许处理伤口。”

    阮软冷哼一声:“那你们就看着他死吧。”

    她说完上了马车,车帘放下,沈叁准备赶车,那侍卫拦在了马车前:“请阮姑娘看在大公子给秦公子引毒的份上去看看他,哪怕只是让大公子先处理伤口也行。”

    得,之前没开口的事,这会儿都在这等着她呢。

    “我要是不去呢?”阮软挑起车帘看他。

    “只要阮姑娘良心过得去。”

    阮软:“……”尼玛!!

    这不就是逼她么,温珩是给三哥引毒的人,结果人现在中毒加受伤,让她去看一眼她都不去,她这得多冷漠无情啊。

    阮软深吸了一口气看他:“你们家大公子是不是就在这等着我呢?”

    “属下不明白阮姑娘的意思。”

    阮软撇下车帘,吩咐沈叁赶车,去珩王府。

    那侍卫松了一口气,跟在马车后回了珩王府。

    去温珩房间时,屋内正围着两三个大夫,偏是没一个人敢上前,阮软进屋,扫了一眼光站着不干活的大夫:“给他处理伤口啊,都愣着干什么?”

    “大公子吩咐了,不能处理啊。”

    “他都昏迷不醒了,你们怕他站起来咬你们一口啊?就是要咬你们一口,那也得给他处理了伤口他才能醒过来找你们算账。”

    阮软说完,瞥了眼医药箱:“处理吧,出了事我担着。”

    大夫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这才上前给他处理伤口。

    处理完伤口后,阮软刚打算起身告辞,榻上温珩忽然无意识的呢喃了一声,声音太小,她没听清,倒是离他最近的大夫听见了。

    “阮姑娘,大公子在叫你呢。”

    “他说梦话,不用搭理。”

第456章 有人算计

    那大夫看了她一眼,写了药方下去煎药:“麻烦阮姑娘在此看着大公子一会儿,老夫先去煎药。”

    阮软挑眉,刚打算拒绝,那大夫便招着所有人一起下去了,就剩阮软一行人在这。

    这是不怕他们对温珩怎么样么?心可真大,苏渔坐的远,瞧着榻上温珩:“看样子伤的不轻啊。”

    “嗯。”

    方才大夫处理伤口时,她看到了,两处伤都很深,得卧床休养多日。

    “那咱们还回么?”

    “回,等温珩醒了,咱们就回去。”

    “好。”苏渔点了点头,她也是这个打算,不然待久了,总觉得中间还有其他幺蛾子。

    温珩高热不退,大夫煎好的药送上来,偏是喂不进去。

    大夫一脸为难的看着阮软:“还是阮姑娘来喂吧。”

    “我?”阮软伸手指了指自己:“你喂不了,我也不行。”

    “那药喂不进去,这高热便退不下来啊。”

    阮软沉吟片刻,迈步走了过去,捏着温珩的下颚,迫着他张了嘴:“喂吧。”

    大夫一脸诧异,这敢这么对大公子的人怕是只有她了,大夫战战兢兢的将药送到温珩嘴边,如此反复多次,一碗药总算是喂下去了。

    阮软见大夫拿着碗退了下去,刚打算起身离开时,手腕忽然被人一把拽住了,她垂眸,温珩依然紧闭着眸子,但抓着她手腕的手很紧。

    她掰了两下,没掰开。

    这是高热昏迷不醒的人该有的样子么?力气这么大,她手腕都被抓红了,也没能把自己手腕从他手里抽出来。

    阮软叹气:“苏渔,你帮我打一盆凉水过来,再要一块干净的毛巾。”

    “好。”苏渔点了点头,很快便将凉水打来了。

    阮软看了榻上脸色潮红的温珩一眼:“把手松开。”

    榻上的人许是听见了,但却抓的更紧了,阮软咬牙:“我不走,你先把手松开,我给你物理降温。”

    话落,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阮软将手腕从他掌心里抽出来,将毛巾浸在凉水里,稍微拎干一点,敷在他额头上。

    苏渔在一旁看着,小声道:“他还挺听你的话。”

    “有什么用?”阮软抬眸看她,耽误他们回东璃,她现在一肚子火。

    好像是没什么用,苏渔搬了个矮凳在一旁坐下:“也不知道是真被算计遇刺,还是苦肉计,要是苦肉计的话,我觉得还挺可怕的。”

    能对自己狠成这样,那对别人岂不是更狠。

    阮软跟她的想法一样,是真的不喜欢别人用苦肉计算计自己。

    中午的时候,温萦来了一趟,温珩还没醒,她进屋时,脸色不好,看着阮软道:“我大哥都伤成这样了,你们不会还打算回东璃吧?”

    阮软觉得有些好笑:“不然呢?他受伤跟我们回去有什么关系?”

    “有那么点关系,要不是他给秦玺引毒,他就不会被容贵妃暗算受伤,算起来,他是看在你的份上才给秦玺引毒的,他现在在床上躺着伤的不轻,你们转头就回去,是不是不太地道?”

    话落,一旁的苏渔小声的凑到阮软耳边:“好像是有那么一点。”

    “大哥一向固执,也就你能制得住他,等他伤好了你再回去不行么?”温萦开口。

    “不行。”阮软抬眸,拒绝的干脆。

    温萦气的一哽:“你是不是太无情了点,要不是中毒,大哥能受伤?”

    “你确定他是因为中毒受的伤?”

    “不然呢?容贵妃多次出手,可是一次都没成功,偏是这次大哥遭了她的道,如今毒上加伤,你不看着他谁看得住?”

    “谁爱看谁看。”

    “阮软,你还有没有良心。”温萦怒声呵斥。

    “我就是太有良心,这会儿才在这坐着,不然我早就出了云城。”阮软抬眸:“温萦,这事说起来罪魁祸首是你自己,你不回去自省,在这呵斥我没良心,是不是有点可笑?”

    温萦气的咬牙:“好,就算这事是我引起的,但大哥说什么都是因为你才给秦玺解毒,你这样一走了之,对得起大哥以命换命?”

    敢情之前没提的要求都在这里绑架她了,她一口咬死温珩是因为她才给秦玺引毒,她要是真这么回去,就要说她没良心不地道了。

    阮软深吸了一口气,让了一步:“等他伤好,你总没话说了吧?”

    温萦小声嘀咕了一句,这还差不多。

    “出去出去,别在这碍眼。”阮软实在不想看到她,挥了挥手。

    温萦站着没动,目光落在一旁秦玺身上,她迈步走了过去:“秦玺你跟我出来一下。”

    话音刚落,苏渔立马一脸警惕的站了起来,温萦瞥她一眼:“这么激动做什么,又没叫你。”

    苏渔翻了个白眼:“你经过我允许了吗,就叫我男人出去?”

    “你男人?他承认的?”温萦嗤鼻。

    “废话。”

    温萦不搭理她,在秦玺面前站着:“你是要跟我出去说,还是在这说。”

    “出去说。”秦玺开口。

    温萦闻言,一脸得意的瞥了苏渔一眼,转身出了门。

    看把她给嚣张的!!!苏渔快气炸了,正要发火时,秦玺上前牵着她往外走:“做什么?”她没什么好脸色。

    “温萦找我,你不想知道她找我说什么?”

    自然是想的,苏渔点了点头,明知那姑娘对秦玺心怀不轨,她当然不能让两人独处。

    温萦怎么也没想到秦玺带着苏渔一起出来了,她皱了皱眉,不太高兴:“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带她来,自然是要同你避嫌。”

    “秦玺,我是西岐公主你不要,你要一个野丫头?”

    “嗯。”秦玺眸色淡淡的点头。

    温萦咬牙:“你知不知道西岐驸马的身份意味着什么?你又知不知道多少人挤破脑袋想当这个驸马?”

    “不想知道。”秦玺淡漠:“四公主找我出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番话的?”

    温萦找他出来自然不只是说这些,她是真心想问秦玺愿不愿意留在西岐,也是真心想找他这个驸马。

    但苏渔在,这番话她是没法问出口了。

    温萦沉吟片刻,丢下一句你最好别后悔,大步离开。

    苏渔朝着她背影扮了个鬼脸:“鬼才后悔。”

    ……

    屋内,阮软将温珩额头上的毛巾取下来又重新浸了凉水敷上去,反复几次后,温珩醒了。

    他睁眼的一瞬间就看清了眼前的女子,所以,他赌赢了。

    温珩眼底染着笑意:“阮软。”

    “醒了。”她看他,去桌边给他倒了杯温水递给他。

    他没接,看了眼肩上的伤:“手不方便。”

    阮软瞥了一眼,是不太方便,于是她扯着嗓子喊了两声秦玺,他很快从屋外进来。

    “给他喂下水。”阮软开口。

    温珩看了眼朝他走过来的秦玺,微不可寻的蹙了蹙眉:“我自己来。”

    “不是手不方便?”

    “一杯水还是端的起。”

    早说就不用喊三哥进来了,阮软小声嘀咕,让秦玺扶着他坐起来,喝完水后又躺了下去。

    “还以为你已经离开云城。”温珩开始没话找话。

    “托你的福,没走成。”

    温珩轻笑,丝毫不因她不耐烦而生气:“嗯,给你添麻烦了。”

    “谈不上。”阮软道:“你不是跟容贵妃很不合么,她的人怎么这么容易就刺伤你了?”

    “失算。”他言简意赅的回。

    闻言,阮软没再多问,温珩看她,又问:“打算在云城多留几日?”

    “等你伤好。”

    温珩轻笑了笑,又闭着眸子睡了过去,再次睁眼时,天色已黑,阮软一行人又回了温澜府上。

    屋内只有一丫鬟贴身伺候,见他醒了,要上前扶他,温珩淡漠道:“不必伺候。”

    丫鬟闻言退下了,温珩在榻上躺了片刻,唤了侍卫进来,让他命人将隔壁房间收拾出来。

    侍卫虽是不解,但还是按照吩咐去办了。

    用晚膳时,阮软问苏渔他们可要先回东璃。

    “不着急,还是等你们一起。”秦玺道。

    阮软喝了口汤:“就怕要耽搁些日子。”

    “温珩那伤不算麻烦吧?”

    “不麻烦,好得快半个月,慢的话一个月左右。”

    “那不是刚好快赶上除夕?”

    阮软点了点头:“是啊,就怕赶不上日子回去过年。”

    闻言,秦玺沉吟片刻,提议道:“那咱们再等十日,不管温珩伤好没好,咱们都回去?”

    阮软肚子越来越大,路上肯定不能太赶行程,所以十日后出发是最好的日子,应该能赶上回东璃过年团圆。

    “好。”

    阮软点了点头,应下了。

    之后几日,她每日都要上温珩府上去一趟,她不在,那大夫煎的药他便不碰,也是算准了她着急回去,所以阮软每日都过去一趟,盯着他喝药。

    到第七日时,阮软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渐渐开始愈合,接下去好生养着就行了。

    这次她没跟温珩说要回去的日子,只叮嘱他以后按时喝药。

    温珩似是没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点了点头,问她明日什么时辰过来,让人备早膳。

    阮软微微眯了眯眸子:“拿不准,你不必特意备早膳。”

    “我等你。”他开口。

    阮软在心里暗道,老娘明日都打算回去了,你等着吧,等也等不到。

    她笑了笑,没说话,转身回去了。

    刚回府,便和迎面而来的大夫撞在了一起,她轻蹙眉:“府上谁受伤了?”

    “是一小姑娘。”

    “小姑娘?”这府上的小姑娘也只有祁慕北了。

    阮软脸色微沉,大步往屋里走,还在门外就听见祁慕北抽抽搭搭的哭泣声,她快步进屋,小姑娘窝在秦玺怀里抹眼泪,一旁的秦时一脸自责的低着脑袋站着。

    同样站在边上的还有温澜,小奶狗跟犯了错似的在边上哄着祁慕北。

    “怎么了?”她进屋。

    “小北脚扭伤了,很疼。”秦时抬眸看她,自责的不要不要的。

    阮软迈步过去,祁慕北右脚果然肿的老高,她俯身:“怎么弄的?”

    “摔的。”小丫头可怜兮兮的回。

    “嗯?”阮软一边从秦玺怀里接过她一边问:“在哪摔的?”

    “在府上,爬树摔的,是我没有保护好妹妹。”秦时自责。

    “不关哥哥的事,是我调皮不听话。”

    阮软将她放在榻上,查看了一下她脚踝的伤:“还好没伤到骨头,不然以后就是个瘸子了。”

    话落,祁慕北赶忙道:“我不要当瘸子!!”

    “最近都不能下床走路,好好在床上躺着听见没?”阮软一边交代,一边问温澜府上有没有冰块。

    “有。”他点头,府上有冰窖。

    “麻烦取一些给我。”

    温澜赶忙吩咐管家去准备,阮软先脱了她袜子,等管家把冰块拿上来,先给她冰敷了几次,又把脚踝给包扎上了。

    “活血的药不用抹上吗?”苏渔问。

    “暂时不用,活血的药两日后再用。”

    温澜闻言,默默将袖袋里活血化瘀的药给放回去了,祁慕北受了疼,这会儿就缠着阮软不放,等她把她哄睡着,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

    她轻手轻脚的关了门出去,秦玺就在门口等她:“看样子,明日是走不了了。”

    “嗯,还得待半个月,看小北脚好的如何。”

    阮软叹气,觉得想回去真是一波三折,各种意外横生。

    秦玺点头:“小北这脚伤的也真是时候。”

    小孩子调皮,还真是无法控制的,谁也不知道他们今天就调皮受了伤。

    回程的事情一拖再拖,祁凉那边也没信回来,阮软心情有点低迷,晚饭吃的少,便回屋陪祁慕北了。

    小丫头软绵绵的窝在她怀里,小声道:“我太想爹爹了。”

    阮软哄她:“等你脚好了,咱们就能回去找他了。”

    她点了点头,又道:“娘亲,我爬树爬的可好了,今天是被蛇吓到了,才掉下来的。”

    闻言,阮软唰的一下揪着脑袋看她:“蛇?”

    “是啊。”她一向胆子大,死人都不怕,但最怕蛇。

    “是不是吓傻了?大冬天的蛇都冬眠了,哪来的蛇?”

    “真的是蛇,小北没有看错!!”

    她小脸严肃,生怕她不信:“娘亲,我真的没有看错。”

    阮软点了点头,如果祁慕北没看错的话,那她从树上摔下来就不是意外,而是有人算计了。

第457章 容贵妃脑子不好使

    祁慕北一个三岁的小丫头,谁这么恶毒的要去算计她。

    她想来想去,有动机的也就那么两个人,不是温珩就是容贵妃。

    如果是温珩这么做,无非是想想尽办法留她在西岐,关键是温珩并不知道她打算明日回去。

    所以,还是容贵妃动手的可能性比较大。

    毕竟她可是直接表达过让祁慕北离温澜远点的。

    思及此,阮软垂眸看她:“你最近有遇到容贵妃么?”

    “没有呀,最近只遇到薛柠了。”

    “薛柠是谁?”

    “温澜说是他娘希望他娶的媳妇。”

    闻言,阮软轻蹙眉,觉得这个容贵妃是不是脑子有点不好使,就算她不喜欢祁慕北,那也犯不上对一个小丫头下手吧。

    “脚还疼不疼?”她问。

    祁慕北点了点头,兀得想到了什么,又摇了摇头道:“不是很疼。”

    “忍着点,过几日消肿了就好了,这几日都不能下床,娘让苏渔来陪你。”

    “那娘做什么去?”

    “算账。”

    祁慕北歪着脑袋看她:“娘在西岐也有生意吗?算什么账呀。”

    阮软失笑,当然是算你这从树上摔下来的账,容贵妃不会真的以为自己会善罢甘休吧?

    祁慕北睡下后,阮软出了一趟门,吩咐十一和沈叁在后院抓蛇,沈叁不明所以:“主子要抓蛇做什么?”

    这大雪天的,上哪找蛇。

    “给人备一份大礼。”

    ……

    西岐皇宫。

    容贵妃姿态优雅的端坐在桌前,轻抿了一口茶水后笑问:“事办妥了?”

    “回娘娘,办妥了,那小姑娘从树上摔下来,摔伤了脚。”

    闻言,容贵妃点了点头:“那阮软要是识趣,也该带着人从澜儿府上离开了。”

    “那姑娘知道娘娘不待见他们,还赖在三公子府上住,摆明了就是给娘娘添堵,怕是不会轻易搬出去。”

    “无妨,就看她那俩孩子经不经得起折腾了。”容贵妃笑笑,一脸不在意道。

    “还是娘娘有法子。”

    “明日出宫去澜儿府上转转。”

    “奴婢这就去安排。”嬷嬷微微福了福身子,准备退下时,容贵妃又道:“薛柠最近几日可有去找温澜?”

    “前几日找过,三公子没搭理她。”

    容贵妃面带不悦:“那薛柠模样好,人又体贴,他有什么可瞧不上的?”

    “三公子对娶亲一事多少有些抵制,没准等过了这一阵就好了,再说,这府上也没个通房丫鬟,对那档子事,自然是不怎么上心。”

    经嬷嬷提醒,容贵妃倒是想起了什么:“那正好明日去,给他安排俩通房丫鬟,多大人了,还整日跟个黄毛丫头处在一块。”

    “三公子那是未经人事,等尝到了甜头,自然就接受了。”

    “嗯,去挑两个模样好的姑娘给他送过去。”容贵妃交代。

    嬷嬷应声退下。

    第二日,刚用完早膳,管家便来通报,容贵妃来了。

    阮软放下筷子,轻笑了笑,来的还真是时候。

    容贵妃进屋时,温澜正打算将祁慕北的早膳送进屋,她微蹙眉,将人拦下了,温澜面色如常看她一眼:“母妃先坐,儿臣出去一趟。”

    “做什么去?”容贵妃兀得提高嗓音,眼底皆是不悦。

    温澜只当没瞧见:“给祁慕北送早饭。”

    闻言,容贵妃冷哼一声:“怎么你现在是给那个丫头又当爹又当娘吗?送饭这种事府上没人了?怎么还得你去?”

    “是儿臣乐意去。”

    容贵妃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眼一旁姿态清闲的阮软,极力压下心里的不悦:“让下人去送,母妃今日找你是有事要说。”

    温澜面色淡淡:“还是儿臣亲自去。”

    他说完,不等容贵妃说话,便迈步离开。

    容贵妃一口气卡在心里不上不下,憋得难受的很,她信步朝着阮软走过去:“还是阮姑娘有法子,这不过几日,便哄的我儿子当牛做马的。

    我这个亲娘的话,怕是都没有你的话好使。”

    阮软轻笑了笑:“容贵妃当真爱说笑,温澜想对谁好,那是他自己决定的,旁人可随便左右不了。

    他不听你这个母妃的话,可跟我没关系,容贵妃该回去好生反省反省自己才是。”

    好家伙,还让她回去反省自己,容贵妃冷笑一声,她又没做错事,有什么好反省的。

    “听说阮姑娘女儿在府上摔伤了脚?”容贵妃忽然问起。

    阮软扯了扯唇角:“是,容贵妃消息挺快,这点小事都被你知道了。”

    “温澜的事,我得操心。”容贵妃笑笑:“这府上,怕是跟阮姑娘闺女相冲,为了闺女好,阮姑娘还是早些搬出去的好。”

    “本来是有这个打算,不过孩子调皮伤了脚,一时半会动不得,怕是还得在府上多住几日。”

    容贵妃微微变了变脸色,极为不悦的看着阮软,她这是没听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

    “这接下来啊,还得住个十天半个月的,容贵妃若是宫里闲得慌,便常来府上坐坐。”

    阮软这会儿基本能确定动手的就是容贵妃了,她还真是心思歹毒,连个三岁的孩子都下得了手。

    就她这种人,也难怪当年会如此算计温珩,对容贵妃来说,谁有可能挡温澜的路,谁就得死,管你几岁。

    阮软说完便起身回了房,苏渔见她进屋,赶忙上前小声道:“容贵妃没为难你吧?”

    “没有。”阮软开口,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哄祁慕北的温澜,提醒道:“容贵妃还在膳厅等着,三皇子别让她久等了。”

    闻言,温澜起身,将手里的碗搁在桌上:“那麻烦你给她喂饭,我先出去。”

    “嗯。”阮软点头,侧身让温澜出了门。

    他离开后苏渔才道:“这容贵妃到底在怕个什么劲啊?祁慕北那么小一孩子,能影响他什么,她这也容不下?”

    “是啊,脑子有坑。”

    “你打算怎么找容贵妃算账啊?”

    “她怎么来的,我就怎么还回去。”

    “嗯,就该治治她。”

    容贵妃只在温澜府上待了半日,便被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回了宫。

    她好心带了两个通房丫鬟给他,没想到这小子倒是一点不领情,她让人在府上住下,他则直接打发人走。

    容贵妃动了怒,在府上发了一顿火后,本以为温澜会让步将人留下来,没想到他倒是态度强硬,直接让她也回宫。

    容贵妃冷着一张脸,怒气冲冲的出了府,打算回宫让西岐皇帝治治他,结果她刚上马车,走了不过数百米,忽而察觉马车上有些异样。

    容贵妃沉着脸,掀起坐垫,看到底下那一堆蛇时,险些被吓晕过去。

    “停……停车……”

    她只觉得喉咙一阵发干,吓的不敢乱动弹:“马车里,有蛇。”

    不用问她都知道是谁干的,准是阮软那厮在她马车里动了手脚,容贵妃沉着一张脸,气的杀人的心都有了。

    外面车夫勒紧缰绳,还没停稳马车,忽而从一旁冲出来一匹发了疯的骏马,那马直接朝着他们的马车奔来。

    车夫想掉转马车头也来不及,眼睁睁看着发了疯的骏马冲了上来,掀翻了马车。

    车厢里,容贵妃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就从马车里滚了出去,异常狼狈。

    “夫人。”车夫和嬷嬷吓的脸都白了,赶忙去扶她。

    容贵妃此时的脸色别提多难看,她咬着牙,肺都快气炸了:“回宫。”

    马车翻了,要回去只能重回澜王府备马车,她们一行人刚到府前,就瞧见了站在门口的阮软。

    她这会儿在这干什么,不用问也知道,容贵妃大步上前,冷眼道:“来看我笑话的?”

    “是啊。”阮软挑眉:“以牙还牙,容贵妃觉得今日这出怎么样?”

    好,还真是好,容贵妃咬牙:“我是贵妃,你怕是搞不清自己的身份?”

    跟她作对,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温珩都能栽在她手里,何况一个阮软。

    “我管你是谁,动我闺女,天王老子都不成。”她说完,瞥了一眼容贵妃:“今日这出是开胃菜,你要是再打我孩子主意,我肯定让你更难看。”

    阮软离开后,一旁的嬷嬷看着她背影道:“这姑娘还真是嚣张,在咱西岐的地盘威胁娘娘您,不妨把她给……”

    她话没说完,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容贵妃摇了摇头:“先不动她。”

    “为何?”嬷嬷不解。

    “她能牵制温珩,留着她早晚用的上。”

    “那娘娘今日吃的这亏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容贵妃冷声:“这笔账,我给她记着,早晚要她还。”

    从温澜府上借了一辆马车后,容贵妃这才回了宫,她刚回到寝宫,还没来得及沐浴,宫女便传西岐皇帝来了。

    容贵妃来不及收拾,赶忙出去迎接:“妾身参见皇上。”

    “起来吧。”西岐皇帝开口,冷冽的眼神扫了一眼容贵妃:“你这是做什么去了?弄成这样?”

    “妾身今日去了澜儿府上,回宫的路上遇上了一匹疯马,这才弄成这样。”容贵妃说完,一脸委屈道:“还没来得及收拾,皇上便来了。”

    “这么说,倒是朕来的不是时候。”

    “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容贵妃连忙道:“妾身先去沐浴,皇上还是去内殿等妾身吧。”

    “不用,朕今日来,是问你可知珩儿遇刺一事。”

    话落,容贵妃抬眸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这话是何意,只斟酌着道:“妾身倒是听说了。”

    “伤的重么?”她又问。

    “伤的不轻,朕来是想同你商量,让温澜去调查珩儿遇刺一事。”

    闻言,容贵妃面色微怔,而后开口道:“澜儿怕是负责不了这事,而且,他跟温珩也算不得亲近,怕是不太合适,让太子殿下去查不是更稳妥?”

    “太子最近有要事在忙,这事他腾不出手,温澜几年不在云城,让他负责调查此事,朕觉得挺好。”

    话说到这个份上,容贵妃也不好再多说,只点了点头,说全凭皇上做主。

    这事便直接定了下来,西岐皇帝离开后,容贵妃进了内殿,心事重重。

    也不知他是知道了些什么,还是故意试探,让温澜来查温珩遇刺一事,这不是让他来查自己这个母妃?

    容贵妃沉默片刻后,招嬷嬷进了内殿,问:“刺杀温珩的人,都交代清楚过吧,身上可没什么印记或者代表身份的东西吧?”

    “娘娘放心,奴婢都交代清楚了,没有这些。”

    “那就好。”容贵妃点了点头。

    让温澜来查这事,若是查不出来,自个儿子在朝中便显得能力不足,无法立威,这点事都查不出来,往后还怎么想那些大臣支持他。

    可若是查出来了,她这迫害皇子的罪便是直接定下了,那温澜以后,更是要与朝堂无缘了。

    横竖进退两难,容贵妃心烦气躁,也不知这西岐皇帝是怎么想的,突然要来调查这件事。

    见容贵妃心事重重,一旁嬷嬷宽慰道:“娘娘不必担心,行刺的人都死了,死人说不了话,查不到娘娘头上来。”

    “可若是查不出来,岂不是显得澜儿无能?”容贵妃叹气。

    嬷嬷显然是没想到这一层的,她微愣片刻后,点了点头:“是奴婢疏忽了,没想到这一层。”

    “嬷嬷,我这些年待你如何?”容贵妃忽然开口问。

    “娘娘待奴婢极好。”

    “那这事,若你让你认下,你可愿意?”

    这就是推个下人出去顶罪了,她虽是询问的语气,但嬷嬷哪有拒绝的资格。

    “奴婢愿意,这事儿跟娘娘没关系,都是奴婢看不惯珩王欺负娘娘母子,这才护主心切,假传娘娘消息,让人刺杀珩王。”

    容贵妃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道:“你放心,你家里人,我一定给你安置妥当。”

    “奴婢多谢娘娘。”

    “奴婢多谢娘娘。”

    “你跟在我身边多年,真要推你出去,我也舍不得,但你应该知道,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奴婢明白,奴婢愿意给娘娘分忧。”

    “那就好。”容贵妃宽了心,取下手腕上的镯子给她套上:“这镯子成色好,适合你。”

第458章 如果,祁凉死了呢?

    因着祁慕北的脚伤,阮软暂时没法回东璃,便又去了一趟温珩府上,似是猜到她会来,他一早便命人备了早膳。

    阮软大喇喇的在桌边坐着,没动筷子,眸色微深的看了他肩上一眼,挑眉道:“来,解释一下,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今天是怎么裂开的。”

    温珩面色如常,给她布菜:“许是不小心扯到了。”

    “怎么个不小心法啊?”

    温珩不接这话茬,只问:“昨日怎么没来?”

    “不想来。”她直言。

    温珩轻笑了笑,嗯了一声又道:“今日来了。”

    “这菜按你口味做的,你尝尝。”

    阮软不为所动:“温珩,你是不是在演苦肉计?”

    “是。”他承认:“阮软,你能来看我,我不介意一直演下去。”

    倒是坦诚,阮软无语:“就说你把自己弄成这样你图什么?图我肚子里孩子啊,还是图我带着俩娃啊?”

    “图你。”

    “你可别,我嫁人了,三孩子他娘了。”

    “那又如何。”他也不干净。

    “你真的不必在我身上花费心思,温珩,就算当年我救你,那也是一时善心大发,不是因为感情救的你,你不必以身相许的。”

    温珩放下筷子,眸色微深的看她:“软软,你救我出来我说过,要娶你。”

    “我已经嫁人了。”

    “和离,或者休夫。”

    “两种都没可能,我不会休夫也不会和离,更不会嫁给你,既然你自己作践自己,那这苦肉计你接着演,我往后不会再来看你。”

    她说完,起身要走,温珩先她一步转动轮椅,拦在她面前:“如果,祁凉死了呢?

    雪山不是那么好去的,他死在山上也不是没可能。

    要是他死了你怎么办?”

    “如果他死了,我就给他守寡。

    但死要见尸,没有尸体我就去找他。”

    温珩垂眸看她:“要是我死了呢?”

    “我就回去和祁凉过我们的日子。”她答。

    早知她的回答伤人,眼下听到她亲口说出来,温珩这心里还真有几分不是滋味。

    “你还真是绝情。”他轻笑,倒是没有同她置气。

    “我一向如此。”阮软说完,侧身越过他往外走。

    她说之后不会再来看他,便是真的再也没来过,温珩这身上的伤因他自己不想好,便一直反反复复的裂开结痂、再裂开。

    温萦来看他时,想劝不敢劝:“大哥,你要真喜欢,这世上什么样的姑娘没有,你何必非要挂在她这颗树上?”

    温珩靠在藤椅上,轻笑了笑:“温萦,你有没有在绝境时遇上一个人,她拉你出来,救赎你。”

    “没有。”

    “我也问过自己,为何一定得是她。”

    “为何?”

    “因为当时只有她救我。”而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找到他,没有救他出来。

    温萦自然是知道他过去那些事,和他那两年遭的罪的。

    她试想,如果当年遭罪的自己,那救自己出来的人,或许她也不会想放手了。

    “我不该问的。”温萦开口,嗓音很沉。

    “无妨。”温珩道:“她最近在温澜府上做什么?”

    “哄孩子,那祁慕北从树上摔下来了,伤了脚。”

    “容贵妃动的手?”

    “是。”

    “废她容家人一条腿。”

    温萦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她是知道大哥用了苦肉计么?”温萦问。

    “嗯。”所以也当真狠心不再来珩王府看他。

    “若是祁凉在,大哥很难得到她。”

    温萦是想提醒他,祁凉去了雪山,这时候是动手的好机会,他要是死了,阮软迟早会忘了他。

    “我想看看,我到底哪里输给他。”

    “或许就是先来后到吧,她先认识了祁凉,嫁给他自然先认定了他。”

    温珩沉默片刻:“她十岁时我就同她相识了。”

    “可她后面被人带到了东璃,且还不记得你了。”

    温珩不止一次在想,若是她十岁时没有被人带到东璃,她大概就不会认识祁凉,自然也不会嫁给他。

    她会在西岐,在他的手掌心里,同他生儿育女才对。

    但一切没有假如。

    温珩想要的人,温萦自然是想尽法子也要给人弄到手,她想了想道:“若是祁慕北脚伤好了,她们定然是要赶在除夕前回东璃的,不妨早点动手吧。”

    “怕伤着她。”

    “大哥放心便是,我保证不伤她。”但她肚子里那孩子,她就不敢保证了。

    让大哥给别人养孩子,温萦没那么大度,她自问是办不到的。

    这话,温萦没敢说。

    “她是不是快生了?”温珩问。

    “是。”

    “产婆先请到府上。”温珩交代。

    “大哥放心便是。”

    温萦说完,目光下移落在他腿上,小心翼翼道:“大哥这腿,还不打算治吗?”

    瘸了几年,他这腿也并不是完全治不了,只是大哥自己不愿意治,但温萦觉得他若真想同祁凉争,那至少得站起来才行。

    “我瘸着很丑?”

    “当然不是,大哥这么好看,是西岐第一美男子了。”温萦连忙解释:“但我总觉得能站起来的大哥最好看,你以后若真娶了阮软,在一起生活总归是不方便的。”

    “她会嫌弃我么?”

    温萦没直接回答:“世上女子自然都希望自个夫君是个英俊少年,大哥这腿还是早些治为好。”

    “我会考虑。”温珩回。

    见他态度松了一些,温萦不再多说。

    “巫师会随祁凉下山么?”温萦出门前,温珩想起了什么又问。

    “师傅不问世事很久了,他就是去一趟雪山也是白跑一趟。”

    这便是祁凉请不来巫师的意思,温珩点了点头,示意温萦下去。

    到了晚上,阮软依然没来珩王府,温珩屋内没点灯,漆黑一片,他坐在黑暗里,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许久之后,温珩转动轮椅出了门,府上侍卫随同,到了温澜府上。

    阮软刚带着祁慕北洗漱后,打算歇下时,房门被人敲响了,她披了外衣开门,就见温珩冒雪等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她问,没打算让人进屋。

    “来看看你。”

    阮软无语:“现在看到了,可以走了。”

    温珩没动,问起祁凉:“他离开云城这么久,可有给你来信?”

    “关你什么事?”明知温珩不安好心,她不愿意在他面前多提起和祁凉的事。

    “我打算上一趟雪山,若是他没给你来过信,问问你可要一起。”

    闻言,阮软挑眉看他:“你上雪山做什么?”

    “治腿。”

    “嗷,想开了,那挺好的。”她说完,又继续道:“只是你这样,方便上去么?”

    他毕竟坐着轮椅,在雪山那种地方怕是不太容易。

    “无妨,不过是路上多费些功夫。”

    “嗯,那你去吧,我就在云城等他。”温珩都离开西岐了,那她倒是不着急回去了,等着祁凉来接她便成。

    “好。”温珩没多劝,抬眸多看了她两眼,便要离开。

    阮软松了口气,在他转身时叫住了他:“温珩,你腿好了,想嫁你的姑娘很多。”

    “然后呢?”

    “你应该找个女子成亲生子。”

    “我找到了,不过她不愿意嫁罢了。”

    阮软;“……”就很无语。

    目送温珩离开后,阮软回了屋,一身寒气,怕冷着祁慕北,便打算等会再上榻,小丫头拍了拍身边暖和的位置,往里头挪了挪:“娘亲,快上来,我给你捂暖和了。”

    “给我捂的?”

    “是啊,爹爹交代要照顾好娘亲的,这么冷的天,暖和的地方给娘亲睡。”

    “真乖,脚还疼不疼?”

    “好多了。”祁慕北没敢多碰受伤的那只脚,怕成瘸子。

    “那就好。”阮软脱了外衣在榻上躺着,祁慕北凑到她怀里,黏人的紧。

    “不知道你爹爹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平安上雪山,找到巫师没有,这么久了,连个消息都没有。”

    “娘也想爹爹了吗?”祁慕北撑着小脑袋看她。

    “想啊。”算算日子,祁凉离开云城近一个月了,不想才怪。

    “我也想爹爹了,爹爹辛苦哦,一个人去雪山。”小丫头心疼她爹的紧。

    阮软轻嗯了一声,在想温珩之前提的喊她一起上雪山这事,可行度是多少。

    主要她这肚子,也就个把月左右就要生了,她怕这孩子生雪山上。

    “我们可以去雪山找爹爹嘛?”小丫头问。

    “你们倒是可以去,但娘这肚子不太好去。”她指了指孕肚。

    祁慕北歪着脑袋想了想,也是哦,娘亲都快生宝宝了,不适合去那么远的地方。

    “那我们也不去了吧,就在这里等爹爹。”

    “嗯。”阮软轻嗯了一声,哄着祁慕北睡了,翌日一大早,十二便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没见着祁凉,倒是收到了他提前留下的信,是进雪山前留在山下客栈的,十二快马加鞭的将信送了回来。

    这会儿正在阮软门口,等人醒了就将信送进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阮软穿着厚棉袄出来,十二上前将信递了上去:“王妃,是主子提前留的信。”

    昨晚还说这人没消息传回来,今早便收到了信,阮软心情好,接了信就进了屋。

    信上内容简短,没提他这一路的事,就写了两字:“念卿。”

    阮软看着信缓缓笑了,盯着信上两字来回看了多遍,连秦玺什么时候进屋也没发现。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他身量高,站她身后微微探下脑袋便看清了信上的字:“祁凉的信?”

    “是啊。”她点头,今日算是她最近心情最好的一天:“三哥,我有点想去雪山了。”

    秦玺自然知道她心里那点小九九,这是惦记祁凉了,便想着过去寻他。

    “想见祁凉了?”

    “是啊。”她大大方方承认:“他都走了近一个月,想的紧。”

    秦玺失笑:“惦记了那就去,其他事,三哥给你安排妥当。”

    闻言,阮软眯着眸子笑的更欢了:“我就不上雪山了,就在山下的客栈里头歇脚,等他下山我就能看到他了。”

    “也行,不过动身的日子还得再等几日才行。”他担心祁慕北的脚。

    “嗯,等下小北脚上的伤好。”

    “嗯。”

    之后一整天,阮软时不时便将信从怀里摸出来看看,祁慕北见她宝贝这信也闹着要看,小丫头还以为爹爹信上写了很多,结果看了半天,就两个字。

    且明显的不是对她说的,小丫头生无可恋的叹了声长气:“爹爹太过分了,我和哥哥这么想他,他居然信上都不提我们!!”

    “那等你爹爹回来了,你找他算账。”

    祁慕北和秦时连连点头:“等娘亲肚子里的妹妹出来,就不许爹爹抱她。”

    “你爹爹不抱,那谁抱?”

    “让舅舅带宝宝呀。”祁慕北把秦玺安排的明明白白。

    “爹爹以后要陪着娘亲,没时间带宝宝,给舅舅带,宝宝大了再还回来。”小丫头说的有理有据。

    “你倒是会安排哈。”阮软失笑。

    祁慕北眯着眸子笑:“那娘亲觉得小北说的对不对嘛。”

    “对对对,到时候让你舅舅专门给小宝洗尿布。”

    祁慕北觉得娘亲安排的更好。

    两人正说这话时,苏渔进了屋:“你俩说什么这么开心?”

    “说以后让舅舅给小宝洗尿布。”祁慕北抢着答。

    苏渔一脸赞同:“倒是真可以,让他提前适应。”

    阮软轻笑:“嗯,回京了你俩便可以定亲事了,争取早点生个奶娃娃跟小宝作伴。”

    “好啊。”

    ……

    温珩是在两日后动身去的雪山,临行那天云城大雪,他没来温澜府上告辞,只是马车特意绕到澜王府门口停了片刻,然后启程。

    阮软是在他出发后的第二日才知道,难得他看开,阮软倒是觉得轻松了不少,希望他此行去雪山,治好腿,再遇上个貌美如花的小娇妻,皆大欢喜。

    温澜近日很忙,忙着彻查前些日子行刺温珩的凶手,可查来查去,手里的证据都显示凶手来自宫里,且还跟他母妃有关。

    几乎不用问,他也能猜到,定然又是母妃的手笔。

    温澜进了宫,直奔容贵妃的宫内而去。

第459章 少年时的温珩,真没有害人之心

    “今日怎么得闲来看母妃?”容贵妃今日刻意梳妆打扮了一番,整个人更显雍容华贵。

    “上次刺杀温珩的人,是母妃派人做的么?”他开门见山。

    容贵妃轻笑了笑,抿了一口茶水:“母妃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有证据。”

    “什么证据?直接证明是我指使的?”容贵妃面色如常。

    “是母妃宫里人。”但总归是受了指使才会去做这件事。

    “你也说了是母妃宫里的人,那就未必是母妃了。”

    温珩面色微沉:“母妃,你别再对大哥出手了。”

    闻言,容贵妃面带讥笑的看他:“大哥,他算你哪门子的大哥?你跟他只有斗的死去活来的份。”

    “你若真想要那个位置,你就自己去争去抢,或者你仗着父皇宠爱,再生一个给你谋权便是。”

    他话音刚落,容贵妃气的脸色陡变,起身扬手便是一耳光狠狠打了下去:“混账。”

    温澜不为所动:“我会将证据如实交给父皇。”

    这就是不打算念及半点母子情分了,容贵妃实在想笑,她是真不知道她这儿子是怎么这么单纯无害的。

    温珩他们想着法子害他们,他倒好,不争不抢,连她出手对付温珩他都要插手了。

    要不是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她也不至于将她那点期盼都放他身上。

    “你以为母妃不害温珩,他就会放过我们?”

    温澜沉默片刻,抬眸看她,眸底深邃:“母妃,你当年做过的事,他也只是对付容家和你,半分没有迁怒于我。如果当年你没出手害他,他也不会同容家作对。”

    “你真是天真的可笑。”容贵妃气极反笑。

    天真吗?温澜自认不是他天真,是少年时的温珩,真没有害人之心,他是天之娇子,他也不屑那么肮脏的手段。

    是他母妃错在先,用这种方式毁了他。

    “温澜,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皇室夺权就是这么残忍,你不忍心做的,母妃替你做,等你日后坐上那个位置,你自然会明白母妃的一番苦心。”

    “难道不是母妃更想要权势,想要做太后把持朝政?”

    温澜第一次同容贵妃如此撕破脸,他几乎没有半分掩饰,就将容贵妃的野心说了出来。

    “是又如何?你年幼不懂人心险恶,母妃替他多把关把关,也并无什么不对。”

    所以,在容贵妃心里,他这个儿子其实只是个争权夺利的工具罢了。

    但凡她有其他子嗣,她早就抛弃自己这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巴了。

    温澜沉默片刻,转身往外走,容贵妃抬眸盯着他背影提醒:“最近几日多同薛柠来往,那姑娘性子不错,适合当你的正妃。”

    他没应声,直接出了门。

    温澜离开后,殿外的嬷嬷走了进来。

    “随我去找皇上。”温澜那小子是真会把证据给西岐皇帝,与其被动的等他来找,不如她先去认了。

    ……

    温澜回府后,没处理脸上的伤,直接去了祁慕北房间,只是他站在门口,听着屋内的欢声笑语,又停了脚步没上前。

    跟在身后的管家不明所以:“公子不进去吗?”

    “回去吧。”温澜垂眸。

    他来了又走了,屋内的人不知道他来过,祁慕北正跟阮软她们商量着去找祁凉的事:“娘,我脚不是那么疼了,我们去找爹爹吧。”

    “舍得离开温澜了?”苏渔打趣她。

    “唔,温澜答应我每年去看我一次,还是爹爹比较重要。”

    “那后日启程?”

    “好。”

    众人商定后,便将去雪山的日子定在了后日,阮软算了算,路上不赶行程的话,估摸着到雪山山脚下,离除夕还剩十来天。

    肯定是赶不回东璃,但能等到祁凉便成。

    离开云城这日,温萦来了一趟澜王府,明眼一看便知是来送谁的。

    秦玺没搭理她,抱着两孩子上了马车,本以为温萦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让他走,没想到她从头到尾竟一句挽留的话也没说,就看着他们出城。

    直到马车出城后,苏渔才小声嘀咕道:“这温萦怎么感觉忽然变了一个人?”

    她还真有些不习惯。

    “没准是突然想明白了?”

    苏渔倒是希望如此,就怕这人憋着大招:“不知道,还是小心一点好。”

    “嗯。”阮软点头。

    祁凉留在阮软身边的暗卫将月澜客栈关了门,随她一起离开云城。

    之后一路都很顺利,一行人路上走走停停,腊月二十三小年这天,马车终于在雪山脚下的客栈门口停下。

    这间客栈很小,二层小楼拢共不过三五个房间,阮软一行人多,客栈肯定是住不下。

    且秦玺还给她在云城找了个产婆,最后商定了一下,阮软苏渔她们挤一屋,剩下的人则在另外几个房间凑合。

    翌日一早,吃完早饭后,阮软让十二和十一两人上一趟雪山,算算日子,若是没什么意外,祁凉该下山了。

    两人随便收拾了一番,便上了山。

    山脚下的客栈,因着没几日就要临盆,阮软每日饭后都会让苏渔陪她出去转转,就是担心到时候孩子不好生。

    祁慕北和秦时偶尔会缠着秦玺带她俩去雪山边上玩。

    十二和十一两人上山的第三日下午,秦玺照例带着两孩子去雪山边上,只是三人刚到了山底,秦玺兀得发现不太对劲。

    他抬眸看了一眼山上,脸色陡变,山顶上的雪急速坍塌,朝着山底滚落。

    是雪崩,秦玺动作极快的抱着两孩子往回跑。

    好在他们没上山,倒是躲过了这劫,他面色微沉,回客栈时,阮软午睡刚醒,见他脸色难看,开口道:“三哥怎么了?”

    “雪山崩了。”

    阮软突然就没了睡意,十二和十一两人刚上山没几日,真是雪崩,他们能不能躲过去?还有祁凉,也不知道他下山没有。

    “十二他们刚上山,不会被埋在雪里吧?”

    “不好说。”秦玺开口,想从另一边的山头绕上山找人,但又担心阮软。

    “三哥带暗卫上去找人看看,从另一边的山上绕上去,一定要平安。”要是人真被埋了,他们上去也能搭把手。

    秦玺蹙眉:“你怎么办?”

    “我就在客栈等你们。”

    雪山常年没什么人上去,也就他们这一行人多罢了。

    秦玺犹豫了片刻,点头答应了:“让苏渔在客栈陪你。”

    “嗯。”阮软点头,苏渔和产婆在,基本没什么问题。

    这里离云城远,不担心温珩和温萦来插一手,秦玺临出门前给了她一把匕首,留着防身。

    阮软接下了,送秦玺和暗卫从另一边山头上雪山后,阮软和苏渔回了客栈。

    一路上苏渔都有些心事重重:“阮软,你说秦玺他们会不会出事?”

    “放宽心,不会有事的。”祁凉留下来的暗卫她全让秦玺带上山了,身边只留了沈叁。

    就是担心他们上去了没人搭把手。

    “我总觉得要出事。”苏渔小声道。

    “你是不是太担心三哥了?”阮软问。

    “嗯,怕他出事。”两人好不容易决定回东璃定亲,结果又出了这档子事,苏渔能放心才怪。

    ……

    十二和十一两人上山后的第三日上午,终于同祁凉会合了,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男人很瘦,看着有些枯骨嶙峋。

    “主子。”二人快步上前,朝着祁凉奔去。

    “他们怎么上山了?”祁凉问。

    “是王妃不放心,命我们二人来接应。”十二回。

    “软软呢?”

    “在山脚下的客栈,咱们下山的话,三日便能到。”

    闻言,祁凉嘴角挂了一丝笑意,本以为路上耽搁了这么久,赶不上她生孩子,不曾想,她倒是寻来了。

    算算日子,她就在这几日临盆,而他正好能赶上。

    “走吧,下山。”

    十二看了一眼他身边的男人,询问道:“这位便是巫师?”

    “嗯。”男人有些奇怪的扫了十二一眼,他别过脑袋不再多问。

    下山的路不好走,一路那个巫师都紧锁着眉头,让人看着不太好相处。

    十二不知主子是怎么说服这人下山的,但秦玺的蛊已经解了,这人下不下山的意义都不大。

    “秦公子的蛊已经解了,还要带这位巫师回去么?”

    “如何解的?”祁凉问。

    十二将这段日子在云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同祁凉说了,包括温珩这厮用苦肉计的事。

    “他倒是不死心。”祁凉冷笑。

    “你们说的温珩可是西岐大皇子?”那巫师在一旁听了一耳朵,忽然开口问。

    “嗯。”

    “是我徒儿的大哥。”巫师道:“模样长的不赖,怎么,看上你媳妇了?”

    “嗯。”祁凉点了点头。

    “模样不赖没用,是个废人。”巫师直言。

    一旁十二看他一眼,寻思这巫师说话是真直接。

    “他那腿我倒是能治,就是这人犟的很,不肯治。要是他那腿好了,估计还能跟你争上一争。”

    祁凉轻笑了笑:“他争不过。”

    “小伙子倒是自信。”

    祁凉轻笑,自然是自信的,阮软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姑娘,她认定他了,便只会是他。

    “那等老夫下了山,可得去给这人把腿治了。”他不肯治也不行。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异响,祁凉回眸,就见身后的雪山轰然榻了,速度之快,让人压根反应不及。

    “往山上跑。”

    他说完,众人不敢耽搁,拔腿就往山上的方向跑,雪是往下落的,若是往山下跑就得被埋在里头。

    然而雪花滚落的太快,即便他们拼尽全力往山上跑,身后大雪依然压了下来。

    众人被埋在了里头。

    好在埋的不算深,四周趋于平静后,一双修长的手指从雪中伸了出来。

    ……

    阮软和苏渔回客栈的第二日,客栈门口停了一辆马车,温萦从马车上下来,信步进了客栈。

    苏渔刚打算上楼,便看到她进屋,她蹙眉,对温萦的出现很警惕:“你来做什么?”

    “这客栈是你的么?你来的,我来不的?”温萦挑眉看她,随后走到老板面前,要了一间客房。

    “居心不良。”苏渔嘀咕了一声,不再搭理她,快步上了楼。

    她直接去了阮软那屋:“温萦来了。”

    “她来做什么?”阮软闲着无事,正在给孩子缝尿布。

    “不知道。”苏渔摇头,大概是温萦这人不是个好人,所以只要她出现她都觉得她不安好心。

    “我觉得她不安好心的很。”苏渔道。

    “三哥不在,她就是想找他也找错位置了啊。”

    “说的也是哦。”闻言,苏渔倒是放了心。

    午饭是在楼下吃的,阮软和苏渔还有祁慕北秦时四人下楼时,温萦正在一楼大厅吃午饭,见他们下来,敲了敲身边的位置问:“可要坐下一起吃?”

    “不用了,没有跟陌生人吃饭的习惯。”阮软开口。

    “也行。”温萦丝毫不在意,饭后,她先上楼。

    苏渔看着她就觉得膈应的慌,前面秦玺和暗卫刚上雪山,后脚这温萦就来了,怎么看她都觉得不简单。

    吃完午饭后,苏渔不想上楼看到她,便一人出去转转,阮软则带着两孩子上了楼,温萦就倚靠在她门口等她。

    “有事?”阮软走到房间门口。

    “听说雪崩了。”她开口。

    “这跟你来找我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就是问问。你夫君还在雪山上没下来吧?估摸着被埋在哪个角落也不一定了。”

    这就是上赶着来给人添堵的,阮软轻笑了笑:“温珩也上了雪山,雪崩的话,他怕是被埋的最快。

    四公主要真闲的慌,不如自己上去找人,别在这恶心人。”

    “我大哥吉人自有天相,怎么可能会出事!”

    阮软轻笑:“是么?你作的孽不少,怕报应在他身上。”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善良之人,诅咒到祁凉身上,她能给她好脸色才怪。

    “你给你肚子里孩子积点口德吧!!”温萦气急。

    “你先给你大哥积德。”她反唇相讥,说完直接带着两孩子回了屋,砰的一声在她面前关了门。

    温萦脸色不太好,身边都无人可用,还敢在自己面前这么嚣张,她就看她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加了三千字哈

第460章 产婆死了

    阮软回屋后,将枕头底下的匕首带在了身上,要是温萦这厮敢起什么坏心思,她就直接给她一刀。

    祁慕北瞧着她这动作问:“娘亲是要防着那个坏女人吗?”

    “是啊。”阮软点头。

    之前将暗卫都给了三哥带上去找人,眼下身边能吩咐的只剩沈叁,且她临盆在即。

    说不担心出事是不可能的,阮软觉得,温萦很可能不是冲着三哥来的。

    晚饭她们没下楼,是客栈老板将晚饭送上来的,吃饭前,沈叁先用银针试了毒,才让她们动筷子。

    苏渔本来觉得有点夸张,但转念一想,温萦来的这个时间点真的是太巧了。

    秦玺不在,暗卫不在,且阮软就快生了,身边还带着两个奶娃娃。

    如果温萦真的想做点什么,她们的处境很被动,阮软自然也是知道的,她摸了摸袖口的匕首,有了安全感。

    “要是温萦真不老实,我肯定不会手下留情。”

    一旁沈叁面色沉稳的站着,王妃母子的命他就是豁出性命也会保护她们:“王妃放心,属下定然豁出性命保护王妃。”

    阮软摇了摇头:“你保护好祁慕北和团子就成。”

    至于她自己,如果温萦真的是冲着她来,那必定是有温珩的授意,她不敢伤她。

    苏渔一脸担心:“希望秦玺赶紧找到十二他们,赶紧回来。”

    “就算找到了,在我生孩子之前,他们怕是也赶不回来。”阮软笑笑,心里做不得指望。

    她现在觉得,温萦怕是从她们离开云城开始,就算着日子,恰好算到她快生,他们现在就是想换处客栈也不现实。

    就这三两日的事儿,阮软不想赌。

    晚饭后,温萦又来了一趟,祁慕北去开的门,看着门口的温萦时,没有好脸色:“你来做什么?”

    “你娘呢?”温萦问。

    “我娘不想见你。”

    温萦轻笑笑:“你娘这是怕我了?”

    话音落,阮软从屋内出来,眸色微淡的扫了她一眼:“不想被你恶心就是怕你?”

    “你说谁恶心?”温萦变了脸色。

    “谁接话就说谁。”阮软开口:“你说你好歹也是一公主,这么死皮白赖的赖在这是想干什么?”

    “我等人不行?”

    “行,你想等谁就等谁,只是别再来我房间门口恶心我就成。”

    阮软话音刚落,正好苏渔上楼,瞧着他门口的温萦脸色不好:“你怎么又来了?秦玺不待见你,阮软也不待见你,你赶紧走远点。”

    “你确定让我走远点?”温萦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苏渔一脸你有病的表情看她:“赶紧下去吧。”

    她挤身进屋,将温萦关在了外面。

    “这人隔三差五上来,是想看你是不是要生了吧?”苏渔问。

    “不知道。”阮软耸了耸肩。

    “我就怕她在你生孩子那天搞事情。”

    苏渔担心的不得了,那天必定得忙的鸡飞狗跳,要是温萦这不要脸的再来搞事情,她还真怕招架不住。

    “怕也没用,走一步看一步吧。”

    “嗯。”苏渔点头:“我今晚在你房间陪你。”

    “那产婆呢?”

    “她自个睡应该没事。”

    最近几日,产婆都跟苏渔睡一屋的,她睡床,苏渔就在地上打了个地铺。

    今日因着她担心阮软,便想着睡一屋,阮软没什么意见,四个人挤在一张床上。

    之后两日,温萦没再来找过她们,她在客栈安静的出奇。

    阮软懒得管她,明日就是除夕,秦玺和祁凉他们还没回来,今年这除夕估摸着得在这小客栈过了,且只有他们这几人。

    客栈老板赶着回去同家人团圆,阮软便让人回去了,之后的伙食便得自己动手。

    她随时要生,苏渔不敢让她去后厨,便自己去后厨生火,结果差点把后厨给烧了。

    最后还是沈叁交代她陪着阮软,他去做饭,祁慕北和秦时帮忙去添柴。

    屋内,阮软将孩子要用的被褥和尿布这些都整理出来,放在外头,以便用的时候方便。

    苏渔叹气:“我发现自己有点太没用了。”

    “怎么说?”

    “武功不如人就算了,做饭也不会。”

    阮软轻笑:“你还有别的优点啊。”

    “那你说说看,我还有什么优点?”苏渔较真。

    “坦率、善良、仗义,总之很多。”

    “被你这么一夸,我好像又觉得自己有点用了。”

    “嗯,你很好,不要随便否定自己。”

    苏渔眯着眸子笑了笑,没多久,祁慕北便上楼叫她们吃饭了,苏渔去隔壁房间叫产婆,阮软先下了楼。

    沈叁厨艺还不错,一桌子菜做的色香味俱全,祁慕北和秦时早早的爬在凳子上,等着他们吃饭。

    苏渔叫人的功夫有点久,正当阮软打算上楼看看情况时,苏渔急冲冲的下了楼:“产婆死了。”

    “你说什么?”

    “被人杀了,在房间里。”尸体还是温热的,刚死没多久。

    阮软眸色陡变,她的房间离产婆房间并不远的,她什么时候被杀她都不知道。

    “温萦呢?”几乎下意识的,阮软就想到了她。

    在这么个人烟稀少的位置,除了温萦这厮,她还真想不出来,有谁能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今天一天没看见她,我去她房间看看。”苏渔说完快步往楼上走。

    “沈叁,你跟上去看看。”她怕苏渔一个人找温萦会吃亏。

    “好。”沈叁跟在苏渔身后上的楼。

    阮软坐在桌前没了胃口,看了一眼眼前的两孩子:“要不你们俩先吃?”

    “娘不吃吗?”秦时问。

    “我不饿,等会吃。”

    “那我也等会吧。”

    她说完,三人在楼下等了一会儿,楼上还没动静,阮软等的没什么耐心,要上楼时,忽而察觉腿间一股热流。

    阮软呆愣了片刻,羊水破了,要生了。

    “娘亲怎么了?”见她突然站着没动,秦时赶忙上前。

    阮软一手扶着桌子一边道:“去把苏渔姐姐叫下来。”

    她要生了,产婆却死了,这是让她自己教苏渔给自己接生吗?

    秦时抿着唇小脸严肃,拔腿就往楼上跑,祁慕北还有些不明所以:“娘是要生宝宝了吗?”

    “嗯。”阮软轻嗯了一声。

    楼上,苏渔很快便跟着秦时一块下了楼,跟在两人身后的还有沈叁:“温萦不在房间里。”

    “东西呢?”阮软问。

    “行李在,人不在了。”

    这会儿也不是管她的时候,阮软快速吩咐:“沈叁你去烧一锅热水,再准备剪刀。”

    “你不会要生了吧?”苏渔瞪大眼睛。

    “嗯。”

    “产婆死了,那谁给你接生?”苏渔慌了神,千算万算没算到温萦会在今天杀了产婆,也没想到阮软居然提前要生了。

    “你来。”

    苏渔身子有些僵,不敢:“阮软,我没接生过,我怕。”

    阮软也怕,怕的要死,但现在没办法,怕也得硬着头发上,她轻笑了笑,安抚道:“我说你做。”

    苏渔咽了咽口水,真怕阮软在自己手里有个三长两短,但现在就是去找产婆也来不及了。

    一想到温萦这厮恶毒的要死,苏渔就恨不得掐死这个贱人。

    沈叁到底是男子,留在屋内自然是不方便,所以他去了后厨烧热水,苏渔扶着阮软进屋,祁慕北和秦时两人跟在后头。

    进屋后,阮软躺在榻上,苏渔按照她说的,将要用的东西都一一摆在了床边,做完这一切后,苏渔还有些手抖。

    肚子渐渐传来阵痛,阮软额上布满细汗,她看苏渔抖的厉害,安抚道:“你要是紧张,就先到外面转转,等快生的时候我再叫你。”

    苏渔是真的心里害怕:“那你能行吗?”

    “没事,还有小北他们在。”

    苏渔抿着唇摇了摇头:“我还是在这陪你。”

    她就是怕那也得克服,哪能真的把阮软丢房间里。

    祁慕北不知从哪弄来一块干毛巾,凑到床边给她擦汗:“娘亲,是不是很疼?”

    她瘪着小嘴问,心疼的很。

    “嗯。”阮软轻嗯了一声,阵痛越来越厉害。

    “舅舅和爹爹怎么还没回来呀?”小丫头见她疼的厉害,心疼的快哭了。

    “没准很快就回来了。”

    祁慕北垂着脑袋开始掉金豆子:“娘亲以后都不要生宝宝了。”她不想娘再受苦。

    “为什么?”阮软一边跟她说话一边试图转移注意力,毕竟真的太疼了。

    “小北不希望娘受疼。”她说完,又凑到她肚子上,隔着衣裳亲了亲她肚子,开口道:“妹妹你要乖一点哦,不能让娘亲太疼。”

    以前她就很希望自己是娘亲生的,但现在看到娘亲生宝宝这么疼,她又不希望自己是娘亲生的了。

    这样娘亲就少受一次苦。

    阮软轻笑,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你怎么这么乖啊。”

    “等宝宝生出来,我和哥哥带她,娘亲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小丫头说起话来,跟大人似的。

    大概是祁慕北太懂得心疼人了,阮软这会儿就是疼的厉害,心里也觉得热乎。

    她轻笑:“好啊。”

    正在此时,房门被人敲响,苏渔起身,往外走:“估计是沈叁送热水上来了。”

    不能让人进屋,只能在门口等着,苏渔去开门,结果门刚打开,她就被人迎头一棒打晕了。

    温萦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苏渔,从她身上跨了过去,进了屋。

    见来人是她,阮软悄无声息的将袖口中的匕首摸了出来,藏在被褥底下,等着人靠近:“怎么是你?”

    “要生了?”温萦问:“产婆死了,我来接你的。”

    阮软冷笑一声,产婆怎么死的你心里没数吗?

    “温萦,你以后千万别栽我手里。”

    “你也是。”要不是因为大哥,她现在早在公主府享福了,又何必在这么个位置吃苦。

    她挥了挥手,示意身后侍卫将阮软抬到外面马车上。

    两人还未靠近,阮软忍着疼,突然从榻上起来:“温萦你过来。”

    “做什么?”她嘴上问,但脚上却朝着阮软走了过去。

    温萦刚靠近,阮软忽而动作极快的将匕首抵在了她脖颈的位置,她没留情,剑锋刺破了她白皙的肌肤,殷红的鲜血溢出。

    阮软匕首拿的很稳,威胁道:“你动一下,我就切断你脖子。”

    “要生了还这么不老实?”温萦面色微沉。

    “让你的人退下。”她极力忍着疼,冷声道。

    “我要是不呢?”温萦笑笑:“你身边的暗卫可是一个都不在,就凭你现在,不是我的对手。”

    阮软冷笑一声,手里的匕首又深了几分,鲜血溢出的更多,温萦猛地蹙眉,想伸手去夺她手里的匕首。

    “你可以试试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匕首快。”阮软威胁。

    “算你狠。”温萦咬牙,吩咐侍卫退下:“现在能把刀拿远点了?”

    她看的出来,阮软这疯子还有可能一刀了结了她。

    “温珩让你来的?”她问。

    “不是。”温萦面色如常。

    “不是温珩让你来的,那你的目标应该是秦玺才对,而不是我。”

    温萦笑了笑:“我看你不顺眼行不行?”

    “行,反正我也看你不顺眼。”阮软说完,手中的刀又要深几分,温萦猛地变了脸色,怕死在她手里。

    “你真以为我死了,你就能活?”温萦指了指门卫:“我的侍卫可是都在外头呢。”

    话落,祁慕北快步跑到窗边往外看,好家伙,外头乌泱泱的站了四五十人。

    “娘,外面好多人。”祁慕北开口。

    “大概多少?”

    秦时预估了一下:“五十左右。”

    所以她们今天还真是不好走了,阮软细眉轻蹙,从榻上起来,手上的匕首不敢离开温萦半分:“把苏渔抬到马车上去。”

    温萦吩咐侍卫照做,将苏渔抬到了马车,阮软手里的匕首紧紧贴着温萦,往外走:“小北和团子跟着娘。”

    “嗷。”两孩子老实的跟在她身后。

    走在前面的温萦朝着门口两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俩去抓祁慕北和秦时,两人点了点头,刚打算动作时,秦时眼疾手快的对着其中一人的脑门射了一弓。

    那人一声痛呼,朝着后面倒了过去,另一人见状多看了一眼,团子又快速拉开弹弓,朝着另一人脑门射去。

    “温萦,你再有这些花花肠子,我这匕首就划你脸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叮,继续四千~

第461章 温珩,那姑娘要被带走了

    温萦冷笑一声,没说话。

    阮软挟持着温萦到了一楼,她看了眼屋外的人,站着没动,让团子去后厨喊沈叁。

    团子快步去了后厨,后厨内有打斗的痕迹,还有血迹,却不见沈叁。

    团子抿着唇快步跑了出来:“娘,沈叁叔叔不见了。”

    闻言,阮软转眸看向温萦,温萦一脸与我无关的表情:“人可不在我这。”

    “那人去哪了?”

    沈叁武功不低,能跟在祁凉身边自然是有过人之处的,不可能被温萦几个侍卫就抓起来了。

    “我的人抓不住他,被他打伤了,然后他被人偷袭带走了。”

    阮软不信她,觉得她不老实,匕首刚要划下去,温萦继续道:“那人蒙着脸,把人打晕了就跑了,我没必要骗你。”

    阮软没搭理她,让两孩子上了苏渔那辆马车,随后挟着温萦上了马车。

    温萦的人赶马车她不放心,苏渔又昏迷,沈叁又被人带走了,眼下连个赶马车的人都没有,阮软觉得是真惨。

    正在这时,秦时默默走到马车外头:“娘,我来赶马车。”

    “你小心一点。”阮软坐在马车口,掀起车帘盯着他。

    “我知道的。”

    团子说完,便稳稳当当的驾着马车跑了起来,温萦的人不敢靠的太近,只不远不近的跟着。

    肚子不时传来阵阵阵痛,阮软额上皆是细汗,祁慕北很担心,想替她挟持温萦,阮软没答应,她小胳膊小腿的哪能是温萦的对手。

    马车跑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眼见阵痛越来越频繁,再这样下去,她怕是要连匕首都拿不稳了。

    阮软刚打算敲晕温萦时,马车前面突然横出来另外一辆马车,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秦时小脸皱着,严肃的很,他刚打算绕过前面这辆马车时,前面那辆马车的车帘忽然被人嫌弃,露出一张精致且无害的脸。

    是温珩。温萦大喜:“大哥。”

    阮软顺着她视线看了过去,果然就见拦住他们的人是温珩,她勾了勾唇:“不是说上雪山了?”

    “骗你的。”

    “……”尼玛。

    “我在附近镇上安置了产婆,你先随我下来。”温珩开口。

    “不去。”阮软拒绝的干脆。

    她就是执拗,温珩见她疼的额冒细汗:“眼下不是逞强的时候,你肚子里孩子要紧。

    还是说你因为置气,不想要祁凉的孩子?”

    阮软觉得他是真的狗,特别狗!!!

    “我夫君的孩子我为何不想要?”阮软冷眸看他。

    温珩不为所动:“那便先下马车。”

    他说完,从马车上下来,坐着轮椅朝着她靠近,阮软看了眼昏迷的苏渔,再看了眼两孩子,挟着温萦下了马车。

    “产婆给我就行了。”她开口。

    “不行,我不放心。”

    阮软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么狗的事就是你们两兄妹干出来的,你还好意思说你不放心。

    “你有什么可不放心的?我生孩子这事跟你有关系吗?”

    她这话说的不好听,温珩眸色微变,阮软以为他会动怒,不成想他很快便恢复如常。

    “孩子与我无关,但你有关系。”

    阮软只想呵呵两声。

    有你妹的关系,时不时的阵痛真的让她暴躁的想爆粗口,早知道救这么个狗东西,她当年年少无知就不该救他!!!

    温珩的轮椅靠近,他抬眸看了眼温萦脖子上的伤随后目光平静的移开:“耽搁的越久,你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就越危险。”

    阮软自然是知道的,她抿着唇,犹豫了片刻,让温珩带她去有产婆的客栈。

    ……

    这头,祁凉一行人快下雪山时,终于同在山上转了几天的秦玺一行人会合了。

    见他们平安下山,秦玺松了一口气,快步上前:“总算是出来了。”

    祁凉扫了一眼他身后的暗卫,面色微沉:“都来了?阮软身边没人了?”

    “沈叁和苏渔在,之前雪崩,她担心你们出事,便让我们过来寻你们。”

    祁凉沉了眸子,一言不发的大步往客栈的方向走。

    秦玺赶忙跟上:“她们在客栈,阮软快生了。”

    祁凉嗯了一声,脚下步子极快。

    众人都知他这是急着回去见阮软,便也跟着加快了步伐。

    到客栈时,客栈大门敞开,秦玺叫了两声苏渔,屋内没人应,他一脸狐疑,不应该啊,阮软都快生了,怎么客栈里没人。

    “我上去看看。”秦玺话音刚落,祁凉已经上了楼。

    屋内房间门开着,行李都在,床边准备被褥和尿布也在,偏是人不在房间。

    秦玺跟在身后上来了,自然也瞧见了屋内没人,他眉心一跳,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了吧。

    正在此时,十二面色凝重的进了屋:“产婆死在隔壁屋了。”

    “死了?”秦玺快步朝着隔壁屋走去,就见他之前请的产婆这会儿已经没了气息的躺在地上。

    “谁把阮软带走了?”秦玺问,温萦在云城,温珩去治腿了,那还有人来找阮软?

    难不成是宋铮?

    祁凉走到榻边,手伸进被褥片刻,还是温热的,说明人没走远。

    “沈叁呢?”

    恰好十一将客栈搜了一遍上楼:“后厨有打斗的痕迹,还有血迹,不确定是不是沈叁的,客栈里面没人了。”

    祁凉沉吟片刻,问秦玺:“你们离开云城的时候,温珩在哪?”

    “温珩上雪山治腿了。”

    闻言,祁凉眸色微深:“找谁治腿?”

    如果是找巫师的话,巫师从头到尾都跟他一路,压根没遇上温珩,说明他根本没上雪山。

    “找巫师。”

    “老头子我就在这里,温珩可没来找我治腿,我倒是想给他治呢。”一旁巫师出声。

    秦玺后知后觉:“所以,温珩压根没上雪山?”

    “嗯。”

    “那阮软肯定被他带走了。”秦玺语气笃定。

    祁凉自然也是知道的,他命两人守在客栈,其他人则分头去找人,不仅要找阮软还要找两孩子。

    秦玺也没想到温珩会来这么一出,早知他背后算计着这一出,他当初就不该都上雪山找人的。

    “现在去哪找人?”他就怕温珩有心将人藏起来,那就真不好找了。

    祁凉沉声道:“离这最近的镇上找找。”

    阮软临盆在即,真是温珩带她走的,他不会不顾她性命的带她走远。

    秦玺点头,两人翻身上马,朝着最近的镇上赶去。

    ……

    马车在客栈门口停下时,阮软忍着剧痛打算下马车,温珩将人拦下了:“你别折腾了。”

    阮软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我也不想折腾,难道不是你在折腾我吗?”

    她眼带指责,温珩自知理亏:“是我的错。”

    认错倒是挺快,就是坚决不改。

    “产婆呢?”她问。

    正说着,侍卫将客栈内的产婆带了出来,安排上了她们这辆马车,随后马车平稳的朝着前面驶去。

    阮软蹙眉:“去哪?”

    “客栈不安全。”

    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在你身边才是最大的不安全。

    马车没走多远,便在一处河边停下,河边早早的停了一艘船,应该是温珩事先让人准备好的。

    阮软只看了一眼,咬着牙道:“我不上去。”

    温珩神色如常,吩咐一旁的侍卫:“先把苏渔和两个孩子带上去。”

    苏渔昏迷着,被人扛麻袋一样的姿势就丢在了船上,阮软蹙眉,是真的生气了:“温珩,我早知道救了你,你会报仇,我当年就看着你遭罪了。”

    “你不会的。”温珩轻笑:“我也不是报仇。”

    “你现在这样你敢说你不是报仇?”阮软险些被他气笑了。

    “嗯。”他轻嗯一声,毫不掩饰:“我就是想得到你。”

    阮软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在想屁吃,老娘生是祁凉的人,死是祁凉的鬼。

    “上船吧,产婆在船上。”他开口,语气如常。

    阮软几乎疼的快站不起来,她要是不上去,这孩子可能就生不下来。

    “我要是不上去呢?你是不是就看着我死?”

    温珩看她,不恼她不耐烦的态度:“把你打晕了也会带上船。”

    “你想带我去哪?”她对西岐并不熟,不知道这船要去哪里。

    “只有我跟你的地方。”

    阮软:“……”你真狗。

    她望了眼船上的方向,苏渔躺在甲板上,风很大,她拢了拢衣裳,迈步上了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见她态度软了下来,温珩嘴角划开一抹轻笑,转动轮椅上了船。

    所有人都上船后,船夫开了船,阮软让人将苏渔送进房间,温珩点了点头,侍卫便照做。

    她又将两孩子带到身边,刚打算往舱内走,忽然瞧见岸边跑来一抹小巧的身影,她脚步很慌乱,不时转头看身后。

    阮软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身后跟着她的是三个大汉,眼看就要追上她时,那姑娘摔了一脚,被身后大汉追上了。

    那三人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不知是离的远还是什么,阮软并未听见这姑娘哭诉求饶。

    她蜷缩在地上抱着脑袋,那三人打痛快了,骂骂咧咧道:“你爹把你卖给我们了,还敢跑,下次就打断你的腿。”

    那姑娘不会说话,只拼命比划着手势,表示自己会赚银子还给他们,但是她不想跟他们回去。

    三人可看不懂她的手势,本来就是花银子买的一个哑女,回去生孩子的,这要是跑了,他们花的银子可就打了水漂。

    其中一人抓着她的头发将她往回拖。

    船上,温珩也注意到这一幕,他只看了两眼,转移开目光,同阮软说话:“回屋吧,外头风大,别冻着了。”

    “温珩,那姑娘要被带走了。”

    “嗯。”他看见了,那又如何,跟他没关系。

    阮软转眸看他:“我当初救你的时候,你比这姑娘惨吗?”

    温珩又看了一眼那姑娘,被那三人拖的更远了,但一直看着他们船的方向,不知道是不是在求救。

    他当初被救出来时,浑身是血,腿早就断了,走不了路,是她一步步把他背出去的。

    要说比这姑娘惨吗?

    两年地狱,惨太多了。

    阮软不等他回话,便又道:“要是她比你还惨,你就救救她。”

    她说完,是真的站不住了,进了屋。

    温珩抿着唇,眸色幽深的看着那姑娘,她快要被拖到他们视线以外的地方。

    “去把人救下来。”温珩吩咐身边侍卫。

    “是。”侍卫领命下船。

    小哑女被拖的奄奄一息,眼皮沉的几乎睁不开,她知道她爹把她卖了,所以她才逃出来,没想到就差一步,那船已经开走了,她没赶上,没人能救她了。

    就在小哑女打算认命时,揪着她头发的手忽然松了,随后便是几声痛呼声。

    抓她回去的三人被人打倒在地上了,小哑女从地上爬起来,看向侍卫模样的男人,连滚带爬的躲在了他身后。

    “管闲事?”那三人看着侍卫怒斥道。

    “嗯,三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她是我们花银子买的,要打要杀都是我们家事。”

    闻言,侍卫转身看向小哑女,她连忙拼命摇头。

    那三人见状,又要上前打她,侍卫出手扭断了他手臂:“巧了,我就喜欢管别人家事。”

    “你也看上这小哑女的姿色了?”他们三兄弟当初买她,就是看上这小哑女是这十里八乡模样最好的姑娘。

    说实话,这姑娘脸上脏的看不清容貌,他不过是受公子命令来救人罢了。

    丢了一袋银袋在众人面前,他道:“这些银子够买她了吧?”

    足足一百两,自然是够的:“够了够了,人你带走吧。”

    侍卫说了句得罪,就将小哑女半搂着抱上了船。

    小哑女姜瑶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船,上船后她不敢乱动,拘谨的站着,寒风刮过冻的她瑟瑟发抖,差点站不稳。

    侍卫扫了她一眼,身上都是拖拽过的血迹,且穿着单薄,这么冷的天几乎衣不蔽体。

    他将人带到温珩的房间时,他正在书案前练字:“有事?”

    “公子命属下救的人带过来了。”

    闻言,温珩搁下笔,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冷:“我让你救她,可有让你带她上船?”

    倒是没有,侍卫面色微僵,是他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救了人就将人带上船。

    “属下知错。”侍卫连忙跪地认错。

    姜瑶见状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温珩笑了,打量的目光落她身上:“你跪什么?”

    小剧场:

    作者:珩狗子做个人哈,这是你cp

    珩狗子:我要你给我配cp了?

    作者:你凶任你凶,到时候你就真香了

    珩狗子不屑

    后来,嗯,真香

第462章 祁小宝出生啦!!!

    因为你生气了,姜瑶在心里道,但是她说不了话,便只能睁着一双眸子看他。

    这姑娘眼睛太干净了,温珩盯了她两眼,移开了目光。

    “属下这就把人送回去。”那侍卫说完便等着温珩新指令。

    姜瑶一听自己又要被送回去,急忙比划着手势,想说自己是他们花了一百两买的,她能伺候他。

    但她的手势,温珩看不懂,他垂眸:“是个哑巴?”

    姜瑶点头,知道自己能不能被留下来,全靠眼前这人的一句话。

    她想靠近他,又怕自己身上脏到他,犹豫再三后,姜瑶保持跪姿挪到他腿边,指了指他的腿,又指了指自己。

    “你想伺候我?”温珩问。

    姜瑶连连点头。

    “我不需要你伺候。”

    闻言,姜瑶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很快又恢复如常,她指了指桌子,表示自己能干粗活。

    温珩扫了她一眼,见她冻的瑟瑟发抖,将肩上的披风递给她。

    姜瑶愣了好一会儿才接过来,还没来得及感激他,便听到他道:“把人送回去。”

    姜瑶低着脑袋,知道自己是个被人嫌弃的哑巴,她也只有被人买回去生孩子这一个用途了。

    她拽着他的披风,认命的往外走。

    正在此时,一红衣女子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进来,正好跟她撞在一起,姜瑶被她撞倒在地上,温萦看都没看她一眼,走到温珩面前:“阮软要生了,产婆已经进去了,大哥你要过去么?”

    “走吧。”温珩开口,还是一样的语气,但姜瑶听出他对这个叫阮软的姑娘不一样。

    温萦便推着他的轮椅往外走,经过姜瑶身边时,温萦这才注意到她:“这谁?”

    “救的一小姑娘。”温珩开口,没多说。

    还是没有留她下来的意思,侍卫便领着人往外走,但船已经行了一段路,这会儿上岸是不可能了,总不能把人丢在河里。

    “到下个城池采购物质时就把人放下去。”

    姜瑶被暂时留了下来,侍卫给她安排了一间屋子。

    这头,温珩刚到阮软房间门口,便听到屋内产婆让她用力的声音:“姑娘,再使把力啊。”

    阮软疼得声音都变了,额上都是汗,祁慕北不肯出去,就在她边上给她擦汗,她哭的很凶。

    屋内喊成一锅粥,温珩心头一紧,轮椅就停在门口没动了,温萦看他:“进去么?”

    温珩没动,摇了摇头,喉咙都是硬的,紧张。

    “怎么又不进去了?”温萦问。

    温珩没说,怕见她生孩子一身血污的样子,见不得她为了别的男人受苦。

    “大哥你不会是紧张吧?”温萦瞥了一眼他僵硬的手指,在心里暗道,这又不是你媳妇生孩子,你紧张成这样。

    人肚子里这孩子跟你半毛钱关系没有,你倒是比亲爹都紧张了。

    “温萦。”他突然出声。

    “嗯?”她不明所以看他。

    “有没有能让人永远怀不了孩子的药。”

    温萦微愣片刻:“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很疼。”温珩开口。

    得,这是心疼阮软给人生孩子太疼了,温萦看他:“有是有,但大哥不是想娶她么?”

    她在想,要是真娶了人姑娘,不得生个自己的孩子?

    “想娶。”却是见不得她受这般苦。

    见他那表情,温萦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她点了点头:“倒是有,等她身子养好再说吧。”

    “伤身子么?”他问。

    “伤。”

    闻言,温珩便没话说了。

    “那药还用么?”

    “算了。”他是不想看她受疼才有这主意,若是伤她身子,那用这药还有什么意义。

    温萦了然:“大哥若是不进去,便回屋等吧。”

    温珩没应声,温萦也没多说,就进了屋,屋内产婆见她进来,声音有些急:“姑娘你怎么进来了?”

    “我看她疼的厉害,生的下来吗?”温萦问。

    “女人生孩子都这样,生的下来。”说完,她又继续在阮软身边给她接生:“姑娘再使劲儿。”

    她是真的疼的没什么力气了,太疼了,连温萦进屋她都没精力去观察她做了什么。

    温萦瞧了榻上的阮软一眼,尽管祁慕北在旁边一边哭一边给她擦汗,但她额上的细汗一直没减,手指因为拽着被褥太过用力而指尖泛白,她没生过孩子,不知道女人生孩子这么疼的。

    温萦只看了两眼便收回目光,绕到了一旁香炉旁,她背对着榻上,将怀里的从曼陀罗华提炼出来的药粉放在香炉里。

    又将点燃的香炉放在了榻边,这药粉有致幻的功效,等她生完孩子,她会用巫术改她的记忆。

    她既然这么喜欢祁凉,她便将有关祁凉的记忆都改成大哥的。

    如此一来,也算是圆了大哥的梦,他俩再寻个世外桃源,任他祁凉这一辈子都别想找到他俩。

    温萦做好了打算,但阮软肚子里这孩子实在难生。

    她疼的死去活来也没生下来,屋外,温珩紧绷着脸,喊了一声温萦。

    她快步出去,见温珩还在外面等着:“大哥怎么不回屋等?”

    “生不下来?”他问。

    “我看有点难,疼的厉害。”

    温珩沉着脸:“让人把船靠岸,再找两个产婆。”

    “再找产婆怕是也不行,还是再等等吧,产婆说女人生孩子都这样。”温萦回。

    话虽如此,但温珩见不得她受疼,便又问:“可有缓解她疼痛的药?”

    说完,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不伤她身体的。”

    “我没有。”她回。

    温珩抿着唇,没吭声。

    屋内,阮软真的是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但肚子里这孩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生不下来。

    她在想,不会是脐带绕脖了吧?这么难生。

    祁慕北眼睛都哭肿了,阮软想安慰她别哭,但实在是太累了。

    她这一折腾,便整整折腾了三个时辰才听到一声婴儿洪亮的啼哭。

    耳边是产婆欣喜若狂的大喊:“生了生了,姑娘,是个小少爷。”

    阮软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但还是撑着精神:“抱过来给我看看。”

    产婆便将孩子给她看了一眼,刚出生的婴儿,邹巴巴的,像个小老头,阮软觉得丑死了,要是祁凉在,肯定也会说他丑。

    想到祁凉,阮软轻笑了笑,不知道他从雪山下来没有,有没有发现自己不见了。

    他要是知道,肯定急疯了。

    榻上的祁慕北红着两只眼睛,跟兔子似的,凑到阮软脸颊上亲了亲:“娘辛苦哦。”

    “你别哭了,娘没事。”

    小丫头拼命点头,心疼的紧:“娘要休息一会儿吗?小北和哥哥看着弟弟。”

    阮软摇了摇头,不放心温萦,看着产婆道:“把孩子给我。”

    “姑娘刚生了,身子弱,我先给孩子洗干净了抱出去,你休息好了再把孩子给你。”

    阮软蹙眉,刚要拒绝,就听祁慕北道:“我和哥哥看着小宝,娘亲你睡一会儿。”

    “你们家这闺女可真懂事。”那产婆给小宝洗干净了,这会儿给他换上了新被褥,小家伙嗓子洪亮,哭声大。

    阮软轻笑,眼皮沉的睁不开,她将手上的镯子取下来给产婆:“辛苦你了,不要把孩子给刚进来那姑娘。”

    她这镯子色泽透亮,是极品玉,产婆抱着孩子接下了:“姑娘放心,我就把孩子抱到隔壁去,让你闺女看着。”

    “谢谢。”

    产婆抱着孩子出去,祁慕北便要跟着出去:“娘亲,哥哥在苏渔姐姐房间,我先去叫哥哥,我们一起看着小宝,你放心睡吧。”

    “好,照顾好自己。”她交代。

    祁慕北点了点头,就快步出去了。

    屋外,温珩只看了那孩子一眼,便让产婆抱他下去。

    温萦目光追着那孩子走,祁慕北奶凶奶凶的瞪她:“不准你这样看我们家小宝。”

    这丫头还挺护犊子,温萦冷笑一声,收回了目光。

    寻思着等船靠岸时,把这孩子和苏渔一同扔上岸,自生自灭。

    产婆很快便回屋,给阮软清洗掉血污后,才让温萦和温珩两人进屋。

    他们进屋时,阮软已经撑不住的睡了过去,温萦又在香炉里加了之前的药粉,这次味道比较重,阮软睡着了,没有察觉。

    温珩在她床前没坐多久,已经梳洗干净擦完药的姜瑶进了屋,她手里拿着毯子,将毯子搭在他腿上。

    “你进来做什么?”

    姜瑶指了指榻上的阮软,比划着手势,意思是自己来照顾她。

    温珩挑眉:“不用了。”

    姜瑶不放弃,她就是想证明自己除了被卖生孩子,还有其他的价值,她虽然不能说话,但她能照顾人。

    这个姑娘刚生了孩子,她能照顾她的,只希望他能留下她。

    她比划了很多,温珩觉得幸亏这姑娘不会说话,否则这会儿不知道说了多少句了。

    “出去。”他面色如常。

    姜瑶咬着唇,看了眼榻上的阮软一眼,出去了。

    她去找了产婆,指着阮软那屋比划手势。

    产婆看不懂她想说的,猜了好几次也没猜到,姜瑶急得快哭了,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前,又指了指阮软那屋。

    产婆看明白了:“你不会是想问,如何下奶?”

    有点搭边了,她是想问什么汤比较下奶,她想给屋里那姑娘炖汤,这样他们就会留下她了吧。

    姜瑶拉着产婆去了趟做饭的地方,产婆这会儿才看明白了:“你是想问什么汤下奶?”

    姜瑶连连点头。

    “猪蹄汤和鲫鱼汤都是下奶的,不过那姑娘倒是不用喝这些。”产婆道。

    闻言,姜瑶低了脑袋,这样她岂不是找不到留下来的借口了。

    产婆不知道她突然失望什么,她也看不懂这姑娘的手势,便先回了屋。

    温珩没在房间久待,他又去了一趟小宝的屋子。

    祁慕北和秦时两个小奶娃正守着小婴儿,但那孩子哭的厉害,两人怎么都哄不好。

    温珩过去,祁慕北和秦时小脸警惕的看着他,温珩开口:“把孩子给我抱一下。”

    “不要。”秦时拒绝,眼前这人不是好人。

    “我不会伤害他。”

    两孩子不信他,挡在哇哇大哭的奶娃娃面前,不让他靠近。

    温珩笑了笑,倒是没为难两孩子,又转动轮椅出去了。

    夜深,晚上不行船,温珩回了阮软那屋,他刚进屋,阮软便醒了。

    她刚生产,还很虚弱,屋内点着暖黄的油灯,阮软看见他的第一眼便笑了。

    “祁凉。”

    温珩微愣片刻,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但随后便想到了温萦下午点的香炉,是有致幻效果的。

    所以,她是将自己看成祁凉了。

    温珩没说话,阮软声音有点虚:“你腿怎么了?在雪山上受伤了?”

    “嗯。”温珩轻嗯了一声。

    阮软着急,便要从榻上坐起来。

    “你躺着别动。”温珩开口,快速推动轮椅到她面前。

    阮软当真躺着不动了:“温珩带我来船上的,我还以为你找不到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来了。”

    她说完,想起了什么,又道:“去看过你儿子了么?可丑了。”

    “嗯。”温珩点头。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阮软问。

    她是想回东璃,温珩知道她这笑这话都不是对自己说的,他沉默片刻,问:“你很喜欢东璃?”

    “是啊。”

    “现在就回去。”温珩道。

    阮软眯着眸子笑:“好。”

    她从来没有这么对他笑过,温珩一时间挪不开眼,就听阮软继续问:“你腿伤严不严重?疼不疼?”

    不疼了,早就不疼了。

    温珩看着她:“疼。”

    阮软便要探身去帮他揉腿,温珩看她,心里更放不下了,她嘴上说重来一次不会看他,看着他受罪。

    但若是真的再来一次,她还是会救自己。

    温珩让她别乱动,突然开口道:“阮软,我们再成一次亲吧?”

    “为何?”她问。

    “就是突然想到了。”

    她抿着唇想了想,答应了。

    屋外,温萦站在门口没动,她没告诉温珩,这幻药也就只有一个时辰的药效,这药效过了,她就醒了。

    不会答应他成亲,也不会再对他笑,更不会问他腿疼不疼。

    她觉着这样下去,大哥怕是要越来越不清醒了。

    小剧场:

    作者:祁凉,你媳妇马上就要想起来是你先糟蹋她的了!!!激不激动呀!!!

    祁凉:……

第463章 幻药(一更)

    阮软醒了,产婆抱着啼哭的婴儿给她,让她喂奶,温珩便退了出去。

    他出去时,温萦就站在门口,门掩着,温萦一脸欲言又止。

    “去甲板上说。”温珩开口。

    温萦点了点头,同他上了甲板:“今晚是最好的机会,大哥想清楚了么,情蛊要不要下?”

    之前温萦也这么问过他,他当时拒绝了,但今晚,把他当成祁凉的阮软,让他太难放手了,所以他犹豫了。

    “那幻药就一个时辰,过了她就不会再当你是祁凉了。”温萦提醒。

    温珩继续不说话,温萦想到了那孩子:“还有那孩子,可是祁凉的,大哥不会真打算留着吧?”

    “留着。”

    温萦抿着唇,不吭声,她没打算留。

    “那情蛊呢?”

    “我再想想。”

    温萦点了点头,倒是不着急,趁着阮软喂奶的功夫,温萦去一趟苏渔的房间,她被灌了迷药,一时半会儿醒不来。

    秦玺的心上人,她也没打算留,都等着明日船靠岸时,将人丢下船,之后是生是死,就与她无关了。

    ……

    祁凉一行人赶到附近镇上后,几乎将整个镇所有的客栈翻一遍,没见着阮软。

    他脸色很沉,一言不发,担心她受伤,担心她受委屈。

    秦玺把人看丢了,还丢了六个,很愧疚,便四处打听,哪儿有产婆给人接生过孩子。

    他这一问,还真问到了,其中一店小二道:“你们来之前,客栈确实住了一个产婆,不过已经被人接走了。”

    “往哪个方向走了?”

    那小二指了指前面的方向,秦玺大喜,赶忙顺着他指的方向去找。

    两人只在河边找到了马车,没见着人:“这是坐船走了?”

    “嗯。”祁凉点了点头,在想,温珩会将人藏在哪里。

    “沿着这河找下去吧?”

    祁凉沉着眸子,等着十二等人赶来会合后,沿着河岸城池分头找人。

    十二负责找沈叁,十一则带人找两孩子,他担心温珩容不下他俩,会将人丢了。

    他和秦玺则去找阮软和苏渔。

    几人分开行事后,秦玺有点担心:“我担心温萦也跟过来了。”

    她会下蛊,要是她像跟自己下蛊一样给阮软下蛊,她岂不是就完全听信于他们。

    “她必定是来了。”

    秦玺瞬间觉得事情棘手了:“阮软会不会有危险?”

    祁凉眼神很冷:“在温珩手里不会,但要是在温萦手里就不一定了。”

    秦玺也是知道温萦这人的,她就是个不按常规出牌的女人,且脾性不好,要是真跟阮软对上,怕是记仇的很。

    思及此,两人不再耽搁,快马加鞭朝着历城赶。

    顺着这条河道,最近的渡口便是历城了,若真是坐船走,那他们在历城便会停下采购物质和食物上船。

    ……

    祁小宝很好哄,喝了奶便哄睡着了,产婆要将孩子抱出去,阮软拒绝了:“我带着他便成,不麻烦你了。”

    “说不上麻烦,你自个儿带着晚上怕是睡不踏实。”

    “没事儿。”她摇了摇头,跟着她,万一晚上饿了,她还能喂奶,跟着产婆,晚上饿了岂不是只能干嚎。

    见她坚持,产婆不再多说,阮软想到祁慕北和秦时,便又麻烦产婆帮她把他俩叫进来。

    产婆点了点头,出去了,只是她没等到祁慕北和秦时,倒是等到了温萦进屋。

第464章 见到自己的过去(二更)

    阮软蹙眉,在想祁凉上了船为何没有解决了温萦。

    “你来做什么?”她将孩子搂在怀里。

    温萦没答,进屋后,先将软榻边的香炉点上,随后在榻边坐下。

    阮软一脸警惕的看着她,喊了一声祁凉,屋外没人应她。

    她轻蹙眉,打算起身让人把温萦赶出去,温萦先她一步上前将熟睡的祁小宝抱到一旁,随后在她面前撒了一把异香,

    大哥不愿意给她下蛊,那就只能用巫术了。

    那香是她特意研制的,只要吸入便会失去意识任由她摆布,只是维持的药效时间不长,只有一盏茶的功夫。

    所以她要在这一盏茶的功夫里,将她的记忆改了,温萦锁了门,低声念了一段咒语,阮软乖巧的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的看着温萦。

    她模样很乖,温萦问什么她答什么。

    “你的夫君叫温珩,记住了么?”温萦嗓音蛊惑。

    “你们成亲一年,有孩子、他是你夫君,你很爱他。”

    阮软双眼有些迷离,陷入混沌里,她能听见有人在跟她说话,那人引导着她的思绪,她下意识的便去回答她的问题。

    直到她说你的夫君叫温珩时,阮软下意识的蹙眉,想反驳说不是,但竟然发不出声来。

    温萦没想到前面她能跟着她的引导走,到了后面,她竟然不说话了。

    温萦脸色微沉,又重复了一遍,但阮软睁着眸子依然没有回她。

    难不成,这巫术对她没用?

    温萦不相信,继续嗓音蛊惑的引导,但榻上的阮软再也没有回答她任何问题。

    不对劲啊,她的巫术还从来没有失败过,温萦打算重新试一遍,结果阮软忽而阖上眸子,睡了过去。

    任她怎么喊都喊不醒。

    ……

    阮软陷入了一段梦境里,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她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

    “祁凉。”她大喊,梦里回应她的只有回声。

    “祁慕北。”

    “秦时。”

    “祁小宝。”

    “秦玺、苏渔!!”

    她喊了个遍,但都没人应她。

    什么鬼?温萦这厮对她做了什么?她这是死了?阮软认命的往前走,终于走到了一处院落前,里头有女人轻声哄孩子的声音。

    她往里头探了一眼,屋内温声细语的女人竟然是阮红玥,她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很耐心很耐心的哄。

    所以,这应该是她小时候吧,娘怀里抱着的应该是她。

    阮软进屋,喊了一声娘,阮红玥似没听见,一心在怀里的孩子身上。

    她蹙眉,走到她面前:“娘,我是阮软啊。”

    阮红玥一边逗怀里的奶娃娃一边道:“我们家软软真乖。”

    “……”所以,她看不见自己?

    阮软不确定的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真的没有半分反应。

    所以她现在不会就是一缕魂吧?她真死了?温萦这个狗东西,她活了非得掐死她不可。

    眼前的画面很快一转,襁褓里的奶娃娃长大了,四五岁的阮软跟着阮红玥四处逃命,阮软一开始不太理解阮红玥为什么要把她藏在秦娆的身份底下。

    但她现在挺能理解了,追杀她和阮红玥的人是真多。

    阮软没想明白,到底是谁这么锲而不舍的找她们母女俩这么多年,还就是为了弄死她们。

    一直到她十岁前,都是跟着阮红玥四处躲藏,阮软现在就是一缕看不见摸不着的魂,几次想出手帮忙,都使不上劲。

    作为一个旁观者,阮软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貌似,追杀她们的人,不是同一批人,有一批人是想直接要她们死。

    而另外一批人好像是要抓她们回去?至少态度上很客气。

    她狐疑了,所以娘到底瞒了她什么不告诉她?

    阮软还没想个明白,阮红玥已经带着十岁的阮软去了西岐,她没记错的话,后面应该就是她在西岐救了温珩。

    她一直跟在小软软的身后,看着她们在西岐生活了半个月,看着小阮软放了一把火烧了一座偏僻的庭院,看着她小小的身子半拖着血肉模糊的温珩从着火的屋里出来。

    他几乎浑身是血,两条腿断了,眼睛里没有光,一片死寂。

    说实话,在之前,阮软是不心疼也不同情温珩的,因为他,她才会和祁凉分开,才会连生孩子祁凉都不在身边。

    但这会儿看到他这个样子,她忽然又有些可怜他了。

    他是天之娇子啊,他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因为过于优秀遭了容贵妃的嫉妒,挡了容贵妃儿子的路,就被如此算计,他冷漠他无情他视人命如草芥,是因为这个世界也没有善待过他。

    阮软看着眼前这一幕实在太难受了,第一次觉得容贵妃如此该死。

    她也是为人母亲,却能如此祸害别人的儿子。

    阮红玥没带着小阮软在西岐久待,几日之后她便带着她离开了,阮软这抹孤魂一直跟着她俩。

    直到在肃州城外的悬崖底下,遇到了秦娆,真正的秦娆。

    她看着小软软同秦娆无话不谈,两人做了几日朋友,后来秦娆离开,她便跟了上去,看着她被杀,她无能为力。

    再后来,阮红玥将秦娆的尸体埋了,抹了小阮软的记忆将她送进了将军府,阮红玥独自离开。

    阮软看着被抹了记忆的自己像个新生儿一样,懵懂无知。

    她跟在阮红玥的身后离开,看她趁着夜色去了祁凉的府上,她将自己托付给祁凉照顾,只要她在京城便希望祁凉护着她。

    阮软想既然祁凉答应在京城护着她,她又是怎么失身的?失身给谁?

    没有记忆的阮软同箫寒有婚约,她便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是萧寒,等着嫁人。

    不曾想,某日晚上她去找了箫寒,他不待见她,没让人进屋,她失落回府时,遇上了祁凉。

    准确的说,是中了药的祁凉,他将阮软拦了下来。

    阮软忽然想到之前皇叔说的,祁凉中了媚药,他带他去青楼解决,结果他跑了。

    是在外面睡了别的女人,那个别的女人不会就是她自己吧?

    阮软看着中了药,但仍然克制的男人,就想到了两个字,妖孽。

    这张脸实在太好看了,呜呜呜呜想睡!!!

    小阮软看着祁凉,小声的问:“你你你……有事吗?”

    “嗯。”他点头,眼睛微红,被药效折磨到极致,却一直在控制。

    “什么事?”她问。

    祁凉说了句抱歉,便拉着人极步走了。

    一抹孤魂的阮软赶忙跟了上去,活像去捉奸的妻子,虽然他拉着的那个人也是她自己。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便特别顺其自然了,饶是孩子都生了,阮软看着眼前这旖旎的一幕还是觉得心跳加速,面颊红的发烧。

    所以,她早就把祁凉糟蹋了。

    不,是她被祁凉糟蹋了!!!她这个时候可是‘一心’喜欢箫寒的。

    阮软琢磨了片刻,所以团子他爹应该就是祁凉了,那小北的娘呢?

    祁凉除了她还睡过别人?

    阮软咬牙,这个狗男人!!!

    屋里,小阮软细碎的呻吟声传来,跟小猫儿似的,阮软听的面红耳赤,太尴尬了,她跟祁凉第一次是这样的吗。

    这也太禽兽了,面上看着清心寡欲的祁凉在床上是真禽兽。

    ……

    温萦意识到巫术对阮软失败后,没耽搁,神色慌张的去找了温珩:“大哥,出了意外。”

    “什么意外?”

    “巫术一开始对她有用,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便控制不住她了。”

    温萦说完,犹豫了片刻又道:“她现在昏睡过去了,怎么也叫不醒。”

    温珩表情立马阴了,冷着眸子看她:“温萦。”

    温萦自知理亏,头皮发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之前都很好。”

    温珩没理她,急忙转动轮椅去了阮软房间,她当真如温萦所言般呼吸平稳的躺在软榻上。

    脉搏和心跳都没问题,但就是叫不醒。

    温萦也不知道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身体没受伤,就是叫不醒。”

    温珩俯身叫她,阮软没反应,他脸色很不好:“船靠岸,去找大夫。”

    温萦这时候不敢惹他,赶忙去照做。

    片刻功夫,船就停在了历城渡口,温萦和侍卫下船找大夫时,不忘也苏渔带上,装在麻袋里带下了船。

    侍卫去请大夫,温萦则带着苏渔去了一趟附近牙婆子的宅子。

    大晚上的有人上门做买卖,牙婆子也没不耐烦:“姑娘是买人还是卖人啊?”

    “卖。”温萦开口,把麻袋丢她面前:“府上的丫鬟手脚不干净,发卖了。”

    那牙婆子是个四十多岁的瘦女人,面相看着几分刻薄,她打开麻袋打量了几眼苏渔:“模样还不错,算的上上乘,姑娘想卖多少银子?”

    “五十两。”银子不银子的,温萦不在乎,无非是解决个麻烦罢了。

    那牙婆子本来打算出一百两买她,结果人只要五十两,她这可是赚了,就这模样,转手就能卖个三五百两。

    牙婆子爽快的付了银子,把人带进了屋,关在暗房里,等着其他买主。

    ……

    她从牙婆子那处出来,侍卫已经找好了大夫,先把人带上船了,温萦跟着上去,刚走到阮软房间门口,便听见温珩动怒的声音。

    大哥这次是真生气了,温萦之前是很有把握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到了阮软身上,这巫术就不行了。

    温萦叹气,进屋,正好听见大夫说:“这姑娘就是睡着了,没什么大碍。”

    “睡着了为何叫不醒?”

    “这……许是太劳累。”

    温珩压根不信这番说辞。

    小剧场:你阮婶子让你照顾闺女,你给人照顾到床上去了,孩子都生了三,你说你是不是禽兽!!!

    祁凉:……

第465章 祁慕北和团子的身世(一更)

    “一群庸医。”温珩怒:“再去找。”

    侍卫硬着头皮让这些大夫都下去,又换了一批大夫,诊断的结果还是跟之前一样,就是身子无碍。

    至于为何叫不醒,那就是太劳累,反正没有其他说法。

    温珩自然知道绝非如此,他将温萦召进来:“你是不是给她下蛊了?”

    “我没有。”温萦解释:“大哥,我真的只是用了巫术。”

    “那如何解释她昏睡不醒?”

    温萦也解释不了为何会这样,她低着头,想说找巫师来看看。

    “我也不清楚,要不让我师父来看一下吧,他肯定知道。”

    巫师在雪山,所以他们得在这历城歇一晚,明日再往雪山赶了。

    温珩沉着脸,好不容易劫来的人,可能又要还回去,他心有不甘。

    他们在这历城找大夫的动静不小,凡是会医术的大夫,都被请到船上给阮软号脉了,但没一个号出来了。

    温珩再不甘,也只得命人将阮软带下船安置在客栈里,等着明日回雪山。

    而祁凉和秦玺两人也快马加鞭赶在当晚到了历城城外,城门已关,两人在城外露宿。

    秦玺问:“明早进城,能在渡口截下他们的船么?”

    “不等明日。”

    “嗯?”

    “等子时进城。”若人真在历城,他是一刻都等不了,不放心将她交给别人,不放心她在任何人身边。

    ……

    阮软耳尖红的滴血,屋内的动静总算是停了,她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见小阮软糊里糊涂的穿好衣裳,她的手里还拽着一块玉佩,是祁凉塞给她的。

    她离开后,阮软没立即跟上去,而是蹲在祁凉身边,盯着他看了许久。

    自他去雪山,两个月未见了,她真挺想他的。

    阮软伸手,纤细的手指拂过他的脸颊,男人睡颜很安静,她百看不厌。

    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雪山,三哥有没有找到他?

    阮软盘腿坐在他边上,还打算继续盯着他看时,忽而眼前的景象就变了,变成了一处村子。

    阮软倒是对这里有点印象,是清台村,她当初以为自己穿越的地方。

    她就站在宅子外头,看着屋子里刘嬷嬷对她非打即骂,而那个时候,她是古人思想,秦家嫌弃她丢脸,宅子里嬷嬷奴大欺主,出嫁前失身,她自知理亏,没敢反抗。

    她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临盆那晚,大雨,刘嬷嬷让秦家的侍卫去请接生婆,接生婆来之前,刘嬷嬷用面纱将她脸遮了起来:“这等丢脸的事,六小姐要有自知之明。”

    小阮软疼的没吭声,等着接生婆。

    阮软叹了声长气,看着程湘云母女进了屋,之后的一切她便都知道了,祁慕北也是她生的,和秦时是龙凤胎。

    只是,她没明白,祁慕北是怎么到祁凉手里的?

    阮软站的地方离榻边不远,她看着程湘云顺走了她袖袋里掉出来的玉佩,然后秦家侍卫让她们滚了出去。

    刘嬷嬷抱着祁慕北,眼带嫌弃,忽而她发现了什么,猛地变了脸色。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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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交易,京城第一丑女嫁了第一美男——九王爷。秦娆以为自己捡了大便宜,殊不知,某人早已暗中盯了她许久。“王爷,太后不同意我俩的婚事,要不咱算了?”“哼!她不想做了这个太后了?”某日属下来报“不好了!王爷,将军府被王妃一把火烧了。”“嗯。”他眸色淡淡的多加了一把火。“收拾别人可以,不准爱妃伤了自己。”洞房当晚,秦娆轻扯唇角笑得漫不经心,“九爷,我可是京城内出了名的丑女。”某王爷:“你丑,我瞎。”九王爷宠妻如命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九王爷宠妻如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九王爷宠妻如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