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祁凉用你来迷惑我,如今我再用你还回去
还以为大哥惦记的姑娘有多好,除了长的好看,也没其他了嘛。
更何况还是已经嫁了人的姑娘。
她话音刚落,面前的男人眸色阴郁的扫了她一眼,温萦虽不甘心,但也不敢再多说。
“你给秦玺下蛊了?”
“嗯。”温萦点头,又补充道:“不会要他性命的。”
温珩不置可否。
温萦便又道:“下蛊之后他很听话。”
她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温珩听明白了,这是在提醒他,他要是想留阮软下来,用这种方式也未尝不可。
“不必。”
“为什么?”温萦不解:“大哥,她跟九王爷的感情很好,你应该看到过。”
温珩面上没什么表情,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就在温萦以为他不会回答他时,温珩开了口:“我不用会伤害她的方式得到她。”
温萦想说,不用这种方式,你可能压根就得不到他。
但她又不敢得罪温珩,只好抿着唇道:“她恢复记忆之后,会想留在西岐吗?”
“会。”
“那最好的动手机会,就是她生产那日,大哥那日将人带给我,我一定让她想起来。”
“嗯。”温珩点了点头。
临出门前,温萦又多了一句嘴:“师傅之前给了我一对情蛊,母蛊和子蛊是相连的,若是大哥哪天想清楚了,可以告诉我。”
温珩没说话,目送她出门。
温萦离开后,温珩吩咐人将解璇带了上来,她在窑窟这一个多月,整个人被折磨的瘦了一大圈,以至于她看到温珩的第一眼,脸色就陡然变了。
“坐。”温珩面色极淡。
解璇再也不敢在他面前卖弄风情,他说她喜欢以色侍人,她不过说想伺候他,就被送到那个窑窟折磨了一番。
许是温珩特意交代过,她在里头,除了要用身体伺候人,还得给一些不听话的人行刑。
解璇第一次看到活剥人皮,当场就吓懵了,后来,老张便让她亲自上手剥皮。
她哪里会,可不会,就得被糟蹋,解璇到现在还记得那些男人身上恶心的味道。
所以她此时看着面前温良无害的温珩,再也不敢造次了,她依言坐下,温珩不说话,她便也不吭声。
“瘦了。”温珩开口。
解璇不知他这话里是什么意思,她伸手摸了摸脸,这些日子确实养瘦了。
“瘦了就不像她。”
解璇赶忙道:“我不该假冒她的,人皮面具已经给你了,你别把我送去了。”
“嗯,吃过饭没有?”他这突然的态度转变,让解璇更加惶恐。
不知他又是想了什么新法子折磨她,解璇小心翼翼的看他:“没吃。”
温珩便吩咐人送了一桌膳食上来,解璇就坐在桌边,没敢动筷子,温珩眸色淡淡的给她夹菜:“吃吧。”
解璇不敢,她没动小心试探:“菜里有毒?”
“没毒。”
闻言,解璇这才敢动筷子,桌上的膳食她吃了三分之一,温珩一筷子没动。
见她放了筷子,他抬眸语气淡淡:“吃好了?”
“好了。大公子要是有事吩咐,还请您直说。”可别整这样一出。
“先下去洗漱吧。”
温珩话音刚落,门外的丫鬟便走了进来,看着解璇道:“姑娘,请。”
解璇老实跟着丫鬟下去,路上她也没敢多问,等洗漱更衣后,她才又被带到温珩房里。
“大公子。”解璇开口:“解璇以后就是您的人了,您有事尽管吩咐,只要别送我去窑窟就行了。”
温珩眸色微深的打量了她两眼,解璇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也不敢随便搔首弄姿了,只老老实实的站着。
“每日多吃点,身子养起来。”他交代。
“那我还要回去吗?”
“在府上住着。”
闻言,解璇松了口气:“解璇多谢大公子。”
虽然不知温珩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好歹在住着比去窑窟住着强,也不用再每日被逼着给别人行刑了。
她这双手,这一个多月以来,沾了太多条人命。
她正想着,一个黑色盒子的药膏落在她眼前,解璇不解的抬头看他,温珩淡漠道:“身上这些疤都去掉。”
“多谢公子。”她收下,越来越觉得温珩的态度很迷了。
“想问我为何接你出来?”
解璇点头。
“你自有用处。”他将屉中的人皮面具递给她:“祁凉用你来迷惑我,如今我再用你还回去。”
解璇听明白了,她这一个多月太瘦了,跟阮软不像,温珩接她出来,是让她身子养圆润些了,再假冒阮软?
但祁凉显然是能分辨出她和阮软的,不然,她也不会被带到西岐来。
“我怕,骗不了他。”
“他清醒骗不了,他要是不清醒呢?”
解璇低着头想了想,想说就算他不清醒,她也未必能迷惑他。
她犹豫片刻,提醒道:“祁凉对阮软应该是很了解的,我没有把握他一定会认错人。”
“无妨。”
他会将人引到温萦府上的迷阵里,到时候,药的作用足以让他神志不清,待阮软看清他不是良人,她便早晚是他的人。
解璇下去后,温珩也出了府,街上有一家戏园子开张,温珩以往不爱看戏,许是这次心情好,推着轮椅便进去了。
里头的人,一瞧见温珩,就自动往边上靠了些,生怕跟他离的近了。
温珩面上没什么反应,他已经习惯了所有人怕他,且避他如蛇蝎。
只有十岁的阮软,将他从地狱拖出来。
所以他怎么会放任她跟其他人在一起?
台上的名角战战兢兢的唱完戏,温珩留了打赏钱,戏园子老板没敢收,又不敢拒绝,拿着银子不知如何是好。
“戏唱的不错,晚些再唱一出。”温珩开口。
“得嘞,小的这就去安排。”戏园子老板点头哈腰,送走了温珩后,赶忙去后台交代他们准备准备,温珩来了,再唱一出戏。
听闻是温珩点名,众人自然不敢拒绝。
温珩离开戏园后,去了月澜客栈,还在门口,小二便瞧见他了,没敢上前。
温珩吩咐身边的侍卫:“你上去一趟,就说我找她。”
他说的自然是阮软,侍卫点头领命,进了客栈。
房间里,阮软正同祁凉商量要不要将秦玺打晕带上雪山时,房门被人敲响了。
祁凉起身开门,那侍卫恭敬站着,看着阮软道:“阮姑娘,我家公子在楼下等您。”
“温珩?”
“是。”
“找我做什么?”
“属下不知。”
阮软瞥了他一眼,让他在门口等着,然后关了门,同祁凉道:“我下去一趟。”
“嗯。”祁凉点头,牵着她自然而然的往外走。
阮软失笑:“你就别去了,我去一趟很快回来。”
祁凉没应声,眸色微凉的看着她。
“我想问问他有没有药能抑制秦玺的蛊毒。”
“我陪你去。”
“我就在楼下,你别太担心。”
“他觊觎你,你单独见他,让我别担心?”
阮软被他问的一愣,还真是这么个事。
“那走吧,你陪我去。”
她刚牵上他的手,男人反手便是一个十指紧扣。
阮软哭笑不得,真的觉得他有些幼稚,但又幼稚的让人欢喜。
出门前,她踮了踮脚,在男人唇上轻啄了一口:“方才是我想的不周全,没考虑到你。”
“嗯。”男人轻嗯了一声,将人抵在门上,吻的极深。
阮软一声惊呼,红唇轻启,温热的舌尖顺势探了进来,搅的她双腿发软,险些站不住。
他每次吻她都很用力,但都比不过这次,男人狠狠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才松开她。
“破皮了!!”阮软捂着嘴喊。
她嘴唇红红的,一看便知方才被人狠狠蹂躏过,祁凉看着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满意了。
他垂眸在她唇上又吻了吻:“走吧。”
到了楼下,阮软看到温珩看她的眼神后,瞬间反应过来,祁凉为何要把他压在门上亲了!!!还亲的这么用力!!
狗男人这是吃醋了,温珩找上门,他心里不悦,便直接让人看到他们多亲密。
嗯,这男人也是厉害。
“你找我?”阮软走到门口。
温珩阴郁的眼神落在她唇上,一眼就看出了她这唇是怎么弄的。
“嗯。”他面色如常的轻嗯了一声:“找你看戏。”
阮软正好有事想问他,便应下了:“等等,我带上两孩子。”
如果说祁凉是杀人,那阮软就是诛心了。
温珩没吭声,阮软挑了挑眉:“不愿意的话,那就温公子自己去吧,我们一家子去看戏也挺好。”
她说完,没等温珩回话,直接上了楼,接了祁慕北和秦时下来,温珩还在门口。
“走吧。”
一行人去了温珩方才去的那家戏园子,戏园老板将里头清了场,就等着温珩,这会儿瞧着还有阮软一行人,赶忙恭敬道:“客官里面请。”
阮软一行人落座后,戏便开了场,祁慕北和秦时两人倒是挺喜欢看戏,两人看的入迷。
阮软兴致不是很高,勉强能看,祁凉在一旁给他剥瓜子,她面前那盘瓜子仁都是他剥的。
温珩的眼神在她身上来来回回走了多遍,阮软只当没瞧见,半晌,温珩将她面前的瓜子仁盘移开了,将自己面前的茶水递了过去:“吃多了上火,喝点茶。”
第437章 苏渔,我跟你说实话吧
“我不爱喝茶。”她伸手将那盘瓜子仁又夺了回来。
温珩抿着唇,未说话,他审视的目光一直在她唇上,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他,祁凉是怎么将她弄成这样的。
但他又毫无立场去计较。
阮软面前的瓜子仁被吃了一半,祁凉不许她再吃了:“吃多了嗓子不舒服。”
“哦。”她听话的将盘子递给他:“渴了。”
祁凉手边的茶水递过去,阮软接过便一饮而尽:“还要。”
祁凉把茶水给他续上,从头到尾,两人都没看温珩一眼。
吃饱喝足,阮软开始说正事了:“温公子,今日应邀,是有一事想问问你。”
“你说。”
“你妹妹给我三哥下蛊的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想问你有没有能暂时压制蛊毒的法子。”
她懒得拐弯抹角,同温珩本来也只能是交易,没其他可言。
“有。”
“条件呢?”阮软问,他这人肯定是不会做亏本的买卖的,找他问事,必然是要有条件交换的。
“温萦府上后日设宴,你来陪我吃饭。”
话落,一直专心看戏的两个萝卜头刷的一声看了过来,温珩面色如常,没看祁凉不悦的蹙眉,也没看两孩子不赞同的表情。
“好啊。”阮软点头,吃个饭,不是什么问题。
见她答应,温珩从袖中掏出一个黑色药瓶:“只有三颗,能抑制他三次蛊毒发作。”
三颗勉强够用,到时候再想想法子,看能不能自己制一些出来。
她收了药,还打算喝杯茶便同温珩告辞,祁凉忽然出声:“你随我来。”
阮软交代两孩子继续看戏后,便随着祁凉去了后台,这会儿人都在台上唱戏,后台没人。
祁凉将人抵在怀里,找她算账了:“陪他吃饭?”
“就吃个饭,他都说了是设宴,到时候人多,我坐他对面,不是远的很。”
话虽如此,但祁凉还是醋了,阮软轻笑:“我真的是因为三哥,才答应的,对他绝对没有其他想法。”
祁凉沉着眸子看她,阮软轻叹一声,得,自己的男人自己哄。
她拉着他手放自己胸口上:“我心都在你这里,你得相信我不是,就当跟陌生人吃个饭,换了三颗药,不亏。”
“亏。”祁凉看她。
阮软哭笑不得,踮脚亲他一口:“那现在不亏了吧?”
祁凉没说话,突然将头埋在她颈间,在她脖子上吻了一个红痕。
他吻的这位置明显,两人回到座位上时,祁慕北一眼就发现了,指着她脖子道:“娘亲,你脖子被虫子咬了呀?”
不用看都知道,是祁凉方才种的草莓印,就是为了宣布主权的。
阮软拿这男人没法,但也喜欢他吃醋:“你爹咬的。”
祁慕北不太明白,皱着小眉头问:“爹爹为什么要咬你呀?”
“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阮软就坐在温珩边上,她脖子上这草莓印,自然躲不过温珩的眼,他脸色阴郁,只看了一眼,便移了眼神。
温珩眼神落在戏台子上,但握着茶杯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隐隐泛白。
砰的一声,他手中茶杯裂了,温热的茶水流了一地。
一旁戏园子老板吓的脸色都变了,赶忙上前道歉:“大公子,对不住对不住。”
生怕这活阎王动怒,抄了他这戏园子,一会儿他非得问问是谁采购的这劣质茶杯!
“下去。”温珩出声。
“是。”老板依言退下。
祁凉神色如常,垂眸看阮软:“还看戏么?”
“困了,想回去睡会儿。”她打了个哈欠。
祁凉便同温珩告辞,领着母子三人回去了。
戏园子老板瞧着这看戏的五人怎么好端端的就只剩大公子一人了,这戏是唱还是不唱啊?
众人也不敢上去问,毕竟他这脸色沉的能杀人。
……
阮软是真觉得困了,今日起太早,回客栈的路上都是一路眯着眼,亏得祁凉将人护着。
回房后,她一沾着枕头便睡着了,祁凉给她盖好被子,带着两孩子出去。
“爹爹,我想去找舅舅。”祁慕北开口道。
“找他做什么?”
“带舅舅回家呀,他跟那个姐姐不好,回头苏渔姐姐要生气了。”
祁凉揉了揉蠢姑娘脑袋:“让他以后被人姑娘虐。”
祁慕北眨巴眨巴眸子,觉得爹爹有点坏。
阮软这一觉睡的傍晚才醒,祁凉点好菜刚上桌,她闻着饭香便醒了:“我醒的也太是时候了。”
“起来吃饭。”
“抱我。”
祁凉过去将小姑娘抱到桌边,饭后,阮软想到从温珩那拿到的三颗药。
“不如我们今晚把三哥从公主府偷出来,然后连夜去雪山找巫师?”
“人带出来不难,但晚上出城怕是难。”
想来也是,以如今温萦对秦玺的痴迷程度,人丢了,她铁定不会放过。
且这里到底是西岐,祁凉再大的本事,在这里也被束手束脚了。
“那就先去雪山找巫师,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给三哥解蛊。”
“试试。”
“嗯。”有这么个法子,总得试试才行。
当晚,阮软还是让十二把秦玺从公主府带出来了,人是打晕了带出来的,结果秦玺一醒,便吵着要回去。
阮软气的差点早产,指着秦玺道:“要不是看在你被温萦控制心智,我真想一巴掌拍醒你。”
“阮软,我已经决定留在西岐了。”
“我替苏渔不答应。”
秦玺沉默片刻,往书案前走:“你帮我带封信给她。”
“什么信?”
阮软挑眉,就看着秦玺在书案前提笔写字,片刻功夫,他就将信折好递给她。
“什么信啊?别是辜负人小姑娘的东西。”
“嗯。”秦玺轻嗯了一声,阮软这次是真没忍住,一巴掌拍他肩上了。
“三哥,你这个信我劝你撕了,不然你将来指不定要后悔。”
“不后悔,我决定娶温萦了。”
“娶谁?”
“温萦。”
阮软咬了咬牙,被他气的不轻,偏偏这人还不清醒。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娶温萦?”
“不知道。”
“不知道你娶她?”
“嗯,应该娶她。”
阮软估摸着这话就是温萦说的,他所有的心智被她控制,所以成亲这事,是温萦的意思。
“婚姻大事,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这些,你们名不正言不顺。”
“这不是有你。”
“……你们别是打算找我主婚?”
“嗯,你是我妹妹。”
“我不是你妹妹,我不姓秦。”阮软立马断绝关系,别想着她成全温萦。
秦玺:“……”
“我带你去雪山,找巫师给你解蛊,等你清醒了就不会再想娶温萦了。”
“我不去。”
“她给你下蛊你也愿意娶她?”
“嗯。”
“你忘了你那天头疼的差点死了?”
“我不离开她就不会疼。”
阮软无话可说了,就想把人锤醒。
秦玺坐着不吭声,等了片刻,没等到阮软的回话,他起身往外走:“我回去了。”
得,好不容易把人偷出来,人醒了转脸就要回去了。
“回去吧回去吧,以后后悔死你。”
秦玺已经走到了门口,快下楼时,阮软想起了他写的信,他又冲出去,将信塞他怀里:“这信你自己回东璃给吧,我不带信。”
“不出意外,以后可能不回东璃。”
我就等着你以后打脸,阮软在心里暗道。
你以后不仅打脸,你还追妻火葬场。
秦玺回公主府时,温萦就坐在他房里,屋内只点了一盏灯,暖黄的灯光下,温萦眼神朦胧的看着他:“回来了?”
“嗯。”
“去哪了?”
“月澜客栈。”
“见了阮软?”她起身,朝着他走过来。
“嗯。”秦玺点头。
温萦不太高兴:“忘了我说的话?”
“没有。”
“没有你还去见她?”
“她是我在西岐唯一的亲人,若是娶你,自然要她到场。”
他这话,温萦倒是听着舒服了几分,她轻笑了笑:“想娶我?”
秦玺没答,反问道:“你是我未婚妻,自然应该娶你。”
这话,温萦应该高兴的,但她高兴不起来,她问他想娶她,他不说想,说的是应该。
只是因为她给他灌输了如此想法,他觉得是自己应该做的罢了。
温萦忽然觉得没什么意思,她松开秦玺:“早点休息吧。”
“我送你回去。”
送温萦回别院后,秦玺这才回自己房间歇下。
而此时云城外。
苏渔三人马不停蹄,终于到了云城,三人眼底都顶着明显的乌青,一看就知是连夜赶路。
“总算是到了,等天亮进了城,先找个客栈睡一觉再找人。”苏起这身子都受不住,何况她师姐那小身板。
“嗯。”苏叶点头表示赞同。
两人没等到苏渔回话,还以为她这是不答应,结果回眸一看,苏渔直接趴在马背上睡着了。
这是真累了,苏起叹气,将自己的披风解了给她盖上。
苏渔没睡多久,眯了不过半个时辰就醒了:“天亮了吗,能不能进城了?”
不远处苏起和苏叶点的火堆,她差点以为是天亮了。
苏起觉得自家师姐是真没出息,为了个男人跋山涉水的跑这么远,还不知道人领不领情。
“还早,你赶紧睡吧,你看看你这几日不休息,人都变丑了。”苏起损她。
苏渔利索的翻身下马,一巴掌就拍人脑袋后面:“让你胡说八道,老娘天生丽质。”
“行行行,你天生丽质,你倾国倾城、你闭月羞花。”
苏起夸的极为敷衍,苏渔翻了个白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嘴上在夸我,心里在损我啊。”
“师姐什么时候都能钻我心里了?”
“刚刚。”苏渔在火堆旁坐下,苏起收起玩笑,用披风垫在底下,正经道:“你睡会吧,我和苏叶轮流守夜,等天亮了就进城。”
“辛苦你俩了。”
“不辛苦,谁让你是我们师姐呢。”苏叶回。
苏渔感激的笑了笑,一倒下就秒入睡,是真累着了。
再次睁眼时,天色大亮,苏渔醒了,苏起和苏叶还在睡,她没叫醒他们,自己收拾好了行李,等他俩醒了就进城。
约莫半个时辰后两人才醒,随便收拾了一番,三人进了城。
“师姐,先找个客栈住下吧,饿了。”
都进了城自然是不能再亏待他俩的,苏渔点了点头,去找客栈了。
苏叶瞧了眼不远处的月澜客栈,问:“就这家吧。”
“去问问还有没有厢房。”
苏起去问了,没一会儿又出来了:“走吧,有人把客栈包下了。”
三人又往前走了一段,寻了另一间客栈住下。
苏渔付了银子,要了三间厢房,将行李放好了,沐浴了一番打算再睡会儿时,苏起来敲门了:“师姐,先去吃饭。”
“来了。”苏渔又从床上起来。
三人没走远,就在不远处的面铺点了三碗牛肉面,酒足饭饱后,三人回了客栈休息。
阮软昨晚被秦玺气着了,今日睡到晌午才起,还没什么精神,祁慕北趴在床边看她:“娘亲,舅舅又惹你生气呀。”
“嗯,气到肚子疼。”
她说完,祁慕北便爬起来凑到她肚子上给她呼气:“小北呼呼就不疼了。”
阮软失笑:“得把你舅舅打一顿才不痛了。”
一旁正在看书的祁凉手指微顿了顿,半晌又恢复如常。
“舅舅她怎么了呀?”祁慕北问。
昨晚秦玺在的时候她跟秦时已经睡着了,自然错过了秦玺那番话。
“他要娶温萦,娘不答应。”
话落,祁慕北一拍床板,气鼓鼓的叉着腰:“哼,小北也不答应。”
“团子也不答应。”
母子三人达成共识,祁慕北兀得觉得少了点什么,她迈着小短腿哼哧哼哧的跑到祁凉身边,揪着脑袋问他:“爹爹也不答应是不是?”
“嗯。”
“哼,舅舅敢娶那个女人,我就让苏渔姐姐再也不要理他了。”
说起苏渔,阮软就发愁,这姑娘把秦玺放心尖上的,这要是知道秦玺要另娶她人,指不定得伤心成什么样。
她想了想,还是不能置气,于是打算再去一趟温萦府上。
阮软是下午出的门,到温萦府上时,门卫没让进去,许是温萦交代过。
阮软轻笑了笑,她这做法还真是心虚,秦玺这么个大活人,她又不能将人给藏死了。
白天不让见,晚上她就能把人弄到客栈去。
从温萦府前离开,阮软又往客栈走。
彼时,苏渔刚睡醒,正打开窗户往下看时,就瞧见了这抹熟悉的身影,她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
毕竟刚来西岐,她没想到运气这么好,第一天就能碰到阮软。
“阮软!!”苏渔将脑袋探出窗户,扯着嗓子喊。
好在离的不远,阮软应声回眸,瞧见了二楼窗户的苏渔。
她愣神的功夫,苏渔已经从二楼下来了,脚步冲忙的跑到她面前,语气欣喜:“我真没想到刚来西岐就能遇到你。”
“你怎么跑西岐来了,不是跟伯父说了让你留京城。”
“我在京城待的不踏实啊。”
“傻姑娘,自个来的?”阮软问。
“跟师弟一起来的,就住这间客栈。”她指了指身后的客栈。
“把房退了跟我们住一个客栈吧。”阮软寻思着等她哪天知道秦玺要娶温萦了,离得近,她也好安慰她。
“好啊,你们住哪?”
“前面的月澜客栈。”
“原来把客栈包下来的是你们啊。”
“嗯。”
陪着苏渔回客栈收了行李,阮软带着他们三回了月澜客栈,苏起和苏叶的房间安排在一楼,苏渔的房间安排在阮软旁边。
一回房间,苏渔便迫不及待的问:“你们来云城,找到秦玺了吗?”
阮软抿着唇:“找到了。”
“他在哪?有没有受伤?怎么没和你们住一起?”
祁慕北气鼓鼓的刚打算说舅舅要娶别人时,一旁的秦时将人拉住了,他捂着小丫头的嘴,同阮软道:“娘亲,我和妹妹先出去一下。”
“嗯,不能跑太远。”
“我们就在门口呀。”
秦时拉着她到了门口才小声的交代:“你不能这样告诉苏渔姐姐。”
“为什么呀?”
“她知道了会伤心的。”
祁慕北憋着嘴想了想,好像也是,可是不说,苏渔姐姐也会伤心。
太难了呀,祁慕北叹气。
屋里,阮软决定还是先缓缓再告诉苏渔秦玺的事。
“他没受伤,挺好的。”
苏渔不疑有他:“那我们什么时候回东璃?”
“得等一段日子。”
“出了其他事?”苏渔问。
“嗯。”阮软点头:“三哥人是找到了,就是脑子坏了。”
苏渔:“……”
“严重吗?”她问。
“很严重。”严重到要娶别人了。
“我能不能去看看他?”
“他脑子坏的严重,你心里得有个谱。”阮软提醒。
苏渔挥手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没事,真傻了,我就养他。”
阮软一时语塞,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了,想瞒着,但是一想到万一哪天她在街上遇到秦玺和温萦了,心里没个准备,得气撅过去。
如果换做自己,定然也不喜欢有人瞒着自己这些事吧。
“苏渔,我跟你说实话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继续五千字哈
第438章 温萦不会害你,她只让我找你拿一样贴身物品
她突然严肃,苏渔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但还是沉着道:“你说。”
“三哥在四公主府上,人身体是没事,就是被下了蛊,把四公主当成他未婚妻了,要娶她。”
苏渔一时呆滞,好半天没反应:“你见过她吗?”
她问的是四公主温萦,阮软点了点头:“见过。”
说完又补充道:“没你好看。”
“那有什么法子能救他?”
“我不懂蛊,只能去雪山找巫师试试,但三哥离不得她。”
“为何?”
“离了就会蛊毒发作,剧痛难忍。”
苏渔愣了好半晌没说话,她来西岐,本来还以为找到秦玺就能回去了。
结果他被人下蛊,受人控制就算了,竟然还要娶别人。
苏渔一口气憋在心里,想着直接打人带着,可阮软说了,他离不得那个女人。
可要是不把人带走,难不成就看着他娶别人?
“你先别瞎想,没准事情不会到那一步。”
苏渔点了点头,道:“要不你们在云城看着他,我去雪山找巫师?”
阮软没答应,她指了指苏渔的黑眼圈:“你这一路是不打算要自己的命了?”
“而且你一个女人,去了雪山也不一定能找到人,就算找到了他万一不肯给三哥解蛊,你又怎么办?”
苏渔低着脑袋,这一路所有的辛苦和疲惫都在她面前表露出来了:“阮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我本来以为我们找到他就能回西岐了,他都答应让我等他了,没准回东璃我俩就能在一起了。
没想到现在成了这样。”
阮软心疼她:“你先别慌啊,总会想到办法解决的。”
“那你现在有法子没?”苏渔一脸期待的问。
“还没有。”
苏渔叹了声长气:“算了算了,只要他没事就行。”
阮软想了想,问:“你要见见他么?”
“他肯出来见我吗?”都说了他要娶别人了。
“打晕带出来不就行了。”阮软回,让十二去办这事了。
当晚,秦玺是被十二用麻袋套过来的,麻袋口打开时,秦玺还晕着。
阮软看了眼鼻青脸肿的秦玺,蹙着眉道:“嗯?这谁把他打成这样了?”
十二摸了摸鼻子有点心虚:“估摸着是四公主打的。”
阮软想来也是,心道这温萦估摸着就是找秦玺玩玩,并不是真的有多喜欢他,不然也不会下这么重的手了,还好没破相。
人带到,十二便退了出去,刚到楼下,沈叁和十一正在楼下喝茶:“王妃有没有问起?”
“问了。”
“那你怎么说的?”
十二撇他一眼:“我当然说是温萦,难不成说是我们三揍的?”
“干的漂亮。”王爷吩咐的事不敢不干啊。
房间里,阮软上前掐了掐秦玺的人中,他皱着眉啧了一声就醒了,疼得龇牙咧嘴。
“秦玺。”苏渔看人成这样,心疼的要命,刚打算上前,秦玺眯着眸子就往后退了两步。
“苏渔,你怎么来西岐了?”他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被揍过的地方,太疼了。
“来找你的。”苏渔就站在他面前:“你脸上的伤要不要紧啊,咱们去找大夫吧。”
“没事。”他摇了摇头:“回去抹点药就成。”
阮软从柜子里拿了一瓶药递给苏渔:“你给三哥擦药吧,我们先出去。”
她这是给他俩单独说话的机会,苏渔感激的看了阮软一眼。
秦玺正好打算借今日这机会,跟苏渔把话说清楚,便默认了他俩出去。
阮软和祁凉牵着两孩子出门,祁慕北便走便往回看:“我好担心他们呀。”
“担心什么?”
“担心舅舅这个笨蛋惹苏渔姐姐生气。”毕竟他前面刚惹了娘亲和自己生气,今天说不定又要惹苏渔姐姐生气了。
“你舅舅糊涂了,包容他一下哈。”
祁慕北噘着嘴,不高兴的点了点头。
下楼时,沈叁、十二、十一三人还在楼下,见阮软和祁凉下楼,恭敬行礼。
楼上房间。
苏渔捏着药站着,秦玺不动她也没上前:“我帮你上药吧。”
“我自己来。”
苏渔把药递了过去,他还跟在东璃时一样,除了对她更冷淡了,但阮软说过,他是被下了蛊,被控制了,不怪他。
秦玺自己随便抹了点药后,直入主题:“苏渔。”
“嗯?”她抬眸看他。
秦玺微微眯着眸子看他:“你别等我了,我要娶温萦了。”
“我知道呀。”小姑娘心里酸的冒泡,虽然知道他是被控制的,但从他嘴里听到要娶别人,还是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嗯。”秦玺点了点头,说清楚了就要回去。
苏渔舍不得的盯着他:“秦玺。”
“我们去雪山吧,阮软说有人能解你身上的蛊。”
秦玺蹙眉:“不去。”
苏渔低着脑袋:“因为温萦吗?”
“阮软告诉你的?”
“嗯。”
“是,以后都不回东璃了,你也劝劝阮软,你们都早些回去。”秦玺说完,便等苏渔再多说,就直接开门离开。
下楼时,祁慕北和秦时正一脸哀怨的盯着他。
“舅舅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们。”秦玺上前,捏了捏两人的脸。
祁慕北撅着嘴,是真生气了:“你不要来了,我回去就把苏渔姐姐嫁出去。”
“嗯。”
你还敢嗯???
祁慕北气成小海豚,把秦玺推出去了,小丫头一眼都不想再看到他。
翌日,温萦府上设宴,四公主的生辰宴,自然是热闹。
许是温珩交代过,不待见她的温萦将请柬送到了月澜客栈,还是人亲自来的,阮软轻笑:“我一定到。”
“嗯。”温萦轻嗯了一声,转身回去了。
二楼,苏渔就趴在栏杆上看着,等阮软上楼时问:“她就是温萦啊。”
“嗯。”
“小姑娘看着挺单纯无害的,怎么心思这么毒?”
“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看她和温珩。”
“温珩又是谁?”苏渔不解。
“温萦她哥,就是他把人带到西岐的。”
敢情罪魁祸首就是他们兄妹俩呗,苏渔对这两人没什么好印象。
“温萦府上设宴,你要去吗?”阮软问她的意思。
“去。”
“行,三哥虽然被下了蛊,但他要真做的挺过分,你就揍他。”
……
阮软先带苏渔去成衣铺子挑了一身水蓝色长裙,又给她抹了脂粉,盛装打扮了一番。
苏渔坐在铜镜前任由她折腾,等阮软给她打扮完,苏渔看着镜中的自己也被惊艳到了:“我这样去是不是太抢眼了点?”
“抢眼点才好,气死秦狗子。”
苏渔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不怪他,他要是没被下蛊,肯定不会这样的。”
“你就别替他说话了,我昨天差点被他气早产。”
“这么严重?”
“嗯。”她这肚子都快八个月了,怀孕这么久,祁凉还没给过她受,倒是被秦玺气着了。
收拾妥当后,一行人出了门,祁慕北和秦时都缠着苏渔,祁凉满意的独占了阮软。
到四公主府时是傍晚,阮软他们刚进府,温絮不知从哪儿蹿了出来:“阮软。”
她热情的往她身上扑,祁凉护着阮软到怀里,温絮扑了个空:“就知道你们也会来。”
“嗯,你怎么在门口?”
“这不是听说你们也来,就来等你呀。”
温絮跟温萦不一样,两个姑娘完全是不一样的性格,温絮没什么心眼。
“走吧,进去了。”
“嗯。”
一行人进了后院,后院席间不见温萦,只能看到秦玺的身影,温絮小声凑到她耳边道:“大哥跟四姐两人去书房了。”
“哦。”阮软点头。
温絮又小声提醒:“你要小心我大哥这人。”
阮软轻笑了笑,拍了拍温絮的手:“我知道,谢谢你提醒我。”
见她放心里了,温絮放了心,她眼神落在一旁苏渔的身上:“这姑娘谁啊,长挺漂亮的。”
“秦玺的未婚妻。”
“嗯?”温絮皱眉:“他不是跟我四姐吗?”
“你四姐下的蛊。”
经她提醒,温絮想起来了。
温萦的书房内。
“人一会从后门进来,引他进去时,你启动迷阵即可。”温珩交代。
“大哥放心。”
“那阮软呢?”温萦又问。
“让秦玺拖住她。”他若是将她引开,她自然是信不过他的,所以秦玺正好。
“好。”
快开席时,温萦终于来了,她将温珩同阮软等人安排在一桌,落座时,温萦瞧了眼阮软身边的苏渔,问:“这姑娘是谁?”
“苏渔。”
温萦想起来了,秦玺口中的未婚妻,她笑了笑,面上没什么反应。
宴席进行到一半时,温萦俯在秦玺耳边说了两句话,秦玺起身把阮软叫走了。
她起身时,祁凉伸手拉她,阮软安抚的笑笑:“我跟三哥出去,你别担心。”
她说完,随着秦玺穿过长廊往别院的方向走去,阮软看着前面的秦玺道:“三哥。”
“嗯?”
“你会因为温萦害我吗?”
“自然不会。”秦玺脚步一顿,转眸看她。
“那就好。”
“为什么这么问?”
“我怕你鬼迷心窍,温萦说什么你听什么。”
两人已经离宴席有些远了,秦玺停了脚步:“温萦不会害你,她只让我找你拿一样贴身物品。”
第439章 能不能的,四公主心里有数
阮软勾着唇笑了笑:“拿去做什么?”
“温珩要的。”
她微微眯了眯眸子,相信秦玺没有撒谎,温萦可能就是这么跟他说的。
但至于那兄妹两人要拿去做什么,就不知道了。
阮软将腰间的玉佩解下来递给他:“拿去吧。”
秦玺只犹豫了一瞬,就接了过来:“你在这等我片刻。”
“嗯。”阮软点头,看着秦玺快速原路返回。
许是去将东西交给温萦了,他离开后,一直隐匿在暗处的十二便现了身,阮软同他交代:“你告诉祁凉,温萦他们拿了我的玉佩,让他小心行事。”
“属下明白。”
早知道温萦和温珩两人不会消停,与其一直回避,倒不如见招拆招,看他们到底耍什么把戏。
十二到席间将阮软的话告知祁凉时,温萦刚拿到阮软的玉佩,她捏在手里把玩了两下,随手招了一个丫鬟过去。
祁凉漫不经心的眼神扫了一眼对面坐着的温珩,而后神色如常的给祁慕北和秦时喂饭:“阮软还没回来?”
他问的刻意,十二配合道:“王妃跟秦公子出去的,没让属下们跟着,估摸很快就回来了。”
“嗯。”
又等了片刻,祁凉起身,吩咐苏渔和十二看着两孩子,他则去寻阮软。
不远处的温萦瞧着他起身,便让方才那丫鬟过去了。
祁凉刚离开宴席,温萦安排的丫鬟便一路小跑的跟了上来:“公子。”
祁凉脚步不停,丫鬟跑的气喘吁吁:“公子,这块玉佩您认识么?”
“谁给你的?”
“是一个孕妇给我的,她摔倒了,流了许多血,让奴婢来找一个穿玄色锦袍的男子。”
祁凉神色淡漠:“人在哪?”
“就在前面,公子请跟我来。”
见他不疑有他,丫鬟松了一口气,带着祁凉往温萦交代的地方走去。
公主让她将人带到不远处的桃林的便可,原本她还以为自己骗不到这人,没想到公主准备的很充分,她让她说孕妇摔倒了便可。
果不其然,男人一听,便什么都没问,跟着她走了。
到了桃林入口,丫鬟站着不走了,一脸为难:“那姑娘就在里头,奴婢……奴婢怕血,公子自己进去吧。”
祁凉眸色淡淡,朝她伸了手。
丫鬟不解的看他。
“玉佩。”他语气清冷。
阮软的东西,他一件都不想留在外头,一件也不想给温珩留念。
“哦,给您。”宫女将玉佩给他。
这个迷阵,她是知道的,进去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出来,一块玉佩都舍不得,难不成要带进去陪葬不成?
丫鬟低着头,看着祁凉入了里头,他一进去,阵法便启动了。
看着祁凉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丫鬟赶忙回去复命了。
温萦点了点头,起身去了后门口,把温珩一早送来的解璇也送到了阵内。
临进去前,解璇看她:“公主,这里头别是要人命的东西吧?”
“放心吧,大哥留着你还有用,不会让你死的。”
闻言,解璇放了心,一脚踏进了阵内。
祁凉自入阵起,四周便都是迷雾,空气里有一股异香,他用衣袖捂着鼻子,减少异香的吸入。
他这是入了阵中,祁凉越往里边走,异香只浓不减,他从袖中取出一个药丸服下后,才放下衣袖。
里头完全看不清人,只能凭着耳朵去判断身边是否有人,在什么方位。
解璇的脚步声靠近时,祁凉微微蹙眉,判断清楚了来人的方向。
“祁凉。”解璇出声,她尽量想装的像一些。
“嗯。”祁凉勾了勾唇,轻嗯了一声。
得到回应,解璇暗暗松了一口气:“你在哪儿啊,我看不清你。”
她一边说话,一边在阵中找人,这阵中异香许是有催情的功效,解璇才进来一会儿,便觉得身子起了反应。
然而,这回祁凉没有应她。
解璇忐忑不安,难不成,她又被识破了?
“祁凉,我肚子疼……”解璇嗓音带着痛苦。
“你在哪?”
“我不知道,这四周都是迷雾,我看不清,你来找我好不好?”
……
温萦回到宴席上时,秦玺和阮软已经回到桌边坐下了,她看了一眼两人,走到了温珩身边。
“办妥了?”
“嗯。”
闻言,温珩嘴角弯起一抹弧度,他抿了口茶水,看着阮软的目光温柔缱眷。
她只当没瞧见,等了一会儿,起身离席,去了一旁暗处。
十二从暗处出来,恭敬道:“王妃,主子进了迷阵。”
“就他一个人?”
“沈叁也进去了。”
“那阵好破么?”她问。
“没有主子破不了的阵。”十二回。
“那就好。”她稍微放了点心。
十二犹豫了片刻后又道:“属下还瞧见解璇也进去了。”
解璇之前被温煜带到了西岐,如果他是来给温珩找人的,那么解璇出现在这里便是温珩的手笔。
想将祁凉和解璇困在迷阵里头,用脚指头想,她都知道这两人打的是什么主意。
只可惜,他们真的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单纯的挑拨离间和算计,就能离间他俩。
祁凉能拆穿解璇一次,就能拆穿她第二次。
这种低级手段,阮软有点想笑,既然温萦和温珩送了这么一个大礼,礼尚往来,那她也得回礼才是。
阮软回到桌边,她直接绕到温萦的面前,审视的目光看着温萦:“四公主,我夫君呢?”
她冲温萦要人,来的太直接,温萦微愣片刻后,反应过来了。
“阮姑娘怎么冲我要人?”
“人在你府上丢的,不冲你要人冲谁要人啊?”她扬声,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味道。
“阮姑娘真爱说笑,这一个大活人,没准是自己走了,或者,去哪偷吃了,你问我要人,未免说不过去?”
“有人瞧见是你府上的丫鬟把人带走的,要我把人找上来同你对峙么?”
“也行。”温萦回,戏做全套,一副不愿意找人的样子。
阮软看了眼身旁的十二,他指了指不远处一个丫鬟:“就她。”
那丫鬟见自己被盯上,下意识的转身就跑,十二动作极快的将人抓回来,扔在了阮软面前。
“公主,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丫鬟跪在温萦面前求。
阮软轻笑了笑,这公主府的,一个两个的,还都挺会演戏的,只可惜,她的戏也不赖。
“当真不知道?”阮软厉声问。
“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
她话音刚落,阮软扬手便是一耳光甩了过去,看的出来,她动了怒。
“阮姑娘生这么大气做什么?”
阮软勾唇:“人丢了,我当然气。”
“没准啊,这男人出去寻花问柳去了,也不一定。毕竟你这肚子挺着,它也不方便啊。”
温萦说的刻意,阮软自然听出她话里想引导自己的意思。
“寻花问柳?四公主张口就来,这是有人寻花寻到你榻上了?”
温萦没出阁,阮软这番话说的伤了她面子,她冷哼一声:“阮姑娘这么相信你夫君?”
“不相信他,难不成相信你?”
很好,温萦笑了笑,等会儿有得你打脸的时候。
她转眸看向地上跪着的丫鬟:“你且说说,你将那公子带到何处去了?”
温萦问话,她自然不敢隐瞒:“在桃林。”
“阮姑娘听见了?”温萦挑眉看她。
阮软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等等。”温萦出声。
阮软停了脚步,转眸看她,就听温萦道:“方才阮姑娘不信你夫君去偷吃,既然这样,不妨大家跟着一起去看看如何?”
“好啊。”阮软眯着眸子笑得一脸人畜无害。
还真是过分自信,温萦在心里暗道,大概是抱着阮软捉奸一次断了他俩后路的打算,温萦将府上的宾客都给叫上了。
横竖今天这出戏,主角是阮软,她就是看戏的。
一行人形势浩荡的朝着桃林走去。
……
祁凉在迷阵里,除了解璇的脚步声,还听到了另外一人的声音,那人脚步很轻,他立身未动,待那人走近时,兀得出手。
沈叁突然被人钳制住胳膊,赶忙压低声音:“主子,是我。”
祁凉松手:“你怎么来了?”
“跟着主子进来的。”
沈叁说完,不解道:“话说,这人什么目的啊,就把咱们困在迷阵里?”
“不是。”祁凉撇他一眼:“没闻到异香?”
“闻到了,还挺好闻的。”沈叁说着又深吸了一口气。
祁凉脸色黑了:“是媚药。”
沈叁:“……”
他怎么之前没感觉,这会儿被祁凉一提醒,倒是突然觉得不太对劲了。
祁凉递了个药瓶给他,沈叁赶紧打开吞了两颗,刚将药瓶收起来,解璇伪装的声音又传来:“祁凉,你怎么还不来找我?”
“这人?解璇?”沈叁挑着眉问。
“嗯。”
闻言,沈叁一阵恶寒:“她能别学咱王妃吗,一点都不像,膈应死了。”
“一会儿你跟她说。”
沈叁点了点头,答应了,这女人三天两头的冒充王妃,他是真看不下眼了。
解璇压根没想到自己从一开始就被拆穿了,她以为在迷阵里,祁凉好歹会有一阵认错人的,结果坐等右等,祁凉没等到,倒是等到了沈叁两大耳刮子。
解璇捂着脸,一脸诧异:“为什么要打我?”
“你说说小爷为什么要打你?”沈叁痞里痞气的嗓音传来。
解璇自然是不知的。
沈叁开了口:“你说你得长多丑,天天冒充我家王妃,你不嫌膈应人?”
解璇:“……”所以,她早就被拆穿了吗?
那她方才演的那些,不就跟傻子似的。
解璇咬着唇,问:“祁凉也知道我是假的?从一开始就知道?”
“不然呢?”
“……”解璇。
“你是南越人,怎么给西岐人办事了?”
解璇心道,她也不乐意给温珩他们办事,但落在人手里了,没辙。
“折温珩手里了。”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听这声音便知人来了不少。
祁凉沉默片刻,突然道:“解璇,做笔交易。”
“什么?”她不解。
外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祁凉淡漠道:“破阵后,在外面承认你南越人的身份,条件是送你回南越。”
解璇此时是做梦都想回去:“当真?”
“嗯。”
“好,我答应你。”
……
阵外,温萦瞧了瞧阮软,开口道:“都说了人在里头,阮姑娘,别怪我没提醒你,一会儿真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我怕你早产。”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怎么,这事是你设计的么你这么清楚?”
牙尖嘴利牙尖嘴利!!温萦欲反驳时,温珩一个冷眼丢了过来,她闭了嘴。
正当温萦打算命人阵破时,阵内突然传来异动,温萦蹙眉,有人在破阵。
她来不及反应,迷阵便被人破了。
温萦看着一身玄色锦袍,一把长剑从阵内走出来的祁凉,他身后是单手拎着解璇的沈叁。
解璇这会儿药效发作,整个人难受的很,沈叁喂了两颗药给她,她才缓了过来。
一同随着过来看戏的人不解的问:“四公主,这是让大家伙来看什么?”
温萦咬着牙没说话,看解璇这样子,迷惑祁凉这计划,是败了。
还真是废物到半点用处都没有,温萦冷了脸:“一场误会,大家回吧。”
她欲赶人,阮软出声将人拦下了:“四公主着什么急啊?我瞧着眼前着姑娘有点眼熟啊,姑娘南越人吧?”
“是,三皇子的人。”解璇回。
阮软啧啧两声,转眸看向温萦:“不知这西岐四公主府上,是怎么养了一个南越三皇子的人的?难不成两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她刻意提醒,众人自然是明白她这话里的意思的。
若只是一个南越百姓倒是无碍,可对方若是南越三皇子的人,那就说不过去了。
这人在四公主府上,怎么看都不像好事。
温萦一时解释不清,又不能把阮软他们是东璃王爷的身份说出来,毕竟,这事坑的是自己。
阮软自然是笃定她不敢说,只能认下这个哑巴亏。
“本公主并不知她是南越三皇子的人。”
“哦,四公主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自然是真不知。”温萦面无表情回。
阮软轻笑:“那四公主知道你府上的秦玺是东璃人吗?”
温萦还没说话,阮软接着道:“你知道他在东璃是什么身份吗?”
她没明说,但众人都开始纷纷猜疑起来,阮软只负责在他们心里埋个怀疑的种子就行。
“我说这位姑娘,你要是知道就别卖关子了。”
“就是,这四公主府上都收了些什么人啊?”
众人议论开了,温萦的脸色不好,被阮软他们摆了一道,她脸色能好才怪。
“我不知道。”阮软耸了耸肩,末了又补充道:“我就是知道,也不敢说啊。”
她是真能惹事,温萦直觉她下一句定然不会是好话,果不其然,阮软开口道:“我怕四公主给我下蛊。”
温萦会巫蛊术这事,众人自然也是知道的,但四公主没混到对谁都下蛊。
阮软勾了勾唇,指了指秦玺:“咯,四公主瞧上人秦玺了,也不管人有没有未婚妻,就给弄到府上了。
不从也不行,四公主这巫蛊术,想对谁下手就对谁下手,我说对吧?”
“我说姑娘,你这话可得有证据才行啊。”
“就是,这四公主想要什么样的男子没有,何苦给人下蛊抢人?”
阮软耸了耸肩:“这就要问四公主了,你说你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非得下蛊抢别人男人呢?”
温萦深吸了一口气:“秦玺是自愿留下来的。”
“是么?”
温萦直接将秦玺拉过来,看着他问:“秦玺,你告诉大家,你是自愿留在公主府没错吧?”
“嗯。”
秦玺点头。
温萦笑道:“大家都听见了?”
“四公主这是自欺欺人吗?”
“你什么意思?”
“你给人下蛊,他才会听从于你,自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阮软开口,看向苏渔:“咯,秦玺的未婚妻从东璃找到西岐了,结果你仗着身份,就把人给霸占了。”
众人闻声看向苏渔,苏渔自然知道阮软是什么打算,于是顺着她点了点头:“是,我是一路从东璃找过来的,结果四公主将人放在府里,不让我们见他。”
“听见了?”阮软道。
温萦沉着眸子没吭声。
阮软轻笑了笑,她今天就是专门来搞事情的,这公主府搅的是越乱越好。
“我劝大家啊,自个男人看紧点,别回头再让四公主瞧上,给强取豪夺弄到府上了。”
阮软这话说的直白,众人看着温萦的眼神都变了,这人未婚妻都追到西岐了。
这万一哪天,真让四公主看上自家男人,那自个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
于是,众人面面相觑之后,都纷纷告辞离开了,阮软看了眼温萦脸色,青白交织、气的不轻。
她轻笑:“四公主,我说的对么?”
“阮软,你真以为你这三言两语就能影响到本公主?”
“能不能的,四公主心里有数。”
第440章 容贵妃上门
今今日这动静闹的不算小,且来赴宴的女人也多,总有些人爱八卦,这一来二往的,温萦这名声算是出去了。
且都是官宦家眷,她这些事儿啊,早晚会传的更远,知道的人更多。
待来赴宴的人都离开后,阮软勾唇笑了笑:“不过我相信,解璇是三皇子的人这事,四公主是不知情的,毕竟四公主不会勾结外贼、蓄意谋反。”
温萦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这会儿说这话有什么用,人都走了,她在说给自己听么?
阮软嘴角的笑意不减:“时辰不早了,今日就先告辞了,改日四公主府上设宴,一定得请我哦。”
阮软一行人离开后,温萦气的直跺脚:“大哥,你看你把人给惯的。”
要不是温珩在场,这事她还真不会同阮软罢休。
“阮软性子一向如此,祁凉惯的。”秦玺出声道。
温萦:“……”
“她们带走了解璇,我们要把人抓回来么?”
“不用了。”温珩道。
她并不能迷惑祁凉,抓回来也无用,不必白费那功夫。
“那今日这事,就这么算了?”
白忙活一场不说,还丢了这么大脸,温萦心里不舒坦。
“慌什么?”温珩抬眸看了她一眼。
闻言,温萦倒是冷静下来了,先前只当阮软好算计,这会儿冷静下来后,温萦觉得之前还是太低估她了。
“倒是我想的简单了。”温萦道。
送了温珩离开后,宴席散了,温萦同秦玺回了别院:“那叫苏渔的姑娘,从东璃追到西岐来找你,看样子是挺喜欢你的。”
“嗯。”秦玺轻嗯了一声:“我已经同她说清楚了。”
温萦点了点头,眸色微深,不知在想什么。
事实上,阮软没有猜错,温萦生辰宴上那一闹,第二天这事就传到宫里了。
各种说法各种版本很多,宫里的容贵妃自然也听说了,她吩咐身边宫女将事情打听清楚了。
“贵妃娘娘,奴婢打听过了,是一个叫阮软的姑娘当众气的四公主脸都青了。”
闻言,容贵妃笑了笑:“那丫头活该。”
同温珩交好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且四公主的母妃,跟她也不对付,所以看到温萦吃瘪,容贵妃心里自然是舒坦的。
“娘娘,说来也奇怪,奴婢还打听到当晚大皇子也在,目睹了这场闹剧,没什么反应。”
“他跟那丫头不是交情还行?”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你再去打听打听,这叫阮软的,跟温珩什么关系。”容贵妃吩咐。
“是,奴婢明白。”
宫女退下后,没多久,便疾步从屋外进来一嬷嬷,她在容贵妃身边伺候多年,她不好出宫办的事,都是嬷嬷替她办的。
见她进屋,容贵妃面色激动的站起身:“派出去的人,可有消息了?”
“没有。”嬷嬷摇头。
“那可有人回来?”
“也没有。”嬷嬷摇头。
容贵妃沉着眸子:“这么说,那是全折在温珩手里了,这温珩的手段,真是越来越残暴了。”
自从三年前她儿子温澜失踪,容贵妃这几年派了少说有几百人出去,硬是一个活着回来的都没有。
虽然没消息回来,可容贵妃笃定,温澜的失踪跟温珩脱不了干系,毕竟他恨她。
当年,要不是她动手,温珩早就是太子了,也不至于现在让温煜捷足先登坐了太子的位置。
“奴婢倒是打听到了别的消息。”
“你说。”
“娘娘可还记得当年将大皇子救出来的人?”嬷嬷提醒。
容贵妃沉了脸:“自然是记得,要不是她,温珩哪里还有翻身的机会。”
若是温珩翻不了身,她儿子温澜也就不会失踪了。
嬷嬷沉声道:“那救大皇子出来的姑娘叫阮软。”
容贵妃眸色一变:“你没弄错?”
“错不了,奴婢打听过了,大皇子带着人去戏园子看戏,结果人姑娘带着夫君孩子一起去的,气的大公子脸都黑了。”
闻言,容贵妃缓缓笑了:“那还真是巧了,昨日在四公主府上闹事的也是她,难怪温珩纵容。”
“那更错不了了。”
“去打听一下,人住在哪,我去见见她。”容贵妃吩咐。
“奴婢已经打听过了,住月澜客栈。”
“随我出一趟宫。”
容贵妃的马车在月澜客栈门口停下时,阮软正在屋内小憩,嬷嬷先下了马车,打算先进客栈让人出来行礼时,容贵妃将人拦住了。
“我亲自上去。”
她踩着矮凳下了马车,小二见人上门赶忙道:“客官,咱这客栈已经住满了。”
“不住店,找人。”
“那咱们这更没有您要找的人了。”小二笑着脸回。
嬷嬷放了一锭金子在桌上:“找一个叫阮软的姑娘。”
那小二看了一眼,有点心动,但坚守原则:“真没一个叫阮软的姑娘,您还是去别处找吧。”
容贵妃神色如常从袖袋中掏出一块令牌,小二瞧了一眼,吓的腿都软了。
“现在能去找人了?”
“小的这就去请,您稍等片刻。”
“嗯。”容贵妃在角落坐下,耐心等着。
楼上,小二忐忑的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祁慕北,小丫头仰着脑袋问:“有事吗?”
“客官,楼下有人找个叫阮软的姑娘。”
“找我娘做什么?”
“小的不知。”
祁慕北皱着眉:“我娘亲在睡觉,你让她等一会儿。”
说完,便关了门,小二只好下楼回禀去了:“娘娘,阮姑娘还没起,让……让您等等。”
闻言,嬷嬷瞬间变了脸色,敢让贵妃娘娘等,这姑娘是多大的架子!!
倒是一旁的容贵妃,没什么反应:“无妨,等会儿便等会儿。”
她今日来,是托人办事的,没打算摆架子压人。
容贵妃这一等,便等了半个时辰,嬷嬷早已经不耐烦,几次想上去找人,都被容贵妃给拦下了:“不必慌,那姑娘早晚得下来。”
阮软醒过来时,祁慕北正趴在桌子上写字,见她醒了赶忙跑到她榻边道:“娘亲,方才有人找你,我让她等会。”
“方才是多久了?”
“唔,半个时辰吧?”
“……可有说是谁?”
“没有的呀。”
第441章 天不遂人愿,温珩被救出来了
“我下去看看。”阮软起身下床,祁慕北和秦时陪着她一起下楼。
到了楼下,小二赶忙上前恭敬道:“客官,就是这位夫人找您。”
顺着小二指的方向,阮软看到了角落坐着的贵妇人,女人边上站着以为年长一些的嬷嬷,脸色看着不太好。
“确定是找我的?”
“是找您的。”
阮软点了点头,朝着容贵妃走了过去:“夫人找我?”
“阮软姑娘?”容贵妃开口,语气客气。
“是。”
“姑娘坐。”
阮软坐下,容贵妃亲手斟了茶,她没碰,直接道:“我不认识夫人,你找我不妨直言有何事?”
话音刚落,一旁的嬷嬷突然呵斥道:“放肆,我家娘娘……”
“你先出去。”她话没说完,容贵妃突然道。
那嬷嬷看了阮软一眼,退出去了。
阮软轻笑了笑:“夫人府上的家奴比主人家脾气还大,方才听她叫你娘娘,莫不是夫人从宫里来的?”
“阮姑娘是聪明人,我就不同你拐弯抹角了。”
“夫人直说。”
“我找你,是想让你帮我找个人。”容贵妃道。
“夫人怕是找错人了,我一个孕妇,能帮你找什么人?”
容贵妃开口:“我来找姑娘前,自然是打听过的,姑娘对温珩来说不一般,所以我才找上姑娘。”
闻言,阮软轻笑了笑:“那夫人还真是打听错了,我跟温珩不熟。”
容贵妃沉吟片刻,看了眼她身边两孩子:“我俩说的话,可否让两孩子先下去。”
阮软转眸看了眼不远处十二,让他把两孩子带上楼:“夫人现在可以说了。”
“当年你救温珩出来,所以他对你心存感激,我想让你帮我找我儿子。”
阮软挑眉,她是宫里的娘娘,那她儿子可就是皇子,皇子失踪不让宫里的人找,让自己帮忙找?
“我恐怕,帮不了你。”阮软拒了。
“不,只有你能帮我,你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我一定满足你。”
“夫人为何觉得我一定能帮你?”阮软饶有兴致的看她。
“因为我怀疑他失踪跟温珩有关,这几年我派出去找他的人,一个活着回来的都没有,除了温珩,这西岐还没人有如此势力。”
“没准其他人也不一定?夫人还是好好想想,或许是你得罪过什么人。”
“只有他,我毁了他,他恨我,所以毁了我儿子。”
“他为何恨你?”
“因为他的不幸都是我一手促成的。”
阮软微愣片刻,迟疑道:“所以,他当初被迫做娈童和双腿残疾,都是你的手笔?”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你当初这么害人家,也难怪他恨你。
“是。”容贵妃点头。
她当初只想毁了温珩,给自己儿子铺路,不曾想,温澜对太子之位毫无兴趣,对权势也看的淡薄。
她恨铁不成钢,逼着他去争去抢,那几年,她所有的精力和心血都在他身上,她要把他培养成最优秀的君王。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温珩被救出来了。
温珩被救后,容贵妃不是没有想过要斩草除根,但后面温珩有了防备,她屡次没有得手。
再之后,她便一直小心提防着温珩,就是担心他报复,可她千防万防,还是让他找到了机会。
三年前,温澜失踪了,容贵妃第一反应就觉得是温珩动的手,可她没有证据。
派出去找温澜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全部折温珩手里了,除了温珩,没人这么恨她。
且她的娘家近年来在朝堂也是备受打压,要不是根基庞大,这两年在温珩的打压下,怕是早就土崩瓦解。
“我帮不了你。”阮软出声。
容贵妃面色闪过一丝失望:“为何?”
以温珩对她的特殊,也只能让她去接近温珩帮她找儿子了。
“我跟温珩不熟,他对我也只是普通朋友,帮不了夫人你,请回吧。”阮软说完,站起身准备上楼。
容贵妃失态的站起身,拉住她:“阮姑娘。”
阮软平静的回眸:“我的确帮不了你,劝夫人再多派些人去找吧。”
话落,她便上了楼。
门外的嬷嬷见她离开,方才进了屋,瞧容贵妃这失魂落魄的样,也知道阮软没答应。
“娘娘,咱还是先回去吧。”
“走吧。”
容贵妃起身上了马车,神情倦怠,一旁嬷嬷宽慰:“娘娘别灰心,咱再多派些人找找。”
“没用的。”容贵妃开口:“温珩怕是早就将人藏起来了,又岂会让我找到他。”
容贵妃就这么一个儿子,就盼着温澜当太子做皇帝,她好做太后。
可她毁了温珩,温珩也毁了她。
……
晚饭时,阮软同祁凉说了容贵妃来见她一事:“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想劝我接近温珩,给她找儿子。”
苏渔正往嘴里扒饭,闻言问道:“那你答应了没?”
“没有。”
容贵妃和温珩之间的事,她不想掺和,也掺和不了。
当年的温珩还只是个孩童,她用如此手段对付他,自然要想到被报复的可能,温珩不是好人,她容贵妃就更不是了。
丢了儿子虽然可怜,但她爱莫能助。
“拒绝的好,那温珩兄妹都不是好的。”苏渔道。
“嗯。”
阮软点头,饭后苏渔回了房,祁凉牵着她去街上散步消食,外头下着沥沥小雨,祁凉一手牵她一手撑伞。
“祁凉,要不我们先去雪山找巫师吧?”
不然在这耗着也不是办法,她还真怕秦玺那厮哪天突然告诉她要成亲。
“你不方便去。”
阮软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是,都八个月身孕了,长途跋涉也不合适,万一孩子生路上就尴尬了。
她垂眸看了眼肚子,垂头丧气。
祁凉揉了揉她脑袋,想亲自去一趟雪山,但又不放心把她交给别人,特别是她还有两个月临盆。
“要不,我和苏渔他们在云城,你去雪山?”阮软提议。
“你们在云城能行?”前有温珩,后有刚冒头的容贵妃,两个都不是善茬。
且,这里是西岐。
“没问题的,不是还有沈叁和十二他们在,放心吧,那温珩心思我知道,但他不会伤害我就是了,至于容贵妃,我应付的来。”她一脸豪迈的拍了拍胸脯保证。
祁凉垂眸看她,小姑娘一脸我搞的定的表情。
两人走了两条街,打算回客栈时,遇上了四公主府的马车,温萦坐在马车里,等车夫去买东西。
挑起车帘往外看时,瞧见了阮软和祁凉,到底是昨日受了气,温萦意难平,她起身下了马车,朝着阮软走了过去:“阮姑娘。”
“四公主有事?”阮软挑眉看她。
“是有事。”温萦轻笑,又恢复了以往单纯无害的模样。
“说吧。”
“邀阮姑娘留下你喝杯喜酒。”
阮软勾唇:“谁的?”
“我和秦玺的。”
“你确定这亲能结?”
“怎么不能?一个愿意娶,一个愿意嫁。”
温萦回,她并没有同秦玺说好成亲的事,只是这会儿看着阮软,想让她不痛快罢了。
至于成亲,秦玺那没什么问题,她说什么便是什么,问题难在父皇那里。
她招这么个驸马,他未必肯同意,这事儿,还得找大哥帮忙。
“好啊,四公主成亲,我一定到场。”既然温萦都不怕丢脸,昨日生辰宴刚失了面子,今日又能来挑衅,那她自然不必客气。
“婚期定了,我一定亲自上门邀请。”
阮软职业假笑:“四公主客气了。”
“应该的。”
回客栈后,阮软同苏渔说了这事,她听了半晌没说话,许久才哑着嗓子问:“秦玺的意思?”
“温萦的意思。”
苏渔自嘲笑笑:“其实他俩谁的意思都没差,反正他现在听她的,她说成亲,他肯定答应。”
“婚期还没定呢,我打赌他们这婚成不了。”
“为何?”
“直觉。”阮软回,主要是温萦太作妖了,按照她这作妖的程度,她和秦玺的事早晚得闹到西岐皇帝面前,自古打江山的是儿子,稳江山的是女儿,温萦这样的女儿,应该有其他联姻安排。
尽管如此,苏渔还是情绪低落了许久,阮软打算今晚陪她睡,开导开导他。
结果她过去了不到半个时辰,祁凉便来接人了,苏渔麻溜的从床上爬起来看着阮软道:“你还是赶紧跟王爷回去吧,他看不到你不放心。”
“两个房间挨着的,有什么不放心的。”
阮软懒得动,祁凉微微颔首,便进来抱人了。
她哭笑不得:“好了,这下连苏渔也晓得你一刻都离不得我了。”
“确实离不得。”祁凉回。
阮软失笑:“我就哄哄她,就一晚,明天就回来跟你睡。”
“明日我不在。”
“嗯?”阮软挑眉,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祁凉将人抱回房间放在榻上,这才道:“明日出发去雪山。”
阮软麻溜的从榻上坐起来:“这么仓促?”
“早去早回。”他道,尽量赶在她生孩子前回来。
“你不会是想赶在我生之前回来吧?”
“嗯。”
“倒也不用这么赶,你路上小心,自己平安最重要。”阮软想说自己又不是第一次生孩子了,他不在也行的。
但是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就是破坏气氛了,她没这么憨批。
翌日,天色微微泛白时,祁凉便起了,他动作放的轻缓,担心吵醒她。
阮软早在他起身时就醒了,她睁开眸子低低的唤他:“祁凉。”
“吵醒你了?”
“没有。”她摇头。
男人洗漱更衣后,便准备出发,临出门前,又折回她身边:“再睡会儿。”
“嗯,你路上小心。”
“嗯。”他俯身吻她额头。
祁凉离开后,阮软便没了睡意,她起来晃了一圈,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不习惯,特别不习惯。
但为了三哥,又不得不这样做。
苏渔也起的早,本来打算出门逛一圈,结果一开门就瞧见阮软倚靠在栏杆上,无精打采。
“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睡不着了。”
“王爷呢?”
“去雪山了。”
苏渔愣了愣:“不会是去找巫师了吧?”
“嗯。”
苏渔抿着唇一脸歉意:“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什么客气话,应该的。三哥要是不救我,也不会被带到西岐,这事毕竟因我而去。”
“不怪你不怪你。”
阮软轻笑:“嗯,不怪我就好。”
祁凉离开云城的当晚,阮软发现客栈的小二换人了,不止小二连后厨和帮工,再加掌柜的,都换人了。
晚饭在楼下吃的,阮软问十二:“客栈换老板了?”
“是。”十二回。
主子交代,把这客栈盘下来了,里头所有人都换成了自己人。
“怎么好端端的换老板、我们包下整间客栈也不影响他赚钱吧。”
“是主子买下来的。”十二解释。
阮软:“……”
祁慕北刚吃饱,直接用袖口抹了抹嘴:“这客栈现在是我们的吗?”
“嗯。”
苏渔小声的凑到她耳边道:“王爷对你真好。”
“嗯,没嫁错人。”阮软轻笑。
饭后,阮软没出门,带着祁慕北和秦时两人早早的睡了。
第二日晌午,容贵妃又来了,这次马车还在门口人就被拦下来了,祁凉的人没让人进屋。
容贵妃耐着性子:“我找阮姑娘。”
“我家主子不得闲。”
“我可以等,你告诉她,我同她谈笔生意。”
“什么生意?”正好苏渔回来,听见眼前的妇人要同阮软谈生意,便问了出来。
“关于她哥哥蛊毒的交易。”
“你会解蛊?”苏渔问。
“我不会,但我知道有人会,且这人就在云城。”容贵妃道。
“那人在哪?”苏渔一时激动的没了分寸,直接握了容贵妃的手。
她倒没推开,只笑着道:“我要见阮姑娘。”
苏渔咬牙犹豫了片刻,进了屋,没一会儿,阮软便下楼了,她笑得疏离:“夫人方才说的是真的?”
“自然。”
“进来说吧。”阮软邀容贵妃进屋,两人还是坐上次那桌,这次多了个苏渔。
容贵妃来之前打听过了,阮软那天之所以在温萦府上闹那一出,都是因为一个叫秦玺的男人,被温萦这丫头下了蛊害人。
若是她能找人给他解蛊,她再答应接近温珩帮她找人,便是再好不过的交易了。
“我打听了,你们来云城,是找秦玺的,我认识一人他会解蛊。”
“我如何信你?”阮软轻笑。
“阮姑娘是想找哥哥,而我只想找回我的儿子,大家都是相似的目的,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自然是不会骗你。”
“那可未必。”阮软不轻信于她。
容贵妃面色微僵,倒是没料到这年轻姑娘头脑清醒,没有因为着急就乱了分寸。
“若是不信,我可以先带你们去见他。”
“好啊。”阮软点头。
容贵妃便带了阮软和苏渔出门,沈叁和十一两人跟在阮软身边,寸步不离。
容贵妃打量了两眼,语气不明道:“阮姑娘的夫君很心疼你。”
“嗯。”
马车按照容贵妃的指令,进了一处僻静的小巷内,这条小巷窄且深,一眼看不到头似的,马车进不去,得下车走路。
阮软没什么意见,随着他们下了马车往里走,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容贵妃在一处小门前停下。
她上前敲门,很快,屋内便有人来开门了,是一个年长的老头,他认得容贵妃,看到她便侧身让他们进去了。
阮软打量了一眼屋内,暗沉无光,瞧着便十分压抑,那年长的老头习惯了,光线不清也能精准的摸到榻边:“找我解蛊?”
“是。”
他抬眸瞧了眼阮软等人:“这里头可没人中蛊。”
“人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找老头做什么?”
“就是带这姑娘来见见你,日后需要你解蛊。”
“那便以后再来。”
……
从屋内出来,容贵妃直言道:“阮姑娘现在可是信了?”
阮软轻笑了笑:“你带我来见他,就不怕我直接威逼利诱让他解蛊么?”
“他不会答应的。”容贵妃笃定。
阮软勾了勾唇:“有没有你儿子的画像?”
见她答应,容贵妃点了点头:“我今晚便让人送到客栈。”
“嗯。”
上了马车后,阮软又问:“你就那么笃定是温珩做的?”
容贵妃点头:“你不了解他,这事除了他,还真没其他人干的出来。”
闻言,阮软笑了笑,没再多问。
“我没证据证明是他做的,但除了他,没有别人。”
阮软其实想说,这事应该让西岐皇帝去管,但转念一想,容贵妃怕是不敢说真话的,毕竟她当初对温珩下手那事,未必是半点蛛丝马迹也没留。
若是真深究起来,她跑不了。
当天,容贵妃便派人送来了画像,随着画像一起的还有一万两银票。
她没客气,把银票收下了,苏渔在一旁瞧着,饶有兴趣道:“快看看画像。”
阮软将画像打开,一个五官精致秀气的少年便映入眼帘,不知是不是本身年龄就不大,画像上的少年看起来乖巧、呆萌。
阮软盯着瞧了两眼,感叹道:“长的也太小奶狗了。”
第442章 你这腿,可有找人治过么
“什么狗?这么好看哪里像狗了?”苏渔抗议。
阮软失笑:“不是你理解的那个狗。”
苏渔没明白:“那是什么狗?”
说不清,阮软不跟她争论这个了,苏渔盯着画像看了许久:“说实在的,这看起来长的太乖了。”
“是挺乖的。”
“不过我现在因为温萦,对于这种长相无害的人已经有点害怕了。”毕竟看起来乖,说不定就是个狠角色呢。
“嗯,我也是。”
温珩跟温萦的长相都是那张温良无害的,但他俩狠起来,没别人什么事。
“话说,你打算怎么去帮容贵妃找人啊?”
“去温珩府上看看。”
苏渔点了点头,想起了什么:“这容贵妃也不说早点来,早说王爷就不用去雪山了。”
“没事,做两手打算。”
“去温珩府上要我陪你去么?”苏渔问。
“不用,你帮我看着两孩子就行。”
“行。”
下午,阮软带着沈叁去了一趟温珩府上,许是温珩交代过,管家直接将人带到了温珩别院。
进屋时,门口侍卫将沈叁拦了下来:“大公子只见阮姑娘一人。”
沈叁恍若未闻,站在阮软身后未动,她回眸看了他一眼:“你就在外面等我吧。”
“属下明白。”
阮软一人进了屋,温珩刚推着轮椅从书案前过来:“阮软。”
“嗯。”她轻嗯了一声,目光扫了一眼屋内,落在不远处的瓷娃娃上,是她上次选的三个,他都买回来了。
见阮软盯着那瓷娃娃看,温珩也未掩饰:“还记得是你选的?”
“记得,我还没糊涂呢。”她轻笑,收回目光去推温珩的轮椅。
他显然没想到她会有如此动作,微愣片刻后,受宠若惊道:“有事相求?”
“没有。”她推他在桌边,松了手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是看你不方便,所以顺手。”
闻言,温珩倒是笑了:“谢谢。”
阮软抬眸打量他:“你这腿,可有找人治过么?”
“怎么这么问?”
“一时想起便问问,不方便说的话当我没问。”
“没有。”温珩回。
“为何?”
“没有治的必要。”
阮软轻蹙眉,没再多问,空气中有几分沉默,温珩盯了她许久:“真不是有事找我?”
“有事。”
她要真是没事上门找他,他才会起疑,倒不如说是有事上门。
“你说。”
“四公主说要跟三哥成亲了,想问你能不能劝劝她?我三哥有未婚妻。”
“劝她让苏渔做小?”
阮软:“……”我特么是这么个意思吗???
“劝她不要嫁给我三哥。”
温珩轻笑了笑,另起了话题:“能不能陪我出去走走?”
“嗯。”她点头,正愁没机会好好逛逛王府。
温珩这样的性格,将人藏在府里的可能性不大,但府上说不定有什么暗道之类的。
她同温珩出了门,阮软没让沈叁跟着,只道:“你先下去等我。”
“是。”沈叁低着头回。
后花园的凉亭里,温珩面色淡淡的看着不远处:“我挺愿意看温萦同秦玺成亲。”
“为什么?”
第443章 他也不介意他这双手沾满人血,但偏偏,不想让她知道
“我以为你应该知道。”
他转眸眸色深深的看她,阮软讪笑两声:“别是因为我。”
“阮软。”温珩突然出声唤她。
她转眸,狐疑看他。
“你喜欢西岐吗?若是让你长居于此,你……”
“不愿意。”他话没说完,她便打断了他的话。
温珩眸色渐深,凝视她许久:“你喜欢东璃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我喜欢的不是东璃的东西,是人。”她回。
温珩便没话说了:“不说这个了。”
“好,那不介意我在府上随便逛逛吧?”
“嗯。”
闻言,阮软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了后花园,温珩眸色微深的看着她的背影离开。
阮软走到前面一处院子后停了下来,没多久,沈叁便寻来了。
“有发现什么么?”阮软问。
“没有,府上看着挺正常。”沈叁回。
“没事,再找找看。”
她同沈叁在珩王府逛了一下午,没发现什么暗道,连个不正常的异样也没发现。
傍晚回客栈时,苏渔赶忙上前问:“怎么样?发现什么没有?”
阮软摇了摇头。
“想也是,如果真是他动的手,肯定不会把人藏府里才是。”
“先让人去查一下外面的线索。”阮软吩咐。
沈叁点头领命出去了。
晚饭后,祁慕北闹着要出门,阮软便陪着他俩出去了,苏渔闲着无事,也跟他们一起。
上街后,祁慕北直奔自己的目的地——零嘴铺子。
阮软知道这丫头贪吃,给她买完零食后又问:“还有其他想吃的吗?”
“有。”祁慕北指了指不远处小巷里卖糖果的。
阮软蹙眉:“糖少吃。”
“一点点可以吗?”祁慕北谈价还价:“每天吃一颗可以吗?”
架不住她这小可怜般的眼神,阮软带着她和秦时去了。
进门前,苏渔狐疑道:“别人家铺子都租在大街上,人多生意好,怎么就你们家开在这么个小巷子里?”
“东西好,不怕客官不知道。”掌柜的是个年长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很沉稳。
“客官想买点什么?”
祁慕北牵着秦时自己去挑零嘴了,那掌柜的便拿着托盘在一旁帮忙装着。
祁慕北装了不少,回身去看托盘时瞧见了掌柜的指甲缝中的红色印迹,看起来像血。
小丫头蹙着眉问:“叔叔你手上是血吗?”
掌柜的讪笑两声:“猪血,今儿下午帮人杀猪。”
“哦。”
结账时,店铺门口忽然停了一辆板车,男子一身健壮肌肉,看起来恨不得把衣服撑破,脸上有一道刀疤,看起来很凶悍。
男子看着掌柜的道:“老张,货送到后院了。”
“好嘞,回头一起结算银子。”
“嗯。”
那人点了点头,驾着板车走了。
阮软看着那人的背影发了会儿呆,掌柜的算好账:“一共三两银子。”
阮软回神,看了他一眼,付了银子。
出客栈后,苏渔问:“你怎么回事?”
“苏渔,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嗯?”
“刚那人,看起来杀气很重,一个卖糖果的铺子,会跟这样的人打交道?”
“是有点,不过没准只是人看起来凶呢。”
“不像。”阮软低声呢喃了一句,看着那人离开的方向。
“王妃先去前面茶楼坐会儿,属下跟上去看看。”沈叁沉声道。
“你就去那间铺子的后院看看吧。”
“是。”
阮软一行人去了前面茶楼喝茶,沈叁则从另一条巷子绕到了零嘴铺子的后院边上。
那叫老张的掌柜的这会儿正指挥着人伙计卸货,都是用麻袋装着的,外头看不出什么。
沈叁盯了一会儿,瞧着这麻袋里装的货有点像人。
但他们没在外头拆开麻袋,所以他也不知道这里头到底装了什么,这些麻袋都被抬进了屋内。
老张也很快进了前头铺子,沈叁等了片刻,到了那间房子的屋顶,他揭开了两片瓦,房间里头没有麻袋。
所以,这里头装的应该不是货。
前头不时有人走动,沈叁先回了茶楼复命。
“看到货了?”阮软问。
沈叁摇头:“属下瞧着里头装的像是人,都抬进了后院屋子的暗道里。”
他看着进了房间,但是屋子里又没有,那就只能说明是进了暗道。
“像人?”不知为何,阮软莫名便想到了前两日容贵妃来找她说的话。
她这几年派了不少人去找温澜,但都是有去无回,要不然容贵妃也不会想到来找她帮忙了。
这会儿沈叁说起麻袋里装的像人,阮软突然在想,这间铺子会不会跟温珩有关系。
“嗯,属下今晚再去看看。”夜深人静更好办事。
“好。”
……
珩王府里。
管家弓着身子站在温珩房间外头:“大公子,老张来了。”
“让人进来。”
“是。”
老张进屋,温珩还坐在轮椅上,他上前恭敬行礼:“大公子。”
“嗯。”
“今日阮姑娘带着人来铺子里买东西,属下一时没在意,指甲缝里的血迹让一孩子瞧见了,可要将这孩子……”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男孩还是女孩?”
“三四岁的小姑娘。”
“不动她。”温珩吩咐。
“若是阮姑娘起疑心,发现咱那处地方,怕是不太好。”
“将人都转到别处。”
“是。”
老张从屋里出去后,便吩咐人打算将暗道里的人都转移出去,半夜动手。
……
子时三刻,沈叁的身影出现在房顶上,铺子里伙计估计都歇下了,四周很安静。
他动作极轻的摸到房间门口,摸黑进了屋,他就点了个火折子,在屋内找暗道口。
正当他摸到一处搬不动的花瓶时,门外忽然传来略带急促的脚步声,沈叁面色沉稳的扭动了一下花瓶,靠着书架的墙边顿时出现了一道暗门。
他快步走了进去,关了门。
暗道内很潮很湿,空气里弥漫着阵阵血腥味,他用火折子照了一下地面,有些地方的血迹已经干了。
他朝着里头走,里头是一间间地牢,里边的人几乎各个都被捆绑在木架上。
他在其中一间地牢里看到了麻袋,估计就是今天晚上送进来的那一批,那个地牢里的人一共关押了六个人。
其中一人正睁着眼睛盯着沈叁,他快步过去:“你们都是谁的人?”
“容贵妃的人。”
容贵妃的人,那这里八九不离十就是温珩的地方了。
“小兄弟,你又是怎么摸进来的?”那人问沈叁。
“进来找人的。”
“找三皇子?”他问。
“嗯。”
“人估计不在这。”
“你怎么知道?”
那人扫了一眼四周:“这些还活着的人里,我都问过了,没有见过三皇子,至于死了的,就不知道了。”
沈叁微微蹙眉,还打算再问时,那人又道:“有人进来了。”
沈叁也听到了脚步声,他灭了火折子,快步朝着走廊里头走,寻了个麻袋将自己套在里头。
很快,老张便带着人进来了,众人都打着火把,老张吩咐:“活着的都转到城西去,死了的,一把火烧了。”
“是。”
“动作麻溜点,今晚收拾妥当。”
麻袋里的沈叁听着身边外头杂乱的脚步声,估计开始做事了,他等了片刻,然后自己进来的这个麻袋被人扛了起来。
他被放在了一辆板车上,旁边还堆着其他人,跟堆尸体一样,很挤。
沈叁觉得自己差点要憋死在麻袋里时,板车终于停了,他又被人扛了下去,丢在了地上。
脚步声走远后,沈叁从麻袋里出来,扫了一眼四周,这是一处民宅,方才在地牢里跟他说话的那个兄弟他没见着,估摸着不在一个地方了。
他随手将麻袋套在另一人脑袋上,自己从窗户离开了。
沈叁回客栈时,阮软还没睡,他只敲了一声门,房门便打开了。
“回来了。”
沈叁就站在门口嗯了一声:“那个铺子是温珩的,房间里面有个暗道,我进去了,里头关了不少容贵妃的人,至于三皇子,没见着。”
他说完又补充道:“估计他们起疑了,我今晚进去的时候,他们正好在转移地点。”
“这么巧?我们今晚刚去,他们就转移地点了?”阮软轻蹙眉。
“嗯,估计郡主没看错,那老张指甲缝里的血是人血。”
阮软脸色不太好:“人都转去哪了?”
“城西。”
“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去看看。”
“嗯。”
沈叁下去后,阮软重新回到榻边躺着,在想温珩是不是知道了她在找温澜这事。
翌日一早。
阮软刚起,容贵妃便派身边的嬷嬷过来打听消息了,问有没有温澜的消息。
“没那么快,嬷嬷回去告诉娘娘,让她再等几日。”
嬷嬷福了福身子:“那奴婢就回去等姑娘消息了。”
“嗯。”送了嬷嬷离开,阮软同沈叁和苏渔又去了一趟零食铺子。
“姑娘今日来买点什么?”老张笑脸相迎。
阮软只当不知这铺子有问题,又选了些零嘴和糖果后,便走了。
直到阮软一行人的身影消失,老张才回了里屋,对着轮椅上的人道:“大公子,人走了。”
“她起疑了。”温珩道。
“是。”
“这铺子关了吧。”外人可以怕他,他也不介意他这双手沾满人血,但偏偏,不想让她知道。
“是。”老张依言退下,下去办了。
第444章 他收了我的糖,人却没有来
阮软一行人回了客栈,刚进房间,苏渔便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有发现新的线索吗?”
她摇了摇头:“我觉得温珩应该知道了。”
“知道什么?”
“知道我怀疑那间铺子。”
“……那咱们,还能帮容贵妃找人吗?”
“能。”
阮软把温澜的画像给了沈叁和十一,让他俩再去城西那处找找,结果两人找了一下午,也没见着人。
晚饭时,苏渔试探问:“会不会,压根就跟温珩没关系啊?”
“但是容贵妃说就是温珩下的手。”
“她那是跟温珩有过节,所以觉得能下手的是温珩,没准是她儿子自己躲起来了也不一定。”苏渔随口道。
阮软微愣了片刻:“我怎么觉得,你说的也有道理?”
“要不,去找温珩试探一下?”
“嗯。”
阮软点头,又去了一趟温珩府上,这次她没拐弯抹角,直接道:“我见过容贵妃了。”
“她去找过你?”
“嗯。”
“同你说了什么?”温珩眸色微深,语气随意。
“说了很多。”
她一边说一边审视着他:“容贵妃说儿子丢了,这几年派出去的人一个都没回去。”
温珩神色如常,轻嗯了一声,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阮软接着道:“这事儿,跟你有关系吗?”
温珩看她:“你觉得有便有,你觉得没有便没有。”
阮软:“……”我觉得你在说废话。
“你今日来找我,就为了这事?”
“嗯。”
“人不是我抓的。”
“容贵妃那些人是你抓的吧?”
“嗯。”
“那人呢?”
“死了。”
“……”
“不信?”温珩挑眉看她。
阮软一直觉得温珩这人不是什么好人,但做过的事应该不至于不认,他说没有那应该就是没有吧。
“信。”
……
从珩王府出来,苏渔就在府前等她,见她出来,赶紧凑上前:“可算出来了,我怕你问的太直白,他动怒把你给收拾了。”
阮软被她逗笑了:“他能怎么收拾我?沈叁和十一还在呢。”
“我这不是担心嘛。”苏渔摸了摸脑袋笑道:“问出来没有?”
“问出来了。”
“人是他抓的?藏哪儿了?”
“他说温澜不是他抓的,容贵妃派出去的人倒是在他手里。”
“你信吗?”苏渔问。
“信一半吧。”阮软回。
“信哪一半?”
“容贵妃的人在他手里那一半。”毕竟沈叁是亲眼看见过。
苏渔叹气:“如果人在他手里,好歹还有个方向,人要是不在他手里,那咱们还怎么找?”
“慢慢找,急不来。”
苏渔没精打采的点了点头,之后两日,找温澜的事,都没什么进展。
这日下午,苏渔从外头回来,兴致勃勃的把阮软招了过去,神秘兮兮道:“听说西岐有个寺庙特别灵,咱们去拜佛吧。”
“你还信佛?”
“之前不信,但我今日上街,听那些人说了,说崇福寺很灵,咱们去拜拜,希望我们赶紧找到温澜,给秦玺解蛊,早日回东璃。”
她一脸希翼,阮软不忍心泼她凉水,便打算随她去一趟。
云城到崇福寺需要半日的车程,他们早上出发,需要在那住一晚,阮软便给自己和两孩子收拾了两件换洗的衣裳。
翌日一早,沈叁驾着马车在门口候着,阮软等人出来后,他将行李拿上马车,一行人朝着崇福寺而去。
晌午,马车在寺庙前停下,一行人进了寺庙内,苏渔先去上香,祁慕北和秦时也跟着她进去了。
阮软没什么求的,便在佛殿外等着。
崇福寺人很多,苏渔牵着两孩子在排队,阮软无事,便打算在四周转转。
来来往往来上香祈福的人很多,阮软听了一圈才知道,这崇福寺最灵验的是求子。
苏渔那丫头一听见灵,别的什么都没问,就火急火燎的来了。
等他们上完香,知客僧带他们去了客堂,阮软和苏渔住一屋,他俩整理屋子时,祁慕北和秦时要去外面玩。
阮软让十二跟着他俩,别跑太远就行。
祁慕北和秦时从客堂出来,倒也老实,没走远,就在后院玩。
客堂没外人,阮软放了心,让十二先回屋了。
后院台阶处有一扫地僧,祁慕北从出门开始就注意到他了,小和尚一身青衫,着寒衫气质却十分出尘。
小丫头坐在台阶上指着他跟秦时道:“哥哥,你看那个小哥哥长的好好看!”
秦时认真的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许久回了句:“没有爹爹好看。”
“跟爹爹不能比的哈。”小丫头摇头晃脑的回,爹爹那么好看,谁都比不上。
“他看起来比我还乖。”小丫头又补充道。
秦时点了点头,两孩子就坐在台阶上看他扫地,直到他扫完了这处去别处时,祁慕北才迈着小短腿追了上去:“小哥哥。”
扫地僧应声回眸,看清了眼前的小姑娘:“小施主有何吩咐?”
“你叫什么名字呀?”她仰着小脑袋同他说话。
“小僧镜尘。”
“你怎么长的这么好看呀?”祁慕北真心实意的夸。
许是眼前的小姑娘太喜人,镜尘眼底带着笑意:“小施主谬赞了。”
祁慕北围着他打量了一圈,又问:“小哥哥娶妻了吗?”
她想给苏渔姐姐说亲,长这么好看,以后生个娃娃肯定更好看。
话音刚落,身后秦时就伸手把她嘴给捂住了,小脸严肃的交代:“出家人不能娶妻。”
“嗷。”她好失望。
“那要怎么样才能娶妻?”她又问。
“还俗。”
“那小哥哥什么时候还俗呀?”
秦时拉着小丫头的手,不许她再冒犯:“抱歉,我妹妹不太懂,请原谅她无心之言。”
“无碍。”
镜尘离开后,祁慕北颇为遗憾的叹了声长气:“想给苏渔姐姐说亲来着,好可惜呀。”
“那也不能在寺庙给她找。”
“那小哥哥好看嘛。”她犟嘴。
秦时认真的板正她小脸交代:“出家人是不能成亲的,这样是冒犯,好看也不能这样。”
“记下了。”小丫头低着脑袋回。
秦时刚义正言辞的训了小丫头,这会儿看她一脸失落,又只好去哄她。
吃午饭时,祁慕北同苏渔说起了那扫地僧:“苏渔姐姐,我今天在寺里看到一个很好看的小哥哥,我想给你说亲,但是哥哥说出家人不能成亲,就很可惜。”
阮软被她这副一脸遗憾的样子弄的哭笑不得:“长什么样你这么喜欢。”
“不是我喜欢,是苏渔姐姐会喜欢,长的可乖了。比舅舅听话,好管教。”
小丫头说起来话一套一套的。
“你怎么知道舅舅不好管教了?”
“哼!她惹我们三生气,教不动了,让他去别人家吧。”
苏渔笑道:“看来以后秦玺有的是苦头吃。”
阮软得罪了,祁慕北这小丫头也给得罪了,以后得好好使唤他补回来。
饭后,祁慕北嚷着要学画画,美其名曰以后遇上好看的小哥哥都给画下来。
阮软轻笑了笑,教着小丫头画:“要是在娘以前生活的地方,有个叫相机的东西,可以拍下你想保存的画面。”
“这么神奇?”祁慕北眼睛里都是星星。
“嗯。”
“那我好想见一见哦。”
阮软想,除非你去现代,不然怕是见不着。
两人说着话,苏渔从屋外进来了:“祁慕北。”
“我在呀。”
“你说的那个长的很乖的小哥哥在哪?我也想见见。”苏渔问。
祁慕北皱着眉头,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拒绝:“不行哒,出家人不能娶你。”
苏渔:“……我不嫁,我就是见见。”
“那可以。”小丫头放心了。
带着苏渔又去了台阶那处,这次倒是没找到人了,两人把后院找了一圈也没见着人。
“见不着了。”
苏渔叹气,她刚刚还在想长的很乖会不会是温澜的,这会儿出来找了一圈她冷静了。
那温澜一个三皇子,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在这当扫地僧。
“算了算了,回去吧。”
苏渔牵着她回去,阮软瞧着人问:“没见着?”
“嗯。”苏渔点头:“我刚还在想,小北说长的很乖,没准是温澜也说不定,这会儿一想,估计不是。”
阮软挑眉看她,苏渔解释:“哪个正儿八经的皇子出来当和尚?那他一定脑子不好使。”
阮软被她逗笑了:“没准还真是脑子不好使呢。”
“不会不会。”
晚饭时,祁慕北又出来找了一遍,还是没遇到那扫地小和尚,她皱着小眉头跑到另一扫地僧跟前道:“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这个给镜尘小哥哥。”
她摊开手心,里面是一颗糖,被她捏在手心有点久,温热的。
那人接下了,祁慕北眯着眸子笑,又问:“那能不能让小哥哥去客堂找我一下呀?”
“话帮小施主带到。”
“谢谢。”
祁慕北蹦蹦跳跳的回屋后:“苏渔姐姐,我让人帮我给镜尘小哥哥带话了。”
“带什么话?”苏渔挑着眉问。
“让他来找我呀!”
“他这么听你的?万一不来怎么办?”
“哼,他又不像舅舅那么不服管教,怎么可能不来!!”
苏渔哭笑不得,她觉得这丫头现在是三句话有两句就是要怼秦玺的。
祁慕北是觉得那个小哥哥还挺喜欢她的,收了她的糖肯定要来见她,结果她一直等到亥时一刻,也没等到镜尘。
小丫头临睡前都气鼓鼓的,她们明天就要回去了,他今晚不来,她就见不到他了。
……
翌日用完早膳,阮软一行人准备回云城,苏渔和阮软收拾行李时,祁慕北就坐在门槛上叹气:“可惜了我的一颗糖。”
阮软失笑:“怎么可惜了?”
“他收了我的糖,人却没有来。”小丫头小手撑着脑袋,就是心疼她那颗糖。
“那已经送了怎么办?难不成你想找人要回来?”
“那还是不要了,万一他已经吃了呢。”要回来多脏啊。
“走了,回去了。”阮软收拾好行李,去牵她。
“我再坐一会儿嘛。”
阮软把行李递给十二,让他先放上马车,由着祁慕北又在门槛上坐了一盏茶的功夫。
“这会儿可以回去了吧?”
阮软话音刚落,祁慕北突然腾的一声站起来朝着外头跑去:“镜尘!!”
阮软:“……”你直呼人家名字!!之前还叫哥哥,今天直接叫镜尘,我看你是皮痒。
她顺着祁慕北跑的方向看去,结果,呆愣了好一会儿:“小奶狗?”
这头,祁慕北已经迈着小短腿跑到人跟前了,小丫头控诉道:“你收到我的糖了吗?”
“嗯。”他点头。
“那你怎么不来找我呀?”
“太晚不方便。”
“我苏渔姐姐想见见你,你跟我来。”她说着,去拉他的手。
阮软看着这自来熟的丫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阮软朝着两人走过去,祁慕北开口道:“娘亲,就是这个小哥哥,是不是很乖?”
“……”你这么个萝卜头,还好意思说别人乖。
“施主。”
镜尘,不,应该是温澜微微颔首,阮软打量了他两眼,轻笑了笑:“公子长的有些面熟。”
温澜面色如常:“是么,许是施主记错了。”
“没错,云城容贵妃你认识么?”
“不认识。”
阮软笑了笑:“这样啊,她托我找你,你却不认识她,有点意思。”
温澜眸色未变:“施主认错人了,小僧不认识什么容贵妃,也不是施主要找的人。”
他说完,松了祁慕北的手,转身离开。
阮软看着他背影,看来他失踪确实跟温珩没关系,倒是跟容贵妃有关系才对。
所以,她是怎么一口咬定人就是被温珩抓了的?
“阮软,发什么愣?走了。”
苏渔在外头等了片刻,没等到他俩,这会儿进来找人了,阮软看她:“找到温澜了。”
“在哪?”
“寺里,祁慕北昨天见到的那个就是。”
“还真有人脑子不好使啊……”苏渔感叹一声。
“嗯。”阮软轻笑,怎么也没想到,跑一趟寺庙,还真能把人找到了。
“那还等什么啊,赶紧把人带回去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四千哈,今天还有八千,下午更,爱你们么么哒(* ̄3)(ε ̄*)
第445章 “塞糖cp”
“通知容贵妃就行了,让她自己来接人。”
“那咱们今天还回去么?”
“不回,再住两日。”
“好,我去搬行李。”找到人了,苏渔跑的比鬼都快。
阮软写了封信通知容贵妃身边的嬷嬷,她再将信转达给容贵妃。
宫里容贵妃收到信时,是晚上,她将阮软写得信来来回回的看了两遍,一双素手激动的微微发抖,终于找到他了。
找了三年,还以为他被温珩给害了,没想到居然在崇福寺。
难怪派了这么多人,找了这么久也没找到,她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以为温珩恨她,所以动了温澜。
不曾想,居然不关温珩的事,容贵妃面色微沉,吩咐嬷嬷收拾行李,她要去崇福寺住两日。
“恭喜娘娘,总算是找到三皇子了。”嬷嬷面带喜色。
容贵妃眼带笑意:“收拾行李去吧,你陪我一块去住几日。”
“奴婢明白。”
翌日晌午,容贵妃的马车便在崇福寺门口停下了,她一身华服气质很好,毕竟能生出温澜这样的容貌,她自然也差不到哪去。
知客僧先带她去上香,容贵妃添了不少香油钱,随后知客僧将她安排进客堂,嬷嬷在屋里收拾时,容贵妃到了阮软房里。
“阮姑娘,温澜在哪?”
阮软指了指后头院子里那个青衫小僧:“瞧见了。”
到底是自己儿子,远远的瞧了一眼,容贵妃也认出来了,她朝着阮软微微颔首,说了句失陪,便朝着温澜走去了。
祁慕北和秦时两人听说今天不用回云城,这会儿都坐在台阶上看着他扫地,秦时话少,只看不说。
祁慕北则是小手撑着脑袋,话痨似的,说了半天:“小哥哥,你们怎么不说话呀?”
“听小施主说。”温澜嗓音很淡。
“我说完啦,现在该你们说啦。”
温澜眼底染着淡淡笑意,手里的动作不停,忽然,眼前站了一个人,妇女一身华服,温澜眸色微僵,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
容贵妃盯了他许久,才冷哼一声:“怎么,出来久了,连亲娘都不认识了?”
温澜沉吟片刻,抬眸看她:“施主。”
他话音刚落,容贵妃扬手便是一耳光甩了过去。
温澜身形未动,就那么站着,他白皙的脸颊瞬间出现五个手指印。
祁慕北赶忙过来,小小的身子挡在他前头:“你怎么动手打人呀。”
“我是他娘,想打便打。”
“哼,才不是这样,我娘从来不打我的,你这样是个坏娘。”祁慕北说完,拉着温澜就要走。
容贵妃自然不肯,她眸色微深的看着温澜:“我打你你服不服。”
好家伙,打人这么凶还敢威胁人,祁慕北怒气冲冲的看她:“不服不服,哼,小哥哥我们走。”
温澜面色如常,随着祁慕北和秦时走了。
容贵妃显然没想到自个儿子三年未见,逆反成这样,以前,都是她说什么,他便做什么。
即便他不喜欢,他也不敢忤逆她。
今日倒好,不过是打了他一耳光,竟然说走就敢走。
祁慕北拉着温澜回了房间,瞧着自个儿娘亲便开始诉苦了:“娘亲,小哥哥他娘打他。”
“小北,这是他跟他娘之间的事,我们旁人不好插手。”
“可是明明是她不对,好好说话不行吗,为什么要打人。”
“打人是不对,但那是人家的家事对不对?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不好?”
祁慕北闻言低了脑袋,明白娘亲说的是什么意思,可就是替小哥哥鸣不平罢了。
阮软给温澜拿了药,是苏渔帮他上的药。
容贵妃从外面进来时,情绪已经平稳下来,她姿态从容的走到温澜身边,语气带着不可抗拒的命令:“明日便跟我回云城。”
“我不回去。”温澜回。
“不回去是要留着这里当和尚?”容贵妃冷笑:“温澜,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你知不知道温珩正在处心积虑的要我们容家死?”
闻言,温澜波澜不惊的眼底终于有了情绪,是愤怒亦是不耻:“他为何处心积虑的要容家死母妃心里难道不清楚?”
容贵妃脸色微变,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温澜继续道:“是母妃你出手害他,他才如此对容家。”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难不成是为了我自己?我还不都是为了你!!!”容贵妃兀得提高嗓音,被他气的不轻。
“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不想要权势,是你硬逼着我往前走。”
“不想要?”容贵妃笑了:“你生在皇室,你以为你不想要就行了?
你以为那温煜做了皇帝不会排除异己?母妃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容家的以后。”
“但凡你有点出息,母妃也不会出此下策。”容贵妃冷声:“你看看你,你在这破庙里当和尚,那温珩早就在朝中占据了一半势力,连温煜都要给他三分脸色。
他们都晓得去争去抢,怎么就你不会?”
她这个儿子,她一直教他去抢去夺,去不折手段,但他偏偏学不会,逼急了也就在面上敷衍她两下。
若是不管他,便彻头彻尾的没有功利心,别人的儿子都是狼,就他这不争气的儿子是只羊。
“母妃早就知道的不是吗?”温澜抬眸看她,还是那副温顺乖巧的样子,但容贵妃知道,这儿子现在逆反的很。
她深吸一口气,不与他在这个话题上多争执:“你是明日随我回宫,还是让你父皇来接你。”
容贵妃这是铁了心让他回云城了,也是,好不容易找到的人,说什么都得带回去才行。
阮软之前以为容贵妃是真找儿子,可这会儿这番话听下来,她倒觉得,容贵妃找的只是三皇子。
她需要的是温澜三皇子的身份,他能正大光明的去争夺权势,这才是容贵妃真正想要的。
温澜沉默看她,容贵妃不为所动:“那便让你父皇来接你。”
容贵妃说完后,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祁慕北撅着小嘴看了一会儿,又凑到温澜身边,往他手心里塞了一颗糖。
第446章 阴险狡诈的容贵妃
“谢谢。”他低声。
祁慕北叹气,觉得对比起来,自己的娘亲真是太好了,不会凶她,也不会打她。
“你脸还痛不痛?我给你呼呼。”祁慕北说完便贴近他被打的那边脸,轻轻的呼了两下。
温澜眸子动了动,转眸看她。
……
午饭后,祁慕北和秦时躺在阮软身边午睡,小丫头还在想温澜的事情,小声的问阮软:“娘,小哥哥回云城是不是就过的不幸福。”
“或许吧。”
“哎。”她叹气。
阮软垂眸看她:“你很喜欢那个温澜啊?”
“是啊,他好乖哦。”
阮软觉得也是,有个有野心的母亲,自己若是有心想争的话,温珩出事那几年,他说不定就能坐上太子之位了。
但他没那个心思,这才是让容贵妃真正恼火的地方。
“赶紧睡吧。”阮软哄着她睡了。
翌日,容贵妃强势的没跟任何人商量,便打算回云城了,正好阮软一行人准备回云城,在寺庙前碰见了。
“容贵妃这就回去了?”
“嗯。”她点了点头,看向阮软道:“既然阮姑娘帮我找到人了,那我答应你帮你哥哥解蛊的事,自然也说到做到。”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
“好。”她倒是言而有信,回了云城后,便直接去找了上次解蛊那老头。
阮软则让十二驾着马车去了一趟四公主府上。
府前,门卫看着她道:“姑娘,公主吩咐,任何人不能见秦玺。”
阮软勾了勾唇,这是搞软禁那一套啊,正门不能进,翻墙不就能进了么。
她折身回了马车,吩咐沈叁和十二去府上把人带出来,片刻功夫,两人就驾着被打晕的秦玺出来了。
马车一路朝着解蛊老头的住宅驶去,到了巷子口,众人下了马车,沈叁将秦玺背在背上,朝着里头走去。
一行人最后在一处小门前停下,苏渔上前敲门,木门很快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她探身往里张望了一下:“上次来过的,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
“记得,中蛊的人带来了?”他问。
“带来了。”苏渔赶忙指了指昏迷的秦玺。
那老头打量了他一眼:“把人背进去吧。”
沈叁依言背着秦玺进了屋,屋内有点暗,他点了昏暗的油灯,扫了一眼屋内,最后把他放在了藤椅上。
老头上前瞧了两眼秦玺,意味不明道:“贵妃娘娘交代了,让给你们解蛊,但说好了,老头我也只会解雇。”
“嗯。”阮软点头:“麻烦你了。”
“说不上麻烦。”老头将油灯提到跟前,从木盒中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放在火上来回烤热。
苏渔在一旁看的紧张,捏着阮软的手不自觉紧了又紧:“不会出别的事吧?”
“别自己吓自己,没事的,你要是怕就别看。”阮软宽慰她。
苏渔壮着胆子:“我还是看着他吧。”
两人的对话老头充耳未闻,他将烤的炙热的刀锋狠狠在秦玺手掌上划了一刀,鲜血瞬间往外溢。
“扶着。”老头将秦玺的手掌举着,阮软赶紧接了过来,就见他又从木盒中取了一盒熏香点燃了。
那香味很独特,阮软还是第一次闻,他将熏香靠在秦玺伤口处,顿时有个类似虫子的异物往外爬,老头眼疾手快的用刀锋一挑便将蛊虫挑了出来,丢在了油灯里。
“包扎伤口就不用老头我来了吧?”他一边收熏香一边问。
“这个我会,多谢您了。”阮软叹了声长气,蛊总算是解了,等三哥醒了,便让十二给祁凉去一封信,他们就可以准备回东璃了。
阮软给秦玺包扎好伤口,瞧着秦玺还没醒,估摸着是沈叁他们下手太重,人回去就该醒了。
准备回客栈时,一直昏迷着的秦玺突然咳嗽了一声,苏渔面色一喜:“秦玺,你终于醒了。”
“苏渔。”秦玺哑着嗓子,刚张了张嘴,忽而觉得胸腔一阵剧痛,他捂着嘴,剧烈的咳嗽了两声,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苏渔整个人呆愣住了:“秦玺。”
他皱着眉,脸上皆是痛苦,苏渔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呆愣愣的看着他:“秦玺,你怎么了?”
“苏渔……”他说完,两眼一黑,整个人再度晕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苏渔神色慌张。
那老头一副毫不意外的模样:“他体内,除了蛊还有毒。我早说了,我只会解蛊。”
“可你没说还有毒!!”苏渔气急,红着眼睛吼道。
“小姑娘,你们也没问呐。”那老头笑道。
“蛊取出来了,这毒已发作,他就剩两个月好活了,把人带回去吧。”
那老头说完,便打算送客,沈叁冷着脸上前,一把长剑就直指他眉心:“解药。”
“我没有,我只会解蛊。”
“你明知道他体内的蛊取出来了,就会毒发,但你还是给他取了,且没问过我们,这个是谁授意的?”阮软抬眸看他。
“姑娘,你们没问,我自然不会说。”
“是么?”阮软轻笑了笑,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我们来之前,容贵妃来过,你们单独聊过什么?是她的意思么?”
容贵妃这人本来也不是善茬,她一开始答应跟她合作,只是想给秦玺解了蛊便回东璃,便放松了对容贵妃的警惕。
这会儿秦玺出事,阮软再回想起来,这容贵妃怕是压根就没想好好跟她合作。
事实上她真没猜错,时辰拨回到半个时辰前。
容贵妃的马车在屋前停下,她进屋,没说客套话:“那秦玺的蛊你解了,再给他悄无声息的下点毒。”
“为何?”
“秦玺的蛊是温萦下的,你悄无声息的下毒进去,便让那阮软以为是温萦下的毒,他死了,那姑娘是断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同温萦他们斗起来,必然会牵扯到温珩,让他们三去斗,这对澜儿来说,是好机会。”
“倒是不必这么麻烦,温萦早在他体内下了毒,蛊一解,便会毒发,活不过两个月。”
闻言,容贵妃轻笑出声:“这温萦,还真是会办事。”
她只答应带他们解蛊,可没说还要解毒,如此一来,这交易,她也没有失信。
容贵妃嘴角的笑意加深,离开了小屋。
……
时辰拨回到现在。
阮软看了眼不吭声的老头:“不说便是默认了。”
“与容贵妃无关,老头我做事,一向是问一答一,姑娘自己在解蛊前没问清楚,这会儿怎么怪起我来了?”
阮软冷哼一声,还真是阴险狡诈的容贵妃。
第447章 到时候,气死她
不管这人承不承认,她断定这事,还真是容贵妃的授意。
若是她没想错的话,她恨温珩,那当年救他出来的自己,怕是一样遭她恨。
只是她一开始同容贵妃还能有利益往来,所以她面上看着便和善两分,眼下温澜已找到,她自然是不用再客气。
思及此,阮软缓缓笑了,既然办事不地道,那就别怪她以牙还牙了。
吩咐沈叁将秦玺带回客栈后,阮软给他把了脉,半晌,她收回手,温萦这毒,她解不了。
苏渔在一旁紧张的看着,大气都不敢出,见她收回手,赶忙问道:“阮软,这毒你能解吗?”
她摇了摇头,温萦这毒用的太霸道,她解不了,只能用药给三哥续命。
“我去找温萦。”苏渔说完,起身就往外走。
“去找温萦没用的。”
“那怎么办?”苏渔是真没辙了,不然这会儿不会慌的跟无头苍蝇似的。
阮软刚打算说先给秦玺找药续命,然后回东璃时,房门便被人敲响了。
苏渔抹了把脸,起身去开门:“怎么是你?”
她看着门外的温珩微愣片刻后,转眸看向阮软:“是温珩。”
“我找阮软。”
“进来吧。”
苏渔侧身让开,温珩推着轮椅进了屋,阮软转眸看他:“你怎么来了?”
“来给你送药,秦玺应该用的上。”他说完,身后的侍卫便将珍贵药材放在了桌上。
阮软轻笑了笑:“你们兄妹俩还挺喜欢这么玩的哈。”
温珩眸色淡淡:“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可以直说。”
“有啊。”
“你说。”
阮软看他:“温萦给他下的什么毒,我要一份一模一样的。”
“做什么?”他挑眉。
“这你就不用管了。”
“好。”
温珩点头应下了,阮软撇了眼桌上的药材,没客气的直接收下了:“这些就当是你这个做哥哥的,替温萦赔礼的东西吧。”
“她是她、我是我。”
“没差。”阮软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对温珩和温萦两兄妹真的是没有半分好感了,明明同样是兄妹,温絮和温澜就可爱多了。
温珩没在客栈多待,他离开后没多久,温萦也找上门了。
对于她的出现,阮软没觉得稀奇,她没让人进屋,就在一楼大厅里坐着:“来看秦玺死没死的?”
“不是。”温萦眸色淡淡:“我有解药,你把他给我,我救他命。”
话落,阮软笑了:“然后呢?还继续给他下蛊下毒?”
“这就与你无关了。”
阮软神色睥睨的瞥了她一眼,起身上楼:“送客。”
温萦显然没想到她连秦玺的命都不在乎了,她眸色微变:“没有解药他会死的,你当真要看着他死?”
“他会不会死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一边给他下药一边担心他死,温萦,你要是有病你就去治病,别在这膈应人行不?”
温萦被她训的脸色青白交织:“我下药不是让他死,你真当我的蛊这么好解?”
“不是让他死你是逗人好玩呢?”
“人给我,我给他解毒。”
“做梦。”
温萦气的咬牙,看着她上楼的背影恶狠狠道:“你以后最好别栽我手里。”
阮软勾唇笑了笑,回身看她:“你也是。”千万别栽我手里,三哥在你手里吃的亏我可都记着呢,早晚要你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她上楼,苏渔问:“温萦同你说什么了?”
“让我把秦玺给她,她给他解药。”
“你答应了?”
“怎么可能?就三哥现在这昏迷不醒的样子,去了温萦府上就是她手里的一盘菜,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说的也对,但解药咱们去哪弄?”
“我来试试。”
“你怎么试?”苏渔不解。
阮软看她一眼:“找温珩要了瓶一样的毒,给那个老头试试呗,让他以身试毒好了。”
横竖给容贵妃办事的也不是什么好人,谈好的生意在最后摆她一道,那她也不是吃素的。
至于容贵妃,她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她也知道,她想自个儿子上位,那她就偏偏不让温澜上位。
反正那小奶狗自己也不喜欢。
到时候,气死她。
……
温澜是在第二日自己回的云城,也不知是迫于容贵妃的淫威还是当今皇帝的淫威之下,反正他是彻底回了云城。
回云城后的第一件事时,便是进宫,温澜先去了容贵妃宫殿。
“想清楚了?”容贵妃嘴角挂着笑意,他肯进宫,那就说明他低头服软了,她自然是高兴的。
温澜眸色淡淡,没应声,容贵妃也不在意,带着他去找了西岐皇帝,父子二人感情不错,容贵妃伺机在边上点拨几句。
无外乎是给温澜安排什么实权的问题,西岐皇帝看了温澜一眼,问他的意思。
“儿臣刚回云城,对一切还不甚熟悉,恐担不起大任。”
容贵妃在一旁听的两眼一黑,若不是西岐皇帝在场,她非得上去好好训这小子不可。
她给安排的这么好的机会,他不晓得把握就算了,还往外推。
如此不思上进的皇子,普天之下,怕是只有他了!!!
“皇上,妾身觉得澜儿这三年在外,定然是成熟稳重了不少,何不给个机会让他试试?”
话音刚落,温澜又道:“儿臣这三年并未学的什么学识,还需多加历练。”
“那更需要给你父皇分忧,实干才能历练自己。”
“儿臣恐担不得重任,父皇应多给机会给太子殿下。”
容贵妃被他气的一哽,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如此会拆台的儿子,也就他了吧。
“既然如此,父皇就不勉强你了。”西岐皇帝笑道。
“多谢父皇成全。”温澜眸色如常。
父子二人是相谈甚欢,偏是容贵妃一人气的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
第448章 祁慕北收服温澜
回到容贵妃寝宫后,她压着心里的怒火屏退宫女,随后怒斥道:“我昨日跟你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
“儿臣不敢。”
“不敢?”容贵妃冷哼一声:“我看你倒是挺敢的。”
“母妃若是无事,儿臣便退下了。”
温澜面色从容的说完便打算退下,容贵妃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的怒气更甚:“站住。”
“母妃还有事?”
“温澜,母妃和你外公他们的命可都掌握在你手里了,你不争不抢可以,他日温珩权倾朝野,你以为他能放过你?”
温澜没吭声,容贵妃走近继续道:“他恨我,你是我生的,他自然也恨你。
容家这几年被他打压的如何,你难道不知道?
你听母妃的话,只有你做上位者,你才能保我们容家。”
温澜许久未说话,容贵妃以为他听进去了,便又道:“母妃瞧着你这几年在外面都瘦了,先回去好好休息,母妃过两日去看你。”
“母妃明知道我对这一切没兴趣,你又何必逼我。”
“不是母妃逼你,是温珩逼你,他要是不对付容家,母妃又何必非要你争抢呢是不是?”
容贵妃温声细语的劝,温澜没在多说,转身离开了皇宫。
温澜离开后,容贵妃松了口气,把门外的嬷嬷叫了进来:“去打听一下秦玺的蛊解了?”
“老奴打听过了,蛊解了,毒发,就剩两个月好活了。”
闻言,容贵妃轻笑了笑:“那就看阮软怎么同温萦不对付了。”
“还是娘娘有法子,既找到了三皇子又能给四公主添堵。”
“找到又怎么样,你看那小子是有心思在朝中谋权的样子?”说起这个容贵妃就气,她面色微沉,想了想:“是该给他说门亲事了。”
“三皇子才二十岁,现在娶亲怕是早了点。”
“不娶亲,我怕他哪天真出家当了和尚。”
“这……娘娘说的有道理。”
容贵妃在心里琢磨着这朝中都有哪些大臣府上有适龄未婚女子,她脑中思索了一圈,心里有了主意。
……
温澜在宫外有府邸,他回去时,祁慕北正同秦时在府前等他,见他回来,小丫头迈着小短腿哼哧哼哧的朝他跑了过来。
他下意识的伸手将人接住,祁慕北仰着小脑袋看他:“你回云城了呀。”
“嗯,你是如何得知?”
“我娘说的。”祁慕北道:“娘让我请你去客栈吃饭。”
估摸着她是有事找自己,所以让祁慕北来接人了,温澜没拒绝,同他俩去了月澜客栈。
进屋时,小二刚上了饭菜,阮软坐在桌前,瞧见他进屋笑道:“坐。”
“阮姑娘。”他唤她。
阮软微微点头,温澜在桌边坐下,语气客气:“今日是有事找我?”
“没事,祁慕北喜欢你,正好你回云城,便想着邀你一块吃顿饭,不会耽搁你事了吧?”
“没有。”刚回云城,他闲人一个。
“那就好。”阮软点了点头,招呼两孩子吃饭。
饭后,阮软同他闲聊起来:“之前容贵妃托我找人,还以为你是被温珩抓了,没想到是你自己躲了起来。”
“是母妃误会他了。”
阮软轻笑了笑:“你好像很了解他?你们关系如何?”
“不好。”温澜回,其实他跟温珩一开始关系便不好,但他从来没想过要这么害他。
阮软点了点头,心中了然。
所以温珩恨的也只是容贵妃罢了,并未将当年的事迁怒在温澜身上,不然以他那手段,温澜在那崇福寺里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提起容贵妃,阮软没什么好脸色了,生的儿子倒是单纯,偏偏她自个儿是个心眼极深的。
温澜离开后,阮软命沈叁将那解蛊的老头带到了客栈后院柴房。
“姑娘这是打算做什么?”老头一脸警惕的看她。
阮软没应声,从袖口中取出找温珩要来的毒,递给沈叁让他给老头灌了下去。
“找你试毒。”
老头眸色一变:“我是容贵妃的人,你也敢动我。”
“有什么不敢的?”阮软轻笑。
看着老头毒发吐血,她面色如常:“交易就是交易,你们破坏规则,我就用非正常手段了,这很公平。
你当初但凡多提一句,我可能还是会选择解蛊,但必定不会找你试毒。所以,你活该。”
她将事先熬好的药对着他灌了进去,片刻后看着老头疼的死去活来,看来药没配对,阮软记下了他喝药后的症状,回去继续研究解药了。
之后几日,都是苏渔贴身照顾秦玺,阮软熬的续命的药继续喝,另一边则继续让老头试毒。
而闲下来的祁慕北和秦时则天天往温澜府上跑,不过几日功夫,两人在他府上已经成了熟人了,府上下人都认得这两个小客人了。
许是两孩子太讨喜,温澜很纵着他俩,特别是祁慕北,下第一场初雪的时候,府上的梅花开了,祁慕北闹着要去后花园玩。
温澜允了她,小丫头穿着棉袄,身子有些臃肿,想爬树爬不上去,老是掉下来摔一屁股墩。
自她在府上起,温澜脸上的笑意就没撤下来过,他上前去拉她,祁慕北握着他的手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雪:“太难爬了,还很冷。”
“想摘梅花?”温澜问。
她点头,温澜便伸手摘了一支给她,她没接:“我要自己摘。”
又要自己摘,爬树又爬不上去,温澜无奈笑笑,伸手将人提了起来,结果刚一拎着她后衣领,小丫头就抗议起来:“不许拎着我!!!”
好不容易爹爹不拎着她了,怎么又来一个这样的!!!气死她了!!
温澜轻笑了笑两手放在她胳肢窝下,将人抱起来,让她坐在了自己肩上:“这样总行了?”
不远处的管家看到这一幕,吓的两腿一软,赶忙上前道:“三公子,这可使不得啊。”
怎么能让一孩子坐你肩上呢,何况还是女子,这要是让人看见了,可是不得了。
“小孩子而已,不碍事。”
“怎么不碍事,这自古哪有女子坐在男人肩上的,何况您还是皇子。”
祁慕北伸手摘了最顶上开的最茂盛的一支梅花,随后看向管家道:“你好吵呀。”
闻言,温澜吩咐他下去,管家一脸的欲言又止,早知这三公子纵容这孩子,但也没想到纵容成这样啊。
这得多喜欢两孩子她娘,才能做到这种地步啊,管家叹了声长气,退下了。
温澜神色如常的问:“摘好了?”
“嗯。”祁慕北点头如捣蒜,刚打算从他肩上下来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怒喝:“温澜!”
作者有话要说:容贵妃早晚要被自己儿子气死O(∩_∩)O哈哈~
第449章 直接往容贵妃心窝子上捅
容贵妃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难得来一次温澜府上,竟然就撞上这么一幕。
他这当真是在寺庙住久了没了架子就算了,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
他一个三皇子,竟然让一个黄毛小丫头坐在他肩上,这是要反了他!
容贵妃的大步走近,指着他肩上的祁慕北怒斥:“你给我下来。”
她动了怒,此时怒目圆睁的看着祁慕北的脸色很吓人,换做寻常人家的姑娘瞧见这般妇人,早就吓哭了。
可祁慕北是谁,她不带虚的,稳稳当当的坐在温澜肩上:“你说话这么凶,我不要下去。”
“还敢顶嘴。”容贵妃怒,吩咐身边的嬷嬷去将那丫头扯下来。
温澜察觉到她的意图,往后退了两步躲开了嬷嬷的动作,随后看向容贵妃道:“不过是个孩子,母妃何必动怒。”
“既是孩子那也是女子,你让一女子坐你头上,你犯什么傻?”
“在我府上没这么多规矩,只有我愿不愿意。”温澜说完后,又问:“母妃今日来有何事?”
容贵妃今日是来跟他商量他选妃一事的,这会儿被祁慕北一气,正事都给搞忘了。
“把她送回去后,再来书房见我。”
说完,她也不等温澜回话,直接拂袖离开。
祁慕北坐的高看的远,等她走远了,才低着脑袋凑到温澜跟前:“她一直对你这么凶吗?”
“也不是。”温澜将她从肩上抱下来:“我送你回去。”
“嗷~”知道容贵妃来了,估计没好事,祁慕北没多留,到客栈门口后,温澜看着她进屋。
“你晚上要来陪我吃晚饭吗?”温澜刚转身,就听见祁慕北软软糯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今日不行。”
“那好吧,你回去吧。”小丫头说完进了屋。
温澜回府,一进书房,容贵妃的巴掌便落了下来,只是这次没落在他脸上,被温澜截在了半空中:“母妃除了动手就没别的了吗?”
“温澜,你是不是要气死我才甘心。”
“母妃易动怒应该让太医看看,跟我没关系。”
开口就是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容贵妃脸色青白交织,她回到桌边坐下,说起正事:“我今日来,是问你选妃一事,你有什么想法?
若是没有,我就和你父皇定下了。”
温澜垂着眸子,眼神清冷:“我不想娶亲,难道母妃能同意?”
“你该知道我今日来,是给你选择的机会,不是给你拒绝的机会。”
“不用了。”
横竖是娶一个不喜欢的人,娶谁都没区别。
“那我便同你父皇商定。”
“随你。”
他虽然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态度,但好歹没拂袖走人,容贵妃脸色好了几分,又问:“府上最近可有通房丫鬟伺候你?”
“不用。”
“你就是在寺庙里住了几年,那也不是真和尚,听母妃的话,这正妻你若是不喜欢,你可以纳你喜欢的妾,母妃绝对不干涉你。”
这已经是容贵妃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不过对温澜来说,没什么用。
“时辰不早了,母妃还是赶紧回宫吧。”
容贵妃知道他不耐烦,但坐着没动:“还有那叫祁慕北的孩子,你往后离她远些。”
闻言,温澜抬眸看她:“怎么?一个孩童的接近,你都要插手了?”
“那丫头机灵,今日就敢爬到你头上,往后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那也是儿臣默许的。”
容贵妃被他这副不咸不淡的语气气着了:“你要真喜欢孩子,就赶紧娶妻生一个,比那黄毛丫头不知道要讨喜多少。”
“祁慕北很讨喜。”温澜强调。
……
这头月澜客栈。
祁慕北回房后,便唧唧喳喳的将在温澜府上发生的事同阮软说了一遍,末了还气鼓鼓的叉着腰道:“她又凶又生气,我想气死她。”
阮软闻言,挑了挑眉:“你坐人温澜肩上了?”
“是啊。”祁慕北点头如捣蒜。
一旁苏渔接过话头:“我觉得温澜是真喜欢祁慕北,对这丫头纵容的很。”
她不说阮软也发现了,虽然在现代,爸爸经常会让她坐在他肩膀上,可这毕竟是古代,女子身份多低啊。
也难怪容贵妃看到祁慕北坐他肩上生气了。
“她还说别的了吗?”阮软问。
祁慕北歪着脑袋想了想:“没啦,让温澜送我回来,跟他单独说话去了。”
阮软点了点头,问她:“想气她么?”
“想呀。”
“那明日咱们都搬到温澜府上去。”
“咱们都搬过去?”苏渔诧异。
“嗯。”
“好呀。”去温澜府上住,祁慕北自然是乐意的。
秦时也没什么意见,就看人温澜乐不乐意了。
几人刚商定好,门口就传来了十二的敲门声,祁慕北蹦蹦跳跳的去开了门,十二道:“王妃,容贵妃来了。”
“她又来做什么?”苏渔沉了脸。
阮软轻笑了笑:“估计是来算账的,你看着三哥,我下去看看。”
“你小心点。”
“嗯。”她点头,让祁慕北和秦时在屋内陪着苏渔一起,她一人下了楼。
容贵妃这次来,不像之前那么和颜悦色,看着阮软的眼神带了敌意,也是,儿子找到了,她自然是不求人了。
见她下楼,容贵妃开门见山:“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我今日来找你,就是提醒你,带你女儿离我儿子远一点。”
阮软轻笑:“怕是不行,我们打算搬到温澜府上去住了。”
容贵妃脸色一变:“你倒是挺会想。”
阮软嘴角的笑意不变:“嗯,容贵妃今日知道的不晚。”
“澜王府可不欢迎你们。”
“欢不欢迎的,贵妃娘娘说了不算,做主的是温澜。”
以自个儿子将人闺女放肩上的举动,容贵妃觉得阮软这事说的八成是真的。
“我要是不答应,你看温澜他敢。”
“敢不敢的,贵妃娘娘试试不就知道了?反正你们母子关系要是真好,他也不会一声不吭的跑到寺庙当三年扫地僧了。”
她这话就是直接往容贵妃心窝子上捅了。
第450章 我有点想爹爹了
偏偏她说的还是容贵妃无法反驳的事实,她冷哼一声,说了句让她好好管教祁慕北便拂袖走了。
阮软看着她的背影,没送,转身就上了楼。
当晚,温澜还是来了月澜客栈,阮软直接说想带着孩子去他府上住几日。
她本以为温澜还会问问为何,她连借口都想好了,结果温澜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早知道这小奶狗这么好说话,她下午还想什么借口啊,直接搬过去就行了。
第二日,阮软一行人直接都搬去了温澜府上,经常在她身边的十一、十二和沈叁三人自然也是一起。
至于客栈里假扮伙计的暗卫,则继续留在客栈,试毒的老头也继续在客栈。
阮软他们住在偏院,搬家时,管家看着她一脸的欲言又止,自家三公子这是有什么癖好么?人姑娘都快生了,怎么就喜欢上这姑娘了。
阮软狐疑的盯着他:“你看我做什么?”
管家回神,连忙道:“奴才是想问姑娘对奴才安排的房间可还满意?”
“满意,多谢你了,下去吧。”
管家点了点头,退下去了。
……
初雪之后,天渐渐变冷,屋里点起了火炉子,祁慕北从厨房顺了几个地瓜,要烤着吃。
阮软给她放在火炉边上,祁慕北一边望着火堆一边问:“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呀?”
“还早呢。”阮软回。
从西岐到雪山得二十天的路程,还得上山,山路难走,这一来一回的,不知道要耽误多久。
“我有点想爹爹了。”祁慕北叹气。
“不嫌爹爹凶你了?”阮软逗她。
祁慕北连连摇头:“凶就凶吧,只要他能快点回来哦。”
阮软闻言,没再说话,她也挺想他的,不到两个月肚子里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她希望能赶在孩子出生之前回东璃。
省的在西岐太受制于人。
“可以给爹爹写信吗?”一旁的秦时问。
阮软看了眼十二,他回:“主子进了雪山就不一定能收到。”
好吧,那就是不能了,但阮软不想他失望,便又道:“你可以先写,等他回来了再给他。”
当下想念一个人的心境是不一样的,写出来算是一种寄托。
秦时点了点头,溜到一旁的书案前写信去了,祁慕北也闹着跟了过去。
苏渔看了眼她肚子,问:“你快生了吧?”
“还早,一个多月呢。”
“阮软,要不,咱们带着秦玺回东璃吧。”苏渔道。
“怎么突然这么决定?”
“我总觉得待西岐有事要发生,先不说温萦对秦玺有没有死心,就说温珩吧,万一他趁着祁凉不在,对你做点什么怎么办?”
“我知道你的担心,但三哥现在这样子,不太好走啊。”
秦玺还昏迷着,这路上真出个什么意外,不如在西岐救人方便。
苏渔抿着唇,知道她说的在理,但一想到阮软大着肚子还留在西岐,祁凉也因着这事去雪山,两口子分开,她心里挺内疚的。
“咱们小心一点就行了,反正天冷了,尽量少出门就是。”
阮软算过了,她预产期在除夕左右,正是过年热闹的时候。
“好,天冷你也少出门,省的磕了碰了。”
“嗯。”
两人刚说完,一小厮模样的男人进了屋,进来添茶的,男人眼观鼻鼻观心,不多打量,添了茶就出去了。
没多久,祁慕北的烤地瓜好了,阮软要剥了给她,小丫头自己来,剥好的第一个给了她:“娘辛苦哈。”
“谢谢。”阮软眯着眸子笑,男人不在身边,身边孩子倒是晓得疼人。
祁慕北又剥好第二个给苏渔,第三个给了还在写信的秦时,第四个剥给十二,最后一个才给了自己。
这头珩王府里。
刚在阮软房间添完茶的小厮,这会儿已经到了珩王府后门口,他敲了敲门,门卫看他一眼,放他进来了。
小厮一路去了温珩的别院,在门口恭敬道:“大公子,小的听阮姑娘他们说打算回东璃。”
屋内,温珩端着茶杯的手一顿,面色有几分冰冷,随后开了口:“可有说什么时候回?”
“是苏姑娘提的,阮姑娘说秦公子还昏迷,不好走。”
话虽如此,但至少证明她们起了离开西岐的心思,温珩心里了然,示意他退下后,推着轮椅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