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四章——不见血的残忍
“好的,那就拜托你了!”来不及想西尾正治打算如何以一己之力带着三个已经失去了行动力的伙伴逃离这里,清水丽子现在想的是自己应当如何从二楼逃离这个他们已经失败了的地方。
西尾正治是个很有行动力的家伙,但他究竟会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
带着对西尾正治一贯雷厉风行和富有效率的行为风格的信任,清水丽子从五楼向二楼跑去。
“好了,小公主下楼了……”轻声呢喃着,西尾正治掏出了自己手里的手枪,看了一眼还在呻吟的矢仓。“你小子,这次算是落在我的手里了吧?”
躺在地上艰难挣扎着的矢仓只是瞪了他一眼,什么也说不出来。
“最近,你好像很擅长去勾搭丽子呢,”西尾正治稍稍歪了歪头,蹲在了矢仓身边。“你知道吗,或许她现在还不属于我,但她终究是我的。所以在这里,我以她未来的男朋友的名义,送你一程——希望你下辈子就不要对我的女人有想法了。”
……
“所以说,他把他们三个人都……打死了?”毛利小五郎惊讶道。
“不,”清水丽子摇头。“并没有打死。”
“那么,”伊东末彦似乎想到了什么。“难道说……”
“是啊,一人装进一个睡袋,”清水丽子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仍然带着些许的恐惧。“然后,从五楼直接扔下来,把他们活活摔死了……至于理由?他后来说,是因为装进睡袋里扔下去的话,血肉不容易落在地上,这样就可以把他们的尸体带走再处理,而且还能再之前获取的财产当中多分到很多。”
“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无论是杀死同伴的行为,还是杀死的方式这已经超出了毛利小五郎能够接受的范围。
“矢仓勉强算是我的追求者,可能那段时间他的进展比较快,所以让西尾嫉妒了……”可能是因为觉得失去了这样的追求者而感到有些可惜,清水丽子轻轻摇了摇头。“但这不是重点……真正让我感到恐惧的,是西尾正治很得意地向我讲述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的这件事的时候。
“为了我,这我很开心,但因此而借题发挥,轻描淡写地杀了他们三个?和这样的暴力狂相处久了的话,我真的可能会在某一天突然就从他心目中的神坛跌落下来,然后像那几个人一样被他杀掉的人一样,被他当作用来取悦其他人的材料。”
“你对于他杀死同伴的想法是这样,”伊东末彦显然也没想到西尾正治会夸张到这种程度。“那么,你又为什么要选择特意来杀我呢?”
“不用想太多,我要在这里杀掉你,并不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清水丽子似乎并没有受到自己的那套还算正常的道德观念的约束。“我不想把我自己交给你,是因为你不是我合适的人选。
“你知道吗,你太小家子气了,而且一天到晚只知道炫耀你自己的成果,从不知道该如何讨女生的欢心。如果你是个像我一样漂亮的女孩子,那么你可能会是一只骄傲而被众星捧月的小孔雀。但是可惜了,你是个男性,天生就需要学会在我们面前放低姿态的男性。”
就在他们紧张对峙的时候,伊东末彦的电脑系统突然响了起来。
“现在时间,20点13分!”如此的播报声响了起来。
这个时间点有零有整,实在是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设定这样一个特别的时间。
“所以,丽子,你是打算在这里杀了我吗?”伊东末彦又问道。
“嗯,怎么,现在怕死,想要求饶了?”清水丽子挑眉。“还是打算编造一些什么理由,让我觉得不应该在这里杀掉你吗?”
“不,并不是,”伊东末彦很温柔地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让你再等一下……你知道,三分钟之后是什么时间吗?”
“不知道,”清水丽子很干净利落地摇头。“那是什么时间吗?”
“1992年的8月16日,晚上8点16分,”伊东末彦似乎想起了什么很美好的事情。“那天晚上,你说,相信我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我们接吻了。我……好吧,你可能是身经百战,但那是我饱含了对你的一切爱意的初吻,也是在我出生以来,最令我刻骨铭心的时刻。”
清水丽子皱起眉头,似乎是感觉伊东末彦在此时说这些事情有些倒她的胃口。“所以,你是需要我等到三分钟之后再杀你吗?”
“嗯,不过现在其实就只有两分钟了。”伊东末彦认真地点了点头,似乎是在恳求清水丽子。“另外,我希望……你能看在我和你的关系的份上,在我死前,稍微对我说一些甜言蜜语,就像我身患重病,即将接受安乐死而死去的那样……给我一个最后时刻的甜言蜜语吧。”
“……”清水丽子的表情就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你认真的吗?一向以自己头脑自傲的你,居然会在死前抱有这种恶心的愿望?”
“反正……我都已经为你做了那么多事情了,”伊东末彦用恳求的眼神看着清水丽子。“就这一次,我只此一求。”
“好吧好吧,”清水丽子翻了个白眼,然后清了清嗓子。“咳……
“末彦……看起来,我们很快就要告别了呢。”她的语气突然与之前有极大的不同,仿佛真的是一位重情义的女孩正在和恋人进行生死之间的最后诀别一般。“我……我真的非常非常爱你,想和你交往,想和你结婚,想一起度过一生。但是……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说……你可能还有最后一点点时间……好遗憾呢……这么多事情,可能我也就只能来得及做其中一件了。
“伊东末彦,我喜欢你,可以和我交往吗?”
当她说完这句话之后,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现在是8点15分50秒,马上就可以……
但就在她准备瞄准伊东末彦的时候,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更符合清水丽子对之前那个还处在全盛时期,意气风发的伊东末彦形象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
“不好意思,丽子,我改变主意了,”伊东末彦的声音听上去很得意。“我觉得,对于像这样对待我的你,我也不需要再对你留情面了——你不是说我很小家子气,只知道炫耀我自己的成果吗?那么现在,就轮到我像你证明,我炫耀自己的资本了!”
紧接着,是枪支上膛的声音。
“举起手来!”伊东末彦的声音,以如此骄傲的方式宣告着。
第九百八十五章——把你钉起来
“!?”清水丽子大吃了一惊,正打算转过头,却被身后伊东末彦的声音以更加强硬的姿态逼住了。
可是……伊东末彦不是在自己面前吗?他的声音怎么会……
“你终于来了,”在他面前,坐在椅子上的伊东末彦露出了一丝笑意。“这场戏,我终于不用再演下去了。”
什么意思……难道伊东末彦这家伙其实没有事,只是找了个替身来蒙骗我的人?
意识到这个可能性之后,清水丽子暗暗咬了咬牙——无论如何,被一个自己之前小看的人所蒙骗,多少有些让她感觉措手不及。
“丽子,把枪的保险关上,然后把枪丢在地上,然后踢过来。”无论如何,她身后传来的伊东末彦的声音再次催促到。“等到你投降之后,我们还有很多可以聊的东西,但现在……我还是希望你能给自己留点体面。”
关掉保险,清水丽子将手枪扔在了自己的脚边,然后用力地踢向了身后的方向。“算你厉害!”
紧接着,她听到她的枪被捡起来,随后立刻重新打开保险的声音。
“好了,清水丽子小姐,”这一次,工藤新一终于换回了自己的声音。“那么,还请告诉我们该如何解除ID权限吧。”
“原来是你们啊,”清水丽子自知已经没有了对对方的威胁手段,自己对对方来说已经安全了,便将双手举过头顶,转过头,看着工藤新一和橘千羽。“可是……奇怪了,我之前明明听他们说,你们已经在仓库被……”
“您可没有听他们说,”千羽耸了耸肩。“只是听他们的声音这么说了而已。”
“……”清水丽子盯着工藤新一手中的那个蝴蝶结,似乎在思索什么。“这东西……所以,伊东,你之前就准备好这个计划了吗?还专门拖三分钟……没想到你们居然会瞒着我的线人选择联手。”
伊东末彦笑着摇了摇头。
“我毕竟能通过这套机器确定他们的位置所在,这种事情当然骗不过我。”说到这里,他在笔记本电脑上开始了敲打。“而且,我毕竟还有一个可以帮我的帮手——秘书或许已经告诉过你,我请了一个演员来制造那个爆炸的效果。但是,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他是和我直接联系的?在这种时候,他就是我安排的后手了。”
毫无疑问,他说的是龙侦探——那个最开始的时候,在所有人面前都演了一副假死好戏的龙侦探。
最开始的时候,恐怕连秘书和清水丽子都仅仅以为这是一个单纯的龙套演员吧?可如今,他却成为了已经失去了眼睛和身体的伊东末彦用来击败清水丽子的最终手段。
“所以,丽子,就像他刚才说的那样。你不是说我很小家子气,只知道炫耀我自己的成果吗?那么现在,这就是我向你证明,我炫耀自己所真正依仗的资本了。哪怕我已经是这副废人模样,我的大脑可还在以最快的速度运转呢。”
清水丽子的表情相当气愤——她从来也没有真的把这个简直就像她的一条忠犬一样的家伙放在眼里,没想到如今却是真的被他摆了一道。
“好了,”千羽走到清水丽子面前。“有些事情我们已经听说了——你们的人用管理员权限BAN掉了这里的这个机器对ID的处分权对吧?既然如此,现在你是不是也考虑一下把这层权限解除了?”
“不,”清水丽子回答得很干脆。“因为我现在也想通了——虽然你们现在拿枪指着我,但是你们的性命,几乎也都掌握在我的手上,没错吧?所以,无论如何你们也不敢动我——否则的话,两个小时之后你们就都死定了!”
“有错,我和我喜欢的人全都根本没有戴这个东西,”千羽耸肩。“所以,就算你的威慑对他们有意义,但我不关心。如果你不想就范的话,最好能再额外找一个说服我的理由。”
“是啊,需要找到一个能说服你的理由,对吧?”清水丽子盯着千羽,突然蹦出了这样一句疑问。“你靠近一点,我偷偷和你核对一下,你看一看,这是不是你的一个小秘密。”
“……”千羽稍稍皱起了眉头,之后还是老老实实地转过头,准备再向清水丽子。“你要说什——”
还没有等他说完,枪声便响起了。
千羽的表情骤然凝滞,而清水丽子的表情则分外得意。在两人小腹的位置,千羽没有拿着无痕伞的那只手正与清水丽子争抢着一把清水丽子不知道如何从身上变出来的迷你手枪,而枪口的位置……正对着千羽的小腹。
“橘!”
“橘先生!”
“臭小子!”
“只要你死了,其他人就还在我的控制中,”清水丽子看着千羽仿佛被时间定格的表情,得意地轻声说着。“而且你的同伴还需要活命,所以他们也不敢对我怎么样——怎么样,这是不是个很棒的解决方案呢?”
“啪!啪!”又是两声枪响。
千羽死死地盯着清水丽子。
“你……”千羽的语气仿佛回光返照的病人一般。“我必须要承认,你的确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这真是一次很漂亮的突袭呢。”
清水丽子的表情有些僵硬——她无论如何也没有预料到千羽会有这样的表现……倒不是说别的,主要是,千羽在这个时候居然表现出这个模样,让她感觉古怪得有些让人害怕。
千羽把无痕伞当作一条撬棍一般横推出去,将清水丽子以极为粗暴的方式推倒在地。
“很好,我们已经知道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千羽瞥了一眼自己的腹部,重新抬起头看向清水丽子的表情分外狰狞。“那么既然如此,作为唯一一个不需要在两个小时以后再担心自己的死活的人,我就在这里让你明白我的愤怒吧!”
无痕伞并没有被展开,但是尖端的金属枪尖已经出现在了清水丽子的面前。
“既然你想要我死,”这样说着,千羽用单膝压住清水丽子的腹部,用另一只手将她的两只手上下叠在一起,以举过头顶的姿势贴在地上。“那我就拉上你同去地狱好了。”
“你想做什么?”感受到自己正面的门户大开,清水丽子有些紧张。
“你知道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时候,他的感受吗?”千羽的表情仿佛已经卸掉了所有的矜持与文明。“我今天就要看看,如果我用这个伞尖把你的两只手钉在一起,然后把你像烤肉串一样转起来,会是怎样一幅场景。
第九百八十六章——巨款
二十分钟后。
“~~~~~”千羽笑眯眯地打开了水龙头。
“你……”站在他身旁,工藤新一的表情有些心有余悸。“你刚才的样子好吓人啊。”
“毕竟总要做出点虚张声势的东西,不然人家也不是傻子,”千羽正带着孩子一般得意地笑容,用酒精湿巾擦拭着沾染了殷红血迹的无痕伞伞尖。“不过说真的,这好像还是我第一次做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应该会是我人生经历当中很有意义的回忆吧?”
“你……”工藤新一语塞,最终选择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他受的枪伤上.“刚才那几枪……”
“别担心,都打在防弹衣上了,”千羽满不在乎。“我都盯着呢。要不是为了营造出我真的不在乎的氛围,我根本就不会被打中。只有让他觉得我已经气急败坏了,根本不在乎你们,才可能让她不敢再拿你们筹码来赌我是不是真的在乎你们,只能乖乖开口说实话,然后授权解除你们的ID。”
对于千羽来说,清水丽子藏着的这把手枪根本就骗不过他——辅助单元毕竟是军事系统,对于这种游击战很常见的情况的运算判断能力是非常优秀的。
“那么,警察那边打算怎么办?”工藤新一摇了摇头,又问道。
“就说这是我们搏斗当中受的伤就好了,反正她可是拿着枪呢。”千羽仍然满不在乎。“而且别担心,这都是为了救你们而做的事情,相比于案件本身来说都是可以被容忍的。现在与其想这些,还不如去思考一下待会儿下去见她的时候该如何庆祝自己的劫后余生。”
工藤新一的表情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舒缓了下来。“也是——”
“咕噜噜噜——”就在他准备放松一下的时候,他的肚子却提醒他,有些被压抑了许久的需求需要被满足了。
“我们今天好像一直没有吃东西,”千羽看着有些尴尬的工藤新一,笑着挑了挑眉。“奇幻乐园里面有餐厅,而且我们还有一些时间,所以我们待会儿……”
“好主意。”
这样交流着接下来想要吃的东西,两人走出了洗手间,却正好撞上了坐在轮椅上,被警察们向电梯的方向推去的伊东末彦。
“是工藤新一和橘千羽吧?”他们没有开口,眼睛根本看不见的伊东末彦却已经喊出了他们的名字。
“你是怎么知道是我们的?”工藤新一有些惊讶地问道。
“瞎子总会有些听力上的特别能力的,”伊东末彦笑着点了点头。“你们的鞋子——和其他人的有所区别,因此我能把你们两个人和其他人区分开来。不过……重点不是这个。
“我需要谢谢你,在最关键的时候救了我一命,”伊东末彦伸出了手——尽管他的握手姿势有些奇怪。“我不是傻子,虽然你们都很棒,但你尤其令人印象深刻。因此,在现在这个道别的时候,我觉得还是向你表达一下谢意比较合适。”
“这是我们应该做——”千羽一边说着,一边与伊东末彦握手,但他的表情却在握手之后稍稍有些凝滞。“嗯,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伊东末彦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反正,我离死也不远了,很快就会过上平静祥和的生活,希望富足和安宁也能伴随着你们。”
……
“原来当时阻止了那些劫匪的就是你们啊?”从千羽端回来的盘子里接过自己的三明治,宫野志保有些小惊讶地说着。“我当时看到了这个新闻,但是当时几乎就忘掉了。”
“我其实本来也都快差点把这件事情给忘掉了,”千羽吸了一口牛奶,耸了耸肩。“但我也确实没想到他们会做的这么绝……我当时思考的是,他们可能有像我一样的吊索之类的东西,然后把同伴一个个以绳降的方式放下去。但……我的天啊,居然是直接把他们装进这样的一个——裹尸袋里,然后直接扔下去。”
“他们绝对是一群疯子,”宫野志保摇着头,脸色相当不好看。“不仅仅是那个男的——他当然是疯子——但那个女的也没好到哪里去,毕竟她可是能够对那个疯子先下手为强的更恐怖存在。”
“或许吧,反正他们都已经栽了,”千羽并不是很在意这些,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不过话说回来,提到伊东末彦的话……”
一张被折叠起来的支票从千羽的手中变出,轻轻滑到了志保的手里。
“这是什么?”宫野志保有些好奇地将支票展开。
“他刚才递给我的,”千羽的表情很严肃。“一张30万美元的支票。”
换句话讲,大约3000万円。
“!?”志保吃了一惊,连声音也压低了许多。“怎么会这么多?”
“他已经快死了,大概是打算把这些他已经没命花了的钱转给我们吧?”千羽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确切原因。“虽然这里有这么多,但据说更大头的部分已经被转移走了或者花掉了,也就是这笔钱因为是单独留给侦探们的委托费之一,所以才会没有被转走吧?相对应的,据说大叔那边收到了更多。”
“这家伙,”宫野志保满脸震惊。“简直是个慈善家。”
就在他们这边讨论着和钱有关的话题的时候,毛利小五郎那边的桌子上则呈现了有趣的冰火两重天景象。
“欸!!!???”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都露出了非常惊讶的表情。“所以说他们其实就是之前我们和柯南以及小千羽同学一起对付过的歹徒吗?”
“是啊,”工藤新一点头。“就是那些家伙,可惜之前你们让他逃跑掉了。不过这一次,他们总算是被我们一网打尽了。”
而坐在他们身边,毛利小五郎有些坐立不安。在这个过程中,他时不时地摸一下自己的西服胸口部位,仿佛那里有什么让他非常不安的定时炸弹似的。
但最终,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做出了什么非常艰难的决定。
第九百八十七章——导师的去向
在吃饱喝足之后,已经是接近9点了,在十点钟乐园闭园之前,大家准备利用最后这段时间来共同游玩这个游乐园最有名的项目——过山车【超级巨蛇】
“我们一起在游乐园玩过几次了倒是真的,”看着前方即将排到他们的过山车,千羽稍稍感叹了一下。“但如果是过山车的话,好像还没有吧?”
“嗯,之前那次逛到过山车的时候,我当时中午吃的东西有些多,所以就没有敢去做——害怕不小心吃了太多的我真的会吐出来。”宫野志保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难为情的事情,最终却用轻盈的笑意遮掩了过去。“不过这次的话,我就可以以最佳的状态迎接过山车了。”
“我也有点期待,”千羽点头。“老实说,我一直想看看如果用这个东西的功能进行一些校准的话,是否能够有助于我在上面的表现——比如不要那么害怕,也不要那么晕头转向之类的。”
“别想着用这种东西作弊,老老实实来和我一起享受过山车的乐趣,”志保用肉眼确定了位置之后,捏了一下千羽的手,却在之后反而千羽抓住了手。“你干嘛?”
“没有,就是想抓着,”千羽原本的表情还颇为正经,却突然笑了出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抓着你的手。”
“色狼,女孩子的手就这么香香软软吗?”宫野志保也笑了起来,调整了一下姿势,和千羽变成了牵手的姿势。“好吧好吧,那就满足你。”
就在他们沉浸在这样气氛中的时候,志保突然发觉千羽愣了一下——倒不是别的方面的表现异常,只是她突然发现千羽的呼吸有些加快。“怎么了?”
“我的导师刚刚发邮件问我,之后打算申请哪里,”千羽见已经被发现,便再也没有掩饰自己的神情。“他说,他希望能继续培养我在断裂力学方面的潜力。”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所说的这个导师是……”志保稍稍回忆了一下,便很快想起了这个名字。“ICL机械工程专业的系主任对吧?好像是叫Gordon?”
“嗯,威廉姆斯教授,”千羽点头。“就是他。”
“可是,你现在也不可能去英国啊,”宫野志保皱眉。“要是真能去帝国理工的话,我肯定选择把你拉到麻省理工,我们还能正好住一起。”(MIT和哈佛是隔壁)
“他字里行间的意思不像是让我回伦敦,”千羽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我感觉……他好像想要离开ICL,所以让我先别急着选定去向。”
“真的假的??”宫野志保脸上的惊讶之色根本无法掩盖——作为恋人的导师,关于这位教授的一些事情她还是很清楚的。
GordonWilliams,1990年开始担任帝国理工学院机械工程系的系主任,并且在1992年推动了本科教学改革。在改革早期,彼时刚刚入学的千羽作为本科生的标杆代表,以两年完成了所有课业的优异成绩成为了这位教授的课程改革中有关【课业压力】的质询的最好驳斥。1994年3月,千羽从帝国理工毕业回国之后仅仅两个月,英国皇家学会通过投票,接纳威廉姆斯教授成为英国皇家学会成员。
而就是这样一位英国的科学瑰宝,却要在这个时候离开自己工作了多年的ICL?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追问。
“不知道,教授什么都没说,反而问我……”说到这里的时候,千羽的表情很古怪。“他问我,亚洲的气候以及人文如何。”
“他要来日本?”志保想了想之后,有些嫌弃地摇了摇头。“不是我说,但这几年国内的工科多少有些紧巴巴的,我很难想象究竟是哪家大佬会开出什么样的待遇,来挖走帝国理工的瑰宝。东大?东工大?”
“他知道我不可能留在日本,所以如果是要来日本的话,不可能说希望继续指导我,”千羽摇头。“除去这个之外,我想想……亚洲有竞争力的机械工程的话……
“南洋理工和新加坡国立……老牌是老牌,但教授搞的是断裂力学,感觉产学研结合方面和新加坡电子立国的国情不搭。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教授平常最喜欢的是待在自己的庄园里面晒太阳——在新加坡做这件事情可不容易。
“港大,三四十年前没的说,亚洲之光,但问题是和远东离得太近了,惨遭虹吸效应,再加上地理环境和新加坡的问题差不多,我不觉得教授会喜欢这里。”
“国立清华和国立交通大学,几十年前南北分治时期高等教育军备竞赛导致的一南一北两个巨无霸,哪怕到现在也是吸引了绝大多数教育资源倾斜……有钱,非常非常有钱!但问题是母语是中文,我觉得教授在这种地方会很膈应。”
“汉城的***国立大学,纯英文授课,据说去那里的顶尖学者的待遇都非常好,说不定教授干脆真就跑到这边拿钱过休闲日子了……然而这地方的机械工程底子差了点吧?难不成教授打算成为他们的救世主?”
“感觉哪个都有自己的问题,”志保叹了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感想。“就没有一个哪里都好的选项吗?”
“哪里都好的选项在咱们不能去的地方,”千羽摊手。“不过其实对我来说的话……我感觉后面的几个这些年的新贵都行,断裂力学这个研究方向不是学校有名就能搞定的,需要的是科研经费和技术设备。”
“我觉得英文授课的地方会好一点,”志保也叹了一口气。“日语,汉语,朝鲜语……如果教学还需要顾忌这些语言障碍的话,效率势必是会受到影响的。”
“这个反而还好吧?如果真的要读博士的时候才去学那些课上的知识的话,未免也太晚了。只要教授还是那个说英语的教授,我觉得对我的影响……”说到这里的时候,千羽突然回过了味儿。“等一下,我记得在你们医学领域,那些词汇好像……”
“嗯,致敬伟大的医学,”宫野志保的脸色非常不好,仿佛想起了非常糟糕的事情。“有这些东西在,学一门语言需要付出两门语言的工作量。”
“那你当初还那么野心勃勃的学习瑞典语?”千羽斜眼
“瑞典语好歹也是拉丁语系,怎么可能和亚洲这边的语言比嘛!”
就在他们这样聊着天的时候,超级巨蛇过山车的队伍又向前移动了一次——对他们而言,这也是最后一次移动了。
因为轮到他们登上过山车了。
不过,与即将乘坐过山车的性质相比,千羽好像发现了更有趣的事情。
“志保,”千羽瞥了一眼身后,之后突然露出了有些微妙的表情。“咱们身后,你看那两个人是不是……”
第九百八十八章——警官们的约会
几分钟后,毛利小五郎等人似乎已经登上了过山车,排在入口位置的游客已经变成了他们身后的那一批。
“果然你说的没错,”一身休闲装的佐藤美和子随意拉了拉拦住入口处的软绳子,这样对身旁的人说着。“在这个时候,就不用像平常那样等待那么久才能乘坐超级巨蛇了。”
“是啊,在白天去那些人流量比较少的地方,晚上再来这里,就可以节省下两三个小时的游玩时间!”高木涉同样穿着休闲的衣服,也是满脸放松的神情。“现在,我们就可以在更加宜人的气候下享受夜晚的超级巨蛇了!”
“不过,刚才可是把我吓了个够呛呢,”说到这里的时候,佐藤美和子稍稍有些纠结。“毛利侦探他们居然会来到这里,而且刚才我们好像还在路上遇到了目暮警官——幸亏他没发现我们。”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按理来说警部的夫人对这个也没有什么兴趣,警部本人就更没有理由来了。”高木警官同样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如果说毛利侦探和警部一起来的话,不会是说这里其实出了什么事情吧?”
“管他们呢!”佐藤美和子并不是很在意这些事情。“至少我们暂时还没有收到指令,所以……还是让我们享受今天的最后时光吧!毕竟是约会,有始有终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这样说完,两个人暂时停止了对话,而这也让有些人觉得,似乎已经不用担心自己开口说话会破坏恋爱气氛了。
“那么,果然两位是来这里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吗?”这样突如其来的询问声让警视厅的情侣宛如被猫咪被踩到了尾巴一般。
在他们身后,是如鬼魅一般蹿出的千羽和轻轻捂住嘴,偷偷窃笑着的志保。
“你们怎么会在我们后面???”佐藤美和子惊讶地看了一眼正从过山车上走下去的那批乘客——毛利小五郎和工藤新一他们正好端端地出现在那里,只是唯独这两个人出现在了他们的身边。
“毕竟您们就在我们后面,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嘛!”千羽摊手。“既然都已经发现了,所以我们就和用其他人作为掩护,从你们的视线盲区绕到了这边~”
“啊……是这样啊,”高木很是尴尬地组织着语言。“那个,我们来这里不是约会,只是……”
“盯——”千羽完全不信。
“盯——”宫野志保鄙视高木涉的胆怯。
“……”佐藤警官的表情有些僵硬,但却什么信息都没有透露出来。
“只是……”高木警官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算了,那我也没什么必要隐瞒了,是的,我们今天就是一起出来玩的——还希望你们和其他人保密啊!被目暮警官知道的话还好,如果被其他警官,尤其是白鸟警官他们知道的话,事情就大条了!”
“为什么?”志保稍稍有些好奇。
“据说是警视厅内部的有趣故事,”千羽露出了心领神会的微笑表情。“总而言之,如果被他们知道的话,那么说不定高木警官你就会惨遭很多很多孔武有力的有关部门壮汉的……”
“?”宫野志保更加一头雾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了好了,别聊这些了,”佐藤美和子摆了摆手。“先去坐过山车吧,已经轮到我们了欸!”
……
“据我所知的话,佐藤美和子的人气高到了相当离谱的程度呢,”有些不放心地检查着将宫野志保固定在座位上的保险杠。“嗯……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
“这点我倒是知道,但……到了很夸张的程度吗?”志保瞥了一眼远处的方向。“另外,与其关注保险杠这种肯定不会出问题的地方,你还不如担心一下我们放在置物架那边的那些包包。如果它们遗失了的话,我们的问题才是真的大了。”
“不会丢的啦,”千羽瞥了一眼那边。“我的视力可是很好的,这种东西不至于被别人抢先一步拿到手……”
伴随着这样的定论声,过山车也开始缓缓启动了。
“来了,”千羽下意识地呢喃了一声,同时轻轻握住了之前便已经和志保扣在了一起的双手。“呃?”
后面这一错愕的声音,来自于当他同样感受到志保同样轻轻捏住了他的手的动作。
在意识到自己与对方做出了同样的动作之后,千羽和志保都愣了一下,随后看向了对方。“噗嗤!”
“你笑什么?”千羽看着志保的笑脸,同样笑着问道。
“别问我,可能和你的原因一样?”志保给出的答案让两个人都笑的更加灿烂了。
“可惜了,为什么这个保险杠要固定得这么紧啊?”千羽突然稍稍摇晃了一下身体,佯装不满地抱怨着。
“怎么了?”
“活动不自由,”千羽露出了很苦恼的表情。“我现在很想亲你,但是亲不到。”
“德行!”志保用反手的姿势捏了捏千羽的脸蛋。“唔!要来了!”
在前方,过山车已经爬到了第一个坡道的顶端。再过几秒钟,他们就会……
就在千羽调整了一下心情,准备欣赏过山车的刺激魅力的时候,志保的手伸进了千羽衣服里,轻轻点了一下。“好了好了,作弊时间结束!”
很显然,她按掉了辅助单元的开关。
“喂喂喂!”
“千羽,面对疾风吧!”
在他们身后的一排,高木警官和佐藤警官有些扭扭捏捏地看着前面的两名还是高中生年龄的小孩子。
小孩子……真好啊,哪怕是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也能毫无顾忌地表达对彼此的爱意……
不过,再怎么羡慕,也只是现在的事情了。
高木警官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让一切的持久战,在今天吹响奏凯的收兵号吧!
然而,下一秒钟,高木警官的一切雄心壮志都破碎了。
承载着他们的过山车,以直面大地的90度姿态自由落体而下。
“啊啊啊啊啊!!!!!”
第九百八十九章——学生骡
“噗——”从肺里吐出悠长的一口气,千羽稍稍有些无精打采地从过山车上走向了置物架架,同时重新打开了辅助单元的开关。“回到次时代世界的感觉真好!”
“你这个家伙,平常作弊做习惯了,”志保撇嘴。“真的,你以后如果离开了辅助单元就变成无所适从的超级巨婴,那该怎么办啊?”
“这个问题的话,我觉得可能去问【穿着安全裤的女孩子们如果变成没办法再穿安全裤了就会觉得超短裙漏风的的巨婴该怎么办】这种问题比较实在,”千羽耸肩。“既然是个好东西,那就根本没必要抛弃掉了吧?”
“也是呢,不过,他们现在大概在哪里?我们是不是应该去追他们了?”
两个人这样聊着天,来到了置物架前,而千羽也的确毫无压力地将自己和志保的包包找了出来。
不过问题在于……
“……”千羽瞥了一眼隔壁的一个人——他也很自然地提起了一个背包,并且转身走向出口的方向。
单论这里的话,其实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根据千羽辅助单元在之前的储备数据,那个背包属于高木警官——
立刻选择用一串文本数据记录下了这个人的体貌特征的千羽在最开始本来是抱有这样的疑惑的,直到他看到高木警官轻车熟路地拿起了旁边的一个长相非常相似的包包。
欸……是自己记错了吗?辅助单元的话……不应该啊,是后来服务人员不小心把背包弄在了地上,捡起来的时候弄乱了顺序吗?辅助单元的容量毕竟有限,仅仅来得及给高木警官的背包分配了一个次序数据,和细节有关的内容则是完全没有……
带着有些偶然翻车的小不爽,千羽与志保和佐藤警官她们在过山车外互相告别,回去寻找毛利小五郎他们了。
然而问题在于,在大约15分钟之后,佐藤警官居然又火急火燎地重新联系上了他们,并且在询问了几句话之后,立刻要求他和志保两个人在最短时间内赶往奇幻乐园的唯一出口。
……
九点三十五分,奇幻乐园的门口。
“哈?”气喘吁吁的千羽的表情非常古怪。“你们说……啥?”
“我们和别人把包弄混了,”高木警官拎着之前从过山车的置物架上取走的背包,原本似乎带着些许害羞的神色被公事公办的义务强行压制,用一副紧绷着的模样对千羽说着。“我打开包的时候,发现里面是……”
不用高木继续说下去,辅助单元已经给出了判读结果。
在高木手中的那个包里面,有轻微的海洛因残留痕迹——说不定是从里面拿出来验看内容物的时候蹭上去的吧?
随着高木警官的继续说明,千羽点了点头。果然正如他所推断的那样,包裹里面是一包高纯度的海洛因——以佐藤美和子所拥有的刑警级别的缉毒经验来看,这样的纯度往往只能在中高级别的代理商那里才能见到——为了降低成本,更低级别的代理商往往都会在其中掺入各种杂物。
但如果是高级别的蛇头的话,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携带……又为什么会来游玩这种势必会让自己的贵重物品脱离自己视线之外的游乐设施?
一个有些跳脱的猜测跳进了千羽的脑海里。
如果说,这是和其他【非专业人士】的交接场合呢?众所周知,有些毒贩的行事风格非常保守,他们不会自己出面,而是会雇佣一些普通人来代替他们运送毒品,完成和其他人的交易……
“你也看到了,这个东西至少有1000克,”佐藤美和子继续说明着。“这绝对是一起大案件。所以,我才想问你,是否还记得当时有没有其他人拿走了属于高木这家伙的背包——我想,那个人应该就是这个包的主人了。”
“呃,这个的话,我当时好像有点印象,”点了点头,千羽开始利用自己存储下来的文本数据来回推当时的数据。“那个……我看看,男性,戴蓝色鸭舌帽,红色短袖衬衫,偏好左手背包……大概是这样。”
“你居然真的记住了,”高木警官稍稍有些吃惊。“老实说,我们本来是没有指望你能够告诉我们什么的,没想到居然详细到这个程度……等一下,你能够确定这些都是真的,而非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吗?”
“确定,”千羽很笃定地点头。“别的我不敢确定,但这些最粗糙的东西我可以担保。”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可以立刻在这里拉网了。”佐藤警官点头。“如果发现这么昂贵的毒品被丢失掉的话,也一定会尝试回来寻找的。这就意味着,现在他很可能还根本没有离开奇幻乐园。就算离开了奇幻乐园,现在也有可能正在重新回到这里的路上,我们只需要在这里隐蔽起来,他说不定就会自己送到我们面前。”
“不,其实也不一定非要在这里吧?”千羽提醒。“如果说,对方真的不愿意放弃这么昂贵的毒品的话,他们的正常反应不应该是立刻回到过山车那里询问他们有没有谁把包弄丢了吗?如此的话,我们为何不直接回到过山车那里……”
“因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守在这里的话我们肯定不会错过毒贩,”佐藤警官解释道。“如果我们去那边的话,万一对方在发现毒品丢失之后觉察到事情不妙,直接弃车保帅孤身逃走的话,就真的可能会让他成为漏网之鱼了。”
“相比之下,就算他真的去摩天轮那边拿走了毒品,最后也必须要从门口这里离开,所以到头来也逃不过被我们抓住的命运?”千羽跟着佐藤警官的思路延伸到了逻辑线的尽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这样的话,也有道理……那么,我们还是就现在这里等候吧。”
不过,如果要在这里等候的话,因为接近闭园时间而准备离开的大叔他们估计会很生气的吧?毕竟现在已经快到十点钟了,如果再拖延下去,恐怕回到家就要两三点了。
但……话又说回来,反正现在立刻回去也逃脱不了两点以后到家的命运,那为什么不再多等相比之下无关紧要的三十分钟呢?而且他们现在刚刚从伊东末彦那里敲诈到了一笔佣金,实在不行也完全可以奢侈一把,住一天横滨市内的宾馆,甚至干脆住在奇幻乐园的这家城堡酒店里也不是不行。
就在这时,千羽有些跑题的思绪被突发状况打断了。
九点四十二分,过山车方面的工作人员打电话告知,和千羽的描述符合的年轻学生与他的两名同学一起赶到了他们那里,并且询问是否有一个背包被遗留在了那边。
第九百九十章——面粉
九点五十五分,奇幻乐园的门口。
“那个,”与千羽的描述高度相似的学生走进了门卫室,一脸正经的表情。“请问,我听工作人员说,我的背包被送到这里了吗?”
这样说着,他看了一眼门卫室里的人——千羽,两名工作人员,还有表情有些严肃的高木警官和佐藤警官,最终将目光落在了佐藤警官身旁的那个,属于他的双肩包。
根据千羽的冷读来看,对方的情绪很放松,完全没有那种……毒贩应该有的样子。
这家伙,不会真的只是个运毒的吧?那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次除了收缴掉这包毒品之外,就很难抓住要和他交易的对家了——事实上,与其指望抓到对家,还不如指望他其实知道自己上级的消息,然后把他的上峰供出来呢。
“那个,请问你就是在过山车那里拿错了包的游客吗?”佐藤警官清了清嗓子。“初次见面,我就是拿错了你们的包的游客。”
这样说着,她拿起了自己身旁的椅子上的双肩背包。“你看一下,是这个吗?”
“嗯,是的,就是我的包。”看上去还在读高中的男学生立刻点了点头,满脸的笃定表情。“好了,既然在这里的话,我把你们的包给你们,然后我就走了——再晚的话,回家就来不及了。”
“别着急,”高木警官将包递给了学生,随后从学生那里接过了自己的包。“都检查一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遗漏了。”
“嗯,我看看,”男学生拿过了自己的背包,随便拉开拉链看了一眼。“嗯,东西是齐的,那我先走了?”
“那里面的东西,都是你的吗?”佐藤警官瞥了一眼出现在门外的人影一眼,对男学生再次询问道。“没有什么不属于你的东西吧?”
“不不不,都是我的都是我的!”男学生的语速有些快,似乎是在急着离开。“那么,我就先走了——要不然闭园了可就麻烦了。”
“请留步!”高木警官原本随和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如果这里面的东西都是你的话,我们就要和你好好聊聊了——自我介绍一下,东京警视厅刑警,我的名字叫高木涉。”
“刑警?”男学生的脸色立刻变了。“你们……你们是什么意思?”
“这里面的东西,是毒品吧?”佐藤警官的脸上也满布肃杀之气。“如果是你的东西的话,那么老实说,你的麻烦就大了。”
门口处,同样满脸严肃的千羽已经手持无痕伞,堵住了可能的逃脱路线。而在不远处打开了一半的推拉窗外,还隐藏着工藤新一——在千羽得知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之后,千羽便顺势将情形告知了身为侦探,而且也不需要带领其他人一同行动的工藤新一。作为可靠而且具备相当行动力的人,他前往过山车那里代替他们盯梢是非常稳妥的选择。
至于为什么不向正在城堡那边执行伊东末彦案件收尾工作的刑警们求助……大家并不属于同一个警署的管辖,彼此之间没有联系方式。更何况,他们对于那边有横滨的同行的事情也并不知情。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些侦探就已经是他们能够请到的最高质量的救兵了。
“呃……”感觉氛围有些不对,而且也意识到自己可能捅了个大篓子,男学生的表情也认真了起来。“那个,可能有误会,你们可以仔细看看,那个东西其实是一袋面粉,不是毒品!真的,我发誓!”
面粉?
千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这当然是谎言,千羽的辅助单元甚至都已经在背包上检测到了海洛因实际存在的痕迹,这个白色包裹难道还能只是一袋普通的面粉不成?
“有什么话,到了警局再说吧,”叹了一口气,高木警官走上前去,示意男学生不要离开。“我们已经拨打了横滨同行们的电话,他们会很快派人来带你去进行毒品检验——哪怕你是无辜的,把这个东西做成这个样子,又正好落在我们的手里,我们也只能例行公事地管一管了。”
“啊……”男学生的表情有些烦躁。“不……这真的只是一包面粉而已,我发誓,这是我亲手装进去的面粉!至于为什么要做成这个样子,也仅仅是为了我们社团的扮演推理剧的构思进行实践而已!真的,那里面都是纯纯的面粉,刚从超市的大面粉袋里面拿出来的东西。”
“……”佐藤警官这下子也有些拿不准了——对方说的还挺像模像样的,万一真的是几个熊学生给他们找了这么一茬子烂事情……
“高木,你看好他,我检查一下看看。”佐藤美和子最终叹了一口气,拿过男学生的包,将那包白色粉末从里面取了出来,随后对一旁的乐园工作人员询问道。“请问,能不能给我一个小剪刀,还有一张纸巾?”
“当然可以!”工作人员连忙点头,从旁边拿过了佐藤警官需要的东西。
“谢谢了,”接过剪刀,佐藤警官在袋子的一个小角上剪了一下,让里面的粉末露了出来。“如果说,这里面其实是面粉,而不是海洛因的话……”
轻轻嗅了一下,佐藤警官的表情立刻垮了下来——毫无疑问,这只是最普通的面粉,绝不是什么危险品。
“看,这是面粉,对吧?”看到佐藤警官表情的变化,男学生满脸都是无辜的表情。“我都说了,你们搞错了,我可是很遵纪守法的学生,怎么可能做贩毒的违法行为呢?”
“你这孩子,怎么天天搞这种事情,难道就是为了那我们这些警察开涮吗?”佐藤警官有些不爽地顺着被剪开的小口看向里面。“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只能说你这样的做法实在是有些恶劣——”
她的话语突然顿住,看向里面的眼神也有些微妙。
“那个……”在经过了几秒钟的停顿之后,佐藤警官突然再次抬起头,对男学生询问。“不介意的话,我能把这个袋子撕开吗?反正也只是一袋面粉而已,大不了我赔给你钱。”
第九百九十一章——嫁祸
“没有问题,请便!”男学生连忙点头。“您们完全可以检查,一切请便,反正这些都只是最普通的面粉而已!”
“哦,是吗?”不置可否地回应了一声,随后便专注于将小切口继续剪大,佐藤警官皱起眉头,最终将外包装彻底切开了更大的一处破口。“那么,这东西难道也是面粉吗?”
男学生突然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并非被拆穿,而是面对突如其来的情况的惊讶。
在被佐藤警官撕开的包装里面,从面粉粉末的掩埋当中,一块塑料泡沫的棱角露了出来。
“在面粉里面装面粉的时候,居然还要这么大费周章地加上一层塑料泡沫作为保护。”佐藤警官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学生。“看来这袋面粉已经发展到了极为发达的文明阶段,都已经步入阶级社会了?”
唯一没有感到惊讶的,可能就是站在门口的千羽了——在那个学生进来的第一时间,他就已经确定了对方肯定和毒品有关。既然如此,现在在他身上找到毒品又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吗?
看到男学生似乎并没有认罪的想法,佐藤警官干脆将外包装进一步撕开。在她撕开的一瞬间,袋内最外侧的,真正的面粉伴随着用于支撑他们结构的外包装的消失而在重力的作用下土崩瓦解。大量极为细碎的白色粉末从佐藤警官的手中落下,撒在了地面上提前铺好的报纸上。
而在面粉落下之后,仍然被佐藤警官的双手捧住的部分,是两半合拢在一起的,极为精致的塑料泡沫。
很显然,这里面包裹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不,这……不对啊!”男学生已经慌了神,显然现在的情况已经超脱了他的控制。“警察姐姐,我向您保证,这肯定有什么地方出错了!会不会……会不会是有什么人陷害我?我发誓,我本来带在包里面的真的是普通的面粉啊!”
佐藤警官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想法,而是自顾自地将最后一层塑料泡沫拆开了——那是一个黄色小包。
“这个,”佐藤警官松了一口气,将小包展示给了男学生。“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千辛万苦做了这么一个东西,就是为了在一大包面粉里面装上同样普通的一小包面粉。”
“不……不该是这样的!”男学生的表情更加慌乱了。“警察姐姐,我求求你,请相信我,我真的被人陷害了,我的那个包裹真的只是最普通的一包面粉而已,不是这样的啊!”
“有什么事情的话,还是和正在值班的警察们说吧,”佐藤警官耸肩,似乎已经失去了讨论这个话题的兴趣。“老实说,虽然抓了你们,但是我们两个人现在其实是在假期,没有必要再和你浪费时间了。所以,还是建议你省省心,与其和我们继续说这些没用的东西,还不如思考一下怎么和横滨的警方交代清楚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千羽本来正在看着里面的情景,但他的身后却突然传来了陌生人的声音。
“请问,里面出了什么状况吗?”
“?”千羽转身看向身后,发现对方似乎也是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高中生模样。结合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的事实的话……说不定他就是之前过山车那边的工作人员所说的,这个男学生的同学之一?“请问,里面那个是你的同学吗?”
“是啊,”这名高中生点头。“请问,里面出了什么事情吗?”
“出了,”千羽又看了一眼屋里的方向,随后才重新对这名高中生说道。“老实说,我建议你们陪在这里,有必要的话可能还需要你们帮助他联系家长呢——他现在摊上的事情怎么看都不算小,甚至怎么看都不算不够大。”
“啊?”高中生的表情变得很担心。“是什么严重的情况吗?这……不应该啊!”
“别问我,我可不是警察。”千羽耸肩。“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毕竟无论怎么看,我都觉得今天他遇到大麻烦了。但至于究竟会不会变成真正意义上的大麻烦,还要看横滨当地的警察们的检验结果。”
……
晚上十点十分,奇幻乐园的出口外。
“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晚?”毛利小五郎很不耐烦地站在千羽和工藤新一的面前。“这里的关门时间不是十点吗?怎么你们现在才出来?”
“因为后面那几位,他们当然值得奇幻乐园稍微晚关几分钟门。”千羽耸肩,看向身后的方向。
在那边,是几名将脸上露出灰败神色的青年男学生带上警车的横滨当地警察。在他们的旁边,则是颇为志得意满的佐藤警官和高木警官,以及带着非常担心的神情看着警车的男学生的同学。
“所以说,真的是贩毒案件吗?”毛利小五郎皱眉。“简单描述一下?”
“把小毒品包塞到了大面粉包里面,用面粉来给毒品打掩护。”千羽言简意赅地如此表述着。“总而言之……我个人的观点是,这怎么看怎么都有点蠢。”
“何止是蠢,而且有些不合常理。”毛利小五郎皱起了眉头。“如果说,他是专业人士的话,那么完全不需要用一大包面粉来给这么小的一包毒品打掩护——说不定,单独带着这么一小包毒品,安全性还比加上这层笨重的面粉之后要高得多。
“但如果他不是专业人士的话,反正非专业人士携带毒品主打的都是警察们根本不可能注意到这些和毒品贩子没有亲密关系网络的普通人的隐蔽性,那么他们又何必只让他携带这么一小包?反正一次带一小袋也是带,一次带一大包也是带,干脆带好几大包不是更有效率吗?”
当然,这样的前提是一个傻瓜级的事实——总交易需求当然不可能只有这么一小包。经过对内层毒品的开包检查,认定其中的毒品质量虽然不算很高,但也绝非常见的末端产品,总价值绝对超过了50万円。而平常交易这个质量的毒品的毒贩往往从事的都是向更低级别毒品贩卖商的批发工作,冒着风险见面的情况下的单次交易量至少也是整包级别的。
简而言之,就为了这么一小包毒品而冒险交接,图什么呢?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千羽摇头。“说不定他只是个没经验的新手,没有得到上线的指导?如果是刚从事这个行业的新人的话,我想说不定犯下多么低智商的低级错误都是可能的?”
“或许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真的就只是个可怜的小傻子了。”毛利小五郎哼了一声。“好了,赶紧跟我回酒店了——那帮孩子吵死个人,再加上反正今天情况特殊,我就付钱,让大家体验一下这个豪华主题酒店的服务好了。”
“好啊!”千羽连忙点了点头,随后便跟着毛利小五郎一同向酒店的方向走去。
就在他稍稍松了一口气,感叹这久违的刺激一日终于过去的时候,辅助单元却明显没打算让他消停。
【计划成功,他已经被警察带走了——这样的话,我们的计划应该算是成功了吧?】
这样内容的一封短信,被千羽捕捉到了。
真的假的?
第九百九十二章——电话粥
“为什么?”千羽满脸都是懵逼的表情。“为什么我不能和志保一起睡啊!”
发出这样质疑的理由很简单——毛利小五郎明确表示,千羽今天晚上不能和志保睡在一起。
“今天你和工藤住一间,”毛利小五郎的态度很坚决。“就这么说定了!”
“呃……”千羽满脸都是纠结的表情。
“爸爸,”毛利兰却突然开口了。“要不然这样,爸爸你和新一去睡,我去陪孩子们睡?”
哪怕是有些后知后觉的千羽,也在这一瞬间意识到了毛利小五郎的态度为何如此坚决。
今天,来到这里的人有孩子们,千羽与志保,工藤和小兰,还有毛利小五郎。而今天,他们需要睡在这家酒店里,而这里以双人房为主。
关键的问题在于,三个小孩子不能单独睡在一间房屋里,否则太危险了,所以必须有一个人来陪他们。而且更关键的是,与千羽和志保这样毫无限制的恋人不同,毛利小五郎是绝对不会允许工藤新一和小兰睡在同一间房间里的。
这才是毛利小五郎不允许千羽和志保睡一间房的理由——因为能和小兰睡的大人只有志保。
也正是因为如此,小兰才会自告奋勇地去看孩子——如果她去看孩子的话,千羽和志保就不用被拆开了。
千羽正有些纠结的时候,志保捏了捏他的手——她的意思很明确,要求他挺身而出。
【欸?那今天晚上咱们两个可就……】千羽有些惊讶地转头看了一眼志保。
【别废话,去就是了!】志保的意志很坚决。
【这家伙……】千羽撇嘴。【到底谁才是她男朋友?】
然而事实上,他被如此对待,可能正是因为她是志保的男朋友……
“那个,别争了。”叹了一口气,千羽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就这样吧,我去陪孩子们,志保和兰同学睡一起,叔叔和工藤一起。”
……
十一点三十,某间房间内。
在旁边的床上,小家伙们都已经沉沉睡去,而在这边的床上,千羽半躺着靠在床头板上。
昏暗的夜灯下,千羽轻轻地翻着书页——尽管房间里的亮度很暗,但辅助单元可以接手瞳孔的对焦工作,在双眼在相对放松的情况下,利用辅助单元的画面修正功能来替代瞳孔的职能,使得双眼即使在暗处读近处的纸质书的情况下也能读取到更为清晰的图像。
虽然说,之前高木警官他们的确在那个孩子那里查到了那样的一包毒品,但是……最后收到的那封短信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那样的内容,几乎可以算是明确宣告,这个发送者陷害了那个孩子吧?一名高中生如果涉及了贩毒的话,无论如何,他在学校的生活就已经完了。
一声叹息在房间里响起——因为他什么也做不了。
目前来看,他的确掌握了可以为被陷害的学生辩护的材料——也就是那封短信——可是那又如何呢?他总不能把辅助单元亮出来,说自己通过这种东西获得了情报,希望他们能够善加利用吧?
明明知道了很多东西,但却又要装出一副不知道的样子,这种感觉真的糟透了。
“*……%%¥&”千羽有些心烦意乱地放下了手里的书,瞥了一眼旁边正在睡觉的孩子们。
虽然说有书看,但……还是有些烦躁。
要是这个时候……
千羽叹了一口气,制止了自己的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随后又拿起了书,准备再读一会儿便睡觉。
【通讯联络接入;通讯标准:PDC;接入信号所有人:宫野志保。】
得,这回是说宝宝,宝宝到。在自己有些孤单的时候,总会有那么一个可爱的,善解人意的大宝贝儿来找自己。
千羽露出了很是温柔的笑意,用辅助单元接通了电话。
“怎么样,是不是想我了?”从辅助单元基站的定位来看的话,她现在正在自己的房间里。也就是说……现在毛利兰也可能正躺在旁边,旁听着他们两个人的谈话。
“当然想了,在这边果然还是有些无聊。”千羽将书放在了旁边的床头柜上,关掉床头灯,钻进了被子里。“你们那边怎么样?”
“就这样,两个女生睡在一起,除了聊女生的话题,还能谈什么呢?”志保的语气听上去非常开心,显然是聊得非常尽兴。
“哎……小姐,你打电话过来不是会特意过来让我酸你们那边的开心氛围的吧?”千羽撇了撇嘴。
“怎么这么冷淡,”志保撇了撇嘴,语气相当不满。“如果你爱答不理的话,本小姐就挂断了?”
“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千羽的脸上满是宠溺的笑容,将非常卑微的认错发言递送了过去。“公主大人请息怒,您最恭敬的仆人希望您能宽恕我无知犯下的罪行。”
“油嘴滑舌的,也不知道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么一套,”志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明明平常严肃的要死,却又总能在这种时候搞出来这么不正经的模样。”
“不过,话说回来,你还没睡吗?”千羽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稍稍蜷缩着身体,闭上了眼睛,想象着志保和自己一样正躺在床上,一边与毛利兰用表情进行着交流,一边和自己聊天的场景。“已经不早了吧?”
“嗯,不早了,但你不是也还没有睡嘛?”志保显然并不在意这些事情。“毕竟……你想想,是不是有类似于陪孩子这样的身心压力的时候,你还挺难睡着的。所以,我才会打电话过来陪伴你啊!”
千羽稍稍有些惊讶,但最终却笑得更开心了。“你……总是能在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呢。”
“这不正是我们为彼此而存在的意义吗?”这样的反问声从那边传来。
就在他们两个人继续进行着这样对话的时候,女生房间那边,毛利兰正在有些入神地看着志保那洋溢着幸福感的表情。
也不知道现在新一究竟怎么样……据说他今天忙碌了一整天,所以大概很累,因而现在应该已经睡着了吧?
晚安,新一,我也睡了。
第九百九十三章——相拥而眠
在心底闪过这样的念头之后,毛利兰和志保使了个眼色。
“欸,”志保显然还没有聊尽兴。“你……这么早就睡了?”
“嗯,”小兰打了个哈欠。“的确……今天可能玩的稍微有点尽兴了,反正我现在的确是有些困了……没关系,你继续聊吧,我现在困得很轻易就会睡着的!”
说着,毛利兰将头转向了另一边,很快便睡着了。
“……”志保顿住了和千羽的话语,在发现毛利兰似乎已经睡着之后,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随后,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是否在夜晚还算得体,便悄悄下了床,向门外走去。
果然,在想他的时候,还是要去见他才好呢?
千羽叹了一口气,轻轻拉开了房门。而就在千羽看到门外的那个人的一瞬间,她也便这样轻轻扑进了千羽的怀里。
“照看小孩子的苦闷体验感觉如何?”志保一边就这样和千羽相拥着,一边轻声问道。
“睡着的小孩子其实还好,但也正是因为他们睡着了,所以什么事情做起来都碍手碍脚的,搞得有些无聊。”千羽轻轻撇了撇嘴。“老实说,感觉以后带孩子会是非常麻烦的事情呢。”
“你一个男人,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抱怨孩子有多麻烦?”志保撅起嘴,从千羽的身上稍稍抬起头,反问道。
“就是因为觉得你带孩子会很累啊,”千羽用指尖轻轻点了一下志保的鼻尖,这样辩解着,而志保也在千羽的逗弄下发出了在很轻的咯咯笑声。“话说回来,你怎么过来了?”
“因为想你,所以来找你,”志保看着千羽的眼睛。“这个理由足够吗?”
“可惜这边的小家伙们不太讨巧,要不然我肯定就带你一起进来了,”千羽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的方向,稍稍有些遗憾。
“没关系啊,”志保却完全不这样想。“反正……小家伙们都已经睡着了,对吧?”
千羽立刻意识到了志保在想的事情,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这……”
“别在这里干站着啊,进去啊!”
……
“你今天不会是打算睡在这里吧?”千羽惊讶地看着完全没有任何询问他的意思,便主动钻进了被窝里的志保。
“当然是了,有你在我睡的比较香。”拍了拍枕头,志保很开心地躺了下来。
“可是,这里只有一个……”千羽稍稍愣了一下。
原因很简单,志保抢占了这张床上为唯一一个枕头——本来每张床上都应该有两个的,但那边的三个小家伙抢走了一个,所以千羽这边就只剩下最后一个枕头了。
志保没有说什么,只是挽住了千羽的脖子,将他拉到了自己身边,和自己一同靠在枕头的两端。
“一个枕头又不是不能睡,对吧?”她轻笑着,用颇为狡黠的语气蛊惑着千羽的心态。“怎么样,既然孩子们都睡了,要不要顺便做一些更亲密的事情,比如——”
千羽稍稍有些紧张地感受着开始试图和自己进一步增加接触面积的志保,并且开始用辅助单元调控身体机能。
“啪!”志保突然将手伸向了背后的床头灯位置,并且按下了按钮,将房间笼罩在一片黑暗当中。
“嗯,我困了,所以,就抱着我睡吧。”将额头与千羽相互贴靠着,志保用突然带上了浓厚倦意的声音嘀咕着。“不要乱动太多,把我弄醒了就不好了。”
换句话讲,只要不把志保弄醒,做什么都没有问题?
“怎么说的跟和我互动是什么不应该在清醒的时候做的事情似的,”千羽撇嘴。“难道说和我一起玩会让你厌倦吗?”
“不是啦,”志保的声音越来越平缓。“只是……的确是困了,反正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谁都跑不掉,所以随便享用就是咯——你如果睡着了,我也是不会客气的。”
“喂喂,”千羽突然意识到一个很麻烦的问题。“万一你在这里睡下了,明天孩子们起来了你打算怎么解释?”
“你去解决,我只负责在你怀里睡~觉~~觉~~~”
“你这家伙……”千羽苦笑着,看着自己怀里的大宝贝的呼吸逐渐平缓到明显睡着了的速率。
好熟悉的姿势呢……上个月去大阪的时候,这个傻丫头不知道为什么发了疯,居然想在那间宾馆里以那样仓促的方式和自己完成结合。如果不是那时候自己用了很极端的方式进行控制的话,说不定会发生很不妙的事情?
在大家成为了17岁的少年少女之后,荷尔蒙和**,就已经是一个避不开的话题了——哪怕大家都已经是所谓的【文化人】,这种生理性的本能冲动也同样是无法避免之物。
不能再拖了……需要尽快解决……
在几个月前,志保曾经在格里高利的安排下进行过由风户京介主刀一次记忆恢复手术。(710章-760章左右)
现如今,虽然风户京介已经锒铛入狱,但是他当时的手术记录仍然被保留——根据这份记录,格里高利和藤原已经告知他,有相当的概率可以由他们为他完成记忆恢复的工作。由于他局有辅助单元,所以原则上,他的记忆恢复的成功率会比当初的志保更高,恢复的记忆量也更多。
志保的记忆仅仅停留在她与千羽曾经有非常亲密的关系上,但对于双方分开的故事却不知分毫。但如果是他的话,或许能在恢复记忆之后解开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的谜团。
叹了一口气,千羽稍稍将志保抱得更紧了一些。
【明天早晨六点半把志保叫醒,然后让她偷偷溜回去,或者趁机一起去吃自助餐,应该就能躲开其他人的耳目了吧?】
无论如何,这一次的事情,算是平安度过了,也是时候好好休息一下了,不是吗?
抱着这样的念头,千羽也闭上了眼睛,缓缓进入梦乡。
……………………
备注:第二天清晨六点十分,还在睡梦中的两人被早上因为肚子饿而提前醒来的元太抓包,房间内的场面一度极为尴尬。
第九百九十四章——袴田严的获释
12月1日,星期四,东京工业大学的食堂里。
“这个领域……老实说,我并不是专家,”大约五十多岁,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坐在千羽对面,这样说道。“不过我可以为你进行一下沟通,让你去和我的一位在这方面比较有研究的师弟见一面。”
“那就再好不过了!”千羽连忙点头。“果然我在这方面还是有些吃不太准——”
坐在千羽面前的就是他的教授——无论是之前出国申请的时候,亦或者是现在,他都为千羽提供了不少帮助。
就在他们聊着学术上的问题的时候,教授却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电视上。
“?”千羽转过头去,发现电视正在法律频道上,而内容竟然是一条连他都有些了解的新闻。
【突发实时新闻!!!就在刚才,袴田严静冈地方法院决定暂停执行石田的死刑和拘留】
袴田严?这好像……是妃阿姨之前曾经接手,却也因此而连事务所都被袭击了的那起案件……
正当千羽回忆起这一点的时候,画面已经切到了采访录像上。
“在事件发生一年多以后发现的带血的衬衫以及其他衣物,这些东西都曾经被认为是用来定罪的最有力的证据,”一名被标注了【静冈地方法院主审法官】的男子在画面上这样说着。“但现在,我们发现不能够打消有关这些衣物事实上是被捏造的证物的顾虑。
“他因为可能是被调查机构所捏造的证据而定罪,因此我认为进一步对他拘留是无法容忍的,违背了最基本的正义的事情。”
“怎么,”坐在他对面,教授看了千羽一眼。“你也对这个感兴趣吗?”
“啊,是的,”千羽连忙点头。“那个……我的一位朋友,她的母亲就在袴田严的法律援助团队当中,所以我对这件事情也有一些关注……”
“那很好啊,她是一位英雄,”教授很是赞许地点了点头。“老实说,这起案件从一开始就是一件彻头彻尾的构陷,袴田严从最开始就是无辜的!”
当教授表达着自己的意见的时候,千羽突然想起来为什么他对这件事情的意见会这么大了——教授虽然最终选择了机械工程专业,但他曾经的理想是做一名律师。既然是做律师……那肯定对于这种检察官有可能伪造了证据的案件深恶痛绝,下意识地将自己的立场锁定在辩护方那边。
不过,这个时间点的话,或许他们应该也在关注这件事情吧?或者……或许他们在更近的距离上密切关注这件事情也说不定?
……
千羽猜测的没有错,在这种事情上,妃英理得到消息的速度要比他这种普通人快多了。
葛饰区,东京拘置所。
这一天,平素都非常清静的门口,聚集了一大群人——他们有的人是记者,有的人是律师,还有些则是从消息灵通的亲友那里得知了消息的热心观众。
在距离门口最近的地方,是一名看上去已经年过六旬的老太——她是袴田严的姐姐,秀子,在从法院内部提前得到了消息之后便千里迢迢从静冈赶到这里,迎接自己被关押了接近三十年的弟弟。
而在她的身后,是那些为他们提供了法律援助的律师——站在距离她最近的地方的,便是因为同为女性,而且在案件过程当中立下了不少功劳的妃英理。
“他们……”秀子女士看了一眼旁边正在盯着这边的记者们之后,小声对旁边的妃英理如此询问着。“阿严还需要多久才能……”
“应该很快就可以了,”妃英理笑着安慰秀子女士。“根据我的同学的说法,正在进行最后的手续,他马上就可以走出来了,所以还请您耐心等候。”
“好的,”秀子女士的情绪有些激动,连手都有些颤抖了起来。“不急,不急……保持耐心就好。”
就在外面的人群如此焦躁不安的时候,不知道是那个眼尖的人先发现了拘置所里面的动静。
“来了,来了!”
“!”秀子女士和妃英理都立刻如条件反射一般地看向前方。
在她们目光所及之处,两名警察陪同着一位步伐有些蹒跚的老人正从拘置所的门口向外走来——毫无疑问,这正是他们所等待着的袴田严。
“阿严……”秀子女士喃喃道。“阿严……”
“秀子女士……”妃英理轻轻搀扶着秀子女士的手臂。“不用急,他马上就会出来了。”
“扶我过去,”秀子夫人看了一眼妃英理。“我想过去,应该可以吧?”
“……”妃英理看了一眼看守着他们面前的铁门——这里是拘置所,当然有这样的配置——的守卫。
“很抱歉,我很能理解您们的心情,”门卫叹了一口气。“但还希望您能够体谅一下我们。”
“夫人,别急,”妃英理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又开始劝说秀子夫人。“您已经等待了快三十年了,再等待三十秒而已,又何必太着急呢?”
“好的,不心急……”秀子夫人只是死死地盯着正在向外面走来的自己的弟弟,强装着镇定。“不心急……已经等了二十八年了,不用太着急,不用太着急……”
一边这样喃喃自语着,她的泪水一边逐渐充盈了眼眶。
越来越模糊的视野中,她看着自己的弟弟越来越近。
直到最终,陪同着袴田严出来的警察将栏杆大门上的一处小门打开,示意袴田严自己走出去。
还没等秀子夫人说话,妃英理就已经搀扶着她向那边走去。直到秀子夫人最终与袴田严相拥而泣的时候,她才稍稍退后,用极为欣慰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两人。
从1966年到现在,整整28年过去了。只是一个检察官为了自己的一次小小的成功起诉履历而伪造的证据,便将一个无辜的大活人以死刑的罪名囚禁在监狱里28年。从30岁到58岁,他人生中最年富力强的28年被在监狱当中消耗殆尽。
直到现在,才终于有一位法官愿意重新捡起卷宗,对着早就已经可以弄清楚的文件再多看一眼,然后得出一个傻子都能给出的显然结论。
第九百九十五章——米原晃子老师
“这下子,他总算就能回到家,重新开始正常生活了吧?”在百感交集的妃英理身后,传来了毛利兰的声音——今天放学之后她特意赶到这边,来见证自己母亲参与的案件的胜利。“真是太好了。”
“但,他的二十八年已经被夺走了,不是吗?”妃英理的目光当中闪过一丝忧伤,转头看着自己的女儿。“当正义来得如此之晚的时候……与其说这还是正义,还不如说是命运将他玩弄殆尽之后,随意扔在地上的一张嗟来之饼。”
“但至少,现在把这件事拨乱反正的话,还能将剩下的时光还给他,不是吗?”毛利小五郎也从队伍当中走上前来,为自己因为妃英理所说的话而有些消沉的小兰解围。“无论如何,你们现在为他争得了自由,这是好事,不是吗?”
“是,这是一个阶段性的胜利,”妃英理终于再次露出了笑容。“不过这还只是一个开始——拘留只是被暂停,而非改判无罪。在剩下的时间里面,我们还需要继续努力,争取还给他一个清白!”
“是,但至少现在……”毛利小五郎看了一眼正在为秀子夫人和袴田严清理出一条通路,大概是秀子夫人的儿子之类的年轻人,一语双关地说着。
“是回家的时候了,不是吗?”
说到这里,毛利小五郎看着妃英理的眼睛。
“嗯,”妃英理也点了点头。“是时候了——虽然我觉得在实质上已经差不多了,但果然还是需要一个比较正式的声明比较好。”
就在这个时候,袴田家的几位已经乘车离开了,而也有几名比较敏锐的记者将话筒对准了这边的法律支援团队成员们。
“请问,妃律师,您对这次案件的中止拘留决定有什么感想吗?”
“哦,我的看法吗?”妃英理稍稍瞥了一眼话筒,准备了一下措辞。“嗯……这应该是一个有益的开始,但很显然,我们的目标是为了还给袴田严先生属于他的清白,所以这不是我们的努力的终点。”
“嗯,好的,那么——”记者本来正在将妃英理所说的话记录在小本本上,之后去询问下一个人的看法,但他用来收尾的客套声却被妃英理所阻止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我需要提醒你一下,”妃英理看了一眼毛利小五郎,微微勾起嘴角。“你刚才对我的称呼应该是……【妃律师】,没错吧?
“从今天开始,可以换成那个更正常的称呼了——请叫我毛利夫人。”
“欸!?”不但这个记者吃了一惊,旁边正在采访其他人的几名记者也都惊讶地看了过来。甚至是旁边一些对妃英理之前的婚姻状况有些了解的同行业都惊讶地看了过来。“妃……不对,毛利夫人,既然是这样,那么您的意思就是说……哪怕是妃律师事务所重新安全之后,您也会继续留在毛利侦探事务所这边吗?”
“那倒不是,”妃英理轻轻摇了摇头。“不过……肯定还是会和老公把办公场所放在一起的,无非不过就是可能换到一个能够同时容纳我们两个人的小楼就是了。毕竟……现在事务所只有一层楼,而且缺乏分开的独立空间,我现在是因为忙于袴田严先生的案件,需要经常外出才感觉还好,等闲下来之后这些空间是不够的。”
“是啊,这方面到时候还需要好好看看,有没有什么比较理想的地方呢!”毛利小五郎也露出了笑意,认同了自己的妻子的言论。“不过无论如何,我们分开的时间已经太久了——再多一秒钟都是煎熬。”
“那果然,在这里还是祝贺两位能够重归于好了!”记者笑眯眯地为名律师和名侦探献上了祝福。“那么,请问两位在正式宣布复合之后,有什么甜蜜的新蜜月计划吗?”
“这个的话,就无可奉告了!”
……
就在毛利夫妇在那边应对着记者的时候,毛利兰却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你……是小兰,对吧?”留着茶色长发的中年女子试探着询问着毛利兰。
她对于面前的毛利兰有些犹豫,不敢直接相认,但毛利兰却清晰地记得面前的人是谁。
“米原晃子老师,对吧?”毛利兰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真是很久没见过您了,您怎么会在这里?”
米原晃子,她小学期间的班主任,因为其干练的作风而成为了当时班里许多女生的崇拜对象。
“啊……原因比较复杂,”米原晃子挤出了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总之……我听一些最近来看我的同学说,你和小学的时候的那个叫工藤新一的孩子的关系很好,距离恋人只差一个正式的表白了?”
“啊……”毛利兰的脸一瞬间就红了,在瞥了一眼周围有没有人在关注这边之后才轻轻凑到米原晃子老师的耳边。“那个……最近我们已经正式开始交往了!”
“哦,那很好啊!”米原晃子的表情很开心,却在同样看了一眼周围之后对毛利兰小声说道。“那个……下个周末,你有时间吗?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去滑雪场……”
“欸?”毛利兰稍稍愣住。“滑雪?”
“嗯,”米原晃子认真地点头。“老实说……有些东西,我没法直接寻求帮助,所以如果想要找到一位优秀的侦探的话,只能找到你,然后由你直接转给工藤新一了……当然,之后告诉你的父亲也可以。”
“欸……”毛利兰有些疑惑地点了点头。“这……周末的话,或许是可以的,不过,还请问究竟是要去哪里?”
“新潟县的北之泽村,新潟的雪场虽然主要以人造雪为主,但因为气候的关系,北之泽村的天然雪场的质量非常过硬,可以说是冷门雪场当中的佼佼者哦!”米原晃子非常认真地推荐着。“怎么样,要不要一起来?”
“那个,我想应该是可以的!”毛利兰思索了一下之后点了点头。“这个周末的作业无非就是那些,我都已经写完了,稍微在学习节奏上找一个休息的节点应该也不是问题。”
第九百九十六章——封印酶烧灼手术
12月3日,星期六。
米花中央医院,某间手术室。
“有点奇怪吧?”穿着病号服的千羽有些好奇地看着面前的一堆设备。“你们不是说……我不需要开颅吗?”
“嗯,原则上来讲,你是不需要的,”格里高利穿着手术服,旁边是同样穿着手术服,严阵以待的藤原。“不过……万一出了什么事情的话,肯定还是在这里的话比较有机会救你一命吧?”
“虽然说,严格来讲的话,我能够做的事情也就只是紧急把你的大脑剖开释放压力,然后等待真正的外科医生来做剩下的医疗部分。”藤原坐在旁边的手术台上,满不在乎地摊了摊手。“嗯……但事实上,你也不会出事情吧?”
“原理上来讲是不会出事情的——我指的是那种你们能处理的事情,”千羽走到一张手术桌旁边,拿起上面的操作手册。“你们居然还真的搞了这种东西……有用吗?”
“那个东西不是给你用的,是给我们用的。”格里高利示意千羽不要管那个。“你的话,跟着机器做就行了。”
“不过,这东西真的有这么管用嘛?”千羽撇了撇嘴。“虽然您说这东西很管用,但……”
“当初你接受的那个手术,我是看过资料的,包括里面的一些细节我也都有所了解。”格里高利哼了一声。“那个东西,说白了就是把你的一部分大脑的记忆功能给废掉了而已,但我们完全可以把这件事情逆转回来——建立另一条重新链接那些掉队的家伙,或者直接把原来拦路的路障拆掉,都可以。”
“欸……”千羽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嘟囔声。“那么……我现在该做什么?”
“连接上那个机器,然后剩下的部分……你应该就能自己吃透了吧?”格里高利瞥了一眼千羽的胸口。
原则上来讲,这台仪器通过机箱本身来调控电压,并且通过有线连接的方式传导到头盔上的元件上,由元件发射头对佩戴治疗头盔的病人的颅骨内部进行低强度的超声波治疗。当足够强度的超声波被聚焦到同一点时,那里就会积累起相当的温度,并且破坏需要被破坏的结构。
“了解了,不过我需要先试一下工作模式,”千羽来到了格里高利所指向的一台沉重的,架在四个轮子上的手推型神经学仪器上——这似乎是另外一家医院之前从美国引进的,意在进行不需要开颅的远程病灶破坏手术的仪器,最终却发现他们根本没有这台机器的使用环境。最终,在最近的一次跨院会诊当中,前去指导的格里高利盯上了这台机器,而米花中央医院也顺利地以低于原价许多的二手价拿到了这台全新的机器。“嗯……至少性能上好像和刚才说明书上的内容差不多?至少极限强度肯定是能够符合要求的……”
“你悠着点,”格里高利轻轻皱了皱眉头。“那个功率的话被烧毁的就真的不仅仅是封印酶的阻断头,而是整个神经元群了。”
“知道啦知道啦,我们这里不是有志保之前手术的时候的测试结果吗?”千羽调试着仪器的输出功率调整旋钮。“唔……这个的话就差不多了吧?”
“要是所有病人都能像你这样,具备较强的自我治疗能力的话,那我们可就太省事了,”藤原看着正在聚精会神地调试用来治疗自己的机器的千羽,叹了一口气。“那样的话,我们不知道能省多少事情。”
“顺便把你们的手术劳务费也省了不就是了?”千羽将一台测试仪器的测试头放在了仪器的输出头盔的内部,观察着仪器对不同位点的功率输出的特征。“这东西的质量比我想的要好嘛,控制的很干净,在不需要的区域没什么输出。”
“是啊,毕竟是最新的机器,他们只是用不上,不代表这个东西不好用。”格里高利看了一眼手表。“你如果要弄的话,最好尽快搞定,我们的时间不多,下一台手术约的时间是40分钟之后。”
“好的好的,知道了,”千羽稍稍撇了撇嘴,戴上了头盔。“说实话,果然对自己的大脑动手术还是有些……害怕啊,稍微出一点差错自己的大脑就没了的那种。”
“你的功率不是有好好调整到适当的档位吗?”藤原还特意走到千羽身边,看了一下他输出的档位。“怕什么,就算烧错了也不会死人——我们之前已经论证过了,之前采用的PKM封印酶虽然可以利用你体内的资源进行有限度的自我复制,但是在面对这个频段的烧灼的时候会尤为脆弱。”
“知道了,”千羽深吸了一口气。“那么,待会儿就拜托你们按照预案进行下一步的鞘内注射了?”
“放心,赶紧动手吧,”格里高利稍稍催促了一下。“我们的时间不多。”
“……”千羽拖拽着机器走到了手术床边,又从辅助单元上拉出一根数据线链接在机器上。最终,他在床上轻轻躺下。“祝我好运吧。”
这样说着,他摸索着打开了机器的旋钮。
“嗡——”机器开始发出低沉的轰鸣声。而除此之外,整个空间内则只剩下一片寂静。
首先,利用辅助单元对大脑传送大量的紊乱信号,使得整个大脑尽可能完全地进入兴奋状态。
三分钟前的画面,五年前学过的复杂函数组,吃雪糕的味觉,第一次闻到血液的嗅觉,已经故去的养父的声音听觉,和星野枫一起去切尔诺贝利的废墟的回忆……各种各样虚拟的指令信号被送进千羽的大脑中,将他的思考能力彻底填满——现在,他的大脑在这样的冲击下几乎已经可以形容为【宕机】,完全依靠辅助单元来维持对信息轰炸的监控。
其次,利用辅助单元读取大脑各区块的响应速度,分解推断哪些部位的记忆功能可能在几年前的记忆消除手术当中被屏蔽。
各种各样的电信号被从各种角度强行打入千羽的大脑当中,测试着千羽整个大脑的生理状况。
最终,一副较为详尽的单位区域响应速度分布图被生成了——其中有一些区域的反应速度明显慢于正常人的同部位的应有速度,明显是由于一部分区域被阻塞了导致的。
伴随着信息流轰炸的切断,千羽的目光立刻重新有了神采。
恢复记忆的烧灼手术可以开始了。
第九百九十七章——曾经的夜
几年前的某个晚上,橘宅。
“Well,Ithinkit'sagoodlawtopreventpeopleinJapanfromhavinggunsbecauseofthefollowingreasons……”千羽的手里拿着一本雅思的语料练习书,嘴里背诵着有关【国家的一项好的法律】的语料——明天就是他的第二次雅思考试的口语部分了。根据组织的计划,等到他初中毕业之后,就会申请英国的私立高中。而除了过硬的背景资料以外,硬成绩也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如果他拿不到好成绩的话,组织那边负责管理他们学习的负责人大概不会给他们太多好脸色。
而且……老爹会伤心的吧?他那么关注自己的学习,如果知道自己考得不好,一定会很难过……
就在他将早已经想好的理由串联到开头的后面,准备继续背出来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嗯?”千羽猛地坐起身——这个时候委实不该有人按门铃……师父兼老爹现在正在外地出任务,自家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该有人来拜访他们啊?
有些狐疑地起身,千羽最终在来者第二次按门铃的时候来到了门前,瞥了一眼猫眼。“!?”
在看到门外的那个人的一瞬间,千羽的表情带上了些许惊慌。
是幻觉吗?不……好像不是幻觉,是真的!
“那个……你稍等一下!”千羽用几乎变了调的声音说着。“我我我马上就来给你开门,等一下就行!”
在门外,小古野诗生——或者说宫野志保,正静静地站在门外。
这丫头,怎么这个时候在来了??
飞奔回自己的房间里,千羽满脸都是恨不得穿越回20分钟前的表情——他现在穿的衣服或许适合在家里学习,或许适合和突然到访的男性朋友一起写作业,但绝对不是当自己非常有好感的异性突然深夜来访的时候应该穿的衣服。
他们的关系或许就只差这一步,但今天如果被她看到了自己糟糕的一面……
完蛋了!
自己的房间和客厅,这两个地方……就算没有完全收拾干净至少也要把脏乱差的东西搞定……
可是,真的有那么多时间吗?她现在就已经在门外了,如果要收拾好的话等待的时间未免也太过漫长了一点……
匆忙地换着衣服,千羽紧张地思考着。
……
大约40秒之后,橘宅的房门被打开了。
“你……”草草换上了一套休闲装的千羽将门口的姑娘迎接了进来,讪讪道。“这……这都几点了?怎么会突然到我家来?”
“心血来潮,想到你这边来好好复习雅思,不行吗?”志保穿着一身暗色的连衣长裙,手里拿着一个非常轻便的手提包——这样明显没有带任何资料的扮相让她的说法格外的无力。“或者,你就权当为我们到英国之后的合住生活积累一些经验吧——别忘了他们说过的,我们到时候没法住在宿舍里,只能住在外面。”
好苍白而且敷衍的结构……但既然都能够面不改色地把这么滑稽的理由说出来……说明对方有很重要的理由来这边吧?
关上门,千羽看到了很随意地甩掉了鞋子,随后一屁股坐在自家沙发上的志保——相比与往日,今天的她似乎毫无贵族公主的优雅,反而是那种……轻车熟路的随意。
随后,志保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抬起指向正上方的吊灯,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怎么了,感觉你好像有心事?”看到志保的模样,千羽有些好奇地问道。
“算是吧,”志保随意应付了一句。“不过相对来说,这不重要。”
“那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千羽挑眉。
“重要的事情是明天考雅思,但我睡不着。”志保稍稍抬头,看了走过来的千羽一眼。“我想提出一个任性的要求,你能无条件地接受吗?”
“啊?”千羽愣了一下。“任性的要求?你……算了,你说吧,什么要求?”
“你的床,是双人床的尺寸,对吧?”志保若无其事地提出了一个超重量级的要求。“今天,我想和你一起睡。”
“哈!!!???”
……
晚上十一点,橘千羽的房间,灯光早已关闭,只剩下点点月光从窗户映照进来。
“……”千羽有些紧张地蜷缩在床的一边,相当不安地看着另一边的志保。
这……如果严格论的话,他们两个还仅仅是关系很好的异性,甚至都还没有一个正式的表白。但现在,她居然就这么……
难道其实是我出现幻觉了,我们在某个我已经不记得的时间段已经表白和接吻了?
就在他这样思考着自己是不是真的忘记了什么的时候,志保突然转身,看向了他的方向。
“几点了,”千羽压制着自己紧张的神情,勉强说着。“不早了,明天还要去考雅思,需要赶紧睡了……”
“现在才十一点,还早着呢!”志保的语气却有些小激动。“那个……我其实有些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千羽感觉到这可能是一个需要认真作答的题目,语气更加严肃了起来。
看着千羽如临大敌的样子,志保突然笑了。
“别那么紧张,”志保看着千羽的眼睛。“我只是想问一个普通的问题而已。
“既然你能允许我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没有把我赶走……我应该能理解为,你对我的想法,在朋友以上,对吧?”
“那是自然,”千羽立刻点头。“如果是一般的异性朋友的话……这么晚我可不敢让你住下来。”
“欸……哪怕对方真的很需要帮助吗?”志保稍稍有些惊讶——她还以为千羽会多少通融一下。
“因为……”千羽犹豫了半天,最终小声说道“不想让你误会,给你留下坏印象。”
“啊?”志保稍稍愣了一下,随后眼神温柔了起来。“那么,我再问一个问题……”
这样说着,她突然向千羽这边蹭了蹭,将两人的距离拉到更近。
“你,”志保的话语说的很慢,中间还稍稍停顿了一下。“是不是喜欢我?恋人的那种喜欢?”
第九百九十八章——组织的干涉
无论是多么智计百出的人,在被这样戳破心思的一颗,都难免会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
可是……既然都主动贴近到这个距离问了,或许意味着对方也……
如果对方不喜欢自己,那么她很可能根本不会来,也不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但如果对方喜欢自己,就比较有可能问出这个问题。那么根据贝叶斯公式进行反推,可以认为她其实也……
“是的,我喜欢你,”千羽努力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那么……你喜欢我吗?”
“我喜欢你吗……”志保将这个问题咀嚼了一番之后,轻轻抓住了千羽的手。
不要紧张……不要紧张……
千羽感觉自己仿佛面临着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别这样!”最终还是志保发现了千羽现在究竟有多么狼狈,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脸蛋。“赶紧睡觉吧,明天还要考雅思。现在太亢奋对你的备考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欸?”千羽满脸不满。“不……这不好吧?明明我都已经表露了心意了,你多多少少还是给个回应比较好吧?”
“更多的事情,明天考完试再说吧,”志保仍然不打算在今天就把事情说出来。“万一你太亢奋,明天考砸了的话,那就不好了。
“不过,作为提前的订金的话……”
志保稍稍蜷缩起身子,再一次挪动距离千羽更近的地方,使得千羽的姿态仿佛正在保护着她一般。
“就这样好好地保护我,让我安心地睡一觉吧!”
说着,宫野志保便再也不动了,而平缓的鼻息声也告诉千羽,她真的睡着了。
……
第二天,下午。
“呼——”千羽满脸疲惫地从考场走了出来。
“考得如何?”志保早已经在外面等他了——她考试的时间略早于千羽,因而出来的也更早。
“老实说,睡不太好,所以考试的时候有点困,但说不定结果还可以,毕竟考官在我说到后面的时候也很开心。”千羽这样说着,又打了个哈欠。“当然,就像前辈们所常常提到的经验之谈,考官可能很开心地和你聊完之后就反手送你一个6.5分……”
“别说了,口语7可能都会被埋怨吧?”志保从座椅上站起身,和千羽一同向外走着。“根据以前的资料的话,老头子教出来的平均水平是7.5+,而他对7.0这种分数或者更低都是深恶痛绝的。”
“反正只要能到7.0的话总分就到8了,”千羽撇嘴。“到8的话我应该也就不用再考一次了。”
当对话暂时停止的时候,两人也正好走进了电梯当中。
“对了,你考到的是什么题目?”志保突然有些好奇。“我遇到一个很……棘手的问题,问我如果有机会养宠物的话,会养什么。”
“我考到的题目?”千羽瞥了志保一眼。“我……我遇到的题目是,让我讨论一个我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志保挑眉。“喂……你回答的不会是……”
“也没什么东西,会比喜欢的人更重要了吧?”千羽看着志保,如此反问着。“当一个人,既是最好的朋友,又是喜欢的人的时候,还有什么会比她更适合用来作答的呢?
“另外,也是时候了吧?”
“……”志保的目光闪躲了一下。“你……说的是什么?”
“昨天晚上,我已经向你表达过我的心意了,”千羽转过身,面对着志保。“你当时说过,会在考完试之后,告诉我答复……所以现在,我期待着你的回答。”
更加长久的沉默——老实说,千羽并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而一丝担忧的阴霾也闪过他的心头。
她……在犹豫什么?
当电梯门在底层重新打开,两人一同跨出电梯的时候,志保终于又开口了。
“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我就是在等着你说出来呢,”千羽的心沉到了谷底,但还是勉强地维持着自己的体面。“那个……没关系,无论什么,都可以说出来。”
千羽这副假装没事的模样让志保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但是,需要说的话终究还是要说出来的。
“很抱歉,”志保轻轻咬住嘴唇。“但……
“我们可能……要就此分开了——或许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这是什么意思?”千羽皱眉。“别的不说,根据组织的教学计划的话,我们肯定最后要在英国见面的吧?”
“组织……”志保只是吐出了这两个字,但千羽的脸色已经变了。
“他们怎么了?”千羽已经意识到了情况不妙。
就在他们走出了考试楼的时候,一个他们都认识的人出现在了这里——但千羽并不知道他为何而来。
不过看样子,志保可能清楚?
“两位,”藤原领着几名穿着黑色西服,戴着墨镜的精壮男子,看着他的两位同班同学。“我奉组织的命令而来,带你们回去就公务学习期间的男女不正当关系前来调查。如果可以的话,请立刻跟我走一趟吧?”
“???”千羽大吃一惊。“藤原,你……你居然是组织的……”
“跟我走一趟吧,”藤原面无表情。“到了之后,你就会知道你所需要知道的一切的。”
“……”千羽若有所悟地看着志保,却只看到两滴泪光从她的眼角滑落。
“原来,”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千羽的声音竟然就有些嘶哑了。“原来是这样啊?”
藤原仿佛有些心虚,将视线转向了千羽之外的方向。“那……我不太想动用暴力,和我们走一趟吧?”
沉默着,千羽和志保都选择了顺从——毫无疑问,无论是组织本身带给他们的压迫力,还是面前的这几名彪形大汉的存在,都能够证明现在这样温和的交涉方式已经给足了他们面子。
如果不顺从的话,组织会不会体面,他们不知道。但他们自己……一定是体面不了的。
在这样无奈的形势下,他们两个人只得分别坐上了两辆黑色汽车,在组织的押解下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