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三章——动机：段位晋升
“这就是放映机里面的光盘吗？”千羽首先凑了过去。“啊……被弄成两半了，还真是被损坏的有些严重呢。不过看起来似乎也并非完全不可修复？”
“大概能修好，至少90%的内容能被抢救回来，但这些都属于皋月会方面的事情，不是我们这些外人需要浪费时间思考的。”服部平次并不太在意这种财产损失。“不过……我还真是搞不明白，为什么电视机和录像机这些电器会被如此破坏。如果说是为了伪装成入室盗窃的话，实在是做的太过火了吧？”
“一个正在打竞技歌牌的人被打死了，而他安装了歌牌录像的放映机和电视机都被破坏了，”工藤新一用戴着手套的手轻轻翻看着每一张歌牌。“我觉得，或许入室盗窃的假象所要掩护的不仅仅是蓄意谋杀，还有蓄意破坏也说不定呢。”
“我其实刚才也想说，”千羽补充。“我这边的看法是，死者死于打歌牌的过程当中，而且那时候谋杀他的人甚至都可能是他在歌牌社团的密友。考虑到这些人际设定之后，这张歌牌光盘被蓄意破坏就不能再被认为是普通的行为了。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下一步的工作重心很可能就是要搞清楚这个视频里面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敏感要素，以至于值得被凶手这样特意破坏。”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能提供一个潜在的嫌疑犯人选哦，”服部平次立刻想起了什么——在这里的所有人当中，他事实上是对于歌牌的了解最多的那一个。
【关根康史】——这是服部平次提供给众人的名字。
前名顷会成员，是大冈红叶的师兄，段位为五段（通过A级赛事亚军身份晋升），日常生活中的工作是一名摄影师。其与死者矢岛俊弥同为皋月会成员，且有相当的利益冲突——目前关根康史的段位为五段，而他目前的战绩如果想要升到第六段，有两种较为可靠的方式（还有是取得准名人/女王头衔，赢得选手权或者选拔战的冠军，但相比之下难度较大），也就是在A级赛事中获得5次冠军，或者在A级赛事当中获得40点（高中选手权比赛和A级赛事的冠军4点，亚军2点，季军1点，女流、新生选手权，公认的大赛×2并给第四名1分，日本选手权再翻倍，而名人以及女王战再翻倍并为预算冠军提供积分。）
而令人有些无奈的是，关根康史尽管表现出了相当的实力，屡次闯入各赛事，但目前的经历也仅仅只有4次A级赛事冠军和35个点数，并且在多项大赛当中遭到矢岛俊弥这位同门的压制。如果这一次他再被对手击败，那么皋月杯这一公认大赛将仅为他提供4分，届时他或许将成为竞技歌牌历史上【倒霉】一词的化身——在赛事优胜和得点上都距离升段只有一步之遥，却又没能达到标准。
但如果他能拿下这次皋月杯，那么他就将获得8点，并且得到第五次A级赛事优胜，顺利升到第六段。
“为了一次比赛的冠军而杀人，是否有些太儿戏了？”千羽皱起眉头——这样的理由在他眼里可并不是那种能够说服其他人，相信这个人是凶手的存在。
“歌牌这个东西很复杂，”服部平次摊手。“有些人就很有度，但有些人……比如我们刚才不是说到了名顷会吗，他们的老大名顷鹿雄就是那种特别斤斤计较的人，据说每次他们团队的人出现失误之后，都会被这位求胜心切的掌门人骂个狗血喷头。如果不是他们的确能提供非常优秀的训练，恐怕这个名顷会连10个人的规模都无从维持。”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杀人并非蓄意谋杀，而是冲动杀人。我举个例子，如果一个人喝了很多很多酒的话……”
“好吧，如果说关根康史的确符合【有利益冲突的密友】这一点的话，还有另外一个问题需要我们解决，而这一点也是我们刚才明确困惑于的：为什么凶手要特意打破电视机和放映机？”
“这我们暂时就不得而知了，恐怕还是要等技术人员先把那张光盘复原了才比较好。”工藤新一看着那堆被散开的歌牌。“另外，可能我们还需要让他们再检验一下这叠散落在地上的歌牌才行——我数过了，这里有100张歌牌，里面有至少30张沾染上了相当的血迹。”
“沾染上血迹，然后呢？”千羽没明白工藤新一的意思。“这里是一个凶案现场，沾染上血迹不是非常……”
“问题在于，我刚才发现右侧手上有摩擦血痕，说明很可能有什么人将什么东西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如果要我说的话，可能是死亡讯息什么的？”工藤新一解说。
“因为这里是一套100张歌牌，所以你怀疑死亡讯息可能是一张歌牌，被凶手发现之后抽出来扔到了牌堆里，和其他沾了血的牌混在了一起？”千羽这才明白了过来。“不过我不是特别看好……万一他把沾染上了血痕的那个牌往血泊里面蘸一下，整个痕迹就彻底被隐藏掉了，找都找不出来。”
“嗯，倒也是，”工藤新一点了点头，却又提醒千羽注意了目前的状况。“不过你看，这里面好像没有哪张歌牌完全泡进了血液里面，说不定是那个凶手在慌乱之中并没有来得及做那么充分的销毁处理，而仅仅是抽出来丢在一旁了事。”
“这么多牌，鉴识人员如果想要找出究竟哪张牌被矢岛先生在生前抓过，可是一个大工程“。”千羽这样说着，已经用辅助单元完成了提前扫描。“唔……说不定真的是个很大很大，而且徒劳无功的工程呢。”
说到这里的时候，千羽的表情复杂——不是因为辅助单元并不能完成如此复杂的分析，而是这样的分析对于辅助单元来讲并不难，因而其立刻得出了结论。
这里并没有任何一张歌牌上面的血迹符合矢岛俊弥生前抓握过之后应当有的痕迹。
第九百二十四章——服部平次的怂恿
在三名高中生侦探针对现场进行了勘察，并且将下一步任务方向的建议交给了警方，推动其进行补充调查之后，在矢岛宅的勘查工作暂时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情吗？”千羽询问着。“你最好真的有什么事情，否则的话我一定会非常不满——因为我们来回的交通可能要花一个半小时以上。我觉得你应该不是那种让我们花一个多小时通勤，仅仅为了工作一个小时的人吧？”
“我当然不是，虽然我觉得你通勤时间要花这么久是因为死人的地方不太讨巧。”平次耸肩。“而且话说回来，为什么你非要住在那么远的地方啊，住在我们隔壁不好吗？和叶可是非常想要赢下这场比赛，所以迫切地需要你们的支援啊。”
“我也是做好了帮忙的准备的啊，”千羽摊手。“可是静华女王说她一个人就能完成现阶段的训练，有需要我们的时候会再联系我们，所以暂时让我们和朋友住在一起就可以……”
“你们都和自己的女朋友打招呼，今天晚点回去了吗？”服部平次叹了一口气，紧接着看了一眼千羽和工藤新一。
“我和中道住在一起，所以小兰大概只在乎明天早上能不能见到我这一件事，现在我的去向暂时还和她无关。”by工藤新一
“我就比较惨了，”千羽抽动了一下嘴角。“事实上，我问你这个问题也就是某人的要求促生出来的。”
【你出去办案子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啦，但我还是觉得像那种出行一个小时，办案十分钟的事情蠢透了。你既然都已经要出去了，还不如把尽可能多的事情都一次性搞定——考不考虑今天晚上不回来了，然后把所有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把防盗链插上然后安心睡觉去了。】——宫野志保
“呃……”看到这条短信之后，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都露出了有些诡异的表情。
“那……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干脆熬夜熬个大的？”最终，服部平次在思索了一番之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那这样的话，我们要不要去皋月会接下来即将举办皋月杯比赛的地方去做一次预先检查？”
……
皋月杯的比赛设立在阿知波竞技公园当中——初赛位于阿知波会馆，而决赛则位于竞技公园的一个悬空于瀑布之侧，水面之上的特殊建筑——皋月堂。
“在这之前，事实上已经发生过一次严重的袭击事故了，”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服部平次为工藤新一和千羽介绍着。“你们应该也知道，和叶本来并不是改方高中派来参加比赛的正选队员，而是因为原来的那个队员受伤了，因为手部骨折而无法正常参赛。
“但问题在于，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手部骨折吗？”
“这个的话，我好像看到过报道，”工藤新一突然嘀咕道。“在皋月杯主办的暖场节目里录制歌牌比赛的时候突然发生了爆炸，然后她在场地内昏倒了。在被人救起之后，发现她的手被一块落石砸成了骨折。”
“嗯，没错，”服部平次点头。“那次袭击的时候，会场其实收到了一封即时警告信——大约在爆炸前5分钟送到的。
“在那里面，有一张歌牌。”这样说着，服部平次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信封。“打开看看吧，这里面是复印件。”
【和歌第五首·有鹿踏红叶，深山独自游，呦呦鸣不止，此刻最悲秋。】
“收到的是一张歌牌，看起来对方也是个歌牌中人啊。”千羽挑眉。“不过，你给我们看这个东西的意义何在，难不成你觉得这件事情和刚才矢岛被杀的案件……”
“我觉得两者之间可能还是有点关系的，毕竟这个社会的治安大概还没有坏到能够同时出现两个随机的灾难正好作用在同一个小团体上。”服部平次摊手。“在将这两个事件作为相关事件之后，我才会萌生出带你们去阿知波竞技公园仔细检查一下的想法，看看这地方是不是真的安全，有没有可能被破坏——就算不说别的地方，皋月堂那个悬在空中的小建筑就看得我头疼，有人想破坏那里的话可是再简单不过了。”
“服部，我倒不是想泼你的冷水，但就我们三个人，检查阿知波竞技公园那么大的地方？”工藤新一提醒道。“如果只是在那边走马观花地看一遍，然后回去对皋月会的会长阿知波先生说一些比如【这里很危险，你们还是换个地方举办比赛吧】之类的空话，谁都会说，甚至我们不用去实地考察都能说。但问题是，如果要认真有诚意地检查的话，这就绝对不是我们三个人能妥善考察到每一个地点的工作量了。更何况，就算我们现在去检查了，然后得出结论认定这里目前很安全，但比赛是在好几天之后，届时意图行凶者可能随随便便钻点空子就能够潜入进来，把我们现在做的检查全部化作无用功。”
工藤新一说的事情很有道理，千羽在听到他说的话之后也带着寻求一个合理解释的表情看向了服部平次。
“啊……这个……”服部平次此时却慌了神，仿佛刚才那个建议根本就没有经过深思熟虑，而是一时冲动的产物。“这个……那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们现在还是不用去检查那边好了……”
“服部，你这是吃错药了？”工藤新一看着服部平次的表情，突然挑了挑眉。“你这倒不像是什么推理失误，反而像是……关己则乱的样子？去那边进行一次检查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不不不，怎么可能！”服部平次连忙为自己辩解，但他的那副神情与其说是自证清白，还不如说是欲盖弥彰。如果刚才千羽还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的话，那么现在他非常笃定，服部平次的确有什么私人的想法，这才会让他提出了那么奇怪的不明智建议。
第九百二十五章——服部的私心与男生会谈
“你再说一次，你千方百计要给阿知波会馆挑刺的理由是什么？？”千羽用手机轻轻拍打着自己的掌心，满脸无语的表情。
“你果然还真的是在某些特别的地方喜欢乱来。”工藤新一则完全不感到意外。
“怎么了嘛，”服部平次满脸都是社会性死亡之后破罐子破摔的表情。“我就摊牌了，我千方百计要证明阿知波会馆不安全，就是为了让他们把比赛会场调整到优先度第二的清水寺来比赛。这样比赛结束之后我就可以顺势和她在清水寺表白，难道这不是一个表白圣地吗？”
“有一说一，这地方适合表白肯定是适合表白，”千羽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自己的吐槽欲望，无语也变成了哭笑不得。“但是……算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但以后这一定会成为你最经典的黑历史的，肯定会的！”
“先别想那么遥远的事情，先想想有没有可能说服他们相信把比赛场地搬到清水寺是最佳选择。”服部平次带着仿佛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气质，摆了摆手。“皋月寺虽然也是不错的歌牌竞技场地，但如果论表白之类的事情的话就失之……”
“你有没有搞错，就因为这种理由而向主办方提出原来的主办场地有危险，所以需要换成你想要在的地方，未免也太乱来了吧？”千羽扶额。“还有，为什么连工藤你也是这么一副‘好像这个主意也还不错’的样子？”
“因为我就是觉得这个主意也不是完全不行啊，”工藤新一的表情仿佛完全不觉得这当中有什么大问题。“你想想，反正都要比赛，而且目前我们也吃不准皋月堂那种高悬空中的地方是否有些太过危险。既然如此，我们建议在清水寺举办有什么问题吗？”
“可这不是假公济……”
“是啊，就是假公济私，但这又有什么错的地方吗？”工藤新一斜眼。“这样一个方案虽然符合了我们的私人利益，但是也和以保证比赛安全进行的大目标相符合了呢。所以与其说我们假公济私，还不如说是搭上了大势的便车。”
“……”千羽满脸都是难以释然的微妙表情，但最终还是勉强同意了这两个跃跃欲试的正牌侦探的计划。“好吧好吧，反正我估计今天晚上志保也做好自己一个人畅享整个双人房的打算了，我就和你们一起——”
然而，就是这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引发了服部平次和工藤新一的强烈反应。
“真的假的，你们还在分床睡吗？”工藤新一瞪大了眼睛。“我还以为像你们两个这种天天都住在一栋房子里的人早就已经睡一张床了！”
“我也是……等一下，我先确定一件事情，”服部平次的想法更加激进。“你们两个的确已经做过了没错吧？我指那个!”
“停停停，”千羽感觉有点头疼。“把你们这些离谱的想法都收一收，别成天胡思乱想这些根本不存在的事情。看到情侣就想着同床，又想到做……总之就是那种事情，你们这些色胚的想法唯有在这一层能如此跃进！”
“没有啊，我们在这种递进式的逻辑推理方面从来都是很擅长的，”工藤新一选择毫不动摇。“如果连这种每个男生都会感兴趣的话题都无法自如地逐渐递进的话，在推理当中我们又该如何将零散的线索构成为整体的推理呢？”
“这种想法是男人专属的浪漫，你这样有表白成功的女朋友却不好好利用，是会被天谴的！”而服部平次展现出了更快的车速。
“哪有这种说法，”千羽吓了一跳。“难道你们觉得谈女朋友就是为了和她做吗？”
“那倒不至于，可是你谈女朋友难道就没想过和她做吗？”服部平次立刻追问。
“呃……”千羽语塞。“大概……我们目前还没有这方面的计划……但说不定以后会有。”
“这种东西为什么还要靠计划，你是苏联的计划委员会出身吗？”工藤新一撇嘴。“想做就做才是恋爱当中正确的展开，哪有像你们这样一切靠定下来的计划走的？”
“反正……其实我也不是完全否定以后可能什么时候就在没有计划好的情况下做啦，”千羽沉默了稍微有点久的一段时间之后，如此回答着。“我们最开始初吻的时候也是这样，根本就没有什么计划，完全是气氛到了就做了之类的。”
“你看你看，这种才是属于高中生的青春时光嘛！”
“但是，现在就做的话，可能的确还不是最佳时机，”千羽叹气。“再等等吧，我的计划是等我们结婚的那天，但志保还在犹豫——她可能更倾向于在婚礼的那天晚上再把自己交出来。”
“听起来好像一个注重实质，一个注重形式，”工藤新一砸嘴。“那么，你们的商讨结果呢？”
“我们还没有仔细商量这件事，因为目前来说这方面的考虑还太遥远了一点。不过我是完全做好了到时候按照她的节奏来的准备的，因为我觉得这两个方案之间好像并没有差太多天，我完全可以等。”
“就这么把婚姻的节奏交出去吗？”服部平次满脸不爽。“两个人的事情不应该是男生当家作主吗？虽然的确是要考虑到和叶……我是说，女方的心情，但你该做的事情不是应该好好哄你的女朋友，然后让她同意你的想法吗？”
“想法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千羽满脸都是茫然的表情。“无论大家再怎么把这种事情说成是正当的行为，说成是‘哄宝宝’，但我还是觉得这种行为归根到底是一种软磨硬泡来强迫对方改变想法的事情。至少……我还是希望我自己不要用这么奇怪的做法，凡事还是用正常的沟通方式比较好。”
“你确定吗？女孩子可不是你想象的那种期待你和她讲道理的生物，她们需要的反而是一些不理性的东西呢。”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哪怕是再理性的女孩子，在那种温言软语面前也是毫无抵抗力的！”
“虽然我觉得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但你们两个来教导我如何谈恋爱，还是感觉有些……”
这样的话语声回荡在前往阿知波竞技公园的车子上。
第九百二十六章——严密的防御
阿知波竞技公园。
探照灯，围墙，唯一的开口处是正门，多排拒马和复数名安保人员严阵以待，而多台安检机器则被安置在入口和最外侧的防护措施之间，确保没有任何危险品能被送抵公园的范围内。
“这地方……好像已经完全进入最高戒备级别了。我估计皋月会那边已经展开了所有安保力量。”站在竞技公园的一处边界线，千羽对身旁脸色并不好看的服部平次说着。“你还有把握说服阿知波会长将会场换到清水寺那种地方吗？”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我想的确是有点困难了。”服部平次在停顿了许久之后，说道。“这家伙，还真的在这里的安保工作上下了不少功夫呢。就算还不能说是尽善尽美，却不知道比清水寺那边的那样一个客流量极大的知名景点好上多少。”
原则上来讲，想要对阿知波竞技公园这样一个相当庞大的建筑群进行安保防护是相当困难的——其中茂密树林过多，且周长过大，难以肃清悄悄爬过围墙进入的偷渡者。但在他们的这次侦查当中，皋月会方面却为这座公园准备了前所未有的严密安保措施。
阿知波竞技公园虽大，但在接下来的皋月杯比赛中主要有两个场馆会投入使用。其一是阿知波会馆，其二是皋月堂。在人力资源投入受到局限，需要重点保护这两处的情况下，皋月会方面在竞技公园与外界的隔离围墙部分设立了几乎可以用奢华来形容的防护设备来辅助外围防线少的有些可怜的人手——高达3米高的围墙和另外两米高的铁丝网被用于阻止外来闯入者的入侵。当然，这样的防护距离高枕无忧还差得远，但却已经远远超过了正常情况下民间富豪为自己家宅提供的保安水平。
而且，他们的手段还不止于此。
“我觉得他们应该还有别的东西在提供辅助防护，如果单独设立围墙却没有足够的人手看管的话，无论围墙多高也就仅仅是一架长梯子和一床棉被就能翻过去的事情。而我们已经在这里观望了至少15分钟了，却还没有警卫人员巡逻，这说明阿知波那边还没有建立完善的巡逻制度。所以要不然他们有什么额外的，我们现在无法观察到的手段来进行对围墙的控制，要不然就是他们设计安保系统的团队是毫无经验的菜鸟。”千羽将一台无人机放了出来（当然，他可以操控更多的设备，但在其他人面前展现如此的能力实在是会有些惊世骇俗）并且在两名高中生的面前升了起来。“这上面挂了夜视仪，能够代替我们去我们去不了的地方。如果要探测内部的安保防备的话，这东西比我们亲自去有可行性得多。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大概能在边墙那里看到他们究竟为什么有底气采用这样一个看上去并不完善的防御体系。”
“你这里的这类电子设备好像还真的挺多的，而且听工藤说，你们家里的机械机关也很多——你以前是专门钻研这些东西的吗？”服部平次看着正在操作无人机的千羽，这样问着。
“嗯，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这些机械的专业户，包括这些象征着未来的电子设备也是。”千羽点头。“好了，无人机快要到边墙了。”
当无人机飞到边墙正上方时，千羽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在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都不明白原因的情况下猛然拉起了无人机的飞行高度。“我去！”
在围墙的正上方和后方不远的高度，并列排布着几根非常细的线，通过墙壁曲折处高耸的长杆悬挂在空中——毫无疑问，这些线起到了感应的作用，任何人在认为戒备措施只有高墙和铁丝网，准备从上方翻过时，都将会破坏这些线，引起守卫的注意。
通过这样的手段，他们便构建了一个能够引诱图谋不轨者上钩的陷阱——如果说一般的【大量警力巡逻】的措施会让那些人继续躲在黑暗中，等待着下一个可以被利用的机会，那么这样的外松内紧的措施更可能让他们自以为把握十足地出手，然后遭遇惨痛的失败。
哪怕仅仅凭借着这一道机关，阿知波竞技公园的保护力量便已经超过清水寺所能做到的极限——清水寺毕竟是旅游胜地，不可能像阿知波竞技公园一样被皋月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地封锁起来。仅从这一点来说，清水寺再怎么努力也只会如筛子一般四处漏风。
“距离比赛还有大半周就开始这样高强度的控制，阿知波会长还真是大手笔呢，”工藤新一感叹道。“反正我没见过其他歌牌比赛有这么大的噱头。”
“我之前还以为这种东西仅仅是那些忠诚于皋月会的记者放出来的假消息，没想到现在亲身体验了之后才发现那些记者所言非虚……恐怕也就是因为有这样的魄力和财力，皋月会的声望才会快速提升，以至于皋月杯能够超过很多本来更加有名的A级别赛事，成为被认可的指定大赛呢。”服部平次点了点头。“至少在造势和砸钱这两个方面，皋月会在阿知波会长等一系列热爱歌牌的富豪的鼎力支撑下，正在发展出越来越大的基本盘和公众认可度，目前俨然已经要成为关西最大的歌牌协会了。”
“这简直就像是职业级到业余领域来进行降维打击……”千羽的嘴角抽动着。“总而言之，阿知波会长现在显然已经在提防会场被破坏的情况了，我个人不认为破坏者能够在这里找到什么机会。要不然……我们现在先回去？再在这里观察恐怕也仅仅是给这位英明神武的阿知波会长提供歌功颂德的材料了。”
“嗯，那就这样吧，反正到时候也不是不能再找机会把和叶约到清水寺去……无非就是气氛上可能不那么合适。”服部平次点了点头。“现在好像已经有点太晚了，你们是回清水寺那边，还是干脆到我那里？我们那边订的是一个超级组合套房，你们两个一起过去住也都完全ok。”
“我没问题，正好过去看看远山同学的歌牌水平进展如何——那个大冈红叶还是挺强的，之前的远山同学的话我觉得面对她没什么胜算。”
“我也去那边看看吧，这段时间一直在忙麻烦的事情，正好想好好休息一天换换脑子。”
第九百二十七章——缺少的歌牌
当天晚上，远山和叶和服部静华下榻的酒店。
“惊人的身体素质和改观极为显著的技巧，”看着自己面前的两张歌牌，千羽惊叹着。“和在列车上与我较量的那个人相比，现在这个人的能力是惊人的。”
“惊人的到底是我还是你呢？”和叶将剩余的三张歌牌放回自家阵中，有些不甘地看着她对面如一尊石像般稳固的千羽。“我的技巧的确多了很多花样，但和你在这盘比赛当中学习和成长的速度相比……”
在刚刚的那一场里，和叶展现出了她这几天当中所学到的绝大多数新技巧，但在最开始处于下风的千羽却在中盘很快追赶了上来，甚至很快发掘出了更适合他自己的技巧。
“他的技巧的确很优秀，但你被他逼迫到现在的局面是因为你的表现欠佳。”服部静华为比赛定性。“还是那个问题，你不要急躁——千羽的能力是不如你的，但你却和前几天红叶来这里比赛的时候一样，被他稳定的节奏逼出了急躁的一面。”
和叶再一次抬起头，看向自己对面的千羽——仿佛入定的老僧一般，似乎没有任何场外因素会干扰到他的表现。
“你似乎在思考什么和我有关的事情？”千羽按下了播放和歌的录音机的暂停键，看着和叶。
“你是如何做到如此冷静的？”和叶提问。“至少在抢歌牌的时候，很少会看到你做出的不是最佳选择。你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我的意思是，你是如何做到自己不会被那些竞技当中的情绪所干扰的？”
“你是想获得能在和大冈红叶小姐的比赛中冷静下来的方法，对吧？”千羽端起自己的清茶杯，抿了一口。“你担心自己在比赛过程中会因为情绪问题而判断失准，丢掉本来能够得到的胜利，没错吧？”
“……”和叶立刻羞红了脸，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服部静华的方向。
她梦想中的丈母娘只是给了她一个看穿一切的温和微笑，仿佛是上帝在玩味地看着一个想要隐瞒自己心中所想的凡人。
脸红得仿佛熟透了的苹果一般，和叶轻轻点了一下头，随后便将头彻底埋进了跪坐的双腿之间。“反正……就是那么一回事，橘你有什么可以提供建议的吗？”
“我最大的，要提供给你的建议，就是让你看清形势。”千羽瞥了一眼服部静华的方向，随后示意和叶仔细看清楚。“你先想清楚，想想平次对你的态度，再看看静华阿姨现在的表情。你之前担心的那种事情，真的有可能发生吗？”
“我可不想让小和叶养成轻敌的情绪，所以这种话还是少说好了。”服部静华用扇子轻轻拍打了一下地面，示意千羽的话说到这里就可以了。“不过呢，和叶你放心，到时候我肯定会前往会场观看你的比赛的——如果平藏有时间的话，我大概会让他请假一起来。”
“静华阿姨您这个说的明明比我还露骨，”千羽看着因为服部静华的这句话而显得极为激动的和叶，轻声表达着自己的观点。“而且到时候如果大冈小姐看到您居然是服部家的成员，说不定在情绪上会大受打击的……这个盘外招对她肯定会造成异常大的精神打击，甚至可能直接就失去了战意的。”
“但我的想法可不代表平次的想法，如果他真的是那样想的话……”服部静华连忙提醒和叶不要因为现在的这些有利条件就太得意，毕竟骄兵必胜……
好吧，她突然觉得这也不一定尽然。
“现在远山同学需要的是把压力卸掉——患得患失可是什么也赢不了的。”千羽盯着和叶的脸。“作为服部……服部平次的朋友，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他对那个大冈红叶完全没有兴趣。无论大冈之前表示服部小时候说了什么，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这一点已经完全作废了。剩下的……我不用太多说，你自己想——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有些事情要你亲手去做。你不是一个很刚强的女孩子吗？那就在这件事上不要畏缩，拿出一点大阪女孩的魄力来！”
“我知道了，到时候……”经过了短暂的沉默之后，和叶仿佛下定决心般点了点头。“反正我已经等了很久了，这场哑谜闹剧也早就该结束了。如果他真的打算一直畏畏缩缩下去的话，我就亲手扇他一巴掌，让他清醒一点。”
呃……
千羽打了一个寒战，毕竟一个身负武艺的女孩子的如此言论总会让人感觉背后有些发凉。
而下一刻，发现了新状况的千羽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和叶，你在做什么呢？”服部平次一边打开了房门，一边问道。“好像正在做什么誓师行动的样子？”
“嗯，你也可以这么理解。”和叶轻轻点了点头，看着平次的眼神当中满是似水柔情。“反正呢……等我在比赛的时候把大冈红叶那个家伙打趴下之后，你会知道我在想什么的。”
“呃——”被和叶的眼神吓了一跳，服部平次狐疑地盯着千羽。
千羽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什么都不想提前透露给他。“不过话说回来，你不是对这些比赛方面的事情不是特别感兴趣吗，怎么突然来看我们练习歌牌了？”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看歌牌的，而是因为警方他们立功了——他们在现场找到了被我们忽略掉了的关键线索。”
“什么线索？”千羽愣住了。
“矢岛俊弥先生被杀的现场，有一堆歌牌散落在地上，你还记得吧？”平次唤醒了千羽的回忆。“当时我们猜测应该有一张歌牌被他在生前抓握着，却又在死后被凶手抽出用以毁灭死亡讯息。”
“是的，但我感觉在场的任何一张歌牌都不是特别符合矢岛先生手中的血迹，所以他当时抓的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
“不，我们有理由相信他抓的就是歌牌！”服部平次兴奋道。“我们在矢岛家附近距离最近的垃圾桶里面找到了一副几乎完整的歌牌，而其中有百人一首中的99张，唯独少了一张。
“换句话讲，那张死亡讯息的歌牌是存在的，而且的确被凶手抽走，并用很精妙的做法试图掩盖。但尽管如此，我们还是找到这张牌究竟是哪一张了！”
第九百二十九章——名顷的风格
10月25日上午，阿知波竞技公园的主办公楼的会客室内。皋月会的阿知波会长坐在桌子的一旁，而三名高中生则坐在对面。
“事情我已经听绫小路文麿警官说过了，你们就是那几位想要找我了解有关【名顷鹿雄】有关消息的高中生侦探没错吧？”阿知波会长扫了一眼面前的三人。“我这边需要办的事情还很多，所以你们没有特别多的询问时间。有什么问题就尽快问吧，我会回答你们的。”
“好的，那我们就首先提问了，”服部平次坐在正中，对阿知波会长提出了自己的问题。“会长您对名顷鹿雄先生了解多少？”
“其实不算特别多，”阿知波会长微微思索之后，给出了一个并不算特别乐观的答案。“相比于歌牌本身的魅力来说，名顷会……尤其是名顷会的男选手们，对于比赛胜负都非常看重，而且极端厌恶手误之类的情况。只要有他们在的地方，一场歌牌比赛就很容易成为毫无美感的吵闹场。
“当然，我接下来的话也并不是指责，但我想……这还是和名顷鹿雄先生有关系的。名顷会如此的赛场风格，和他这位对这些弟子言传身教的会长肯定是脱离不开关系的。”说到这里，阿知波会长摇了摇头。“虽然说，竞技歌牌就是这种要分出胜负的比赛，但是以这种方式来追求胜利……至少我想这并不是竞技歌牌在最初的时候所追求的事情。”
“他在歌牌之外的生活，也是这样富有攻击性的吗？”千羽提问。“还是说，他仅仅在歌牌方面会施加如此巨大的压力？如果从您个人角度来说，名顷是否可能对那些自己投入了大量精力培养，最终却投入皋月会的其他人展开报复？”
“那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们之间平常并没有什么歌牌以外的交集。”阿知波会长摇头。“但说到这点的话，我想关根对他的认知应该比较全面，而大冈毕竟在她手下也训练了几年，相信对他应该有一些额外的了解。”
“对了，我听说五年之前，名顷先生向皋月会方面发出挑战，要求输掉的一方解散掉自己所领导的歌牌会，对吧？”工藤新一瞥了一眼旁边桌子上的一张阿知波会长和不知名美貌女子的合照，不急不慢地询问着。“据说名顷那天并没有出现在会场，阿知波会长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也不清楚，”阿知波会长立刻摇头。“因为名顷在赛前大肆宣传了比赛的消息，所以大量媒体蜂拥而至。可是名顷本人却缺席了……我想，他为什么没有出现，导致自己的声誉和名顷会本身都一并葬送，就只能问他自己了。至少我们这边可能没有办法提供更多消息。”
“好的，非常感谢会长您能抽出时间来接待我们，我想接下来我们应该去进行后续调查了。”服部平次结束了这次会谈。“顺带一问，您这边是否有关根先生的联系方式？”
……
“所以你们就是会长说的那些来调查名顷老师的高中生侦探啊，”关根康史嘀咕着看向面前的几个人。“明明还是高中生，为什么要掺和这些刑侦的事情……算了，当我没说。总而言之，你们要问什么？”
“名顷鹿雄先生的性格，一直像他的歌牌竞技风格一样充满攻击性吗？”
“不不不，当然不是！”关根康史对这个问题表达了相当的不满。“名顷老师事实上是个很温和的人——我的意思是，我知道坊间传闻名顷老师的打法非常极端且富有攻击性，但在绝大多数时间里并非如此。事实上，在我刚加入名顷会的时候，还是名顷老师教训了一名会员，告诉他竞技歌牌的重点不在于竞技，而是领略歌牌本身的目的。只有用虔诚的心态面对这项艺术，这项艺术才会将竞技的桂冠授予你。”
“欸？”三名高中生有些惊讶地看着彼此——在此之前，他们从未得到过这样的反馈。
“事实上，名顷老师的性格在绝大多数时间内是非常好的，在熟悉的人当中其风格也深受好评——不过当然啦，那种说我老师的打法非常具有攻击性的人也不能完全算错，因为在老师失踪前的最后一年，他的确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原本非常文雅的风格变得像剃刀一般锋利。”
“最后一年吗？你是说，最后一整年？”千羽挑眉。“能否给出一个大概的时间点，就是名顷鹿雄先生突然开始爆发出极强的攻击性的时间点？”
“呃……”关根康史有些困扰地敲了敲脑袋。“我想想……应该是88年5月左右的事情？那个时候老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连续请了三个月的假，回来之后风格就开始有意识地转向越发暴戾的牌风，而拜此所赐，他的竞技成绩也出现了明显的提高，几乎成为了公认的在现任名人之下【唯一的一个】”
请假……千羽若有所思地咀嚼着这个词汇。
或许一般人对于这样的词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但对千羽来说这会引发一个相当程度的主观推测倾向——尤其是在结合牌风突然暴戾和名顷突然失踪之后。
如果说，名顷请那次假是因为身体出现了问题——从牌风变化来看，有可能是脑部病变——的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名顷的失踪便也有了可能的理由。比如说，在和皋月会约下赌斗之后，他的身体状况突然恶化，最终死在了比赛之前。
“请问，您有没有在这段时间里，名顷鹿雄先生参与竞技歌牌的比赛视频？我指的是那种牌风比较暴躁的时期的视频。当然了，最好也能有一点普通时期的视频，这样方便我们进行对比分析。”
“那些东西啊……”关根康史挠了挠头。“那些东西其实并不是在我这里，你应该去找红叶，大冈红叶，你们知道她对吧？名顷老师把很多东西都留给她了，我想她可能有这类资料。”
第九百三十章——情侣充电桩
关根康史家门外不远处的一条长椅上。
“喂，我们真的还要继续赶到大冈小姐那边调查吗？”工藤新一疲惫地打了个哈欠，用有些颤抖的声音对千羽询问着。
“大概是吧，毕竟闲着也是闲着……”说到这里的时候，千羽似乎意识到了工藤新一问这件事的用意所在。“怎么，你感觉顶不住了？”
“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工藤新一点了点头，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含混不清。“昨天晚上咱们根本就没有睡觉，全都在路上跑来跑去……见阿知波会长的时候我就已经七荤八素的了，能够站着走出关根先生家纯属我有一条钢铁般的脊梁。”
“也是，”千羽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同样伸了个懒腰。“这两天我们的确跑得有些太频繁了……要不然稍微休息一下？”
“可以，因为我们现在暂时没法立刻和大冈小姐进行访谈：她白天的日程已经排满了和前辈的讨教比赛。”在他们不远处，仍然显得生龙活虎的服部平次一边挂断电话，一边走了回来。“但她也答应了在晚上可以给我们预留出一个小时的时间，所以在此之前，我们可以稍微休整一下，补充体力和精力来更好地侦破案件。”
……
正午时分，千羽和志保所居住的酒店房间内。
“说真的，感觉有些奇怪，”洗完了澡的千羽只穿着新的内裤，有些疲惫地侧卧在床上。“总感觉有点……受之有愧。”
“有吗？我觉得还可以啊，”志保此时正躺在她的身后，同样只穿着宽松的生活装，轻轻揉捏着千羽的肩膀。“我是你的女友，你是我的男友，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和你之间还有什么【亏欠】之类的说法？
“而且，给你按摩的话，我自己也会很安心，”这样说着，志保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然后将脸轻轻埋进了千羽后颈的皮肤当中，深深吸了一口气。“嗯，不要乱动，我还是想好好闻闻你，补充一下千羽能量。”
“欸，居然从我身上吸收这么宝贵的东西，”千羽感受着身后的触感，撇了撇嘴，最终直接转过了身，与衣物宽松的志保正面相拥。“我也要从你身上吸收志保能量！”
就这样，两人从手臂到双腿都互相勾搭着，静静地躺在了床上——大抵也仅仅是由于床垫极为柔软，所以他们才能如此而不会感到压的难受。
但这样睡肯定还是不如分开睡来的自由。
“我懒得动了怎么办，”和志保额头相抵，千羽稍微动了动自己的腿，却发现似乎被志保夹住了。“要不然你动动，调整一下姿势？”
“好巧，我也懒得动了。”志保则完全是满不在乎的语气。“那不动就不动呗，反正好像这样也挺舒服的。”
“嗯，这样我是很开心啦，可是……”千羽顺势也用自己的双腿夹住了志保的一条腿，和对方更加充分地缠绕在一起。“总不能就这么一直睡吧？”
“为什么不能？”志保反问。“我们在宾馆房间里，而且是合法的情侣，我想怎么和你睡，就怎么和你一起睡，有什么问题吗？”
“也是，那么，我就不客气了。”这样说着，千羽顺手按上了床边的灯光总开关，使得房间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
听着彼此的呼吸声，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千羽和志保双双进入了梦乡。
……
与此同时，餐厅。
“你怎么现在才吃午饭？”工藤新一端着盘子坐在桌子前，看着对面笑得有些勉强的毛利兰。“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已经快两点了吧？你平常不都是……”
“因为我早上吃的稍微有点多，所以才这么晚才饿嘛！”毛利兰温柔地笑着，将一盘饭菜摆在了自己的座位前。
新一瞥了一眼那个盘子——以他对对方的认知来说，这里面的内容物已经超过了毛利兰常规情况下的饭量。
稍微超过饭点的时间，稍微超过常态的饭量，再加上自己在饭店之前告诉小兰说自己要回来吃饭……
“你是不是之前就没有吃饭，一直在等我回来？”工藤新一直接将自己的想法问了出来。
“啊……”毛利兰立刻羞红了脸。“没有没有，我还是吃了的——我知道我这次盛的有点多……但我真的吃——”
“咕————”就在她准备继续挤出更多工藤新一完全不相信的说辞的时候，她的肚子及时出卖了他。
“噗嗤！”尽管已经尽力绷住面孔了，但工藤新一第一时间仍然笑了出来。
“喂！”第一时间捂住肚子，恨其不争地揉捏着，毛利兰的目光在新一和肚子之间来回摇摆着——她并不知道究竟是该怒视自己不争气的肚子，还是怒视居然就这样在她面前不留情面地笑出来的恋人。
“好了好了，可可爱爱的笨蛋兰还是要按时吃午饭才行！”轻轻点了一下小兰的额头，工藤新一哭笑不得地提醒着。
“呜……”毛利兰不满地嘟起嘴。“你这家伙，还不是因为你这几天随时随地玩失踪，我都多久没有和你一起吃饭了！”
“欸？”工藤新一愕然。“可是我一直和橘他们……如果说我没有按时回来的话，他们也……”
“你还敢说？”毛利兰将筷子拍在了盘子上，满脸都是气不打一处来的表情。“别的不说，就昨天晚上，橘他们都已经回来了，还和志保好好一起吃饭了，可是你人呢？说好的早回来也没影子，我在你的房间里白白等了那么久，最后你回来告诉我你已经吃饱了？”
“呃啊……”工藤新一露出了认怂的表情。“这……总之，很抱歉！”
“……”毛利兰看着工藤新一的脸，最终叹了一口气。“这……还真是好没诚意的道歉呢。你要明白，这种道歉是远远不够的！”
“啊？”工藤新一吃了一惊，讪讪道。“那……那我该做什么？”
“好好吃饭，这就是你现在的任务！吃饭的时候不准讲什么案情之类的事情，我不是服部，也不是橘！”叉着腰，毛利兰下达了指令。“然后——”
“然后什么？”工藤新一满脸被训责了的下级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着。但他却发现毛利兰的表情有些扭捏了起来。
“我想……”毛利兰的表情写满了忐忑不安。“我想……
“想让你陪我一起看一场电影。”
第九百三十一章——当众表演
七个小时之后，某商城外。
“所以说，不是说要去大冈小姐那边调查吗？”服部平次盯着千羽身旁的宫野志保。“为什么科学家小姐姐也要来啊。”
“因为千羽之前告诉我，工藤和小兰也在这里，”宫野志保耸了耸肩。“既然如此，工藤走之后，总得有人陪着小兰继续逛下去吧？话说回来，他们现在不就应该要出现在这里了吗？人呢？”
就在服部平次想要摇头的时候，千羽却突然看向了他身后的方向。
“你在看哪里？”志保看向那边，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当然是看工藤他们咯，”千羽的目光似乎并没有落在实处，只是盯着无穷远处的空气。“他们就在那边，刚才偷偷露出头看我们了呢。”
“工藤他们？”服部平次也猛然转过头，看向那边。“那家伙平常也不至于需要躲着我们吧，难道说他刚刚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所以现在处于飘飘欲仙的余韵当中？”
千羽挑了挑眉，对服部平次的猜测产生了些许反应，但却没有明说什么。
“小兰她们真的在那边吗？”宫野志保微微眯起眼睛，向那个方向眺望却没有发现任何人。“还是说……我已经如此迟钝了？”
她没有得到千羽的回应，正准备转头看向他，却发现千羽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捏手？那他的意思就是希望能够引起自己的注意——而且与直接呼唤不同，千羽明显不希望这件事被其他人注意到。换言之，自己应当继续看向前方，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跟你们说点事，你们别回头，”千羽仍然保持着全身心向前看的模样，嘴上说的却是另一码事。“工藤他们其实并不在那边，而是……别回头，也别转头，他在我们身后，正在向我们的方向走过来。”
服部平次的双手插起了兜，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向前方看去。而宫野志保因为不知道自己的身后究竟是怎样的情况，因而微微捏紧了千羽的手。
“千羽，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倒数五个数，该说0的时候你们一起转向正后方，然后就明白了。”千羽仍然在打哑谜。“好了，我先开始数，五——”
“四——”
“三——”
“二——”
“一！”服部平次和宫野志保都有些紧张而期待地念出了最后一个数字。当这一个读数间隔过去之后，两人与千羽几乎在同一时间转向身后。
出现在转身之后的他们的面前的是正使用着拥有两个吸口的情侣吸管，正吸着大杯子里的最后一层饮料的工藤新一和毛利兰。
“！？”仿佛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满以为能够在吸干饮料之后才被发现的新晋情侣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我说你为什么要发短信，让我想办法把他们的目光调整到那个方向去呢，原来你们正在做这样的事情啊？”千羽盯着手忙脚乱地想要把情侣吸管藏起来的工藤新一，轻轻挑了挑眉。“在一起吸着情侣饮料的时候走出来，却正好发现我们在这里，所以才想用这种方式引开我们的视线，好毁灭证据？”
“不不不，这个只是……”工藤新一唯唯诺诺地想要找着借口，却被千羽那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止住了。
【和毛利兰出来约会，并且做情侣之间的互动，难道很丢人吗？】这是千羽的目光当中透露出来的质疑。
“毕竟还是有点害羞的，和小兰这么漂亮的女生在外面如此亲密，果然还是有些心理压力过大的了。”最终，新一还是觉得千羽说的有道理，为自己之前的害羞找了个借口。“不过……也是，这种事情没必要躲着你们的——反正除了服部之外也没有什么没做过这种事情的人。”
“喂喂喂，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一起排挤我一个人？”服部平次大惊失色。“我知道他们两个都是老油条了，但我可不是啊！不要一脚踏进轻车熟路俱乐部的大门，然后把我关在门外啊！”
“既然如此的话，就去表白如何？”千羽瞥了服部平次一眼。“去表白，然后就可以做情侣之间能做的事情了。不如你们就在这里给作为我们这里最后一条漏网之鱼的服部同志再做一次，再在他渴望青春恋爱的内心点一把火，怎么样？”
“喂喂喂，就不用再搞这些了吧？”服部平次连忙摆手。“之前……我之前都已经见过一次了，没必要再……”
“那次是大晚上，光线效果不好，距离也太遥远，视觉冲击力欠佳，”志保给出了一个怎么看都很不正经，写满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理由。“这一次是良好光学条件下的近距离观摩，绝对比那一次有更加良好的学术意义，想来可以为阁下以后的两性交互行为质量增光添彩。”
“什么示范？”当毛利兰已经因为这一连串语气一本正经，内容却高度敏感的话语而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时，工藤新一却还没能搞明白千羽的意中所指。
“就是……”千羽瞥了志保一眼，而对方只是回复了一个仿佛在感叹着他已经无可救药的埋怨表情。
是埋怨，但并不是拒绝——千羽知道志保的拒绝是怎样的，而志保也知道千羽对这一点心知肚明。
换句话讲，志保对此同样跃跃欲试，仅仅是希望借机开出一个对自己有利的价码而已。
而这个价码多半也和自己现在要索取的东西差不多，无非是在她想要的时间，地点和方式而已。
想到这里，千羽露出了有些微妙的笑容之后，单手揽住了志保的后颈，同时自己向前跨了半步以确保自己和志保相互靠近。而志保也用双臂环绕着千羽的腰身，轻轻闭上眼睛。
这是一个并不算特别热情的接吻，但志保在吻到一半时，微微踮起脚尖以意图在千羽处索取更多的动作却足以让旁边的三个这方面的新人面红耳赤。
片刻之后，千羽和志保才分开，两人随即一同看向有些手足无措的工藤新一。
毫无疑问，他们在期待着这位在男女情事方面并无太多想法的大侦探能够在这里给两个走得更远的“前辈”和一个还远没有到这一步的新嫩的做一个汇报演出。
第九百三十二章——不吻则已，一吻惊人
“你……你们不是都已经给服部表率过了吗，”工藤新一还在抵抗。“我想我就不用……”
“少废话，情侣就要有情侣的样子！”千羽蹬着工藤新一。“是男人的话就别这么拖拖拉拉的！”
“好了好了，就这样吧，”服部平次最终选择了站出来给工藤解围——尽管这个解围似乎在气氛上不太合适。“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会在那之后立刻去表白的，你们不需要再炒热气氛了！”
当工藤新一最初听到服部给的台阶的时候，他的确感到过一丝欣喜，因为这样的话他就不用……
但这一切庆幸都在看到毛利兰的眼神之后消散了——那是一个有些失落的眼神。
是啊，她的失落是非常合理的，自己究竟在扭捏一些什么呢？
“兰……”工藤新一低声呢喃着，下定了决心，并且付诸了实践。
“嘶……”千羽瞪大了眼睛。“这家伙！我之前就在想了，不会其实是个隐藏得很深的接吻狂魔吧？而且毛利同学也是……我本来以为那天晚上那么深的吻只是个气氛到了极点之后的特例，难道说那其实只是他们之间的平均水平？”
“唔……”志保先是轻轻皱眉，随后却变成了有些开心的表情。“这家伙，果然还是有这样的一面的——我曾经还考虑过小兰所喜欢的是不是一个推理器械呢。”
不知道多久之后，新一和小兰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之前我还没仔细品味过这个的感受，”工藤新一满脸都是回味无穷的表情。“但现在……这东西真的好过瘾啊！”
“要不要再来一……”毛利兰正情不自禁地想要说出自己内心的愿望，却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身旁还有其他人。“啊……”
“那个，我还是很能理解你们在初次品尝之后情难自禁这件事的，”千羽憋着笑，这样用尽可能一本正经的表情说着。“但……我们还有正事，你们大不了等案件结束之后再做那些事情。或者实在不行，工藤你也可以直接回去和小兰放肆地玩个痛快……”
“行了行了，别起哄了！”工藤新一几乎和小兰同时放开了彼此，用又羞又恼的语气说着。“小兰，那我们就先去处理案子了，你可以先和宫野同学去逛逛街……”
“我和志保还是有很多地方可以去的，也不要用逛街这么狭隘的范围来限定我们嘛！”毛利兰满脸都是兴奋状态尚未被完全压抑的潮红，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用尽可能平静的腔调回答。“新一，你……先去把案件办完，一切都等案件结束之后再说。”
而在他们身旁，服部平次已经露出了明显焦虑的姿态，抱在胸前的双手死死地捏着手臂，仿佛在竭力压抑着什么特别的欲望。
作为一个正处于青春期，而且正因为即将准备去和青梅竹马表白而情绪高涨，却又不得不因为现实状况而被迫忍耐压抑着躁动的荷尔蒙的男生来说，如此的情爱场面简直宛如一剂春药一般，折磨着他的理智。
“好了好了，大男孩把自己的欲望收敛收敛，”宫野志保已经发现了服部平次的失态。“刺激起你的欲望是为了让你在真正成功告白之后能够更加尽情地享受胜利的欢乐，而不是为了让你在时机合适之前就按捺不住自己的欲望，提前把气氛破坏的一团糟！”
“是啊，我们现在不是还有正事吗？”千羽也收敛住了笑容，摆出了非常认真的表情。“准备出发吧，和大冈红叶小姐约定的会面时间应该已经快到了吧？”
…………
当晚九点三十分，大冈红叶所居住的宅邸门前不远处。
“这里怎么看都很豪华呢。”千羽看着面前庞大的宅邸基地，挑了挑眉。“我能说啥呢，不愧是京都地区最庞大，而且没有之一的财阀吗。”
“而且这还仅仅是女儿所拥有的住宅，”工藤新一咋了咋舌。“风闻大冈家是非常守旧的的旧式财阀，因而这位红叶小姐在有着多名男性潜在继承人的大冈家当中其实是根本没有机会继承家主位置的……”
千羽突然将目光转向了墙壁的方向——原因无他，工藤新一的声音似乎有些大了，以至于他大概错过了某位高人的潜行动作。当然，除此之外，这里的景观也同样造成了影响：宅邸内部似乎设立了大量的流水机关，它们才是干扰千羽听觉的背景噪声主力。
总而言之，当辅助单元后知后觉地筛检出行动的嘈杂声时，对方似乎早已根本没有打算隐蔽自己的行踪了。
“吱嘎——”在千羽，新一和平次的目光中，宅邸侧面的墙壁上，一扇根本令外人无法察觉到这并非货真价实的墙壁的木质暗门被打开了。
“嗯，红叶小姐几乎没有继承主要家业的可能性是现实，但请不要低估小姐在家族内得到的宠爱——在所有子嗣当中，她的这座宅邸也是规模最大的，甚至超过了几位热门继承人。”一片木质墙面被突兀地打开，一名管家打扮的青年人在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的目光中从里面走了出来。“初次见面，鄙姓伊织，是红叶小姐的管家。”
千羽的目光立刻被这句介绍所吸引了。
伊织……是之前大冈红叶和她完成了歌牌竞技，带着并不好看的脸色拂袖而去时，一直等候在门外的那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管家。
而如今，他又一次瞒过了辅助单元的感知网。
“啊，我们之前和大冈小姐有约，”服部平次连忙表达了来意。“还请管家先生能……”
“小姐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伊织点了点头，示意三人和他一同从自己走出的小门进入大冈宅。“特殊时刻，不得已封闭大门，出此下粗鲁之策以保小姐万安，还希望三位见谅。”
第九百三十三章——水利景观的猫腻
“所以说，”从伊织打开的墙上小门里钻进了大冈家的宅邸，千羽转过头，看着伊织将小门关上，并且将门闩层层关闭。“宅邸里究竟有多少道这样的机关？”
从空中鸟瞰大冈红叶宅邸的大门，会发现外层围墙和宅邸门呈凹字型（内陷的部分为宅邸大门，两侧为外凸的墙壁。）而伊织打开的小门正处于右侧突出角：与面向外侧的宅邸大门不同，这扇小门在出门后右手边的墙壁正中，内隐于凹陷内的所在位置使其不可能从外侧强行撞开（作者：因为没有足够的加速空间。）而在这样的天然结构优势下，大冈宅更是在这处暗门之后安排了层层门闩用以加固，彻底断绝了外界从这里暴力闯入的可能性——如果真要从这里撞开暗门的话，还不如干脆选择翻墙而入。
“很多，毕竟是大小姐所居住的大型宅邸，肯定要用大量安全防护设施来填补人手的空档的。而拜这一点所赐，宅邸围墙的警备系统非常完善。”伊织只是很含糊地描述了一下，显然并不希望泄密太多。“总之，宅邸内是绝对安全的，大家不用太过担心。”
说完，伊织便从千羽的身旁绕过，示意他们三人跟着自己来。而千羽却并没有像新一和平次那样径直跟上，而仅仅是看着伊织的脚。
这里可是木地板，可他的皮鞋踩在上面几乎没有任何噪音，完全隐没在了庭院的水声里……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一点有多么不凡一般，对这点并没有知觉到太多的新一和平次的运动鞋在踩上伊织刚才踏过的同一块木板时，沉重而粗鲁的步伐带来了令人牙酸的木料呻吟声。
而且不仅仅是这一步，他们两人接下来的另外两步同样发出了刺耳的噪音。
如果千羽所料不错的话，庭院内部专门铺设了一圈并不那么牢固的木板，入侵者在踏足之后便会让宅邸内的居住者和守卫者得知这一点，并且加以提防。
可是，这位管家伊织究竟是如何做到在上面行走的呢？
辅助单元切换到了更加有针对性的模式将脚步声所存在于的狭窄频段单独提取并进行强化，而视觉单元也开始分析伊织的步伐。
当千羽的脚步声突然变得沉寂之后，伊织带着有些奇怪的眼神看了千羽一眼，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继续带着他们向前走去。
……
“好华丽和雅致的景观系统啊！”行走在大冈家的庭院里，，服部平次抒发着自己惊讶的情绪。“虽然我也知道大冈家很有钱，但这…”
作为警视长的儿子，服部平次当然不会对一般的景观表达如此强烈的惊叹——哪怕是京都最有底蕴的豪门也不值得他一个意气风发的高中生侦探如此溜须拍马。
但这里的配备实在是…
根据之前他们通勤来到这里的所见来看，这一带并没有什么活跃的地上水源。然而在这座宅邸里面，他们却看到了一个被如丝带一般的活水流所串联起来的大大小小多个池塘。
毫无疑问，这里有一个极为发达的水循环系统，无时无刻不在为这个无水之地提供充沛的循环水资源。
但这还并非这座宅邸里真正值得一说的东西，因为千羽发现，这里的用来驱动水利系统的机器的规模未免太大了一些。
得出这样的结论，来自于千羽所看到的一栋原本并不算起眼，却因为大的有些夸张的烟囱而瞩目的中型建筑。
而更让人关注的是，一条水流从建筑底部的一个排水口以肉眼可见的凶猛之势涌出，在汇入主流之后带动其定向缓缓流动。
毫无疑问，这里便是景观的注水口了，而且……
在一行人经过这条支流时，千羽趁着其他人不注意的功夫，偷偷弯下腰，用手指触碰了一下这条支流当中的水。
温度很高，至少有60度。如果要寻找什么合理的解释的话，大概就是动力机构顺势将自己的冷却用水一并注入了这里。不过如果真的要把水加热到如此程度的话，这台机器的功率未免有些高……
“噗——”伴随着这样的奇妙声音，一团致密的白烟从大烟囱里排出，随即便快速扩散，消弭于无形。
【气体分子检索完毕，主要成分匹配：无烟煤】——辅助单元很快给出了快速分析结果
【也就是说，这里面装的是一套火力发电设备和相关的配套设备吗？】这样想着，千羽将触碰了水流的手缩回了口袋里，一言不发地继续跟在其他人之后。
刚才的这一波这是30秒内的第三团烟雾，如果将正常的机械效率代入推断出的单位时间废气量的话，同样可以印证从水温判断出的这台机器的功率绝对小不了的断定。说不定在推动他们能看到的景观水流之外还会有90%以上的动力冗余，甚至可能将这样一个庭院应该有的所有耗电量（这个宅邸的面积虽然大，但建筑较为零散，因而耗电量在白天并不会与灯光全开的橘宅有一个数量级以上的差距）都算上也完全不够。
如果一台机器在明面上只需要完成少得可怜的工作，却煞有介事地以极高的功率运转，并且还特意配备了一个大的惊人的烟囱……
千羽最终将目光转向了地下。
最合理的推断就是，大冈家远不止地面上这么点东西那么简单，在地下有可能隐藏着一个更为庞大的建筑群，也只有这种规模的耗电单元才有必要匹配如此规模的发电系统。
该说不愧是豪门吗？哪怕仅仅是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宅邸（当然，普通绝不是指占地面积），内里也隐藏着如此的秘密。
这样想着，千羽跟随着伊织走向了庭院正中，最大的那栋房子。
就在他们快要走到时，那栋房子的房门突然打开了。
穿着高中校服的大冈红叶从门后闪身出现，却没有顾及其他人，只是直直地盯着服部平次一个人。
“……”千羽和工藤新一挑了挑眉毛，彼此看了一眼，却没说什么。
“居然来了这么多人啊？”片刻之后，大冈红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重新摆出了极为端庄的样子。“那个……平次，我能提出一个请求吗？
“我希望，只有你一个人来和我进行一次一对一的问询谈话——你放心，我会让伊织好好款待另外两位的。”
第九百三十四章——新情报
“我需要换上这样的服饰吗？”服部平次惊讶地看着大冈红叶递给自己的衣服。“不……这次不是我作为侦探来向你询问一些有关名顷鹿雄先生的事情，又何必……”
“既然是要来询问我一些问题，那么我自然也会提出一些条件咯，”大冈红叶只是轻笑着为自己地行为开脱辩护。“而且，只是让你换上和服而已，这应该也不算什么太难为人的要求吧？”
“啊……话是如此没错啦，”服部平次看着手中的衣服。“所以说，看来我也只有穿上这身才能够完成这次所需要的情报调查了？”
“是的，所以还请平次你穿上这套衣服，然后从前面的那扇门进入会客室。”大冈红叶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如此叮嘱着。“那时候，我想我也就会能够准备到最佳状态，用最佳的状态与你完成这次调查访谈了。”
说完，大冈红叶便转过身，以尽可能平静的姿态从旁边的一个小门离开了。
“唔……”端着这身衣服，服部平次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那扇被关上的小门。
这家伙……虽然说理论上来讲名门贵胄的大小姐不会做出那种过分的事情，但的确还是可能出现的吧？让自己在这里更换衣服，却借机利用摄像头之类的手段来偷窥也是完全有可能——
不，大概还是不可能的，对方好歹也是堂堂大小姐，而且自己是男性，换上一身和服又不会有什么露出的风险。
稍稍安下心来，服部平次深吸了一口气，脱掉了自己的衬衫，准备换上这套大冈家提供的衣服。
……
【然后，就是去见大冈红叶了。】服部平次这样想着，深吸了一口气，整理好了身上的和服，拉开了那扇门。
以之前她对自己或明或暗表现出来的想法来看……天知道她想和自己共处一室究竟是打算提出什么样的要求。还希望自己在套出需要的情报的时候，不会真的遇到什么很麻烦的情况。
抱着这样的顾虑，服部平次看向了被拉开的门之后，看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大冈红叶。
但他从未想过会见到大冈红叶的如此模样。
在对面的一扇没有打开的门前，大冈红叶身着最华丽的和服，以最传统的大和抚子的形象在服部平次的面前跪坐着。
“我等您很久了，”红叶的声调也变得比平常高昂许多，听上去更加悦耳动听。“平次大人。”
“！？”服部平次吓了一跳，因为这完全不是他印象当中会出现的场景。
不过话说……为什么她会跪在身后那扇门的外面迎接自己，难道说她待会儿打算带自己进入那个房间？
……
与此同时，另一栋建筑内。
“你说，服部那边会是什么情况？”端着咖啡喝了一口，工藤新一提问道。
“谁知道是什么样，”千羽喝的则是红茶。“说不定大冈小姐准备提前动手，在这里发起进攻呢。”
“请不要在我们这些小姐的仆人面前以如此不敬的方式揣测大小姐，”旁边的伊织突然开口了。“小姐这次同意服部先生前来，当然是为了配合他办案，那些你们所臆测的事情是不会出现的——而且是永远不会。”
“嗯？”千羽感到伊织似乎话中有话。“伊织先生，您说的话的意思是……”
……
“我想过很多种你邀请我到这里来这里，所要让我做的事情，”服部平次品尝了一口甜点之后，这样表达着自己的想法。“但老实说，我千算万算没想到你会以茶道迎接我。”
“其实对于如何接待你这件事，我思来想去还是考虑了很多种不同方案的，最后，还是选择了这种礼节性的仪式。”红叶用右手五指端起茶杯，托放在左手掌心，以最标准的敬茶姿态恭送到平次面前的榻榻米上。“请用吧，平次大人。”
“哦哦，好的！”平次连忙也端起茶杯，在稍稍旋转了一下茶杯之后才抿了一小口茶——这杯茶里的水明显是刚刚煮沸的，对方已经将一切时间点都掐到了最好处。“嗯，非常完美呢！”
“你能够满意真的太好了，”大冈红叶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表情非常开心。“嗯……还是非常感谢你能够满足我的任性，那么作为回报，你想问什么呢？”
“名顷鹿雄先生的比赛记录，例如录像之类的，最好是他失踪前最后几个月的比赛视频和失踪前两到三年的录像都有。”服部平次放下了茶杯，回忆了一下自己的需求之后总结着。“另外，你是否知道名顷先生在最后那段时间里身心上是否有什么问题？”
“有，”大冈红叶原本仿佛沉浸于服务服部平次的表情突然中断了。“师父的话……在大概失踪前一年左右的时间，88年4月的时候。他被诊断出了中度进度的脑癌，而且是在视觉次等有关的神经附近增生。如果积极化疗的话，生命或许还能维持2-3年，但眼睛在那样的烈性治疗下就根本坚持不了那么久了。”
“所以他的竞技风格突然变得无比激进？”
“是的，因为精准无误的作战风格曾经是他闲庭信步就能做到的事情，而后来他的视力却逐步退化，甚至在正赛当中出现了以往根本不可能有的手误。拜这样自怨自艾的挫折所赐，他对于社团内的弟子们的失误的容忍度也越来越低。”
原来如此……那样的恶评原来是出自这样的极端状况。
“是啊，就是因为这样，情绪本来再怎么温和的人也很难继续保持从容。”大冈红叶点头。“但最后，化疗也没有任何进展，眼睛的病情也在逐步恶化。所以你们可能也知道，他对皋月会这边发动了挑战——而且在挑战的前一天，他还以私人身份拜访了他们，提出了一次私下的战斗。”
“什么？”服部平次吃了一惊。
“师父在失踪的前一天，还去找了皋月夫人进行一对一的私下对决，”大冈红叶点头。“目的似乎是为了在私下的作战当中证明自己的实力，然后在第二天故意输掉。”
第九百三十五章——夜晚的红叶
不久之后，茶室外。
“居然还有这种事吗？”千羽皱起眉头。“你是说，理论上名顷鹿雄和皋月夫人他们在比赛前有过一次秘密会面，然后名顷就失踪了？”
“是这样的，”服部平次点头。“至少红叶是这么告诉我的。”
“那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们必须要重新见一面阿知波会长了，因为那样的话他就是最后一个见到名顷的人。”工藤新一若有所思道。
就在他们准备在第二天再一次拜访阿知波会长的时候，仍然身着和服的红叶也从茶室里走了出来。
“但现在已经是深夜，再要离开是否有些晚了？”她微笑着提醒三人。“我的宅邸里也有足够的为客人准备的房间，不然你们也可以考虑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前去见会长？我正好也有要在最近去一次那边的想法，所以到时候我可以让伊织开车送我们一起去。”
互相交换着意见，高中生侦探们最终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那么，还是拜托大冈小姐了。”最终，服部平次点了点头接受了红叶的邀请。
……
深夜。
服部平次躺在了床上，依然沉沉睡去。
在他的床边，一扇窗户并没有拉上窗帘，而有一个人正在窗外看着他。
“……”大冈红叶坐在树木最低的一根粗壮树枝上，痴痴地看着平次的睡颜。
这……大概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吧？虽然可能哪怕现在，也早就已经是没有机会的事情。说到底，自己可能在重新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太晚了吧？如果早十年的话，说不定自己倒真的还有机会……
就在这时，她的下方传来了些许嘈杂——在近处骤然响起，显然对方本可以用更隐蔽的方式直接来到自己身边，却特意要发出声响让自己知道。
行动声甚至能骗过自己的耳朵的话，也就只有伊织能……欸！？
红叶惊讶地看着露出无辜表情的千羽，而面无表情的伊织正跟在他身后。
至于千羽为什么在这里，而伊织又跟着他？当然是因为千羽在自己的房间里发现红叶似乎坐在树上，在前来这边查看的时候被早在旁边守候着的伊织给盯上了。
“晚上好啊，大冈小姐，”打着招呼，千羽瞥了红叶刚才看的方向一眼。“恕我冒昧，但……”
“你是觉得我这样做太失态了，是吗？”重新恢复了相当镇定的表情，大冈红叶深吸了一口气。“反正平——服部……反正平次还是会回到大阪去，以后能见到的机会就不多了。所以我在想啊，要不然就趁着现在一次看个够。对了，还希望橘先生你不要把这些事情告诉他，让我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再看他一晚上就……就……”
泪水从她的眼眶中凝聚而出，滴落在了千羽面前的地面上。
败犬的气息，这是千羽的第一反应。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服部平次应该也没有做什么很过分的事情吧？
“欸？”千羽有些惊讶地看着红叶，又转头看了一眼伊织——如果说要知道红叶为什么哭的话，当然是直接询问管家比较容易得到正确答案。
但同样，伊织也当然什么都没有和他说。
然而红叶却自己解开了答案。
“你大概很好奇吧？”从树枝上轻巧地翻下来——这个数值本来就只有一米多一点的高度，因此对她来说并不困难。“反正……如果你能保密的话，我也完全可以说给你听，毕竟我现在的心情的确很差，迫切地想要找一个人来倾诉一番。
“我家这里有个酒吧，你要来一起喝一杯吗？”
……
之前千羽所看到的装有火力发电机的建筑附近的另一栋建筑前。
“这里居然还有这种东西吗？”千羽看着眼前的房门被拉到一边之后所展示出来的东西，吃了一惊。
在他们面前所出现的，是一台轿门打开的电梯。
“嗯，”大冈红叶已经调整好了心情，带着些微得意的神色点着头。“虽然家里的想法比较保守，但这个庭院的规划里还是给了我很大空间的。当时的我又很孩子气，所以就在庭院的下面转了做了有趣的东西。
“另外，伊织你就不用跟下来了。”
“是。”在他们身后的黑暗中，伊织的声音响起。
千羽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那名黑暗当中潜藏着的管家，随即便跟着红叶走入了电梯里。
这是一台液压电梯，但速度却要比正常的液压电梯要快，大概是在设计上有所特殊设计。
“你看上去好像仅仅是在惊讶电梯在这里，而不是惊讶于我在地下有这样的设置。”看着千羽已经平静下来的表情，红叶好奇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你之前就已经知道地下有东西了吗？”
“我看到了那台用来抽水的机器，然后感觉似乎比一般的景观机器要大。”千羽把自己的分析当中比较复杂和超人类的部分隐去，选择了听上去依靠直觉就能做到的判断路径。“再加上大冈家本来就是那样的豪门，所以我就在想你的宅邸会不会也有那种……【富人家的特殊奢侈】之类的东西。”
“这东西虽然可能的确只有比较殷实的家庭才能建筑，但还不至于说只有富人家才能承担。”红叶摇了摇头。“就我的回忆来说，这套地下建筑群并不算昂贵，而且也具备相当的实用性，与其称呼为奢侈品，我宁可认定为一种日常的休闲场所，就像家庭棋牌室一样。”
“不，你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炫富，”千羽斜眼。“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东西已经非常奢侈了——尽管对你们来说可能就像呼吸一样平常，完全是日用品的范畴，但我觉得我们还是采用这个世界上更加通行的价值观认定原则比较好。”
“好吧，无论怎么样描述都不会改变这套建筑的客观属性就是了。”红叶不以为意地接受了千羽的要求。“对了，你喜欢喝什么酒？”
“冰酒……不过真的合适吗？我才17岁欸，不打算提供酒精的话也可以来点橙汁之类的。”
“没关系啦，在这种地方偷偷陪我喝一点没关系的！”
随着一声轰鸣，电梯骤然停住，而轿厢大门也向左右两侧缓缓打开。
出现在千羽和红叶面前的，是一个小巧精致的酒吧。
第九百三十六章——rich and poor
小巧精致，五脏俱全，不过让千羽比较在意的是……
“也不至于这样到处看吧？”红叶望着四下张望着的千羽，感觉有些好笑。“虽然说是在地下，但姑且也就仅仅是个人级别的工程，酒吧本身和那些真正的地上酒吧相比没什么特别的。”
“我知道，所以我在思考的主要是另一个问题，”将房间里的所有电器的潜在用电量与占地面积对比之后，千羽这才说出了自己的关注所在。“你这个地下，到底都有些什么啊？我指除了酒吧之外，还有什么？”
房间里虽然精致，但主要以艺术价值为主，电器并不多，能占用的功率上限也不高。既然如此，说明还有大量其他建筑以吃点大户的身份存在着。
“很多啊，”大冈红叶走到酒吧的冰箱前，轻车熟路地拿出了一瓶冰酒。“有一个游泳池，一个健身房，一个冷库，一个储藏库。然后还有滑雪道，溜冰——”
“滑雪？”千羽差点没被大冈红叶的报菜名噎了个半死。“不是，滑雪场是怎么一回事？”
“不是滑雪场，只是一个滑雪道而已，”红叶仿佛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京都下雪的日子又不多，所以肯定还是在家里弄比较好啦。不过毕竟地下空间有限，所以我指做了一条狭长的滑雪道，然后必要的时候溜冰场可以临时加雪，铺设成雪地而已。”
“呃……”千羽感受到了来自特权阶级生活满满的恶意。“算了，当我没问……”
“好了，赶紧接过去吧，开酒器在旁边的桌子上，你自己倒吧——这样的一瓶你姑且还是能喝完的对吧？”
“可以是可以，但真的没问题吗？就这么随便交给我喝什么的。”千羽的第一反应是转到标签的方向，用品牌年份和度数对了一下。“这个酒的质量……哦，以你家的水平来说，这应该是随便拿来喝的存在吧？”
“价格不重要，唯一重要的只有数量是否可以批量取得。”大冈红叶给自己拿了一杯提前被调配好的鸡尾酒。“你手里的那瓶的价格的确不错，但庄园的出货量也很大，对我们来说多订购一些很方便。但如果是那些便宜但又稀缺的东西的话，我给的也不会如此爽快。举个例子，我现在手里拿的就是之前本家的调酒师来这边值班（毕竟让一位调酒师专供一位女高中生偶尔的需求还是有些奢侈了，因此大冈红叶用的是本家的调酒师）的时候作为示范的原品。如果不是今天情况太特殊，我可能也就不喝这个了。”
“所以价格果然是你们最不看重的事情呢，”千羽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虽然我家的条件也算体面，但果然还是很羡慕……”
大冈红叶突然将酒杯轻轻拍在了桌面上，而千羽也随即止住了话头。
“羡慕我什么呢？”大冈红叶苦笑了一声。“羡慕我家里有钱吗？可是这些钱却买不到他的回心转意，这又有什么用呢？是，我有很多钱，但我又能买到什么可以与他相比的东西呢？”
是啊，有钱是手段，得到快乐是目的。如果目的无法达到，手段再丰富又有什么作用呢？
“不过，虽然我的确是理解了你现在的心情了，可是你突然如此沮丧的契机在哪里？”轻抿了一口酒，千羽悠悠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深吸了一口气，大冈红叶突然用力地将手中的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从你当时出现在和叶她们训练歌牌的地方这点来看，你应该也认识服部静华女王吧？”在千羽惊讶的目光中，大冈红叶一改之前温文尔雅的斯文形象，用很大的声音质问着。
“其实也是第一次见面，但我和服部的确是认识了有一段时间了。”千羽摇头。“我们的关系……认识，但毕竟我住在东京，不可能去毫无理由地认识他住在大阪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千羽的话头突然止住，因为他意识到大冈红叶的称呼有些奇怪。
【服部静华】——在最开始的时候，她所用的称呼是“池波静华”（平次的母亲结婚前的姓氏）
原来如此……
“是啊，”大冈红叶的话语也证实了千羽的猜测。“你说的也对呢，如果不是那种关系相当密切的人的话，的确不会注意到对方父母的关系呢……比如说，就像我这个小丑一样。”
千羽沉默了。
“真的，现在哪怕只是想想，都觉得我当时的那些行为有多可笑呢，”大冈红叶居然还有心思笑出来。“你说呢？我是不是很滑稽——我当时还自以为是地相信这是我的幸运日，相信一切尽在掌握！可是就在我想着等和平次确定关系之后要怎么拜见他的家人的时候，她的家人却亲自下台进场，坐到了我的对面！
“你还记得我当时的样子吗？我当时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是不是蠢得活像个傻子？”
这话并不好接，千羽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端起酒瓶，准备给自己再倒一杯。
但红叶去劈手夺过了酒瓶，直接对嘴喝了起来。
“喂！”千羽祥说些什么，却想起了好像对方才是这里的所有的酒的真正财产所有人。
“真是的，既然已经不可能给我机会了，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啊！”将酒瓶以更重地力道砸在台面上（千羽甚至都专门用辅助单元评估了一下酒瓶会不会破），大冈红叶像个耍脾气的孩子一样吵闹着。“特意让我见到一面，然后让我满心欢喜，最后再让我用这种方式发现真相，那不是比一点机会都不给我更残酷吗！
“混蛋！混蛋！混蛋！”用拳头敲打着桌面，大冈红叶不甘心地哭泣着。
千羽只是看着红叶，表情有些无奈。
为什么总会有这种事情呢……在现在这个自由恋爱的时代，虽然这应该也是必然的代价，但……恶趣味的上帝就不能在把世界变成自己的马戏场的时候，稍微保留一点仁慈吗？
闭上眼睛，千羽在心底叹息着，将酒杯里的最后一份酒轻轻抿掉。
但就在他品味着最后一口酒的时候，却感觉自己的转椅被红叶用脚踢转了向，对向了她的方向。
第九百三十七章——自暴自弃
“？”千羽睁开眼睛，却发现红叶翘起了二郎腿，用手托住下巴，尚且红彤彤，泪光未尽的眼眶里藏着的确实玩味的眼神。
她想干什么？
“千羽……我记得你应该是叫这个名字吧？”红叶将自己刚才从千羽那里夺走，自己喝了好几大口的酒瓶递给了千羽。“要不要再来点？”
“没有问题……”说着，千羽便拿起酒杯，准备再给自己倒一点。然而他却被大冈红叶拦住了。
“不要再拿那个酒杯了，用嘴直接喝吧，”脸蛋似乎因为酒精而有些红润的大冈红叶轻轻搭上了千羽拿着酒杯的那只手，然后在千羽错愕的眼神中将那只手缓缓抚住，以极为温柔的动作拨到一边。“我觉得这个瓶口的味道也不错，你觉得呢？”
千羽瞥了一眼瓶口处的光泽——大概是由于刚才喝酒的动作的关系，整个边缘已经沾的满是红叶今天晚上涂抹的唇膏。
他将目光转回到红叶，得到的回应则极为大胆。
“反正，我觉得你就不错，”红叶微微歪头，笑吟吟地看着千羽。“你觉得我又如何呢？”
……
10月26日，星期二，四点二十分，大冈红叶的居住建筑外。
“之前还没注意，衣服有点湿了……”千羽无奈地捏了捏自己穿的休闲长袖的领子部分。“早知道应该让你把空调开低一点的。”
“不，我觉得其实是你穿的太多了的关系，”大冈红叶一反往日的端正着装，此时只穿着一身短袖热裤。“我甚至觉得温度有些低了呢。”
“按理来说不应该啊，”千羽的目光在红叶的衣服上一闪而过。“虽然说你穿的的确单薄了一些，然而那么大的活动量还没让你的身体暖洋洋就很怪了。”
“剧烈运动之后没来得及即时保暖的后果，”红叶叹气。“早知道我就回到下面去把之前脱掉的和服重新穿上了，也不至于现在这么难受。”
“反正，那我先回去了？”千羽打了个哈欠。“说实话，这么一晚上，我有点顶不太住，这段时间好像就没有好好休息过。”
“你们这些做侦探的，明明是高中的年纪，却一副社畜的样子。”大冈红叶正打算嘲笑千羽，自己却也打了个哈欠。“不过……好像我也有点困了——太久没熬夜，这一次到这么晚果然还是有些勉强了。不过……等一下，你先别回去，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嗯？”千羽有些好奇地看到红叶走回了房间里，最终带着一个很是花哨的香囊一样的小丝袋重新走了出来。“这是什么？”
“我本来打算把这里面的东西送一半给平次的，但现在看来……我是用不上了，”摇晃了一下小袋子，大冈红叶苦笑着摇了摇头。“也罢，还是干脆送给你好了。”
“欸，”接过香囊，千羽看了看。“好吧……谢谢，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睡？”
“嗯，晚……早……算了，总之无论早安还是晚安都好，大家都赶紧休息吧，明天上午还要回去见会长呢。”
……
8点20分。
“欸，红叶你不去吗？”服部平次有些惊讶地问道。
“嗯，本来我今天也有事情要和会长说，但大概是因为着凉的关系，我现在身体不太舒服。”大冈红叶这样说着，还稍稍咳嗽了两声。“总而言之，平次你们坐伊织的车去就好了，我一个人在家休息就行。”
“好吧，那就这样吧。”平次点了点头，随后便跟着一旁的伊织向门口的方向走去。
在他身后，千羽也从大冈红叶的面前走过。
“多谢款待。”交错时，千羽微微点头，向红叶表达感谢。
“多有冒犯，还望见谅。”而红叶的回答也滴水不漏。
在千羽身后，工藤新一带着有些狐疑的目光分别看了一眼千羽和红叶。
……
十分钟后，汽车上。
【今天早上，你去哪里了？】——工藤新一
“？”千羽微微挑眉，看了工藤新一一眼。
【什么意思？】——橘千羽
【我今天早上起来的比较早，正好看见你从大冈小姐的起居房间那边出来……她当时的着装可不怎么正式，而且还递给你了什么东西？】——工藤新一
“呃……”千羽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工藤新一居然在那个时候就已经醒了过来，而且还真的凑巧看到了他们。“嗯，是个香囊好像……我看看。”
这样说着，千羽从包里将之前的香囊取了出来。当然，他多少还是顾忌了一下坐在前排的服部平次（虽然可能是因为前段时间透支精力带来的探案活跃度，他现在又睡着了），因此还用背包掩护着。
那是一个异常精致的工艺品，而当打开香囊的袋子之后，映入工藤新一眼帘的是一个可爱的熊猫公仔。
而更令他瞠目结舌的是，熊猫公仔的胸口正印着一颗心的一半——显然，这世界上应当还有另外一半熊猫公仔，印着另一颗心。
那么那部分公仔在哪里呢？
“欸，”千羽居然在这种时候还能笑出来。“这东西……她送的东西质量还不错嘛！”
“卧槽？”工藤新一带着一脸见鬼的表情盯着千羽。“不是……你昨天晚上和大冈小姐做了什么？她怎么会送给你这种东西？”
“没做啥啊，”千羽理所当然地耸了耸肩。“如果真要我说的话，大概是她感觉自己没啥希望给服部了，所以就给我了？”
“因为没希望给服部，所以就给你了？”工藤新一的表情更加惊愕。“这……这也太随便了吧？”
“很随便吗？”千羽却完全不这么认为。“这样做也能帮助她从不可能的徒劳里面走出来，而且我也算得到了好处……”
“不是，”工藤新一更抓狂了，他将那一半熊猫公仔从香囊里取了出来，摇晃着这个东西，对千羽质问着。“你管这种东西叫得到了好处？那你要让宫野怎么办，她知道了这件事的话怎么办？”
“什么志保怎么办？”千羽完全不觉得自己的做的事情有什么问题。“她肯定要知道这件事情的啊，毕竟情侣饰品不给她的话还有什么意义？”
这样说着，千羽从香囊的底部掏出了另一个明显和这个熊猫公仔匹配的公仔。
“哈？”工藤新一并没有想到香囊里面放着的居然是一对而非一个。“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你想问什么是怎么一回事，”千羽突然反应了过来工藤新一究竟在以为些什么，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工藤新一。“不是……你等等，你仔细说清楚，你以为什么？”
“这……很抱歉！”
第九百三十八章——性的不随意性
时间回到前一天晚上。
“反正，我觉得你就不错，”红叶微微歪头，笑吟吟地看着千羽。“你觉得我又如何呢？”
“你……大冈小姐你是很优秀的女性，但……”千羽的脑内警铃大作，辅助单元也开始读取大冈红叶的表情。“你想做什么？”
“我现在心情很不爽，所以想要做一点能让我爽的事情。”大冈红叶将最外层的和服脱掉，从座位上站起了身。“你不是说我是很优秀的女性吗？既然是这样的话，你没有理由拒绝这么漂亮的我对吧。”
“抱歉，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千羽正准备拒绝，红叶却已经坐到了他的腿上。“你是不是喝多了有些不清醒？清醒一点，我和你没认识多久，你也并不喜欢我！”
“不矛盾啊，我也并不算对你有爱慕之心，只是觉得你长得还不错，挺合适的，所以今晚拿来用一用。”红叶想要抚摸千羽的面庞，而千羽却不断抵挡着她的手，使得她无法得逞。“真是的，你为什么要拒绝嘛！就因为你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今天晚上我们就不能做些什么了？”
“当然不行！”千羽看了一眼自己被压住的腿，却只看到了挡住了目光的红叶的胸口。“”
好吧……就算现状有些猎奇，但不能否认的是，这位富家大小姐的身材的确是有一套……
“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会这么抗拒嘛！”已经被酒精带入毫无理智可言的状态的红叶又凑了上来。“你想想，我们在地下50米的地方，我的管家被我支走了，你的朋友们现在还在呼呼大睡，所以我们只是在这里来一次的话，根本没有人会知道的！”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谈什么没人知道！”
“再说了，和我做一次，真的又有什么坏处吗？”眼见自己可能无法靠到千羽身上，变本加厉的红叶一个转身便突破了千羽的阻拦（因为拿着一个酒杯，所以千羽现在仍然只有一只手），背对着千羽，并且仰起头，与千羽对望着。“我现在就是很难受，所以想要想办法让自己不那么难受，快乐一点——第一次体验的话，家里的女仆和小说里都说过是非常快乐的事情的！”
“不，那东西没那么好，那东西很危险，你明白吗？”千羽的表情很严肃——当然并不是真的想认真地和红叶讨论它的拒斥（他拒绝当然不是因为这个理由），而是单纯为了尽力破坏红叶眼中的浪漫氛围。“你……真的知道性代表着什么吗？
“你的瞳孔会扩张，动脉会收缩，核心温度将显著攀升。
“你的心跳会不健康地跳动，血压如被人捅了一刀之后拼死挣扎那样飙升，大脑还会像个傻子一样，往有关的无关的地方发送没有意义的电脉冲。
“你现在明白了吗？这东西充斥着无意义的混乱，可悲的暴力，剖析之后还有罄竹难书的丑陋。如果人类不需要靠这种方式来繁衍生息的话，这种功能早就在生物进化的过程中被革除了！”
如此的一段慷慨激昂的论述之后，千羽稍稍止住话头，看着红叶。
然而红叶仍然没有放弃。
“但作为回报，上帝赋予了这种行为无比的快乐——如果并非如此的话，人类早就灭绝了不是吗？”红叶感受到千羽的手正在托着自己的背，防止自己靠上去之后，轻轻抓住了千羽的领口。“你想想啊，我可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而且还是这么有钱有势的女孩子，你和我来一次有什么不好的吗？男生可没有第一次的说法，你在我这里体验过之后，回去还可以给你女朋友用经验和技巧带来更好的啊！现代社会是一个互帮互助的地方，我们一起做一做互利共赢的事情，你完全没必要拒绝啊！还是说，你其实觉得我的肉体没有那么有吸引力，哪怕是在这么一个世俗的道德和法律都观察不到，也管不到的地方都不值得一试？”
千羽沉默了。红叶还以为自己说服了对方，但他
“如果你真的要我说一些，和我的女友的理由无关的，拒绝你的理由的话，我也可以说出来。”千羽再次开口了。“首先，你是一位很漂亮的女性，而且家里有权有势，我和你做一次的话，说不定会有非常多的好处，而且你可能也会因为这次欢愉而很开心。
“但是，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是，你可能今晚很开心，因为学到了新的东西；明晚或许你也很开心，因为这个事情令人回味。但一个月之后呢？
“或者，当你遇到了一个你喜欢，也喜欢你的男生的时候呢？你想把完美，完好无损的自己送给她当做礼物，却发现自己已经因为一个冲动而短视的决定亲手把自己破坏掉了的时候呢？
“拥有清白的恋爱履历和清白的身体，把这些作为礼物送给自己想要陪伴一生的人，是最完美的事情，不要把这些毁掉。”说到这里的时候，千羽的语气稍有缓和，因为红叶的动作也已经有所收敛。“我阻止你不是因为你没有魅力，而是因为你正在做一个会让你后悔的决定，所以我才要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劝阻你，让你别做傻事。”
红叶稍稍端正了自己的身体，而千羽也不再用手拒阻着她。
“我以前听过一个说法，说男生喜欢拉好女孩下水，却又要劝坏女孩从良，”红叶突然抬起头，看着千羽。“你这算把我当成坏女孩了吗？”
“不，坏女孩的事情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千羽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一个好女孩就这么糟践自己，实在是有些可惜。”
“那么，就这样吧，”红叶点了点头，从千羽的腿上坐了起来。“但还是很难受啊，虽然刚才那个请求也很恶劣，但不那么做的话我总是不由自主地要去想难过的事情…对了，既然刚才这件事被拒绝了的话，你愿不愿意做另一件事？”
“什么？”
“陪我打盘歌牌散散心吧，我家里有专门的二倍速歌牌训练录音，玩起来也很刺激的，不过我平常找不到能和我对垒的对手就是了。”
“嘛…这个倒是没问题。”
“好，那我先换一身轻便一点的衣服，你稍微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