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七章——钢筋铁骨
橘宅。
“你……吃了好多东西啊？”柯南看着吃着面包的千羽，这样说着。“你平常在家也会偷偷吃那么多东西吗？”
“唔……”千羽的两只手放开了被咬在嘴里的面包，做了一个摊手的姿势。
他平常当然不会吃这么多，毕竟面包是典型的高热量食品，吃多了之后很快就会像元太的体型发展。
但现在……
虽然整间房间都有打开空调，但千羽仍然感觉胸口有些发烫。
辅助单元的供能来自于千羽的人体，虽然一般情况下消耗的能量相当有限，但如果辅助单元处于长时间且高强度的运转状态的话，仍然会以非常快的速度调用人体能量，并且运转中的辅助单元本身也会出现发热——原版的辅助单元安装在有辅助冷却结构的头盔中，因此这并不致命，但现在千羽为了便携性，将辅助单元安装在了体表。这就使得发热的问题变得有些明显了。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辅助单元现在正在进行极为复杂的运算工作。
……
与此同时，东都水族馆
“你怎么还在手提包外面加了防弹材料？”旁边待命的一名日裔FBI成员带着颇为微妙的眼神看着沼渊己一郎拉开拉链的，之前带过来的大的夸张的手提袋——这个袋子是真的很长，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应该有2米长，而直径应该也有半米以上
“因为里面的东西很脆弱，”沼渊己一郎这样说着，从里面取出了一把长度大约为80厘米，安装了一个电动机的六管机枪。伴随着机枪被拿起来，大量围绕在机枪旁边的弹链从机枪的枪身上掉了下来，在和其他子弹碰撞之后发出了清脆的金属声。“这东西你认识吧？”
“不认识，是马克沁吗？”FBI成员花了一点时间才认出来。“等一下……难道是M134？”
“是啊，”沼渊己一郎拿起枪之后，将弹链装进了机枪的供弹区。“这东西打着爽，所以我以前有机会的时候就搞了一个。”
“你这里面装了多少子弹？”旁边的另一名稍微年长一些的隶属于警视厅的支援组的留守人员带着有些微妙的眼神看着重新拉上了大部分拉链的沼渊己一郎。“看起来不少啊？”
“我说一万发你信吗，”沼渊己一郎丢给了他一个自己猜的眼神，这样用双臂端起了手提袋的两个加长过提手——这两个提手显然也并不是原装货，而是套在手提袋底部的钢丝绳。“反正肯定打不完就是了，多少发这种问题没意义。”
“一万发……你可真会开玩笑。”警视厅留守人员露出了看着满嘴跑火车的人的眼神。
“那我先走了，”虽然拉起手提袋的姿势显得非常迟缓，但沼渊己一郎的声音却还显得他颇为游刃有余。“祝你们好运……不对，现在这种情况的话还是先祝我自己好运好了。”
这样说着，用左手抓持住挂上了弹链的M134机枪，并将两个提手挽在了右侧手肘内侧的位置，随后便向回走去——可能是因为这个包真的很重的关系，他的行动比来的时候迟缓很多，也僵硬很多。
“这家伙，我总觉得他在硬撑着？”看着沼渊己一郎那隐藏在风衣下的背影，FBI人员这样说着。
“是啊，就算他肯定拿不了一万发，这也够他受的了，”警视厅的人员点了点头。“不说别的，就单说那把枪，加挂电机之后也有40千克以上了，那个袋子说不定也有这么重。不过话说回来，我怎么觉得他的声音有点……耳熟？好像是……”
……
三分钟后，前线。
“啪！”伴随着清脆的枪响，完成了射击动作的赤井秀一立刻躲在了多面防弹盾牌组成的防线后。
“我想应该打中了。”旁边的观察员这样说着。
“嗯，很明显的证据了，我还以为需要多打几发才能蒙中呢。”赤井秀一也露出了一丝笑意，看着之前狙击他们的那名狙击手所在的摩天轮轿厢的方向。
虽然不显眼，但流体态的亮色却在那上面出现了。
虽然看不到对方究竟趴在哪里，但他却可以根据作为狙击手的习惯进行猜测。而与此同时，他的狙击枪也有能力击穿轿厢的墙壁，因此他完全有能力在进行猜测之后通过狙击进行“摸奖”。
他的手气不错，一发入魂。
与此同时，他们听到背后传来了相当粗重的脚步声。
“你拿了多少东西？”赤井秀一转过头，这样询问着走来的沼渊己一郎。
“还行，”沼渊己一郎说的很随意，但沉重的步态却告诉其他人，他拿了很多很多装备。
但当赤井秀一却突然皱起了眉头。
“你……”他这样说着。“你什么时候变成左撇子了？”
“左撇子？”沼渊己一郎并没有搞清楚赤井秀一为什么要用这样的问题。“我什么时候变成左撇子——”
就在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沼渊己一郎的声音顿住了。
在他的左手上，还拿着那把M134迷你火神炮——一般而言，战斗人员都会更倾向于用更信赖的主手来使用武器，而就在几天前，赤井秀一在和沼渊己一郎交手的时候就已经确定对方是右利手了。
“你说这个的话，主要是懒得换了，”沼渊己一郎给出了自己的解释。“左手从里面拿出来的，右手就顺路拿了，反正不算沉。”
“……”赤井秀一阴沉着脸，最终还是决定放弃这个问题。“好吧，既然你拿了这么重的重火力，你打头阵吧。”
“没有问题。”沼渊己一郎这样说着，正准备绕过FBI组成的盾牌阵向前走，他们的身旁却突然响起了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和同样响亮的开火声。
“乓（啪）！”
“在那个方向！”沼渊己一郎的反应很快，立刻就转了过去。“等一下，那边我记得不是警视厅的进攻区域吗？”
但他的声音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你们……怎么了？”沼渊己一郎发现了身边的异状，重新转向赤井秀一他们的方向，却发现他们带着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出什么事情了吗？”
赤井秀一此时脸上的表情扭曲着，死死地盯着沼渊己一郎那暴露出来的面部。
一发子弹正卡在他的鼻梁顶部，从尾部可以看出弹体显然已经由于碰撞而产生了剧烈形变。
而这个时候，沼渊己一郎却还浑然不觉。
“怎么了，”他这样继续询问着赤井秀一。“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如果没事的话，我们现在应该继续向前进攻了。”
第六百七十八章——T70战斗机器人
他们侧方大约50米的位置。
“你没打中沼渊己一郎？”安室透透过对讲机，这样询问着。
“看起来好像是，但这个距离上不应该啊……。”狙击手的语气相当困惑。“不过话说回来，因为我在热成像上面找不到他的影子，所以只能用微光夜视仪来进行瞄准，这倒是奇事一桩——我从来没见过脸上一点热量都没有的人。”
“热成像对他没有反应？”安室透皱眉。“你确定不是看错了？”
“没看错，”狙击手对自己的视力还是很笃信的。“他的防弹背心都还能正常热成像，但他的身体一点热成像反应都没有。”
“真的假的……”安室透一脸茫然的表情，因为这对于他来说实在是有些超常识。
而就在这时，狙击手发现自己瞄准镜中的FBI小队出现了异变——赤井秀一抽出了自己的战术霰弹枪，对准了沼渊己一郎的头部。“嘭！”
大量弹丸被抛洒在了已经在赤井秀一开枪之前就紧闭双眼的沼渊己一郎的脸上，使得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但也就仅仅是颤抖了一下而已，霰弹打在他身上仿佛打在装甲上一样，除了将他的脸打花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其他成果，尤其是没有霰弹枪正中人体之后应有的击退能力。
“这……”赤井秀一脸上的惊讶已经变成了见鬼之后的惊恐——他拥有极为丰富的战斗经验，却从没有见过在脸上接下了一发狙击弹和一整发霰弹之后却还能像这样如没事人一般站在原地的对手。
这可是对无防护的面部进行的直接射击，但对方却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看来我被发现了啊，”这一次沼渊己一郎说话的时候，赤井秀一才注意到对方的嘴根本就没有张开的迹象。“既然如此——”
M134机枪的枪口被扬了起来，而电机也响了起来，驱动着M134机枪的枪管开始旋转。
“哒哒哒——”但出人意料的是，机枪刚刚开始旋转，并且将弹鞭甩出来，便随着电机盒的引爆声而重新停了下来。“嘭！”
尽管面露惊恐，但赤井秀一的反应仍然很快，在沼渊己一郎的机枪还在转动的时候便一枪打爆了作为驱动动力的电机，使得依赖电机进行上弹等一系列相关动作的M134变成了废铁。而在电机报废之后，赤井秀一也仍然不依不饶地对沼渊己一郎手部的M134开着枪。
和其他机枪相比，M134的枪管壁更薄，而这也就意味着在面对袭击的时候更加脆弱（尽管对于重机枪的正常射程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对于赤井秀一这样优秀的战斗人员而言，这意味着尽管想用霰弹枪击败沼渊己一郎会很困难，但把他手中的这挺只要开火就可以让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报销的重机枪破坏掉还是绰绰有余的。
“……”沼渊己一郎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M134残骸，将右手的弹药手提包扔在了地上，同时用右手抓住了枪管的末端，在左手松开扳机位置之后，用右手将手中几十千克重的，还连接着手提包中延伸出来的弹链的机枪枪身向赤井秀一的方向甩了过去。
……
沼渊己一郎，事实上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不是沼渊己一郎了。在8月19日当晚，沼渊己一郎便被组织成员捕获，并且在酷刑之下交代了之前和赤井秀一做的交易的事情。
在他被处决之后，他的身体被交给了格里高利，由他和千羽一起负责将沼渊己一郎的身体利用起来。而在讨论之后，他们选择将沼渊己一郎剥皮，将他的那张已经取得了FBI信任的脸用在之前千羽刚刚组装好的战斗机器人上。
这是辅助单元里面存放的未来美军敌我识别序列系统当中代号为T70的机械构型，而具体运转程序则是由之前诺亚方舟交给他的程序提供：诺亚方舟传递给他的消息或许对于当代电脑而言过于晦涩，但辅助单元却有足够的算力对其中一部分功能进行读取。而在其中的一套进化算法测试记录中，保存着一套较为成功的机器文明进化模板——换句话讲，那是一套比较优秀的机器人运转程序，可以以高于其他程序的方式操作机器行动。在这套程序的操纵下，只要千羽通过辅助单元，经过信号塔的转接之后对T70下达命令，即使是以迟缓的2G信号的效能也能较为有效地操纵T70实现复杂功能。
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要再将千羽之前订购到位（666章里面千羽提到过，一部分硬质防护材料备用）的防弹陶瓷板挂在机器人的骨骼之外，就可以有效地实现防弹功能，使得机器人在拥有胜过人类的身体力量的同时，还保有超人类水平的防护能力。
在沼渊己一郎被捕获之前，他们对这个T70的构想是裹在一身风衣里面之后作为战斗力投入战场。但在沼渊己一郎被扒皮之后，他们产生了让他假扮沼渊己一郎，作为混入FBI一侧的内奸的想法。只是……一发突如其来的大口径枪弹暴露了他不是真人的身份，使得这一潜伏并没有能起到理想中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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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这个机器人的构想……大概是终结者那样的……。根据各大关节可动支点的位置不同，有几乎只能勉强驱动自身，无法携带重武器的速度模式（反应能力和普通人类类似，用于伪装）和战斗状况下追求力量而不需要掩饰自己的迟缓的重型模式（沼渊己一郎搬手提袋的时候那样）。体重大约是200千克，负重能力是50kg（速度模式）/600kg（重型模式），运动能力是时速20千米/5千米。总体来说，T70的结构，T400的运动能力，略超T800的防护能力（因为设计不需要追求拟人性的关系，大量核心部件被封装在防弹材料组成的装甲盒中，和T800有点类似于重点防护和全面防护的区别。装甲盒可以完全免疫点五零口径穿甲弹的零距离射击，但没有防护的部位会比较脆弱。）
第六百七十九章——徒劳的脱壳弹
“啪！”赤井秀一的反应很快，在沼渊己一郎的机枪被扔过来之前就已经侧身做出闪避。但由于沼渊己一郎以类似于回旋镖的姿势将机枪扔出，又在看到赤井秀一做出闪避的姿势之后用左手拽住了随着机枪而从手提袋中被取出的弹链，将机枪和弹链的组合体变成了类似于链锤一样的武器。因为此时机枪还没有被甩出太远，因此只要快速拉动弹链，就还可以重新将沉重的机枪甩起来。在其他FBI成员还因为没能搞清楚沼渊己一郎的想法和惊讶于沼渊己一郎的非人类身份而没有做出行动的时候，沼渊己一郎已经在将机枪绕着自己的身体顺时针旋转了一圈之后，猛地将手中的弹链松开——机枪以更快的速度从沼渊己一郎的控制中脱出，带着铁链抽向除了赤井秀一之外，站在一起的FBI队员们。
“快躲开！”尽管赤井秀一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队员们并没有处于最机警的状态，并且出声警示，但却已经太迟了。机枪的抛甩动作显然经过了精密的计算，其拉扯着的弹链正好能够切在FBI队员们最脆弱的颈部。虽然弹链不算重，但末端的机枪却提供了极强的惯性。更加致命的是，由于沼渊己一郎顺时针旋转机枪链锤，导致供弹弹链当中的子弹的尖端对准了队员们的颈部。
和人类相比，辅助单元和机器人的组合最大的优势就在于思维的多线程性：人类往往容易对一件事产生过度反应，占用过多的思考能力和行动能力，但机器人却不会有这样的浪费。当沼渊己一郎的左手将即将扎到队员们身上的弹链向回拉扯，制造出类似低转速电锯一样的效果的同时，他空闲的右手已经从身上取出了原本被别在腰间的战术霰弹枪。
“砰砰砰！”伴随着战术霰弹枪的连射，被弹链推搡着挤压到一起的FBI队员们被战术霰弹枪的连续开火完全覆盖。当机枪拉扯着弹链，在绕着沼渊己一郎转了半圈才落在地上，发出沉重的碰撞声的时候，在场的FBI就已经一个活口也不剩了——当然，一个活口也没有的最重要理由是原本曾经在这里的一个活人刚才趁着混乱的时候转移了阵地，消失在了沼渊己一郎的视野当中。
而在赤井秀一的信条里面，从来没有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不坚持到最后一刻的选项。
一颗手雷从划过了沼渊己一郎的取景系统，但投掷目标似乎并不是沼渊己一郎本人，而是……即将从左后方划过？
这是要打谁……组织那边的人员应该都主要驻守在大楼里面，在外面打野战的应该只有自己一个作战单位吧？但这种制式手雷……哪怕在这个距离上应该也是不具备用爆片破坏沼渊己一郎最脆弱的连接部分的元件的。
即使是有辅助单元的千羽，也没能理解赤井秀一的作战目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他选择让沼渊己一郎不处理这个目的未知的行为，而是直接从手雷的投掷轨迹运算除了投掷者在几秒前的所在位置，并且将霰弹枪对准了预测的现在的位置。
但还没等他开火……
赤井秀一的计划其实并没有那么复杂，而千羽没能想到他的计划的原因是他想做的事情对于沼渊己一郎的机体的影响也确实没有大到会被千羽所关注的程度。
千羽所担心的是那些能一次击穿装甲盒的损害，而那颗手雷的主要目的并不是直接对沼渊己一郎进行杀伤，而是在沼渊己一郎的背后引爆，使得沼渊己一郎的位置被暴露。
嗯，当然了，手雷还顺便引爆了一部分沼渊己一郎背负着的弹链当中的子弹，造成了小范围的子弹殉爆，但对沼渊己一郎来说，这根本就不是需要关注的伤害。
但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了。
沼渊己一郎突然一反之前面对霰弹枪时根本无所谓的样子，左手松开了绕在身上的弹链，同时以极限速度向左大幅度闪避。
在他做出这样的动作之后，一枚从之前他拿去手提包的方向射来的火箭弹和他擦肩而过。
虽然防弹材料的庇护可以使他无视子弹，但火箭弹这样的武器仍然可以毫无悬念地在一瞬间瓦解沼渊己一郎的防护能力，它仍然需要小心这些可以轻易剥夺他战斗能力的强力武器。
“出现了……耐轻武器人类！”赤井秀一已经闪到了一旁，一边撤退一边用无线电报告着——如果千羽本人在这里，或许还可以执行干扰工作，但很遗憾这里只有沼渊己一郎，而他的身上没有搭载无线电干扰模块这样不能用于基础战斗需求的东西。
“霰弹枪近距离打击面部无阻滞和破坏效果，狙击枪打击致命T区无阻滞或破坏效果且子弹被颅骨阻拦，表现出对火箭弹的躲闪，判断需要点五零口径枪支以上的武器在近距离射击或火箭弹正面冲击才可能取得战果！”
沼渊己一郎重新拿起了战术霰弹枪，同时快速向FBI队员们的尸体处跑去——换弹需要比较久的时间，有这样的功夫还不如重新拿一把没有开火过，弹匣仍然是满容量的武器。
在尸体上寻找了一圈之后，他捡起了一支突击步枪和两个人的子弹带。但就在这时，他胸口处的风衣突然连带着防弹背心贴在了胸口的防护板处。。
“……”沼渊己一郎看着自己的胸口，发现是一枚小口径的子弹，而因为撞到了胸口的防护板而被压得扁平的子弹将风衣和内穿的防弹背心一同钉在了上面。
这发子弹几乎是轻而易举地打穿了警视厅给FBI配发的防弹背心，而且还用剩下的能量在内层防护板上面留下了不亚于点五零口径狙击枪近距离射击留下的损伤……难道说——
……
“这也太夸张了，我们在面对什么东西？”之前负责狙击沼渊己一郎的那名狙击手此时脸上同样是惊惧的表情：他已经换上了巴雷特狙击步枪（历史上是04年才装备给日本的特殊作战群的，但我想提前十年给SAP们装备上问题不大。），而且还用的是去年才在美国实现试列装的M903-SLAP脱壳穿甲弹。根据枪械手册的说明，厂商用这把枪在500米距离上轻而易举地击穿了30毫米的硬化装甲钢板，在现在这个距离上恐怕都有挑战40毫米硬化装甲的能力……可居然连这样都无法攻破对方的防弹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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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壳穿甲弹打出去的子弹的口径比枪械小，所以千羽才会以为那是小口径子弹。但这个破坏效果会让他意识到这是大口径枪支打出来的高速脱壳弹。
第六百八十章——安室透，波本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沼渊己一郎大概在战术意义上还不如一辆装甲车——他能顶住的，装甲车都能顶住。而他顶不住的，装甲车或许还能顶住。
他比装甲车更强的地方不仅仅在于他能够驾驶装甲车，而在于他能够实现人与武器的高效率结合。
某种意义而言，他是超人。
沼渊己一郎在原地稍稍驻足了一两秒以撕开自己风衣下面的被警视厅贴了用于让热成像系统识别的发热条的防弹背心，同时看向了警视厅刚才狙击他的狙击手的方向。
【本机观测系统近目标测距锁定完成】
【火控观测系统近目标测距锁定1/4，环境测定1/4】
【火控观测系统近目标测距锁定2/4，环境测定2/4】
【火控观测系统近目标测距锁定3/4，环境测定3/4】
【火控观测系统近目标测距锁定4/4，环境测定4/4】
几秒钟之内，前方多个有生目标的坐标图就已经被尽数测绘，根据观测得到的风速数据所拟合的风速分布图所制定的对有生目标进行射击时的偏角修正也已经全部测算完成。
随后，沼渊己一郎身形一矮，随后便开始高速横向跑动以规避潜在敌人对他的瞄准活动，而与此同时，他的射击也开始了：对于经验丰富的老兵而言，在这个距离上依靠热成像仪高速移动射击50米以外的人也是相当困难的事情（他们肯定更喜欢找个机会在原地停半秒，快速射击之后再继续跑）。但对于沼渊己一郎来说这并没有什么困难，毕竟当掌握知道对方的准确三维坐标，当地的状况还有枪械随着射击的身体运动而一同位移的姿态变化时，需要将枪口扭转到什么角度才能打中敌人的答案就已经确定了。所谓的瞄准也仅仅只是为了通过视觉手段确保枪口在移动之后确实对准了敌人的核算手段而已——事实上这个瞄准动作在技术层面上并不必要，与其说是沼渊己一郎这台机器或者辅助单元所需要核算，还不如说是身为操作者固有的对自己看不到的东西感觉不踏实的唯心主义本性。
（事实上之前沼渊己一郎被赤井秀一看出左右利手也是操作者的问题。千羽在操作的时候因为隔着辅助单元对机器操作的的关系，所以有一种不真实感，因此才不是像真人一样倾向于把枪放在擅长的手上。）
但无论千羽本身是否真的需要改掉这个毛病才能更好地利用好沼渊己一郎的身体，现在却已经够用了。
以五发子弹作为短点射单位，前两发对心脏，第三到五发是在脊柱线上的从脊椎底部到致命T区高度的连续三枪——相比于形式类似的莫桑比克射击法而言，之所以在在致命T区的第三发和心脏的前两发之间额外插入两发射击在是因为需要确保在远距离上能够对致命区的打击。毕竟无论瞄准如何精确，枪械自身的误差也是很难避免的事情，而且前两枪打击也会造成对方身体姿态的破坏，在使用射击前的坐标进行对致命T区射击时容易出现误差。相比之下，在心脏部位的那两枪就算没有真的打中心脏也没有关系，毕竟那两枪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阻停对方的动作，而不是真的指望只靠这两枪就击毙对方。
30发子弹的弹匣打空之后，6名警视厅成员的坐标从沼渊己一郎的坐标图上消失了。
“支援组什么时候才能到？”安室透此时已经完全急了，对着无线电的另一端这样说着——但事实上，从沼渊己一郎被打中额头并暴露到现在，也才仅仅一分钟而已，用作重火力支援的支援组就算以最快速度带着超过点五零口径穿甲弹发射器以上威力的器械赶过来还需要时间。
“让装甲车开过去对付他。”就在这时，赤井秀一的声音出现在了对讲机内。“他的M134被我破坏掉了，他的武器应该只有我们的人持有的7.62毫米步枪和战术霰弹枪这个级别的程度，这些武器是无法破坏装甲车的。”
“……”安室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认可了赤井秀一的想法。“装甲车队，尽可能赶回来，我们需要你们的防御力来对抗这边的……人形兵器。”
与此同时，千羽却不淡定了。
在转移的过程中，沼渊己一郎拿着处于放送状态的对讲机——尽管这让他甚至连换弹这样的动作做起来都相当困难，但他却不愿意放下对讲机。
因为他听到了安室透的声音，而这个声音他已经听到过很多次了。
上一次听到这个声音应该还是在格里高利去警察厅的时候听到的，而上上次……
【原来是你啊……】和柯南下着棋的千羽已经咬住了下嘴唇，棋子敲击在棋盘上的声音分外响亮。
【我们能否制定一个以击杀安室透，或者说“波本”的计划？根据刚才对讲机里面听到的他的声音，我有自信可以指证他为我当初在工作站遇袭的时候给我喂下了毒药的刺客。】——橘千羽
“这家伙……”琴酒看着星野枫递给他的手机屏幕，微微皱起眉头。“还有这茬？”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星野枫耸肩。“我还从没见过他把行动目标定义为复仇——他的性格你也知道，在这种时候绝对不会为了特定的个人目标而放弃总体效果的。”
“告诉他，可以协助他的计划，但我们也有相关的诉求。”琴酒点了点头，这样淡淡道。
“我的要求是，给波本一个痛苦一点的死法，而且在他把波本弄死之前，要把在路上遇到的其他敌人全部杀光。”
“你这，是要让他把所有人都杀干净吗？”星野枫挑了挑眉毛。“他现在应该还只是知道波本在这里，却没有找到具体位置吧？”
“你不喜欢这个主意吗？”琴酒反问。“如果真的贯彻能者多劳的精神的话，我想他完全应该肩负起杀掉这里所有敌人的职责。对于这样一个有钢筋铁骨的超人来说，不算过分。”
就在这时，爆炸声突然在他们所处的大楼之外响起。
第六百八十一章——面刺
“怎么回事？”琴酒皱眉，但还没等其他人做出回应，密集的枪声就已经响起。
“怎么这么快就有人到这边来了？”星野枫也同样露出了惊诧的表情。“难道他们是……”
“可能是从水面上过来的，”琴酒看了一眼楼梯的方向，取出了枪。“无论是谁，在这里打一架难道在我们的计划之外吗？”
他们本来的计划就是利用沼渊己一郎作为在肉盾，在水族馆的办公大楼进行狙击消耗，同时在对方突入进来的时候进行消耗，现在无非就是失去了一个肉盾而已，但这个肉盾也已经吸引了大量警视厅和FBI的力量。
而且……琴酒也有理由在这里和敌人做一个决断——无论对方有多少人，是否超过了自己的应对极限。
……
“你们没有找到不明目标的踪迹？”坐在装甲车里，京极真皱着眉头，看着车下的部下。
“嗯，我们已经有五分钟以上没有找到他的踪迹了，但似乎赤井秀一已经带着FBI攻击办公大楼了，会不会是……”部下这样说着自己的猜测，却被安室透打断了。
“那就不用管他们，对了，那个没有被打死的队员回来了吗？”安室透突然想起了什么。“就是你们刚才说因为一梭子M16打光了所以没被打死的第七个人。”
“他应该在向这边走，马上就能来。”部下连忙回答道。
“嗯，我知道了，”安室透点了点头，从旁边随手拿起了一根短引线的塑胶炸弹，藏进了袖子里。“他来的时候记得告诉我，然后让支援组带着所有的大口径狙击枪来支援我。”
……
被安室透召见的第七人，或者说沼渊己一郎这样向前走着。
【如果什么都不做，而是就这样去的话，恐怕现在自己已经被这帮家伙用子弹招待了吧？】
“话说，”引领着他去找安室透的警视厅人员这样有些奇怪地说着。“你身上怎么全是血味儿？”
“我旁边的六个人全死了，你说呢？”用合成音系统模拟了这个已经被他杀掉了的正主的声音，沼渊己一郎只是瞥了他一眼。“这种蠢问题下次就不要问了。”
当然，这些血味显然不是因为血真的洒到了他的身上，而是因为为了能够应对自己无法在热成像系统上呈现出人类应有的热成像画面，所以他偷偷潜伏到了之前打死的警视厅的那群人身边，随后用相当有创造力的方式解决了热成像能力不足的问题，那就是把新鲜出炉的还暖乎乎的人皮从他们的身上扒下来——现在是8月，这样的一张在活人身上停留了很久的皮肤在短时间内仍然可以保持近似于活人的温度。
听到沼渊己一郎的回答之后，警视厅人员的眉毛抽了一下，却又若无其事地领着沼渊己一郎向前走着。“哦对了，你看前面那个人，他会领你去见降谷先生。”
“前面那个吗？”已经意识到了所谓降谷先生应该就是波本的沼渊己一郎看着前方走来的男子，这样说着。
“Sir，就是他，”警视厅人员这样向来着介绍着。“请带他去见降谷先生。”
走来的男子沉默着点了点头，指了指前方停着的开了一扇门的装甲车示意沼渊己一郎跟自己一起来。
【安室透的话，应该就在前面那辆车里面了吧……】沼渊己一郎用热成像仪锁定着从最开始对这边进行探摸时即发现的一直待在车上的目标。毫无疑问，那就是安室透。
只要能靠近过去，应该能通过近战能力做到将他直接击杀……只要有机会能够靠近到能接受他的问话的距离，应该就能将对方纳入自己的格杀射程。
男子似乎也同样闻到了沼渊己一郎身上的血腥味，颇为不满地捏住鼻子，走到沼渊己一郎的身旁，一边绕到他的身后，一边摇着头。
【血腥味这么重吗？看来以后有机会的话可决不能这么搞了啊……】
但就沼渊己一郎反思自己的方案的时候……
“啪！”一发穿甲弹卡在了沼渊己一郎的头部。
“！？”沼渊己一郎立刻锁定了处于自己背后相当远的距离的开火者的具体位置，但却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攻击自己。
但相同级别的攻击火力接二连三地从其他方向打了过来——尽管并不能突破装甲盒，但这些子弹仍然将防护板被击打的地方冲击得向内凹陷。
毫无疑问，沼渊己一郎确实暴露了，而且更麻烦的事情在于……
“喝啊！”伴随着一声怒喝，已经绕到沼渊己一郎背后的安室透将一把锥子捅进了沼渊己一郎的后颈。
安室透当然知道沼渊己一郎携带了自己配发的热成像仪，所以他留了一手，那就是对方尽管可能认识自己的声音，却绝不可能认出自己戴上人皮面具之后的样子。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让自己的助手坐在装甲车上假装安室透本人，而自己则扮演助手，用这样的方式靠近对方。
至于为什么他知道这个所谓的幸存者是沼渊己一郎假扮的……好吧，当一个平常的时候大阪腔听得让人想笑的关西大叔突然操起一口标准的日语的时候，实在是很难让人相信他没有被掉包的。
至于为什么安室透要亲自做这件事，当然是因为他已经猜测到了自己这边缺乏能够压制对方的重火力，所以决定依仗着自己即使是在警视厅最精锐的特科中队当中也无人能敌的身手来解决对方——根据赤井秀一的描述，对方的力量很强，但灵活性却只是一般人的水准，安室透有信心在近身战中展示艺高人胆大的真正含义。
果不其然，当沼渊己一郎对身后的攻击发起反击的时候，安室透已经远远退开，而且还在跳开之前将什么东西塞进了沼渊己一郎被切开的后颈。
“所有人快退后！”这样说着，安室透已经快速远离了沼渊己一郎。“所有人离他远一点！”
第六百八十二章——复仇（安室透便当）
“你是什么东西！”当沼渊己一郎重新找到了安室透的时候，安室透脸上的表情是很纯粹的惊惧，一边向远处跑着一边质问着。“机器人吗？”
沼渊己一郎没有回答，而是在自己的后颈部位摸索了一下——由于千羽没有安装触觉传感器，因此在受创方面的感应能力很弱，他能发现自己被戳了一下还是因为他听到了什么东西撕破了皮肤的声音。至于对方受到的惊吓，大概是皮肤被对方破坏了，让对方发现了自己并不能像正常人类一样流血的事实？
就在他摸到了已经预料到的创口的时候，他发现那上面似乎被插上了什么本来不在那里的管状物——与此同时，他看到安室透此时已经躲到了最近的一辆警车后面。
而还没等意识到那个管状物可能是什么的千羽操作着沼渊己一郎把那个东西取下来，管状物就爆炸了。
沼渊己一郎的头部和主干的连接管被安室透插入到两者之间缝隙的炸弹彻底炸断，头颅也飞了起来，只剩下躯干在原地站着。
“死了吗？”旁边的众人面面相觑，却都不敢上前。
安室透是真的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状况——他本来以为对方应该是穿了能覆盖全身的防弹衣，而面部则是什么奇淫技巧一般的防弹面具之类的，所以最开始才会计划找个机会将炸弹塞进对方的防弹衣里面。
但现在，他却发现自己面前是个机器人。
“降谷先生，您没事吧？”旁边的警视厅人员也都已经走了上来，关注着安室透的安全状况。
“没事，”安室透惊魂甫定地摇了摇头，从躲藏的车辆背后走了出来，警惕地走向了在被断头之后呆立在原地的沼渊己一郎。“这个机器好像已经坏掉了，还能继续站着只是因为关节在关机之后自动锁定的关系。你们去找他的头，我仔细看看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来路。”
这样说着，他从警车里取出了一个手电筒，打亮之后借助着光线走近沼渊己一郎，仔细端详着他的残骸。
“这东西……是个机器人？怎么做到这么灵活的……”看着沼渊己一郎的颈部暴露出来的向下凹陷防护板，安室透皱着眉头。“你们，把这家伙的残骸带回去，交给科学部门。不要和FBI那帮家伙说这件事，他们如果问起——”
骤然而起的连片爆炸吞没了安室透，还短暂卷起了大片遮挡视线的烟尘。
“啊！！！”惨叫声就这样在烟雾中响了起来。
当烟雾散去的时候，安室透那惊恐的表情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而在安室透的头颅一旁，属于他的身体轰然倒地。
随后，在在场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沼渊己一郎用双手抓住了被他装在颈部上方的属于安室透的头颅，做出了微微歪头的俏皮姿势。
“诶嘿~”如果他能出声的话，所有人都不怀疑会听到这样的声音。
“降谷先生！”远处装甲车里安室透的助手在看到爆炸之后连忙从装甲车里钻了出来，叫喊着向这片烟尘跑来，但仅仅是跑到一半他就停住了，因为他看到没有头的沼渊己一郎的手中是安室透紧闭双眼的头颅：和沼渊己一郎不一样，没有头的安室透肯定已经死透了。
群龙无首。
……
千羽很难理解为什么胜利有时候会在他自己都没有奢望过的时候找上门来……波本怎么会因为一个机器人被拆掉了头部而如此掉以轻心？当然，头部肯定装了一些类似发声器官之类的东西，但绝对不包括正常运转所依赖的基础部件——
然后，千羽突然意识到了安室透为什么会因为沼渊己一郎的的头被拆掉了而掉以轻心：因为事实上正如安室透所猜测的那样，当他的头被拆掉之后，沼渊己一郎的确就已经失去了装在头部的视觉系统。而如果沼渊己一郎什么也看不见，自然也就无法有效地战斗，更不用说抓住身手极为敏捷的安室透了。
但安室透没能想到的是沼渊己一郎就算已经无法抓住他了，千羽却还有别的手段。
在爆炸烟雾的正上方，四架无人机正在空中悬停。
（351章购买的无人机，我当时应该提到过有三套备用零件，加起来就是四架。之前沼渊己一郎对附近的敌人进行坐标绘制的时候，所谓的火控观测系统也就是这些无人机上面的热成像观瞄系统。）
沼渊己一郎开卡车前来不仅仅是为了掩饰自己异常到坐在小型车辆上可能会露馅的体重，更是为了给这四架藏在卡车货舱内的无人机提供掩护——在夜色下，只要处于高空中，哪怕有热成像仪也很难对这些无人机实现有效破坏。而如果对方不刻意看向天空中的话，热成像甚至都有可能被下衬的隔热炸弹箱营造的常温表面骗过去。
这四架无人机的功能之一是利用空中视野实现多角度测距，以这样的方式为地面的沼渊己一郎提供视野和坐标参数，而功能之二……就是像刚才这样，将携带的小型炸弹以悬停轰炸的方式倾斜而下，以令对方猝不及防的方式实现斩首。
与此同时，原本悬停在一起的四架无人机重新散开，而更多的炸弹也被无人机投掷而下。当然，这次和刚才以直接击杀安室透为目的的活动不同，是以驱散和压制为主要目的的，至于这样做的理由？
拿起属于自己的头，随意套在了颈部的固定架上，沼渊己一郎松了一口气。
如果说，头部被对方缴获的话，里面的软件系统就可能被敌人获得，产生一系列很严重的后果。
下次一定要在内部安装足够的感知设备，然后尽量避免近战……否则这样让沼渊己一郎出入高危区域太危险了。
脱掉了身上有热反应的警视厅背心，沼渊己一郎在混乱的警视厅人群中再次消失了。
反正琴酒他们也没能为自己提供协助，不把这些人杀光应该没关系吧？
第六百八十三章——绝症
与此同时，琴酒也在面对一生中最重要的敌人。
大楼内的某个房间
“你好像对自己很有信心的样子啊，”赤井秀一很随意地单手拿着一把霰弹枪，这样看着面前的琴酒说着。“准备了什么伏兵吗？”
“不，就是想尽兴地和你打一场而已，”琴酒微微勾起嘴角，手中是一把大口径手枪。“霰弹枪，果然你终究还是你啊？”
“你也没变多少，不是吗，”赤井秀一冷笑。“那么，准备好死了吗？”
“我其实一直有个问题想问，”琴酒给手枪关闭了保险，这样淡淡地询问着。“你好像一直在找我，是我的错觉吗？”
“怎么，害怕了？”赤井秀一挑了挑眉毛。“对你这样的冷血魔王来说，还真是挺少见的呢。”
“我想，冷血魔王这个称呼还由不到你来给我戴上吧？”琴酒哼了一声。“想想你当初绞尽脑汁想要混进来所做的那些事情，我有些搞不清楚你怎么会有勇气来指责我。”
“我至少还没有像你那样言而无信地杀人，”赤井秀一似乎对这些指控完全不在意，只是死死地盯着琴酒手中的手枪。“那么，准备好受死了吗？”
“看来你真的对我有什么执念啊，”琴酒再一次提问道。“说真的，如果有的话，说来给我听听，毕竟等你死了我也就再也得不到答案了。”
“等我死了？”赤井秀一反问道。“我也确实很乐意和你讲一讲，但是因为我怕你死了之后就再也听不到了。”
“介意和我讲讲，杀死宫野明美的理由吗？”这样说着，赤井秀一将枪管杵在了地上。
“她向你们FBI发送了信件，这个理由够充分吗？”琴酒哼了一声。“你觉得，如果你们的人向我们偷偷发送了机密信函，你还能信任她吗？恐怕也会做和我一样的选择吧？”
“你这恐怕只是托词吧？”赤井秀一冷笑。“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
沉默，随后是异常同步的反应——赤井秀一和琴酒同时举起枪，瞄准了对方。
而最先开火的是赤井秀一。
“轰！”伴随着这样的开火声，琴酒的大腿处绽开了血花——他的拔枪速度虽然比琴酒快，但这次能占到上风却是因为琴酒打算瞄准赤井秀一的心脏，而赤井秀一瞄准的却是琴酒的腿。
但琴酒的射击却没有被打断，他手中那把口径惊人的大威力手枪也随后锁定住了赤井秀一的心脏。
“啪（轰）！”赤井秀一的第二发对准了琴酒的头部的霰弹和琴酒的枪弹同时射出，并且各自命中了目标，但赤井秀一被命中的心脏部位穿了警视厅提供的防弹背心和FBI自备的防弹背心。
“呼——”赤井秀一捂住心口的位置，皱着眉头看向已经踉跄着倒在地上，面部一片血肉模糊的琴酒。“看起来，还是我赢了……霰弹枪正面击中面部，我想就算你暂时还没有。”
就在这时，琴酒却发出了因为受重创而模糊不清的声音。
“死？或许吧，但我想你应该也没有赢，对吧？”
“我可是穿了防弹衣，就以手枪而言，是不足以——”赤井秀一脸上的释然神色突然僵住了。
“点五零强装药的穿甲弹，这个距离上打破那种东西还是足够的，”琴酒虚弱却又难以掩饰其中自得成分的声音响了起来。“而且事实上，我本来也就没有多少时间了，能把你换掉从来就不亏。”
……
在千羽入职组织并负责整备琴酒的枪械的时候，琴酒就是组织里以暴力美学著称的典型，以大口径手枪+强装药的组合而著名。
但在此之前，他并不是这样的人，在1993年的检查之前，琴酒最喜爱的枪支是精准的小口径手枪，而他的作战风格也是如毒蛇一般精准而致命。
1993年，病房。
“克里斯，你怎么来了？”琴酒放下手中的书刊看着走进房间的贝尔摩德，连忙整理了一下因为长时间躺在病床上而有些散乱的头发，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但很快，他发现贝尔摩德的脸色有些古怪。
“你——”贝尔摩德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缓缓说道。“你肺部发现的囊肿的活检结果出来了，他们……他们在当中发现了平滑肌细胞，并且根据这个将你确诊为LAM。”
“那是什么？”琴酒微微皱眉。“我不喜欢这种奇怪的名字。”
“淋巴管平滑肌瘤，就像所表述的那样，是一种癌症。”贝尔摩德说到这里之后，再次陷入了沉默。
“癌症？”琴酒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许久之后才松开。“好吧，那我们要怎么治疗？”
贝尔摩德沉默了，代替他回答的是另一个声音。
“我们会尽可能移除你肺部的囊肿，”太田和夫出现在了贝尔摩德身后，他的耳朵上带了一只耳机。“但它会回……我是说囊肿还会卷土重来，并且逐渐填满你的肺部，直到你死于窒息。”
“好吧，至少现在你们应该还能做些措施，”琴酒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沮丧。“那就这样吧，安排你们需要的手术什么的。”
就在这时，贝尔摩德坐在了琴酒的床边，轻轻握住了他的左手。“那我以后就正式搬到你家去，你看怎么样？”
“别担心，我很平静。”琴酒看着贝尔摩德。“虽然这个东西没有什么好办法，但我还不至于因此而需要什么临终安慰。”
“被宣布这样的消息之后，你会先像这样麻木几天，”贝尔摩德却用自己的左手轻轻剐蹭着琴酒的手，两人的中指触碰在一起，不时发出金属的碰撞声。“然后你可能会进入悲痛期，一反常态地哭上几个星期，之后又开始自暴自弃地放纵自己，和自己说什么都已经无所谓了——那个时候，或许我还是能派上用场的，至少可以让你在那种时候不要去做什么傻事，至少不会像我一样在酒会上主动邀请一个脸色臭的吓人的杀人魔王跳探戈。”
第六百八十四章——一切的终结
“你……”琴酒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贝尔摩德。“难道说你……”
贝尔摩德只是点了点头。
“你……还有多久？”琴酒最终这样问道。“另外，医生，我还有多少时间？”
贝尔摩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了太田和夫的方向。
“根据现有资料的话，大概还有1年左右，在那之后你就需要住在医院里面了。”太田和夫停顿了片刻之后，这样回答道。
“那我可能比你的时间要多一些，”贝尔摩德随后也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嗯……相比之下应该多一些。”
“哦对了，”就在这时，太田和夫又说道。“我们可能还有另外一种方案，也许你会更倾向于这种。”
……
琴酒选择了更激烈的禁药治疗方式，这会让他在更长的时间内保持全盛状态，却也缩短了他剩余的寿命，他应该会在一年之后（1994）9月中旬左右出现明显的症状，但在那之前，他将仍然是那个能够充分发挥自己的每一分能量。
而在他接受禁药治疗之后，他的一切都变化了，为人处世更加冷库，战斗方式更加残忍，将自己从一个普通的反社会冷血杀人狂变成了不知疲倦的血腥机器。
他甚至还选择了和贝尔摩德分手，将自己属于人类的一面完全抑制。在那之后，他的目标一度只剩下一个——击败赤井秀一，证明自己比他更强。
但就在2月的时候，他见到了雪莉。
……
“能帮我？”琴酒转过身，面色阴鸷地看向宫野志保。“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或许能够开发出帮你解决你的疾病的药物”宫野志保的双手插在白大褂里，带着淡淡的微笑。“我这边还有一款很不错的药物，但是因为实验材料不足的关系，现在很难找到后期临床试验需要的志愿者。”
“实验品不够的话你应该去找上级部门——”琴酒下意识地提出这样的建议，却又很快反应了过来。“等一下，你的药物不会是……”
“是啊，高致死性药物，卖点是几乎无法从毒理学检验中找到药物痕迹。”宫野志保点头。“要不要我们一起去看看最后一批试验品的实验？”
“说可以帮助我，现在又和我提到你找实验品有困难，你不会想让我做的就是帮你找人吧？”琴酒没有拒绝，而是这样问着。“这种事情可不是我所擅长的，你应该去找那帮偷渡贩子，那里的货多极了。”
“不需要提供呈批实验样品，相关结果我在小白鼠身上已经做过很多次了。人体方面需要的样本量的话，你们做事的时候顺便帮我试试就基本上足够了了——你们应该也不会介意有更隐蔽的工具吧，从这点而言更像是各取所需？”宫野志保瞥了他一眼。“我先提前说明，我们这边的研究进展很不稳定，所以不一定能帮到你，但如果真的能帮到你你就赚大了。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件事对你和我来说都是好事，而且或许你还能摇到意想不到的大奖。”
“没有问题，”思考了片刻之后，琴酒点了点头。“但我希望你能以一个合理的频率告诉我药物的开发进展——否则我很难相信你会专门开发这种治疗孤儿病的药物。”
“我不介意告诉你，我的确没有开发直接治愈你的疾病的药物，但我手头的一种开发中的药物或许可以帮助你规避这种疾病的危害。”宫野志保也并不忌讳。“但你应该也知道药物研究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所以我希望你能保持耐心。”
……
几天前。
“你们的计划是，让我变小？”琴酒看着星野枫给他的研究报告，这样说着——这封报告来自格里高利科研组（也就是409章提到的贝尔摩德的实验组）“方式是……让我吃那种药？那种毒死了一大片人的APTX-4869？”
“嗯，”星野枫大概也预料到了琴酒的反应。“不过……风险也没有那么大——托新计算机的到位的福，我们已经将对APTX-4869的活性成分有耐受能力的一部分基因拆解了出来。根据我们的检测结果，虽然你的基因不如冰酒和雪莉合适，但至少在变成小孩子的那一步没有问题。而根据我们对他们两个人的身体状况的检查，尽管原理不明，但在服用药物之后，成长期当中出现的器质性缺损虽然没有恢复，但器质性增生和细胞老化度却会大幅度甚至回退，也就是说你体内的癌变应该也会回退到几十年前，你才几岁的时候的样子，也就是基本完全健康。”（举例而言，吃药变小的千羽和灰原哀嘴里都是全套恒牙，而大千羽手上的一个疤痕消退了，但其中一颗恒牙的缺损部分却仅仅是等比例缩小。）
“那么，什么时候开始？”琴酒点了点头。“成功率高吗？”
“其实也谈不上很高，但关键问题是，你还有别的选择吗？”星野枫这样反问着。
“嗯……”琴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这样的话，先把这个计划延期一下，我需要先把这次任务顶过去——我姑且先问一下，没有器质性缺损的伤痕能治愈吗？比如大面积的伤疤之类的话。”
“可以是可以的，但你问这句话是为什么？”星野枫皱眉。
“赤井秀一还在这里，你觉得如果他们要发起总攻的话，他会不来吗？在这里和他进行一次了断，就算受了什么重伤应该也不会影响那个药物的成功率，万一成功了我还能恢复身上的所有损伤，有什么可顾虑的呢？”
……
赤井秀一捂着自己的心口，缓缓倒在了地上，而就在他的身旁，琴酒同样躺倒在地上，连看着赤井秀一的力气都没有。
【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吧？】琴酒突然有些担心这个问题。【虽然说很多损伤都能恢复，但万一他们那边没能把其他入侵者解决掉……不会就在这里死掉了吧？】
就在这时，让他安心的声音传来了。
“Gin，你在——”科恩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找到他了，他在这里！还有赤井秀一！”
紧接着，枪声响起。
而伴随着这声枪响的，是今晚的战斗的终结。
也是一切的终结。
第六百八十五章——殉职（一阶段主线【决战】完结）
8月23日。
“昨天晚上，东都水族馆地区发生了大规模的爆炸，根据调查的警方人士透露，可能是由于整修过程当中发生了火灾，点燃了新投入运营的电子系统电路……”
“这个报道方法挺有趣的啊，”喝着牛奶，灰原哀看着电视的报道，这样说着。
“是啊，”千羽点了点头。“不过话说回来，实情大概也没有办法报道吧？难道要说打入组织内部的警察厅的……高级警察之类的什么头衔的拥有者波本死于被炸死之后砍头吗？”
在自己家里讨论这方面的话题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或许以前千羽还需要顾虑一下家里或许有窃听器什么的，但现在千羽对辅助单元的操控已经异常成熟，即使不可以展开搜索模式，整座橘宅宅基地和旁边的宅院的一小部分土地范围内的信号也同样完全在他的控制范围内，现阶段已经不可能有任何信号传输能够逃过千羽的眼睛，因此他们也无所顾忌了。
“话说，那家伙的损伤状况如何？”灰原哀突然问道。“今天早上回来的时候，我怎么感觉他的头……”
“被炸掉了，场面极为惨烈，”千羽的嘴角抽了一下。“好像是被炸弹炸开了连接管的关系，可能以后还需要加上更多的加固措施才行。不过除此以外的话，损伤应该还是主要集中在防护板面上，还有少部分用来安装防护板面的金属骨架弯曲，都不是大事。”
“那闹这么大会有什么后续风险吗？”灰原哀看向楼上的方向。“那家伙过来应该仅仅是为了修东西吧？”
“主要是帮忙制作新的皮肤，毕竟沼渊己一郎的皮被打坏了，所以需要重新制作一张皮肤。非面部的皮肤我可以在硝制之后通过内衬软质防弹材料的方式解决，但面部的材料还需要贝尔摩德帮忙制作，毕竟你也知道，我可不擅长凭空捏一张脸出来。”
“她来这边没关系吗？”灰原哀微微皱起眉头。“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说过她在……”
“嗯，她之前在潜入，但现在她和她的同伴又申请了一个假期，而她的身份也将正式被组织里的其他人取代，所以她现在已经又是自由身了。”千羽点了点头。“不过和他的身份相比，那谁的被替换才是和我们最有关系的事情才对，毕竟如果以我们现在遭遇事件的频率而言，我们以后还会常常见到他不是吗？对我们来讲，或许还是找不到什么区别的，毕竟我们和他不熟，重新适应一个新人也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但警视厅里面的其他人或许会感到区别吧？觉得回来了的他性情大变之类的。”
“那么，她在警视厅那边的任务怎么样？”灰原哀又提出了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事实上才是对他们的安危而言最重要的事情。“有帮我们找过吗？”
“嗯，她找到了，而且都删掉了，”千羽点了点头。“据说是因为昨晚警察厅在攻击战里损失了过多人力的关系，所以她扮演的那个人因为经验丰富所以被调过去填充骨干位置了，虽然因为年龄的关系没能彻底接手波本的希望之星的地位，但至少有权力为接下来要上位的职业组预先整理好波本遗留下来的相关情报，同时作为继任者的第一副手提供帮助。”
“换句话讲，警察厅对我们的所有情报都已经被销毁了？”灰原哀这样确认着。
“嗯，应该算是都销毁了，再也没有人会关注我们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千羽轻轻拍了拍灰原哀的背，这样笑着说道。“基本上，我们安全了。”
【安全】，这样一个对普通人来说稀松平常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却是如此难以得到的珍宝。直到今日，他们才终于能说自己安全了。
组织？是他们的盟友，只要星野枫继续在组织内拥有权力，那么组织就不会对他们下手。
FBI？赤井秀一和工藤优作为他们做好了背书。
警察厅？他们的核心腹地已经被组织腐蚀，和他们有关的情报也已经被全部销毁。
……
与此同时，某公寓外。
“那帮孩子，真是不省心啊，”萤挽着藤原的手，带着疲惫的神情这样说着。“以后我绝对要仔细考虑生育的事情。”
“这种事情怎么都好，但我要预先提醒，生育之后做的体验会很不好，而且还容易被莫名其妙的事情所打断，”藤原看着公寓门的方向。“话说回来，你什么时候在这边租的公寓？”
“七夕之后几天的事情了，”萤回答的态度看起来很淡然。“我看到这边在打折，再加上和我哥闹了点小矛盾，所以就顺便搬过来了。”
当然，真正让她搬家的原因的理由不是因为安室透，毕竟安室透有自己的住所，平时也很少来这里。
她搬离这里的理由是为了在决定将自己全身心投入在藤原身上之后，将自己对冈崎由真不该有的感情用疏远的方式清洗干净。
如果每天都和自己所沉迷的女孩朝夕相伴，又要怎么断除心瘾呢？
但讽刺的是，自己对她的情感是如此之深，戒断反应是如此之强：哪怕藤原正在自己的身边，自己的心头竟然也会不时出现由真的身影。
最终，她采取了折中的方式——如果短期内强行戒毒对身心的损害过大导致无法承受，在技术上还有另一种替代方式，那就是服用危害在次一级，但同样可以基本满足需求的美沙酮。
她仍然搬了出去，但却重新恢复了和冈崎由真的联系，并且邀请她和自己一起出来玩——虽然看起来有些重蹈覆辙，但至少她们已经不再住在一起，关系可以在一段时间之后稍稍冷却下来，那时再做更进一步的疏远或许也就不会再有那样强烈的戒断痛苦。
就在萤的心思这样恍惚着的时候，拉着藤原一起走到门卫室前的她被叫住了。
“水科萤，”门卫大叔这样拿着一封信函对她说着。“你的东西，今天早上一个穿绿衣服的人送过来的，没有邮票，而且好像发信人是从很了不得的地方发过来的呢！”
“绿衣服？”萤看到牛皮纸袋之后，皱了皱眉头。“好的……”
而当她将信函拿在手中的时候，里面的东西令她脸色瞬间就变了。
那似乎是一枚徽章一样的东西，而警察厅一般很少会寄这种东西，除非……
藤原也皱起了眉头，轻轻扶住了萤有些颤抖的身体。
“我……”萤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们先回家……”
五分钟之后。“……”萤坐在沙发上，轻轻依靠在藤原的怀中，用有些颤抖的双手拿着信封。
这封信的封口已经被她裁开了，但她却迟迟无法下定决心。
“我该打开吗？”萤最终转过头，对藤原这样询问者。
从务实主义而言，这种问题只有一个答案，毕竟信都已经在手里了，没有理由不打开，但藤原却犹豫了。
昨天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而这封信最可能传达什么样的信息对他来说也是毫无悬念的。
在叹了一口气之后，藤原将萤搂紧了一些。“打开吧，毕竟……总要打开的。”
两根手指轻轻探进了信件当中，随后将摸到的信纸轻轻拽了出来，萤的脸色仅仅是扫了一眼信纸的上内容的第一段之后便骤然苍白，嘴唇不住地颤抖着。
{【警视-降谷零】的家属，我们很遗憾地通知您……}
藤原也同样看到了上面的内容，在摇了摇头之后，将萤轻轻拉到了自己的胸前，用双手拥抱着她。而这个动作仿佛按下了什么开关一般，使得原本还强撑着的萤突然崩溃了。
“哥哥……哥哥……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啊！！！”她这样紧紧地搂着藤原的脖子，一边死死地瞪着藤原一边这样问着。“为什么……为什么……”
大滴的泪珠就这样从面颊滑落，滴在她的衣服上。
————————
心情挺复杂的的，写了三年多的书，终于写到一段主线完结了。
接下来虽然应该还会写很多，但在书的结构上还是属于收尾阶段了。大家的故事，主角，配角，都会在下一段当中尽可能得到描写，或生或死或哀或乐，终将得到属于自己的句号。
第六百八十六章——新娘子【松本小百合】
8月27日，教堂。
“您……您是松本老师？”毛利兰和铃木园子都惊讶地看着面前的新娘——在她们的印象中，这位他们初中期间的音乐老师是一位戴着眼镜，非常严厉的母老虎，但现在在她们面前的分明是……
“铃木和毛利同学啊？”新娘松本小百合带着惊喜的神色看着毛利兰和铃木园子，笑眯眯地询问着。“据说最近你们两家都遇到了些麻烦，现在还好吗？”
“啊，还好……”铃木园子点了点头，随后又看向了毛利兰。“对小兰来说的话……好坏都有，不过我想好事更多一些吧？毕竟阿姨现在又重新和叔叔住在一起了，而且做饭也是由小兰负责。”
“嗯，家父那边的侦探事务所也重新开始工作了，而且也没有受到那些极端分子的冲击，只不过母亲那边的事务所暂时还需要继续关闭，因为昨天那里才刚刚又被袭击了一次。”
“对了，你来了的话，那个……工藤同学没来吗？”松本小百合突然看向了毛利兰身旁。“这孩子……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啊，他的话，”毛利兰点了点柯南的头，这样笑眯眯地说着。“这孩子叫江户川柯南，和新一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能是因为有在可以模仿新一的关系？至于新一他自己的话，可能是因为有什么事情，所以最近一直都在玩失踪，所以我就顺便把这孩子带过来替换了。”
柯南看着松本小百合，讪讪地笑着。
“和工藤同学很像？”松本小百合歪了歪头，快步走到了柯南面前，蹲下身。“你这么说来，真的哎，感觉和工藤同学的气质很像，给人一种……”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了。
“小百合，你的柠檬茶！”明显是小百合好友的一名年轻女性拿着一个袋子走了进来。
“嗯，谢了一美，”小百合明显很期待，从袋子里拿起一罐柠檬茶就要打开易拉罐对嘴喝，却被对方阻止了。“嗯？”
“姐姐，你化了妆的，你这么喝就白搞了！”一美笑着提醒道，同时从袋子里取出了一根吸管。“用这个喝吧。”
就这样，在小百合喝着柠檬茶饮料的时候，一美只是静静地看着小百合身上穿着着的雪白婚纱。而当小百合注意到一美这边的目光的时候，露出了相当惭愧的表情。
“那个……”她的语气相当犹豫。“一美，很抱歉……”
“嗯？”一美挑眉。
“这个……”小百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婚纱。
“没关系，别那么大压力，你们很般配不是吗？”一美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小百合的肩膀。“注定不该属于我的东西，我又有什么资格去争，有什么理由去因为我没有得到而怨恨得到了的人呢？好了，我先去会场看看相关布置，你先继续准备吧！”
这样说着，她便转身离开了。
“老师，刚才您抱歉的是什么事情？”在一美离开房间之后，毛利兰有些好奇地问道。“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啊，这个问题比较复杂，简而言之的话……”小百合扭捏了片刻之后，还是说了出来。“她叫竹中一美，主要问题在于……俊彦，也就是我们的未婚夫，以前是一美的前男友。”
“哎？”毛利兰惊讶道。“前……前男友吗？”
“嗯，然后好像俊彦和一美分手了，之后他开始追求我……”小百合的表情很复杂。“所以说真的，我总有点心虚，尤其是在看到一美的时候，毕竟……你们也懂的，虽然说是分手之后才开始和我打好关系的，但这方面的事情总归是太敏感了。”
“她不是都说了没关系了吗？”柯南瞥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她自己都这么说的话，肯定就不用担心了吧？放心大胆地去——”
但他还没说完的时候，园子就已经把手伸到了他的头上。
“大人的话题，你这个小孩子懂什么嘛！”铃木园子相当不爽地蹂躏着柯南的头发，这样说着。“这怎么可能是可以泰然处之的事情啊！”
在园子身旁，毛利兰也同样带着无奈的表情，苦笑着看向一脸无辜的柯南。
而就在这时，门再次被打开了——走进来的人是松本清长。
“松本管理官？”毛利兰这样惊呼道。
“他在大概一个月之前升任课长了，”松本小百合笑眯眯道。“如果真要细究的话，可以称呼他为松本课长或者松本警视正”
“等一下，难道说他是您的……”园子的声音更加吃惊了。“这……”
“怎么，觉得我太粗犷了，不像是这么漂亮的女儿的父亲吗？”松本清长微微勾起嘴角，这样反问道，随后又对小百合这样说着。“注意一下，不要把装扮弄花了，待会儿可是你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松本小百合带着有些迟疑的表情点了点头。“好的……”
松本管理官相当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就在这时……
“你在害羞什么啊，你可是新郎哎！现在都这么羞涩，晚上要怎么上嘛？”门外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嗯？”松本清长的反应很快。“看起来好像是我们的新郎官到了？”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一名穿着白色礼服的年轻人就被身后穿着黑色西服的伴郎们推了进来。在意识到自己如果不作些什么就铁定要摔在地上之后，他打算伸出自己的手撑住地面……
然后他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正用带着刀疤的刻板面孔看着自己的松本清长，而这章凶神恶煞的面孔使得年轻人直接紧张到忘记了做动作，真的摔在了地上。“呜……”
“呃？”毛利兰和柯南都被新郎官这样别开生面的进场方式吓了一跳。
“俊彦……”小百合用手轻轻遮住了将吸管吐出来的嘴，惊呼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高杉家的……”铃木园子一脸惊讶，看了一眼小百合之后才重新看向高杉俊彦。“怎么会是你……”
“哎？”高杉俊彦听到有人提及自己的家世之后，连忙抬起头看向说话的人。“我记得你不是铃木家的……”
“嗯……”园子点着头，带着相当复杂的表情看着毛利兰——毛利兰很清楚，这意味着园子对这个人的评价并不高。
“咳，”就在这时，松本清长咳嗽了一下。“我……”
“很抱歉！”高杉俊彦连忙爬了起来，向看到了他狼狈样子的松本清长道歉。
“啊？”松本清长却反而吃了一惊，随后才意识到可能是自己刚才的动作对高杉俊彦造成了误会，于是便摆了摆手，笑眯眯道。“没关系没关系，我只是说我就先走了，把时间留给你们。”
这样说着，他便这样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松本小百合微微皱了皱眉头，显得有些不安。
第六百八十七章——自入黄泉
“老师，出什么事情了吗？”柯南看到松本小百合的反应之后，这样询问道。
“啊……”松本小百合看向柯南，点了点头。“嗯……父亲他最近总有些怪怪的，他以前明明是那种更为严苛的性子的——第一次带着俊彦去见他的时候，他发了不少脾气呢。”
“可能是因为要结婚了，所以在现场肯定要克制一点的关系吧？”毛利兰提出了这样的可能。
“或许吧，”松本小百合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总而言之……感觉有点怪，希望过几天之后那个原本熟悉的老爸——”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看了一眼高杉俊彦的方向，随后改了口。“算了，这样也还行，他对俊彦好像总是在抱怨，我想现在这样至少以后不会见到什么很吓人的家庭矛盾也说不定？”
就在这时，高杉俊彦突然看到了松本小百合手中的那杯柠檬茶。“等一下，这是……柠檬茶？”
这样说着，他走到了小百合面前，这样从小百合的手中拿过了那罐柠檬茶。“唔……好像和你最喜欢喝的不是同款，是在外面的售货机买的吗？”
“嗯，”对于这个动作有些无所适从的松本小百合带着有些惊讶的神色看着高杉俊彦，却在跟随着他的目光将自己的视线也转移到了易拉罐被拉开的罐口之后平静了下来。“毕竟我还是想喝。”
“嗯，”高杉俊彦将柠檬茶塞回了松本小百合的手中，随后突然说道。“那个……我可能也要去看看婚礼现场，我就先……”
“先等一下，”松本小百合将柠檬茶放在了身旁的桌子上，这样柔声阻止了高杉俊彦的离去。“再让我做一件事。”
“嗯？”高杉俊彦停下了脚步，看着自己的未婚妻。而就在这时，松本小百合搂住了他的脖子，微微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嘴唇。“唔——”
这次接吻异常持久，而被他们两个人几乎无视掉的园子，小兰和柯南也都看的面红耳赤。“好热烈……”
“你……怎么了？”当松本小百合恋恋不舍地松开高杉俊彦之后，高杉俊彦一边用旁边桌子上的纸巾擦拭着沾上了口红的嘴唇，一边惊讶地这样问着。“因为要结婚了，所以也突然变得这么热烈了？”
“嗯，”松本小百合点了点头，随后又拥住了高杉俊彦。“再抱你一分钟，然后你就去忙你的事吧。”
这样说着，她就这样静静地抱着有些无所适从的高杉俊彦，让整个房间内陷入了一片沉默。
“好了，去忙吧，”松本小百合最终松开了高杉俊彦，看着他的眼睛这样说道。“待会儿见。”
“嗯，”高杉俊彦点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之后这样说道。“那么我先走了。”
这样说着，他便转身向外走去，而松本小百合则站在他的背后，痴痴地看着他的背影，仿佛想要将这一切都铭刻在她的脑海里。
“你们三个，来，我给你们讲讲故事吧，”当高杉俊彦离去之后，松本小百合突然转过身，这样对毛利兰他们说道。“讲讲我小时候的故事。”
“给我们讲吗？”毛利兰有些惊讶。“好，好的……”
“我小时候其实就有喜欢的人了，”这样说着，松本小百合走到了柯南面前，在他的惊讶中摘下了他的眼镜。“其实就跟这孩子的相貌差不多。”
“和新……我是说，我记得当时您对新一的态度也很特别，难不成是因为您的那个初恋情人和新一也……”毛利兰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没错，”松本小百合点头。“非常像，几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当时你对他那么凶不会是因为和初恋情人最后是不欢而散的关系吧？”园子这样嘀咕道。
“没有啦，怎么可能！”松本小百合笑着摇了摇头。“对他严主要是看他就像看到了当年喜欢过的那个孩子，所以希望能尽自己所能将他培养成擅长音律的人——虽然看起来我好像失败了……总之，最后我和他分离的原因是因为他突然就搬走了，我也断了他的联系方式。”
“挺可惜的，真的，他对我非常好，经常在我被欺负的时候保护我，而且还常常从他家的面包店偷偷拿柠檬茶出来送给我，”这样说着，松本小百合看向了被她放在台子上的柠檬茶，一边起身向那边走去一边说着。“这个牌子虽然红火到会装在售卖机里面，但其实不是我最喜欢的那款，我最喜欢的还是当初他给我拿的那种，虽然不算很流行，但我还是喜欢。”
这样说着，她重新拿起了那罐柠檬茶，从旁边的手提包里面又取出了一个小药盒，将里面盛装的一些药片倒进了茶罐里。
“老师，您在吃药吗？”毛利兰看着那个小药盒，问道。“是生病了吗，怎么吃那么多药物？”
“啊？”小百合愣了一下，连忙摇头。“不是啦，这只是维生素C药片而已，口感也不错，所以我有时候会放几片用来调味。”
这样说着，她将小药盒收了起来，放进了包里，同时端起了那罐柠檬茶。“好了，在接下来的婚礼开始前的一段时间里，老师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给我一点独处的时间怎么样？”
“好的。”毛利兰等人连忙向老师道别，随后便向门口的方向走去。
“哦对了，”就在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松本小百合突然又叫住了他们。“毛利同学，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吗？”
“嗯？”毛利兰回头。
“工藤同学，现在和你的关系怎么样？”松本小百合一边缓缓地说出了自己的问题，一边仔细盯着毛利兰的面部表情。
“新一……”毛利兰的表情扭曲了一下。“这个……最近他好像在忙什么事情，所以一直都没有见过面……”
“那么，你喜欢他吗？”松本小百合又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哎？？？”毛利兰吃了一惊。“老师！？”
“没事了，你们先去吧！”将目光从毛利兰通红的脸上收回，小百合笑眯眯地说着，同时走到了旁边的一个椅子前坐下。“我在这里做最后的冥想，好好体验一下结婚前的感觉。”
她就这样带着并不纯粹的笑容看着毛利兰她们离开这里，随即便拿起了自己手中的柠檬茶，在犹豫了片刻之后吸了一大口。
骤然间，头晕目眩。
第六百八十八章——无效之毒
大约十五分钟后，米花中央医院。
“他？完全健康了，这证明我们确实有能力把基因合适的成年人变成小孩子，而且这个小孩子的组织健康状况也会同步回退到幼龄状态。”格里高利拿着研究报告，这样对千羽和灰原哀说着。“不过……我想他的新同学们和他大概会处于相看两厌的状况也说不定。”
“让杀人狂魔去读小学，”灰原哀此时的表情相当放松。“我们是不是应该把他想办法送去德州读小学？他在那边大概会如鱼得水。”
“言归正传，”格里高利笑着摇了摇头，这样继续说道。“如果下一期临床能够成功的话，我想我们就可以实用那些药了——我们搞到了一些……非洲原木，可以为我们进行人体实验提供足够的素材。”
就在这时，格里高利办公室里的电子显示屏亮了起来，引得在场的三人同时看向那里。
【警视厅急救】
“警视厅怎么把活人也给我了，就不怕我见到活人先剖开吗？”格里高利微微皱起眉头。“你们两个……也跟我来吧。”
“啊？”灰原哀惊讶道。“平常你不都只是……”
“当医生是个很有前途的职业的，尤其是我知道你们两个本身以前就做过这方面的事情，至少不会比这里的这帮菜鸡要差，不是吗？”格里高利坐起身，在手杖的帮助下站了起来，向门口的方向走去。“快点快点，动起来！”
……
与此同时，礼堂。
“目前可以初步断定为毒害，而载体应该就是这瓶被喝了一大半的饮料，”鉴识人员对现场的松本清长报告着——本来应该是由代替回家料理妻子丧事的目暮警官的白鸟警官负责现场刑侦的，但他们的上级在这里，自然也就将这些职责都交由上司兼被害人的父亲这一相关人物进行负责。“至于具体的毒害物，我们目前判定为这些被您第一时间从茶里面第一时间倒出来的这些药片和溶解程度不一的胶囊。”
“药片和胶囊”松本清长皱眉。“你是说，犯人同时使用多个药物同时进行下毒？似乎多余了一些吧？”
“是的，看起来确实有些多余，但……”鉴识人员也同样相当犹豫。“但里面确实同时有多个药品存在。”
“那个，”就在这时，身为松本小百合中毒前曾经密切接触过的人而被叫来的毛利兰这样说道。“老师当时往罐子里面加了很多东西，说是用来调味的维生素C。”
“维生素？”松本清长对此显得很诧异。“小百合她平常应该没有服用这些药品啊，她上一次体检结果可是非常健康的！”
“溶解程度不一，”柯南突然出声问道。“请问，这些胶囊的溶解程度究竟有多不一？”
“非常大，”这是鉴识人员的回答。“其中有一颗胶囊还剩下70%左右，而其他胶囊在被警视正倒出来的时候的溶解程度都超过了70%。”
“考虑到数量的话，我们是否可以认为，这些胶囊不是同一个人所投放？”柯南这样发问着。“毕竟大部分溶解的那些胶囊数量很多，相比于其他人投放进去这种可能，我更倾向于这批溶解的快的胶囊反而是最后被松本老师…我是说小百合姐姐亲自投放进去的。”
“但前面那颗可能就不是，”松本清长听出了柯南的言外之意。“所以前面那颗很可能就是凶手——”
“其实也有可能是一同投进去的某颗胶囊与众不同，”鉴识人员看着被并排放在一起的胶囊，这样小声嘀咕着。“比如专门有一颗毒胶囊之类的。”
就在这时，松本清长的电话响了，是接手了松本小百合的治疗的格里高利打来的电话。
松本小百合醒了，在没有进行任何除了吸氧之外的手段之后。
……
“我当时刚喝了一口，然后突然就觉得嗓子很怪……舌头肿了起来，然后我也吸不到空气了，”她这样对格里高利的助手叙述着。“然后我就昏过去了。”
“舌头肿起来然后吸不到空气？”藤原停下了自己的笔，带着有些古怪的神色看着松本小百合。“你……确定不是自己吞舌了？”
“吞舌？”小百合第一时间没听明白。而就在此时，格里高利带着千羽和灰原哀走了进来。
“舌头肿大之后无法呼吸，可能是吞舌，但还没检查……”
“他自述无法呼吸？”格里高利皱眉，这样看着藤原。“下次再怀疑一个清醒的人吞舌就去替水科检……算了，就去给肛肠科打杂工。”
“总之……”藤原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疏漏，这样说着。“我刚才检查的时候，咽喉没有任何异常。”
“你能描述你怎么吸不到空气吗？”格里高利打量了一眼松本小百合穿着的带有些许污点的衣服，这样说道。“具体堵塞部位在哪里？”
“额……”松本小百合迟疑了一下。“就是吸不进去，但我也不确定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只是觉得嗓子感觉很难受。”
“也就是说，呼吸系统某个地方出现了间歇性的问题，”格里高利撇了撇嘴。“抽点血，胸部做个CT，然后带他去体积描计室看看肺动起来的表现怎么样——记得把水科叫回来。”
……
体描室内，只有萤，灰原哀和上身只剩下文胸的松本小百合。
“不用担心，这个箱子是用来测试你的呼吸能力的，因为这是一个密闭空间，所以可以精准确定你的肺部的功能强度。”萤将一个传感器贴在松本小百合的文胸边缘位置——这也是为什么两个男生需要回避——这样说着。
“戴上这个呼吸器，我们需要通过这个来让你从外界吸气来完成这个测试。”灰原哀也正将呼吸器递给了小百合——和萤不同的是，她的工作因为身高不够而无法自己完成。但就在这时，萤已经贴好了传感器，并且从灰原哀手中接过了呼吸器。
“我来吧，”这样说着，萤轻车熟路地给松本小百合戴上了呼吸器。“话说，你和那孩子怎么也来了？”
“被格里高利拉来凑数的，你呢？”灰原哀反问道。
“凑数？”水科萤显得很惊讶，但还是在关上了体描舱之后才继续说道。“有很多人都递交了简历的，而且其中大部分人都被刷下来了……最后好像拿到资格的不到10个。”
“你的简历很华丽吗？”灰原哀挑眉。“华丽到能打败那么多人？”
“说真的，我的简历几乎是一片空白，因为我本来应聘的是另一份实习工作……”萤摊了摊手。“我其实也问过为什么要选我而不是那些更有能力的人，他的回答嘛……”
第六百八十九章——从容赴死
25分钟后。
“就像你猜测的那样，她的肺确实有问题——肺容量没有达到应有的水平，而且CT显示肺部出现了瘢痕，看起来像是肺纤维化。”千羽拿着报告，带着灰原哀走进了格里高利的办公室，这样对他报告着。“但我们没有找到可能性较高的诱因——没有关节炎，结节病或者处方药之类的服用历史，其教师的身份也决定了她不太可能通过环境之类的原因得上这个病。”
“他现在的情况还稳定吗？”格里高利接过报告之后扫了一眼体描测试结果。“如果稳定的话让她留观……对了，血检的结果怎么样？”
“毒物速查没有找到任何异常，急查电解质还在等，”千羽摇头。“她的昏倒可能单纯就只是肺部问题而不是有人给她下了毒。”
“那就不用太担心了，我去和警视厅联系。”格里高利点了点头。“你们……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
“那……我能问个问题吗？”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之后，灰原哀提出了这样的请求。
“什么问题，问我为什么让她留观而不是立刻开始用药吗？”
“大概是因为这件事至少在几个小时的尺度上还可以等，而你想知道纤维化为什么能导致那么严重的窒息的关系？”灰原哀摇了摇头。“我想知道的是，藤原和萤姐姐是怎么成为你的实习助手的？”
“Incubus的标准化成绩够好，有医学方面的家庭背景，而且参与过相关实习。”格里高利耸肩。“至于Succubus……原因比较复杂，首先当然是因为她很性感（详见52章，格里高利当时审的就是萤的简历，细品他当时的反应），我一般同时带三个左右的实习生，那么我为什么不留一个名额用来招募一个这么年轻的漂亮女孩呢，大家都会喜欢的。而且这样一张脸蛋加上男女通吃的性向，无论是执行侦查工作还是用来说服病人都非常方便。”
“Succubus……”千羽的嘴角抽了一下——这个词显然是用来形容萤的，而具体的词义是女性梦淫妖（Incubus是男性梦淫妖，指的是藤原），往往指那些引诱被盯上的男性与其结合的魅魔……
原来援气满满真的有助于通过简历筛选吗……虽然说这是个看脸的世界，但这也太简单粗暴了吧？
“你不会和她有过什么吧？”灰原哀微微皱起眉头。
“发生过一些事情是肯定的，但……又不是我去勾引她，而且她已经18岁了。”说到这里，格里高利已经给目暮警官发出了毒理检查的结果报告。“还有，说真的，就为了想抽我一管血来确认我是不是真的生病了就和我湿吻什么的……”
“她就是那个性子，享受就好了，反正我在这方面也没什么资格去说她的。”藤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哦对了，急查电解质的结果出来了，钠有点高，153。”
“153？”格里高利皱眉。“体钠呢？”
“正常水平，而且更重要的问题是，她昏迷之前的那个饮料罐里面的钠含量几乎可以用爆表来形容。”藤原这样说着，轻轻摇了摇头。“看起来可能还真的有人在下毒，就是手艺太潮或者脑子太笨。”
“是啊，恋爱中的人都是蠢货，”格里高利颇为认可地点头。“顺便说一句，目暮警官告诉了我最新的消息，有人自首了，是那个本来今天要迎娶这位姑娘的新郎官。”
“啊？”千羽愕然。“这……那他为什么还要娶她？”
“谁知道呢，或许是想用更优雅和隐蔽的方式悔婚？”格里高利哼了一声。“别管那些了，你知道该怎么处理。”
……
二十分钟前，教堂。
“竹……一美，你叫我来这里有什么事吗？”松本小百合的未婚夫高杉俊彦这样看着自己面前的竹中一美——对方既是他的未婚妻最好的闺蜜，也是自己曾经无情抛弃掉的前女友——这样说着。
“这件事，和你有关系吧？”竹中一美相当不客气地直接询问着。“小百合的事情。”
“你这是什么意思，”高杉俊彦露出了相当困惑的表情。“小百合的什么事情和我有关？”
“那些小百合的饮料罐里面的胶囊，应该有你的一个吧？”竹中一美这样说着，盯着高杉俊彦的表情。“其中盛装了毒物的那个胶囊。”
“没有，你想多了。”高杉俊彦立刻摇头。“我怎么可能用那种东西去害小百合呢？”
“那……算了，”竹中一美似乎也没有继续逼问高杉俊彦的打算。“那我和你说个事情吧——以前你还在和我交往的时候，是不是提到过你小时候有个初恋情人？”
“记得，怎么了？”高杉俊彦点头。
“我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了类似的故事，要不要猜猜看是从谁那里听到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高杉俊彦似乎在惧怕着什么，带着有些急躁的语气这样说着。“请打开天窗说亮话。”
“从小百合那里哦，”竹中一美沉着脸说道。“这可是她亲口给我讲的，小时候有个家里开店铺的小男孩天天给他从店里偷偷拿柠檬茶喝，却突然一声不吭就搬走了的故事。”
说到这里，竹中一美剜了高杉俊彦一眼，不出意料地看到对方的脸上极度负责的表情——惊讶，扭曲，懊悔。
“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要给你讲这个故事了吗？”竹中一美继续盯着高杉俊彦，一字一顿道。“你明白你对小百合犯下了怎样的罪恶了吗？”
“那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高杉俊彦已经陷入了有些手足无措的状态。“我们……我们交往的时候你应该就知道这件事了吧，为什么你不……”
“……”短暂的沉默之后，竹中一美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当时讲给我听的时候我心里大概就有数了，但……我担心告诉你这件事之后你会就这样离我而去，毕竟你确实是我心仪的结婚对象——虽然从现在看来的话，还不如早点告诉你要好。”
“那我和小百合交往之后你没有说出这件事难道是因为我离开你的方式？”高杉俊彦追问道。“如果那个时候你说出来的话，一切都还可以……”
“我和她说了，”竹中一美的语气已经重新平静了下来。“她大概也知道你的身份了，但她希望我对你保密，不要告诉你这件事。”
“这是什么意思？”高杉俊彦愕然。
“她知道哦，叔叔在以前追捕犯人的时候撞到你母亲的事情，”竹中一美轻声说道。“而且她大概也猜到你会在结婚前对她下手了，毕竟几天前我刚刚去陪她办了捐献遗体的志愿手续。”
“她一直在等你，一直在等你对她的复仇，并且期待以此赎清她父亲的罪孽。”
第六百九十章——红斑狼疮
“所以说，他投放了氢氧化钠粉末？”格里高利看着高杉俊彦的自白笔录，哼了一声。“也真是这位小姐运气好——她用来给高杉俊彦的谋杀行为打掩护，用来佯装自杀的那些药片里面，居然有多片维生素C，而那东西和氢氧化钠发生了中和反应……除了血钠有点多之外，几乎什么影响都没有。”
“投放氢氧化钠，”千羽也是一脸无语。“这是能找到什么就用什么啊……但这东西真的能毒死人吗？”
“如果真想毒死人的话，需要和腐蚀性抢时间吧？我想希望不大，”灰原哀轻轻哼了一声。“毕竟这些药品在到能吸收这些的器官之前，大概就已经一路火花带闪电地把沿途腐蚀殆尽了。”
“别管他们了，现在该做的事情就是让她的亲友安抚好她的情绪，等待下一轮病症的发作——既然在平静状态下能够突发一次症状，那么突发第二次就只是时间问题，而且绝不会很久。”
“但那个松本清长，我还真没看出他居然是个那么绝情的人，居然就这样把自己的女儿丢下不管。”灰原哀摇了摇头。
“这……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千羽露出了苦笑的表情。“你别忘了，现在病人处于什么着装状态……哪怕是亲生父亲，在场也有些不太合适吧？”
“连男医生都能去，父亲也没什么太不妥的地方吧？”
“我最后确定要选择他们两个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他们两个都已经不再是见到异性裸体就会紧张不安的小孩子了，哪怕让他们去异性的隐私部位做细致检查，他们也不会因为荷尔蒙而浪费什么时间。”格里高利慢条斯理道。“别的实习生只能当半个人用，他们两个都可以算是一整个人。”
突然，办公室里警铃大作——这个警铃连接格里高利专属的特殊病房，意味着医护人员正在从那边进行紧急传呼。
频率比一般情况下播放的警铃更复杂，说明被呼叫的不仅仅是他的助手们，还包括格里高利本人。
“看起来找到什么东西了，我们去看看。”格里高利立刻站起身，这样招呼着千羽和灰原哀跟他一起走。
……
当格里高利带着千羽和灰原哀来到病房的时候，发现病房内一片混乱——当然，最惊人的还是藤原正骑在挣扎着的松本小百合的大腿上，按着她的双手，而萤则将双手按在松本小百合病号服被解开的胸口部位，似乎在扒开小百合的胸部并端详着什么。
“……”千羽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在旁边一脸惊恐的竹中一美，在意识到对方并没有任何求救的想法之后便确认了这是某种强制医疗手段。
“呃，”格里高利也被面前这相当微妙的场景吓了一跳。“出什么事情了吗？”
“她的胸口出现了呈现出重度瘙痒的水泡，本来想找机会观察，但她一直在挠，所以我们只能先控制住她了，”萤也注意到了格里高利的前来。“会不会是食物过敏？她有吃什么之前没碰过的新食物吗？”
“食物过敏无法解释肺部瘢痕，除非你打算认为我们刚刚等到的这个症状和之前出现的瘢痕并不是同一个来源。”藤原提醒道。“而且说真的，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把她的这些水泡处理好……”
“你们知道该怎么做，”格里高利摇了摇头，这样重新带着千羽和灰原哀走出了房间。“哦对了，让她安静下来之后，记得询问一下她有没有去什么奇怪的地方，然后找她要一下她家的钥匙，我们需要去做一个毒理学搜查。”
“要不要再查一次血？”当他们走出房间之后，千羽突然说道。“然后顺便查查头发之类的。”
“当然。”格里高利点头，随后从自己的胸前摘下了自己的身份牌。“小姑娘拿着这个，去约一趟你认为有必要的检查，记得再要一点那些柠檬茶补一轮疑难成分化验，小家伙收拾一下，准备跟我一起去。”
这次哑谜的理论基础事实上相当简单——舌头肿大，皮肤瘙痒和肺部纤维化事实上都可以指向同一个病因：重金属中毒
在刚刚有人给她下了毒的时候，这就更是一个很合理的推测了，尤其是当他们发现下毒的新郎官自称用杀伤力极为有限的氢氧化钠而非其他真正能够用来杀人的毒物的时候。
在这样的情况下，要做的事情就是给检查病人的头发和血样（之前的急查电解质不查毒素），同时再检查一下喝剩的饮料——如果这些重金属来自下毒的新郎，那么检查这个肯定比检查患者更快捷。
……
“他去自首了？”松本小百合侧卧着躺在床上，赤裸着上身，这样询问着。
“是啊，”将过敏测试板按压在她的背部，灰原哀这样说着。“毒物是氢氧化钠，和你加的维C片产生了一定程度的中和，所以你才没有事。”
“维C，”松本小百合轻轻抓住了面前竹中一美的手，这样呢喃着。“这可真是……我从来没想过那些小药片居然还有这种效果。话说，一美你以前也是这么羞耻的测试方法吗？脱掉衣服，连文胸都不能穿什么的。”
“啊，你是说我之前测试过敏源的时候？”竹中一美轻轻摩擦着松本小百合的手，笑着说道。“不是哦，因为当时给我看的是男医生，所以在手臂上给我做的双氯芬酸和塞来昔布的斑贴过敏试验。”
“那个效果不如这个好，我们有条件的时候一般都是用上背部的。”
“真的有必要这样吗？”将一小滴潜在过敏源滴在过敏测试板标示的位置上，随后用多个一次性点刺针将对应位置的皮肤轻轻戳破以让过敏源进入皮下，萤询问着。“无论如何你父亲的事情也不是故意的，为什么要因为这样的事情而纵容对方对你的故意谋杀，还要为他打掩护？”
“因为扪心自问的话，我可能也会做出一样的事情，所以我想我没什么资格去指责他……”松本小百合叹了一口气。“而且说真的，我爱他，真的很爱他——啊！”
“抱歉！”萤连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是针弄疼你了吗？”
“不是，”松本小百合突然开始呻吟。“是我的小腿！”
“啊？”萤愣了一下。“小腿？”
“……”灰原哀的反应很快，立刻掀开了被子——但小腿上什么异状也没有。
“啊！”松本小百合再次发出了剧痛导致的哀嚎。“疼！疼！好疼啊！！！”
“可能是神经性疼痛，”萤对灰原哀说道。“去开加巴喷丁。”
“不会是狼疮吧，”萤小声嘀咕着。“虽然说有些症状不符合，但这东西本来就是以症状诡异无常著称的……”
第六百九十一章——气管切开术
“不太可能是狼疮，”从松本小百合家中无功而返的格里高利这样说着。“那东西很难恶化的这么快，而且一般还有关节疼痛——当然，如果你真的担心的话，可以做一个检查查一下看看。”
“过敏全都是阴性，新纳入的其他重金属也都无功而返，汞硫砷什么的全阴性。”萤摊了摊手。
“虽然症状确实很像重金属，但……可能现在我们确实要关注非典型狼疮的可能性了，毕竟大部分重金属案例所最常出现的那几个我们都仔细检查过了。”
“是啊，”格里高利点了点头。“所以这个情况就很——”
警铃再一次大作。
“怎么又出事了？”格里高利皱起眉头。“之前明明没事，怎么病人家属一来就……”
“那个严格来讲不算病人家属，是她朋友。”千羽看着藤原和萤匆忙走出去，这样说着。“不过说真的，被抢了男友还能这么诚恳地祝福他们……反正我很难想象他怎么做到这么大度的。”
“什么？”格里高利转头看向他。“抢了男友？”
“嗯，因为高杉俊彦想要复仇，所以就和这个竹中一美小姐分手了。但虽然小百合小姐很介怀，然而竹中一美小姐却并不憎恨她，反而说服了高杉俊彦去自首。”灰原哀说到这里，还咂了咂嘴。“我遇到这种情况的话，可能就直接下毒了——顺便还能为我们的实验提供更多数据。”
千羽突然打了个冷战。
“你这是什么意思？”灰原哀立刻盯住了千羽。“你不会……”
“呃……”千羽连忙否认。“不……只是你这说的也太瘆人了吧……”
“好了，别管那些了，”格里高利打断了他们之间的拌嘴。“我再去看看，或许能发现什么也说不定。”
……
与此同时，特别病房。
“又出现了！”竹中一美站在门边，惊恐地看着正在做急救的藤原和萤。“她好像就跟之前形容的那样，没法呼吸了！”
藤原根本没有搭理她，而是按照标准程序检查气管。“气管关闭，肺呢？”
“正常工作，”戴着听诊器的萤这样说道。“插管？”
“嗯——”藤原正打算回应，却发现松本小百合原本半躺的身体突然向前抽搐了一下，大量呕吐物从她嘴中喷出。
“啊！”竹中一美发出了一声尖叫。
“用导管把那些东西吸出来……不，先帮我清洗颈部！”藤原连忙对萤喊道。“我需要做气管切开，甲状软骨到胸骨部分的正中线帮忙清理一下！”
这种情况下，病人的呕吐物肯定在嘴里和咽喉大量堆积，而从气管插入导管进行通气的方式需要先花很多时间将这些东西清除。因此为了尽快解除呼吸困难，藤原只能选择绕过这部分，从气管中段直接切开一个创口，给空气另一条通路。
他们的动作非常快，而且默契度很高，当萤完成了清洁和碘酒的消毒工作的时候，藤原已经准备好了切割用的手术刀。“开始。”
随着他的声音，手术刀毫不犹豫地在颈部拉出了一条纵向切口。“牵开器！”
萤早已等候在一旁，此时立刻用牵开器将藤原开出的切口拉开以方便藤原继续切割——气管切开术中仅用一刀是不够的，因为在切开皮肤之后，皮下还有诸如颈浅筋膜，颈阔肌和深筋膜等阻碍，必须要继续切割才能突破到气管前。
当藤原最终用手术刀从下向上划开在气管前方的甲状腺，并且由萤用牵开器其拨开到两边之后，被一个个环状软骨保护起来的气管终于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二四气管环切开，”藤原这样说着，将手术刀轻轻切入气管约3毫米，随后向上运刀，挑断了两节软骨之后，将旁边的套管拿在手中。“扩张器。”
在萤用没有拿着牵开器的那只手操作着扩张器将气管切口打开之后，藤原将气管套管插了进去。“检查气流。”
“一切正常，”回答他们这句话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他们身边的格里高利。“做的不错。”
直到这时，藤原才松了一口气——这还是他第一次对一个活人执行如此紧急的气管切开操作。
但为什么直到几个小时前，她还一切如常，而现在病症却发展地如此迅猛？
就在在场的藤原等人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格里高利突然走了出去。
原因很简单，有一个他想见的人约了他出去。
……
一个小时后，特别病房。
“你的尿检结果显示，蛋白质和红细胞的含量在进一步上升，”格里高利看着松本小百合和正在用手喂给她方便消化的糕点的竹中一美，这样说着。“我们称之为‘蛋白尿’，这意味着你的肾功能正在衰竭。”
“能治疗吗？”竹中一美立刻询问道。
“我们……”格里高利犹豫了片刻之后说道。“有可能是狼疮，症状符合，而且这种病症以缺乏典型症状为其特点，针对极为困难。已经发现的包括肺肾以及咽喉部位的病变都是其特征症状之一——红斑狼疮导致免疫系统过度活跃并攻击自身。所以我们马上会为他安排类固醇，并且随时准备好环磷酰胺或者免疫抑制剂之类的东西。”
“她能康复，对吧？”竹中一美询问着。
“理论上可以，所以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来一趟，我给你拿一些接下来几个小时你可能会用得上的东西。”这样说着，格里高利。
“那我先去一趟？”竹中一美将袋子里面的最后一个糕点塞进松本小百合的嘴里，这样询问着。
“嗯~”松本小百合虽然还是很虚弱，但仍然露出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并且有些调皮地舔了一下伸进她嘴里的那两根手指。
“呀！”竹中一美发出了小声惊呼，随后用这两根湿乎乎的手指点了小百合的头一下。“你这家伙！等我回来不收拾你！”
在门口的位置，格里高利静静地看着她们两人的嬉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