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羞耻度
画面太美简直让人无法去想象。
苏南栀并不知道后面的故事，她搞完就睡觉了。
她最近很困很困。
而且男朋友这两天不知道是哪儿了，她还少了一个可以抱着睡的抱枕。
第二天醒来之后的校园非常热闹精彩。
一中每天晚上必冲浪逛校园论坛的学生并不少，昨晚第一时间发现论坛出bug的人不多，自然而然的，有人也发了不少内容。
倒也不是每个人都发了侮辱别人的话，就是，大家都懂的，你披着马甲把平时不敢说的话在这里说出来了，可能是对某某班同学的表白，也有可能是对某位老师同学的diss，更有可能是其他的内容，但就是这么突如其来的，别人都能看见你的真实信息，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
噢对了，是羞耻感。
更直观的形容，不过于你正在听原耽广播剧的经典场景而且没有戴耳机，磕着正上头的时候你妈突然把房门打开，与此同时，听见了从你手机里播出来喘气声。
那是多么想让人原地去世的瞬间。
所以第二天一早，大家的讨论话题都变成了#昨晚论坛上究竟有多少个人要社死#
这其中，那位陈锡同学首当其冲。
从昨晚实名的情况一出来，他还没有发现，不仅是自己发了帖子，还去别的帖子下面评论了不少让人看着就生理不适的话。
直到有一个评论指出来：
【高二理12班陈锡同学，请问你跟苏南栀是有仇吗？用得着在各个帖子下面骂她？】
那个直接怼他的人，上头顶着的名字，是顾君丞。
不好惹的人。
陈锡这才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匿名制消失了，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就开始狂删自己的帖子和评论，结果根本就删不了。
无论他点多少次删除，那个键都毫无反应。
那些评论和艾特他的人越来越多，大部分都是在冷嘲热讽。
没了匿名那一层保护膜，什么嘴脸都在一瞬间暴露。
顾君丞这人不仅自己下场怼，他还拉了好几个兄弟一起下场。
就好比如那天一起玩密室逃脱的周炎，虽然几个傻孩子到最后都觉得这个密室逃脱有点邪门，但怎么都想象不到自己跟一屋子的鬼待了三个多小时。
尤其还是那个莫名其妙还在凶宅里待了一天还睡上一觉的，心挺大。
那天晚上出去后第一个反应就是饿，心理素质也是不错的了。
一起闯过凶宅的情谊，怎么能让人家小姑娘被骂？
何况顾君丞心里是把苏南栀当大姐大供着的，于是他第二天上午放学前——体育课逃了五分钟，就去理科12班那边堵着了。
更不巧的是，撞见陈锡从教室门口走出来，手里面还藏藏掖掖着什么，他走得急，结果出门就撞上顾君丞。
顾君丞长得比他高差不多一个头，虽然长得勉强算不错，但被众多女孩青睐的同时，大家也都觉得他不好惹。
“啪嗒”一声，陈锡手里的东西随着这一撞掉地上了。
第197章 情书
顾君丞弯腰快些，他捡了起来。
看到这个淡蓝色封面的信封，他一时间还觉得有些说不出的眼熟，不过很快他就认出来了，这他妈不就是，他以前收到的情书的样子吗？
大家的情书似乎都千篇一律，淡粉的淡蓝的浅色的信封，里面的情书甚至还请人代写——毕竟人如其字，写情书虽然老套，但好看的。
顾君丞眼尖地看见，这封情书上面，写了一个非常工整的“苏”字。
顾君丞：“？”
苏？
他虽然是个不爱念书的人，但这并不代表他的脑袋瓜子不够灵活，先不说整个学校，就说高三这一年级，姓苏的还好看到让人过目难忘的，他就知道两个——一个苏玥玥，一个苏南栀。
联系这个傻逼对苏南栀没由来的敌意，所以他手上这封真是情书？还应该是给苏玥玥的？
所以这个傻逼找苏南栀麻烦，也算得上是，怒发冲冠为红颜？
还真够傻逼的——顾君丞下了结论。
他认为自己猜测得八九不离十了。
事实上，也是这样。
顾君丞这张脸实在也是有辨识度，更何况大家都在一中待了差不多三年了，出名的人早就出名了。
就连陈锡这个人，顾君丞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但来找，随口问一个他们班同学，差不多都能指出是谁。
顾君丞露出了一个虚伪得不行的笑，“我说陈锡同学，你这两天挺出风头的，跟哥去聊聊？”
不知是顾君丞这个笑太过于瘆人，还是他在学校的流言蜚语太过于夸张吓人，那陈锡竟然在听完他那句话之后，慌乱了一下，就想要往教室里走。
顾君丞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扬了扬手中的信，“你要是不聊，我就去学校的广播站把你这封信念了，看看你是写给谁的。”
这句话很奏效。
陈锡终于是意识到，他写的情书，现在在顾君丞手里——尽管里面他没有署名。
今天一早上，陈锡就已经受够了同学的嬉笑——班上总会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同学，昨天晚上就把截图往班上和朋友圈发了个遍，其他人想不知道都难。
丢脸丢了一个上午，陈锡现在面对顾君丞，自然是没那么有勇气了。
“你不要乱来，这里是学校，”陈锡低着头，半晌才道，“你要是敢乱来，我就、我就告校长室去。”
顾君丞嗤笑了一声，直接伸手拎着陈锡脖子后面的领子拉他走了，“拿校长来唬我呢，我看起来像是怕校长的人？”
拿校长唬他还不如拿他哥顾君闻或者苏南栀这两个人来得有效呢。
陈锡看着顾君丞无所畏惧的模样，明白他这是仗着家里有钱有势一点都不怕，眼里又滑过些隐秘的嫉妒与不甘。
凭什么！
这些有钱人家的子弟，明明身无长物只知吃喝玩乐却根本不需要为前途而忧心，而他这种，普通人家的孩子，还要拼命往上爬，也未必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难不成，除了会投胎些，那些富家子弟还有别的强项吗？
第198章 怒发冲冠为红颜？
陈锡想着，伸手到裤兜里，偷偷打开了录音笔——这还是昨天苏南栀给他的灵感。
要扭曲一件事情的真相到底有多容易，只要一个人敢大言不惭，放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证据，又有好些不辨真假不明是非光有一腔是非论的人跟着一起附和。
三人成虎，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意思。
不然网上的那些明星他们的黑料又是怎么来的，只不过是一个人站得高了，有人喜欢也有人讨厌，也会动了别人的蛋糕，只要所谓照片、录音或者视频放了出来，只要有小部分人相信，未来就会有大部分人相信，此时此刻或者从前没有人在意的小事，未来也有可能成为翻天覆地扑过来的浪潮。
大家都是普通人，即便是表面再怎么光鲜靓丽，背后都会有正常人的欲望，行差踏错本就不是什么稀奇事，不过是看发生在谁身上而已。
“顾哥，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就是在论坛上发了几句话而已，我现在知道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好不好？”顾君丞还没怎么开口说话，陈锡摆出了一副被他欺负的可怜模样。
顾君丞：“……”
他是黑社会还是咋的？
顾君丞可以捂着自己的良心说，他自从上学以来可没有干过欺负同学的事，毕竟顾家的家法严明，一棍子下来他可以得躺好几天。
顾君丞还没被家法伺候过，但他哥就曾经以身试法，后来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勉强下得来，顾君丞这个当弟弟的却不知道他当时干了什么？
后来也再也没有人提起来过，顾君丞自然没有问。
总而言之，在这样的家庭长大，再没心没肺，也总该是会考虑些的。
顾君丞凶名在外，也不过是跟小混混打过几次架而已，欺负同学的事，他可半点不沾。
“你说说，苏南栀怎么着你了，犯得着这么去污蔑一个女孩子？你长这么大没学过礼义廉耻？不知道彼此尊重？”
顾君丞当初看到论坛上的帖子，气得差不多头冒青烟。
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傻逼，造谣一张嘴。
偏偏陈锡端着一副可怜样在给他装白莲，“我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吧？网上说两句，我也是听别人这么说的而已，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顶多不过就是信了谣言而已，你不去找最先造谣的人，找我也没用啊。”
顾君丞：“……”
第一次见这种诡辩人才。
怎么说呢，我是在网上骂她了是在现实找她麻烦了但我也不过是听信了谣言而已，何况无风不起浪，假如她行得正坐得直，又何必在乎这点小事？
顾君丞脑子还清醒着，哦了一声，又扬了一下手里的情书，“所以，你的所做所为都不是为了替你的女神出气啊。”
“你让我想想，我们学校这到底有多少个姓苏的女生，”顾君丞把那封淡蓝色的情书拿在手里晃了一下，“校花好像姓苏，苏南栀也姓苏，你口中的谣言，可是说她俩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呢。”
第199章 绝对不是因为八卦
听到这句话，陈锡眼神里终于是看出几分不同来。
顾君丞心想，果然这世界上想癞蛤蟆吃天鹅肉的人不少。
当然，这也并不是说苏玥玥不行。
顾君丞眼里的姑娘，一视同仁，除了苏南栀这位大佬以外。
但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苏玥玥确实长得不错，虽然走了艺术的路，她那模样、才艺以及成绩，也足够考上国内顶尖的学校。
更别说，苏玥玥还是苏家正儿八经的二小姐。
顾君丞想着也好笑，苏玥玥再怎么着，也犯不上这样的人替她气。
要是传出去，苏大校花的追求者疯狂到为了给她出气，岂不是给她添堵？
苏玥玥当真希望看到自己有这样的追求者吗？
顾君丞笑了声，他虽然不怎么认识苏玥玥，但推己及人，还是觉得苏玥玥够倒霉的。
“怎么不说话了？”顾君丞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是就说是，不是就说不是。”
顾君丞说着又笑了，“你之前是找人家女孩子麻烦的时候，还挺神气的，怎么现在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敢承认？就这点胆子？”
陈锡现在就摆出一副被人欺负的模样，这样看起来，仿佛顾君丞才是那个在论坛上造谣的人。
就在这时候，周围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一道年轻的男人响起，听起来还有点好奇。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
江北渝觉得现在的高中生都挺有意思的，解决私人恩怨，还非得在走道上。
一中的教学楼，一栋二栋之间有长走道，每一层都有。
江北渝刚好路过，刚刚还听了两句，听起来就像是某个小男生在为自己喜欢的女生出气，只不过这少年的声音，有点耳熟。
然后他再走近些，就看清楚了，是顾君丞。
江北渝对他最深的印象，就是那天密室逃脱——这人贼怕鬼。
江老师可不是什么正经老师，他向来是看热闹第一好把手。
他走过来看了眼，干脆不懂就问。
顾君丞看见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忌惮了，江北渝不同其他老师，别的老师哪怕是校长顾君丞也是不带怕的，但江家大少爷——还是算了，他当人民教师还是吓人得很。
顾家家规严明，江家可未必。
听说现在这位看起来人模狗样还算一表人才的江老师，揍人可疼可疼了。
“江老师好，”顾君丞象征性笑了，“我跟同学闹着玩呢。”
说着还哥俩好地捶了一下陈锡的胸口。
陈锡：“……”
江北渝满脸真诚：“你们哥俩好的方式还挺特别的，有什么事解决不了的，也可以过来跟老师聊聊。”
他挺感兴趣的，关心学生人人有责，绝对不是因为八卦。
顾君丞一口应下，心里想的却是，找江老师聊天，那必定是不可能的了。
可惜陈锡同学并不怎么知道江老师的性格，唯一有机会天天接触到江北渝的竞赛班同学痛并快乐着。
他听到江北渝这么一说，眼前一亮，但又很快低下了脑袋，声音挺小的，“我知道了，江老师。”
第200章 男白莲
江北渝一听这语气就知道不对劲儿，这不摆明有事要找他告状嘛。
江老师可闲可闲了。
“到底是怎么了，跟老师说说，”江北渝摆出了一个非常和蔼可亲的表情，“老师替你们做主。”
其实江北渝在学校也是个纯打工的老师，一不是班主任二不是学校领导，管事的人找他实在不对。
只不过陈锡同学这时候迫切需要有一个稍微有话语权的人能够站在自己这边，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
“江老师，”陈锡又畏缩了一下，“我们刚刚真在说话而已，您就不用管了。”
顾君丞：“……”
江北渝：“……”
倒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男白莲。
江北渝笑了声：“别怕，老师又不会吃人，你跟我说说。”
然后那位陈同学就非常忌惮地看了顾君丞一眼。
顾君丞：“你瞅我干嘛？我把你封印了？”
于是江北渝就听见了一个别开生面的关于“信谣传谣”的故事。
顾君丞在旁边翻白眼，果然人还是要学好语文，看看这语言表达能力多重要。
他也不着急去反驳陈锡的话。
江北渝看起来就是闲得没事干了凑热闹，顾君丞想着，就让他凑吧。
江北渝听完这个别开生面的故事后，也提炼到了重点：校园造谣，成本低廉。
造的还是他小保镖的谣。
他一边听着，一边拿手机在搜些什么，看完手机上的内容之后，不觉勾起了个微笑。
“原来，被造谣的不仅仅是苏南栀同学啊，”江北渝坦坦荡荡地扬起手机，“看来，老师我也要干点事情去维护一下自己的名誉了。”
陈锡脸色一僵，这才想起来，这位江老师正是校园论坛的常客，最近也跟苏南栀扯上了关系，被挂上去了。
自从昨晚匿名制抽风之后，有不少以前发表过某些不恰当内容的人也暗戳戳地想把自己发过的帖子和评论都给删除了，生怕下次论坛抽风把所有人的马甲都扒了。
然而，论坛出的第二个bug就是无论什么时候发的评论都删不了。
今天早上有不少人被看笑话，但更多的人，在忐忑不安。
江北渝刚好发现了这份热闹跟自己有关系，那双漂亮的瑞凤眼一眯，随即眼尾又上扬，薄唇微扬，似是遗憾地感慨了一句，“怎么又bug只出了一半的？哪里有当黑客这么粗心的，明明让所有评论都实名显示出来，也顶多剩下两个步骤而已。”
陈锡：“……”
他心里慌了，这个江老师这么年轻，当老师肯定还没两年，而且他看到这论坛，便也知道有多少个人在背后编排他呢。
哪个老师能忍受这样的流言蜚语？
但凡是问心无愧的，肯定都立刻去找人把事情处理好了。
想到这里，陈锡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隐晦的念头——江老师他到底有没有那么光明磊落。
事实证明，江老师在没多久之后就意识到了自己人民教师这个身份，顿了一下，“似乎全公开也不行。”
第201章 请示校长？
陈锡稍微放心了些。
然后江北渝下一秒便道：“既然都编排到老师和学生之间的事了，不得好好查清楚，不然日后人家把咱们一中的老师都当成什么了，可不能因为我这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顾君丞：“……”
他敢打赌，江老师绝对不是这种为他人着想的老师。
江北渝就是单纯想看看，到底是哪个龟孙子敢把主意打到他身上。
可惜不是谁都对江北渝的为人有所耳闻的，这个世界上可太多装疯卖傻装聋作哑的人，像顾君丞，他就不乐意告诉旁边的陈锡：
你刚刚装白莲讹上的这位江老师，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江老师这人长得有多帅，他的心就有多黑啊。
江北渝似乎是一点都不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想了一下，“既然这事儿都关乎教师师德了，那我们就去请示一下校长他老人家吧。”
陈锡：“……”
昨天才刚进了校长室，今天又来？
他在一中读了三年书还是这两天才进过校长室，而且，感觉这一次进了校长室之后，要发生的事他没办法掌控。
要不怎么说不作死就不会死呢？
陈锡：“江老师，我觉得这件事用不着上校长室去吧？校长他老人家也挺忙的。”
江北渝笑得温和，“别怕，校长虽然忙，但这点也不是什么小事，来，陪老师走一趟。”
顾君丞也没逃过，江北渝看了他一眼，“顾君丞，你也跟过来。”
顾君丞认命地跟了上去，心想这个点，校长他老人家也该下班了吧。
然而当他们去到才发现，原来校长老人家他还在办公室呢。
“江老师，你怎么过来了？”江北渝对校长来说可真真正正是个稀客。
“有个事，”江北渝开门见山，“咱们学校的校园论坛平时没有管理员吗？怎么这种帖子都能在上面挂几天？”
校长一看，还挺离谱。
不过他问了一个问题：“那照片上你俩又是怎么一回事？”
江北渝还没回答，就听见顾君丞道：“他俩是亲戚。”
江北渝：“……”
校长：“……”
顾君丞自知顺口了，默默闭嘴。
这几天周炎整天挂在嘴边的，就是江北渝和苏南栀他们俩是什么亲戚。
顾君丞听着听着都被洗脑了，刚刚就脱口而出了。
这几天，不仅关于苏南栀跟江北渝两个不正当师生关系的事传播了出去，再比如，因为有人信誓旦旦地说，他俩是亲戚，所以关于江北渝是苏南栀舅舅还是表哥还是更远的关系的说法也渐渐小范围传开。
主要还是江老师在学校的知名度过高。
校长之前为了给学校打广告，还想拉江北渝去拍一中新的宣传片，但想了想，江北渝这广告费，还是算了。
这又不是大学，让江北渝开设一门选修课都不算现实。
“正常送学生回家而已，怎么，还要我开具证明吗？”江北渝笑着问了一句。
校长闻言，还真来了一句：“你能给出证明吗？”
第202章 实名很有必要
“还真要啊，”江北渝想着，“那也行，麻烦你把另一位当事人也喊过来吧，对了，还有个人证，也一起叫过来吧。”
“人证？什么人证？”
“医务室蒋鑫蒋医生，”江北渝掀了一下眼皮子，“这个点他应该不怎么忙，也省得让他太清闲了。”
蒋鑫，作为一个不是由学校直接聘请的医生，校长平时也关注不少，毕竟，蒋医生跟江老师一样，在他们学校靠脸出名了。
校长听完之后，拨打了一个电话出去，没多久，身上还套着白大褂而且年轻英俊的医生，出现在校长室门口。
蒋鑫非常有礼貌地敲了敲门：“校长，听说您找我？”
“蒋医生，你先进来坐，”校长道，“我们再等一下另外一个人。”
“哦？等谁？”蒋鑫寻思着这校长室还挺热闹的。
“噢，是苏南栀同学。”
蒋鑫闻言，下意识抬了一下手腕，欣赏了一下上面的手表，再看看时间，然后啧了一声：“这个点，苏同学应该在午睡吧，你们不一定能叫醒她。”
这个世界上叫不醒的莫过于是装睡的人和睡成死人的人。
苏南栀显然是后者。
就怕等一下，过去喊苏南栀的人叫不醒她，反倒是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校长听完蒋鑫的话之后给苏南栀打了个电话，果然是无人接听。
蒋鑫：“还是不要打扰苏同学休息了，她现在睡不够就会在上课时间睡，影响她学习可不太好。”
“到底是什么事，介意先给我说说吗？”蒋医生的形象非常温文尔雅成熟稳重——起码此时此刻看来。
然后就有人把这件事大概给他说了一下。
蒋鑫听完：“？？？”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以他的理解，江北渝虽然不是一个靠谱的人，但也绝对不是一个要搞师生恋的人。
起码不可能读高中的小女生搞。
蒋鑫的表情太过于震惊，以至于顾君丞都以为他是不是吃了一个惊天巨瓜。
“校长，是这样的，我跟江老师算得上是表亲，这件事我拜托他送苏同学回家的，而且这就凭两张照片没头没尾的，就这样编故事，算得上是诽谤吧？”
校长是知道，学校这个医务室几乎可以说是专门为一个人设立的，蒋鑫理所应当是苏南栀的私人医生。
所以身为医生，拜托自己的表亲送病人回家，合理？
校长：“……”
但是蒋鑫是个法治意识非常强的年轻医生，他说：“虽然说是校园的论坛，但这造谣的成本未免也太过于低廉，学校教育学生也不仅仅是为了让他们拿到一个好成绩考取一个好学校，更重要的是，成才要首先成人。”
这一番话说得校长深以为然，然后就听见蒋鑫下一句，“这论坛上的内容还是挺有必要实名来一波呀。”
本来就一直担惊受怕的陈锡：“……”
这俩表亲简直就不是人啊！
想的损事都撞一起去了。
这件事很快就有了处理方案，学校方面从后台入手整理论坛风气。
第203章 班长找你
最惨的还是陈锡。
检讨书还没写完，这会儿又进了一次校长室，虽然这一次看上去只是散播了点谣言而已，但陈锡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就在校长决定整管校园论坛的风气后，首先叫来的就是学校的技术人员。
这事一传出去，大家都有点人心惶惶，生怕自己以前匿名发的傻逼话被公开来。
那还真是，大型行刑现场。
“栀栀，出大事了你知道吗？”苏南栀一觉醒来到教室，被杜子衿拉住了。
苏南栀沉默了两秒：“……不知道。”
杜子衿也不在意她知不知道，只想着去分享自己的心情，“据可靠小道消息，学校要全面管理校园论坛，把一些仗着匿名制发表不恰当内容的学生给揪出来。”
苏南栀小小地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嗯了一声，“然后呢？”
她也是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那个实名bug现在还没有修复好啊，学校的网络系统那边的工作人员不太行。
工作人员委屈屈：“……”
“栀栀，你不会这么久以来都没登上去看过吧？”杜子衿一时间心情复杂，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毕竟昨晚这么热闹，话题度最高的主人公却一无所知，别人那是闹了个寂寞？
杜子衿这几天因为国庆假期将近，为了能在家安心玩手机，她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用在赶练习册的进度上。
昨晚，晚上十二点半的时候偷偷摸摸地看了会儿，结果因为太热闹她在上面吃瓜吃得欲罢不能，结果一点半才睡，早上也是困到欲罢不能。
今天早上发现苏南栀上着上着课又趴桌子睡了，杜子衿也就不好拉她起来八卦。
现在下午一问，人家都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呢。
“我登过一次，怎么了？”苏南栀没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
杜子衿看着眼睛都睁不开的美少女，心情无比复杂，“算了，你还是不要去看了，看了肯定堵心。”
“哦。”苏南栀说着又趴回桌上睡觉了。
杜子衿心情更复杂了，这姑娘一天天都睡不醒，怎么人家这脑子就一点都不懈怠呢？
与此同时，班上，坐在前排的苏玥玥不经意转头瞥了一眼教室后排的位置，苏南栀趴在桌面上睡得一点都不含糊。
苏玥玥：“……”
苏家的小姐哪个人前不是精致优雅的，像苏南栀这种，果然是乡野长大的，难登大雅之堂。
也难怪，成绩好不能代表什么，考上一个好大学也不能代表什么，在上流社会里，见识和修养是极其重要的，只是光会学习，对其他东西一窍不通，又有什么用呢？
苏玥玥不停在心里面这样告诉自己，但同时，她也总是忍不住把目光投过去。
“苏南栀。”这是头顶响起的声音，有点耳熟，但也有点惹人厌。
被叫到的少女一丁点儿反应都没有，活脱脱是一个死得不能再死的人。
旁边的阮樱桃抬眸看了眼班长的脸色，伸手去轻轻推了一下苏南栀：“栀栀，班长找你。”
第204章 临终关怀？
这次只是在睡后十几秒内的事，苏南栀还没完全睡死，她蹙眉，睁开了那双略带不爽的漂亮杏眸，长而卷翘的睫毛像扇子一样扑了两下。
“你说谁找我？”少女的嗓音里略有些沙哑，听起来就是睡眠不足加起床气重的模样。
阮樱桃乖巧地指了一下苏南栀另一边的头顶。
苏南栀这会儿起来了，抬头看了眼自己头顶上的人，第一眼——印堂发黑啊，噢脸也黑，都快不是她印象中的小白脸了。
赵清衡都快死了还过来找她麻烦，也是不容易。
“班长，”这两个字从苏南栀的喉咙里缓缓吐出，她的唇看起来有些干涩，但弧形是漂亮的，“您找我有事？”
赵清衡听出了苏南栀对自己的不待见，毕竟都用上“您”了。
他顿了一下，“我有事找你，你出来一下。”
也许是看在赵清衡那一副即将去世的面相，苏南栀犹豫了两秒后还是决定给他这个面子。
现在社会都提倡临终关怀，她不得响应一下？
赵清衡看到苏南栀爽快地站了起来时还有点惊讶，他原本以为，她还得再磨蹭两句，最后还要他搬出老师之类的话才可能出来。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赵清衡问。
“挺好，”苏南栀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吃好睡好。”
失眠了好一段时间的赵清衡：“……”
他想了想对方那跟猪比都强上几分的入睡能力，没忍住扯了一下嘴角。
“那倒也是。”
苏南栀：“……不过我看你过得应该不太好。”
赵清衡：“……”
“不就是退了你一次婚而已吗，怎么就那么小气呢你，还带诅咒上我了？”赵清衡都被她气笑了。
本来他退婚时内心有几分愧疚，毕竟爷爷明确跟他说了，一个被退婚的姑娘，很有可能没办法在家族立足，尤其还是苏南栀这种双亲已经不健在的。
但这门婚事再继续下去也是个错误，长久磨蹭下去给了对方希望，对他而言也是折磨，这个世界上当然没有规定哪个人非要对另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负责的道理，又不是父母兄弟姐妹。
赵清衡退婚退得干脆利落，实则还是有关注苏家那边的动静。
结果苏南栀这好家伙，没两天就从苏家搬出来了，还光明正大住学校，顺便把苏家主事的苏盛——也就是她自己名义上的大伯，给怼回去了。
还真是个傻妞——赵清衡一开始是这样想的。
苏南栀她那位大伯手中必定是握着不少的资源，只要愿意分给她一点，召开个宴会让所有人都认识一下苏家这位三小姐，再好好包装她一下，苏南栀也就纵身一跃成旁人艳羡的名媛。
当然，此名媛非彼名媛，真正的千金大小姐，哪怕在家里再怎么落魄，也鲜少会在外寒酸，零花钱哪个大小姐都不缺。
再看看苏南栀之前穿的是什么——赵清衡想起她身上类似于街边菜市场二十块钱布料的碎花裙，不可避免地露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
第205章 你的废话能跟运气一样少吗
再看看现在穿的，果然，还不如一中校服来得赏心悦目呢。
“我没诅咒你。”苏南栀实话实说。
“行了，你说没我就信你吗？”赵清衡嗤笑了一声，“谁知道你在心里怎么骂我呢。”
苏南栀：“？”
那行，她在心里默念了几句傻逼之后，终于又面无表情地看向了赵清衡，“你到底有什么事？”
赵清衡对上她那个面无表情的眼神：“……”
“校园论坛上的帖子你有看了吗？”
“看了。”昨晚看的。
“你是苏家私生女那个说法也不知道是谁说出去的，要不我让爷爷去苏家那边说说，让他们给你办个宴会，这样也算是承认了你的身份，你也就不用再被人在后面指指点点了。”
傻逼。
苏南栀又面无表情地在心里面骂了一句。
“不用。”谁有空去管苏家的死活。
“你还别犟，苏家可能没好东西，但这个苏家三小姐的头衔对你来说又不是什么坏事，你在外面受欺负了，他们苏家要面子的话也不可能任由别人欺负你啊。”
这就是大家族的奇怪之处，越是传承得久的越是这样，家族内部竞争激烈得几乎想让对方立刻就去死，但在外面还得装出一副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假象。
也不知道是在恶心别人还是隔应自己。
苏家应该就是这样一个典型例子。
苏南栀听完赵清衡的话，觉得傻逼那句骂他是骂轻了。
“你的废话能跟你的运气一样少吗？”良久，苏南栀看着印堂发黑的赵清衡，真诚地问了一句这样一句话。
赵清衡：“……”
“你还说不是在诅咒我？”
苏南栀耸耸肩，实话实说而已。
“你最近应该失眠挺严重的，家庭关系应该不怎么和睦，”苏南栀突然转移了一下目光，“应该是你父母的关系不怎么好吧？”
赵清衡蹙眉：“你打听我的家事？”
苏南栀也蹙眉：“我看起来像闲得要找屎吃的？”
赵清衡：“？”
“你什么意思？”这话里话外，是指他是……屎？
赵小少爷从小众星捧月，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着他的面，这样直白地骂他。
苏南栀：“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让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我对你这个人没兴趣，别脑补太多。”
赵清衡：“……”
“你对我没兴趣你还知道我家里的事？”他冷笑了一声。
“我说，你这倒霉相都快溢出来了，还要我费心思去看你家什么光景？”这倒霉的面相都快赶上隔壁江老师了。
赵清衡虽然听不明白苏南栀到底在讲什么，但很明显，这个人在挖苦他。
赵家最近的家庭氛围确实不怎么样，就连平时一心只知道刷题的赵清衡都敏锐地察觉到了父母之间的剑拔弩张。
他能察觉到父母之间的不对劲儿，但这一切，显然他们都不想摆在儿子面前，赵清衡便也不问。
他不问不代表自己什么都察觉不到。
“算了，”苏南栀甩甩手，“我也不能随便管你的事，你好自为之吧。”
第206章 不说人话不干人事
她无情的模样像极了一个渣女。
赵清衡：“……喂，你到底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可惜的是，没人搭理他。
苏南栀牺牲了一个宝贵的课间，回去也没多少时间让她去睡觉了，下一节要移步到竞赛班的课室，江老师的课。
苏南栀本身就是江北渝的保镖，这种时候，更加不能擅离职守。
就在苏南栀慢吞吞地抱着习题和草稿本往竞赛班的课室走时，正巧碰见在走廊上晒太阳的江老师——也别问为什么是晒太阳，美人的所有举动都是为了美，别无解释。
“哟，苏南栀同学，”江老师像极了抓到学生早恋的教导主任，“刚刚看你跟你们班班长聊得挺起劲儿，怎么着，吃回头草？”
苏南栀并不好奇江北渝为什么会知道赵清衡跟她有点关系，她好奇的是，她刚才分明都把赵清衡比喻成屎了，江北渝是从哪里看得出来他们聊得起劲儿的？
赵清衡要是知道都会哭的。
“江老师，”苏南栀稍微顿了一下，“你知道你全身上下最可惜的是什么吗？”
江北渝挑了一下眉，“是什么？”
“长了嘴。”
“……”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非常礼尚往来地回一句：“谢谢，你也一样。”
但那脆弱的人民教师道德及时栓住了他岌岌可危的口吐芬芳模式。
“赶紧，”江北渝仗着身高优势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回课室，上课了。”
苏南栀：“……”
苏南栀下意识转开了自己的脑袋，顺便还面无表情地看了江北渝一眼。
江老师保持着一种“有本事你就过来打我啊”的典型欠揍微笑。
苏南栀：拳头又一次硬了。
她现在合理怀疑，江北渝被鬼缠身是不是因为他那张能把死人气活的嘴。
最后的理智让苏南栀收起了拳头，转而回到了课室里面。
她决定了，下次有机会就把这个人扔进鬼窝里，看他怕不怕。
就在苏南栀进入课室后没多久，赵清衡也跟着进来了，他的表情看起来还是很臭——从这方面来说，苏南栀认为自己刚才的比喻并没有什么毛病。
江北渝今天给他们押题——勉强算得上是押题吧。
没两天就是国庆假了，时间一点都不等人。
国庆假期间，别人是放假，他们高三的可没那么长的假期。
普通高三的，三四天假算奢侈了，像他们这群竞赛生，放假三天后就是准备了许久的数学竞赛。
这里面还得有一天时间花费在路上，真正放假的那两天还得在家兢兢业业地刷题。
说到底就一句话，高三狗不配放假——一个闻者落泪的事实。
江北渝正在讲台上侃侃而谈：“……这道题最主要的就是逆向思维，到时候考场上实在是碰到看不明白的题目，就想想题目让你联想到了什么知识点，把你想到的写下去，不要太担心，蒙不对的话肯定是不会给你分的。”
“？？？”
下面的学生：江老师，不愧是你呢。
不说人话不干人事。
第207章 用心良苦
江老师虽然从来都不奉行打击教育，但个人原因，他个人太过于优秀，经常会在不经意透露出了一丝丝凡尔赛文学大师的气质。
以至于被他教着的学生都想揍那张貌美如花的脸。
只有苏南栀始终如一地相信，江北渝是故意的。
他看起来就不是个好人。
虽然长得七八分像，但她家小渔一看就是尚未踏足社会大染缸的小白花，那一双不谙世事的眼睛，看得人平添几分心动。
苏南栀这几天晚上睡得早，甚至都不知道江渔晚上有没有出现。
“走神的同学，是希望接收老师的大礼包吗？”江北渝微笑，笑容配上那张脸简直绝美。
然而，这是一个没有心的男人。
他口中的大礼包就是一本厚到让人怀疑人生的习题，而且江老师还会不定时抽查你的进度。
这一点简直让人窒息。
苏南栀回过神来，重新抬头看黑板上，上面的题目，解题过程写了满满的一个黑板。
这上面的答案也让人很窒息，放在考试的时候让人抄都懒得抄。
苏南栀神情恍惚地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发现眼睛有点疼。
这种题目，如果不是因为考试有要求，她都懒得把那个过程写出来。
解题过程实在是太费手。
当然苏南栀不是第一个这样认为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虽然大家都佩服江老师的脑子，当更多人相信，他们不会那么倒霉——初赛总不至于会出这么难的题目吧？
如果真的出了类似的题目，都不知道有多少个人，会在第一轮就被刷下去。
江北渝作为他们的竞赛老师，初赛的时候会全程跟着，同时江老师最担心的事情有这么一件——苏南栀她会不会在考试途中睡着？
这是一个非常值得考虑的问题，毕竟苏南栀睡着之后喊不醒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关于这个问题，江北渝特地在上完课之后把苏南栀留了下来。
“苏南栀，考试的时候你会睡着吗？”
苏南栀：“？”
好问题。
“我不知道。”哪有那么容易就可以控制自己睡眠时间的，毕竟她都是半只脚踏入棺材的人了。
江北渝作为一名勉强有点责任感的人民教师，他认真思考了会儿，最后道：“如果我让你前一天睡够的话，第二天的精神状态会不会好些？”
苏南栀也思考了会儿，最后点了点头。
“那行，”江北渝立刻就作出了安排，“到时候你提前去到考场附近的酒店住两天，想睡多久睡多久，这点怎么样？”
苏南栀：“……”
还是第一次听见，有老师跟她说，想睡多久睡多久。
苏南栀有点心动。
“但江老师，不在学校的时候，我得随时确保你的人身安全。”
这一点，江北渝也知道。
“所以，我会跟你一起，提前到考点附近的酒店住两天。”
苏南栀：“……”
也是用心良苦了。
“行了，就这么说定了，”江北渝站了起来，“走吧，江老师带你去吃晚饭。”
第208章 倒霉孩子
江老师的晚饭非常丰盛。
虽然一中的食堂非常不错，但跟江北渝大手笔叫来的外**起来，似乎又差了点意思。
江北渝定的餐，总是非常合苏南栀的心意。
大概是因为贵吧，所以好吃。
虽然通常贵并不跟美味联系在一起，但苏南栀重点落在外卖包装上的小票上，只需看一眼，她就觉得今天的晚饭更加美味了。
有一说一，江老师是真的败家。
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继承家业，不然按照他这么花，迟早得去街头乞讨。
到时候还可以来一个最美乞丐的评选。
江老师肯定当仁不让。
不过换另一个角度来想，如果是这样的美人，苏南栀她自己也是心甘情愿地养着的。
只是苏南栀目前的人生目标是养一个江小渔。
“没看出来，你人看起来瘦，吃饭倒是一直都这么积极。”在他那住的两天也是，都没怎么给他留过剩饭剩菜，一看就是好养活的姑娘。
苏南栀头也不抬，直接回了他一句至理名言：“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江北渝“噗嗤”一声笑了，“歪理挺多啊你，那今天晚上这一顿，还满意吗？”
苏南栀正忙着干饭，闻言也只是匆匆点了头。
“江老师，你不吃吗？”
但也不是不吃。
只不过江北渝之前发现，吃饭的时候盯着苏南栀看，会特别下饭。
这姑娘就算以后不好好读书，去干吃播这一行还是很有前途的。
起码江北渝就不会吝啬于打赏的钱。
江北渝这么想着，甚至有点想从学校小卖部那里买一沓红包回来，每次看吃播就给苏南栀给包一个小红包，多有内味儿。
苏南栀不知道江北渝在想什么，如果知道的话，她可能还会双手接过红包顺便来一句谢谢老板，恭喜发财。
赚钱并不是什么小事。
江北渝的办公室是敞开的，虽然是跟学生在吃饭，但师生有别，两个人更是敞开门在吃饭。
苏南栀吃完饭之后，非常有自觉地打包好了所有的垃圾拿去扔。
江老师出钱她出力。
最合适不过了。
——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又是一周的周三下午。
今年的国庆假期刚好是在周四，更巧的是，今年的中秋节和国庆节撞在了恰恰好的同一天，法定假期有8天之久。
然而，像他们这样的，是想都不用想。
一中给高三设置了专门的自习室，就连那短短的三四天，都给他们自愿回校学习的机会。
争分夺秒。
苏南栀周三下午放学之后，计划回一趟自己的住处，然而不巧的是，她刚好跟赵清衡同行。
这个倒霉孩子，今天的印堂黑得更加离谱了，像是随时随地会发生天灾人祸的模样。
但赵清衡显然是个记仇的人，他还记得苏南栀前两天是怎么跟他不欢而散的，所以此时此刻，就算两个人的距离也不过是两米左右，赵清衡就是假装没看见苏南栀这个人。
苏南栀啧了一声，可能她那天的比喻确实是草率了些。
第209章 救人一命
赵清衡这运气，差一点点就可以直接去见阎王爷了。
运势差到都已经是生人勿近的程度了，平时看着他觉得英俊帅气的，现在估计只能看到赵清衡的阴鸷。
比喻他成屎？
还不如屎呢，人家起码还有苍蝇坚定不移的爱。
学校门口是一个红绿灯路口。
按道理说，赵家的司机这时候应该出现在马路的这边等着他的小少爷上车，但今天的司机不知道是迟到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导致赵清衡现在也跟着苏南栀在这里等着红绿灯过马路。
此时此刻，红灯倒计时十秒。
10、9、8、……、5
隔着两个人，苏南栀感觉到红灯的缓慢，以及周围人群的躁动，赵清衡先踏出了脚步。
就在这时候，左侧一辆黑色的汽车似乎在赶着最后几秒过了这红绿灯路口，踩下了油门，在加速着。
周围的喧闹一瞬间又变得格外的安静，熙熙攘攘还在继续，但在苏南栀耳中，却仿佛是被消音了。
4、3、2、……
“1”的同时，周围似乎起了一声惊呼，那一声惊呼，仿佛是悲剧的开始。
与此同时，苏南栀伸手用力一扯，擦着车开过前的那一瞬，把赵清衡给使劲儿甩了回来。
赵清衡整个人一个趔趄，差点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但因为被苏南栀拉着后领，他撞到了她的身上。
那一瞬间，鼻梁撞到对方肩胛骨的疼，以及鼻翼间嗅的馨香，形成了鲜明又深刻的对比。
赵清衡本来失焦的瞳孔渐渐回神，但又猝不及防失神了一瞬。
“趴够了吗？”苏南栀冷淡的声音由头顶响起。
比她高了差不多一个头的赵小少爷后知后觉站了起来，一时间脑子短路，不知道该说什么：“我……”
“先过马路。”
已经是绿灯，两侧的车都已然停下，刚刚踩着最后几秒过去的车主不知道是不是也在后怕。
学校路段，向来是交通事故高发地段。
刚才苏南栀要是没有拉住赵清衡，明天早上的头版头条就是京市一中学生闯红灯出车祸。
赵清衡还没理清刚刚的惊险，但心中已然是一阵后怕。
他刚刚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红灯倒计时几秒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地踏出了脚步。
那一瞬间他到底在想什么？
想不起来了。
分明就是一分钟不到前的事，他就是想不起来。
仿佛那一瞬间，在故意找死。
虽然不想承认，但好像就是，苏南栀救了他。
他听见了耳边的惊呼，但伸手将他拉扯回来的人，是苏南栀。
她那么瘦，把他整个扯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花了全身的力气。
“刚刚……”到了马路另一头，赵清衡硬着头皮冲他前不久还冷脸相待的人道，“谢谢你。”
苏南栀：“……没事，我都说了，你最近倒霉到家。”
赵清衡：“……”
怎么都这时候了还不忘去诅咒他？
赵清衡还想再说句什么，结果抬眸看见自家司机在朝他招手。
第210章 世界上有一种嫌弃
苏南栀看着他道：“本来刚刚不应该多手的，不然既然都这样了，我也不好就这样撒手不管你，这样吧，你考虑一下，花10万块钱来找我救命怎么样？”
赵清衡还没反应过来：“？”
她在说什么？
苏南栀看他这模样，又补了一句，“10万块钱已经很便宜了，这还是我给你打的学生价。”
赵清衡：“……你能说地球人说的话吗？”
果然，改观还是不能一蹴而就，看苏南栀这样，果然还是那个脑子不好的傻妞。
“你缺钱花吗？”赵清衡问道。
苏南栀：“不缺。”
那你这是想钱想疯了吗？
这句话赵清衡没有问出口。
他只是沉默地盯着她看了一眼，“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给我发信息吧。”
也算是报答一下这一份救命之恩了。
苏南栀：“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
这两个人就是保持着这样的状态：一个说你要是有事需要帮忙就给他发信息，另一个说你要是有事需要救命就打10万块救命钱过来。
大家齐齐沉默。
苏南栀干脆就不跟他说话了，赵清衡也不说话了。
一个不想跟傻逼说话。
一个不想跟疯子聊天。
大家嫌弃得明明白白。
沉默过后，一个去找司机，一个拿出手机叫了滴滴。
这个世界有一种嫌弃，叫做“我妈不让我跟傻子疯子玩”。
苏南栀没有直接回自己的住处，她先是去了之前的地下赛车场。
今天是取车日。
换句话来说，就是网购等了大半个月之后，终于发货而且物流显示已经到了。
她之前订的车在经过这么些天的时间之后，终于完成，并且卖家通知去取货了。
苏南栀还是提前换下了身上的那套象征着一中学生身份的校服，顺便拿了个黑色的口罩给挂耳朵上。
在洗手间里照镜子的时候，苏南栀发现自己的头发长了些，上一次剪头发也是两个月前的事了。
额前的碎发垂了下来，有点遮眼，挡住了她的视线，苏南栀干脆稍微打湿一下手，双手一捋，把额前垂下的碎发全数弄了上去。
镜子中的少女雌雄莫辨，刚刚用水洗了一把脸之后，脸上光滑细腻的皮肤上挂着湿意，眸子一睁，连眼睫毛上也是粘着水珠，有些亮闪闪，又好看到让人心都微微颤了一下。
刚好外面进来了个穿着打扮偏哥特式的女生，眼睛上画着很浓的眼线和深蓝色的眼影，她不偏不倚对上了镜子里面的少女的目光。
就在那一瞬间：沦陷了。
“小姐姐，方便加个微信吗？”
苏南栀：“……”
“不加，谢谢。”
这冷淡性的嗓音，比无人区野玫瑰更加诱人深入，无人区的野玫瑰无人问津，但这朵，恰恰好绽放在眼前。
哥特式小姐姐心想，这不就是她梦寐以求的绝美强T吗？
“小姐姐，交个朋友好吗？”
百合不多，尤其是这样的梦中情T，简直是可遇而不可求。
哥特式小姐姐并不想轻易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