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鬼就在咱们家!
我老公家在北方一个偏远的小乡村,那里非常愚昧落后,封建思想很严重,结婚之前,我从来没去过,可以说非常欠缺了解,我老公是典型的凤凰男,靠着自己的勤奋和努力考上大学走出那里,最后在大城市工作定居,我们是大学同学,都属于校花校草级的人物,算得上是一见钟情。
几年的感情顺风顺水的,转折点是在我和他结婚之后,确切地说,是回到那个乡村之后,一切都变了。
在嫁给我老公之前,我从来没想过自己的人生会像电视剧里那样惊心动魄。
现在这个事情已经过去五年了,我们已经离婚了,他早已不在人世,可是那些发生过的事成为我一辈子的噩梦,五年多过去了,它仍然会经常出现在我的梦里,我半夜会突然惊醒,如临大敌般抓紧放在床头的水果刀,确定周围没有危险才稍微放松,然后瞪大眼睛再也睡不着,黑暗中,回忆尤其凶猛,那些带血的残忍画面,一遍一遍袭击而来,像锋利的刀子把我砍得遍体鳞伤,疼痛和恐惧让我几乎疯掉。
故事很长,得从五年前我的新婚开始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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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的新婚第五天,卫知行带着我回到他的老家去拜访父母。
说起来这事有些怪异,卫知行的老家在北方一个偏远的乡村,我们在南城结的婚,请的宾客都是我和他的朋友和同学,还有我的父母亲人,按理说,婚姻大事,双方父母都应该到场,卫知行却没请他的父母过来,理由是乡下人没见过什么世面,怕出丑,说大不了结完婚后回到他的老家再办一次。
这理由很牵强,我却不得不接受,当然,如果仅仅是结婚不到场,倒不是什么大事,问题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卫知行的父母,他有兄弟姐妹五人也是我追问来的。
他父母健在,从恋爱到结婚他却从来不提要带我见他们,甚至不会主动提及他们,对此他的解释是,他和父母不怎么亲近,他撒谎,明明隔三差五就给家里打电话,表现得完全不像是不亲近的样子。
我和卫知行是大学同学,他人帅,我貌美,多巴胺迅猛分泌,两人一见钟情,就闪电般地坠入爱河了。
卫知行温柔体贴,对我非常好,两人手牵手一路顺畅地走进了婚礼殿堂,他聪明上进有才有智,大学毕业不到四年,房子车子全有了,我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只有这一件事让我心里很不踏实,我父母对此很不满,我也多次提过,他一直都是支支吾吾的,结婚前三个月,他突然松口,答应结婚后就带我回去探亲。
我当然高兴,两个人无论怎样幸福美满,不得到双方父母承认和祝福的婚姻总归欠缺遗憾。
现在结婚了,卫知行履行承诺带我回家,而我却不知道这一行九死一生,险些没命回来。
天气格外好,和风习习,阳光也不骄横,一路上和卫知行有说有笑,完全是新婚燕尔的温馨。
开车五个小时,又绕过大约半小时的坎坷颠簸的土路,一个村庄出现在眼前,就是卫知行的老家大安村,村庄被一眼望不到边的绿油油的庄稼包围着,村口种着几棵垂柳树,风一吹,枝条就袅袅婷婷地摇摆起来。
通往村子的路两边是菜园子,种了好些家常菜,辣椒,黄瓜,茄子,豆角之类的,长势喜人。
我也是农村出来的姑娘,见这情景就觉得亲切,和卫知行玩笑说以后退休了就到这里来养老,种两分菜园地,养一窝猪几只鸡鸭,享受淳朴的田园生活,卫知行笑我异想天开,过惯了城里生活,哪里还受得了农村里的邋遢日子。
心里被新婚的幸福填满,我脱口就说,只要和你在一起,哪里都是天堂。
卫知行咧嘴笑了,腾出一只手来捏捏我的脸颊以示爱意。
许是听见了车子的声音,这时一个女人猛地从辣椒地里抬起头来看向我们,我都没来得及看清她的脸,车子就驶过去了,本以为就是看个热闹的,没想到那女人从菜园子里追了出来,大步冲到路上,又小跑着紧追了几步,伸长脑袋盯着我们的车子看,车子走远,她又快步返回了菜园子,然后我就看到她提着菜篮子,往村里一路小跑。
我从后视镜里看着这一切,心里疑惑,问向卫知行:“是你家里人?”
卫知行也注意到了她,淡淡地说:“不是,是村里的一个寡妇,前几年男人喝农药自杀了。”
农村自杀方式没有城里那么多花样,无非是喝农药,上吊,投水,这三种最常见。
这种事在我老家也有不少,小两口吵架或邻里因利益发生冲突等等原因,一时想不开就冲动做了傻事,有时是为了吓唬人,可毒药入口,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卫知行没等我追问原因就接着说:“她偷人,被她男人抓到了,男人好面子,一气之下喝了敌敌畏,就那种一斤装的塑料瓶,当着她的面一口气干了,抢救都来不及,真不值得,这男人也是傻,要是我,就算死也得拉上她垫背,怎么能任由她活得有滋有味。”
卫知行冷笑,语气里浓浓地都是嘲讽,甚至有些愤怒,而且一边说一边目光复杂地转头看向我,眼神充满探究,好像要在我身上找出点偷人的证据。
我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听了他最后一句,后背猛地一凉,尴尬地笑笑:“你错了,死了是解脱,活着才是对她最大的惩罚,日夜遭受良心的谴责比死了更煎熬。”
“未必。”卫知行又是一声冷笑,把我笑得更毛了,心想别人家的事,你生这么大气干嘛,又一想,男人对于绿帽子都是讳莫如深,他这反应或许是男人之间同仇敌忾吧,便没多说。
第33章 他们夜夜噩梦
她刚才所有的表现都证明她一直在说谎,我突然发难就是想让自乱阵脚,那枚发夹被她夺了去,以她的性子,肯定不会再还给卫静,这中间肯定有什么曲折是我不知道的,我这话一问,果然她没反应过来,竟然承认是有人入室盗窃,这与卫静刚才的说辞显然互相矛盾。
卫静虽然单纯,却不笨,她忙开口替卫园解围,“我出去过的,我丢的,是我丢的。”
一听卫静承认,卫园的气焰顿时嚣张开了,朝我倒打一耙:“我就说和我没关系嘛,你还不信,这不,小静都承认了,你偏要赖我,你想害我吧?哎呀,懒得和你们争,困死了,我回去睡觉了。”说完一甩手转身回房了,她虽然强作镇定,却明显是因心虚逃跑。
村长等人也都看出了猫腻,倒都没拦卫园,而是盯着卫静厉声责问:“卫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村长严厉地逼问下,卫静吓得都快哭了:“我不知道,我昨晚弄丢了,那么贵重的东西,我……我怕二嫂生气,就没敢说……不过我没去过青娘娘庙,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在掉那里。”
以我对卫园的了解,她不可能把发夹还给卫静的,这番话显然还是托辞,再追问,卫静开始掉眼泪,呜呜地哭起来,让人非常不忍,虽知事情没那么简单,但卫静坚持自己的说法,也不好多问了。
现在我可以肯定的是,发夹是在卫园手上丢的,到底是有人入室盗窃,还是她出门不小心弄丢,或是别的隐情,都尚未可知,不过,在农村,入室盗窃这种事很平常,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一切有待查证。
婆婆本来就责怪卫静最初擅作主张的说辞,这会儿见她一直哭,终于找到了借题发挥的机会,用手指点着她的脑袋骂道:“丢了?丢哪儿去了?会不会又被别人偷偷拿回去了?这么精贵的东西一出手就送你,你是她哪门子亲人啊?你俩这可是第一次见面,哪来的情分?你脑袋被门挤了吧,三两句好话就把你哄得团团转,把你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吃那么多年白米饭全都用来死长个头了。”
婆婆的语气非常尖酸刻薄,夹杂着恨铁不成钢的怨念,句句是骂卫静,但显然是要将这盆脏水泼在我身上,听得我心里的怒火一拱一拱的,可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又不能发作。
卫知行很是看不惯她这种胡搅蛮缠的作风,替我出了头,“你少说两句!”
婆婆登时闭了嘴,看我的眼神仍是充满怨恨。
村长才是这里最受尊敬的人,决定权在他,跟别人磨破嘴皮子都是浪费口气,想通了其中关键,我也不跟她一般见识,带着十二分诚意走到他面前,“村长叔,我真的知道为什么这枚发夹会落在青娘娘庙,我是第一次来大安村,根本不知道这里有座青娘娘庙,更没去过那里,在这之前,知行也从来没和我提起过,至于青娘娘庙为什么被毁,我想一定另有隐情,您是一村之长,是有明断是非大智慧的人,相信您一定会查明真相还我清白,不会冤枉我,更不会放过那个包藏祸心置大安村安危于不顾的人。”
对于我这个初来乍到的外乡人破坏青娘娘庙一事,我想,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会心存疑问,我态度诚恳,再加上一顶大帽子,希望能先稳住村长。
村长到底有些风范,半信半疑的目光在我身上转了两圈,“我自然会查明真相,你是大安村的客人,我不能欺外,不过事关重大,希望侄媳妇理解一下,最近不要随便离开大安村,方便协助调查。”
这个要求不过分,我答应下来。
村长没再多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我公婆,打个招呼就起身带着人离开了,也带走了那枚发夹。
其实根本不用他嘱咐,我公婆一家肯定会把我看好的,把我弄丢了,一家子都脱不了干系。
没想到刚来就遇到这种事,我心里郁闷极了,这事明摆着大有蹊跷,我得再细问问,于是趁着家人都不注意的时候,我在房间里堵住了卫园。
第34章 我忽略了一个人
可是我们忽略了一样东西——狗,农村养狗多半是看家护院的,晚上听到动静就狂叫个不停,一只狗不停地叫,就会引发另一只同类的共鸣,最后发展成一群,果然,出村的路还没走一半,半个村子的狗都像是打了鸡血似的,狂躁地叫个不停,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我的心揪成一团,再这么叫下去,不知情的还以为遭了贼呢,全村老少都要扛着大棍子追来了,我们还走得掉吗?
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我从来没干过,这会觉得既刺激,又紧张害怕,像是在浪迹天涯的大逃亡。
“开快点吧。”我的手心都出汗了,真不敢想像,要是村民发现我们逃走了,会怎么样。
卫知行也有点紧张,只嗯了一声,加快速度。
我记得很清楚,前面转过一个弯就出村了,只要离开这个村庄,我想我们就安全了。
就在这时,黑暗中突然跳出来一个人,拦在车前,挥着手大喊:“行子兄弟?是行子兄弟的车吗?”
卫知行急忙刹车,车灯映照下,我看清了那人的相貌,鹅蛋脸,皮肤白皙,一双大眼睛被强光刺激得微微眯着,弯弯的像是在笑,是个相貌不俗的女人,直觉告诉我,这个女人就是寡妇梅花,那天对她只是远远地惊鸿一瞥,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就笃定是她了。
“是你啊,嫂子。”卫知行打了招呼就想走,梅花拿着手电筒已经走到了车窗边,拿手电照了照,看清车里的我们,笑得阴阳怪气:“哟,这半夜三更的去哪啊?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办,这黑灯瞎火的多不安全,你说是吧,行子兄弟。”
“梅花姐,你何必明知故问。”卫知行苦笑一声,改变了称呼,便显得更近乎了。
果然是她。
虽说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可是这会儿我却巴不得她能看到卫知行的面子上,放我们一马。
“行子兄弟,这事你办得可不厚道,你这一走,咱这村子几十口子可咋办?”梅花不再装糊涂,目光落在我身上,我向她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而她看我的眼神很是复杂,不是敌意,而是嘲弄,没错,就是嘲弄。
我一怔,她是嘲笑我们胆小逃跑吗?容不得我多想,她已经收回目光。
卫知行望着她,语气很柔软:“这事本来就和我老婆无关,我不想她担惊受怕,这也是人之常情,梅花姐你也是个女人,想必能理解。”
昨天卫知行提到梅花丈夫自杀时,话里话外全是鄙夷轻视,这会儿为了安全逃脱只好客客气气地说软话了。
“呵,你还真疼老婆。”梅花冷嗤一声,那酸溜溜的味道彻底流淌出来,又像是冷嘲热讽的玩笑话,鉴于刚才她嘲弄的眼神,我有点弄不明白她的真实意思。
卫知行淡然一笑:“应该的,哪有不疼老婆的丈夫。”
“是吗?真疼吗?”梅花又扫了我一眼,半真半假地问卫知行,脸上挂着浅浅的笑,这话问得,越来越高深莫测。
卫知行失笑:“这还有假。”
梅花抿唇一笑,便不说话了。
我默默地坐在车里,一直没说话,心里在快速地想对策,这样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于是到钱包里掏出一沓钱塞到卫知行的手里,卫知行一愣,随即会意,接过去往梅花手里塞,“梅花姐一个人也不容易,这点意思别嫌弃,你拿着买件衣服穿。”
我刚才掏钱的动作估计她看到了,梅花扫了那沓钱一眼,又是阴阳怪气的语调:“我怎么觉得你在侮辱我呢?”
这话显然是对我说的,我转头笑:“没有的事,只是一点心意,梅花姐就别推辞了。”
只要收下钱,这事就好办了。
可她只一声冷笑,却没动作。
这时,就听车后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无数道手电筒的强光扫过来,晃得人眼睛生疼,我长叹一口气,重重地靠回椅背上,这下走不掉了,可惜,功亏一篑!
第35章 我怕你误会我
我脑中灵光乍然一闪,抓住了一条线索,据公公的讲述,前面两死一伤的男人全是知识分子,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还是知识分子?细思凶手选定下手的对象,都是读过书的文化人,而且都二十多岁,差不多都是同龄人,那么这个村子里目前符合要求的,卫知行和周牧,如果算上我的话,那就是三个人,是不是还有别人,我得找周牧确认下才知道,只是不知道杀人者的动机是什么,所以不能确定我有没有危险。
我为自己这个想法惊喜若狂的同时,又忧心忡忡,因为这其中有我的丈夫。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周牧,周牧闻言眼睛一亮,狠狠地拍了一下脑袋,懊恼地说:“我怎么就从来没想到这点呢?你说得没错,郭志成、刘泉、周伟、我和行子都是同龄人,上下相差不过两三岁,村子里很多孩子初中没读完就辍学了,当年我们五人成绩都很优异,读完初中升高中,只有梅花的丈夫刘泉高考落榜留在了大安村,其他四人全部出去读了大学,郭志成当年因为高三早恋,结果高考分数不理想,后来他复读一年,最终也上了一所不错的学校,哦,郭志成就是在青恩河钓鱼淹死的那个,他是第一个被害的。”
说起旧日小伙伴的遭遇,周牧的脸上现出惋惜又伤感的神色。
我记得,公公说他差一年就大学毕业了,还谈了一个女朋友,打算毕业就结婚,结果厄运降临,暑期回家在青恩河钓鱼淹死了。
“你再想想,除了你们,还有别的同龄人吗?相差五六岁的也算上。”
“村子小,很多村民都是大字不识几个,思想很落后守旧,对于教育问题并不是非常上心,所以这十多年来,走出去的人屈指可数。”
大安村被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庄稼包围着,前几天和卫知行回来的路上,沿途断断续续有些人家,都是非常小的村庄,到大安村这段路,甚至出现几公里荒无人烟的路段,可以说,大安村在这个位置上,算是一个孤村,与外界缺乏沟通接触,地理位置偏僻是落后的原因其一。
“这么说,符合条件的人就是五个人,死了两个,还剩下三个,你、卫知行和周伟,周伟已经遭遇过一次不幸,摔成半身不遂了,那么接下来遇到危险的可能就是你和卫知行。”我凝神认真分析,心底的担忧越来越重,这些分析都是有迹可循的。
首先,卫知行和我新婚刚回来,结果娘娘庙一夜之间就被毁了,周牧在这个时候被人费尽心机骗回来,不可能纯属是为了恶作剧,这两人的年龄和身份特征与前两三起意外被害者有着千丝万缕的相似,我们有足够的理由怀疑那个杀人者又要出来作案了。
“照目前的分析来看,我和行子两个人危险最大,当然,你也不能掉以轻心,我们现在并不知道凶手的杀人动机,所以不能排除你的危险。”
既然找出了其中的关键问题,我和周牧决定把这件事和卫知行商量一下,在没有确定怀疑对象之前,从今天开始,我们都要特别加强安全防范。
第36章 紧张的婆婆
我真不知道和他有什么好聊的,但出于礼貌还是开了门,将他让进屋,客气了一句:“刚回来,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还有比休息更重要的事。”周牧在椅子上坐下,他看着我,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你的事,我妈都跟我说了,我相信你,完全相信。”
这话一开口就震撼我一下,我像是找到了知音,怔了一瞬,不敢置信地问:“你真的相信我?”
除了卫知行,这是第二个说相信我的人。
周牧没有直接回答,轻不可闻地叹口气,“虽然生在这里,长在这里,但是,对于这几年发生的事,我保留自己的看法。”
“你有什么看法,或许我们可以交流一下。”我拉着椅子坐得离他近一点,声音压低,好像在进行一次可以改变历史命运的伟大会谈。
虽然卫知行一直说相信我,可是从出事到现在,他除了说努力护我安全之外,从来没有主动表达过任何有实质意义的看法,更没有深入地分析过这些事故背后的真相,只有找到那个毁坏娘娘庙的真凶才能证明我的清白,否则所谓的护我周全只是一句空话,其实,卫知行的不作为让我内心深处一直不踏实。
此刻,周牧以一个洞若观火的侦探者身份出现,并提出了自己的质疑,这与我心底一直以来的猜测不谋而合,让我一直高高悬起的心突然找到了安稳的落脚之处,我像是找到了同盟,无可避免地激动了。
周牧脸上神情越加凝重,“有件事我没告诉任何人,这次我回来并不是意外。”
“你是听说了青娘娘庙被毁的事,特意赶回来的?”虽是问句,我的语气已肯定了这一点。
周牧摇头,“不是,昨天深夜有人给我发消息,说我爸病重,请我务必速回。”
我震惊,难怪一大早就到家了,皱眉想了一下,说:“你意思是说,有人骗你回来,村里的电话线突然坏了,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毁坏,就是为了让你打不通电话确认消息真假?”
“可以这么说,家里电话打不通,给我发消息的号码也是关机,当时我就察觉不对劲,也没多想,就赶回来了。”
“你怎么没打村长手机?”这里是有信号的,村里有的人也有手机,想来村长肯定是有的。
“打了,关机,当时心里着急,有点乱,没想那么多,结果回来就碰到了这么大的事。”周牧苦笑。
我能理解,任谁听说父亲病重,估计都会方寸大乱,第一时间就是往家跑,哪里还想那么多,上当很正常,心里又想,你回来的正是时候,说不定我们联手可以抓出那个凶手呢。
就这几年发生的事故,我们二人做了意见交流,他和我的想法一样,坚定认为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是有预谋的杀人害命,只是这些事故都是意外,就算报警,没有证据也是白搭,而且凶手作案没有任何时间规律,没头没脑的更是无从查起。
“那个人骗你回家又是为了什么呢?”显然,这又是有预谋的,一定和青娘娘庙被毁有着一定的关系,会是什么关系呢?周牧会不会是凶手选定的下一个被杀的对象?
第37章 来自小叔子的刺激
她刚才所有的表现都证明她一直在说谎,我突然发难就是想让自乱阵脚,那枚发夹被她夺了去,以她的性子,肯定不会再还给卫静,这中间肯定有什么曲折是我不知道的,我这话一问,果然她没反应过来,竟然承认是有人入室盗窃,这与卫静刚才的说辞显然互相矛盾。
卫静虽然单纯,却不笨,她忙开口替卫园解围,“我出去过的,我丢的,是我丢的。”
一听卫静承认,卫园的气焰顿时嚣张开了,朝我倒打一耙:“我就说和我没关系嘛,你还不信,这不,小静都承认了,你偏要赖我,你想害我吧?哎呀,懒得和你们争,困死了,我回去睡觉了。”说完一甩手转身回房了,她虽然强作镇定,却明显是因心虚逃跑。
村长等人也都看出了猫腻,倒都没拦卫园,而是盯着卫静厉声责问:“卫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村长严厉地逼问下,卫静吓得都快哭了:“我不知道,我昨晚弄丢了,那么贵重的东西,我……我怕二嫂生气,就没敢说……不过我没去过青娘娘庙,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在掉那里。”
以我对卫园的了解,她不可能把发夹还给卫静的,这番话显然还是托辞,再追问,卫静开始掉眼泪,呜呜地哭起来,让人非常不忍,虽知事情没那么简单,但卫静坚持自己的说法,也不好多问了。
现在我可以肯定的是,发夹是在卫园手上丢的,到底是有人入室盗窃,还是她出门不小心弄丢,或是别的隐情,都尚未可知,不过,在农村,入室盗窃这种事很平常,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一切有待查证。
婆婆本来就责怪卫静最初擅作主张的说辞,这会儿见她一直哭,终于找到了借题发挥的机会,用手指点着她的脑袋骂道:“丢了?丢哪儿去了?会不会又被别人偷偷拿回去了?这么精贵的东西一出手就送你,你是她哪门子亲人啊?你俩这可是第一次见面,哪来的情分?你脑袋被门挤了吧,三两句好话就把你哄得团团转,把你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吃那么多年白米饭全都用来死长个头了。”
婆婆的语气非常尖酸刻薄,夹杂着恨铁不成钢的怨念,句句是骂卫静,但显然是要将这盆脏水泼在我身上,听得我心里的怒火一拱一拱的,可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又不能发作。
卫知行很是看不惯她这种胡搅蛮缠的作风,替我出了头,“你少说两句!”
婆婆登时闭了嘴,看我的眼神仍是充满怨恨。
村长才是这里最受尊敬的人,决定权在他,跟别人磨破嘴皮子都是浪费口气,想通了其中关键,我也不跟她一般见识,带着十二分诚意走到他面前,“村长叔,我真的知道为什么这枚发夹会落在青娘娘庙,我是第一次来大安村,根本不知道这里有座青娘娘庙,更没去过那里,在这之前,知行也从来没和我提起过,至于青娘娘庙为什么被毁,我想一定另有隐情,您是一村之长,是有明断是非大智慧的人,相信您一定会查明真相还我清白,不会冤枉我,更不会放过那个包藏祸心置大安村安危于不顾的人。”
对于我这个初来乍到的外乡人破坏青娘娘庙一事,我想,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会心存疑问,我态度诚恳,再加上一顶大帽子,希望能先稳住村长。
村长到底有些风范,半信半疑的目光在我身上转了两圈,“我自然会查明真相,你是大安村的客人,我不能欺外,不过事关重大,希望侄媳妇理解一下,最近不要随便离开大安村,方便协助调查。”
这个要求不过分,我答应下来。
村长没再多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我公婆,打个招呼就起身带着人离开了,也带走了那枚发夹。
其实根本不用他嘱咐,我公婆一家肯定会把我看好的,把我弄丢了,一家子都脱不了干系。
没想到刚来就遇到这种事,我心里郁闷极了,这事明摆着大有蹊跷,我得再细问问,于是趁着家人都不注意的时候,我在房间里堵住了卫园。
第38章 谁在门外?
我很好奇卫知行能想到什么样的好主意,于是竖着耳朵细听,周牧在我身旁,也认真地等待着卫知行的下文。
“现在青娘娘庙被毁,当务之急是先整顿青娘娘庙,给青娘娘修缮真身,至于毁庙真凶,我们可以慢慢调查。”卫知行扫了众人一眼,扬声道,“我想,恢复娘娘庙的安宁祥和是我们大安村所有人共同的心愿,青娘娘庙一日不修,便是对青娘娘的大不敬,我想大家都不愿意被青娘娘怪罪吧?”
众人脸色微变,有人低声说:“这事,大家当然想啊,可是……”
村长将众人的脸色看在眼里,叹口气说:“你说得很有道理,可是这几年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言下之意是没钱。
村长的话没说完,卫知行抢过来说:“这个大家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好了,为青娘娘重塑真身的所有花费我来出,青娘娘庙被毁毕竟牵扯着我媳妇儿方楠,昨晚上我大哥又遇到了点惊吓,现在大家难免心里有想法,我都能理解,可是各位叔伯大爷也别怪我较真,还是那句话,钱我愿意出,但是并不能代表事儿就是我媳妇儿干的,到底是谁,还得看最后调查结果,只希望大伙儿协助村长好好调查,这段时间别再为难我媳妇儿,她一个姑娘家跟随着我大老远地回来一趟咱们村,结果就遇到这种事,心里也特别害怕难过,跟我哭过好几回了,请各位理解一下,我保证,在事情真相没有查明之前,她会一直留在大安村,协助村长调查。”
我就知道卫知行不会扔下我不管,尤其是最后几句话简直说到我的心坎儿上了,我听了鼻子直发酸,不光是委屈在发酵,更多的是感动。
周牧嘴角勾起笑容,眼中露出赞赏的神色。
这事光卫知行说好是没用的,最重要的是征求村长和在座的村民们同意。
听完卫知行的话,村长没发表看法,站起身,威严的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问道:“老卫家已经拿出态度了,你们有什么想说的?”
毕竟刚才还嚷嚷要惩罚我,要是因为卫知行愿意出钱,一下子就放弃刚才的原则会显得很没骨气,所以,虽然大家心里一百个愿意,表面上还是扭扭捏捏的没直接表态。
村长不急不躁,点根烟耐心地等着。
有人开口问村长:“村长,您……您咋想的?”
“我一个人的想法顶得过你们一群人的吵吵闹闹吗?这事你们自己拿主意,免得你们动不动就拿这事为难人家姑娘。”村长淡淡地回答,话里流露出责怪。
那人碰个软钉子,讪笑两声就不作声了,人群再次安静下来。
公公有点沉不住气,催促道:“这还有啥好犹豫的?青娘娘是不是行子媳妇儿毁了,还是个未知数,行子愿意掏钱出来,不过是想换他媳妇儿一个平安,你们……”
“爸,这事是件大事,大家慎重点也是应该的。”卫知行生怕公公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激怒众人,及时制止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
众人扭捏了一会儿,就有人先开了口:“行子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了,我们做长辈的还有啥好说的?我同意。”
“是啊,赶紧修好娘娘真身是眼下是最急的事,可不能让青娘娘怪罪。”
“如果真不是行子媳妇儿干的,赶紧找到那个狗娘养的,就能洗清白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表示同意了,毕竟是拿人手软,这也意味着我逃过一劫,吊起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地。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么在事情没有结果之前,这段时间你们就别瞎闹事儿,一大帮老爷儿们叫叫嚷嚷的,成什么样子!”见大家都松了口,村长也明显放松了,为避免又出现今天聚众的情况,仍是厉声喝斥了大家几句,众人表面上笑着答应,说不会了。
“那大家等我一下,我上去找方楠拿钱,卡都在她手上,拿了钱就去进材料,尽快请人动工。”卫知行笑着,转身朝楼上走来,拐了个弯就看见我在偷听,他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脸。
站定,拍了下我的脑袋,笑说:“这下放心了吧?”
好像昨天晚上对我那番冷遇只是一场梦,这样的卫知行又恢复了从前的温柔体贴,我笑着猛点头,蹭上去抱紧了他的胳膊,委屈地说:“我都快吓死了,幸好你来了。”
“这不解决好了吗?把我的钱包给我,我等下去县城去取钱。”卫知行拍拍我的后背表示安慰。
卫知行的声音不大不小,楼上的乡邻全能听得一清二楚,听了这话就有人开始玩笑,“行子还是个妻管严呐。”
“你要是有个跟仙女儿似的媳妇儿,别说让你当妻管严,让你吃屎你也愿意啊。”
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听了卫知行的话,我一怔,顾不上那些人的玩笑,疑惑地说:“你的钱包不在我这啊。”
“家里我都找遍了,不在你这能在哪?”卫知行以为我在和他开玩笑,仍是笑得有些宠溺,趴在我耳边低声道,“我又没有两个媳妇儿。”
我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真的不在我这,那天晚上走的时候,我顺手就装进我的包包里了,包包就放在卧室里的书桌上,你找了吗?”
卫知行眉头皱起,“找了,没有。”
“那……哪去了?”我有点急了。
第39章 一个叫做锁儿的孩子
我差点就脑洞大开,幻想出那是他私生子之类的阴暗猜测,不过那个孩子的五官和卫知行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我怔忡之间,卫知行已经蹲下身子,捏捏锁儿的脸颊,笑着说:“这是栓子哥的儿子吧,长得真好看,瞧这双眼睛,跟栓子哥一模一样,长大了不知道祸害谁家的小姑娘。”
这话证明我想多了,卫知行自己也说了,锁儿长得像他爸栓子。
对于卫知行的夸赞非常受用,荣老爹哈哈大笑,弯腰伸手把孙子揽进怀里,仍是客气地说:“男娃要什么好看,又不靠脸吃饭,有能耐才是正经事,咱家锁儿以后要当有能耐的男子汉,跟你行子叔一样。”
卫知行温和地笑笑,拍拍了小家伙的脑袋,站起身来。
村长笑接过话头说:“长得好看也是能耐,看着多舒心,就像栓子一样,走到哪都招人喜欢。”
连村长都这么夸赞,看来锁儿的爸爸栓子肯定是个玉树临风的帅哥了。
说笑几句,几人就转到了娘娘庙的修缮工作上,我们帮不上什么忙,也没什么建设性的意见,随便看看就回去了。
“爷爷,姐姐……白白香香。”我们转身没走几步,锁儿在背后奶声奶气地说。
几位长辈哈哈大笑,“那是你行子叔的媳妇儿,你小子敢胡言乱语,小心挨揍。”
回头看,他嘟着嘴很委屈的样子,我不由失笑,小小年纪都懂得鉴赏女人了,不过那么可爱的小孩,让人讨厌不起来。
我和周牧对这两年大安村发生的事故有了很多看法,本来我想跟卫知行聊聊,顺便听听他的意见,可是他一直精神恹恹的,和他说话,他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后来我就没提,结果周牧却先说了。
“行子,这是我和方楠两个人对于这件事的总结和看法,我们俩的意思是,凶手可能会盯上我和你,最近你要注意安全,晚上最好不要出门,少惹是非,危险的地方尽量不要去,凶手的作案手法很高明,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提高警惕,等待时机抓住他。”周牧把所有的想法前前后后说了一遍,然后语重心长地劝说卫知行。
卫知行皱皱眉头,扫了我一眼,然后对周牧说:“你们说得很有道理,我会注意的,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先回去了。”
这什么反应?这么冷淡!
我心里又有点生气,卫知行怎么总是那么不识好歹呢?
周牧瞟了我一眼,似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转对卫知行说:“你这么淡定?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我又不是警察,不懂破案,能说什么?”卫知行双手插在口袋里,淡淡地一笑。
“这事关你的人身安全,你好像一点也担心。”我的语气有点质问的意思。
卫知行冷冷地看我一眼,“我有一个懂破案的老婆,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说完转身走了。
我盯着他的背影气得真跺脚,“他这是什么态度?我哪里得罪他了?”
周牧苦笑一声:“好像我又做错事了。”
“哪错了?”我不解地问。
周牧揉揉自己的头发,无奈地说:“他看你和我在一起似乎……就不太高兴。”
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生气,这都什么时候了,卫知行还因为这点小事吃醋,一点都不懂得顾全大局。
见我不作声,周牧继续说:“其实这事不该我多嘴,你应该主动和他沟通,我们都聊了好几天了,你见到他却只字没提,他肯定会觉得不舒服。”
“这不是一直没有机会吗?”这事我坚持认为自己没错,是卫知行小气,不分轻重缓急。
“你别急,尽快找到凶手,你就可以回到卫家了,其实我爸让你住在我们家,也是为了安那帮村民的心,不然他很难做,希望你能理解他。”周牧略带歉意地解释。
“我理解,如果我没有逃跑,村长也不会这么处理,这不怪他。”提到这个,我情绪有点低落。
本来晴朗的天气,入夜不多时,突然下起了绵绵细雨,后来越下越大,下了一个多小时,本来还想晚上出去办点事儿,看这讨厌的天气只得作罢。
周牧在他房间里冲了咖啡,顺便很贴心地帮我倒了杯蜂蜜柚子茶,一起端了过来,我们俩听着窗外雨声沥沥,天南海北地瞎侃,周牧很健谈,见识也广,和他聊天很愉快。
考虑了半天,最后我还是把婆婆在卫聪的言语刺激下病情忽然恶化的事和周牧说了一遍,说完突然觉得自己是隐藏在卫家的间谍,我在背叛卫知行,或者说,在精神交流上,卫知行与我渐行渐远,每次我想去了解卫家或大安村,卫知行表现得一点不热衷,甚至嫌我多嘴多舌,所以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大安村,我心里堵塞的困惑和忧虑无人可说,只有周牧。
“卫聪脾气打小就不好,你不知道吗?”周牧倚在窗前,听完我的话轻笑着说。
我摇摇头,卫知行从来不和我说他家的事,对于卫家,我本来就是个外人,结婚之后,现状没有任何改变。
周牧接着说:“别看卫聪长得眉清目秀,那脾气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炸,谁也管不住,之前在镇上和一个路人发生摩擦,因为一言不和就把人家打得进了医院,你公婆赔了一笔钱才算了事。”
“是吗?还有这样的事?”我非常意外,因为卫聪维护我,所以我对他的印象一直非常很不错,没想到脾气这么坏,真看不出来。
“看来你和行子缺乏沟通啊。”周牧笑眯眯地看着我,语气听起来怪怪的。
“他可能没那么八卦吧。”我随意拿了理由搪塞过去。
我和卫知行的关系确实出了问题,确切地说,问题一直存在,是我忽略了,结果一回来这里,所有的问题一下子爆发了,不可否认,我对卫知行是存在怨恨的,我不在乎他的家庭到底是怎样的,可是我憎恨他的隐瞒,像大哥的病,这么大的事,我理所当然有知情权,可是他只字未提过。
周牧是个善解人意的人,说话做事非常懂得分寸,这点和秋惠婶有几分相像,此时他看出我有些不自在,便绕开这个问题,继续说:“听村里人说,你婆婆在怀卫聪的时候,就整天发脾气,夜里还睡不好觉,你公公被折磨得瘦了一二十斤,所以卫聪这坏脾气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想改很难。”
孕妇情绪不稳定确实会影响到肚子里的胎儿,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周牧显然不是个八卦的人,随便说了几句就住了嘴,我很想多问问,可是跟一个男人聊家长理短也觉得很别扭,就算了。
和周牧聊了一会儿,他说今天帮忙搬修缮材料有点累,早早地就去休息了,我一个人拿本书翻了一会儿,也躺下睡了,雨夜清凉,正好睡眠。
竟做起荒谬的梦来,梦里是一望无际的庄稼地,卫知行用最亲密的姿态抱着梅花,二人**般激吻在一起,似乎要把这些年错过的流年补回来,吻着吻着衣服就没有了,二人痴缠在一起,梅花发出阵阵愉悦的声音……
这时不知道从哪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惊恐,无助,似乎是在喊抓贼,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想着刚才的梦,那样真实,心里突然一阵恶心,不由开始犯嘀咕,这对狗/男女不会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吧?
我揉揉发胀的太阳**,正想翻个身继续睡,就听到有人大喊大叫:“抓贼!抓贼啦!快来人抓贼!”
第40章 娘胎里带出的坏脾气
回到房里,我越想越害怕,那些什么清者自清之类的屁话,在愚昧的封建迷信面前根本不好使,卫知行不知道去哪儿了,我打电话给他也没接,想出门去找,正遇上婆婆像尊门神一样守在楼道下,拦着我不让出去,没办法只好回来,就在惶恐不安中,我度过了一个上午,也想出了一个自以为不错的主意。
午饭时,卫知行终于回来了。
“你去哪了?”把他拉进房里,确定没人偷听,我才进房把门反锁。
“到村里转转,看看情况。”卫知行一脸疲惫,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担忧地看着我,“这几年青娘娘庙出的事你都听说了吧?现在又出这事,村里都闹翻天了,如果再死个人啥的,你又不能证明你的清白,这事真是难办了。”
“我都听公公说了,那现在怎么办?”我柔弱地看向卫知行,希望他能说出我心里的那个想法,可卫知行只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见我脸色不好,将我拉到他腿上坐下,柔声道:“怕了?”
我点头,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卫知行在我脸上亲一下,轻声安慰道:“别怕,有老公呢。大不了我带你逃走,保护好老婆是我义不容辞的使命。”
卫知行提到带我逃走时,我内心狂喜,这就是我在房里忐忑了一上午想出来的办法,不过我不敢贸然提出来,他的亲人都在这里,我们要是逃走了,烂摊子就扔给他们了,这样太自私了,我怕卫知行生气,当然要是他主动提起就不一样了,果然没令我失望。
“老公,不如,我们今晚就走吧。”说完,我一脸期待地望着卫知行。
“今晚?”卫知行有点意外,“也许事情还有转机,你不想再等等?”
“我不敢赌,万一村里有人出事了,他们肯定会迁怒我,那时再想走就来不及了,我知道老公会保护我,可我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
卫知行听着,神色凝重,想了想说:“好,就依你。”
我抱着他狂亲,激动地说:“老公,你真是太好了,那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要知道,如果这次卫知行和我逃走了,那他可能永远都不能再回来这个地方了,他为了我失去了他的家,这样的付出有足够的分量让我感动,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要好好爱他,用余生深情。
此时我沉浸在幸福喜悦里,什么都没多想,只想着晚上逃出去,逃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这个鬼地方。
“等天黑再收拾,别惹人怀疑。”卫知行比较冷静,提醒道,“我家人也不可靠。”
我一想也是,婆婆恨不得立刻把我拉出去顶罪,而她大半天都守在客厅里,中途还上楼到我的房间窗口来偷看我在干嘛,显然是怕我偷偷逃跑。
为了不惹人怀疑,卫知行吃过午饭又出去了,嘱咐我放松点,别被家人看出端倪。
我就呆在房间里看书,一直到晚饭,中间我找到卫静又问了一下关于发夹遗失的事,想从她嘴里问出点有用的消息,她的回答和早上一样,后来再想逼问,她就一直躲着我,无奈只得作罢,只要离开这里了,真相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
卫知行回家也没多说什么,吃过了晚饭,就嘱咐我上楼去收拾,动静小点,他在楼下陪父母,等他们睡觉,我们就走。
我应了,也没什么可收拾的,衣服大多在箱子里还没拿出来,有几件我的化妆品和今天刚洗干净的衣服,也没心思整理,一古脑儿扔进箱子里,卫知行扔在床头柜上的钱包我随手装进了手提包里。
农村人睡得早,八点不到就睡下了,等家里人全陷入沉睡,卫知行拎着箱子,带我偷偷地下了楼,我蹑手蹑脚生怕惊动公婆,其实我有想过给他们下点**什么的,但也只是想想,毕竟是卫知行的父母,不能造次。
一切都很顺利,把箱子放进后备箱,我和卫知行就钻进了车子里,车子启动,沿着来路往村西开去。
第41章 半夜遭贼
相比于婆婆的狠毒,刚才公公的冷漠更令人心寒,卫知行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冷冷地说:“脏了就扔掉,重新买,我不差那几个钱。”
卫知行的爸爸,也就是我公公,听了这话,也很是尴尬,小声地附和说:“对对对,脏了就扔掉,你妈不该动气,是你妈的错。”推了一把婆婆,“你快给行子赔个不是,大老远的回来一趟,就见你打他兄弟,心里能舒坦吗?”
婆婆转过头狠狠地剜了一眼公公,在卫知行看不见的地方伸手在公公的腰上掐了一把,只见公公紧皱眉头,咬了下牙,却没出声,但肯定是掐得不轻。
再转头,婆婆脸上堆着笑,对卫知行笑得慈爱:“是妈糊涂了,行子,你别气了,我去抓鸡,咱家养的小公鸡两斤多重了,肉可香着呢,今晚妈给你做米椒炒鸡,你最喜欢吃的菜。”
正说着,房间里传来脚步声,两个女孩子从房间里冲出来,一个十七八岁,一个略小点,那个年幼略大点的看到卫知行就扑上去,抱着他的胳膊欢喜地唤:“二哥,二哥,二哥回来了!”
那个年纪略小的妹妹有点羞涩地站着,只小声地叫了二哥,就没话了。
卫知行嗯了一声,没表现出多大热情,刚才婆婆把哥哥往死里打,两个妹妹呆在房里跟没事人似的,这事肯定让卫知行心里恼怒。
卫知行用袖子抹掉哥哥脸上的眼泪,那温柔体贴劲儿,看得我都有点吃醋了,他脸色缓和了不少,歪头朝我招招手,“方楠,过来。”
这一大家子才注意到我,婆婆立即两眼放光,迎上前紧紧地抓住我的手,亲热地笑说:“这是你媳妇吧?真是漂亮,跟个电视里的大明星似的,城里人就是不一样,瞧这小手嫩的,一看就是捏笔杆子的,小园,小静,愣着干啥,快喊二嫂啊。”
这明显是讨好卫知行,我有点招架不住她的热情,只讪笑两声,弱弱地唤了声爸妈。
卫园卫静收到婆婆的命令,两个人齐声喊嫂子,喊得我有点不好意思,两人分别介绍自己,大妹妹叫卫园,小妹妹叫卫静。
卫园让我很不舒服,将我从上到下一通打量,尤其是看到我身上的半袖连衣裙时,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贪婪,恨不得将我这一身行头剥掉抢了去,小妹妹卫静却很讨喜,怯怯地微笑着,见我看她,脸一下子红到耳朵根,慌乱地低下头,真是个害羞又单纯的女孩。
等她们叫完,卫知行随意介绍了一下他爸妈,然后搂着我的肩膀郑重其事地对卫知名介绍:“哥,这是你弟媳妇方楠,你快打个招呼。”
公公婆婆被卫知行明显的冷落,脸色虽然不好看,到底是理亏在先,也没说什么,只笑眯眯地看着。
哥哥好奇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突然高兴地拍手说:“二弟有媳妇了!二弟有媳妇了!真好看,比梅花还好看。”
“梅花是谁?”我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随口问。
大妹妹卫园嘴快:“就是村里的寡妇,他男人喝敌敌畏死了,嫂子,你不知道吧,她以前可喜欢我二哥了。”
我心里一动,丈夫自杀喝的农药都是同一款,悲情的遭遇如出一辙,那么梅花肯定就是刚才在村口遇见的那个女人,没想到还喜欢卫知行,难怪刚才追着我们的车子看,我看向卫知行,他狠狠地瞪了卫园一眼:“小园别胡说!”
卫园伸伸舌头,做个鬼脸不说话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不好追问什么,只能笑笑装贤淑大方,心里却想,难怪刚才卫知行对梅花的鄙夷那么强烈,原来是曾经的追求者,这种是一种微妙的占有心理,让我有心里很不舒服。
接下来,婆婆去处理伤口,卫知行陪着哥哥说话,我去车子里拿了礼物发给他们,给公公婆婆分别买了营养品,哥哥和弟弟的是鞋子,卫园卫静的礼物分别是一条连衣裙,两人的身量差不多,买的是同一个号码,不同的款式,卫园见了裙子高兴得一把夺过去,在身上比划两下,就跑进房间里换上了,再出来,对着我转了两圈问:“嫂子,我漂亮吗?”
我点点头:“漂亮,也很合身。”
没想到她却冷哼一声:“没你身上那件好看,我这件肯定是便宜货。”
顿时把我说愣了,张张嘴想解释,她却已冲到卫静面前,抢过卫静手里的裙子说:“这件也归我了,你肯定没我穿得好看。”
卫静还没反应过来,她抱着裙子已经跑进房了。
第42章 第一个发现的人
公公的声音急促又焦躁,在这样安静的早晨里,听了让人心慌慌的,我的睡意被一扫而空,推推身边的卫知行,他翻个身不耐烦地嘟囔:“什么事?”
“村长来了,有事找你。”好像,公公的声音在颤抖。
我坐起来,拿衣服穿上,又帮卫知行拿了衣服,拉他起床,催道:“快点起来去看看,可能真有重要的事,听公公的声音都不对了。”
这会儿天才刚亮,卫知行不情不愿地坐起来,打了个呵欠,不满地说:“能有什么大事?在这个地方,母猪下崽都是天大的事。”
说是这么说,还是乖乖的穿衣服下楼了,我跟在他身后。
楼下客厅里,五六个人坐在沙发上,都是四五十岁的长辈,个个表情凝重,沉默着不说话,公公婆婆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气氛很是紧张。
我心里忐忑,紧跟在卫知行身后。
走到一位身穿白色衬衫的长辈面前,卫知行恭敬地叫了声:“村长叔。”又和另外几个长辈打了招呼,我也有样学样,跟着打招呼。
“行子,昨天回来的?”虽是问卫知行,村长探究的目光却落在我身上,我对他微微一笑以示礼貌。
“是啊,昨天下午到的。”卫知行答,见村长看我,拉着我到面前介绍说,“这是我媳妇儿方楠,我们刚成亲。”
村长嗯了一声,对旁边的五叔使了个眼色,五叔将他粗糙的大手伸到我面前,指着掌心的一样东西问:“侄媳妇,认识这个吗?”
我看清他手里的东西,大吃一惊,还没说话,卫知行随手接了过来,奇怪地问:“这是方楠的发夹,怎么会在五叔手上?”
“我就说嘛,这么精贵的东西,我们这小地方哪见到着,肯定是外面带进来的,这不,果然是行子媳妇儿的。”
正是我昨天送给卫静的水晶发夹,怎么会跑到五叔手上?
和卫知行一样,我满腹疑问,正等着他回答,村长郁郁地开了口:“你认下这东西就好,出大事了,昨天夜里青娘娘庙被人毁了,现场发现了这个东西,既然是你媳妇儿的东西,那她就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我还没弄明白青娘娘庙是个什么神圣所在,就见卫知行的脸色刷地变了,失声道:“这……这怎么可能?”
“这事村长哪能瞎说?我和你妈去看过了,青娘娘像被砸得七零八落的,下手可狠着呢。”公公叹了一口气,看向我,语气生硬,很是不满,“你媳妇儿昨晚出去过了?”
那语气不像是询问,像是肯定。
“没,没有,她一直在房里睡觉,哪也没去,真的,我可以担保。”卫知行拍着胸脯保证。
“没出去?那她的发夹怎么落在娘娘庙?”婆婆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罪孽深重的人,一个劲儿地向卫知行使眼色,“你睡着了,她要是悄悄出去,你也不知道不是?要是知道实情,赶紧和村长叔实说了,念她初来乍到,不知道我们这儿的规矩,村长不会怪她的。”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横祸弄得莫名其妙,卫知行的目光在我脸上扫过,停顿了两秒小声问:“昨夜里,你出去过吗?”
虽然我并不知这其中厉害,但大家个个神情凝重如丧考妣,我也能猜测出事态严重,于是摇摇头,惶急地撇清:“我压根不知道什么青娘娘庙,还有,这枚发夹昨天我送给卫静了,后来被卫园抢去了,不信你可以问问她俩。”
卫知行对于我说的事显然不知情,他点点头,松了口气,“这样啊,如果送给她俩,肯定就和你不相干了。”
婆婆却对我把她两个女儿扯进来很不高兴,小声嘀咕:“我怎么没听小园说起过。”
显然是不信。
“是真是假,把卫园卫静叫起来一问就清楚了。”村长倒是大公无私,让婆婆去叫卫园卫静。
婆婆应声去了。
第43章 方小姐请留步
婆婆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在许多手电筒的灯光下,细密的眼角纹微微颤抖,她小声地劝:“行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爸是护着你,怕你吃亏,你可不能不识好歹。”
卫知行的目光在二人的脸上来回扫来扫去,突然笑起来:“你们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只是实话实说,我娶了方楠,保护她不受伤害是我的责任,爸,妈,我说得不对吗?”
公公婆婆的脸色稍缓,似乎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连连点头附和:“对对对,你说得对。”
在卫知行有理有据的三言两语下,二人灰溜溜地闭了嘴,失去了威风,也不再追问是谁出的馊主意了。
我很奇怪公公的反应,个中原由却是不明白,只是二人脸色一直不太好看。
这时,五叔上前拍着卫知行的肩膀,笑着打圆场:“你爸平时就是太疼你妈了,事事让着她,估计是误会你骂他不够爷们,男人最怕别人骂自己没种,何况是儿子说老子?一场误会,走,跟五叔回去。”
公公怕婆婆在村里肯定是出了名的,不然五叔也不会这么说,他这番解释倒也说得通,只是我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明白,侧头看卫知行,他脸色如常,表情温顺,似乎是接受了五叔的劝解。
再次回到了公婆家,客厅里,有分量的长辈齐聚一堂,还有很多乡里邻居站在院子里或门口,三三两两地交谈,都在谈论我们逃走这件事,言语中不免谩骂。
我低着头跟在卫知行身后,这么大阵势让我很是不安,明明与我无关的事,现在我是有嘴也说不清了,要是逃出去了还好说,可逃跑未遂只是把自己推进了更糟糕的境地,没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
梅花也跟着来了,站在房门口,明亮的灯光一照,我才发现她的两只眼睛有点肿,像是哭多了导致的,看得我一怔,不会是因为卫知行吧?她接到我的目光,坦然地微微一笑,那笑里挑衅的意味不言而喻。
我看向卫知行,他的脸色没什么变化,都这个时候了,我心里却在想,梅花对卫知行是一厢情愿吧,反正从始至终,我都没看到卫知行对她表现出任何异样。
村长坐在沙发上,扫了眼我和卫知行,对着我公公说:“福全,这事本来想缓着处理,也不伤了你老卫家的脸面,可现在行子做出这种事,你看这事怎么办?”
公公看都不看我们一眼,爽快地说:“该咋办就咋办,你不用顾虑我,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这事牵扯着我们大安村全村人的性命,无论你怎么办,我都不能说半个不字。”
村长很满意公公的态度,“你明白就好,不过现在事情还没查清,不能因为一个物件就冤枉了侄媳妇,但是为了防止今晚的事情再次发生,就先委屈一下侄媳妇,这样,侄媳妇和行子先分开一下,去我家住两天,我家两层小楼,不比你老卫家差,吃的喝的,我亏待不了她,你看这样行吗?”
村长说这话仍然是对着公公,在农村,男人再懦弱无能,依然有着巍然的一家之主地位,出了任何大事小事,别人只会找家里的男人,没有女人说话的份儿,所以,在这里,我是没有发言权的,好在,村长没有要处罚我的意思,这倒让我松了一口气。
“行,你说咋办就咋办。”公公很大方地说,对于我是生是死,他根本不会关心,何况,这正是彰显他深明大义的好时机,他怎会轻易放过。
“大家都没异议的话,就这么定了。”
几个长辈都表示没意见,言语中不免责怪卫知行几句,卫知行恭敬地听着,一个劲儿地表示道歉,絮絮叨叨了一会儿,村长起身要回去,自然是带上我。
卫知行上楼给我拿了换洗衣服,要亲自送我过去,公公婆婆老大不乐意,说太晚了要早点睡,村长会照顾好我的之类的,但卫知行执意要送,他们只好悻悻闭嘴。
出了门,很多乡邻还在,梅花也在,看到我们出来,就有快嘴的女人说话了。
“村长,你处事不公啊,行子媳妇儿明明就是害怕了才逃跑的,您怎么不处置她呢,还带回家里住,您这是拿我们的生命开玩笑呢。”
“是啊是啊,她要是没干,她干嘛跑啊,夜里开车又不安全,这不明摆着做贼心虚吗?”
“村长,您可是大安村的村长,可不能偏着一个外人。”
……
七嘴八舌,都是让村长处置我,看来要是不能找出证据证明我的清白,这顶黑锅,迟早会压死我。
村长的目光在几个女人身上扫过,严肃地说:“什么事都要讲究证据,一个物件不能说明什么,你们有人看到她去娘娘庙吗?要是有人看到,我马上处置,没有就闭嘴。”
第44章 来自情敌的交易
看到情形,我脑子里自动脑补了一出悲情电影,大概是一对苦命鸳鸯不被父母亲人接受,于是半夜三更偷偷地跟出来约会,心里顿生同情,非常时期,还是上前小声问了一句:“你们在这里干嘛?”
男人痞痞地笑答:“偷情!”还朝我挤了挤眼睛。
青娘娘庙在村民心中如此神圣,这俩人竟敢来娘娘庙偷情,真是够大胆的,要是声张出去,肯定免不了被村长处罚,都是年轻人,我能体谅他们的心情,想想也便算了,那边卫知行和五叔已经抽完了烟,我便装作啥事也没发生一样,扭头又回来了。
“发现什么没有?”卫知行掐灭烟头,微笑问我。
我摇摇头,“没有,我就是随便看看。”却是掩饰不住的失望。
五叔带着我们往村长家走,笑说:“白天我们都看来过了,要是有什么线索,早发现了。”
我笑着点头称是。
走出不远,回头看向青娘娘庙,在阴沉的夜色里,不过十多平方米的小庙,散发着神秘厚重的庄严气息,让人不由心生敬畏,压得我心头一阵发紧,不知道这青娘娘庙究竟会带给我怎样的命运。
卫知行把我送到村长家,村长的老婆秋惠婶引我们到了准备好的房间。
把衣服帮我拎上楼,一切安顿好,卫知行抱着我,在我额头轻轻一吻,柔声安慰:“你早点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我懂事地点点头,然后又装作很害怕的样子问:“他们会怎么处置我?会不会像电视剧里演的把我活埋之类的。”
卫知行敲敲我脑袋,“胡思乱想什么呢?有你老公我在,谁敢动你半个指头,我跟他拼命。”
我满意地笑着,拿脸在他胸口蹭蹭,“你不会不管我就好了。”
“当然不会。”卫知行理所当然地说。
我欣慰一笑,忽然想起卫园,嘱咐道:“那个发夹的丢失,和卫园肯定有关系,你回去再好好问问她,我觉得她有很大的问题,她一直在说谎。”
“我会问的,你放心吧。”卫知行转身要走,我拉着他,欲言又止,“哎,那个……”
“还有事啊?”卫知行疑惑地看着我,又转了回来。
“那个梅花……”堵在我心口一晚上,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卫知行失笑,刮了刮我的鼻子,柔声骂道:“你个小心眼!不相干的人,在意她干嘛?我心里只有你。”
“我也觉得自己小心眼,谁让人家那么在乎你呢。”听完卫知行的话,我趴进他怀里撒了会娇,心满意足之后,这事算是过去了。
恋恋不舍一番,卫知行又叮嘱几句,下楼和村长及秋惠婶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送走卫知行,我转身回房,把衣服拿出来准备去洗澡,却发现洗面奶忘记带了,应该是落在洗手间里,卫知行忘记帮我装了,急忙下楼去追他,让他帮我送回来。
农村没有路灯,一到晚上四处都是黑灯瞎火的,我跑出村长家大门,只能听见卫知行隐隐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正想出声喊他,这时一声娇笑传来,在寂静的夜间显得特别突兀,甚至有些瘆人,同时卫知行的声音响起:“你怎么在这儿?”
很明显压抑着的不耐烦。
我好奇对方是谁,卫知行的名字溜到嘴边又被强咽了下去,只听梅花的声音愉快的可以感染夜色:“等你啊。”
我的身子一下子僵住,她怎么阴魂不散了呢!半夜三更的她找卫知行干嘛,于是没出声继续往下听。
卫知行没接她的话,冷哼一声:“这下你满意了?”
是在责怪梅花阻拦我们逃离的事。
梅花丝毫不在意,声音反倒更是明快,以半开玩笑的口气说:“也许有人比我更满意呢?”
卫知行有些恼怒:“别装了,你那些小心思,连鬼都知道。”
梅花沉默一瞬,语气顿时惆怅起来:“我从来没装过,你很清楚。”
这番对话到这里已经非常暧/昧了,说是表白也不为过。
任谁听到有别的女人对自己老公表白都会心里不舒服,我也不例外,不过我更在意卫知行的反应,于是仍是静静地听着。
二人边说边走,说到这里正好停在一处光亮处,是村长家楼上落下的灯光,梅花穿着一件红色的裸袖连衣裙,本来就高挑的身材越显娇美,光裸的白皙手臂散发如玉般的光华,长头盘在脑后,不知怎么的,我想到了新嫁娘,又想到了“美人如玉”这个词汇,在这样贫瘠粗陋的乡村里,貌美如梅花,无疑是一朵耀眼夺目的娇花。
卫知行却沉默了,大约两三秒钟才道:“你又何必呢?”
不知是无奈感慨,还是饱含心疼,总之,那语气让我非常不舒服。
梅花望着他,轻声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于是先行了几步,见卫知行站着不动,她又折身回来,一把抓着卫知行的手腕,扯着他就往前走。
就这样,一个彪悍主动,一个半推半就,二人相携着消失在夜色中。
第45章 来自情敌的同情
卫聪这话一出,我差点笑出声,谁说大安村里都是愚昧无知的人,我看我这个小叔子就是个明白人,这番话多犀利啊,直指问题核心,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封建迷信虚伪的嘴脸。
“别瞎说!”村长瞪了他一眼,明显有些不高兴了。
周牧吐着烟雾,笑眯眯地听着,并不发表看法。
秋惠婶也被他逗乐,不过仍是起身赏了他一巴掌,“你这孩子嘴上怎么没个把门的,尽胡扯八道,这话能随便说吗?明天我跟你妈说道说道去,让她把你吊起来揍,再不管教这样下去能把老天捅个窟窿了。”
卫聪也不恼,仍是笑嘻嘻地,“我说的都是大实话,青娘娘要是听见了,说不定还要感谢我提醒她呢。”
“还说!”秋惠婶跺脚,佯装生气,“赶紧扶你二哥回家歇着去。”
“好嘞,这就回。”卫聪起身扶起卫知行,对我笑说,“二嫂,你先在村长叔家呆着,他家的生活水平比咱家好,你该吃吃,该喝喝,啥也别操心,过几天弟弟就来接你回去。”
“我在这挺好,你放心吧。”卫聪几句话说得我眼眶热热的,公公婆婆的怠慢我不是不委屈的,只是有苦说不出罢了。
卫聪朝我笑笑,扶着卫知行走了几步,又回头对村长说,“村长叔,我说的话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秋惠婶喝骂了一声:“臭小子,快滚!”
真是个不怕死的小子,我一看,村长脸色越发不好看了,忙上去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再多说了,他只一笑,扶着卫知行走了。
“你这小叔子有点意思。”周牧走到我身边低语一句,温热的酒气喷在我脸上,我的脸腾地烧了起来,只微微一笑算是作答,便匆匆地回了房。
难怪卫聪敢带着姑娘去青娘娘庙里鬼混,敢情根本就没把这尊大神当回事儿,对于土生土长在大安村的人来说,卫聪无疑是一朵奇葩。
虽说卫聪无心,可是经过今晚这一试探,我发现村长对于青娘娘的信仰还是很顽固的,心里不禁有些担忧。
周牧看出我的顾虑,在我上楼时低声对我说:“我们今天谈论的事千万别和我爸说,他和我们不一样。”
他是顽固的封建迷信分子,确实不一样。
我点点头答应,回到房里,我开始担忧卫知行,又想到梅花,心里一阵郁闷,心情自然也低落下来,现在的生活等同于变相软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起身走到阳台,夜风暖暖的,撩动我的头发,太阳的味道还未完全消散,夹杂着乡村特有的复杂气息,抬头繁星满天,耳边蛐蛐叫声连绵不绝,农村的夜,别有一番不同风味,要不是有那么多烦心事,和自己喜欢的人吹吹风,欣赏下夜色,聊聊人生理想,简直是人生一大享受。
可惜,事与愿违。
旁边的房间飘过来浓郁的咖啡香气,转头,就见周牧端着杯子从房里踱步出来,到我身边,朝我抬杯子示意一下,笑问:“要不要来一杯?”
原来周牧就住在我隔壁,而我和他的阳台是共通的。
“不了,谢谢,会影响睡眠。”我婉拒。
“不喝也罢,只有速溶的,味道不够正,我只是喝习惯了,每晚不来一杯,反倒睡不着。”周牧抿了一口,往前走了几步,单手扶着阳台笑问,“怎么,心情不好啊?”
房间的灯光流泻出来细碎的光,朦朦胧胧的,洒落在周牧英俊的侧脸上,咖啡香气萦绕在暖暖的夜色里,远方有微星频频闪动,对面的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充满关心的眼睛仿佛有说不出的魅力,我突然觉得这气氛有些暧昧,下意识地移开眼睛。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结果弄出这么多事来,确实有点烦的。”我叹口气,实话实说。
周牧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走,我带你出去走走。”
“这么晚了,外面不安全吧。”我嘴上客气,其实我心里挺想出去的,主要想去看看卫知行,我也不知道自己担心什么,总觉得不安稳。
“那不正好,正想和那些牛/鬼/蛇/神过过招呢。”周牧颇有些豪气万丈的意思。
一到晚上,村里除了偶尔的狗叫声,剩下的就是大自然的声音,凉风从四面八方吹来,让人觉得大安村像是海上的一座孤岛,也许下一秒就会被海水淹没。
我和周牧肩并肩走在乡间路上,谁都没说话,或许他察觉到了我的心思,并没多问,直接带着我往卫知行家的方向走去。
想起了那个凶手,我总觉得他会从身后突然冒出来,舞着刀子或棍子给我们致命一击,心里害怕,于是不由自主向周牧身边靠了靠。
“你应该担心你的脚底下,别踩到癞蛤蟆和蛇之类的活物,它们最喜欢夜里出来活动。”周牧感觉到我的害怕,恶作剧地说。
鸡皮疙瘩一下子炸满身,我最怕这些东西,差点就想跳到他的背上。
“害怕你就承认吧,我愿意背着你啊,虽然你是别人的老婆,我不介意当个雷锋。”周牧笑出声。
我紧跟着他的身后,让脚步慢下来,气急地埋怨道:“谁要你背,你怎么不带手电筒?”
我自己都忘记带了,虽然看到那些东西同样害怕,总比不知道哪脚会踩到的感觉踏实吧。
就这样一步一步小心地前进,刚靠近卫知行家,朦胧夜色里,就看到一个黑影从他家门里走出来,鬼鬼祟祟的,像是怕人发现,先是蹑手蹑脚地出来,动作轻慢地关好大门,然后就加快步伐,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第46章 村长的试探
这么晚了,家里有谁会外出?
来不及多想,我提步就追了上去,那人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撒腿就跑,本来出于直觉,他这一跑,我就肯定这人有问题,不然为什么跑?
我对大安村的地形不熟悉,加上天色太暗,他左拐右转两下,就不见人影了。
周牧从身后追上来,不明所以地问:“那人有什么问题吗?”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不对劲。”确实那一瞬间就是一种直觉,不过后来证明我的直觉是对的,可惜没追上。
我站在黑漆漆的夜色里,望着四通八达的小道心里暗自沮丧,空气里弥漫着柴草腐烂的气息,细细一闻,隐隐约约夹杂着香气,淡淡的,我吸了几下鼻子,心里略一思索,隐隐有了猜测。
那人为了逃跑故意绕了好几道弯,其实直线距离也就追出了几十米,跟着周牧往回走,刚走几步,就听见撕心裂肺的尖叫刺穿夜色劈空而来,在死寂的夜间显得尤为凄厉,惊得村子里的狗也都跟没命的狂叫起来,那人几乎叫破了音,不知道是谁,只能听出是个男人,而那声音来源正是卫知行家所在的方向。
本来已经睡下的邻居们纷纷亮起了灯,一时之间,村子里热闹起来。
我和周牧一愣,互看一眼,撒腿就往卫家跑去。
卫家的大门没上锁,我们直接推门进去,公公婆婆大哥都住在一楼,这时就见公公婆婆房里的灯亮着,二人慌里慌张地从房间里跌跌撞撞地奔出来,惨叫声还在继续,正是从大哥的房间里传出来,
“是知名!快去看看知名!”公公急声提醒说。
二人转身往大哥房间跑,几乎没注意到我和周牧的到来。
大哥的房门虚掩着,公婆进屋就打开了灯,我和周牧紧跟其后,进屋四下环顾,就见大哥抱着头,蜷缩在床边的角落里,光着脚,赤/裸着上身,只穿了一条大短裤,正在瑟瑟发抖,一边哭一边喊,声音凄厉尖锐,好像是遭受撕心的痛楚,又像是受到了极度惊吓。
婆婆一见大哥安然无恙,松了口气,脸色就露出厌恶的神色来,没好气地大骂:“我还当你被人杀了呢,半夜三更的,你嚎丧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知名,你这是怎么了?”公公没理婆婆,上前弯腰轻声地问。
大哥头也没抬,听见有人靠近,把身子又紧缩了缩,就像婆婆那在打他时的模样,同时哭喊声更加尖锐了,吓得公公一哆嗦,只好后退几步。
我和周牧互看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和不解。
公公对着婆婆叹口气,无奈地说:“去喊行子下来,他哥和他最亲厚,让他来看看。”
我一想也是,转身就往楼上跑,推门进去,屋里黑乎乎的,摸索着打开灯,就见卫知行躺在床上,背着身子睡得正香,我上前拍拍他,“老公,快醒醒!”
他嫌弃地嗯了一声,动了动身子继续睡。
“老公,你快去看看大哥,他出事了!”我趴在他耳边大声说,叫醒一个喝醉的人是很不容易的,没想到卫知行一听说大哥,猛地睁开眼睛,然后用力地眨了几下,恢复了几分清醒,惊问,“大哥怎么了?”
“好像受了惊吓,你听,正在哭呢,别人都哄不好,让你去看看。”我被他突然的惊醒吓了一跳。
我话音未落,卫知行就腾地跳下床,鞋子都没顾得上穿,赤脚就往直接往楼下冲去,我忙着跟出去。
大哥还在不停地哭,婆婆站在一旁嫌弃地看着,公公沉着脸不作声。
卫知行看到大哥的样子先是一怔,随即冲过去蹲在他身边,柔声道:“哥,怎么了?跟弟弟说。”
大哥闻言抬起头,灯光照亮他的脸,惨白得吓人,眼睛里有眼泪不断地涌出来,脸上清亮一片,看起来非常无助,他紧紧地抓着卫知行的手惊恐万状地大喊:“鬼……有鬼,二弟……有鬼……鬼要杀我……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