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废墟上的坞堡
两日后,接到冯宇书信的蒯家就派人赶到了筑阳城。除了蒯通,还有一人,从其排场和蒯通对他毕恭毕敬的态度看,其在蒯家的地位明显大大高于蒯通。
冯宇正要拱手询问此人身份时,一旁的刘表早已堆起满脸笑容,拱手迎道:
“哎呀呀,要异度兄亲自来迎接,表实在受宠若惊啊。”而后才转身对冯宇介绍说:“贤侄,这位便是某的至交,荆襄名士蒯越蒯异度。”
蒯越忙道:“景升兄别来无恙,自年初一别,吾等快一年没有相聚了。听说你已被朝廷封任为荆州之主,实乃我荆州百姓之幸事啊!”
两人互相吹捧一番后,刘表又向蒯越介绍了冯宇,那蒯越轻蔑的斜瞥冯宇一眼,随意的向冯宇拱拱手算是表达了礼节。
冯宇客套的奉迎两句,将蒯越蒯通二人迎入府衙。稍叙片刻后,众人便起身告辞,这就要带着刘表赶赴宜城。
冯宇站在城头目送队伍的离去,心中暗想【刘表此去前途未卜,我自是要早做准备。】
那支护送刘表的队伍中,有两队冯宇派出的辎重工程兵。他们除了护送刘表外,还有另外的重要任务…
坐于车厢中的刘表突然沉默起来,他回想起这两日在筑阳城中的所见所闻。
沿着那整洁的青石板街道游览,会发现城中各个工坊,衙门都有条不紊的运转着。
军营里,正在训练的兵甲们时不时发喊着高亢的号子声,整齐的步伐震动的大地微微震颤。筑阳居然有完全不事生产的职业军队。这在一般地方势力中很难看到。
粮仓中,在城外水力磨坊中磨好的面粉,被一包包装车运入进来,每座仓窑都堆的满满当当。
“异度兄,你看这筑阳候日后会对我等有何影响。”沉默片刻的刘表突然发问道。
与他同车而坐的蒯越却不以为然的说道:“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阉宦背景小子,若是他知趣,能投入景升兄麾下也就罢了,若不然,待景升兄平定荆襄后,扫灭他如反掌尔。”
刘表有点忧心的说道:
“具兄所知,如今荆州形式复杂。除了宗贼坞堡林立外,还有诸如孙坚这样的强势郡守独霸一方。现任荆州刺史王叡也很有可能不会理睬我,不与我交接,为兄我甚至连名义上的荆州刺史都不可得。我又该如何平定荆襄?”
蒯越狡黠的一笑说:“景升兄不用担心,这个我与家兄蒯良已有谋划。只是景升兄尚需隐忍等待些时日…”
……
当冯宇听到脑海中的任务完成提示音时,便知道刘表应该已安全抵达宜城。查看系统面板,五张千人收容卡,一张将臣收降蓝卡,还有千亩苜蓿田设施建筑图,普通养马场设施建筑图全部收入“囊”中。
片刻后,一整队辎重兵带着充足的粮食给养和工程器具从筑阳出发,他们的目的地是近百里外的襄阳城废墟。
在那里,他们将与和另外两支派出护送刘表的辎重工程队会合。而后凭借襄阳废城的一角修筑一个小型坞堡。
这座襄阳坞堡将做为监视警戒荆州方面动向的前哨站,同时也防范其它势力占据襄阳。毕竟,它是扼荆襄咽喉的要冲之地。
凛冬来临之前,经过三百名辎重工程兵两个月的努力。襄阳坞堡终于如期完成。
当他们返回后,冯宇用系统解锁的步兵斥候训练功能将其中一队转换训练为斥候队,并在襄阳坞堡中长期轮换派驻三十名斥候。
腊月,临近新年,雪越下越大。即使在北方人眼中已是南方的南阳地区,也酷寒无比。
筑阳城的街道上也铺了厚厚一层雪,但街道中间已被人清出一条道路,道路上的行人却络绎不绝。
他们不少人手中都提着货物。筑阳城给每个成人额外分发了三斤面粉,两斤猪肉,一斤羊肉,一尾鱼还有二两盐巴,二两糟酒。儿童则减半。
为此城中的屠宰场这个月多杀了养猪场的五十多头猪,畜牧场的一百多头羊。鱼是组织农闲的农户从筑水和沔水中现捕现捞的。
公共浴室前也排满了队,筑阳城里的人们已经养成了经常洗澡的习惯,即使冬天也不例外。特别是新年之前,一定要痛痛快快的洗个热水澡。
这些人都穿着冬装,好的就是整张羊皮或兽皮制成的裘衣,最差的也是一身棉袍,当然那棉袍里填充的不是棉花,而是蚕丝,麻绳头,羊毛,猪鬃等纤维制品边角余料混合加工而成的东西。但这足以起到保暖作用。
城外的炭窑开足马力进行着生产,加上一年的存量,足够保证了全城人一冬的取暖消耗。
筑阳城的平民们第一次品尝到温饱的滋味。特别是那些刚被收服没多久的飞燕军流民们,感觉如同从地狱直接升到天堂一般。
就在筑阳城沉浸在一片节日气氛中时。近千里外,同样白雪皑皑的洛阳城却笼罩在一片潇杀的气氛中。
南宫宣室之内,天子刘宏已是气若游丝。但是他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未能拿定主意,就是立皇储太子一事。
围绕着刘宏的床榻,围绕着他的宫殿,围绕着整个南宫,甚至围绕着整个洛阳内城。都充满着紧张的气氛,身在其中的人会有一种窒息之感。士族,外戚,阉宦各派各系都竖起了耳朵,磨起了爪子。
刘宏本人非常想将他的次子董侯刘协扶上位。无奈公卿大夫们极力反对,更关键的是外戚何氏以及大将军何进那一关也过不了,想立也立不成。
最终,两个皇子谁都没被立成太子。玩乐一生的刘宏在正月初三这天离开了这个世界。临死前,他将上军校尉,小黄门蹇硕唤到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
谁也不知道这几句话到底是什么,因为又过了几天蹇硕也死了。蹇硕试图依赖宦官集团先行斩杀何进,而后再立刘协为帝。可惜消息走漏事败。宦官集团被迫丢车保帅,杀了蹇硕以向大将军何进谢罪。
但是事情刚刚开始。在以旧太傅袁隗为代表的袁家,在以袁家为代表的公卿士族阶层怂恿下,即使自己的何氏家族反对,何进也没有放弃要诛尽阉宦的决心。
第011章 是真的蠢啊
风雪中,一支一眼望不见头的队伍在蹒跚前行。那些胯骑着高大战马的骑兵还好说,那些步兵在尺余深的雪地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苦不堪言。持着兵器的双手早已冻的通红,麻木。
队伍靠前的位置,一个约莫五六十岁的胖子身着鲜明甲胄,策马而行,身边一溜的将校簇拥着他。显然胖子就是这支兵马的主帅。身后,一名旗手高高的举着一杆大旗,上面一个董字在风中摇拽。
他正是向着京城洛阳努力进发的董卓。只是到现在,他还不明白何进为何要让他进京。不要说他,就是他的军师兼女婿李儒也不明白。
他和李儒反复商讨过这个问题,最后得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有个结论却是明确的,不管何进的动机是什么,不管这后面有什么玄机。这对他董卓而言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提兵开向大汉都城洛阳。
书信上,何进请他进京的理由是,要诛尽宦官,但恐宦官势大,力不能逮,反被其害。所以要请外军进京协助剿灭阉党。
但这个理由明显是荒唐的,诛杀赛硕后,何进还有与他结盟的士族公卿们毫无疑问的掌握了京城中绝对兵权。这种情况下,不要说请外军,甚至禁军西园军都不需要动,拿获阉党仅仅用些廷尉衙役就足够了。
他们又设想,何进可能是担心自己对禁军五营,西园新军的实际控制并不严密。若事泄,宦官集团绝地拼死一击。一纸诏书就能瓦解自己的兵权,导致最后功败垂成。
有这种担忧确实说的过去,二十年前,同样是外戚的大将军窦武就是如此,他的前车之鉴摆在那呢。但因为有这种担忧就请董卓入京,逻辑上就说不过去了。
对于宦官集团而言,招董卓进京和直接驱兵斩除宦官能有什么两样?不都是宣战吗?不都会刺激宦官集团绝死一拼吗?
换句话说若是你何进能压制住宦官的拼死反扑,又何必召唤外军?若不能,召唤外军又有何用?外军到来之前,你何进就人头落地了。
……
何进那血淋淋的脑袋被扔出宫墙外。片刻后,曹操一把拉住惊慌失措,就要逃窜的袁绍大袖。
【我本以为你们袁家鼓动何进召董卓进京是耍个小聪明,动机是为了彻底让外戚与宦官翻脸决裂,是逼迫宦官动手。虽然这种小伎俩非常短视,但也是个伎俩。今日看你表现,才明白你连这点小聪明都没有,原来是蠢,是真的蠢啊!】
这些话当然只是在曹操脑子中浮现,而不会说出来。他只简短的对袁绍说了一句话“今天你跑了,我等便是汉贼。带兵冲进去斩杀阉宦,就此可建不世之功业。”
…
停驻在南宫外的数千兵甲在袁绍和曹操带领下开始撞击宫门,并遣令兵通知各部。很快洛阳城中其余禁军,西园军各部闻风而动,虎贲中郎将袁术也领兵来攻南宫。
近万兵甲在洛阳内外城中穿街走巷,四处捕杀被士族公卿们认定的阉党,抄掠被认定为阉党人士的府邸。洛阳城已是烽烟四起,烈焰升腾。鸿都门学的学堂也被烧成灰烬。
不长时间,南宫就被攻破,宫内火焰冲天而起。以张让为首的宦官们挟持着皇帝还有渤海王仓惶沿着复道逃到北宫,接着出北城门,向北邙山一带逃窜而去……
天亮了,雪地上升起一轮红日。洛阳内外城间的雪地上也不时能看到片片殷红和倒卧在它们上面的尸体。远处的地平线上探出一杆旌旗,而后出现一列人马。那旌旗越来越大,最后能清楚的看见上面一个【董】字。
这是中平六年正月,董卓带着皇帝和渤海王安全的返回了洛阳。这比冯宇那个世界的历史早了些时候。
冯宇收到这个消息时已是十天之后。
一个经常来往于筑阳与京城冯府之间的传信家仆给冯宇带来一封信。
信是冯方写的,内容只有二十几个字:【京城有巨变,父正带家眷和部曲去尔处避祸,速速来接应。】
虽然信中没写洛阳发生了什么巨变,但冯宇依据传信家仆的描述并结合原世界历史来看,猜测应该是何进被杀,董卓进京之事发生了。
没有过多的犹豫,他立刻点起三百兵甲,二十名斥候,带足七日的干粮,匆匆上路。
虽然冯宇对冯府没有什么感情,但毕竟他在这个世界是冯家养育成人的,起家的几百户部曲也大部分都是冯方给的。
若完全弃之不管,就算自己过的去。自己的名声在这个以孝为纲的东汉社会那就算是完全毁了,即使这是个末世。预时,没人会愿意成为自己的部曲将领臣子,也没有人会再拿正眼瞧他。
当他跨上自己的乌鬃战马时,系统提示音随之而来:
【任务:接应撤离的冯家。内容:接应因洛阳大乱而逃出的冯家部曲。任务完成奖励:鸽房建筑图纸×1虎豹骑骑兵训练解锁】
冯宇心想。这倒好,自己普通骑兵还没训练出一骑来呢,虎豹骑就要解锁了,直接来个跨越式发展。
一声令下,队伍渡过沔水,向东北方向疾行而去。
此时,远在五百里外的鲁山,冯方正躺在担架上,部曲仆佣们抬着他在荒野中艰难的前行。他的右肋上中了一箭,箭簇已深入胸腔。尽管没有一命呜呼。但按这个时代医疗条件,也是时日无多了。
他空洞无神的目光望向天空,回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尽管冯宇早就来过书信,要他警惕外戚和士族公卿的联合,警惕京城可能发生的动荡。但事情来的还是过于突然。
所辛,他还是有所准备的。在知道发生情况的第一时间,便带着早已打包好的几箱细软,点起早已聚集在洛阳外城庄园内的上千户部曲,佃客。带着几房妻妾和子女,匆匆向洛阳城外逃逸。同时向冯宇发出急信。
当然,最大的准备就是冯宇这颗棋子。当初他不顾正妻曹氏的反对,分出一小半的部曲让冯宇带出,就是为了给冯家留条后路。
但是很不幸,就在要奔出大谷关时,遭到北军一部的拦截。最后虽然侥幸奋力突围,但妻妾子女全部沉于乱兵之中,部曲也损失大半,自己也身中一箭,命不久矣。
现在他的全部希望,或者说冯家的希望都在冯宇身上。
第012章 失踪的斥候
两名穿着轻质皮甲的兵卒在满是野草的荒野中狂奔着。他们小腿上打着绑腿,身背虎头小圆盾,腰挂百炼缳首钢刀,手上还提着一把两尺长的复合短弓。
飞快跑动的身躯将杂草如同波浪一般向两边分开。但是身后近百仗外却有七,八名全副武装的骑手紧追不舍,战马铁蹄之下,高过人膝盖的野草被成片踩倒。将草甸划开一道道类似大船航迹那般的印痕。
追赶的人与被追赶的人距离逐渐拉近。
“兄弟,我们这样跑下去不行,最后谁都跑不掉。分开走,我来断后!你赶快走!”一个稍显年长的人对另外一人喊道。
“不行,大哥,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
“别婆妈了,再不走,我们都要死这,他们就是来灭口的。快走!。”年长的人呵斥起来。另外一人才眼眶含泪,默默点了点头。
“你一定要活着见到主公。另外照顾好你嫂子和你侄子…”
年轻的那人深吸一口气,向北飞奔而去。年长的那人,单膝跪地,半隐于草丛之中。待对方靠近后,弯弓搭箭就是一矢。这一箭没射人,却是射向马匹。而后起身向南飞快奔跑。接着再次弯弓搭箭。
骑手们都披挂着不知什么材料制作的全副盔甲。他手中这弓是复合弓臂,加强了的弓弦。但毕竟还是短弓,威力有限,他担心箭矢不一定能穿透骑士们身上的札甲,所以射马步射人。
马啸嘶鸣中,追兵中一人已从马背上滚落在地。另外几人具是一愣,见对方又弯弓上箭,不敢正面直冲,拨马向两边分散,几人一组兜抄上来。
嗖的又是一箭,这箭正中马腿,又是一人摔落马下。同时,已有一骑冲至跟前,一把马刀向他迎头斩去。那汉子已将背上的小盾抄在手中,举盾一挡,发出叮当的碰撞之声…
南阳盆地的东缘缺口--方城荒原处,十几条旌幡在风中猎猎做响。旌旗下那支数百人的队伍已经在此驻足有小半个时辰。一名年轻将领的胯下坐骑也明显焦急起来,在原地小步的兜起了圈子。
这名年轻将领正是冯宇,他本估计在南阳平原的东部就能和其父冯方会合。所以从南边绕过宛城后,便开始日常出动斥候在行进路线的周边进行侦查。并且时不时调出系统面板查看,以防和冯方错过。
但一直到他行进到南阳盆地的边缘地带,还是未见冯方人马的踪影,感觉到异常奇怪。当然,他现在并不知道冯方在大谷关前遇袭受伤的事。
今晨,他照常撒出十组斥候,让他们脱离本队,呈扇形散开向前方两翼进行侦查,以防和冯方错过。
本约定晌午时分,斥候们就该在此与本队人马会合。但到了约定时间和约定地点,归队的只有九组斥候,还有一组斥候到现在也不见踪影。
廖化催马上前,对冯宇抱拳道:“主公,这两名斥候怕是遇到意外。不如主公领大队人马先行。廖化带几名兵士在此等他们。”
冯宇点头:“也只好如此了…”他的话还未说完,周边的兵士突然出现了一阵骚动,向着远处指指点点。
“启禀主公,远处来了一彪人马!”一名兵士对冯宇说道。冯宇定睛望去,远处荒草丛中升起几面旌幡,那些残破的旌旗中隐约有一个冯字。他急忙带着部众迎了上去。
片刻后,两方人马会合在一起,当对方知道是自己主公儿子冯宇的部队来接应后,欢呼声顿时响彻在方城的荒野之上。
冯宇来到冯方的担架前,后者只剩一口气在。实际上他若不是为了最后见冯宇一面,这口气也撑不到现在。
冯方见到冯宇,已经空洞的瞳孔中回光返照的露出一丝神采。他简短的对冯宇说了一席话,即是对他人生的概括,也是对冯宇的期许:
“儿啊,咱冯家原来只是布衣小族。为了光耀门楣,为父方才取了曹氏,这才脱了寒门,入了富贵。让咱冯家也能位列…位列三公九卿之列了。谁知道到今天,这是竹篮打水…”
冯方说到这,抽泣两声,突然伸出干枯的手掌抓住冯宇脖领。又深吸一口气说道:
“不,…咱冯家还有你。为父承认从小在你身上投入的少,甚至都忘了你娘的名字了。但儿啊,你不要忘了,你怎么样也是姓冯…。为父现在也给不了你什么,就这近两千部曲了。以后…以后就看你自己的了…”
冯方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歪倒在冯宇的怀中。冯宇平静的将冯方在担架上放平,蒙上毯子,而后下令道:“传我军令,返回筑阳。”
此时,他系统的“包裹”中又多出一张鸽房建筑图,同时虎豹骑训练也被解锁开来。
廖化提醒冯宇说:“主公,那两名斥候还没有返回,您看是否要留几个人接应他们?”
冯宇沉吟了下说:“不用了,这些斥候都是精英,生存能力极强。只要他们没出事,定能活着回到筑阳。若是出事了,你在这干等也没用。”
几日后,大军回到筑阳。冯宇照例用两张千人收容卡,将冯方带来的这些人全部收纳为系统人口。
冯宇用系统“包裹”里的那些建筑卡在筑阳城中建起一座鸽房,城外建起了养马场和一千亩苜蓿田。养马场起始有六百五十匹西凉健马。其中有四百匹是种马。若需要更高级品种的马匹,则需要对应建设更高级的马场。
最后,冯宇新编了两队虎豹骑,再剩余的人口还是通过新增了麦田来解决。此时传来了系统提示音:【提醒:库存的铁锭已经濒临耗尽,请及早做好应对准备。】冯宇摇摇头,叹口气说:“又要向蒯通高价买铁了。”
铁和盐一样,是筑阳城少有的无法自给自足的东西之一。因为筑阳方圆数百里内都没有铁矿。
但是铁并不像盐那样是日常消耗品,且冯宇采取了一些措施,人为降低对铁的需求。
比如选择兵种这方面,枪兵对铁料的需求少是冯宇选择枪盾兵,而不是选择刀盾兵的原因之一。当然仅仅是原因之一,在实际的步兵杀伤效率上,枪高于刀也是原因之一。
另外,附近的废城旧墟中也能搜罗到一些废铜烂铁来增加供应。
第013章 二十多岁的家主
对于筑阳铁资源的匮乏,冯宇还没有切肤之痛。但情况一直在发生着改变。随着城池各项设施,兵种,农耕技术的升级,对铜铁资源的需求会越来越大。
就兵甲这一块来说,不谈日后的重装步兵,俱装骑兵,皮革木制的札甲要向铁铠过渡这些。就是普通骑兵也要标配马刀,这就要增加不少钢铁消耗。
地面上步兵对决,挥劈一刀的时间够刺杀两枪,且枪能刺穿的甲胄刀不一定劈的开,反之刀能劈开的甲胄,枪一定能刺穿。但换在马背上做战,借助马速,刀无需大幅挥劈就能有很大的杀伤力。马鞍上,马刀又比枪能灵活施展的多。
【日后的大争之世,铜铁盐这些基础资源迟早得做到自给自足,这是战略性的问题。不过当下还不必急于一时。】冯宇心中盘算着。
……
整个筑阳城都淹没在黑与白的世界中,到处是白衣黑幡,全城包括冯宇自己都在为冯方披麻戴孝。
这一天,冯宇照旧在灵堂为冯方守灵。却有军营里的令兵来报—失踪的那两名斥候回来了一名。
冯宇来到军营,让这名斥候亲自向他汇报了他们在方城一带的遭遇。
原来,当天这两名斥候向方城荒原东南的舞阳方向打探时,进入几座不大不小山峰所构成的山区。熟悉南阳地理的斥候知道,这是伏牛山的余脉,南阳盆地东边缘的五峰山。
在这里,他们偶然发现了一个正在兴建的营寨。出于斥候的本能,他们抵近观察,发现却是一个开采铁矿的营地。几乎与此同时,他们也被对方巡逻的护卫所发现。
基于尽量避免与不明势力发生冲突的原则,两名斥候向对方解释仅仅是路过此处,并没有敌意。但对方却说,此处是禁区,擅闯者格杀勿论,拔刀便向他们攻击。
结果,两名斥候冲出重围,但对方穷追不舍,誓不罢休,甚至派出骑兵来追赶他们。在这种情况下,这名斥候的搭档,也是他的亲哥主动断后,掩护他逃脱出来。
那斥候说完,噗通一声跪倒在冯宇面前。伏声叩拜道:“我兄弟生死未卜,求主公为我兄弟做主啊。”
“你可还能找到那铁矿场的道路?”一旁的缪化问道。
“保证能找到,小的脱逃之后,又特意折回一段路程,将方位标识参照熟记了一遍。”那斥候信誓旦旦的说道。
“好。你且先退下,此事主公自会有计议定夺。”廖化先让这名斥候退下,而后拱手对冯宇说道:
“主公,属下认为这是个好机会,我们迟早得有自己的铁矿,借此时机,夺取这个铁矿岂不快哉。”
冯宇刚听到斥候提到铁矿时,心中一喜,也冒出过和廖化一样的念头。但现在他摇了摇头,指着铺在厅堂正中大桌上的一付地图说:
“这个铁矿在舞阳县南边,南阳盆地的东部边缘山地上。我们筑阳在西南部的边缘大山之中。两者之间横贯整个南阳盆地,有四百里之遥。”
“就算我们兵不血刃的攻下它,将所有矿工,熔炼工虏为己用。我们隔着四百里路程和三条河流,提供矿场人员补给和粮食,往返拉运铁锭,这个需要多大的人力消耗?另外他们既然在此开矿,本部大营必定就在附近,我们又该如何防守?”
一直沉默不语的魏锋开口说:“我们可以攻占附近的舞阳,在舞阳屯田…”
冯宇还是摇摇头,打断他的话。按魏锋这个思路,最多也就是解决个粮草供应问题。其余问题还是存在。
舞阳都已是豫州颍川郡的境内。加上新训练的两百虎豹骑,冯宇手头也只有1200名兵士。如何分兵驻守与主城相距四百里,且两者间没有便捷通道的一座孤城?
更何况当下,冯宇若手上有人口,第一个选择肯定是迁移到筑阳城来,收纳为系统人口。筑阳城周边还有大片的空地没开发呢,怎么会把这些人单独丢到外边屯田。
除非将舞阳也变为一座系统城池,并且获得超大量的人口,那么所有问题才能解决掉。
但是别说冯宇现在手上没有建城卡,没有超多的人口。即使有,冯宇也不可能仅仅为了一座铁矿,将舞阳这个毫无战略价值,位于四战之地的城池建为系统城池。
所以现在还不是冯宇拥有自己铁矿的时候。
魏锋带着疑惑:“主公。那…那我们…如此就算了?”
冯宇嘴角勾出一丝笑意,带着微微的冷酷说:“当然不能算了,无论如何,我们都得会会这个铁矿的矿主,而且还必须我亲自去。我们的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舞阳县一座被刚刚打扫干净庭院的门口,两列身着青衣的人士恭恭敬敬的垂手而立,似是在等着某个人。
不多时,一乘驷马之车在洒过水的青石板街道上辘辘行来。停稳后,下来一人。等候的众人中有几人不禁一愣。但马上回过神来,跟随其他人齐呼:“恭迎家主驾临。”
这几个发愣的人此前没见过他们的家主,想当然的以为自己家主是个至少五十岁往上走的人。但现在下来的却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他们的家族就是颍川赫赫有名的望族---荀家。他们面前的这名家主姓荀名彧字文若。
但是和不少地方豪族一样,荀家并没有公开割据一方,只是向下伸展着自己的势力和根基。
明面上,还是以当地的郡县令守为尊。但实际上,这些郡县令守不是他们家的族人就是门生,或是故吏。类似这样的家族还有河内温县的司马家族。
如今的半个豫州,颍川汝南两郡,七城,八万余人口都实际为荀家所掌控。
舞阳本不在这七城之内,但因为大半年前,附近的五峰山发现了铁矿。荀家便向本为废弃之城的舞阳派驻了人口,同时在山上建设矿场,冶炼钢铁。
荀彧今日前来只为了一件事。前些时日,铁矿上的驻军抓获一人,本来按荀彧的敕令,没有荀家手令,闯入矿区者—死。
但是当时发现两人,却只抓获一人,为了找出对方老巢所在,便将对方俘虏。严刑之下,对方供出是筑阳候冯宇的人,矿上的便将这个情况呈报了上去。
第014章 荀彧的志向(求推荐)
荀彧刚下车不久,便有一名三十岁上下的白净儒生从门内迎出。对荀彧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说道:
“叔父,区区小事,您吩咐我们一声便是了,何必还亲自劳驾跑一趟。”
说话的人是荀攸,他虽然比荀彧年长上十岁,辈份上算却是荀彧的侄子。
荀彧脸上挂出一丝笑意,而后又表情肃穆的说道:“公达啊,这可不是小事,叔父有必要走此一遭。”
荀攸还是有点疑惑不解道:“不就是抓了筑阳候的一个人吗?他在南阳也不是有多大实力的个主。即使叔父不愿得罪他,将人放回去便是了,又何必如此重…”
荀彧摆摆手,打住了他的话。平静的回了一句:“我早说过,颍川汝南这一带是四战之地,迟早会遭遇我们荀家无法抵御的兵祸。而现在董卓入京,叔父我料定这一天不久就会来了。”
荀攸一愣,说:“我知道叔父一直劝族人们早日迁移,但大家都不愿意离开家乡,放弃累世积累的根基。这也是人之常情。侄儿也颇认同叔父的看法,但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荀彧淡然一笑说:“正是因为大家都不愿意走,所以叔父我先行在颍川汝南附近找一个预时能与我们相互依托照应的人。这筑阳侯国当下虽然实力不大,但却是南阳盆地内唯一具有一战之力的势力。”
荀彧看到荀攸微微点头表示了理解,就继续讲了下去:
”有他在筑阳坐镇,无论从南面的荆州还是从北面三辅走武关道过来的势力都会被其牵制,这样至少会减轻颍川汝南西面的压力。所以,若是能和他结成一定程度的盟友关系,为叔也可以放心离开豫州了。”
荀攸听到最后一句话,惊呼:“什么,叔父要离开颍川?”
荀彧默然不语,不置可否。他确实决意要离开豫州。除了因为前面说的原因外,更因为他心中的志向。
荀家虽然在颍川和汝南一带势大,但终究不能独自担负起匡扶汉室,平定天下的重担。另外,虽然荀家实际主宰颍川汝南七城,他同时又是荀家的家主,但这不等于他就是颍川之主。
因为这个家主对于整个荀氏宗族而言,并没有独断之权。自然更难以帮助他完成心中的宏愿,他需要的是一个搭档,能帮他实现心中所愿的一代豪杰。
荀攸见他不答,便把话锋转到别处:“那么侄儿这就吩咐下人准备车马和人手,护送叔父和那名俘虏前去筑阳。”
“不必了,我料定他这几日便会自行前来。我们在此安心等待就是。”荀彧胸有成竹的说道。
……
五峰山的山脚下,一支一眼望不见头的兵马陈列山谷之中,数十面旌幡一字排开,在劲风中呼啦啦作响。
冯宇故意将这支千余人呢的队伍拉开排放,显得兵势浩大。又将每骑高达近仗,威风凛凛的虎豹骑居于阵中。
山上的营寨早已得到通报,一名骑士沿着山路飞马而下。在冯宇面前刹住马步,跳下马鞍抱拳问道:“阁下可是筑阳候?”
冯宇冷言道:“你既然已知我身份,当应该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那就快快把人交出来吧。”
来人确认对方是冯宇后,连忙单膝跪地礼道:
“小人在此见过筑阳候。前些时日,营寨确实拿获一人,不过当时不知道是侯爷的人,以为是奸细。这完全是一场误会。此人已安排在舞阳城的馆舍之中,被好生照料着。家主也于日前来到舞阳,专等侯爷的到来。”
冯宇听了这话,就知道今天要办的事可能顺了,便问:“家主?你们是何宗族,家主是何许人?”
“启禀侯爷,我们是颍川荀家。我们的家主是姓荀名彧字文若。”
冯宇笑道:“原来是颍川荀氏的荀宫令。当年在洛阳城中,与他有过几面之缘。也是许久没有见面了。”
……
冯宇来到舞阳城前,令兵马驻于城外,就要带着廖化与典青还有二十骑虎豹骑进城。却被廖化小声提醒道:“主公,这乱世之中,人心难测,我们不可不防啊。化认为还是要对方直接出城照会的好。”
冯宇老神在在的说道:“无妨。吾断定对方没有什么阴谋诡计。”实际上,他早通过系统认真侦查了城内情况,虽然城墙上有所布防和防范。但并没有可能针对他的伏兵。
二十三匹高头大马依序穿过城门,向城中一处府邸行去。将舞阳城中那狭窄的街道塞的满满当当,硕大的马蹄踩踏的青石板踢踏做响。城中街道上匆匆而过的行人对他们无不驻足侧目。
立于庭院前迎接的荀彧看了一眼那装备精良的骑士,心里也颇是惊讶。
那虎豹骑战马清一色用的是肩高五尺的西凉健马,马脖前挂着皮制札甲做成的“围脖”,一直垂到马腿膝盖上方。
马首的迎面骨上套嵌着青铜打制的面甲。马上骑士则是全套札甲样式的铁铠,腰挎三尺长斩马钢刀,手中还持有长达六尺的马槊。
【想不到小小的筑阳侯国也有如此精良骑兵。】他心里刚刚感叹一句,对方已行到面前,跳下马来,拱手就是一礼说道:“文若兄,别来无恙。”
“君侯,吾已在此恭候你多时了,快快请进。”荀彧笑着将冯宇迎入府中。
二人坐定,端起仆人送端上来的茶汤叙聊起来。在寒暄客套中,冯宇凝视了荀彧两三息时间。
看到他头上蹦出的一个黄色文字框,显示他的友好度为30,便情不自禁的想用系统包裹中剩余的那张蓝色收降卡将其收了。
但最后发现无法使用。原来荀彧的将臣等级是四星,需要对应的紫色收降卡方能使用。于是只得作罢。
寒暄客套之后,双方便将话题转向了天下形势。两人都在侃侃而谈,指点江山。
冯宇的思维,观点,见解都别具一格,让人有耳目一新之感。这让荀彧颇感意外,他惊讶于一个专修辞赋尺牍之学的鸿都门生怎会有如此学识。
荀彧突然话锋一转,对冯宇问道:“君侯,你如何看待董卓入京?汉室能否再兴?”
第015章 舞阳论道(求推荐)
面对荀彧的这两个问题,冯宇沉吟几息便道:
“董卓为人残暴,只知养兵,不知抚民。只知征战,不知农桑。即使他得了河洛之地,也不会向外有多大发展,因为他不懂经营根基的重要性。当下猖狂一时,只因往日他在西凉军中积累的声威,而这个声威其实是靠朝廷的粮资输送出来的。所以…”
荀彧兴匆匆的接过冯宇的话道:“所以他因为军心崩坏,兵乱身亡是迟早的事。”
平日,荀彧也用同样的问题询问过那些颍川汝南的儒生。得到的结论也是如此,但给的原因却都是什么【董卓专权跋扈,目无君臣纲常,所以必有恶报】之类的言语。
冯宇相信,真实的历史中,吕布杀董卓绝不仅仅是为了婢女貂蝉这么简单。若将吕布杀董卓只是看成一个偶然,那董卓一死,西凉军便四分五裂,不再以董氏为尊做何解?
要知道原世界中,董卓死时都六十多岁了,子嗣不知道有多少。而且已挟天子三年之久,实际独立为军阀更是长达近八年之久。遇刺后竟然无法将权力传承下去。
若将此事放到后来的曹操身上,绝不会出现如此情况。这说明董卓的西凉军本身出现了问题。
荀彧兴意犹未尽的问道:“那第二个问题,君侯可否一答。你看这汉室有救否?如何救?”
冯宇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了荀彧一个问题:“文若兄可知当今天下,大汉十三州还存有多少人口?”
荀彧稍稍思绪便答道:“具体数字不知,但在豫州,曾有户口百万,当下十不存一二,只有十余万人口。北方诸州应当皆是如此,南方可能好些,但也好不了多少,而且南方本来就人口不多。所以吾估算,当今天下人口最多也就五百万。”
冯宇道:“实际情况比你估计的还要差。这种人口数量,这么广大的疆域。无论什么圣君明主,朝廷也不可能形成对地方的实际有效统治。所以要再兴汉室首要的是恢复人口,至少要恢复到千万人的规模。这是个必要条件。”
“但是在当下君弱臣强的情况下,这么瘠薄的人口数量反而为汉室提供了保护。因为在这种人口条件下,即使乱世枭雄,无论他如何天纵英才,也无法短期就能统一天下。最多像周武王那样代商之后再分封天下,名义为天下之主。但是当下儒家礼法,君臣纲常大行于世,天下诸侯没几个会承认他是天子。”
“所以,当下要再兴汉室,就是做两件事。一是均衡天下诸侯之势,这样就能最大限度止戈休兵,还民生息,增长人口。二是增强汉室的自身实力,可惜自董卓入京后,汉室丧失了自己最后的根据地--河洛之地。所以首先要做的是恢复汉室自己的根基。至于如何做到这点,你我都是局外人,无法讨论了。”
荀彧听了冯宇的三大段话,竟然呆住了,陷入沉思之中。只到冯宇连喝了三口茶汤,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赞道:“君侯的思路真是奇特,让彧有茅塞顿开之感”
冯宇猛然又面带忧虑的说道:“文若可否想过,在天下士子都忧虑汉室面临的内部危机之时。整个天下都可能面临着外来的巨大危机。我说的这个天下是指中原诸夏。”
荀彧双目一凛,说:“君侯可是指的鲜卑,乌桓等胡人会乘天下分崩,人口稀薄之机,进寇中原?不过他们同样遭受到瘟疫传播,人口下降不少。”
冯宇摇摇头说:“不止他们。真实的天下远比文人士子们所知晓的大的多。”
荀彧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若这种情况真的发生了,君侯认为该如何应对。”
“当然应该是先行联合诸侯,尊王攘夷。只是具体该如何做,等真的发生后再说吧。”
两人又交谈良久,不知不觉到了用膳时间。荀彧显然没有尽性,要宴请冯宇,并吩咐下人为城外等候的筑阳军兵士们送去膳食。
酒过三巡,冯宇对荀彧说道:“文若兄,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君侯只管言来,你我已不是路人。”
“此前,兄弟我说过。那董卓是只会征战,不会农桑,经营根基之人。当下,各路诸侯更是不会再向司隶上贡粮草了。那么他粮草不济后,必然会出动兵马四处劫掠。文若兄的颍川乃四战之地,无险可守,又临近河洛司隶。所以,要早做提防啊。”
荀彧眉头微皱,放下筷子。对冯宇抱拳说:“英雄所见略同,彧早已有此担忧。说实话,以荀家的实力,根本无法抵御董卓的虎狼之兵。所以我一直劝族人尽迁他地避祸。无奈族人不舍在本地根基。”
他说完此话后,两者都沉默下来。酒宴完后,荀彧将冯宇送至于城门口。此处早有数辆大车等候。
荀彧指着大车,对冯宇说道:“君侯,这是五千斤精炼铁锭。某知道君侯不缺粮锦,只缺盐铁。我们这盐没有,但是铁却是丰富。以后每月,舞阳还会定期向筑阳提供五千斤铁料。还请君侯笑纳。”
冯宇心中大喜,但是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拱手向荀彧说:“这怎么行,岂有无功受禄之理。”
不料,荀彧突然向冯宇拱手说道:“彧确实有一事相求于君侯。”
“文若,有事只管说来,只要某能帮上的,定会尽力。”冯宇回应道。
荀彧表情肃穆,一字一句的说道:
“实不相瞒君侯,彧不日就将离开颍川。去寻一志同道合的明主,以助他匡扶汉室。但是正如君侯所说的,他日动乱一起,做为四战之地的颍川,汝南必遭兵祸。彧实在不放心这些留在颍川,汝南的族人。所以恳请君侯答应彧,真到那样的时刻,请君侯尽力为他们提供照应和帮助。”
冯宇应道:“此事,即便文若不说,吾也会尽力为之。文若放心,吾一言九鼎。吾愿与文若击掌盟誓。若来日颍川,汝南的荀氏族人遭遇兵祸等外来威胁。筑阳侯国必将提供力所能及的支援和救援。”
荀彧大喜,与冯宇当场击掌为誓。
城头,荀彧望着远去的冯宇队伍,叹道:“若是你年岁再长些就好了。”
第016章 不明之敌
襄阳坞堡凭借襄阳废城的一角而立。只开有前后两个出口,前面的出口正对废城的一条入城主干道。后面的出口却是当年襄阳城的一个小水门,直通沔水,可以让船舶直接停靠。
当下,整个襄阳坞堡都沉浸在无边的黑暗中,坞堡的墙头也没有任何火把等照明器具。还是春季,没有蛙噪虫鸣,周边也是一片寂静。
突然,坞堡附近传来了窸窸窣窣之声。坞堡前门对面的废墟杂草之中犹然窜出几条黑影。
他们将三架竹梯无声无息的搭在坞堡的墙壁之上,开始向上攀爬。他们动作敏捷而轻缓,寂静的夜中只有竹梯轻微的嘎吱声。
不多时,最前面的那个人就已攀至梯头,手脚并用就要登上坞堡墙头的垛口。
当他刚刚将脚踏上垛口时,面前犹然冒出一个人影。大骇之下,一把钢刀已猝不及防的捅刺而来,锋利的刀刃一下就没入他的胸口。他还没来的及惨叫,便摔下了高达四仗的墙头。
其余两架云梯上,也连续传来两声惨叫。那上面的人也被突然出现的筑阳军斥候斩下城头。
坞堡的城墙上,几支火把相继被点燃,又被抛向空中,在火把落地的过程中,已经将蹲伏在地面上的幢幢人影映照出来。十几支凌厉的箭矢在这一刻向这些人影疾射而去。城下又传来几声闷哼和惨呼。
偷袭坞堡的人见行动已经败露,索性转偷袭为强攻。坞堡除了靠水的那一面,其余三面一支接着一支火把点燃起来,顷刻间已是灯火通明。
又有数十人,几人一组将七架竹梯先后搭在坞堡墙壁之上。喊杀之声大起,后面数以百计的人蜂拥而至。
他们顺着竹梯顶盾疾登而上,攀至梯头便与守在垛口后的筑阳斥候厮杀起来,往往是过不了两三回合,就被一刀斩落城下。
在如此急攻之下,坞堡中的斥候还有余力,时不时向城外射出劲矢。攻城的人马中不时有人中箭倒地。
城下,传来几声喝令之声,相继也有大批箭矢射向城头。无奈,城头完全没有光源照明。这种射击完全是没有目标的乱射,自然是没有任何效果,反而误伤了自己几名同伙。
经过片刻钟的喧嚣后,城下又传来几声吆喝。攻击就此嘎然而止,他们突然撤去,霎那间就走的干干净净。只留下十具竹梯和二三十俱尸体。而后坞堡下又恢复了黑暗和寂静。
……
筑阳城中。冯宇在府邸中摆设香案,迎接昨夜入城的宣诏御吏。董卓入京之后,为了笼络天下人心,对各方诸侯大肆封赏。
对于董卓而言,反正这些封号,名号也是不要钱的。自是乐意用此做顺水人情。
冯宇也在此次大封赏中也被分了一个杂号将军的名号--奋威将军。实际上他那先帝亲封的县侯爵位远比这个奋威将军的含金量要高的多。
刚将御吏送走,就有令兵来向冯宇禀报,近两个时辰前,也就是黎明前时分。襄阳坞堡遇袭。敌人身份不明,人数数百,在伤亡二十余人后自行退去,驻守坞堡的斥候伤亡则为零。
冯宇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想起这些时日来,襄阳南面的荆州,表面平静的水面下却是激流涌动。
蒯家商队中有他收买的眼线。他据此获得了南荆州的一些基本信息。如他所料,刘表未能顺利的与荆州刺史王睿交接。或者说王睿根本不承认刘表获得朝廷的封任。
本来,王睿有另一个荆州大族蔡家的支持,而刘表是由蒯家的支持。但自董卓进京后,刘表不知用什么手段拉拢了蔡家。荆州形式就此急转直下。
如今王睿龟缩在荆州治所武陵郡的汉寿,而刘表以新任荆州刺史的名义,将荆州治所转至江陵。
冯宇心中一盘算,无论是王睿还是刘表都不可能打他南阳的主意。
王睿远在汉寿,且龟缩于一城之中,自是不用说。
刘表说是控制荆州大部郡县。但境内,除了王睿,“宗贼”坞堡城寨林立。还有孙坚,黄祖这样的强势势力。他们哪有精力和动机来挑衅自己呢?
而且刘表的态度其实就是蒯家和蔡家的态度,蒯家还在和自己有生意来往呢。又怎么会无缘无故与自己为敌。
若说是为了抢地盘,这个时代最不缺的就是土地。襄阳南部的荆州还有大片空地需要人口去填充呢。跑到南阳抢个什么?
正在他左思右想之时,襄阳坞堡方面又遣人传来消息。说是天亮后,先后有三股人马,男女老少携带着辎重。少则数百,多则近千。在沔水对岸溯水而上,进入南阳平原。
这些人男丁各个手持兵刃,看装扮民不像民,兵不像兵,贼不像贼,不知是何身份。
冯宇听到这个消息愣了一下,往年流民一般是从北向南跑,以黄巾余贼为主的流贼也大致是这个放向。还从没听说过,南边的往北边跑。这伙人到底是什么人?
此时,冯宇脑海中,系统提示音传来:
【任务:查明身份。内容:查明近期进入南阳平原不明势力的身份,弄清他们的目的。任务奖励:三十里包砖城墙建筑卡×1,千人收容卡×3,将臣收降绿卡×2,山地斥候训练解锁】
……
日落时分,只剩下残破城垣的新野县西南面,突然聚集起大批人群。他们在旷野中搭起营帐,升起篝火,看来是打算在这过夜。
到夜幕降临时,一人端着一碗能照见人影的面糊糊,开始吸溜的喝起来。哺乳的妇女抱着的孩童都饿的哭闹起来,只好三两口将糊糊喝完,背过身去解开衣襟,给孩子喂起奶来。
某个帐篷前的篝火旁,一名满脸虬须的壮汉将两块烤热的面饼递给一人,毕恭毕敬的说道:“宗帅,吃点东西吧。”
这人虽然穿着也是粗布衣服,但衣服上没有一块补丁,而且还身旁还放着刚卸下的甲胄。很明显是这支队伍的一个首领。此时他还为凌晨时分,因自己贸然进攻白白损失二三十号男丁心疼不已。
他接过面饼咬了两口,吩咐道:“将朱家和谢家当家的请过来,吾要和他们商量下事。”底下人诺了一声便去了。
他们谁都没发现篝火十仗外的草丛中伏着一个身影,此时已悄然离去。
第017章 穷追不舍的荆州军
拂晓,南阳盆地一望无际的草原刚被抹上第一道红霞,便传来了阵阵号角之声。
营地中还是余烟袅袅。那名被称为宗帅的汉子被惊醒过来,一个鲤鱼打挺从毛毡上站了起来。他眯眼向远处望去。
一支已排列为军阵的人马正快速向他们营地靠近。他的心顿时就沉了下去。
“敌袭!准备应战”他发出高声的尖啸。营地中的人已慌乱成一团,男人们发了疯一样到处寻找着自己兵刃。老弱妇孺们聚成一团挤在中间。
这些人总共也就一千六七百人。除去老弱妇孺,能战的男丁有七百余人。而对面的军阵至少有八百人,而且一看就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正规军队啊。
男人们总算做好了准备,各持兵刃在外排成几列,与对方针锋相对。
对方越行越近,在距离营地不到十仗距离时,突然齐喝一声,齐齐扎住脚步。
首排的兵士将大盾杵于地面上,形成严密盾墙,同时,他们手中短矛落下。盾于盾缝隙间探出泛着寒光的钢矛。
盾后弓弩手亦持弓搭箭,做出随时向盾墙前阵地进行抛射状。
整齐的动作所产生的音效轰然而至,慑人心魄。男丁们手中的兵器微颤起来,身后的妇孺们则在清晨的冷风中瑟瑟发抖,相互搂抱在一起。
对方一名将校高喝起来:“我们是筑阳侯国的官军,尔等速速放下武器,接受盘查询问。否则将做为贼寇尽皆剿杀!”
接着所有兵士高声齐呼道:“降者不杀!顽抗尽诛!”。
那名宗帅旁边的虬须汉子有点心虚的说道:“大哥…宗帅,这个我们不能硬碰啊,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我们撤吧。”
那“宗帅”将眼一瞪,说:“撤?往哪儿撤。我们精壮有可能跑的了,但父老女人小孩不要了吗?”
而后他吞咽了一口吐沫,闭着眼像下定决心一样喊道:“刀盾手居前,弓箭手上箭,准备应战…”
他的话音未落,已传来两声高叫:“别,别动手,我们降了。”紧接着,队伍另一端的三百多人相继将兵器,弓弩丢于地上。
那“宗帅”叹口气道:“朱家,谢家当家的,你们怎么就那么糊涂呢,你们以为投降了就能活吗?他必定会将我们交给刘表和蒯家…儿郎们,随我杀!”
说罢,他向筑阳军发起了自杀式冲锋,虬须大汉也紧随其身后,他身边的数百人愣了一愣,先后抬脚跟着冲上去。
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宗帅”的面门上就中了一箭,四肢僵硬,一下就翻倒在地。
这支箭是典青射的,紧跟着这支箭矢,数十支箭矢也扑面而来,将那名虬须汉子和冲在最前方,又没有用盾牌掩护好自己的数人一并射倒在地。
“宗帅”的弓弩手也射出一轮箭矢,但基本上都打在盾墙之上或越过对方三列军阵,没产生任何效果。那些刚开始冲锋的“宗帅”部下见到此般情景,不由自主的顿住脚步。
此时,筑阳军没有持续攻击,只是将盾墙向前压进了几步。阵中又有人高喝道:“最后一次警告,放下兵器,否则格杀勿论。”
“降,我们降了。”队伍中不知谁带头嚷了一句,男丁们陆续丢下手中兵器……
.......
冯宇经过仔细盘问,才知道这伙人的来历和他们来此的原因。
原来,他们是当阳一带的三个宗部。所谓宗部就是乱世中,以宗亲,乡党为纽带关系所形成的大小武装割据势力。
有朝廷封任和官宦背景的世家大族会将他们称为宗贼,因为他们往往不服这些官僚割据势力的管束。
同样,荆州的大小宗贼也是刘表的眼中钉,肉中刺。不铲除这些宗贼,刘表或者说蒯家蔡家永远也别想真正统治荆州。
所以,前些时日,刘表设下鸿门宴,给五十多个宗部首领下了请帖,请他们去江陵赴宴。
尽管宗部被人称为贼,但他们自己并不真的想做贼。他们只是想和那些门阀士族一样,能在这乱世之中,有自己一席之地和自主空间,同时和代表朝廷的世家大族或郡守县令们互相承认。
所以他们接到刘表请帖后,没多想都按时去了。酒宴开始后,刘表摔杯为号,早已埋伏的大批刀斧手涌出,手起刀落,斩落五十多颗血淋淋的脑袋。
但是却走脱了当阳一带的三个宗部首领。这当然不是他们功夫了得,能万军众中破围而出。而是在他们入江陵城时,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告知了这场阴谋。他们连忙日夜兼程返回各自城寨。
刘表的大军随后而至,他们只得带上各自族人逃窜。他们听闻当年南阳一带受黄巾军兵祸和疫灾最甚,早已没有什么人烟。而且离当阳较近,又是平原。最重要的这在刘表势力范围之外。便向南阳北逃。
接近襄阳时,三家为首的那家彭姓宗帅认为废城襄阳是个好地方,可以久居。探子又发现这里已建起座坞堡,以为是哪家本地宗部所在,便在昨日凌晨偷袭这座坞堡,打算据为己有并兼并其部。
谁知与坞堡里的人一交手就碰个头破血流,铩羽而归。只好继续北进,寻找新的落脚点。结果今日早上就遇到了筑阳军。
冯宇听完后心说:【原来如此】,此时任务完成的系统提示音传来,他的系统包裹中已收到了任务奖励物品。山地斥候训练也已经解锁。
冯宇正盘算着用什么说辞将这些人收归为自己部曲时,南边又传来阵阵鼓号之声。他眺目望去,南方的地平线上伸展出无数旗帜旌幡,又是一大股部队向着这边疾行而来。
他心里马上反应过来,这定是荆州方面的追兵来了。冯宇心里有点纳闷,【不过就是几个宗部而已,都已赶出自己地盘了。至于还要催动大军,如此穷追不舍吗?】
片刻时间,荆州军就滚滚而至,在营地的南面三十仗外列阵以待。与筑阳军一起将这些宗部流民夹在中间。冯宇估算了下,荆州军兵力有一千五百人之多。
在几名骑兵校尉的簇拥下,荆州军中飞出一骑。冯宇仔细打量,却是认得,正是蒯越。
第018章 对峙
见此情景,那些被夹在两军中间的“宗贼”流民产生了一阵轻微的骚动。
朱家,谢家的家主还有彭家新选出的代表,此时正在筑阳军阵后接受冯宇的询问,此时眼中也流露出明显的惊恐之色。
蒯越瞥了一眼这些已被收去兵器,束手待擒的“宗贼“。一丝诡异的笑容爬上他的面孔。
他隔着几十仗远,拱拱手向冯宇喊道:”筑阳候,你帮助荆州拦截住这些贼寇。某在这替刘使君多谢你了。”
尽管他已经很努力掩饰了,但话语中的语气和用词依旧带着对冯宇的轻蔑。
冯宇微一沉吟,也策马上前,来到蒯越近前。拱手说道:“蒯太守引兵来此就是为了抓捕这些流民?是奉刘使君之命还是自行前来?“
蒯越当下已被刘表封为南郡太守,所以冯宇如此称呼他。
蒯越听出冯宇话中有质疑之意,带着一丝不快说道:“是使君遣某来还是本令守自行前来,这重要吗?有区别吗?“
冯宇正色说道:“当然有区别,这里已是南阳郡的地面,而蒯太守是南郡的令守。若是要跨境拿人,还需知会南阳郡太守张咨方符合朝廷规制。“
听了冯宇此话,蒯越心头顿时涌起一股怒火。但是他头脑依旧冷静,心想:【等某先完结眼前这件事再说,以后教训这小子的机会多的是。】。于是便没有发作,而是冷冷的说道:
“正是荆州刺史刘使君遣本太守讨贼。若是汝不信,可以看看这个。”他说完,便掏出一封手令,在空中扬了一扬。
冯宇此前只是恼火煮熟的鸭子飞了,那可是近两千人口。又对蒯越心生厌恶,所以才忍不住上前噎了蒯越几句。
他当然不可能会冲动到不管不顾的,当下就与荆州方面翻脸。自然也不可能去真的检查那手令。
冯宇只好对蒯越说道:“既然如此,那蒯太守就请便吧。”说完,他便策马回归本队。
蒯越得意洋洋的将手令收于怀中。高声喝道:“众将,众兵士听令。刀枪在前,弓弩在后,将这些贼寇,无论男女老幼尽皆诛杀!而后割下首级,回江陵领赏。”
荆州军阵之中轰然应喝,现出森然枪林刀山,后面的弓弩手亦是抬弓持箭。夹在两阵中的流民顿时骚动起来,惊恐哭喊和愤怒咒骂之声混成一片。
正要吩咐兵士将那几名家主宗帅送还荆州军的冯宇,听到这话也惊呆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蒯越竟然要将这些人全部当场诛杀!
当下各方的割据势力。只要脑子没有问题都应该知道人口是最宝贵的资源。即使不以仁义道德为出发点,仅从自己利益出发,也不会滥杀乱诛。
宗贼对于刘表确实是个祸患,但也只用斩杀宗帅首脑,而后并其部下人口即可。若是将所有宗贼人口杀绝,那荆州还能剩下多少人?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且慢!”冯宇扯着嗓子猛然喝道。
蒯越眉头一皱说:“汝又有何事?”
“某不知道汝口中这些贼寇犯了什么罪。但某知道这些人中不少是老弱妇孺。再怎么,这些还在吃奶的孩童也不可能有罪吧。何至于要全部诛绝?”
一段说完,冯宇又紧接一段:
“另外当下我大汉正是人口凋零之时,这种时候怎么能胡乱灭绝人口。某想,刘使君也不至于如此糊涂吧,即使不为大汉天下着想,只从荆州利益出发,也不至于如此吧。”
蒯越听完,反而呵呵冷笑几声回应说:
“大汉律法,谋反当夷三族,这些宗贼都是亲连着亲,戚结着戚,自然无人能幸免。至于对我荆州有何利弊,不用筑阳候操心,某劝汝少管这份闲事。他们死还是活都成不了你筑阳候的部曲!“
若是当下冯宇以自己利益为出发点,理性考虑,确实犯不着再和蒯越顶杠。因为既然已经打算把这些人交给蒯越了,那么他们被怎么处置和自己利益已是毫无关系了。
但现在,冯宇的思维中,偏偏是仁义之心占了上风。正跪伏于冯宇马前的三家首领代表,听了冯宇的话如同捞到救命稻草般。对冯宇叩首,三张嘴接连说道:
“侯爷。我等只是乱世之中,结寨自保,并无谋反之心。一些悖逆举动也是迫于无奈而为之。”
“是啊,侯爷。即使我们有罪,但也不至于全族连诛。蒯越要杀尽我们三族,完全是为了公报私仇。他与我等有上十年的私怨,乱世之前就结下了。”
“不错,蒯越此人睚眦必报,他只是为了报私怨。刘表诛杀一干宗帅,也只是为了收编其部,并没有灭族的举动”
实际上,这事确实是蒯越在报私仇,但也是经过刘表同意的。蒯越对刘表说,光杀一些宗帅还不能将这些宗部完全震慑住。必须夷几个宗贼三族方能立威。
刘表当然知其报私仇的真实用意,但认为他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最重要的是,他还需要依赖蒯家。于是便同意了他的计划。
蒯越故意在“鸿门宴”前,吩咐人将消息泄露给这三家宗帅,诱使他们带众外逃。这样就有了诛灭他们全族而不诛灭其余宗部全族的理由。这样才能达到让那些被收降的宗部既畏威又不产生惊虑的目的。
只是计划出点意外,就是这三家宗贼跑的太快了,以至于没在南郡境内将他们截杀住。
此时的冯宇转过马首,正对着荆州军的方向,断然高声说道:“如此,本君侯就不能将这些人交给尔等处置了!”
蒯越的嘴角肌肉抽搐了几下,依旧耐住性子说道:“冯宇,你当真信了他们的胡说八道,认为是本令守在公报私仇不成?”
接着他又掏出那封刘表手令对冯宇喊道:“刚才要你看,你又不看。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手令上写的什么,看看是不是本令守背着使君在公报私仇。”
说完,他就等冯宇带着尴尬的表情向他谢罪。不料,冯宇竟然淡然的一字一句说道:
“不必了。我相信你要杀他们,是得到过刘表同意的。但在这里,你没得到本君侯的同意。所以,你不能杀他们,也不能带走他们。”
蒯越的表情顿时呆若木雕。
第019章 彻底翻脸了
也就一两息的时间,蒯越猛然回过神来。他用手遥指着冯宇一字一顿的说道:
“冯宇,你可知就凭你刚才这几句话,就能定你个谋反之罪!”
冯宇听完此话,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笑完后,方正色说道:
“蒯越,你还演戏演的入神了。真把你家主子刘表当成能统管荆州七郡一国的荆州之主了。且不说刘表当下连荆州刺史的印绶都没有。即使有了,也得看看他的粮草,兵马,实力够不够这荆州之主的资格。”
一滴汗珠从蒯越的鼻尖上渗了出来,他心里清楚,双方这就是彻底翻脸了。在冯宇眼中,蒯越头上的友好值瞬间变成通红的-100。
同时,冯宇的视线中,系统的提示面板又跳将出来。
【任务:驱赶,任务内容:将蒯越的荆州军驱赶出南阳。任务奖励:造船场建筑卡×1,300米宽垒土水坝设施建筑卡×1,内河水手训练解锁】
蒯越默然无语几息后,突然打马回到本方军阵之中,同时高声喝令道:“全军准备,剿灭叛贼!”
在这几息之间,他心里冒出个念头,认为现在和冯宇翻脸也许是好事。
做为他个人,早就看冯宇不顺眼了,这里有包括嫉妒,蔑视在内的各种原因。
此外他认为,从家族或刘表集团的角度来说,将势力伸展到南阳这一紧临中原之地,那是迟早要做的事。而冯宇就是拦住他们向南阳发展的障碍,乘其尚未壮大,将其铲除掉未尝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据他此时的观察,冯宇带来的兵力并不多。那些宗贼已经被缴了兵器,冯宇重新组织他们给他们发放武器,一时半会也是来不及了。不如乘此全力发动一击,也许能建奇功,将冯宇和宗贼全部斩杀此地。
冯宇现在转移那些宗部流民同样来不及了。荆州军冲过来时,流民必将崩溃,转而冲击筑阳军阵。荆州军可乘机尾随攻杀。筑阳军投鼠忌器之下,本方军阵瞬间就会被冲乱。
筑阳军若是不加区别的进行拦截,乱砍乱杀,这些流民大多都会身死,那就让冯宇和荆州势力的翻脸变的毫无意义。
蒯越脸上露出一丝狞笑。然而冯宇却是没有任何慌乱,似乎一切还在他掌握之中。
两军对峙阵地右翼处的树林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万马奔腾之声。蒯越和荆州军的将兵们都能感觉到大地在微微颤栗。
从这片稀疏的小树林中,陆续窜出一匹匹乘骑着铁甲骑士的高头大马。蒯越看的真切,战马前部也披挂着战甲,马首面骨上覆盖有泛着金属光泽的面具。
这些战骑迅速在荆州军的右翼不远处集结起来,随时准备冲锋。
来的正是筑阳军的两百虎豹骑。200在纸面上是个很小的数字,但将其演变成两百个连人带马高达近仗,头尾长达一仗两尺,重以吨计,身披铁甲,手持长槊的纠纠铁骑。对于普通步兵,这是一种相当恐怖的存在。
荆州军中也有数十骑兵,但他们都是做为斥候,传令用的轻骑。坐骑也都是肩高不足五尺的南方矮种驽马。
即使蒯越不知兵,他也知道,只要这数百战骑从侧翼一冲过来,自己的这一千五百余名荆州兵片刻间就会化为齑粉。
“你们只要再往前挪动一步,包括你蒯越在内,你们这一千多人。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祭日!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看。”冯宇冷声对蒯越说道。
空气顿时如同凝固了一般。蒯越感到自己的贴身衣物瞬间就被汗的透湿。比他更紧张的是那些荆州军的将校们,他们生怕蒯越是个完全不知兵的军盲,冒失愚蠢的给他们下达攻击的命令。
虎豹骑的部分战骑开始不耐烦的打起响鼻,用前蹄刨踏起脚下的泥土。
“撤!”蒯越终于吐出一个让荆州军将校们都如释重负的字来。荆州军阵先是一步步向后退着,而后集体转个角度,快速的向南方撤去,消失在地平线上。
那三名宗部的代表人物此时都叩拜于冯宇面前,长跪不起。他们齐声说道:“我等叩谢君侯拯救之恩,愿为部曲以供君侯驱使。恳请君侯收留我等。”
冯宇忙将他们扶起,安抚了几句。便带着大队人马返回筑阳。在筑阳,冯宇用两张千人收容卡将这一千七百多人全部转换为系统人口。而后,在军营组建了一队山地斥候,一队枪盾兵和一队弓箭手。
此时,筑阳人口已上万。军中共有兵士十五队,两队辎重工程兵,一队步兵斥候,一队山地斥候,两队虎豹骑。五队枪盾兵,四队弓箭手。
这山地斥候从外表和装备上看与步兵斥候区别不大。但是他们携带着精良的登山攀岩工具,有着各种翻山越岭,穿林过涧的本领。除此他们可以在任何气候条件下于山林间判断方位和方向,能够听声区辨山林中的各种动静。
为了减轻负重,他们没有配备步兵斥候用的那种虎头小圆盾,山林岩石本身就能为他们提供充足的掩护。
一座长达二十余里的包砖夯土长城沿着沔水南岸犹然而起。它和三面的大山一起拱卫住身后的筑阳城和面积达八十万亩的平原土地。
筑水从它的一道水门中奔涌而出,汇入不远处的沔水。离这水门不远处的筑水岸边,就是新建起的一座造船场,船坞中正叮叮咚咚的打造着战船。
从这里继续溯筑水而上,可以看见河流两旁的农田中,农人们正进行着春播的最后收尾工作。到了河流所奔泻而出的山谷时,两座山崖间的一座水坝赫然显现在眼前,这也是冯宇刚刚用系统城建系统建成的。
水坝有五六仗的高度,在水坝的上游河段,已明显积蓄出一个狭窄的水库,这让本来湍急的流水变为平湖,同时抬高了上游相当长一段河床的水位。
水坝中除了水闸,还设有船闸和用于农业灌溉的水车。
第020章 互断其路(求推荐)
梅雨季节,阴雨绵绵的荆州江陵城中,一处配置有豪宅大院的府邸内。几名锦衣秀袍的士人正席而论道。
除了一名中年人盘腿坐于上首的席上外,其余人都跽坐在一尘不染的地板上。那中年人正是刘表,其余人都是他的属下,同时也是北荆州几个士族大家的头面人物。
其中当然少不了蒯越。此时他正说到兴头上,说的面红耳赤,吐沫横飞。尽管堂中的香炉散发出阵阵麝香,但近前的人依旧能闻到他因为上火而散发出的浓重口气。
“……,所以,基于以上缘由。越认为主公应尽早倾荆州之兵,一举铲除冯宇此贼。进而占据襄阳,乃至南阳全境,扼此南北咽喉。以此做为我荆州之根基所在。否则他日,待冯宇势力壮大,必成我荆州祸患!”
蒯越总算说完自己的长篇大论,做出了个结论总结,要刘表即刻对冯宇的筑阳全面开战。他似乎忘记了当初对刘表所说的话—【冯宇不足惧,待平定荆州其余势力后,扫除他易如反掌。】
此时,刘表依旧双目微闭,一言不发。两三息尴尬的宁静后,刘表下首的庞季开口说道:
“异度兄的忧虑也并非没有道理。但季认为主公基业还应是以南荆州为主。在我们没有平定收服南荆州以及江夏等各方势力之前,不宜对北面的南阳方向用兵。“
听了此话,蒯越急了,眼一瞪说道:“你好生糊涂,现在是此贼要骑到我们荆州脖子上拉屎拉尿。我们不去惹他,他也必定会袭扰,抄掠我荆州。所以我们要先下手为强。以消除北面的后患。“
庞季却没给他面子,摇摇头继续说了下去:“但以异度兄的这次经历看,冯宇并未对异度兄痛下杀手,说明他也还未将我荆州视为首敌加以打击。至少不会当下主动犯我荆州,与我兵戈相见,否则这次就没有必要放脱异度兄。”
蒯越又要张口,刘表却突然睁开了一直微闭的双眼,将目光投向自己左手侧一名四十上下的青衣儒者。口中用恭敬的语气问道:“蔡公对此可有见解?“
他这句问话中的称呼,让堂内一些不知内情的人非常诧异。因为这个“蔡公“蔡讽比刘表还要小上几岁,即使为了表现关系亲密,这个年龄差异也应以【兄】称呼。刘表却称蔡讽为蔡公,这不将对方当成长辈了吗?
他们当然不知道,此时刘表已经与蔡家缔结婚约,刘表要娶蔡讽刚刚年过十七的女儿为正妻。刘表对蔡讽自然要以蔡公称之。
如今,刘表在各个方面,刻意向新投自己的蔡家身上倾斜。因为他知道,过于依赖某一方本土势力,最后难免会成为被别人操纵的傀儡。他感觉到,自来到荆州的这段日子中,自己有点过于依赖蒯家了。
蔡讽并没有直接回答刘表的问题,而是对刘表做一礼说道:“使君,小儿蔡瑁可以代某一答。”刘表听罢,便将目光投向站立于蔡讽之后的一个少年。这少年正是蔡讽的儿子,刘表未来的小舅子蔡瑁。
刘表心知这是蔡讽要扶持蔡瑁在自己势力中威望的意思,便也鼓励说道:“既然蔡公如此说,德珪,就说说你的看法吧。”
蔡瑁这才开口说出自己见解:
“启禀主公。属下认为我方不能过早涉入南阳事宜。因为南阳北通三辅,东邻汝南,上接司隶河洛,西入汉中巴蜀,下承我荆州。未来大争之世,南阳将是群雄你来我往之所在。若是我方过早在其间投入力量,必将牵制住我方相当多的精力和兵力。而且南阳如今人烟稀少,我们用大量人力占着一块荒原,还要与来往此间的群雄发生各种摩擦交错。那是得不偿失之举。”
刘表听了这些话,赞许的点点头,鼓励蔡瑁继续讲下去。
“所以,无论我们未来如何攻略南阳,那都是我方平定荆州其余郡县后的事情了。但是,我们不去攻略南阳,不等于襄阳宜城这一线不重要。这是我荆州北大门要冲之所在。所以属下认为,要么攻占襄阳,以襄阳为据点建立军镇,扼守此要冲。要么在宜城之北,沔水边上设立一所大营固垒,来防御北面之敌。”
刘表听完后,颇为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德珪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见识,实属难得。以后于我荆州必能有所一番作为。”
蒯越依旧不死心的说道:“南阳可不取,只是那冯宇若日后做大成虎,那我荆州就如同芒刺在背了。”
他这话存在明显的漏洞,连他族中兄长蒯良都看不下去。反驳道:
“刚才,德珪已经说了。这南阳本就是群雄来往之地。总是会有一个枭雄占据此地。那冯宇能不能成虎先不说,没有他,也会有别人。若我们占据了南阳这四战之地,会面临更多的芒刺。这乱世之中,芒刺总是存在的,所以我们才要在襄阳或宜城之北选一要冲设置防御。”
蒯越这才发现自己话语的荒唐,顿时哑口无言,胀红了面孔。实际上蒯越智商不低,只是仇恨让他丧失了不少理智。
这场商议就此落下帷幕,结论自然是不理会冯宇的敌意,继续北守南攻的既定策略。只是这场看似详密的讨论少考虑了一个重要元素,那就是汉中郡的东三县,也就是日后的东三郡。
就在这场会议进行的同时,同样阴雨绵绵的南阳平原上,五十骑乘骑着高头大马的铁甲骑士正在追赶一列车队。后面不远处,二十几名乘骑的护卫已经倒在血泊之中,失去主人的马匹四处逃散。
商队满载货物,自然是行动缓慢。尽管商队人员使出吃奶的劲,在雨水中狂奔不已。但依旧慢于骑队,不一会时间,他们眼瞅着就要被骑队追上。
此时商队的百余名护卫中,有二十几名悍勇之士不知厉害,竟然挺刀持盾要来做断后抵抗。
这些纠纠铁骑自然就是冯宇的虎豹骑,而对方正是蒯家的商队。蒯家断了冯宇的盐路,对应的冯宇也就要断掉他们的商路。
第021章 老实人张咨
二十五名护卫列成一排,雨水从他们的笠帽边沿和锃亮的钢刀上不断滴落下来,似乎为他们的生命做着倒计时。远处,虎豹骑正呼啸而至,战马飞扬的四蹄在满是积水的草地上激荡起大片水花。
其中一名护卫看着奔冲而来的纠纠铁骑。已知自己必死无疑,他索性将盾牌丢到一旁。双手合握刀柄,摆出架势,将刀尖对着疾冲而来的战马,口中发出最后的呐喊,准备玉石俱焚。
他对面的虎豹骑骑士在撞击前一瞬间,用马槊将他的钢刀轻轻一拨,刀锋划过马胸上的札甲围脖,造成一道深深的划痕。
而他自己则被重达一吨,高速冲击的马体撞飞到一仗之外,落地后又随即被冲来的铁蹄踩踏的稀烂。
更多的护卫还抱着即能杀伤对方,又能保全自己的幻想。他们试图去砍马腿或避过锋芒再对敌人侧面来上一刀。但最后结果却是被另外一匹没注意到的战骑冲倒在地,或是被对方的马槊刺破了脑袋。
战骑呼啸过后,满地都是被铁蹄践踏的残缺肢体和鲜血。
有的尸体还保持着手持盾牌的姿态,只是盾牌已经被马槊洞穿而后又贯穿身体,钉在地上。脑袋却被踩踏成一堆浆糊。有的尸体被斩马刀整齐的切成两段。有的却还活着,只是肢体已断裂粉碎,正在痛苦呻吟。
虎豹骑们越过这些试图以生命堵截自己的护卫们后,继续追击。片刻后,就拦住了车队的去路,战马围着惊慌失措的人们兜跑起来。
在铁甲骑士的呵斥下,早已丢失魂魄的残余护卫丢掉了手中兵器,跪地乞降。商队的首领也被揪了出来,但他已不是蒯通。自冯宇与荆州刘表集团决裂后,蒯家便更换了商队首领。
远处,几名虎豹骑骑士逐一检查起每一辆拉货大车,而后向这边高声吼起来:“有几车盐!”
那名虎豹骑的队率向那名商队首领一本正经的说道:
“尔等触犯大汉盐铁专卖的律法,所贩私盐,铁器一律罚没。另奉筑阳君侯,奋威将军之敕令,因南阳一带匪患猖獗。所有商队没有筑阳侯国颁发的令牌,禁止在南阳,筑阳,襄阳境内通行!违者全部拘押,罚做劳役。”
随后,虎豹骑押解着这支商队的车,马,人在蒙蒙细雨中向筑阳返回。
……
连日的阴雨总算停了,天空中露出久违的太阳。感觉身上已经发霉的冯宇,兴冲冲来到府邸庭院中的练武场,自行训练起来。
说是练武场,倒不如说是个健身训练场所,只是没有那么齐全的现代健身和训练器具,当然,冯宇在工坊定制了一些自行设计的原理类似器具。
当他赤膊的上身泛起一层细汗之时。脑海中传来叮的一声响,他知道这是系统的提示音,但并不是任务提示,而是他的主公等级升级提示。
每次完成任务或是某些如捕猎,训练,阅读的日常活动后,他都能获得一定经验值。
经验值积累到一定程度,就能够提升等级。等级提升带来不少效果,例如在系统中能看到的俯瞰场景范围变的更大。
最重要的是,每次提升等级,他都能获得十点个人武力提升点数,可以加到【速度】,【力量】,【敏捷】这三个自己的武力属性上。
冯宇刚刚将点数加好,就感觉到一块柔软之物抚擦着自己的身体,并闻到一股自己所熟悉的清馨的体香。
为冯宇擦拭着汗液的丽儿柔声说道:“夫君,快些将衣物穿起来吧,免得受凉了。”冯宇坏笑着说道:“嗯,不过之前还有一事要做。”说罢便将丽儿轻轻横抱起来,就向屋内走去。丽儿脸孔变的娇羞通红,两条手臂却如同蛇一样缠绕住冯宇的脖颈……
冯宇从内室寝房出来时,守候在门外的婢女说王总管正在外面厅堂候着,已经等候多时了。冯宇不好意思的笑笑,连忙向厅堂走去。
正坐立不安的王总管见冯宇出来,如释重负的说:“启禀君侯,南阳太守张咨前来拜访。正在前堂候着,已有片刻时间。”
冯宇对于张咨的到来并不意外,甚至都知道他来的目的。所以,一见到张咨,便开门见山的问道:“张太守,可是为蒯家商队而来?”
张咨见对方开门见山,便也免了寒暄,直奔主题:“不错,某来正是为了蒯家商队的事,但不是为了蒯家。而是为了近两万口南阳百姓。”
张咨名为南阳太守,但如今整个南阳郡境内就只有宛城一城有人烟。包括整个南阳盆地在内的广义南阳地区也只有宛城和筑阳两个城池有人聚居。所以他口中的南阳百姓实际就是指他所占据的宛城人口。
冯宇故做不解的问道:“哦,此话何解?”
“哎呀,君侯。这你还不明白吗?你们两家有什么恩怨,某也断不出个是非曲直。但现在你不让蒯家商队在南阳行走,这近两万南阳百姓可就是没了盐吃。”
冯宇点点头,说道:“所以,张太守认为某该如何做?他蒯家毁约不再提供我筑阳食盐,我当然不能让他在这南阳地面自由行走。”
张咨答道:“两家各退一步,做些妥协。这样三方都好过。”
冯宇又冷言说道:“那张太守应该先去江陵问问刘表或蒯家愿不愿意退一步。我这边好说,他们只要按原来白纸黑字的契约供应食盐。我便能让他们在南阳平原上通行。”
不想张咨立刻说:“实不相瞒,前几日某专门去了趟江陵,拜见了刘使君和蒯令守。他们说只要君侯不阻拦蒯家商队和让出襄阳。便一切如旧。”
冯宇呵呵的冷笑两声说:“让出襄阳?他们是白日做梦!”
本来兴冲冲的张咨顿时显现出失望的表情。这一年多来,冯宇对这名老邻居也颇有了解。
张咨算是个只想着保境安民,没有野心的老实人。但将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张咨实力不强,但和刘表联合起来,对自己威胁也不小。毕竟他手上有近两万人口,五千多屯田兵。
冯宇对张咨胸有成竹的说道:“不过张太守不必焦虑。南阳的食盐供应,我自有办法解决,这事就包在我身上。”
第022章 特殊交易
张咨带着怀疑的眼神看了冯宇一眼,说道:“君侯有何办法能弄到大量盐巴?”
冯宇喝了口茶汤,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细节方面,太守不用知道。秋季之前,某自然能弄到大量的盐巴货源。我们筑阳这里还有以前储备的盐巴。可以先送予太守五大车,以做宛城百姓这几个月的用度。”
张咨见他如此老神在在的样子,不能不信。又听闻他要白送给自己五大车盐,心中大喜,口中却客气的说道:
“君侯能提供盐巴,咨已是感激不尽了。怎还能白拿君侯的食盐,该付的谷锦还是要给的。“
冯宇笑笑说:“我们这不缺谷锦。只是某听闻自董卓入京以来,从河洛司隶一带翻越伏牛山,进入南阳境的流民多了起来。张太守若是收纳不过来,不如送到我们筑阳侯国这进行安置。“
张咨一听对方的意思,原来是想让他用人口换。当下,因董卓西凉军时常在司隶一带掳掠民间,迫使大批人口开始向外逃亡。
其中有不少人直接穿越并不十分险峻,百里宽的伏牛山脉进入南阳境内。但这些人绝对数量并不多,而且进入南阳后,他们中绝大部分都投到了宛城。只有极少部分来投奔冯宇的筑阳侯国。
张咨心中一盘算,反正现在宛城物资也供应不足,安置不了太多人口。单就这食盐来说,就是个难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将多余出的人口送给冯宇安置。于是便满口答应道:
“那就按君侯所说,某回宛城后就先行遣五百户流民过来。秋季,食盐问题解决之前,若还有流民过来。我也一并给君侯送来。”
一桩双方都欢喜的交易就这样达成了。
冯宇将张咨一直送过沔水。经过长城一道关卡时。张咨不经意的说道:“君侯,吾观你筑阳侯国其实也不差人口。因为这等雄关长城没有大量人力岂能建的起来?”冯宇却是不置可否的笑笑,没有回答。
望着远去的张咨和车队。冯宇心中盘算起筑阳城中剩余的盐巴数量。
此前,自兼并缪化的飞燕军起,筑阳城就常年储备着五吨多盐巴。前些时日又抢掠了蒯家商队的三四吨盐巴。现在送给张咨五吨,剩余的刚好也能用到秋季时刻。
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秋收之前,冯宇必须要弄到盐巴的货源。冯宇现在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他决心一步到位,直接占据一处产盐地,免得日后再受制于人。
可是距离筑阳最近的产盐地也在四百里外的巫县,而且四百里只是直线距离,现实中,两地隔的都是山路,所以实际距离远大于四百里。
……
筑阳府邸中,听完冯宇的战略决定后。廖化挠着脑袋,有点疑惑的问道:
“主公啊,廖化化有一事不解。当初您反对占据舞阳五峰山的铁矿,就是因为路途遥远。无法分兵驻守孤城,所以放弃。怎么今天就可以为了一处盐井,去占据同样四百里外的巫县呢?”
冯宇心中叹口气道【系统给廖化评估的智商值还真准!】。他又看到魏锋的眼神中露出同样的疑惑,只好以开导的方式给他们解释。
他首先发问道:“你们看,在地形上,巫县与舞阳有什么区别?”
这个问题很简单,缪化立刻答出:
“舞阳只有五峰山这几座与大山脉并不相连的孤山。四周基本上是平原地带。巫县濒临巫溪和长江巫峡。整个城池就是在万重大山之中。即使从长江水路过来,也要登万仞崖壁方能进入城中。”
冯宇说道:“不错,你们再看看,巫县的周边势力是哪些?它们的核心区域距离巫县有多远。舞阳的周边势力有那些?核心区域距离它有多远。”
这次是魏锋抢着回答说:
“巫县被朝廷划归荆州南郡管辖,但它实际在巴蜀盆地的边缘地带上,距离现在的南郡治所宜城,比我们还远。而巴蜀益州的核心区域在成都,离此有千里之遥。”
“至于舞阳,就在颍川荀家的直接掌控之中。距离荀家势力的核心区域不到百里。此外距离司隶的董卓,冀州韩馥、豫州孔伷、兖州刘岱、河内王匡、陈留张邈、广陵张超、东郡桥瑁、山阳袁遗、济北鲍信等诸侯近者百里之遥,远也不过五百里之遥,而且路途一马平川。”魏锋答完后,心里就已经大致明白冯宇的用意。
冯宇应道:“不错。舞阳我们即使打下来,也不可能守的住。那个地方紧临群雄逐鹿的中原,又是四战之地,无险可守。但巫县不一样,一但拿下。只需在要冲之地屯守小股兵力,就能将其牢牢的掌控在手中。无论是荆州的刘表还是益州的刘焉,他们还有大量内部问题没解决。短期内都不可能为了一个盐井不惜血本,兴师动众发千里之兵进行远征。”
廖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主公的话让缪化明白不少。可是…可是化还有一事不明。这巫县对别人路遥难行,易守难攻。对我筑阳又何尝不是如此?另外盐虽然比铁在运输上要便利的多,但这毕竟是数百里山路啊,即使我们顺利的将巫县占领,日后两城间的运输和辎重安全也是个老大难问题。”
冯宇听了此话,反而颇为赞许的说道:“廖化,你长进不少。这个问题问的好。所以,我们要攻占的不只巫县一地,而是要将房陵,上庸,西城这三城全部拿下!”
听了此话,不仅廖化和魏锋,就是一直默然不语的典青也大吃一惊。
要知道,此前冯宇的长期方略就是--立足筑阳,集中精力固守经营一点。猥琐发展,积累人口和实力。
所以冯宇一直对身边的南阳平原置若罔闻,没有在其上扩张一个据点和城池。只到最近时日,方才派出虎豹骑在南阳平原上不定期的进行巡游,以拦截蒯家商队,同时展示其在这一区域的存在感。
然而现在,他们的主公却要攻城掠地了,而且要一口气拿下数城。
第023章 西进,西进
实际上,冯宇刚来筑阳就确定了南阳不会被做为首要的攻略方向。理由和刘表幕僚们制定北守南攻策略的理由是一样的。
他本就计划在筑阳积累一定实力后,便向西部万重大山之中的汉中郡进行攻略。只是现在,为了获得的自己的盐源和盐道,被迫提前了很多时日实施而已。
汉中平原,西城盆地,上庸谷地,房陵谷地,虽然都身藏大巴山与秦岭并列而成的万重大山之中,且被划归为汉中一郡。但实际上是被群山分隔,相距甚远的四块各自独立区域。
其中,西城,上庸,房陵之间联系的相对更紧密些,除了有沔水支流水系沟通三地,还有数条便捷的山中陆路加以联通。
这三地在原世界的历史中,于建安年间被单独划为三郡,史称东三郡。除了类似诸葛亮这样的智者,一直到三国形成,世人才了解到东三郡的战略价值。
东三郡可北走峪道到达长安,入三辅;南走巫溪可抵巫县,通达巴蜀;东走百里筑水就能到达筑阳,进入南阳平原,沿沔水水系顺水而下,则可直入长江荆湘。
原世界历史中的蜀国若不是因为驻守东三郡的孟达叛投魏国,诸葛亮又何须从祁山这么偏远的地方出师北伐。
像这样的四通八达之地往往也是无险可守的四战之地。而东三郡因为特殊的地理环境却是路途险峻,易守难攻。可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来形容。
冯宇计划攻占此地后,对其进行水利和交通设施的改造和建设。让它变成一块同时兼备“交通枢纽”与“军事堡垒”特性的战略要地。
……
初夏时节,京城洛阳方面的消息不断传来,董卓还是废了刘辩,立了新帝刘协,改元永汉。这坐实了董卓专权乱政的口实。一时之间,朝野震动。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冯宇,此时他全身心的准备着即将到来的西征行动。筑阳城中,各项准备工作正有条不紊又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专门用于西征的小型艨艟舰船在船坞中一只接着一只被打造出来,驶入水中。到了永汉元年五月初,已有十五艘这样的舰船停泊在筑水之中。每船可以搭载兵士六到七十人。
张咨如约送来了五百户流民,合计约两千人。冯宇消耗两张千人收容卡,将他们全部收纳为系统人口。又利用新增的人力新组建了两队枪盾兵和一队内河水手。其余人力依旧是配置到农业生产上。
这一天,冯宇将典青唤到身前,说是要交给他一项至关重要的任务。典青满心欢喜,以为主公要任自己为西征的先锋。
不料冯宇却说:“某需要你亲自去镇守襄阳坞堡。”此时,冯宇发现了典青脸上失望的表情,继续说道:“这个任务比随军西征重要的多,某已料定荆州军会在我军西征之时,袭击襄阳坞堡。所以只要你能守住襄阳,击退荆州军,其功要远大于西征先锋之功劳。”
典青的脸上这才显现出兴奋的表情。冯宇又泼他冷水说道:
“不过,这个任务相当艰巨。因为襄阳坞堡最多容纳七十个人,而且筑阳本身也需要驻防一定兵力。所以坞堡中,只能驻防七十名步兵斥候。
必要时,筑阳的援军是可以搭乘船只赶来进行换防,替补伤员等小规模支援。但荆州方面很有可能也出动水师。我军西征之后,留在筑阳的只有几艘不能在筑水中航行的大船,也没有专门的战船水手,而是由渡口码头的普通船工来操船。所以不可能敌的过荆州水师。
若真是这样,这种小规模支援都不会有。这种情况下,你要带着七十名勇士长期困守孤堡,直到某率军返回。”
听完冯宇的话,典青将腰板挺直,胸有成竹的说道:“但请主公放心。只要主公在坞堡中备足足够的箭矢和必需的物资补给,某定保襄阳坞堡不失,否则提头来见主公。”
冯宇满意的点点头说:“这个你放心,坞堡中会堆满箭矢,粮食以及各种必须的守城用物资。而且,某还在坞堡内外,陆上水下给荆州军准备了不少【见面礼】,预时就看你如何灵活运用了…”
接着,冯宇又将魏锋唤来,他的任务是看守好筑阳城。
这个任务相对而言应该比较轻松。冯宇给他留了五百战兵,其中包括两队虎豹骑。而且必要时,筑阳可以紧急动员起三千余人的民兵协助守城。最关键的是,荆州兵在没有拔除襄阳坞堡的情况下,越过襄阳大举进攻筑城的可能性很小。
但即使如此,冯宇依旧千般叮咛嘱咐。毕竟,若是万一筑阳丢了,那一切就都等于归零重来了。
魏锋立刻单膝跪在冯宇面前,表情决然的说道:“主公于某全家的恩德至死不敢忘。某定当全力以赴,尽忠职守,兢兢业业为主公看护好筑阳城。只要魏锋还活在这世上,定保筑阳城安然无恙!”
……
永汉元年五月初十,一个晴朗的初夏清晨。冯宇在军营校场上集结军队,誓师西征,随军的只有一员将领---廖化。出征的兵力为枪盾兵六队,弓箭手四队,还有一队山地斥候。若算上船队的水手总共也就1200人。
兵士们在码头陆续登上船只。除了前些时那些参加过战前侦查行动的斥候,其余人等都不知道此次出征的目的地是何方。
冯宇对此次西征采取了严格的保密措施,就是为了出其不意。否则在这几处易守难攻之地,明打明的进行攻坚战,那将是异常困难之事。
十五艘满载兵士,物资的艨艟一艘接着一艘通过船闸,越过水坝。向着大山深处驶去。
披挂鲜明甲胄的冯宇屹立在船头,看着两岸风景,回想起刚才丽儿泪别自己的场景。此时,一道系统面板的提示信息随着提示音出现在自己视野中:
【任务:攻占房陵县。任务内容:攻打并占据房陵县城,将其纳入到筑阳侯国的控制之下。任务奖励:千人收容卡×10,维京船制造作坊建筑卡×1,维京水手战兵训练解锁,猛犬训练场建筑卡×1】
看到这个任务提示,冯宇心想【原来,一些特殊的物品还需要特殊的设施来打造。比如这维京船,明明有造船场,但因为维京船是特殊船舶,所以还需要单独的维京船制造作坊。以此类推,日后有什么特殊的兵器器具,自然也需要专门的设施来打造,而不是做为基础设施的兵器工坊就能生产出来的。】
第024章 残酷的田园牧歌
悠悠青山,潺潺碧水。羊群在山脚河岸边的草甸上贪婪啃食着。河对岸,一个竹笠麻衣的老者正在水边垂钓。远处是一大片今年刚刚开垦出的水浇田,依稀还有些衣不遮体的农人在田中忙碌。再后面,就是房陵城的城墙。
与中原地区常见的夯土垒砌的城墙不同,这城墙是用不规整的山石垒砌而成。因为没有用任何粘合剂,墙体自然不可能堆砌的很高大,也就两仗有余的高度。与其说是城墙,不如说是寨墙更合适点。
若是走的近了,会发现墙体上有着一大片一大片诡异的红褐色痕迹。与这山清水秀,田园牧歌格格不入。
垂钓的老者姓申名豹,正是这房陵城“城主”。他所属的申氏家族虽不如平原地区的豪门旺族那般势大,但在这汉中郡东三县却是如同主宰般的存在。申氏家族当今的掌舵人是申耽,申仪二兄弟。申豹是他们的堂叔。
两年多前,也就是中平四年,大瘟疫也被逃入山中的南阳流民带到了房陵。恐慌之下,申耽,申仪当机立断,以县令的名义下令隔绝了房陵与上庸和西城的交通。
除了没有症状的申氏家族成员可以先行撤离到上庸城外一处营寨内。其余一概人等不得从房陵进入上庸与西城境内。也不许任何人进入房陵。于是房陵和南阳平原上的大多数城池一样,逐渐变成了一座空城废城。
但是今年年初的时候,自封为上庸都尉的申耽突然打发申豹,带着家人和三百户部曲来到房陵。重新恢复对这座废弃之城的控制。
【打发】,至少申豹自己是这样认为的。申豹还认为【一定是申耽申仪二人疑虑自己会影响到他们在宗族中的地位,方才将他一家发配到房陵来。其它的理由都是借口!】
当下,正沉浸于垂钓之乐的申豹没想这些烦心事。望着一江春水,他心念突然微微一动【今年入春以来整个大巴山秦岭东部,雨水似乎并不是很丰富,但怎么感觉这河水的水量涨了许多呢?】。
不过这念头转瞬即逝,因水中鱼漂开始抖动起来。他忙着起了鱼竿,赫然现出一条肥大的草鱼……
远处传来几声狗吠,接着是人群的喧哗呵斥之声。申豹依旧老神在在状,低垂双目,眯眼瞥着水面上的鱼漂。似乎毫不在意这些喧嚣。
不一会,一队持刀拿棍,牵着猎狗的汉子押着几名被绳索捆绑,衣衫褴褛的人沿河向这边走来。
当他们走近申豹时,队伍中出来一名长着【由字脸】的壮汉。他的穿着与众不同,居然还披甲戴胄。
此人对申豹抱拳躬身说道:“父亲,儿子将这些逃人都抓回来了。该如何处置?”这人正是申豹的长子申强。
那些被绳索捆绑的衣衫褴褛之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有背负在女人肩背上哭泣的婴孩。
他们听到申强如此说,便都哭怅喊地的跪倒在地上,不停的向申豹磕头作揖告饶:
“家主,你就饶了我们这一次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们发誓以后世世代代为家主做牛做马。家主…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吧…”
申豹这才完全睁开双眼,原来是一双闪烁着豺狼般凶狠眼光的三角眼。他冷冷的说道:“这还需要来问老夫?当然老规矩办。”
申强笑着咧开大嘴说道:“父亲,这里有几人身体还壮着呢,给他们套上耕犁当牛使几天也是可以的。还有这些个女人,也可以犒劳给我们的亲卫家丁玩些时日。现在就弄死了岂不浪费。”
申豹突然呵斥道:“竖子不可教也。只盯着眼前的一点蝇头小利,却不知治人之术的精要所在。处置他们不是为了泄愤,是给其余部曲家奴看的。这就叫杀鸡儆猴。”
申强一看申豹动怒,连忙诺诺称是。押着哭嚎不已的人群继续向房陵城中行去,申豹又远远的丢给他一句话:“这次挂在墙上就一直挂着风干,别取下来了,上次挂着的时候就没出过一次逃人的事。”
过了大半个时辰,从房陵城门中出来一行人,他们七手八脚的忙碌着,将一具具被开膛剖腹剥皮的躯体挂在靠近城门的城墙之上。鲜血渗到墙体的石块之上,顺着石面,石缝向下淌去。
申豹偷空向这边瞄了一眼,看到这些方才心满意足,继续钓起鱼来。日头快到头顶时,一名十三四岁的青衣奴婢出了城门,手上还提着个食盒。
她来到申豹面前,小心翼翼的将食盒放下,口中说道:“家主,请您用膳吧。”说罢便在旁边草地上跪伏下来,似是要等候申豹用完饭后方才能返回。
申豹一边大快朵颐的用着饭食,一边打量着这奴婢。说道:“老夫之前怎么没见过你这婢子?”那奴婢连忙回道:“启禀家主,奴婢是新调配来伺候您的。”
申豹吃完饭,用袖子一抹满是油腻的嘴巴。对青衣奴婢一招手,大咧咧的说:“到老夫这来,把裙裾脱了。老夫要宠幸你”
青衣奴婢眼神中露出一丝惊慌,回应道:“还是等家主回府后,奴婢再行伺候家主吧。这光天化日的,恐怕有损家主青誉…”
申豹不耐烦的说道:“贱婢休要啰唣,要你来你就来,这整个房陵都是老夫的府邸。老夫就是这的皇帝,谁敢说三道四。扒了他的皮!”
虽然刚来房陵时,申豹一百个不乐意。但来到房陵后,那些分给他的部曲实际都成了他的私家奴隶。这种可对他人生杀予夺,自己可为所欲为的日子,让他有了当皇帝的感觉。
在上庸,西城时,申豹自己和两个儿子尽管也飞扬跋扈,欺男霸女,但毕竟还是有人管着。
看到女婢还不停的捏着衣角在犹豫,申豹眼一瞪道:“贱婢,别不识抬举,你也想被剥干净挂到墙上去不成?”青衣女婢浑身一哆嗦,连忙宽衣解带。按照申豹说的反身摆站在他的面前。
申豹正要解自己衣带时,那双三角眼突然睁的老大,因为远处的河面上出现了张张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