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离开
...
在龙石堡会会见了来自布拉佛斯的使者后，几天的时间过去了。
韦赛里斯在这段时间安排了后续龙石岛上的其他事情。
然后经过化妆打扮之后，一头银金色的头发也被染成了蓝色，往日里让人艳羡的容貌也做出了简单的修饰，不再那么引人注目。
只是紫色的眼眸无法掩盖，依然带着与一个男孩截然相反的冷静和稳重，眼眸中带着惊心动魄的美感，如同一颗淡紫色的宝石。
而隐藏在眼底深处的复杂符文则是不被常人所看到，与这个男孩对视便会感受到无形的压力。
这是从灵魂传来的恐惧，不论他的身躯多么强壮。
精神力量超越了凡人达到了另一个境界后，带给韦赛里斯的一点小变化。
如果只是看到韦赛里斯如今的样子或许只是会感叹这是一个漂亮的男孩子，但如果和他对视之后这种想法便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一个普通富商家庭的男孩不会拥有这种无形的气场，就像是由内而外散发的器量。
而与韦赛里斯也不是一个人孤单上路，与他同行的还有两名精挑细选下的护卫，他们会在一路上保护着小国王的安全。
教头本来想要亲自护送韦赛里斯去往布拉佛斯。
然而他的身体虚弱，曾经的旧伤也在反复发作，甚至生了一场小病，最终无奈被韦赛里斯要求留在龙石岛上静养。
在这个医疗水平欠佳的年代，当初那一个贯穿了肋部的伤势再加上没有及时得到救治，拖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已经为威廉爵士留下了难以根治的顽疾。
往日里强壮的身躯也已经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飞快的消瘦了下去，甚至就连曾经的盔甲都显得有一些大了。
韦赛里斯不忍心让教头再跟着他远行奔波，所以强烈要求他留在龙石岛上。
不久后。
韦赛里斯终于在布拉佛斯使者的安排下，低调的登乘上了一艘从君临返航布拉佛斯的商船。
离开了龙石岛前往遥远并且充满神秘和未知的布拉佛斯。
...
哗啦——
体型巨大的双桅划桨商船乘风破浪行驶在大海之上。
海浪不断地冲击拍打在这庞大臃肿的船体上，然而却只是好像微风拂面，丝毫动摇不了这艘大船坚定地朝着一个方向前进。
而小国王此刻就静静坐在船舱的窗前，望着远方波涛汹涌的海面，内心微微有一些羡慕。
布拉佛斯不愧为世界贸易的中心，拥有数不尽的财富。
随便一艘商船就拥有仅次于坦格利安舰队旗舰黑死神号的吨位，并且可以看出来或许经过一些改造加装上撞角和武器，这艘商船随时都可以转变为一艘战船。
韦赛里斯不久之前亲自跟随杰弗里爵士远征风息堡，在破船湾的海面上覆灭了拜拉席恩的舰队。
那个时候韦赛里斯全程跟随在老爵士的身边，看了很多，问了很多，所以他对于舰队海面上的作战多少也了解一些，至少不会显得那么陌生。
韦赛里斯可以看得到这座九大自由贸易城邦之首的巨型城邦拥有多么恐怖的战争潜力。
战争如果一旦真的打响，布拉佛斯或许可以用很短的时间拉出来一支拥有上百条双桅划桨战船的无敌舰队。
其他城邦的舰队还在用长船小帆船作为敢死队，保护主舰的安危，然而它们的主舰在布拉佛斯这里都只是普通的舰船。
然后布拉佛斯的无敌舰队可以轻而易举的封锁对方的海上贸易补给路线，大幅度的削减敌人的战争能力。
不过，布拉佛斯的无敌舰队对于维斯特洛的诸位贵族威慑力其实并不是很大。
因为无敌舰队的规模再庞大也不可能包围整座维斯特洛。
而且这些大贵族也不会过分依赖贸易，小农经济完全可以完成自给自足。切断了海上路线最多也只是让他们受到一点损失，甚至都不足以伤筋动骨。
这些在篡夺者战争中已经有了体现，坦格利安的王家舰队有力也使不出来。
而真正让七国甚至是铁王座感到担忧的是布拉佛斯的另外一种武器。
那就是金币。
铁金库足以另世界震惊的财富可以让国王屁股底下的王座都长满荆棘。
当国王或贵族拖欠他们的债务，或者愚蠢到不尊重他们与铁金库的合同的话，新的国王或贵族在铁金库的经济援助下会如雨后春笋般涌现。
这些新的贵族必须认可之前的债务，并一并偿还他们为了赢得王位向铁金库借贷的钱，以免他们遭受与他们的前任相同的命运
这也是为什么铁金库借贷出去了那么多的款项，却从来没有人敢赖账的原因。
正如布拉佛斯人有一句谚语‘铁金库不容拖欠’。
韦赛里斯看着海面上的波浪，陷入到了沉思之中，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对于布拉佛斯有一些基于脑海中的记忆和印象，但这些并不全面，而剩下的这些都是他在这几日临行前恶补的关于布拉佛斯的知识、民风民俗。
而坐在一边的一名士兵悄悄打量着小国王脸上的表情，微微露出了一点理所应当。
经过了几次的事件后，包括之前设计杀死佣兵，破船湾的海战，韦赛里斯的名头其实已经在士兵们中渐渐传开了。
人们都说韦赛里斯拥有绝对不输他兄长雷加的天赋，而现在在这名士兵看来确实如此。
自己在八岁的时候还在干嘛？
好像还在玩撒尿活泥巴。
然而事实上韦赛里斯如今大脑也一片放空，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胡思乱想着什么，只是望着大海有一些发呆罢了。
虽然他经过了一些简单的乔装打扮，但是谨慎起见，仍然躲藏在船舱内一天都没有露面。
毕竟这是韦赛里斯第一次离开了往日身边层层的保护圈，踏足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
就算是曾经匆匆逃离君临的时候，他的身边也有五十多名士兵护送，而现在韦赛里斯的身边却只有两个人。
然而正在这时，船舱房间的屋门被敲响了。
嘭嘭嘭...
“少爷，是我。”
门外传来了一个刻意压低的男人声音。
第六十一章 旅途
原来是布拉佛斯的那一位市政官。
他看到韦赛里斯上船之后一天都没有走出船舱，所以赶过来看望一下。
他害怕小国王是受不了船上的生活，毕竟龙石岛距离布拉佛斯千里迢迢，他们这一行也是要先去往潘托斯，在那里休整一下，装卸一些货物，然后再一次启程赶往布拉佛斯。
商人每一次出海其实都负担着很大的风险，如果不是大型的商行一次海难的损失就足以让一名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大商人倾家荡产。
所以他们自然要学会贪婪，只有赚的盆满钵满才会收手。
然而当他见到韦赛里斯的时候微微松了一口气，因为小国王的状态很好，看样子还算是适应了船上的生活，没有晕船并且吐得昏天黑地。
“陛下。”
“此行我们到达布拉佛斯大概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
布拉佛斯位于厄索斯大陆最西北端的群岛之间，正处于狭海和颤抖海交会的地方，距离龙石岛相隔甚远，而且这一条航线还需要先抵达潘托斯，所以自然耗费非常久的时间。
随后这位身穿灰褐色长袍的布拉佛斯使者主动提出想要带韦赛里斯在这艘船上参观一下。
“参观？”
而韦赛里斯听到对方的邀请，微微蹙了蹙眉头，但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可以。”
随后，韦赛里斯跟随着这位使者在这艘双桅商船上简单的参观了一下。
甲板上扯着巨大的风帆，而在甲板的下方则是存放货物的船舱，最下方的船舱还有左右两侧的划桨室，中间是一条长廊。
虽然这艘双桅大帆船拥有足够的动力，可以横跨狭海，但仍然需要一些桨手来补充必要时的动力。
并且这艘船上也是鱼龙混杂，各种小商人、佣兵、还有想要离开战乱不休的维斯特洛去东大陆讨生活的人也都搭上了这艘船汇聚在一起。
韦赛里斯简单的跟随着这位使者出来参观了一下，透了透气，憋在船舱里一整天也确实让他有一些憋屈。
而在他们出来转悠的时候，不少铺了张凉席就坐在甲板上的人们都对于韦赛里斯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虽然韦赛里斯乔装打扮过了，银金色的头发染成了蓝色，身上的衣服也并不是非常华丽，仅仅只是一个富商之子或者是贵族少爷的形象。
然而男孩举手投足间自带的气质，还有那一双淡紫色眼眸中的深邃，仍然让他们察觉到了这个男孩的身份或许并不简单。
一名抱着婴儿的母亲坐在了甲板上，依靠着船板的边缘，身材壮硕，毫不避讳的敞开胸脯让孩子喝奶，黑色的头发也乱糟糟的，看起来有一些灰头土脸。
然而在韦赛里斯从她的身边路过时，她的目光却落到了韦赛里斯的身上。
好奇的偷偷看了一眼，有惊讶，有不可置信，她的目光有些怪异。
随后就好像是自卑似的赶忙避开了自己的目光，生怕被这一位尊贵的贵族少爷给发现。
而另一边。
几名同样坐在甲板上的佣兵正在喝酒划拳，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皮甲，粗重的汗毛还有体味隔着很远都可以闻到，他们的武器就放在了手边或者是别在了裤腰绑在了小腿上。
这群喝酒的佣兵吵嚷的声音很大，丝毫不在意身边人的看法，而旁边的人也仿若习惯了一般。
甚至还有一个身上破烂的老头子就垫了一层破被褥躺在他们身边呼呼大睡。
而这群佣兵也看到了韦赛里斯，因为喝酒而脸色通红，但他们却和刚刚那个喂奶的女子不一样，丝毫毫不避讳，大咧咧的望着韦赛里斯。
然后其中的一人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走到了韦赛里斯的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名佣兵身上浓郁的体味和酒气扑面而来，韦赛里斯的眉头微微一皱。
他很想抬手捂住自己的鼻子，但同时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小动作而激怒这些匹夫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随即男孩站住了脚步仰着头望着对方。
“嘿，这位贵族少爷。”
而这名佣兵摇摇晃晃，站都有些站不稳当了，脸色通红，张嘴便是酒气喷出，他望着韦赛里斯率先开口道。
“东大陆可没有那么安全，那里才是一个真正人吃人的地方。”
“你需要雇用人手么？”
随后佣兵指了指自己身后正在开怀畅饮的同伴们，然后啪啪拍着自己的胸脯。
“只要钱足够，我们兄弟几个绝对不怕死！”
然而跟随在韦赛里斯身后的两名龙石岛的士兵看到了这一幕勃然大怒，果断阻挡在了小国王的身前。
“嘿，嘿，抱歉这位兄弟。”
护卫用手推开了这名挡路的佣兵，喝的醉醺醺的佣兵被推了一下，微微打了个趔趄险些没有摔倒。
“陛...不，少爷由我们两个来保护。”
护卫挡在韦赛里斯的身前开口道，不小心口误差点说漏了嘴，然后赶忙改正道。
同时护卫单手握着剑柄也微微抽出来了一点，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少爷不需要，也不会雇佣你们这些人。”
作为吃王家饭接受正规训练的士兵，他们其实都看不起这些雇佣兵，认为他们没有丝毫荣誉感可以，只是为了金钱而战斗。
然而实际上溃散哗变的正规军比这些佣兵更加的危险，而且佣兵这个群体之中不少人都是曾经的士兵，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最终选择了做了这个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行当。
甲板上的小冲突引起了休息的人们注意，纷纷把目光投了过来。
但这名被险些推倒的佣兵听到了护卫的话也没有生气，他的身上弥漫着酒气和恶臭的体味，只是嘿嘿笑了两下，看起来蛮不在乎被旁人羞辱。
然后对着韦赛里斯说了一如果有需要人手的时候还可以来找他们兄弟。
随后便重新坐回到了甲板上跟其他的弟兄们一起大吃大喝。
而韦赛里斯则是全程目睹着这一幕，刚刚皱起来的眉头微微放松了一些。
他有些好奇的看了那个佣兵一眼，随后收回了目光。
第六十二章 水舞者
这个世界有各种各样的人。
农民、奴隶、商人、佣兵、甚至包括强盗、小偷等等...
而人种也都是五花八门
维斯特洛上有北方人、铁种、多恩人、绿血河上的孤儿、谷地的高山氏族部落、北境的山地氏族部落、泽地人、斯卡格斯人，甚至据传言在长城以北的地方还有巨人和异鬼。
而在韦赛里斯即将要到达的厄索斯大陆上同样也有多斯拉克人、布拉佛斯人、魁尔斯人、拉札林人等等。
每一种人，每一个职业都有他们不一样的生活方式，毕竟如果不是贵族，没有无须努力就能够攥取的庞大财富，想要活下来都需要拼尽全力。
韦赛里斯最开始对于佣兵这个群体确实也没有什么好感。
倒不是因为所谓的‘荣誉’，而是韦赛里斯觉得这群人是一些无恶不作的人，只要有钱他们可以对任何人下杀手。
然而现在韦赛里斯脑海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关于未来如何在厄索斯大陆上立足的想法。
“可不可以…利用这些佣兵？”
毕竟狭海对岸的大陆上佣兵盛行，他如今手里还有足够多的金钱。
那么这样的话，可不可以雇佣军团，或者是购买一些无垢者来帮他站稳脚跟？
男孩站在原地微微沉默了一下，不过这只是他临时突然蹦出来的想法，具体能不能或是如何做还需要在思量一下。
然后韦赛里斯看了一眼那名佣兵的背影，随后收回了目光。
这只是一次小插曲，没有在这艘船上引来太多的波澜。
但是有多少人刚刚在背后偷偷关注韦赛里斯的背影就不得而知了。
随后韦赛里斯准备离开甲板返回到了船舱之中，然后便碰到了正在练剑的那位布拉佛斯的首席剑士。
“西利欧·佛瑞尔大人？”
韦赛里斯微微站住了脚步，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位首席剑士所练习的剑术。
而对方也没有任何的避讳，就是在甲板上大大方方，正常活动一下筋骨。
毕竟剑术也是一门熟能生巧的活计，如果长时间不拔剑就算是首席剑士也难免会有些生疏。
不过西利欧·佛瑞尔的剑术却有一些与众不同。
轻盈的就像是一段优雅的舞蹈，剑光如雨，似乎轻而易举便可以击穿敌人的防御。
韦赛里斯微微眯了眯眼睛，而在他那淡紫色双眸深处，那一道繁琐的魔法阵微微绽放光亮。
在他的超凡能力之下，这位布拉佛斯首席剑士快如疾风骤雨般的剑术悉数落入到了他的眼眸之中，看得真切。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水之舞？”
韦赛里斯微微有些惊讶的望向了西利欧·佛瑞尔。
“好厉害。”
这是一种区别于主流剑术的技法，使用一把轻型的刺剑，侧向站立面对自己的敌人，而且看起来格外的灵巧。
韦赛里斯跟随教头练习的剑术是维斯特洛上较为主流的剑术，大开大合，更多的是以战争为主，披盔挂甲。
而水舞者似乎更注重灵巧的单打独斗。
“少爷，我只是一个剑士，可不是什么‘大人’。”
而在这时。
西利欧也发现了韦赛里斯，然后微微收剑，刺剑收入到了剑鞘之中，望着韦赛里斯开口解释道。
他虽然是布拉佛斯的首席剑士，但是他并没有爵位，并且首席剑士与御林铁卫不同，并不是终身制的一个职位。
如果有一天他的剑不再锐利，或者有更强的剑士打败了他，那么他就要把首席剑士的位置拱手交出来。
“这段时间在船上也没有什么事情，有时间我可以向您请教剑术么？”
而韦赛里斯也没有犹豫，直截了当的开口道。
这段时间在船上确实没有什么事情去做，韦赛里斯觉得自己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求教一下这一位大师级的剑术家。
这可是一个可遇不可求的机会。
“嗯？”
而有些不修边幅的黑衣男人听到了韦赛里斯的话微微愣了愣，他没有想到韦赛里斯居然想要和他学习剑术。
然后抓了抓头发。
“这...”
其实水之舞的剑术也不是什么独门秘诀不可外传，在布拉佛斯练习这种剑术的人有不少，这是一种独特的剑术体系。
西利欧只是其中练习的最好最刻苦的那一个罢了。
“好吧...如果少爷有时间的话，自然随时可以向我请教。”
首席剑士只是微微犹豫一下，然后便点头答应了韦赛里斯的邀请，教徒弟这件事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心理障碍，之前他在布拉佛斯也教过其他人。
然而此时，不远处。
船舱的门板缝隙中有一双目光正在观察着这一切。
随后在西利欧的目光扫过来之前赶忙躲藏了起来。
而西利欧也左右转了转头往旁边看了几眼，他刚刚总感觉有人在看自己。
“怎么回事？”
然而却又什么都没有发现，男人有些疑惑的抓了抓头发，随即没有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
时间转瞬即逝。
经过了一周左右的时间，商船终于抵达了自由贸易城邦中的潘托斯。
这是一座富饶的海湾城市，潘托斯的东边是一块称为‘平地’的辽阔原野，沿着瓦雷利亚人修筑的大道继续向东前进，将跨越洛恩河上游的支流，穿过天鹅绒丘陵进入安达斯山脉，抵达葛·多荷。
而大道继续延伸，连接着葛·多荷与另外两个自由贸易城邦诺佛斯和科霍尔。
所以潘托斯的地理位置也非常的重要。
商船停靠在了潘托斯的港口装卸了一下货物，休整几天的时间，有一批旅客下了船，同时又有一批准备去往布拉佛斯的旅客交了船费登上了这艘商船。
这其中人们来来往往，络绎不绝，而韦赛里斯全程都躲在船舱内很少在外面露面。
他在这期间除了读一些克莱昂市政官赠与的书籍以外，就是跟随首席剑士练习剑术。
韦赛里斯不论是读书还是练习剑术的进步速度都堪称惊人，在这一双如同宝石般的眼眸中，所有的一切都无所遁形，甚至让克莱昂和西利欧有一些目瞪口呆。
然而正在商船即将离开潘托斯，启程离港驶往布拉佛斯的时候…
突然出现了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第六十三章 绑架
“你的意思是...”
“她想要绑架我？”
韦赛里斯坐在床上脸色有一些古怪。
他看着下方被士兵推搡倒在地上的女人，身上穿着不太整齐的衣服，披头散发，而她的怀中还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此刻因为受到了惊吓正在哇哇大哭。
人类幼崽尖锐的哭喊声穿透耳膜果真让人提神醒脑，韦赛里斯感觉有些头疼。
然后对着旁边示意了一下，让一名士兵把孩子从这个女人的怀中抱走，先去别的屋子里待着。
然而这个女人却并不想把孩子交给士兵，嘴里发出听不懂的吼叫声，想要抢夺回来。
但被再一次一脚踹倒在了地上，女人捂着肚子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而韦赛里斯全程看到了这一幕眉头微微皱了皱，但也没有说什么。
如果对方真的是一个想要绑架他的人贩子，那么确实死有余辜。
“是的，少爷。”
女人的孩子被抢走带到了其他屋子里，船舱内暂时安静了一下，而另外一名士兵听到了韦赛里斯的话，点了点头开口解释道。
“我们检查了她的船票，她应该在潘托斯下船，但却迟迟没有离开。”
“在今天清晨，船准备离开潘托斯时，她鬼鬼祟祟的接近了您的房间，意图不轨。”
“或许她准备趁着船准备离开潘托斯的前夕，然后绑架了您逃下船去。”
或许？可能？
韦赛里斯听着士兵的措辞，眉头没有松开，这种事情不应该用这样的莫须有的结论来定罪。
然后韦赛里斯便看到了士兵好似变戏法似的，从袖子内掏出了一捆绳子还有一把匕首。
“少爷，这些都是从她的身上搜出来的。”
这下结果就一目了然了，看来还真是意图不轨。
韦赛里斯也闭上了嘴，目光重新落回到了这个女人的身上。
对方的身材并没有其他女人那般单薄、富有曼妙的曲线，反而显得有些壮硕，黑色的头发，扁平的鼻子，脸上还有一些零星的雀斑。
女人的头发也有一些凌乱，衣衫不整，但韦赛里斯宁愿相信应该不是那种原因，而是方便她喂自己的孩子。
韦赛里斯此刻已经想起来这个女人是谁了。
虽然仅仅只是在船舱上打过一个照面，但是韦赛里斯的记忆力还是很出色的。
她就是那个自己第一天登船在船上参观时遇到的喂奶的女人，她就坐在甲板上依靠在船板的边缘，毫不避讳大大方方的露出了自己的身体给孩子喂奶。
而韦赛里斯在那个时候跟她打过了一个照面，从那之后韦赛里斯的记忆中应该是没有再遇到过她了。
这个女人盯上了自己？
为什么？
淡紫色的眼眸中倒映出来了这个面容丑陋，身材壮硕的女人，而对方有些痛苦的捂着肚子侧坐在地面上也在望着韦赛里斯。
两个人的四目相对，时间似乎微微暂停了一秒。
“你的双目中具有惊人的魔法力量。”
“这位不不知道姓名的‘大人’。”
而这个坐在地上，正捂着肚子的女人非常突兀的直接开口道。
这是她被抓过来后第一次开口说话，哪怕刚刚和士兵抢夺自己的孩子被踹了一脚，都只是嘴里莫名其妙的嘟囔着一些东西，但没有开口说过话。
女人的声音有些沙哑晦涩，就像是金属摩擦发出的声音，然而她说出来的话却让韦赛里斯微微一惊。
“什么？！”
刚刚还十分淡定的小国王差点没有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但随即意识到了对方说的是瓦雷利亚语，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坦格利安家族是以瓦雷利亚语为母语，但坦格利安的士兵们却并不是这样，他们依然说的是维斯特洛的通用语。
所以士兵没有听懂这个女人在说什么，只是听到对方又在嘟嘟囔囔着听不懂的话，就像是某种咒语，本能的有些烦躁，抬起手来又想要揍这个企图对男孩下手的罪犯。
然而士兵的举动却被韦赛里斯给制止了。
“先等等。”
头发染成了蓝色的男孩坐在床上有一些坐不稳当了。
然后从床上跳了下来，走到了这个女人的身前，目光炯炯的望着对方。
随后用瓦雷利亚语认真的开口问道。
“你...刚刚说什么？”
然而相对于韦赛里斯，这个头发乱糟糟的女人此刻喘了几口粗气，反而变得平静了许多。
她看着走到她身前的男孩，然后用沙哑的声音再次开口道。
“这是一种非常罕见的天赋，这位‘大人’，您没有必要为此惊慌。”
“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获得这样的天赋都求之无门。”
“并且，看样子似乎您也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双目中拥有这股力量。”
女人虽然面容丑陋，但却无疑拥有非凡的机敏和善于狡辩。
她通过细致入微的观察，看到了韦赛里斯脸上的表情，判断出来了他其实早就了解自己双目中的魔法力量，只是惊骇于她发现了这一切。
而女人看着韦赛里斯，没有等到他开口，再一次补充道。
“相信您到了现在也能够明白我并非是要对您图谋不轨。”
女人对于韦赛里斯的身份也有一些好奇。
她早先在第一次和韦赛里斯打照面的时候就察觉到了这个孩子的双目之中拥有超凡的力量。
然后便一直不断地躲藏，偷偷观察着韦赛里斯。
期间她看到过明显是布拉佛斯官员的人陪在韦赛里斯的身边，还有那一名实力不俗的水舞者剑士也在指导这个男孩剑术。
究竟是什么身份的贵族少爷才能够让这些人陪在左右？
然后她就在最后一天，试图接近韦赛里斯，想要挖掘出来这个男孩身上所携带的秘密的时候，被他的卫兵发现了。
女人经过了一番挣扎反抗，但还是被士兵抓住，带到了这个男孩的身前。
不过，也是因此女人有了正面和这个男孩对话的机会。
“是么？”
韦赛里斯刚刚听到女人发现了他身上的秘密时还有一秒钟的惊慌。
然而随即平稳下来的心态。
随后便听到了女人的狡辩，说她没有想要绑架自己，男孩的眉头顿时微微蹙了蹙。
然后目光转向了被扔到了地上的绳子和匕首。
没有图谋不轨...
那带着些东西偷偷接近自己是想要干什么？
第六十四章 弥丽·马兹·笃尔
“这...”
观察到韦赛里斯脸上明显不相信的表情。
还有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扔在地上的匕首和绳子，女人的脸色也微微有些尴尬。
有了这些铁证她想要解释清楚恐怕有些麻烦了。
她其实...
还真确实是想要来绑架韦赛里斯的。
因为她想要挖掘出来隐藏在这个男孩身上的秘密，对于一个巫魔女来说，韦赛里斯身上的光辉就像是黑夜里的一颗明珠，就像一个快要饿死囚徒看到了一块香喷喷的烤肉一般诱人。
所以她从第一天发现了韦赛里斯身上所携带的力量之后，便开始了精心策划。
女人一直鬼鬼祟祟暗中观察着这个男孩的一举一动，没有被那一名感知敏锐的水舞者剑士发现，同样躲过了卫兵的警戒。
她那粗浅的计划确实正如刚刚士兵所说的那样。
这艘商船已经在潘托斯停靠了几天的时间，今天早晨就准备拔锚起航驶向布拉佛斯。
然后她抓住这商船启程离开的最后时间，趁着这个小男孩没有睡醒的时候把他捆了，装进袋子里逃下船去。
这样等到商船离开了港口，就算是卫兵发现了这个男孩失踪，想要让船调头重新回到潘托斯也没有那么容易。
而且这一来一回。
就算是这位男孩的家族势力很厉害，有能量命令商船返航，但她也早就已经带着这个孩子融入到了这座人口稠密的大城邦之中了。
潘托斯虽然在和布拉佛斯的战争中失败后已经明令禁止了奴隶交易，但也只是做个样子工作，私底下奴隶交易依然盛行。
她计划在挖掘出来了这个男孩身上的秘密后，然后就可以转手把他卖给那些贪婪的奴隶商人。
单看这个男孩俊美的外貌，有的是富商贵妇会喜欢这种调调，或许还能够卖上一笔不俗的价钱。
而她那个时候早就已经带着魔法的秘密，还有金钱返回家乡逃之夭夭了。
但是...
女人的计划很好很完善，然而她这有些笨拙的身躯却并不允许她狗狗祟祟的逐渐接近。
甚至她还想要躲藏在一根只有婴儿手臂粗细的柱子后，这简直是在侮辱龙石岛卫兵的智商。
随后被发现，仰仗着身材壮硕和士兵们搏斗了一番，但还是被抓了过来。
…
“就当我…姑且会相信你刚刚狡辩的吧。”
船舱内的气氛微微有一些尴尬，但在沉默了半晌过后，韦赛里斯站在女人的身前终于开口道。
“那接下来就说说吧，你为什么要接近我？”
其实韦赛里斯对于这个女人嘴里的狡辩一个字都没有相信。
但他现在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的计较，他更关心的是对方如何发现他双眸中隐藏的力量。
以及，对方接近自己的真实目的。
“当然是想要知道您是怎么重新唤醒的魔法力量。”
而女人注视着这一双淡紫色的眼眸，她听到韦赛里斯的问话，知道这个孩子并不是一个好欺骗的角色，大脑飞快的转动思索着对策，但同时也很识时务的主动交代了出来。
“魔法的力量在历史上出现过很多次的空白，然而又会在很多的时候重新降临，就像是海浪的潮汐，此起彼伏。”
“而当下魔法的力量就极其微弱，几乎无法使用。”
此刻，女人依然坐在地上，但却变成了盘腿坐，微微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望着韦赛里斯开口解释道。
“然而您却在这个时候唤醒了魔法的力量...”
所以韦赛里斯就变得格外的醒目，吸引着这个女人鬼鬼祟祟的摸了过来。
而韦赛里斯听着女人口中说着这些神神叨叨的话，脸色微微有了些茫然，因为他一个字都听不懂。
关于魔法，还有什么…潮汐？
知晓未来，韦赛里斯当然知道这个世界拥有魔法。
他甚至还知道未来的‘星辰泣血’，知道男巫，知道长城以北的森林之子还有绿先知，甚至包括那个生下来了一个影子的红袍女。
但他没有想到过这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神秘力量，竟然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韦赛里斯一直以为他距离这些神秘的东西还很遥远，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尚且没有破局，被困在了囚笼中头顶还悬着利剑的困兽，时间一到就会立即死去。
然而如今这些却已经近在了咫尺，甚至找上门来。
“你究竟是什么人？”
又沉默了一下，略微有些低沉的男孩声音响了起来。
蓝色的长发垂在他的肩头，黑色勾勒着金边的天鹅绒上衣在阳光下照耀着光辉。
韦赛里斯站在女人的身前目光炯炯的望着对方，似乎想要看透对方的本质。
这个女人口中轻松地讲述着旁人无法得知的神秘学知识，甚至还有一些故弄玄虚。
这样的人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彻头彻尾的骗子，而另一种则是她或许真的有一些本事。
“我叫做弥丽·马兹·笃尔，我来自拉扎，是一名拉扎林人，这位身份尊贵的大人。”
而女人连自己的目的都已经说出来了，身份就算是想要隐瞒也藏不了多久，索性就直接开口全盘托出。
“我的母亲是家乡神庙里的女祭司，而她也一直想要把我培养成她的继承人，教授我取悦至高牧神的歌曲和咒语，所以我对于魔法的知识也略知一二。”
这位叫做弥丽的女人一口气把自己的身份交代了个清楚。
然而这些是不是她的全部就没有人能够知道了。
“你的家乡是哪？”
“拉扎？”
韦赛里斯听到弥丽的自我介绍大吃了一惊。
他之前了解过一些关于厄索斯大陆的知识，拉扎这个地方虽然并不是很重要，但那个时候看地图时还是被韦赛里斯扫了一眼，然后有了一些模糊的印象。
而如今韦赛里斯回忆起脑海中关于拉扎在地图上的位置，然后便大吃了一惊，因为对方的家乡距离如今的所在极为遥远。
拉扎在多斯拉克海的南方，接壤着奴隶湾，距离红色荒原还有玉海都很近。
甚至就连距离传说中的阴影之地亚夏等地都不再遥远。
“你的家乡在拉扎，怎么会来到这里？”
第六十五章 惩罚
“我曾向一位来自学城，名叫做马尔温的博士请教了关于人体的秘密还有维斯特洛的通用语。”
弥丽开口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了这艘船上。
然后正在说着的时候话锋又是微微一转，最后一句话用的就是维斯特洛的通用语讲了出来。
站在旁边的卫兵听着两个人叽里咕噜说了半天，终于听懂了这么一句话，然而还是一脸茫然。
而弥丽说完了这句话后又说了一段话，这一次就连韦赛里斯也听不懂了，因为她说的并不是瓦雷利亚语。
“我们拉扎林人拥有自己的语言。”
这一次弥丽说话的声音一反常态的平静。
“我们热爱歌唱，崇尚自然，并且族群以放牧为生，所以我们信奉的神明为至高牧神。”
“然而在多斯拉克语中我们被称之为‘赫西拉奇’，也就是‘羊人’的意思。”
弥丽·马兹·笃尔是一名拉扎林人，而拉扎林人的命运并不怎么好，他们距离幸福太远，距离多斯拉克人和奴隶湾又太近。
多斯拉克人经常南下摧毁拉扎林人的群落，夺走他们的牛羊、妻子。
而被俘虏的拉扎林人壮年男性大多被贩卖到弥林等地成为奴隶，至于没有用的老人则是被直接杀掉。
然而韦赛里斯无暇顾及拉扎林人的悲惨命运，他又不是神明管不了那么多的世间疾苦，同时他也不会被这个女人引导的话题给带偏。
“我明白了。”
韦赛里斯点了点头，然后把话题重新拉了回来。
“那你继续说说魔法潮汐的事情。”
他更加关注女人口中的魔法潮汐的事情。
而弥丽看到没有成功转移走这个男孩的注意力也微微叹了一口气，如果换做是一个其他的小孩子，或许她讲一些有趣的故事就会让他们转移注意力。
然而眼前这个男孩很明显并不是一个普通人，弥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再次开口道。
“这位大人。”
“魔法在历史中实际上已经中断过几次，出现了明显较长时间的空白。”
“而如今自从最后一条龙消失到了现在也已经过去了很长的时间。”
“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魔法才能重新复苏。”
“包括男巫、月咏者、祭祀都失去了力量沦落为了普通人。”
“他们苟延残喘忍受着羞辱，期待有一天会出现改变。”
“是么？”
听着这个女人的诉说，韦赛里斯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而弥丽看着韦赛里斯的脸色忍不住眼珠转了转，再次开口道。
“当然，我其实故意接近您也并没有什么歹意。”
“我只是有些好奇您为什么能够让魔法复苏。”
韦赛里斯被女人的狡辩打断了思绪，眉头微微蹙了蹙，然后扬起了头。
他其实并不在意这个女人刚刚想要对自己做什么，本来韦赛里斯想要看在她正在抚养一个婴儿的份上，只砍掉她一只手以作惩戒，但没有想到对方又主动凑了上来。
“我不知道拉扎林人的法律如何，你知道么，如果在维斯特洛恐怕你只有死亡和…”
韦赛里斯眉头紧锁但却说到了一半停了下来，因为女人是没有资格披上黑衣的。
她如果在维斯特洛那就是死路一条。
“如果按照法律来讲，这位大人，其实我什么都没有做。”
而说起到了法律，弥丽突然就不惊慌了。
“我相信您会主持正义，一捆绳子和一把匕首说明不了什么。”
韦赛里斯微微挑了挑眉头，这个女人说的确实有道理，毕竟她什么都还没有来及做就被抓住了。
哪怕是放在了前生都只是一个犯罪未执行，这些看起来重要的‘铁证’也不足以定性她的罪责。
毕竟想一想又不犯罪，如果就连幻想都会犯罪的话这个世界特就没有人了。
“你说的没错确实。”
“但我想要把你扔进海里喂鱼，并不需要任何一个理由。”
而韦赛里斯双臂抱在了胸前，平静的开口道。
“给我一个让你活下来的理由。”
而弥丽看到男孩平静到冷漠的脸颊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看样子她如果不说出来什么，真的有可能会被韦赛里斯扔到海里去喂鱼。
“大人，大人…我发现您在魔法方面了解的并不多，不知道您需不需要一个魔法顾问。”
“我可以帮助您更好的掌握这股力量，而我仅仅只会得到我应得到的回报。”
而这个女人为了求生急中生智下提出来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然而韦赛里斯看了她一眼，他确实需要这个女人的魔法知识，而对方也很上套的直接领悟了他的意思。
其实韦赛里斯虽然需要这个女人的魔法知识，但他同样也很难信任这个狡猾陌生的女人在自己的身边。
“可以，弥丽·马兹·笃尔女士，但想要得到回报需要看你的表现。”
韦赛里斯声音平静道。
“不过…我是一个赏罚分明的人。”
“我姑且相信那只是一个想法，你还没有开始付诸犯罪。”
“但是哪怕是一个罪恶的想法也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接下来，你将有一年的时间与枷锁为伴。”
咔——
伴随着韦赛里斯的话音落下，一名士兵走上前来为这个女人的手脚拷上了枷锁。
她将在未来的一年内拖着沉重的锁链生活，这就是韦赛里斯对于她的惩罚。
不过也只有这样韦赛里斯才放心把这个懂得魔法的神秘女人带在自己的身边。
“感谢大人的宽恕。”
随后女人跪倒在地感谢韦赛里斯没有把她扔进了大海。
而头发染成蓝色的男孩伸出手来，主动把戴上了枷锁，仍然坐在地上的女人给拉了起来。
然后让另一名带走了弥丽孩子的卫兵回来，把这个孩子还给了她。
孩子仍然还在不停地哭闹，而头发乱糟糟双手和双脚带着枷锁的女人赶忙抱过来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然后轻轻摇晃了几下，口中小声哼唱着听不懂的旋律。
很神奇的是这个孩子很快便在妈妈的怀抱中安静了下来，不哭也不闹。
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望着韦赛里斯，脸上还露出了笑容。
手上手舞足蹈的甚至还想要让韦赛里斯抱一抱他。
第六十六章 世界的本质
“这是你的儿子么？”
韦赛里斯站在原地，伸出手来抱了抱这个男婴，然后抬起头来问道。
“是的，尊贵的少爷。”
而弥丽既然已经受到了相应的惩罚，并且跟随了韦赛里斯充当他的神秘学顾问，自然态度也变的真诚了许多。
然后没有等韦赛里斯去问就主动开口解释道。
“刚刚我吟唱的是月咏者的歌曲，她们可以安抚孩子们的情绪，安静下来，不再哭闹。”
“我曾经去往阴影之地和亚夏学习医疗之术，在那里向鸠格斯奈人的月咏者学习了这些知识。”
弥丽的身份很神秘，看样子游历过很多的地方。
而韦赛里斯抱着怀中的男婴微微怔了怔。
…
从维斯特洛返回故乡的旅途中有了重大的意外发现，然后又因为一时邪念升起，最终受到了相应的惩罚。
弥丽原本的计划被打断，暂时无法返回家乡了。
原本母亲希望她可以结束游历，回到故乡继承神庙中的祭祀位置，代替她延续使命。
然而很明显弥丽更加向往自由自在，喜欢游历的生活。
她从故乡出发去往了阴影之地和亚夏学习医疗之术，从鸠格斯奈的月咏者那里学到分娩之歌，从多斯拉克的女人那里得到草药的知识，并且在漫长的旅途当中遇到了学城学士马尔温，这位博学多识的大师告诉她埋藏于皮肤之下的所有奥秘。
如今她又遇到了韦赛里斯，这个重新唤醒了魔法的男孩。
所以她其实也非常愿意跟随在这个男孩的身边，哪怕身上背着枷锁也没有丝毫的怨言。
因为她想要慢慢解析出来隐藏在韦赛里斯身上魔法复苏的秘密。
不过因为世间阴差阳错种种，弥丽已经戴上了枷锁接受惩罚，并且成为了韦赛里斯的顾问，注定没有办法再回到家乡接替母亲成为祭祀。
然而商船已经离开了潘托斯，她也没有办法给家乡的母亲传信，告诉她自己已经改变了行程。
所以只能等到到达了布拉佛斯再去做这件事。
而商船离开了潘托斯后，最终的目的地就只剩下了布拉佛斯。
大船出港乘风破浪，沿着厄索斯大陆的西海岸航行。
这里就是在几次城邦战争中以布拉佛斯获胜后最终命名的‘布拉佛斯海岸’。
韦赛里斯难得走出了船舱站在甲板上，心情也微微开阔了一些，因为这漫长的旅途终于快要到达了终点。
...
海上的时间枯寂，无聊，匆匆而过。
一晃又是大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韦赛里斯每日都在跟随着首席剑士练习着剑术，不过不只是水舞者，因为西利欧·佛瑞尔精通的并不只是这一种剑术。
他更多的在引导韦赛里斯走出来一条适合自己的道路。
这位首席剑士确实动了心思，认真的在教授着韦赛里斯剑术。
而韦赛里斯除了练习剑术以外同时还没有忘记老学士临终前的叮嘱，固定的时间去看书，不断地增进着自己的学识。
同时，他也向弥丽请教了一些关于魔法的知识。
“当玻璃蜡烛重新燃烧、鬼草重新生长、龙焰焚烧大地、幻影龟出没于男巫大道、瞎子重见光明、羞辱过男巫的人都诅咒缠身。”
“这些种种迹象都代表着魔法重新回归，魔法的力量很可能又一次复活。”
弥丽佩戴着沉重的枷锁，面不改色的开口解释道，她告诉了韦赛里斯魔法回归时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佩戴着枷锁的日子并不好过，但是女人似乎这段时间也有些习惯了，至少手腕脚腕上不再被磨的鲜血淋漓。
而韦赛里斯也听得很认真，虽然他不知道什么是玻璃蜡烛、鬼草还有幻影龟。
但不妨碍他知道这一切将会在十几年后重现。
因为龙会在那个时候被孵化出来，异鬼的踪影也开始出现在了长城以北的鬼影森林。
这是不是就象征着在那个时候就是魔潮回归的时刻？
韦赛里斯内心微微蒙上一层阴霾，现在这一切还没有开始，或许已经开始有了一些萌芽阶段的初动。
然而真正到了那个时候，这个世界便会揭开他最神秘的那一面。
韦赛里斯或许也会面对更多诡谲莫测的敌人，他先知先觉的优势也会逐渐荡然无存。
“如果魔法是存在的，那么神明呢？”
“弥丽。”
“七神、旧神、淹神、拉赫洛、黑山羊神、包括至高牧神等等...”
虽然并不出名，但韦赛里斯出于尊重还是加上了拉扎林人信仰的至高牧神，然后按耐不住的开口问道。
“这些神明也都是存在的么？”
哗啦…
枷锁发出了声响。
而弥丽面对男孩的问题难得沉默了许久，或许对于她来说这个问题也有一些艰难，但最终她还是开口了。
“或许吧。”
“陛下。”
这大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弥丽跟随在韦赛里斯的身边当然也早就已经知道了他坦格利安的真实身份。
震惊之余也感到了理所应当，或许这样高贵的血脉中才会蕴藏着深不见底的秘密。
不过知道了这个秘密的同时，她也明白了自己想要脱身也没有那么容易了。
虽然现在还是她不想走，不过如果有一天她想要走，恐怕会有被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男孩直接下令灭口的风险。
“虽然没有人能够见到过祂的真实面目。”
“然而神明的光辉却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这个世界，与其用国家、城邦、种族来划分世界，倒不如用诸神的信仰来划分更加的贴切。”
“我认为...这才是这个世界的真正本质。”
船上的人们已经可以遥遥看到了伫立在大地之上的泰坦巨人。
这座由石头和青铜铸成的雕像双脚分别踏在了两座独立的小岛上，一只手高举着一把断剑，双目中的空洞燃烧着熊熊火焰。
相隔甚远，仅仅只是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而船上的人们甚至感觉隐隐听到了泰坦巨人的怒吼声，然后便开始了欢呼雀跃。
他们庆祝这一场漫长的旅行终于快要结束，庆祝可以顺利活着通过了这一次航行。
而在船舱之内。
韦赛里斯听着外面的欢呼声，感觉微微有些头皮发麻，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
“这个世界的本质是神明之争么？”
第六十七章 抵达
韦赛里斯和女祭司弥丽的交谈意义深刻，让男孩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更加加深了一点，在这之前如同笼罩在迷雾之中，而今渐渐散开了一些，依稀看到了一点轮廓。
但距离真正隐藏在迷雾中的东西或许还很遥远。
而在外界。
远渡重洋的商船终于从布拉佛斯最著名的地标泰坦巨人的胯下穿过，天空中似乎真的隐约传来了轰鸣声，就像是泰坦巨人的怒吼。
然后商船便算是正式进入到了布拉佛斯这座巨型城邦的境内。
哗啦——
商船劈开了波浪，风帆鼓动，桨手划动着船桨，如果此时站在甲板上就能够看到这一副让人惊叹的繁华景象。
无数的船只穿行在这座由数百座群岛组成的城市中，一座座石拱桥将这些小岛重新联系在了一起，一眼看不到头的船帆，偌大的海湾竟然显得有一些拥挤，人潮涌动声音喧哗，各式各样的船只旗帜，还有各个种族的人们，他们统统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商船。
最远的可以到达夏日之海的盛夏群岛，颤抖海的伊班岛，还有玉海之侧的魁尔斯，甚至还有亚夏的船只来到了这里。
布拉佛斯已经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世界贸易的中心，每日进出港的船只数量达到了惊人的数字。
而韦赛里斯所乘坐的这一艘大船在达到了布拉佛斯之后突然显得有一些泯然众人矣，身边甚至还有几艘‘大家伙’平静的从他们的身边路过，毫不客气的把他们‘挤’到了一边。
“布拉佛斯，到了！”
轰——
商船在方格码头停靠布拉佛斯的海关人员登船进行检查，随后通过了检查继续向里驶入，最终停靠在一座大型港口之中的一个位置上，发出了莫名的巨大声音。
随后船上的众人依次下了船，正式来到了这座九大自由贸易城邦之首的城市，而韦赛里斯就混迹在了这人群中下船了，在这其中甚至还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人群混杂的港口之中有一个小偷似乎盯上了韦赛里斯身上佩戴的一块宝石，然后企图偷偷扣下来带走。
然而他刚刚接近还没有伸手就被抓了个正着，然后这名小偷身上好几个钱包也都掉落了下来。
不过到达了布拉佛斯的地界就用不到韦赛里斯亲自处理这个小偷了，自然有布拉佛斯的士兵赶来过来带走了这名‘不该伸手的人’。
“这只是一个意外。”
“事实上任何地方都会有这样的人渣。”
而穿着灰褐色长袍的市政官面色也微微有些尴尬，韦赛里斯跟随他们这一路上可真是开了眼界，遇到了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人。
本来市政官还在不断的吹嘘布拉佛斯是如何的文明、繁华、治安条件良好，然而没想到韦赛里斯刚刚下了船就被小偷给盯上了。
并且看样子这个小偷还不是只盯上韦赛里斯，他的怀里还有好几个钱包，只是不知道失主有没有发现自己的财物已经丢失。
“是的，我很理解。”
“在君临这样的人也有很多。”
韦赛里斯也脸色有些古怪的点了点头，虽然这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插曲，但却给韦赛里斯留下了对于布拉佛斯的第一印象。
他心中最开始那一点淡淡的敬仰畏惧也消失不见了，布拉佛斯财富、贸易、文明，由奴隶们共同建造所创造的奇迹一直让无数人们为之向往和敬畏。
韦赛里斯之前脑海中的印象，还有这段时间书本中看到的描述更加加深了这一种敬畏。
然而等到他真正来到了这座富有传奇的城市时，却并没有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香甜空气，只有一位悄悄向他伸手的窃贼。
随后韦赛里斯一行人也没有在港口过多的停留，早就有了两辆遮盖着厚厚帷裳的马车等候在了这里，韦赛里斯蹬上了马车，随后直接驶向了布拉佛斯海王的寝宫，海王殿。
咕噜噜——
窗外的车轮声响起。
韦赛里斯坐在了马车上脚下铺着密尔手工匠人缝制的银色地毯，他的双脚也终于踏在了大地上漂浮在海上的心也难得平稳了许多。
随后男孩掀开了帷裳，看着外面的陌生城市。
布拉佛斯整体在韦赛里斯的眼中是一个到处都是河道和码头的石头城市。
男孩坐在马车上入目可及的是许多灰色、金色或者红色的石拱桥，城市的街道两旁密布着灰色的石头房子，房屋密集的几乎要靠在一起。
甚至有些房子就建在河道上，几乎全都是四五层高的狭窄的房屋，上面是瓦片覆盖的尖顶，不远处还有高耸的穹顶和高塔，整体看起来布拉佛斯富丽堂皇车水马龙甚至远远超越了君临。
“欢迎您来到布拉佛斯，陛下。”
乘坐在马车上后市政官便不在为了隐瞒身份而叫韦赛里斯为少爷了。他和韦赛里斯坐在同一辆马车上，沿途为小国王介绍着这座让他引以为傲的城市。
列神岛、紫港、月池等等，每一个地方都有一段传奇的故事，随后中年男人的手指一指远方。
那里是一座巨型的拱顶高塔，俯瞰着下方的紫港。
“那里就是我们的目的地，海王大人就在那里恭候着您。”
...
马车驶入到了海王殿中，穿过了一座花园随后停了下来。
不远处有几个小女孩似乎正在嬉戏，然后被马车吸引了目光，正在遥遥的张望。
随后韦赛里斯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这里就是海王殿。”
“辗转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终于到达此行的目的地了。”
纵然是韦赛里斯表现的已经足够淡定，但还是微微出了一口气，跳下了马车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
这一路上其实并不算顺利，离开了军队的保护他才算是真正接触到了这个世界真正真实的面目。
没有贵族，没有权谋，没有战争，只有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为了求生为了挣扎而做出来正向和反向的事情。
佣兵、窃贼、商人、农民等等...各种各样的人，他们不足以载入到史册，但却是组成这个世界最重要的部分。
第六十八章 多恩亲王
随后。
韦赛里斯包括他的随行人员被安排在海王殿内休息。
韦赛里斯拥有一个单独的豪华卧房，他的两名护卫在这间套间外面的房间保护，而带着枷锁的女祭司和她的孩子同样也有一个单独的房间。
处于尊重对方隐私的原因，韦赛里斯没有问起过弥丽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男人因为种种意外死去，或者是搞大了女人的肚子就提裤子跑路了，这样的事情在这个时代简直比比皆是。
不然君临的街头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孤儿，然后这些孤儿还被有心之人利用，收买过来训练成为这些人的耳目，简直一生都是一个悲剧。
而韦赛里斯在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后迫不及待的给自己洗了一个热水澡，因为易容的原因再加上船上的淡水非常珍贵，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洗澡。
海王殿内拥有一个巨大的温泉池，平日里海王大人还有他的贵宾们可以在这里泡温泉。
韦赛里斯在卧室的木桶内洗净了身上的污垢，被染成蓝色的头发也在清洗中重新变回了本来的颜色，有些脏兮兮的小脸变得白皙透红。
然后韦赛里斯在侍女的引导下穿着金丝绒的睡衣和拖鞋来到了海王殿中的巨型温泉池内，刚刚走进这座大殿内滚滚热气便扑面而来，韦赛里斯白净的小脸也在这热浪下微微有些升温。
而这座海王殿内的温泉池虽然很大但却格外的幽静，池水干净清澈内里空无一人，只有韦赛里斯一人到来。
扑通——
随后男孩更换了衣服便缓缓钻入到了水中，只露出来了一个脑袋，银金色的长发披散开来完全被水浸湿，紧贴在男孩白净光洁的皮肤上，在缥缈的白烟中如同熔化的白银缓缓流淌下来。
“好享受。”
韦赛里斯全身上下浸泡在温泉中，然后轻轻依靠在岩壁的边缘，微微闭着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似乎这一个多月在海上漂泊的疲倦都在这个时候完全释放了出来。
包括接下来可以预见即将到来的压力。
关于多恩的使者。
关于如何说服布拉佛斯支持坦格利安在这片土地上苟延残喘。
关于未来的种种...
温泉池内白色的雾气缭绕，随后不知不觉间，男孩便趴在温泉池的边缘沉沉的睡了过去，或许他也真的有些太累了。
而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温泉池外的走廊中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还有一个细碎的女声正在小声的低语。
随后一名身材高大肩宽腰细的男人轻轻揽着怀中的侍女走到了温泉池的大殿内，还没有来得及走进来，男人的手掌就已经从下方伸进了侍女的衣服中。
然后他这才注意到了温泉池内还有一个银发男孩，此刻因为疲倦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嗯？”
男人的脸上有一点点细微的皱纹和淡薄的眉毛，永夜般漆黑的毒蛇眼睛，平坦的额头尖锐的鼻子。
男人的黑发富有光泽，其中夹杂着几道银丝，头发在眉心上方形成一个美人尖，有一些凌乱，鼻子下方还有两撇小胡子，下巴和脸颊上也有一圈柔软的络腮胡。
他站住了脚步望着韦赛里斯的背影，尤其注意的是他那一头如同熔银般的长发，随后微微眯了眯眼睛。
而软倒在他怀中的侍女被他坚硬有力的臂膀牢牢地抱着，手指抓着他胸口的衣襟攥成了一团，胸口起伏轻轻喘着粗气。
然后发觉男人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有些奇怪的抬起头来。
“亲王大人，怎么了？”
然而这名被称之为亲王的男人并没有回答她的话，略有一些风霜的脸颊上露出来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随后便不在看韦赛里斯，侧过头来在侍女的脸上亲了一口。而另一只缠绕在背后的手掌则是趁着侍女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直接熟练的从背后解开了她的衣衫。
侍女被他偷袭猝不及防之下被吓了一跳，一只手捂住了嘴轻轻发出了一声惊叫，而男人也解开了自己的衣衫，随后也没有在意旁边睡着的韦赛里斯会不会在这个时候苏醒过来，直接抱着侍女没入到了水中。
“大人...”
一男一女有些旁若无人的在水中缠绵了起来。
...
而韦赛里斯平日里睡觉其实也很轻，只是因为连续一个多月的船上生活也着实让他有一些疲惫不堪了，这才没有忍住在温泉中睡着了。
然后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听到了一些细碎的声音还有水波的晃动，这才微微苏醒过来。
“咳。”
刚醒过来的韦赛里斯猝不及防之下还呛了一口水，随后这才抓住了温泉池的边缘。
然后便在这水雾缭绕之中朦胧的看到了有些辣眼睛的一幕，还有一点惺忪睡意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噗——”
韦赛里斯刚刚呛得那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同时也微微瞪大了眼睛，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不小心在温泉池里睡着了，然后一睁眼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而另一边正在水中旁若无人缠绵的两人也发现了那个趴在温泉池边睡着的男孩好像被他们的动静给吵醒了，此刻正在瞪着眼睛一脸的震惊的看着他们一男一女。
“嘿，这么惊讶做什么？”
“小家伙。”
侍女害羞的赶忙把脸躲藏在了一边，而这名头发微卷有着一圈络腮胡的男人则是无所谓的微微耸了耸肩膀。
“这只是锻炼身体，你迟早有一天也会爱上这项运动的。”
啪——
然后男人轻轻拍了一下侍女挺翘的屁股，让她先去一边，随后开口道。
而韦赛里斯坐在温泉池里，起初因为刚睡醒便看到了这一幕还微微吓了一跳，但随即便平静了下来。
因为这里是海王殿的深处，寻常人等自然无法来到这里，随后韦赛里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望着对方直接开口问道。
“你是谁？”
然而正在这时。
踏踏...
温泉池外的走廊中传来了脚步声。
“陛下，奥柏伦亲王，你们在里面么？”
“海王大人邀请。”
第六十九章 面见海王
海王殿作为布拉佛斯最重要的行政设施之一自然格外宏伟，高耸的拱顶还有高塔全部由切割整齐的方形石条砌成，内里的通道繁琐复杂，通向了四座大门。
如今正值征服历二百八十四年的八月末期，盛夏的尾巴还没有完全消退，而这座完全由方石建造而成的海王殿内却格外的凉爽。
布拉佛斯这座城市内没有树，但在海王殿内却绿茵葱葱，鸟语花香，庭院间仆人们穿行其中。
韦赛里斯和奥柏伦并肩走在海王殿半敞开的走廊中，前面有一位侍女正在引路。
这位多恩的亲王一路上左看看右瞧瞧，还不时伸手摸一摸走廊墙壁上的浮雕然后摸着下巴点了点头，似乎对于艺术领域颇有一番独到的见解。
而韦赛里斯则是自始至终都只看着自己身前的地方，不知道正在想着什么。
两个人的身份就好像是互换了一般，奥柏伦好像才是一个充满好奇心的小孩子，而韦赛里斯变成了一个缄默其口的成年人。
“奥柏伦亲王。”
踏踏...
走廊中只有三个人的脚步声，登上了盘桓向上的石阶，这里不透阳光有一些阴森和压抑。
而韦赛里斯终于微微侧了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这个男人，然后主动了打破了这一份沉寂开口道。
“嗯。”
奥柏伦没有转过头来看韦赛里斯，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墙壁的浮雕上，这里雕刻着布拉佛斯从创建之初到如今的辉煌历史。
布拉佛斯从来都不是瓦雷利亚自由堡垒的一部分，而是在大约伊耿登陆前五百年的时候，由逃离瓦雷利亚奴役的避难者们建立起来的城邦。
那个时候一支瓦雷利亚舰队里负责划船的奴隶发动起义，夺取了舰队。因无力抵抗瓦雷利亚人的魔龙，所以这群奴隶尽量远离瓦雷利亚人的势力，穿越狭海向北逃亡。
最后由月咏者们带领这些起义的奴隶来到这座位于咸水礁湖之中，经常被浓雾隐藏的群岛。
这群逃亡的奴隶来自许多不同的地方，拥有各种不同的信仰，因此布拉佛斯的建立者给所有的神灵一席之地，并宣布永不会偏向于任何一个神。
他们包括安达尔人，盛夏群岛人，吉斯卡利人，纳斯人，伊班人，萨洛尔人，以及欠债和犯罪的纯血瓦雷利亚人。
其中一些是经过训练的奴兵，一些是床奴、厨师、马夫、管家，还有一些是熟练的工匠，木匠、铁匠、石匠、职工，还有渔民、厨房奴隶，等等。
新获自由的民众们讲很多方言，因此他们最后的主人的口音——瓦雷利亚语，成了他们的共同语言。
奥柏伦沉迷在这沿途关于布拉佛斯辉煌的历史浮雕上，而韦赛里斯眉头微微蹙了蹙，但还是继续开口道。
“据我所知...奥柏伦亲王。”
“多恩如今似乎正在和非法占据铁王座的篡夺者谈判。”
韦赛里斯没有去拐弯抹角，而是直接开口问道。
因为他希望从奥柏伦这里试探出来多恩真正的态度，以及给这一次的谈判先找一点基底。
而正摸着下巴胡须看着浮雕的奥柏伦听到了韦赛里斯的话，眉梢微微挑了挑随后终于转过了头望向了韦赛里斯。
“你说的没有错，小家伙，不过这不是我的意思。”
奥柏伦点了点头一双漆黑的眼眸深邃，声音异乎寻常的平静。
“我不会和这些人谈判，因为我只想让他们死。”
奥柏伦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却让人听着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感觉后脖颈都微微有些发凉。
“是么。”
而韦赛里斯听到了奥柏伦的话，眼眸也凝了凝，但他沉默了半晌然后继续开口问道。
“那...不知道奥柏伦亲王这一次通过布拉佛斯连线，是仅仅代表着你自己，还是道朗亲王同样也有这个意思？”
“哦，这倒是一个好问题...”
而奥柏伦上下打量了一下韦赛里斯，似乎有一些惊奇他能够问出来这么直接切中要害的问题。
然而正在韦赛里斯和奥柏伦两个人边走边说的交谈之际，他们已经在侍女的引导下来到了海王殿的会客厅前。
...
屋内一名深色头发棕色眼眸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椅子上看书。
这间房间格外的宽敞，窗外的阳光照了进来，地板上铺设着华丽的灰色地毯，还有一座金色的大床，边缘覆盖着幔帐，墙边的书柜中堆满了世界各地的珍藏书籍。
这位费雷哥·安塔里昂海王大人似乎格外的喜欢读书。
而在这时，走廊中响起了脚步声，还有细碎讲话的声音，坐在椅子上看书的中年男人微微抬起了头。
然后便听到了敲门声。
“请进。”
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随手在书页上打了一个折痕，然后微微合拢了手上的书籍开口道。
而侍女听到了他的声音推开屋子的大门走了进来。
“海王大人，客人带到了。”
侍女向着海王微微施礼，男人点了点头，随后侍女缓缓退了出去。
而韦赛里斯和奥柏伦两个人则是走了进来。
韦赛里斯刚刚走进了这间屋子就闻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淡淡花香，然而仔细嗅了嗅就能够闻得出来这似乎是香水的味道。
“嗯？”
韦赛里斯有些奇怪为什么这间屋子里要喷这么多的香水，不过他也没有直接开口问出来。
随后又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间屋子很宽敞，拥有采光很好的大阳台，金色的大床还有书柜，这里不像是一个会客厅倒是像一个卧室。
“欢迎，两位尊贵的客人。”
而坐在圆桌前的那个中年男人没有站起身，只是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双手十指交叉了一下，随后礼貌的开口问候道。
这个坐在椅子上的中年男人就是布拉佛斯的现任海王，费雷哥·安塔里昂。
“尊贵的客人不必惊奇。”
而海王似乎发现了韦赛里斯脸上奇怪的表情，然后平静的开口解释道。
“我有恶疾缠身，每天需要服用大量的药汤。”
“所以屋子内都是草药的味道，自然要用香水的味道掩盖一些。”
第七十章 签订盟约
布拉佛斯海王没有任何遮掩，大大方方的说明自己如今的身体情况不太好病得很重，因此需要用香水来掩盖屋子内的草药味。
或许也正是这个原因，海王殿的‘会客厅’实际上就是海王本人的卧室。
不过他的心态却表现的很好，丝毫没有病重的样子只是看起来脸色微微有一些暗沉，随后脸上露出了微笑调侃道。
“不过因此也希望二位能够原谅我没有亲自迎接的失礼。”
作为站在这个世界理论上权力金字塔尖上的人物，不去深究隐藏在布拉佛斯这摊水面下选举的政治纠葛，海王本身的态度就非常的谦逊。
这体现出来了他良好的教养，同时也因为韦赛里斯和奥柏伦对于他们来说也有利可图。
正如相比较血脉还有传统，铁金库更加认可数字，他们认为数学永远都不会骗人。
“海王大人。”
而奥柏伦此刻也收敛起来了脸上轻佻的笑容，变得严肃了起来，举止挑不出来任何毛病，微微施礼然后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他曾在厄索斯大陆上游历当过佣兵，起初次子团里效力后来还自己组建过团队，所以自然也听得懂瓦雷利亚语。
“海王大人。”
而韦赛里斯看了一眼奥柏伦，随后也有样学样的和这位海王大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坐在了他面前的椅子上。
费雷哥·安塔里昂的方桌前只有两把椅子，很明显这正是为两个人准备的。
而站在门外的首席剑士西利欧·佛瑞尔刚刚见到了韦赛里斯，两个人还互相打了个招呼。
此刻他看到了屋内宾主落座即将谈论正事，然后拉上了屋门亲自把守在大门外。
咔——
卧室门关上了，屋子内的气氛顿时微微有一些凝重了下来。
“陛下。”
海王坐在椅子上深色的发丝垂在背后，他望着韦赛里斯然后率先开口为这一次会谈起了一个基调。
“关于发生在维斯特洛上的篡夺者战争是一场令人发指的背叛行为，对于您的父亲兄长的遭遇我本人表示遗憾。”
而韦赛里斯听到了对方的话也微微欠了欠身表示了感谢，虽然他知道这只是一些客套话罢了。
不过他也并没有像一个疯子一样责问对方，既然谴责篡夺者的背叛行为，为什么铁金库还会贷款给篡夺者大量的金龙。
“不过，一个战乱中的维斯特洛并不符合我们的利益...”
海王望着这个坐在椅子上的男孩继续开口说道。
韦赛里斯的年龄虽然还小，但他的身高已经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向上蹿了不少，以往坐在椅子上还需要跳下来，而现在踮踮脚尖就可以从椅子上下来了。
此刻韦赛里斯也在看着布拉佛斯海王，等待着他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而在这时。
坐在一旁的奥柏伦率先抬了抬手开口打断，在这一张桌子上的三方势力，坦格利安的力量毫无疑问是最薄弱的，而多恩还真未必畏惧了布拉佛斯。
“我们其实没有必要说这些客套话，海王大人，还有韦赛里斯。”
多恩亲王看了看小国王又看了看布拉佛斯的海王，微微点了点头，态度真诚的直言不讳道。
“不如直接进入正题吧。”
...
布拉佛斯海王的卧室内正在展开一场涉及整座维斯特洛的密谈。
坐在其中的三方代表着三个主要利益集团，而韦赛里斯是其中最没有什么话语权的人。
不是因为他的年龄太小无法得到认可，而是他背后所代表的坦格利安家族余烬的力量太过薄弱，很难在多恩亲王和布拉佛斯海王这里争得太多的尊重。
但韦赛里斯也没有因此而放弃去争取一些利益。
小国王在谈判桌上提出来了一个请求，希望得到布拉佛斯的支持，与此同时为了得到布拉佛斯的支持，他也愿意割舍一部分的利益让给对方。
夕阳西下。
不知不觉间小半天的时间过去了，落日的余晖洒落了下来，拉长了半开走廊阳台上的身影。
布拉佛斯的首席剑士依然站在海王的卧室门外，下方的花园内有孩童正在嬉戏，他全程听到了屋子内交谈的声音但却缄默其口。
作为海王的贴身护卫西利欧·佛瑞尔知晓了太多的秘密还有惊世骇俗的阴谋。
他知道怎样才能让自己活得更久。
而这一场阴谋涉及到的范围其实很广，光他所知道的还有黄金团，那一位狭海对岸曾经被驱逐的御前首相，一位在君临埋藏的线人，潘托斯的一位总督等等...
他们共同合谋企图颠覆劳勃·拜拉席恩对于铁王座的统治。
夕阳的红霞照亮了首席剑士身上的皮甲，乱糟糟的头发，腰杆挺得很直，眼睛眨了眨随后眯了起来，似乎有一些困倦。
而在这时，卧室内传来了布拉佛斯海王的声音。
“西利欧。”
有一些想要打哈欠的首席剑士被这一句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打了个哆嗦，脑海中的困倦全都不翼而飞。
随后赶忙扶了扶腰间刺剑的剑柄，又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清醒一下生怕被海王大人给看出端倪，然后这才推门走了进来。
“大人。”
西利欧推开屋门走了进来。
“西利欧，吩咐仆人在圆舞厅准备一场家宴。”
而海王依然坐在桌子后，似乎因为交谈的时间太久的缘故，此刻费雷哥·安塔里昂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疲倦的揉了揉鼻子然后开口道。
不过好消息是这一场密谈的结果已经出炉了。
小国王韦赛里斯·坦格利安代表着家族还有龙石岛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布拉佛斯海王同样盖上了自己的印章，而奥柏伦亲王也签了字，不过他没有写马泰尔家族，只是写了他自己一个人的名字。
未来哪怕计划出现了什么问题事情暴露了，奥柏伦也不害怕被铁王座追杀。因为他不是阳戟城的城主，完全可以说是以个人的名义在对抗铁王座，希望为自己的姐姐复仇。
这样的事情在维斯特洛的历史上比比皆是，家族和个人割裂完全不足为奇。
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下，铁王座是否会责怪牵连他的家族只取决于他所在家族的实力。
而巧的是马泰尔家族的实力还是足够让铁王座在奥柏伦‘性格顽劣’的这件事情上‘息怒’。
三方签订好了这份‘盟约’后，最终这份文件被布拉佛斯海王亲自收好，存储进布拉佛斯最高机密的文档库中，这里的防御力量仅次于铁金库。
第七十一章 各怀心思
这一份‘盟约’的约束力其实约等于废纸，只是为了给未来做一个背书。
不过哪怕出了问题，除了韦赛里斯以外，其他两人都可以用别的理由搪塞过去。
只要没有被铁王座直接生擒活捉，马泰尔家族就可以包庇奥柏伦的‘任性’，
而布拉佛斯海王用的是自己的印章，布拉佛斯可以说海王的印章丢失掉了，这完全是栽赃。
而只有韦赛里斯真正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字迹，不可能有更改和狡辩。
不过也只有他一个人没有任何退路，除了未来掀翻拜拉席恩的统治，夺回铁王座以外，韦赛里斯没有其他选项。
就算是等到劳勃死于野猪也需要暂时先找到一个可以发展的立身之所，远离对方的视野，不要总在对方的脸上跳来跳去。
因此。
他的目光注定是要往维斯特洛以外的世界望去的。
这一点他在离开龙石岛之前就已经和他的‘御前首相’杰弗里爵士商议过了。
幸亏坦格利安王旗下还有一支可以跨过大海的舰队存在，韦赛里斯决定战术上放弃龙石岛，在狭海对岸的厄索斯大陆上找寻一块立足之地。
而战略上依然是以龙石岛为跳板，未来最终会瞄向维斯特洛，这是他对于未来的规划。
对于小国王来说，其实这种‘搬家’的决定不可谓不大胆，毕竟这是彻底摔碎了坦格利安的基业，带领家族重新返回已经完全陌生的‘故土’。
韦赛里斯的母亲蕾拉王后在生前就迟迟不敢做出来这样的决定，她不愿意放弃龙石岛这一块对于坦格利安来说拥有非常重要意义的‘龙兴之地’。
不过韦赛里斯则是更加冷静，他没有母亲那样对于家族根深蒂固的执念，所处的视角不同看到的风景也会截然不同。
所以最终在小国王这一次密谈中大胆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希望得到布拉佛斯的公开支持，哪怕割舍掉一部分的利益。
当然韦赛里斯的请求不出意料的失败了。
布拉佛斯不可能公开支持坦格利安复国，因为那样意味着他们已经借出去的大笔金龙将会成为坏账无法收回。
然而请求被布拉佛斯海王拒绝后韦赛里斯没有任何的气馁。
然后紧接着他又退而求其次，提出来了另外一个请求。
那就是不寻求布拉佛斯的公开支持，他只需要布拉佛斯方面默许坦格利安家族回归故土，不会设法干涉。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因为这不需要布拉佛斯付出任何一点点的利益，仅仅只是视而不见，并且对于铁王座那边同样也可以有一个交代。
最终布拉佛斯海王经过了深思熟虑，然后点头答应了韦赛里斯的这个请求，并且写入到了条款之中。
对于布拉佛斯来说，他们的底线就是绝对不可能公开支持坦格利安，但背后以低息贷款、无息贷款支持坦格利安扰乱维斯特洛的安宁还是可以的。
其实对于布拉佛斯来说，热爱和平尊重血统只是虚伪的借口，七国内战才更加符合他们的利益最大化，致使维斯特洛大陆四分五裂，重归于伊耿征服之前的状况。
甚至纷纷效仿他们的制度和价值观，成为一个个自由贸易城邦才是更好的结果。
那样铁金库就可以捧着大把的金币，借着帮助的名义榨干这座大陆的最后一枚铜板。
因此，最终费雷哥答应了韦赛里斯的请求。
布拉佛斯可以‘默许’坦格利安家族回归故土，然后大笔一挥在地图上勾选出来了一个范围。
...
黄昏时分。
海王的家宴还需要一段准备的时间，而如今天色还没有黑下来。
这一场密谈结束之后，韦赛里斯和来自多恩的奥柏伦亲王离开了海王的卧室并肩走在走廊中，脚步声清晰的在走廊中回响，路过的仆人见到了两人都纷纷驻足施礼。
而在这时。
“陛下？”
奥柏伦走在小国王的身侧，然后侧了侧头看了他一眼突兀的开口道。
“亲王请讲。”
相较于奥柏伦的轻佻，韦赛里斯一直表现的都很有礼貌，称呼对方为亲王或者是直呼名字，而奥柏伦则是一直在叫韦赛里斯为小家伙。
这还是奥柏伦第一次称呼韦赛里斯为‘陛下’，甚至让他感觉有一些奇怪。
“不，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我觉得直接称呼你的名字就挺好。”
然而奥柏伦微微耸了耸肩膀开口道。
“我只是有些好奇你这么小的年纪，被人称之为‘国王’究竟是什么样的感受。”
“一个连鸡都杀不死的国王？”
奥柏伦微微摸着下巴的胡须。
而韦赛里斯听到了对方的话侧了侧头，淡紫色的眼眸中倒映出来了这道瘦高的身影，不过他倒也没有生气，只是点了点头平静的开口回应道。
“其实我可以杀死一只鸡，奥柏伦亲王。”
事实上，韦赛里斯在八岁这个年纪已经亲手杀掉了包括凯冯·兰尼斯特在内的四个人了，甚至亲临了一场战争。
“至于被叫做‘国王’的感受...”
韦赛里斯微微思索了一下。
“我想就跟你在妓院，被女人称之为‘勇猛’的感受差不太多。”
奥柏伦听到了韦赛里斯的话脸上的表情很清晰的有一抹错愕。
“这…”
他没有想到一直表现的脾气很好的小国王竟然反击这么犀利。
不过奥柏伦被韦赛里斯小小的回呛了一下，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有一些哑然失笑，然后拍了拍韦赛里斯的肩膀。
“有趣的小子。”
…
韦赛里斯和奥柏伦两个人边走边交谈。
如果从背后来看的话，这一大一小到还真的很像是一对亲兄弟，哥哥带着自己的弟弟。
只是奥柏伦的作为多恩人中的盐人族群，他的皮肤微微有一些暗沉黝黑，而韦赛里斯则是更加的白净，同时拥有炫目的银金色发丝，两个人在长相上的差距有一点大。
“其实你刚刚在谈判桌上的表现很不错，韦赛里斯。”
“如果我的女儿身份合适，倒是真想让她嫁给你。”
随后奥柏伦侧了侧头看了小国王一眼，没话找话的再一次开口道。
第七十二章 搁置婚约
奥柏伦很欣赏刚刚韦赛里斯在谈判桌上的表现，甚至让他有一些刮目相看。
不过他这种嫁女儿的说法其实也只是在开玩笑罢了，他可不准备嫁女儿，而韦赛里斯也已经习惯了奥柏伦的口无遮拦。
只是韦赛里斯不知道为何听到了对方的这句话情绪并不是很高，微微沉默了一下没有回应而是有些疑惑的反问道。
“你的女儿身份有什么问题？”
奥柏伦作为多恩的亲王，他女儿的身份怎么会出问题。
“哦，她们都是我的私生女。”
而奥柏伦微微耸了耸肩膀，无所谓的开口道，丝毫没有任何的掩饰。
在维斯特洛除了多恩以外的其他地方，私生子都是极为影响家族荣誉的事情，哪怕现在已经成为了惯例，但贵族们还是会尽量遮遮掩掩。
但多恩与其他地方都不同，譬如多恩相对平等男女拥有一贯的继承制度，情妇同样拥有一定的社会地位，以及与其他地区相比更为奔放的性态度。
韦赛里斯听罢沉默未言，而奥柏伦也非常罕见的半晌没有说话，最后在走廊的尽头岔道口时微微站住了脚步。
到了这里韦赛里斯就该和奥柏伦走到各自的岔路上了，他被安排休息的卧室在另一边。
“好好考虑一下吧，亚莲恩也是个好女孩。”
而奥柏伦最后也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拍了拍韦赛里斯的肩膀开口道。
随后刚准备转身走向了自己卧室的方向，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微微驻足。
“对了韦赛里斯，等你返回龙石岛的时候我会和你们同行，我想要去看看姐姐和那个混蛋所生下来的孩子。”
那个混蛋无疑是指韦赛里斯的兄长雷加·坦格利安，而雷加和奥柏伦姐姐所生下来的孩子正是蕾妮丝。
奥柏伦之前因为周游厄索斯大陆的原因，他还没有见过自己的外甥女长什么样子，反正他的时间也很充足，这一次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跟着韦赛里斯一起返回龙石岛，看望一下蕾妮丝。
“好，我知道了。”
韦赛里斯站在原地静静的望着奥柏伦离去的背影，男人修长的身形在夕阳的红霞下好似一条扭曲的蛇影。
随后小国王微微呼出了一口气。
刚刚奥柏伦和韦赛里斯的交谈中，提到了多恩和坦格利安签订秘密盟约的条件。
多恩自然不可能无条件支持未来韦赛里斯回归维斯特洛争夺铁王座。
而多恩的条件很简单，就是要求韦赛里斯在成年之后迎娶道朗亲王的长女亚莲恩·马泰尔公主为王后作为回报。
然而这一提议遭到了韦赛里斯的反对，他不想让自己的终身大事这么草率的决定。
并且基于对于亚莲恩·马泰尔的了解，韦赛里斯自然不希望自己未来的妻子会是这样一个女人。
不过，眼下他也给不出来更好条件来让多恩满意。
除非用他尚在襁褓中的妹妹丹妮莉丝替代他履行和马泰尔家族的联姻，未来嫁给如今刚刚三岁的道朗亲王的长子昆廷·马泰尔。
不过这一选择韦赛里斯同样无法接受。
所以，最终韦赛里斯还是找了一个理由暂时搁置了和亚莲恩·马泰尔公主的婚约。
“我现在才只有八岁，这是十年以后的事情，不如我们到时候再讨论这个问题。”
...
夜晚。
海王殿内召开了一场小范围的家宴。
布拉佛斯海王费雷哥·安塔里昂的妻子还有儿子女儿都出席了这一场宴会，主要是以私人的名义欢迎来自龙石岛和多恩的贵客。
而韦赛里斯在参加了这一场海王的家宴之后，也终于拖着一身疲倦返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中。
扑通——
他把自己扔在了床上，瘫成了一个‘大’字型，然后便一动也不想动了，只想把自己融入进这柔软的床榻上，永远不要分开。
“好累。”
对于小国王来说他不只是身体上的疲倦，同样还包括精神上承受的压力。
事实上韦赛里斯虽然作为名义上的‘小国王’，但他不论面对什么事情时一直保持着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态度。
因为盘桓在他眼前的是千纵万壑，他就像是一个迷途的登山者，稍有不注意便会掉落到深渊中。
正如铁王座上的劳勃可以允许失败，因为他拥有承受失败的资本。
而韦赛里斯没有这些，他不能允许自己出现失败，必须要时时刻刻保持着内心的警觉，经常告诫自己要如履薄冰。
一场小的胜利，一点小的收获都不足以让他欣喜若狂，因为他害怕那样自己会失去最基本的冷静态度。
然后飘飘然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最终前面的努力付之东流，甚至还有可能葬送掉自己的小命。
不过此时。
韦赛里斯瘫在深色柔软的大床上，内心的喜悦却有一些难以压制。
因为这是他在风息堡之战后又取得的一次‘小的胜利’，而这一次是没有动一刀一枪，在谈判桌上争取来的胜利。
“陛下。”
而在这时，小国王的卧室屋门被敲响了，正是韦赛里斯的一名卫兵敲门。
随后这名卫兵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薄荷茶，排列整齐的几块饼干，一小碟奶油，然后放在了桌子上刚准备离开。
“蒙德，帮我把贸易城邦的地图找出来吧。”
韦赛里斯看到了卫兵给他端进来了一些夜宵，但依然瘫在床上没有动弹就像是已经死掉了一般，用枕头捂着自己的头随后声音闷闷的开口道。
而这名叫做蒙德的卫兵听到了韦赛里斯的话微微愣了愣。
他不清楚韦赛里斯这一次的谈判成果，因此不知道小国王这个时候突然要找地图做什么。
“明白。”
但他还是答应了一声随后走了出去，从几人的行李中翻找到了厄索斯大陆西海岸的地图。
九大自由贸易城邦都集中在这个地方，而厄索斯大陆的中部则是广袤无垠的多斯拉克海。
随后韦赛里斯坐在了卧室内的书桌前，点亮了桌子上的白蜡，火光照亮了这桌面上的方寸之地。
哗啦——
而韦赛里斯也摊开了整张地图，淡紫色的眼眸目光炯炯的锁定在了地图上的一个位置。
“安达斯。”
第七十三章 告别
夜已至深。
布拉佛斯海王举行的家宴结束后就已经到了很晚的时间。
而韦赛里斯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后却没有着急休息，反而让卫兵把厄索斯大陆西海岸的地图拿了过来。
哗啦——
随后完全展开，铺在了桌面上。
“安达斯。”
桌面上只剩下了一半的白蜡正在静静的燃烧，而小国王此刻双手抚在桌面上，目光炯炯的锁定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
“在这里...”
韦赛里斯手指在了地图上，这里正是位于布拉佛斯的正南方，狭海以东，依靠着布拉佛斯海岸，东方是诺佛斯山脉，西边则是天鹅绒山脉。
而韦赛里斯手指的这个名叫安达斯的地方，就正处于这些山脉丘陵环绕之中，一座依靠着大海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平原地带。
韦赛里斯在谈判桌上所争取到的就是这样一块无主之地，布拉佛斯海王非常大方的大笔一挥把这一块平原让给了坦格利安家族。
然而事实上因为特殊的城邦制度的原因，布拉佛斯的商船虽然遍及了所有的海洋，但对于近在咫尺的安达斯平原却提不起来什么兴致，因此在这一片土地上的影响力并不是很大。
安达斯平原虽然是安达尔人的故乡，但因为迁徙和入侵等原因，抹去了绝大部分安达尔人的文化痕迹。
如今这片土地上只剩下了几座贫困的村庄，地下没有矿脉，地广人稀就连人口都少得可怜，没有油水可榨自然也没有人去关注。
而布拉佛斯海王经过了犹豫，最终把这一块没有什么发展潜力的地方交给了韦赛里斯。
美其名曰帮助，但实际上这座夹在布拉佛斯和潘托斯中间的地方，韦赛里斯还需要解决潘托斯总督的问题。
不过纵然如此，韦赛里斯依然很开心。
因为得到了布拉佛斯的默许和背书，这意味着坦格利安家族得到了一张插入九大自由贸易城邦的‘门票’。
“这才是最重要的。”
韦赛里斯轻轻呼出了一口气，握了握拳头，虽然早就在布拉佛斯海王卧室内的地图上看到过安达斯的位置了，但韦赛里斯如今仍然想要再看一遍。
因为这一片夹在潘托斯和布拉佛斯中间的遗弃之地，未来就是他在厄索斯大陆上立足的地方。
纵然是幼龙也需要一片腾飞的天空，最终才能成长为俯瞰大地的霸主。
否则困顿在狭窄的龙穴之中，便会如同坦格利安家族最后一条龙那样的结局。畸形、不能繁育、幼龙时期便死掉了，甚至幼小的龙骨都不过只是一个人类小孩子的大小。
...
而来一趟也不容易，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韦赛里斯易容过后便在布拉佛斯内简单转悠了一下。
他首先参观了祭祀千面之神的神庙黑白之院，这座由深灰色石头建成的庙宇位于一个小小的岩石山丘之上。
这座庙宇低调却深邃，整座建筑没有窗户暗不透光，用黑瓦盖成的尖屋顶，而黑白之院的大门是一对十二尺高的雕花木门。
左边一扇门由鱼梁木制成，白如骸骨，右边的一扇门则是微微泛光的黑檀木。
黑白之院的两扇门中间合雕着一个月亮，不过鱼梁木上嵌的是黑檀木，黑檀木上则嵌鱼梁木，似乎富含着某种韵律。
而岩石的阶梯从黑白之院的门口直通到下面的码头。
下方的河道船流不息，然而真正推开这扇大门走进黑白之院中在水池边静默祈祷的人却并不多。
随后韦赛里斯离开了黑白之院，又去参观了月咏者的神庙。因为曾经的历史原因，月咏者神庙如今是布拉佛斯最壮观且最受欢迎的神庙。
宏伟的雪白大理石宫殿有银色大圆顶，乳白玻璃窗展现出月亮的不同状态。每道门边都有一对大理石处女像，跟布拉佛斯的海王雕像一般高，支撑着新月形门梁。
不过在月咏者神庙这里韦赛里斯就没有进去参观了，因为这里的人太多了，韦赛里斯害怕再次遇到什么问题。
所以只是在船上驻足了片刻，甚至都没有下船然后便离开了这里。
布拉佛斯的紫港和月池附近拥有最好的妓院和酒馆。
夜晚时分，月池附近会汇聚布拉佛斯各路优秀的剑士在这里比拼技艺，而在紫港的水面上则是灯火通明，一副繁华的景象。
一艘艘巨大的花船在紫港的水面上驶过，牛奶还有醇香的美酒被倾倒在了水中，完全就是纸醉金迷的繁华盛景。
这里就是布拉佛斯闻名世界的交际花，她们在布拉佛斯的地位要远远高于在世界的其他城邦，在这里每个容貌倾国倾城的交际花都有自己的花船和仆人。
她们的美貌为歌手们所传唱歌颂，金匠和珠宝匠争相为她们打造物品，手艺人乞求她们光顾，贸易巨子支付相当于王室成员赎金的高额费用，以求在舞厅、宴会以及戏剧演出时挽她们的手臂，甚至刺客们以她们的名义互相厮杀。
时间过得很快，
而韦赛里斯这几日的时间内在布拉佛斯简单的参观了一下，确实有一些大开了眼界，这种纸醉金迷的繁华盛景他只在前生的时候感受到过。
不过这也仅此而已，没有过去了几天的时间。
终于又有一艘有布拉佛斯官方背景的商船已经装好了货物，即将启程驶往君临。
依然还是走之前的航线，先行抵达潘托斯，然后途径龙石岛最后到达君临。
“走吧。”
而韦赛里斯等一行人还有奥柏伦便被布拉佛斯海王安排秘密登上了这一艘商船，启程返回龙石岛。
哗啦——
双桅帆船扯起了风帆，底层的桨手们奋力划动，大船破开了海浪，终于穿过了高举着断剑的泰坦巨人。
呼噜噜…
风声鼓噪。
韦赛里斯再一次隐隐约约间，似乎感受到了头顶的泰坦巨人再一次发出了怒吼声，而这一次就像是送别了韦赛里斯。
随后这艘商船便正式离开了布拉佛斯，驶入到了大海之中。
第七十四章 回到龙石岛
日出月升。
又是在海面上辗转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韦赛里斯这一次乘船返航倒是比去的时候顺利了许多，中间除了遭遇到了一次小小的风浪稍微耽搁了一下行程，倒也没有出现其他的小插曲。
随后便平安顺利的抵达了龙石岛。
而杰弗里爵士蕾妮丝还有城堡内的众人也早就已经在码头等候了。
“陛下。”
小国王内衬着贴合的皮甲，挂着一件做工精良的兽皮披肩，深色的披风，银金色的卷发垂在毛绒绒的披肩上。手上还带着棕色的鹿皮手套，扶着扶手然后从船上走了下来。
仅仅只是离开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而老爵士再一次见到韦赛里斯时，却感觉这个男孩的身上再一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那一双漂亮的淡紫色眼眸变得更加的沉稳，波澜不惊。
而往日里白净娇嫩的皮肤不知道是因为在这段时间船上经常晒太阳的缘故，如今好像有一点点变黑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老爵士的错觉，他感觉小国王的身体也似乎变得比以前更加结实了一些。
虽然如今已经到了伊耿历二百八十四年的十月中旬，然而韦赛里斯的第八个记名日确是不久前在船上度过的。
年仅八岁的韦赛里斯，如今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大孩子，远比他的同龄人更加的强壮。
“命运无常。”
“但是殿下真的是一个好孩子...”
而当初跟随蕾拉王后逃到龙石岛的老女仆索菲娅看着韦赛里斯从船上走下来，内心还有一些五味杂陈。
她在红堡服务坦格利安已经很多年，曾经是亲眼看着韦赛里斯从出生到长大，她如今还记着韦赛里斯从红堡中匆匆出逃时的样子。
那个时候的韦赛里斯身体单薄瘦弱如同一只小鸡仔与如今的样子已经形成了天壤之别。
“陛下。”
“杰弗里大人。”
而韦赛里斯下船之后和老爵士微微握了握手。
随后又转过身来看了看跟在他身后一起走下船的瘦高男人。
然而此刻他的目光没有任何偏转的锁定在了不远处一个棕色头发的小女孩身上，她被一名女仆拉着手，而那名女仆的怀中还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这位是...来自多恩的奥柏伦·马泰尔亲王。”
韦赛里斯转过身向杰弗里爵士开口介绍奥柏伦，然而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看他，而是全程注视着蕾妮丝。
而老爵士听到小国王的话则是微微一愣，他刚刚还在心想着这个跟着韦赛里斯下船的男人是谁，为什么陛下这一趟出门回来之后队伍似乎扩大了一些，还多了一个带着枷锁抱着孩子的女人。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身材瘦高，皮肤有些微黑，脸颊上还有一层薄薄络腮胡的男人居然是多恩的亲王‘红毒蛇’奥柏伦·马泰尔。
“您好，奥柏伦亲王。”
老爵士站在码头上，花白的头发被海风吹乱，然后伸出来了一只手，停留在了半空中。
而另一边正在注视着蕾妮丝的多恩亲王在微微有些出神了一下后也很快反应了过来，对着老爵士歉意的一笑，随后同样也伸出了手。
“很早之前就听过您的名字。”
啪——
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然后松开。
“哦？亲王居然还听过我的名字？”
而老爵士有些奇怪奥柏伦居然听过自己的名字，他虽然受封成为了骑士，但一直在龙石岛舰队中服役，没有封地没有娶亲，没有想到奥柏伦竟然还听过他的名字。
“是啊，在泰洛西。”
“您的名字有很多人都知道，纵然现在过去了这么多年。”
而奥柏伦微微耸了耸肩膀声音平淡，一双漆黑的眼眸注视着面前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对方虽然年纪已经大了，不过他也不敢有丝毫的小瞧。
这一次伴随着奥柏伦的话音落下，老爵士沉默了很久没有言语。
而韦赛里斯一直在旁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很明显它能够听出来老爵士在年轻的时候似乎闯出来过不小的名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己已经不愿意提起。
泰洛西？
地理位置坐落在石阶列岛北方的一座大岛上，距离争议之地的海岸并不远。
然而再联想到老爵士的年纪，他年轻的时候...
韦赛里斯微微一愣，他想到了一个大胆的可能，难道老爵士年轻的时候曾经参加过九铜板王之战？
不过这只是韦赛里斯大胆的猜测根本没有证据，更加无法寻根溯源，老爵士既然不愿意提及那肯定有他的原因。
韦赛里斯看了看老爵士又转过头来看了看奥柏伦，随后开口道。
“既然如此，天色也已经不早了。”
“我们回城堡再说吧。”
韦赛里斯抬起头来看了看天空，布拉佛斯的商船靠岸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如今天色已经完全暗沉了下来，士兵们都已经举起了火把。
而蕾妮丝也在这时抱住了韦赛里斯的大腿，可能是这一次他离开的太久了，而对于一个年仅四岁的小姑娘来说三个月已经是很漫长的时间了。
以至于她刚刚看向韦赛里斯的目光都多了一些陌生和怯怯，随后看着韦赛里斯和老爵士等人说话，这才找回了一点曾经熟悉的感觉，然后走上前来抱住了韦赛里斯。
而小国王的内心也微微一软，抬起手来揉了揉蕾妮丝的头发，随后转过了头来继续吩咐仆人道。
“索菲娅，今天有重要的客人来到，马上准备一场晚宴。”
“是，陛下。”
而老女仆听到了韦赛里斯的吩咐赶忙答应道。
韦赛里斯微微点了点头，随后他的目光扫过了后方的人群。
“嗯？”
然后韦赛里斯这才注意到了在迎接他的人群中，靠前列的有一张年轻的陌生面孔，穿着一身学士的灰袍，脖子上带着三条由金属打造的沉重锁链，分别是黑铁、青铜还有白银。
“这位是？”
韦赛里斯站住了脚步，然后开口问道。
“我的名字叫冈瑟，陛下。”
而这名年轻的学士没有任何犹豫轻微施礼，然后开口解释道。
“我师从于维林博士主要学习天文学，并且考取了渡鸦和医术的学士链环。”
“学城收到了丹尼尔学士的噩耗然后派遣我来服务于龙石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