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塞外
“欢迎你的到来，异世界的旅行者。”
韦赛里斯跟随着森林之子少女叶子还有那个女孩一起进入到了这座心树下的山洞中。
而那一位被心树树根盘根错节缠绕的老人凝望着韦赛里斯，突兀的开口道。
他有着一头苍白的头发和猩红的独目，整个身体与心树的根须融为了一体，衣衫褴褛，骨瘦如柴，好似一具死尸一般，脖子到脸颊上有一大片暗红色的胎记。
心树的根须穿透了他的大腿，再从肩膀探了出来，暗红色的树叶在他的骨头上生长，灰蘑菇占据了他的额头，一条细细的树根从他另一个空的眼眶中钻了出来，爬下了脸颊扎入到了脖子之中。
他就是‘最后一个绿先知’被称之为‘三眼乌鸦’的布林登·河文。
韦赛里斯听到了对方的开场白，神情微微一凛，但却没有惊慌并且也没有否认，而是冷静的开口反问道。
同时很多的猜测也开始浮上心头。
“你认得我？”
他自己的真实身世一直都是一个未解的谜团，只有他一个人清楚。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够看透他的本质，三眼乌鸦绝对是最有可能的那一个。
因为对方掌握着旧神的力量，可以自由在过去的世界里穿梭，甚至偶尔还可以从历史的长河中跃出水面，窥探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布林登·河文或许曾经在自己的身上做出过预言，毕竟韦赛里斯是当时坦格利安家族最后一个继承人。
而布林登·河文作为坦格利安家族的‘高贵私生子’纵然抛弃了曾经的身份，但体内流淌的鲜血仍然让他对于王国的覆灭有所牵挂。
“不，我不认识你...”
“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是何种存在。”
然而三眼乌鸦却摇了摇头，开口否认道，他和心树融为一体，半依靠在那里动弹不得，保持这个姿势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
“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不是韦赛里斯。”
“因为我曾经看到过韦赛里斯的未来。”
“他可怜、愚蠢、残暴...”
韦赛里斯的未来是一名乞丐王，他的命运多舛，独自抚养着襁褓中的妹妹流浪在贸易城邦的权贵家族之中苟延残喘，甚至连母后的王冠都卖掉了。
这些极端的反差都导致了未来韦赛里斯的性格扭曲，如果按照三眼乌鸦看到的原有轨迹，他绝对不可能成为眼下这个开辟新的国家，登上铁王座的新王。
三眼乌鸦的声音沙哑低沉，静静在空荡荡的山洞内回荡。
雪白色头发的森林之子少女听不懂两个人的对话，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发呆。
而另外一名曾经游历过人类世界的叶子则是惊奇的转过头来望向了韦赛里斯。
她虽然不是太能够理解，但是最后一位绿先知认为‘他不是他’，而且这个银发人类青年也没有否认，似乎承认了这一点。
他不是他？
那会是谁？
叶子虽然活了二百多年但与外界接触太少，心思依然纯净，她的小脑袋瓜急速运转，但也没有想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该称呼你什么名字？”
随后三眼乌鸦开口问道。
“还叫韦赛里斯吧。”
而银发青年一只手按着剑柄，面容沉静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望着眼前这名白发老人，话锋一转开口问道。
“你派人找我？”
“是的，是我。”
白发老人点了点头，声音沙哑沧桑。
“为什么？”
“因为我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什么？”
韦赛里斯的眉头顿时微蹙起来。
在他看来三眼乌鸦能够在夜王的眼皮子底下躲藏这么久的时间，还是有些本事的。
既然这一次他救下了对方，心树的位置也并不固定，三眼乌鸦为什么不趁机逃跑？
“祂的神力可以蔓延到世界的角落，但本体却无法离开长城以北。”
“这是一段不足为外人道的往事。”
三眼乌鸦苍老的声音响起，看样子他已经知道了韦赛里斯正在想着什么。
“然而同处在黑暗之中，鱼梁木的光芒便始终如同黑夜中的明灯，寒神终有一日会找上门来。”
“而你又不可能永远守在这里。”
确实。
如果心树本体无法彻底离开长城以北，那么终有一日会被寒神的奴仆找到，而韦赛里斯也无法永远留在心树前保护它。
他在长城以南还有自己的家人，朋友，选择支持他，把理想和未来寄挂在他身上的大臣，贵族，将士，甚至是平民，他是无数人心中的希望。
当然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拥戴他，或许就有多少人反对他。
韦赛里斯没有那么大的责任心，他不会为了所谓的保护世界，而选择牺牲掉自己。
当然，他也不是极端的利己主义，否则也不会劳师远征维斯特洛，阻止异鬼继续南下。
面对一些危机他可能会选择尽量去做，承担属于自己的责任，但如果确实做不到，那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鱼梁木的死活与他无关。
颈泽以南的人们更加习惯称呼为‘心树’，这种习惯源于鱼梁木上面的人脸。
而颈泽以北，北境甚至是塞外的人们更习惯叫它原本的名字，鱼梁木。
韦赛里斯也跟着三眼乌鸦称呼为鱼梁木。
然而韦赛里斯刚刚微微点了点头，但随即反应了过来，三眼乌鸦的话语中饱含着极大地信息量。
“嗯？你刚刚说什么？”
“这颗鱼梁木就是旧神？”
银发青年面容有些惊异，甚至比布林登·河文刚上来便拆穿了他的根脚更加惊讶。
因为他虽然见识过了这个世界中这么多奇妙的魔法和信仰，但却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真正的神灵。
神。
一个活着的神近在眼前这如何能够不让他感到惊讶？
“不知道。”
然而布林登·河文仅仅只是摇了摇头。
“这仅仅只是我的猜测，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知道旧神是谁，甚至就连旧神这个名字都不存在。”
只是安达尔人在入侵了维斯特洛后带来了七神的信仰，人们为了区分七神与先民们祭拜的神灵，故而称之为旧神和新神。
“但这颗鱼梁木是最奇妙的，因为我的力量全都来源于它。”
三眼乌鸦开口道。
第五百零二章 营救古树
随后森林之子少女叶子在三眼乌鸦的示意下去外面搬来了一把‘凳子’。
但这其实是一颗已经死去树木的树桩。
森林之子们都是最优秀的环保主义者，她们不会轻易的砍伐原始森林的树木，反而积极保护树林，因为这是她们赖以生存的家园。
“请坐。”
叶子为韦赛里斯搬来了凳子，而韦赛里斯也习惯性的礼貌的道了一句谢，引得少女眨了眨眼睛。
“我听说人类的国王从来都不会道谢。”
“听谁说的？”
“外出游历维斯特洛的时候，一个人类的农夫。”
而韦赛里斯听罢顿时摇了摇头。
“农夫还认为国王是用金锄头耕地，一天可以吃三个派。”
“那么事实上呢？”
森林之子少女眨着一双好奇的眼睛，抱着膝盖坐在韦赛里斯旁边的地上开口问道。
叶子身上表现出来的纯净确实是与世俗截然不同，韦赛里斯出生在宫廷，后来出现在君临、布拉佛斯、潘托斯等等，他在这些地方见惯了谎言。
他确实没有见到过这样干净的眼眸，甚至让他惊叹，内心升起了不想要伤害对方的想法。
“事实上人类的国王不用自己耕地，更加不会用到金锄头。”
“至于派...或许对于农夫来说是很好地食物，一天可以吃上三个派就已经是非常幸福的事情了。”
“而对于国王来说，有许多比派更好更加美味营养的食物，就算是吃派，国王的派也和农夫的完全不同。”
韦赛里斯耐心的和森林之子少女开口解释道。
“那国王们吃什么？”
“这个...那就太多了，烤羊腿？蜂蜜烤鸡？香薄荷炖蛇肉？奶酪焗蜗牛？”
银发青年思索了一下，列举了几个例子。
“而吃派的话，国王也会选择吃鸽子派、七腮鳗鱼派等等...”
“猪肉派？”
“哦，没有阉割的猪肉有一点腥，说实话，我以前挺爱吃猪肉的，但现在不是很喜欢吃了。”
韦赛里斯和叶子一大一小两人坐在一旁聊了起来。
而另一边那名雪白色头发的森林之子少女也拿来了一个用树叶卷成的杯子，盛了一些山泉水端到了韦赛里斯的面前。
韦赛里斯知道了对方不懂得通用语，他询问叶子对方的名字，然而叶子说她的名字用通用语来说的话会很长。
随后叶子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同伴，看到了对方雪白的头发，明显区别于自己，然后让韦赛里斯称呼她为‘雪发’即可。
森林之子们本性有一点‘害羞’，她们惧怕人类，然而不知道为何银发青年身上或许散发着某种独特的影响力，让叶子和雪发暂时放下了对于人类的畏惧和敌意。
而被‘捆绑’在鱼梁木根茎上的三眼乌鸦看到下方的三人聊得热火朝天，尤其是韦赛里斯那一双微微闪烁光亮的淡紫色眼眸，终于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咳——”
然而他咳嗽了一声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随后不得不加重了力气重重的咳了一声，这才引起了下方三人的注意。
“您怎么了？”
叶子慌忙从地面上站了起来，她还以为最后的绿先知生病了。
因为人类的身体真的是太脆弱了，只能存活那么短短几年的时间，稍有一点风吹草动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
“我...没事。”
而布林登·河文声音沙哑沧桑，掩饰了自己的郁闷，他仅有的一只独目望向了韦赛里斯开口道。
“说点正事吧，韦赛里斯。”
随后布林登·河文讲述起来了自己的过去。
他的本名就叫做布林登·河文，体内流淌着坦格利安家族的血脉，他拥有跌宕起伏又极为精彩的一生，当过御前首相和‘寒铁’伊葛·河文争抢过女人，最终加入守夜人并成为了总司令，随后失去了踪迹。
这些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布林登·河文的人生轨迹。
而如今布林登·河文亲口和韦赛里斯讲起的则是他在塞外失踪后发生的事情。
这些是目前无人能够知晓的隐秘。
当年，他作为守夜人的总司令，在一次带领游骑兵远征的时候，路上爆发了矛盾，遭遇到了手下弟兄们的背叛。
随后他杀出了一条血路逃走，但跑出去不知道多远后，却因为伤势过重摔下马来晕厥了过去。
随后布林登·河文再一次苏醒了过来，原来是他遇到了森林之子少女叶子。
话说到了这里时，布林登·河文转过头来望向了叶子，而少女也微微点了点头，承认了这一点。
当初确实是她出手救下了布林登。
不过森林之子事实上对于人类没有什么好感，布林登也没有韦赛里斯双眸中隐藏的力量，可以潜移默化的施加影响。
而森林之子之所以选择会救下他，就是因为上一代绿先知的请求。
上一代的绿先知同样也是一位森林之子，他拥有一双绿色的眼睛，他通过鱼梁木的神力看到了未来，明白自己的大限将至，而鱼梁木选择的新的继承人也即将到来。
因此绿先知派遣出来了叶子救下了布林登。
他就是鱼梁木自己选择的下一代继承人，因为布林登·河文的天赋异禀，他的精神能力先天远远超过了正常人，甚至在作为御前首相的时候依靠着自学掌握了一些黑魔法。
因为极高的天赋，这才会被选中。
随后绿先知询问布林登·河文自己的意愿，他是否愿意成为下一代的绿先知。
而布林登·河文点头同意了下来，随后雪发便端来了一碗鱼梁木籽糊。
这是森林之子用鱼梁木的种子，包括鱼梁木的汁液在内，甚至还有森林之子自己的鲜血制作的糊状物。
鱼梁木籽糊中蕴含着神奇的魔力，可以帮助布林登·河文唤醒体内惊人的天赋。
而从那之后，布林登·河文便成为了下一位的绿先知。
“寒神即将摧毁神木，我的生命也将要走到尽头。”
白发老人声音带着沧桑，布林登·河文是伊耿历一七五年生人，到了现在已经活了一百一十八岁，他确实也已经活够了。
“韦赛里斯。”
“你是祂挑选的继承人，你愿意成为下一代的三眼乌鸦么？”
第五百零三章 森林之子
布林登·河文的话音落下，两名森林之子少女也在紧张的望向了韦赛里斯。
叶子用源语和雪发解释了他们两个人正在聊什么。
神木被异鬼盯上，而最后的绿先知大限将至，如果韦赛里斯不接受这一份传承，鱼梁木的神力将会伴随着森林之子，一起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而韦赛里斯听到了布林登·河文的话，眉头顿时微蹙起来，他没有想到对方毫无遮掩，直接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了他的目的。
但他却不是布兰，不是一个好忽悠的小孩子，他可以用双脚在地面行走，并且可以飞翔。
“为什么选择我？”
韦赛里斯沉默了片刻，然后仰起头来，银金色的发丝垂在肩头，开口问道。
“不是我选择了你，而是旧神选择了你。”
白发老人被树根缠绕，声音苍老低沉。
而在这时，一只通体纯黑的乌鸦从外面飞了进来。
扑棱棱——
它的翅膀扇动发出声音，额头当中拥有一颗猩红的眼睛。
这只三眼乌鸦落到了一根歪七扭八的鱼梁木根茎上，然后微微歪了歪脑袋打量韦赛里斯，随即用鸟喙梳理了一下自己的羽毛。
而韦赛里斯也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这只乌鸦，一人一鸟目光短暂的相对，然后收回了目光。
而另一边布林登·河文看到韦赛里斯转头，目光波澜不惊，但声音却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开口道。
“你的精神能力也着实让人惊叹，韦赛里斯。”
话说到了这里被根茎缠绕的白发老人声音中有着难掩的震撼，他的精神力相比韦赛里斯如同溪流面对大海。
布林登·河文确实因为精神能力超越常人而被心树选中，最终成为了下一代的三眼乌鸦，而他如果不凭借心树的能力根本没有办法和韦赛里斯的精神能力进行抗衡。
他曾经借着班扬·史塔克的手把一截心树的树枝送给了韦赛里斯，而他的一缕精神力也寄托其上，随后想要以心树树枝作为媒介，趁着韦赛里斯睡着的时候入侵他的梦境。
俗称托梦。
三眼乌鸦最擅长玩这种玄妙的东西，让人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觉得很厉害的样子，然而三眼乌鸦在这一场精神力的搏斗中却失败的很彻底。
韦赛里斯的精神力很强，但他却好似一个幼童怀抱着瓦雷利亚钢的长剑，不知道该如何运用。
他对于三眼乌鸦的入侵毫无防备。
但是就算是如此，当布林登·河文的精神力进入到韦赛里斯的梦境，试图知晓他究竟是什么根脚时，仍然被击碎了个彻底。
就像是蚍蜉撼树，螳臂当车。
韦赛里斯在睡梦中精神力无意识的被动还击都直接碾压了三眼乌鸦的那一缕精神力。
而三眼乌鸦最开始还对于韦赛里斯的根脚有一定的怀疑，他觉得背后操控韦赛里斯的人可能是某一位巫师，或者是来自神秘东方的术士，甚至是衰弱的神灵。
但当他在被击碎前的惊鸿一瞥从韦赛里斯梦境中看到那高楼林立，光怪陆离的城市时，他才幡然醒悟自己错误的很彻底，并且想象力实在是太小了。
“你的精神能力很强，因此旧神选择了你。”
白发老人振奋了一下精神开口道，人上了年岁就容易打瞌睡。
“但…据我所知史塔克家族的布兰登，似乎也是成为三眼乌鸦的合适人选。”
“为什么不选他？”
而韦赛里斯思索了一下开口道，白发老人古井无波的脸颊骤然发生了变化。
他没有想到韦赛里斯竟然连这些都知道，然而他的脸色变了几变，终究把那一句‘你是怎么知道的’重新咽了回去，因为他知道就算问出口了韦赛里斯也不会告诉他。
“史塔克家族的那个男孩？”
“没错，他确实拥有成为三眼乌鸦的天赋，天生精神力异于常人，不过...”
布林登·河文的话语停顿了一下，摇了摇头。
“这个男孩的精神力纵然再强，也没有你的强大。”
“如果没有你，他或许会成为下一代三眼乌鸦最好的人选。”
白发老人给出来的理由非常的充分，旧神对于下一代绿先知的筛选取决于精神力量。
布兰登的天赋不错，但仍然无法和韦赛里斯比较，因此心树更加倾向于韦赛里斯。
…
“我是人类世界的国王。”
而韦赛里斯听罢了布林登·河文的理由，沉吟了片刻，随后不在拖泥带水，终于缓缓开口道。
“我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地位、黄金、美人、军队所有可以想象到的美好的事物和人韦赛里斯都可以拥有。
“你想要让我成为下一代的三眼乌鸦，我能够得到什么样的利益，同时需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
既然布林登·河文大大方方的直接说出来他的目的，而韦赛里斯自然也不会继续玩弯弯绕，大家都是成年人，不妨直接把话讲清楚。
他是国王有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如果可以，谁愿意不当国王，而是跑去当一棵树？
看看三眼乌鸦凄惨的模样，虽然他活的够长，阅历也更深，但身体却被困在树根处一动不能动。
这样的生活韦赛里斯可不想要。
而布林登·河文活了快一百二十年，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
很明显他也知道对于韦赛里斯这样的人仅仅只是依靠着责任、大义，根本不可能说服他，他必须要消除韦赛里斯的顾虑。
“我知道你的顾虑，成为三眼乌鸦之后，你不必停留在这里，韦赛里斯。”
“神木将会被异鬼毁去，但这同样是祸福相依。”
“神木毁去的同时，旧神的力量也将会被解放。”
三眼乌鸦声音沙哑沧桑。
“你可以带着旧神的力量乘上巨龙重新回到人类的王国，做你的国王。”
“而你什么都不用做，不必如我一般孤守塞外，不必困在树根下动弹不得，同样不必躲避异鬼的搜寻。”
“反正你也不会放过他们的，不是么？”
“你成为三眼乌鸦后…”
“他们会找到你，你和你的龙联手击败他们，你将会成为整个世界的守护者。”
第五百零四章 三眼乌鸦
“长夜将至，我从今开始守望...”
“我是黑暗中的利剑，长城上的守卫...”
“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守夜人，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雪花飘落的心树下，守夜人的誓言正在响起。
自从伊耿征服了七国后，罕见的足足有二百人的守夜人新兵一起加入到了军团当中。
而且他们的成员还大都来自于王国最精锐的一支部队，由不少鸦齿卫的士兵组成。
他们此行是为了护送一位贵人到来此地。
那就是品行高尚，本应该称王但却让了出去，并且放弃了自己姓氏的伊蒙学士。
同时还有一位罪人，前伊里斯一世和梅卡一世的御前首相‘血鸦公爵’布林登·河文，他因为阴谋暗算伊尼斯·黑火而被国王伊耿五世罢免，同时判处死刑。
韦赛里斯眼前的世界出现了变化。
刚刚还在对话之中但却突兀的出现在了这里，不过韦赛里斯并没有慌张，反而左右转了转头，四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他知道三眼乌鸦拥有带人穿梭时空的能力，但韦赛里斯纵然历史学的再好，一时半会也无法分辨出来如今到底处于哪一个时代。
不过韦赛里斯凭借着他过人的记忆力，看着面前这二百多人的守夜人新兵，突然发现了两张似曾相识的面孔，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但还没有等到韦赛里斯辨认出来这两个好似在哪里见过的人究竟是谁时，他的身后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那个人就是我。”
“队伍中年级最大的人。”
白茫茫的风雪中，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神木林前的银发青年微微转过头来，望向了身后。
不远处的一根树枝上，一只通体乌黑的乌鸦正在梳理着自己的羽毛，头顶拥有一颗闪烁着猩红光芒的眼睛，正在歪着脑袋打量着韦赛里斯。
这一幕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韦赛里斯同样望着树梢上的乌鸦，这才想了起来，刚刚在山洞中自己正在跟布林登·河文对话，突然飞进来了一只三眼乌鸦停留在了他身旁的不远处。
韦赛里斯在那个时候转过头来看了这只乌鸦一眼，而这只乌鸦同样打量了一下韦赛里斯，然后梳理自己的羽毛。
一人一鸟就是在那短暂的过程中有了一秒钟的目光相对。
“我是在那个时候中招的？”
银发青年站在风雪中的神木林前静静地注视着这只三眼乌鸦然后开口道。
随后他转过头来望向了身侧的方向。
一名身穿黑袍的白发老人正站在那里，睁着一双昏黄的眼睛，同样望着韦赛里斯。
“没错，你太不小心了，韦赛里斯。”
“我的精神力虽然不如你，但依靠着鱼梁木还是能够把你带到这里。”
二百人的守夜人军团新兵面对心树发完了自己的誓言，随后各自分散。
其中有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兵正是前两朝国王之手布林登·河文，他被发配到绝境长城时已经五十八岁。
而另外一名银色头发的年轻人则是跟韦赛里斯见过的伊耿学士有些相似，他就是年轻时期的伊耿学士，如今只有三十五岁，很难想象他这一次来就将在长城守望那么久的时间。
这群王国最精锐的士兵，还有伊耿五世清空了地牢的罪犯，甚至包括年轻的伊蒙学士，都好似没有看到风雪中的两人。
他们都对于三眼乌鸦和韦赛里斯视而不见。
只有头发花白‘年轻’的布林登·河文似乎有了一些感应。
他目光怔怔的望向了神木林前某一处空白的雪地，总觉得那里似乎有一些奇怪，有一种既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
他望向的空白雪地就是韦赛里斯和三眼乌鸦如今所处的地方，然而他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仅仅只是一片一尘不染的空白。
血鸦公爵的精神力很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而他的异状落入到了其他人的眼中则是正在发呆。
或许还没有接受自己发下了誓言，从此以后就要成为一名守夜人新兵的事实。
不过一朝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王之手跌落到凡尘，成为只有罪犯和私生子才会来到的守夜人军团，一般人同样也接受不了。
“大人...”
一名鸦齿卫，曾经布林登·河文的部下走上前来劝说。
…
“你似乎并不是很惊讶？”
而不远处，刚刚布林登·河文注视的地方，三眼乌鸦望着面容沉静的银发少年，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
他曾想过这个年轻人被带入到这里时会做出来的各种反应，甚至激烈抵抗，但唯独没有想过韦赛里斯会很平静，就像是来到自家后花园遛弯一样。
“你早就想到了？”
白发老人望着韦赛里斯，眼眸微眯了一下。
他能够如此的淡定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早就已经想到了，而另外一种则是他有恃无恐，纵然被带到了过去，同样也能够重新回到现在。
“你是布林登·河文？”
而韦赛里斯没有回答三眼乌鸦的问题，反而反问了对方一个问题。
白发老人在这个世界中可不是树根缠绕的那副惨样，而是一个有腿有脚可以自由活动的人，因为这是他的精神领域，样貌姿态可以随心变幻，甚至成为一颗鱼梁木。
而他不知道韦赛里斯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如今已经图穷匕见，他自然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三眼乌鸦微微颔首。
“我是。”
“上一代最后的绿先知大限将至，把旧神的能力传授给了一个人类。”
“未来三眼乌鸦会把自己的能力同样传授给了一个男孩。”
“你未来也是用对付我的手段，对付的布兰登·史塔克么？”
韦赛里斯声音平静的开口道，而眼前这名白发老人的面色不变，没有承认同样也没有反驳。
韦赛里斯在出发之前翻看过布林登·河文的传记，纵观这个人的一生，布林登·河文绝对不是一个心思单纯甚至是善良、富有责任心的人，他的手段狠辣，让敌人闻风丧胆。
“血鸦公爵有多少只眼睛？一千只，再加上一。”
而布兰在接受了三眼乌鸦的传承后，性情大变，整个人变得怪异了起来，似乎也就不难解释了。
第五百零五章 三眼乌鸦的秘密
“你不属于这个世界，韦赛里斯。”
“你不应该来到这里。”
三眼乌鸦到了这时才说出了他的真实目的，这其实就是一个针对韦赛里斯的陷阱。
“我从很早之前就已经注意到了你，那时你还只是一个小孩。”
伴随着白发老人的话语，韦赛里斯眼前的世界骤然发生了转变，那入目所及之处的皑皑白雪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春风拂面，绿意盎然，到处都是没过脚踝甚至是膝盖的草丛，不知名的小花散发着花香。
一名身穿软甲，腰间束着一柄长剑，银色长发，面容英俊的青年，怀抱着一个同样拥有银金色的头发，面容跟他有几分相似的男孩，很明显是亲兄弟二人。
他们乘骑在一匹雪白的战马上，正在御林之中闲庭信步的散心。
“他是雷加？”
韦赛里斯看到了马背上面容英俊，充满了忧郁安静气质的青年和男孩瞬间便反应了过来。
那个男孩就是他自己，而怀抱着他的青年就是他的兄长雷加。
这一幕韦赛里斯仍然还记着。
“是啊，现在是伊耿历281年，那一场‘错误的春天’伊始，赫伦堡比武大会之前。”
“人们错误的以为冬去春来，君临中的王室决定举办一场春狩。”
三眼乌鸦站在韦赛里斯的身旁，同样目送着这一对坦格利安家族的兄弟二人乘骑着白马从眼前路过。
在这一场君临贵族都参与的春狩中，国王伊里斯二世因为身体不适等原因而没有参加。
但他派遣出来了在民间和贵族中拥有很好口碑的王太子雷加参与，雷加同样带来了自己年幼的弟弟韦赛里斯，希望他也能够得到民众的掌声。
而雷加和韦赛里斯兄弟二人没有注意到在身后不远处的树梢上，有一只浑身乌黑拥有三只眼睛的乌鸦正在歪着脑袋盯着他们二人的背影。
随后林中传来了一声哼哧哼哧的闷吼，一头身材强壮毛发黝黑发亮的野猪突然出现在了坦格利安兄弟二人的眼前。
雷加所乘骑的战马受到了惊吓了，怀抱中的幼弟韦赛里斯也被吓坏了，但雷加却并没有惊慌。
他抱着自己的弟弟冷静的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然后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银王子的剑术精湛，绝对可以称得上七国首屈一指的剑士，他仅仅一只手用剑便击退了这一头凶猛的野猪，让对方落荒而逃。
而雷加也没有追上去结果掉这头野猪的性命，反而放了对方一条生路。
韦赛里斯记着这一幕，这是他脑海中对于雷加最深刻的记忆。
如今曾经被野猪吓坏的男孩已经长大成人，比自己的兄长当年也没有小几岁。
银发青年冷静的看着这在眼前重新回放的一幕，雷加擦干净了剑上的血迹重新插回到了剑鞘内，然后蹲下身来，低声安慰受到惊吓的男孩。
…
“这件事是你干的？”
随后韦赛里斯转过头来望向了三眼乌鸦，声音平静的开口问道。
曾经韦赛里斯没有看出来这件事有什么问题，而如今三眼乌鸦给他展示出来的结果，看样子他从自己只有四五岁的时候就想要动手杀了他。
“你知道的，我不能对历史产生很大的干预。”
他或许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杀掉韦赛里斯，但那样很有可能造成更加可怕的后果，他出手的契机只有这么一次。
伴随着三眼乌鸦的话语，韦赛里斯眼前的世界再一次发生了改变，这一次曾经的男孩已经发生了截然不同的改变。
现在的韦赛里斯已经是他自己了。
银发少年乘骑着战马正在和他的护卫贝西比武，蕾妮丝站在城堡的窗台上观看，随后韦赛里斯在交锋中把贝西挑下马来，取得了胜利。
一群乌鸦落在了城堡上，其中有一只目不转睛的正在凝望着下方的一切。
“我在这个时候还没有意识到，这个世界的未来已经在你的影响下发生了改变。”
“我只是以为这又是历史长河中一次小小的偏差。”
“你知道的，韦赛里斯。”
“这个世界上总是会出现一些错误的变动，但最终都会被修正过来，走向正确的道路。”
“这是旧神的职责。”
“直到我发现了你...”
随后韦赛里斯眼前的画面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刚刚韦赛里斯和贝西比武的时候，三眼乌鸦第一次盯上了他，发觉这个少年改变了世界的进程，但他错误的以为世界会及时的修正掉对方。
然而等到他再一次注意到韦赛里斯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晚了。
呼~
安达洛斯城堡的火光冲天，因为仆人的失误，导致了一场大火熊熊燃烧了起来，丹妮莉丝和三颗龙蛋都被淹没在了大火之中。
而在火海之外，蕾妮丝正在焦急的望着大火，但却束手无策。
三眼乌鸦落在了不远处的一座塔楼顶端，睁着额头那一只猩红的眼睛注视着下方的大火。
他看到了丹妮莉丝的血脉之力在血与火中被激发而出，进而使得龙蛋裂开了缝隙，三条幼龙破壳而出，诞生在了这个世界。
三条幼龙诞生的同时，三眼乌鸦同时也感受到了体内旧神的力量正在渐渐地恢复，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大，整个世界的所有施法者全都豁然惊醒，不知所措。
一颗代表着诸多象征的红彗星也从落日之海的尽头出现，它飞过了维斯特洛，最终坠落到了远征归来击退了卓戈卡奥的韦赛里斯大军身前。
韦赛里斯带走了红彗星的星辰之心，三眼乌鸦在那个时候就知道，韦赛里斯的存在已经不可阻挡。
然后接下来便有了开头的那一幕，三眼乌鸦回到了过去，来到了韦赛里斯还小的时候，操控野猪袭击雷加王子，希望杀死或者是撞断小王子的双腿。
但可惜的是三眼乌鸦失败了，他能够出手干预历史进程的机会也并不是很多。
随后他试图继续通过乌鸦观察韦赛里斯，然而却一不小心被韦赛里斯家养的一只老黑猫给抓住咬死了。
这只老黑猫带给三眼乌鸦同样莫名惊悚的感觉。
尤其是他正在全神贯注观察着韦赛里斯，突然一转头就看到了一张大大的猫脸。
这一度给他留下了深深地心理阴影。
从此之后三眼乌鸦便放弃了观察韦赛里斯。
直到不久之前，他察觉到未来夜王即将找到他的藏身地，随后便向韦赛里斯求助。
第五百零六章 谈判
“你想要做什么？”
了解完这一切后，韦赛里斯却并没有慌张，反而转过头来声音平静的询问三眼乌鸦。
“抹除你所造成的影响，让整个世界回归到正轨当中。”
而三眼乌鸦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你所造成的影响看似不关紧要，只是世俗的权力更迭，但实际上影响了这个世界正常的历史进程。”
三眼乌鸦如今能够预言到的东西已经越来越少了，因为韦赛里斯对于整个世界的改变让原本的轨迹变得面目全非。
“如果任由你所造成的影响继续扩散下去，恐怕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韦赛里斯听着白发老人说的话，眉头微微挑了挑。
“后果？”
“听你的话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但我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会让你如此的恐惧？”
韦赛里斯有些好奇三眼乌鸦为什么一定要对自己下手，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会让他感觉如临大敌，甚至不惜在这种时候动手。
“不，你什么都没有做，你也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相反你做的很多事情都很对。”
而白发老人摇了摇头开口道，作为一个前伊里斯一世和梅卡一世的国王之手，他拥有敏锐的政治眼光，知道韦赛里斯如今所做的事情到底有什么意义。
他没有否认韦赛里斯所做的事情，反而给出了很高的评价，但随即看到了韦赛里斯脸上一闪而逝疑惑的表情，这才开口解释道。
“但你存在的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韦赛里斯微微沉默了下来。
“你对于世界的影响已经太深，这种影响导致终局之战的结果变得扑朔迷离，很多参战的关键人员已经在你的影响下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简而言之就是韦赛里斯的存在改变了太多人的命运。
但首先韦赛里斯并不知道三眼乌鸦口中的终局之战到底是什么，是对抗异鬼的战争？还是其他的某种威胁？
而他更加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三眼乌鸦肯定自己会打输？
自己如果统一了七国，团结更多的力量，很明显比五王之战后的维斯特洛格局更加明朗。
然而三眼乌鸦给出了韦赛里斯一个答案。
“我不能去赌。”
既然有一个可以看到胜利的未来，虽然过程有几分跌宕起伏，但最终的结果还是好的，他为什么要去赌某些看不到的未来？
“我的职责就是让整个世界按照正常的轨迹前行。”
“所以呢？”
“就是为了一个无法确定的未来，就要抹除掉我的存在？回归到所谓世界的正确轨道上？”
韦赛里斯听到了三眼乌鸦的话，自己都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个舍弃小人物，成全大家庭的经典故事。
但没有人问过这个被舍弃的小人物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
“既然如此，布林登·河文。”
随后韦赛里斯抽出来自己腰间的黄昏直指向了三眼乌鸦。
“废话少说，拔刀吧。”
其实韦赛里斯刚刚也没有必要和他说那么多的。
既然对方已经向自己出手，把自己困在了过去当中，那么就肯定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劝说对方放自己回去。
不过刚刚韦赛里斯和三眼乌鸦聊天也不只是为了想要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同时他也正在慢慢的依靠着自己的精神力试探着整个世界。
这是一个学习的过程，韦赛里斯在和三眼乌鸦的交锋同样也学习到了如何操控自己的精神能力。
如今两人都是虚拟的精神体，因此三眼乌鸦可以得到完整的身体，而韦赛里斯潜意识里同样还是自己原本的装束，因此他的佩剑，他的衣衫都在身上。
随时都可以拔出剑来直指向对方。
这一切都取决了他怎么想。
但这一点一旦想通之后，接下来就会变得非常有趣。
韦赛里斯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原地，取而代之的是某一个他曾经很喜欢的动漫人物，随即又再一次变幻，最终化为了一头浑身覆盖着厚重鳞片的巨龙。
韦赛里斯变化成为了贝勒里恩的模样，而三眼乌鸦依然站在原地，手里拄着一根心树树枝做成的权杖，仰望着头顶遮天蔽日的巨龙，面容淡定，看起来胜券在握。
旧神的力量把韦赛里斯拖入到了这个世界当中，这里就是三眼乌鸦的主场，拥有旧神力量的加持。
他刚刚带着韦赛里斯转了一圈之后，又重新回到了伊耿历233年，他刚刚加入守夜人的时候。
随后头顶巨龙的怒吼声震耳欲聋，韦赛里斯化身为了贝勒里恩，狂暴的龙焰倾泻而下，向着下方的三眼乌鸦进攻。
而远方，已经跟随着守夜人兄弟们走远的布林登·河文似乎又感受到了什么，而且这一次更加的强烈。
他忍不住站住了脚步，转过头来望向了身后的天空，一双昏黄的眼眸，花白的头发随风飘扬，但他却只看到了白茫茫的风雪，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
而在另一个他们不可见的层面之中。
韦赛里斯和三眼乌鸦精神层面的激战已经到达了白热化，精神层面的激战不论如何变化最终都只是精神力量和坚韧程度的比拼。
拥有旧神力量加持的三眼乌鸦不输给韦赛里斯，他的面容依然淡定，波澜不惊。
虽然这一场战争的胜负还没有确认，但如果他胜了，他会放弃自己的身躯，带着旧神的力量进入到韦赛里斯的体内，结束他所造成的一切影响，让这个世界回归原本的轨道...
而如果他败了...
激战之中韦赛里斯化身的巨龙舒展双翼飞翔在半空中。
然而掉转过头来再一次向着地面俯冲下来时，他的周身燃烧起来了黑色的火焰，黑色的浓雾笼罩了巨龙的全身。
贝勒里恩彻底化为了一头魔龙，而下方面容淡定的三眼乌鸦在这时面色终于大变。
“什么？”
他一直都在观察着韦赛里斯的一生，但他似乎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一种黑雾。
黑雾就像是拥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它刻意瞒过了三眼乌鸦的眼睛，让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然后在这个时候一股脑的爆发了出来。
而在外界。
心树树根下的交谈出现了一秒钟的停顿，三眼乌鸦还正在说着责任与义务，但却突兀的顿了一下，韦赛里斯也停顿了一秒。
两名森林之子少女有些摸不着头脑，但随即被捆绑在树根上的白发老人脖子一歪，头颅垂了下来。
而坐在他对面的韦赛里斯则是缓缓睁开了一双眼睛，他的眼眸中出现了一颗散发着金光的古老鱼梁木。
第五百零七章 陷阱
“绿先知！”
“最后的绿先知怎么样了？”
看到了白发老人突然头颅一歪身体变得绵软无力，纵然是心树的力量都不能让他重新抬起头来，两名森林之子少女顿时面露焦急之色。
绿先知的力量消逝，森林之子也将会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两者是相辅相成的力量。
而另一边坐在树下的韦赛里斯则是半晌无言，眼眸中的明暗交错似乎有不知道多少的画面正在一一闪过。
“啧。”
随后银发青年终于有了一秒钟的清醒，他意识到了自己如今的处境不妙，然后微微咬了咬牙。
“停下来！”
他用自己的意志力强行终止了眼前无数的画面闪过。
“呼~”
一双闪烁画面的眼眸中骤然迸发出来了淡紫色的火焰。
这是他的精神力量在达到三十以后催发到了极限的表现，如同夜王眼眸中冰蓝色的火焰。
他原本的精神力就远超三眼乌鸦和布兰登，因此在对抗旧神的力量中拥有极大地自主权，他至少还可以选择什么时候停下来。
“呼~”
韦赛里斯豁然清醒过来，然后便是坐在树墩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的一双眼眸终于恢复了清澈，大脑也从无尽的历史长河中缓缓苏醒了过来。
刚刚那一瞬间韦赛里斯几乎迷失在了这漫长的岁月之中失去了自己的意识，渐渐成为了时光的一员，喜、怒、哀、乐，所有的情绪都在离他而去。
因为他在这无数的画面中见过了太多的情绪，从开始的好奇，到后来的被撑满，这些都让他麻木，直到最终韦赛里斯用自己的意志力强行终止了这一切这才清醒了过来。
幸亏他体内有黑雾的存在，帮助他制约了旧神的力量，他本人的精神力也足够高，挣扎出来了一线生机。
否则一个普通人被旧神的力量侵蚀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那将会彻底沦为一个时光中的机器，麻木的维系着世界轨迹的正常运转，甚至没有自己的意识而不自知。
韦赛里斯到了这个时候也终于理解了三眼乌鸦和布兰在接收了旧神的力量后都会性情大变的原因。
如果换做任何一个人，除了他自己，没有黑雾的帮助都不可能在旧神力量的冲击下保持自我。
韦赛里斯喘着粗气坐在树墩上，一双眼眸中露出了庆幸。
不过他吸收了旧神的力量后，倒也能感觉到旧神的力量中并没有恶意。
它就是一棵树，就是如今在他头顶的这颗从远古时期生长到现在的鱼梁木。
不过没有人知道究竟是旧神创造了森林之子，还是在森林之子的祭祀下诞生了自己的意识。
旧神刻意隐去了它的过去。
它把自己的力量传授给了代代的森林之子们，直到森林之子渐渐消亡，族群中再也没有一个拥有成为绿先知天赋的人，旧神才把自己的目光放在了人类的身上。
它只是想把自己拥有的力量交给一个更适合代为执行的人手中，但没有想到过它的力量会对于那个人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因此历代绿先知在没有相对抗的力量情况下都无法逃过，包括布林登·河文，布兰登·史塔克等等。
“绿先知死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森林之子少女们面露悲伤，然后目光转向了韦赛里斯，那名叫做叶子的女孩用通用语开口问道。
她们刚刚就在两个人的身旁，但她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绿先知正在和韦赛里斯说着说着话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就咽了气。
而韦赛里斯刚刚从旧神的神力中挣脱而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双眼眸中还带着庆幸，然后听到了叶子的话抬起头来望向了她们，还有布林登·河文的尸体。
随后摇了摇头开口道。
“不知道，或许他的大限将至。”
“他把鱼梁木的神力交给了我。”
韦赛里斯没有把刚刚那一瞬间发生的事情说出来，同时他也明白了三眼乌鸦的打算。
他们在旧神的神力冲击下迷失了自我，但仍然不自知，依然以为自己拥有正常的思维，只是变得超脱凡尘。
三眼乌鸦对韦赛里斯下手的手段可以看得出来确实出自于‘血鸦公爵’的手笔。
他提前想到了韦赛里斯可能并不愿意成为下一代的绿先知，因此他设置了这个陷阱，对韦赛里斯下手。
如果成功了就可以摆脱神木的桎梏，进入韦赛里斯的身体内，消除他的影响，让世界依然按照原本的轨迹运转，或者他自己登上铁王座。
而如果他失败了，便让韦赛里斯吞噬掉他的精神体，被迫成为下一代的绿先知，同样没有逃出他的算计。
因此三眼乌鸦才对于精神战斗的胜负看的很淡然，不论成败，自从韦赛里斯收到了心树的树枝动心前往塞外的那一刻，他的算计就已经成功了。
“您已经成为了下一代的绿先知？”
而森林之子少女听到了韦赛里斯的话脸上的表情微微动容，因为她已经感受到了韦赛里斯体内蕴藏着她熟悉无比的力量。
甚至就连称呼都不由的从‘你’变成了更加尊敬的称呼。
韦赛里斯微微点了点头，随后手拄着黄昏的剑柄从树墩上站了起来，而外界正在休息的贝勒里恩发出了低沉的吼声。
巨龙对于魔法的存在极为的敏感，它刚刚察觉到了韦赛里斯的状态有些不对，但随即还没有等它反应过来，这一种奇妙的感觉便一闪而逝。
而韦赛里斯通过心灵感应告诉了贝勒里恩自己没事，随即转过头来望向了森林之子。
“神木本体将会被寒神毁灭。”
“而我不会永远留在塞外。”
“我还有我的国家，我的家人，我的人民。”
刚刚韦赛里斯在和布林登·河文的对话中也提起到了这些，韦赛里斯不愿意接受旧神的力量就是因为顾及这些。
而两名森林之子少女听到了韦赛里斯的话互相面面相觑，叶子把韦赛里斯的话翻译给了雪发听，随后两人都点了点头。
然后叶子转过头来望向了韦赛里斯。
“我们愿意追随您的脚步，绿先知。”
第五百零八章 穿梭过去
最后的绿先知已经死去，韦赛里斯吸收了旧神的力量。
而最后的森林之子们愿意跟随他远去，韦赛里斯自然是高兴，否则她们也将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
然而当韦赛里斯问起其余的森林之子时，叶子告诉了他，其余的森林之子们都在地下或者树中。
“地下？树中？”
韦赛里斯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随即叶子开口解释道。
“您或许不了解，这是森林之子们最终的归宿…”
森林之子们生于自然，葬于自然，他们会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时选择一种自我了断的方式。
其中之一就是和一颗鱼梁木融为一体，化为森林中的一员，而还有一种方式则是走入到了神木之下的深渊中，然后一去不复返。
“在先民来到这片你们称之为维斯特洛的土地之前，它曾是我们的家园。”
叶子脸上的表情难得变得认真，尤其是在韦赛里斯提出来想要看一看这座深渊时，更是警告他这么做非常的危险。
“这里埋葬着千万尸骨，据说可以延伸到地底无尽的深处，甚至直通地心。”
“即使我们已经在此居住了百万年，但仍然未曾探寻遗忘道路的秘密。”
神木生长在这座无底深渊的正上方，就是如今韦赛里斯和森林之子们的脚下，而深渊的位置变动，神木也会跟着一起变动。
或许正因如此三眼乌鸦才会声称异鬼迟早都会找到他，因为神木生长在洞口上方，它的存在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盏明灯，而他们永远都无法逃掉。
“难道异鬼真正想要找寻的就是这座深渊的入口？”
韦赛里斯的神色微动，随后翻阅了三眼乌鸦的记忆，但得到的答案有些模棱两可，无法印证他的想法。
而纵然他想要穿梭时空看到过去，但也没有具体的时间坐标。
“我想要去看一看这条遗忘之路。”
韦赛里斯提出了想要去看看这条古路。
而叶子和雪发商议了半天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决定可以带韦赛里斯看一看，毕竟他已经成为了最后的绿先知，算是自己人。
随后韦赛里斯跟随在两个女孩的身后，沿着洞穴内的小路走向了神木之下更深的地方。
周围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根须，寂静无声，光线也渐渐黯淡了下来。
韦赛里斯打起了一根火把照亮了前路，直到外界的光线已经完全消失，只剩下了火把的光芒驱散黑暗。
随后这一条蜿蜒曲折的下坡路不知道走了多久的时间，或许有半天，这座山洞贯穿了整座大山，就连韦赛里斯都忍不住升起了困意，两名森林之子少女也疲惫不堪的时候终于到达了这座无底洞的入口。
但这一条被森林之子们口中称之为‘遗忘的道路’还没有走到尽头，它绵延到了洞中的深处，看不到尽头。
这座洞口的高度并不算很高，韦赛里斯的身高勉强可以直立走进去。
“就是这里了。”
头顶着枯萎小花的少女转过头来开口道。
而韦赛里斯看着这座洞口目光微凝了一下，当他看到了这座无底洞时内心本能的涌起了一种危险的感觉。
这种感觉像极了他在瓦雷利亚遗迹中看到那冲天而起的黑雾时产生的感觉。
“我进去看看。”
随后他微微握了握手中的火把，然后走上前来，用火把往洞内的深处照了照。
火光轻而易举的驱散了黑暗，照亮了洞内的景色，这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平平无奇的山洞，但却让韦赛里斯内心涌出来了危险的感觉。
随后面容英俊的银发青年手举着火把向前走了几步，走进到了这座神秘的地洞之中，而站在身后的两名森林之子少女紧张的望着他。
“小心，韦赛里斯。”
熟悉了之后韦赛里斯让她们直接称呼自己的名字，而不用总是叫自己什么绿先知。
“不要往洞中走出去太远，否则你就永远都回不来了。”
叶子声音紧张的开口提醒道，这里是森林之子们在大限将至自我了断的方式之一，虽然如此，但据她所知，走进去的森林之子没有一个能够成功走出来的。
部落中留下来的记载也是警告族人们如果不是自我了断，最好不要靠近这座地洞。
“我知道了。”
而韦赛里斯自然听得进去叶子的警告，他手举着火把，面容紧绷的微微点了点头。
事实上他刚刚踏进这座无底洞的第一步就察觉到了莫名的危机感，这比地洞外时还要更加惊悚了几分，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毛骨悚然。
随后他又向前走了进步，然后蹲下身来在土中捡起了一样东西。
“这是...”
韦赛里斯看着手中的东西，微微掂量了一下，然后眉头微蹙。
“黑曜石的矛头？”
“这里曾经爆发了一场战争？”
这根黑曜石制成的矛头打磨的非常粗糙，上面携裹着厚重的历史气息，或许曾经有一位森林之子战士手持着它对抗着入侵森林的敌人。
而如今绑着这根矛头的粗麻和木棍都已经被岁月腐化，甚至就连森林之子战士都已经化为了一捧黄土，仅仅只有这一根矛头留了下来。
然而正在这时，韦赛里斯身边的画面发生了变化，开始逐渐扭曲，最终呈现出来了一副完全不一样的欣欣向荣的世界。
明媚的阳光，新鲜的泥土，绿色的藤蔓缠绕，到处都是盎然的生机。
轰隆隆——
巨人脚踏着大地，手中挥舞着连根拔起的巨木作为大棒，向着远方奔去。
“吼——”
体型硕大的西山巨狮发出了咆哮震动山林，独角兽们成群结队组成了白色的海洋，它们高高耸立的粗壮触角直指向了天空，一望无尽的冰原狼群，猛犸象群，它们都在朝着一个方向而去，似乎正在参与一场战争。
“这是什么年代？”
而韦赛里斯站在原地冷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手中的黑曜石矛头也已经褪去了历史的沉淀，变得崭新绽放着光彩，上面捆着粗麻编织的绳子，吊着几颗骷髅头，连接着一根长长的木棍。
一名穿着树叶做成的衣服，深色皮肤身材矮小但却强壮的森林之子，自然而然的从韦赛里斯的手中接过了长矛，他的口中说着听不懂的古老语言，随后振臂高呼。
“ohhhh！！！”
树林中，无数的森林之子们一起响应着他的呼喝声然后向着远方杀去。
“嘿，我的兄弟。”
随后这名强壮的森林之子手持着黑色的长矛转过头来望向了韦赛里斯。
然后他看清了韦赛里斯的样子，顿时瞪大了眼睛。
第五百零九章 吞噬旧神
“嗯？”
这名森林之子能够看到韦赛里斯着实出乎了他的预料，不只是对方被吓了一跳，韦赛里斯自己也是如此。
他本以为自己在旧日的时光中永远都是不被外人所能看到的，可以永远作为一个旁观者。
然而眼下的局面又有一些尴尬，这名森林之子首领说的话他听不懂，而他虽然掌握了四种语言，但很明显对方也不可能听得懂他说的话。
如今不知道在几万年，甚至是几十万年前，毕竟森林之子存在的历史据叶子所说足有上百万年。
而人类文明对于森林之子漫长的历史来说仅仅只是沧海一粟，就算是同一种语言也因为时代的变迁而面目全非。
如果不是因为森林之子的繁衍能力太差，或许早就觉醒了一个恐怖的文明，人类恐怕也无法在未来成为这一片土地上的霸主。
而那名森林之子的首领，他的身材矮小健硕脖子上还挂着一串不知名的链环，他的一双眼眸是绿色的，虽然他刚刚望向了韦赛里斯的目光有些震惊和疑惑，但旋即便露出了释然。
“嘿！”
他对着韦赛里斯打了一个招呼，发出了奇怪的声音，虽然他没有见过人类这个物种，但很显然他已经理解了眼前这个一身华丽锦袍身披黑色披风的银发青年是什么存在了。
“哇——”
然而正在这时，远方陡然传来了惊天的怒吼声，这声音怪异如同婴儿的啼哭声，尖锐刺耳，霎时间传遍了整片天空。
韦赛里斯微微一怔，扬起头来，而那名森林之子首领听到了这巨大的怒吼声脸色也骤然大变，然后赶忙转过头来望向了远方。
远方的战争正在白热化当中，怪兽的怒吼声同时还夹杂着巨人的咆哮和猛犸象痛苦的嘶鸣声。
轰隆隆——
森林之子们齐齐念诵着咒语发动了禁忌的魔法，无数的雷电肆虐夹杂着火光，前方的战场宛若诸神之战一般，充满了硝烟和阴云。
身旁的森林之子首领脸色剧变，而韦赛里斯也眯起眼睛望向了远方的远古战场。
“这是...”
随后等到韦赛里斯看清了森林之子、西山巨狮、独角兽还有巨人和猛犸象们的敌人时脸色也微微一变。
这似乎是一头体型巨大的...蠕虫，足有数米高上百米长，它周身覆盖着厚重的鳞片，可以轻易的钻开泥土，蠕动着庞大的身躯冲破了森林之子们的魔法阵，周身也已经皮开肉绽。
它的体型如同一条放大了无数倍的蚯蚓，庞大的巨口成环状，蠕动着息肉，受到了攻击，发出了婴儿啼哭的尖锐吼声。
随后它轻而易举的把一头体型巨大的猛犸象吞入口中，然后在对方的悲鸣声中碾成了肉泥，生吞活嚼了下去。
紧接着这条浑身覆盖着鳞甲，体型巨大的蠕虫怪物又高高的扬起了头颅，随后肥硕的口器如同菊花绽放一般打开，当中空空的黑洞点亮了赤红色的光芒。
森林之子首领此刻顾不得韦赛里斯，他疯狂的开始大叫着听不懂的语言，似乎想要让自己的族人们撤退。
但却为时已晚，蠕虫的口中猛然喷吐出来了匹敌龙焰的巨大火柱，轰然轰击在了大地上。
轰隆隆——
火柱撕裂了大地，不知道多少的森林之子发出了惨叫，来不及逃脱，葬身在了火海之中。
而韦赛里斯也瞪大了眼睛望着这条肆虐的喷火蠕虫，一双眼眸中满是震撼。
他没有想到不知道多少万年前，先民甚至还没有登陆维斯特洛，古老的森林之子和这片大地原本的主人们竟然组织起来和这样可怕的怪物爆发了一场史诗大战。
人类后来爆发的战争和这样一场战争相比简直就像是儿戏一般。
然而这样波澜壮阔的战争竟然在未来的历史中没有留下来任何的痕迹。
或许就连森林之子们自己都已经不知道了祖先曾经打过这样一场大战。
轰隆隆——
喷火蠕虫肆虐的火光冲击大地，韦赛里斯的身影也在火海中消失。
穿越到越古老的时间点，消耗的精神力也就越庞大，持续的时间也就越短。
诸如三眼乌鸦和未来的布兰登·史塔克那点可怜的精神力或许都不足以来到这个时代，看到这一场大战。
韦赛里斯消失在原地，而远方逃过一劫的森林之子首领看到了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这才放下心来，随后脸上竟然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笑容。
“嘿！”
然后他用最古老的源语振臂高呼道。
他告诉他的所有族人们，他已经预言到了这一场战争他们注定会取得胜利，这群来自地底浑身散发着黑雾的怪物们迟早会被打退回去。
“ohhhhh！！！”
森林之子们在他们的先知鼓舞下重新振作了士气，再一次施放魔法向这一条巨大蚯蚓展开了进攻。
而那名森林之子的首领在鼓舞了族人们的士气后脸上的笑容这才微微收敛了一些。
随后他转过头来望向了刚刚韦赛里斯所站立的位置上，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种族，身上还穿着他们见都没有见过的华丽衣服。
其实他从来都没有预言到什么战争胜利，只是看到了对方才知道未来还有‘神’的力量传承，这才让他更加坚定了这一场战争的信心。
只是...
‘神’的力量怎么传授给了其他种族？
远古战场上的战火纷飞，森林之子首领握紧了手中的这杆黑曜石的长矛，内心突然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
而在外界。
韦赛里斯骤然从不知道多少万年前的战场上回到现在。
因为第一次穿梭时空没有经验的缘故，一次性抽干了所有的神力和精神力导致了大脑一片空白，手里握着这柄黑曜石的矛头一屁股坐到在了地面上，另一只手中的火把也掉落在了地面上。
“韦赛里斯！”
“你没事吧？”
而在洞口外等候的两名森林之子少女看到了韦赛里斯手举着火把蹲到了地面上，似乎捡起了什么东西。
然后紧接着便是一屁股坐到了地面上险些晕厥过去，于是不顾对于深渊的恐惧跑进洞中把他搀扶了起来。
第五百一十章 最后的绿先知
“我没事。”
而银发青年此刻面庞苍白如纸，他被叶子和雪发搀扶了起来，然后摇了摇头开口道。
随后他再一次蹲下身来，捡起了刚刚掉落在地面的火把，然后认真端详了一下手中这柄古老的黑曜石矛头。
如今它的表面暗沉，没有丝毫的光泽，但韦赛里斯知道它必然蕴含着沉重的历史价值，其中浸满了森林之子们的血和泪。
不过同时他的内心还有一个难以解开的疑惑。
“森林之子、独角兽还有巨人和猛犸象，他们团结一致对抗的敌人究竟是什么怪物？”
虽然已经回到了现在，但韦赛里斯一想到刚刚他看到的画面就忍不住微微有些皱眉，甚至有些胆寒。
他本人和贝勒里恩还好，以巨龙的体型和空中能力应该可以单独猎杀这种怪兽。
但如果人类要和这样的怪物开启一场全面战争，需要付出多少的生命才能够杀死对方？
而这仅仅还只是一条。
韦赛里斯决定回到君临之后翻阅一下相关的书籍，试图从书中找寻一些答案。
不过君临虽然作为七国的首都，但藏书量并不是七国最多，韦赛里斯想要知道的答案太过久远，或许只有旧镇的学城才有关于这方面的记载。
再加上他不久之前吸收了三眼乌鸦时看到的预言，他觉得这件事已经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
还是要快刀斩乱麻快速解决掉眼下所有的敌人，然后准备迎接未来更加残酷的考验。
“走吧。”
随后银发青年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
...
几日后。
韦赛里斯在鱼梁木下的山洞中休息了几日，饮下了一碗鱼梁木籽糊，恢复了消耗一空的精神力。
而鱼梁木的神力也已经完全转移到了韦赛里斯的手中，它的本体已经沦落为了一具风中摇曳的空壳。
旧神散发着金色光芒的枝叶渐渐失去了所有的光彩，最终如同所有鱼梁木一般褪回到了苍白的树枝，红色的树叶。
韦赛里斯带着两名森林之子少女从山洞中走了出来，而贝勒里恩依然等候在外面。
这几日的时间内，它不时飞走前去寻找自己的食物。
而在霜雪之牙的群山下，一望无尽的死人大军也没有趁着贝勒里恩离开的时机继续攻打鱼梁木，但同样也没有离开。
他们只是静静的等在山下，似乎知道了韦赛里斯迟早有一天会离开。
而这一天他们终究等到了。
哗啦——
山洞外的寒风瑟瑟，银金色的长发飘动，韦赛里斯身披着斗篷也迎风猎猎作响。
他的腰间系着黄昏，而两名森林之子少女跟随在他的身后，她们哀伤的看着逐渐失去神性的鱼梁木。
这是森林之子们最后的依靠，纵然神木很早就告诉过她们，它总有一天会消亡，就如同没有任何族群可以永远统治这一片大地相同。
旧神只是人类对于它的称呼，对于森林之子来说祂就是神木。
不过韦赛里斯没有森林之子们对于鱼梁木深厚的情感。
他的精神力催发之下双目燃烧着淡紫色的火焰，目光穿透了茫茫的风雪，直接窥向了山下的夜王。
而在霜雪之牙的山脊下。
夜王头顶着寒冰王冠，双目燃烧着冰蓝色的火焰，正在静静的等待，他乘骑着骷髅马，已经保持同样的姿势数天的时间，身上积累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而在这时，他似乎察觉到了韦赛里斯的目光，然后终于微微动了动，仰起头来，身上的积雪扑簌簌掉落在地，两人一个在山上一个在山下四目相对。
随后韦赛里斯登上了龙背，两名森林之子也乘上了巨龙，伴随着一声嘹亮的龙吼声，传遍了整座高大的山脊，黑龙庞大的身影撕开了风雪直冲上了云霄。
而地面上的死人大军在韦赛里斯离开后，终于开始重新活动。
如同一片黑色的汪洋大海一般向着神木涌了过去，很快便将它彻底淹没。
...
新王离开君临的时间并不算很长，但城中同样传出来了许多风言风语。
有人声称是国王不满王后没有为他生下儿子，因此离开了都城外出散心。
而还有的人则是说国王陛下去看望豢养在潘托斯的情妇。
不过这一切伴随着韦赛里斯的归来全都烟消云散。
巨龙的吼声在天空中响起，随后降落在了红堡前的广场上。
韦赛里斯带着两名森林之子少女步入到了繁华的宫殿之中，这让不知道多少暗中期盼韦赛里斯一去不回，最好死在外面的人大失所望。
而森林之子少女们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繁华的大城市，她们满眼都是深深地震撼，甚至包括号称曾经游历过维斯特洛的叶子。
韦赛里斯在这一段旅途中也和她聊起过曾经的过往，她游历过维斯特洛，不过仅仅只是局限在小村镇中，她见过一条龙，但对方似乎并不是很友好，虽然没有吃掉她，但却让她滚开。
后来叶子遭遇到了许多人类的追捕，感觉到了身心俱疲，于是转身回到了家乡。
森林之子们在宫殿内生活了几日，但却并不是很舒心，因为每一个人望向她们的目光都很奇怪。
随后叶子向韦赛里斯申请，韦赛里斯便大手一挥把她们安置在了都城外的御林之中，并且告诉了她那里还有两个巨人朋友和两条龙。
韦赛里斯不知道从哪里带来了森林之子的消息引起了君临市民的热烈讨论。
毕竟森林之子据说已经有一千年没有出现过了，再加上之前就亮相过的巨人，人们越来越觉得国王陛下神通广大，竟然连这些传说中的生物都能够降俘。
如果韦赛里斯决定收取门票参观森林之子和巨人或许会赚个盆满钵满。
不过他倒是没有那么丧心病狂。
韦赛里斯回到了君临消除了城中的暗潮涌动。
御前会议上，瓦里斯向韦赛里斯提交了一份情报，城中的穷人聚会似乎变得更加密集了，应该予以打击，禁止这些人搞非法集会。
但长公主蕾妮丝并不同意瓦里斯的建议，她有些同情这些生活在君临最底层的百姓。
她认为只是战争的原因导致了穷人变多，河湾地封锁了进入都城的粮道。
第五百一十一章 无底洞
“长公主殿下说的很有道理...战争导致了君临的人口数量急剧上升。”
“虽然教会解囊相助，捐出了大量的粮食物资赈灾，暂时缓解了饥荒，但这仍然不是长远之计。”
听到了蕾妮丝的反驳，光头太监也没有据理力争，只是对着蕾妮丝友善的一笑，反而顺着公主殿下的话继续往下说。
瓦里斯是一个非常懂得审时度势的人，他知道因为这样一个小问题和最受国王陛下宠爱的公主产生争执简直是最愚蠢的行为。
“因此现在摆在眼前的只有两件亟待解决的事情，陛下。”
随后瓦里斯转过头来，望向了坐在御前会议厅长桌，当中位置上的银发年轻人。
“那就是尽早发动第二次征服战争，统一全境。”
“或者是展开公审，对于前朝篡夺者以及他的帮手们进行公开的审判，听取他们的解释，然后正确的审判，用以展示您的公正。”
“这两件事，谁先，谁后，还需要您来定夺，毕竟您才是国王。”
“但都需要尽早解决了。”
劳勃国王还有北境公爵以及一大批被俘虏的贵族还被羁押在地牢中，他们已经被关了几个月的时间了。
地牢的日子并不好受，尤其是对于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诸位大人来说，相信他们已经充分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现在只想要赶快去死。
“当然，奥柏伦亲王因为复仇心切，他想要等到擒获了泰温·兰尼斯特之后再进行审判，这我们可以理解，但是...”
御前会议厅中一片寂静，只有瓦里斯一个人的声音不断的响起。
因为现在正是情报大臣谏言的时间，他每一次都需要占用大量的时间，谁让他职责最繁忙，收集全国各地的情报，每一次光只是整理汇报都需要很久的时间呢。
而光头太监小心翼翼的看着韦赛里斯的脸色，话音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开口道。
“根据我的小小鸟收集来的情报，比回传的战报或许早一点，奥柏伦亲王似乎在火烧了两万兰尼斯特大军攻占了秧鸡厅后，受到了一点点小的挫折。”
瓦里斯的声音尖细，委婉的表达出来了自己的看法，暗示韦赛里斯不能对奥柏伦听之任之。
“情报拿来我看看。”
而韦赛里斯听到了瓦里斯的话，眉头微蹙，随后从他的手中接过了情报，翻开之后大致看了几眼。
简单来说奥柏伦似乎大意了，或许有些过于着急求成。
他在深穴城摆了泰温·兰尼斯特一道，然后快速转移，接连攻克西境的城镇。
随后又在红湖一把火烧掉了两万兰尼斯特大军，逼迫泰温挥泪吊死了自己的堂弟兼大舅哥史戴佛。
然而姜还是老的辣，泰温在刚开始面对更加年轻并且用兵犀利的奥柏伦时吃了一些亏。
但随即泰温便平稳下来的心态，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不给奥柏伦任何的机会。
而奥柏伦因为答应了韦赛里斯要在公审前攻克西境，因此有些急于求成，犯了许多年轻将领都会犯下的错误。
坦格利安大军在占据了秧鸡厅沿着河湾大道向着兰尼斯港发动进攻的时候...
后路被人抄掉了。
原来是一直跟多恩有着宿怨的河湾地古橡城奥克赫特家族出手了。
虽然艾雯·奥克赫特夫人的幼子御林铁卫亚历斯在君临的政变当中死去，但兰尼斯特家族把责任推卸到了金袍子的身上，倒也说的有理有据。
毕竟瑟曦不可能下令杀死自己的弟弟，她只是要求把两名御林铁卫缴械。
但没有想到金袍子居然直接下了杀手，这才导致了亚历斯·奥克赫特爵士阵亡，这是金袍子的失误，理应审判那个投降了坦格利安家族又被罢免的都城守备队统帅杰诺斯·史特林，而非王后瑟曦的责任。
因此当泰温接连遭遇失败，飞书向古橡城求助的时候，艾雯·奥克赫特夫人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随后她派出了古橡城的士兵从背后截断了坦格利安大军的退路，偷袭并且攻占了留存士兵数量不多的秧鸡厅。
奥克赫特家族和多恩的仇怨几乎蔓延了几百年，甚至古橡城的壁画上都记录着这一切。
伊耿历十二年，第一次征服战争期间，韦尔城的韦尔伯爵带人偷偷渗透进了亚丽·奥克赫特与琼恩·卡伏伦的婚礼。
多恩人在阉割了新郎并杀死亚丽的父亲奥克赫特伯爵和大多数婚礼嘉宾之后，凌辱了新娘与她的侍女，并将他们卖给了密尔的奴隶贩子。
这一事件一直被奥克赫特家族视为奇耻大辱，不过这些陈年往事当然不是促成了艾雯·奥克赫特夫人下决心与坦格利安家族为敌的直接原因。
归根到底还是利益，她与众多维斯特洛的贵族一样，听信了泰温的宣传，无法接受未来有一天平民可以和贵族平起平坐，贵族逐渐丧失自己的地位和权力。
仇恨永远都可以被利益化解，只是要看价码够不够高。
“不等了。”
而韦赛里斯看完了整篇情报之后放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口道。
他不怪奥柏伦轻敌冒进，泰温·兰尼斯特一直都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两人互有胜负倒也可以接受。
“蕾妮丝。”
随后银发青年转过头来开口道。
“你骑着雷戈去支援奥柏伦。”
棕色长发的少女微微愣了一下，然后脸上顿时露出了跃跃欲试的表情，点了点头。
“好。”
对于西境那一边，奥柏伦虽然在老辣的泰温公爵手中吃了一点小亏，但韦赛里斯依然非常信任他的这位外戚。
当韦赛里斯派出了一位龙骑士助战时，几乎就已经不需要再费心考虑西境的战局了。
而看到了韦赛里斯听取了他的建议，光头太监一双眼睛眯了眯。
随后深吸了一口气，挺了挺腰背然后从袖口内再一次抽出了一份情报交给了韦赛里斯。
“陛下，还有一份关于谷地的情报，培提尔·贝里席大人...”
第五百一十二章 远古大战
白天韦赛里斯在御前会议上与群臣敲定了第二次征服战争的计划。
接下来几个月的时间等到物资整备充足之后，他将御驾亲征。
亲自率领黄金团和多斯拉克人横扫整个王国的南方，平息除多恩外所有贵族产生的叛乱。
史坦尼斯弑杀亲弟的行为已经传遍了维斯特洛，韦赛里斯将会打着主持公道的旗帜前往风息堡。
而同时铁王座的铁杆盟友正在继续围困高庭，似乎已经与旧镇的援军交战，双方互有胜负。
韦赛里斯在征服了风暴地后，就会转而率军西进，帮助多恩军队征服河湾地。
而谷地那一边，根据瓦里斯提供的情报，小指头培提尔·贝里斯没有辜负韦赛里斯的期待，似乎真的搞出来了什么名堂。
公义者联盟的贵族们齐聚在鹰巢城中，然而还没有等到他们这群乌合之众兴所谓的正义之兵讨伐韦赛里斯，自己内部就先产生了内乱。
而他们内乱的根源则是源自于一个女人...
前峡谷守护者鹰巢城公爵琼恩·艾林的妻子，现任鹰巢城公爵劳勃·艾林的母亲。
许多公义者联盟的贵族上至七八十岁的老叟，下至二三十岁的年轻人，都是她的追求者。
莱莎·徒利这个女人并不是拥有多么倾国倾城的美貌，这才引起了这么多贵族的追捧。
而是迎娶了她，就相当于迎娶到了权力，可以名正言顺的入主到鹰巢城，成为公爵大人的父亲。
权力，有谁不喜爱呢？
在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的操纵之下，莱莎·徒利作为他的棋子心甘情愿的听之任之。
哪怕是和这些公义者联盟的贵族上床，然后在床榻上征服这些贵族，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引得互相怀疑，争风吃醋，最终在鹰巢城内引爆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内乱。
组成公义者联盟的贵族们率军各自攻伐，一时间尸横遍野。
最终公义者联盟的组织者约恩·罗伊斯伯爵发觉情况不对，赶忙站了出来平息内乱。
而前去各地求援的‘黑鱼’布林登·徒利也终于归来了，他在风息堡内乱之前说服了蓝礼，带走了一支效忠蓝礼的援军。
随后两人共同努力平息了叛乱，一连处决了多位参与叛乱的贵族，这才把事情平息了下来。
莱莎·徒利这个可怜的女人作为受害者，他的叔叔听闻了侄女的遭遇勃然大怒，根本没有怀疑过这正是莱莎刻意所为。
而作为幕后主使的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则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在台前，他隐在幕后操控了这一场叛乱。
当‘黑鱼’布林登·徒利带领着一支效忠蓝礼的军队归来和约恩·罗伊斯伯爵一起平息了战乱，以为一切都终结的时候...
但他们并不知道，这恰恰只是培提尔·贝里席计划的开始。
...
夜晚。
结束了一天繁重的工作过后，韦赛里斯身披着一件雪白色的斗篷，配合着他一头银金色的长发倒是显得相得益彰。
“陛下。”
“陛下。”
梅葛楼内红堡的护卫全副武装，看到了韦赛里斯走来都微微低头施礼。
“陛下。”
随后他的脚步来到了叛徒走廊，红堡地牢的典狱长赶忙掏出了钥匙为国王陛下打开了大门。
咔吱吱——
大门打开，韦赛里斯微微颔首，然后抬脚走了进去，随后走到了一间牢房前的时候停住了脚步。
“嗯。”
他对着身后的护卫点了点头。
两人顿时心领神会，把手中的火把交给了韦赛里斯，然后转身退了出去。
韦赛里斯的御林铁卫米娅如今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护王后与戴安娜公主的安全，甚至比保护韦赛里斯更加重要。
事实上以韦赛里斯如今半人半神的个人实力已经不需要旁人来保护。
他不去刺杀别人就已经算是仁慈，如果有人来刺杀他...
那只能算是那名刺客自己倒霉。
随后韦赛里斯手持着火把，银金色的头发在火光下熠熠生光，然后推开了牢房的大门走入到了其中。
作为前任国王劳勃·拜拉席恩虽然和坦格利安家族仇深似海，但是他被关押的牢房待遇还是非常不错的。
其实韦赛里斯和劳勃·拜拉席恩的个人恩怨并不算很深，如果不是他接连派出杀手刺杀自己的情况下。
如果说家族恩怨的话那确实是仇深似海。
不过眼前的韦赛里斯并不是真正的韦赛里斯，他不在乎父亲‘疯王’的仇恨。
如果说他最感恩的是母亲蕾拉王后，对于哥哥雷加也有好感，而父亲‘疯王’则是完全没有任何的感觉。
“看来你在这里过得还不错，劳勃。”
韦赛里斯手持着火把走进了关押劳勃的牢房，火光照亮了牢房内的一切，随后开口道。
这里本就是红堡关押重要人员的房间，必然非比寻常。
而往昔作为七国国王全境守护者风光无限的劳勃此刻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拉碴，不修边幅，早就没有了国王的样子。
“哼——”
然而劳勃此刻穿着一身囚衣赤着双脚坐在床上，虽然没有带着枷锁，但一双眼眸仍然瞪得很大。
“小子，你是专门来嘲讽我的么？”
而韦赛里斯听着劳勃依然活力满满的话语，只是静静的望着他，然后摇了摇头笑了一下。
他可没有那么无聊。
“怎么？不喜欢听？”
“小子就是小子，我跟你兄长那个该死的雷加打仗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喝奶！”
劳勃口中各种动词一套一套的，骂人都不带重样，看样子艾德对自己的兄弟评价没有错，他确实更适合去做一个佣兵而非国王，不过韦赛里斯对于一个阶下囚也没有什么可生气的。
“当一个人没有任何可以吹嘘的优势时...就喜欢用年龄来压人。”
韦赛里斯声音平静道，但却让刚刚还攻击姿态十足的劳勃脸色迅速涨的通红。
“蓝礼死了。”
随后韦赛里斯开口道。
而劳勃微微一怔，很显然这个消息已经传到了君临很长的时间，但他却还并不知晓。
因为红堡内的地牢关押着重要的囚犯，除了他的妻子瑟曦可以探望他以外，其余任何人都不允许接近劳勃。
而瑟曦自从上次来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是你干的？”
劳勃坐在床榻上望着韦赛里斯，目光中燃烧着怒火，但他却摇了摇头。
“不，是史坦尼斯。”
“他在屈膝投降的时候偷袭杀死了蓝礼，用他的匕首贯穿了蓝礼的心脏。”
韦赛里斯深夜探访了劳勃的囚室，两个国王不知道聊了些什么。
然而等到韦赛里斯从叛徒走廊走出来的时候，迎面碰到了一个金色头发的漂亮女人。
她的金色长发带着波浪，如同瀑布般垂下，半遮掩了她完美的曲线，一张雕刻精致的脸颊上略带了一些憔悴。
“陛下，我们能谈一谈么？”
第五百一十三章 返回君临
瑟曦带着一对儿女如今被安排居住在红堡内的处女居。
这里是位于红堡内部，王室圣堂的后方，一座长长的板岩顶堡垒，它因为‘受神祝福的’贝勒一世而闻名。
圣贝勒一世为了消除肉欲，全心全意的侍奉诸神，而把他的三个妹妹兼妻子幽禁于此，处女居在当时也被称之为‘美人房’。
...
韦赛里斯和瑟曦走入到了房间之中，金发王后的一双儿女乔佛里和弥赛菈，此刻正在房间之中。
曾经风光无限的拜拉席恩王朝王后、王子还有公主如今只能蜗居于此，甚至连服侍的仆人都没有。
前朝的乔佛里王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曾经在红堡内飞扬跋扈，仰仗着父亲的疏于管教和母亲的纵容撑腰，肆意欺压侍从，羞辱侍女。
乔佛里曾经让红堡内的侍女挨个排成队，然后撩起裙子，撅起屁股，让他瞄准踢球。
他还曾经抓住了一只怀孕的母猫，为了看一看母猫肚子里的小猫而用一把匕首刨开了它的肚子，拿出了其中一只小猫骄傲的跑过去给他的父亲看。
然而乔佛里没有想到父亲看后非但没有夸奖他，反而勃然大怒。
劳勃当即一巴掌扇掉了乔佛里两颗乳牙，险些把这个让人恶心的小变态当场打死，但最终被王后瑟曦拼命阻拦了下来。
但是此刻乔佛里再也没有了往日嚣张的资本，他直到这时才明白他父亲的权柄才是他最大的依仗，没有了劳勃他什么都不是。
“国王陛下。”
乔佛里看到母亲在前方引路，带着韦赛里斯走了进来，身体微微颤抖，一双蓝色的眼眸中有掩饰不住的惶恐，他赶忙从床上跳了下来。
而同样坐在床榻上的弥赛菈则是一脸无辜。
她还在咿呀学语的年纪，自然不知道大人世界的险恶，更不知道他的父亲正是被眼前之人击败，他们母子母女三人从此之后的好生活一去不复返。
女孩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好奇的看着韦赛里斯。
“这样称呼陛下就太生分了，乔佛里。”
而瑟曦抬起手来把微卷的金色长发挽到耳后，漂亮的脸颊上也强行露出了一抹故作亲切的笑容。
“叫叔叔。”
“国王叔叔。”
而乔佛里战战兢兢的望着韦赛里斯。
他一朝从高高在上的王子沦落到了红堡内的异类，再加上旁人异样的目光，强烈的心理落差让男孩失去的不仅仅是地位，甚至因此而变得有些极端自卑和心理扭曲。
“嗯，乔佛里。”
韦赛里斯对于未来大名鼎鼎的乔大帝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
他现在还不是那个‘千古一帝乔佛里’，他也不可能再有机会登上铁王座去肆意施展他的暴行。
而韦赛里斯也不至于对一个小男孩下手。
不过他容忍了瑟曦故作亲密的小动作，他只是拍了拍乔佛里的肩膀，点了点头，声音不冷不热的打了个招呼。
“好了，乔佛里。”
“你带着弥赛菈去别的屋子玩，我和叔叔有一些事情要谈。”
“不许偷听哦。”
而漂亮的金发王后脸上依然带着那样一副很勉强的笑容。
她蹲下身来和颜悦色的让儿子和女儿离开这间房间，接下来她有一些事情想要和韦赛里斯单独谈谈。
而乔佛里听到母亲这样的要求自然是求之不得。
他不知道为何，这一位击败了自己父亲夺取了铁王座的银发叔叔，每一次目光注视都会让他有一种浑身上下都被看透的错觉。
乔佛里赶忙抱起了自己的妹妹离开了这间屋子，把它留给了母亲和韦赛里斯。
而等到乔佛里带着弥赛菈离开，房间门关闭下来之后，整间屋子变得安静了下来。
“请坐，陛下。”
随后瑟曦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口道。
她漂亮的脸颊上依然带着笑容，只是脸色有些许的憔悴，看样子最近这段时间对她的心理折磨颇深。
“我去给您准备一些糕点和水果。”
突然失去了王后高高在上的地位，不只是乔佛里难以适应，瑟曦本身也变得艰难许多。
没有了仆人的照顾，没有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瑟曦为了自己的一双儿女，只能咬紧牙关选择了撸起袖子自己学习洗衣做饭。
而红堡内的仆人和护卫也没有刻意刁难，毕竟贵族还是贵族，哪怕是落难了，没有人知道瑟曦未来的命运如何，说不定还有翻身的日子。
但这种刻意的视而不见反而才更加让瑟曦感到难受，曾经的她不论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目光的焦点。
因此瑟曦在红堡内隐忍了这么久的时间，终于忍不住在今天抓住机会找上门来。
“不必麻烦。”
“瑟曦。”
“有话直说吧。”
韦赛里斯坐在房间内的一张圆桌前摇了摇头，直奔主题道。
而漂亮的金发女人似乎也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有男人和自己说话这么没有耐心。
因此瑟曦有些准备不足，只能仓促的往下拉了拉自己的衣领，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注视着韦赛里斯开口道。
“我想请求您赦免詹姆、乔佛里和弥赛菈的罪责。”
“这也是我当初献出君临的条件，蕾妮丝殿下已经答应过了。”
而银发青年坐在瑟曦的正对面，他看着这个漂亮的女人故作姿态，但却显得很平静。
“弑君者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而乔佛里和弥赛菈的罪责我本来就没有追究，否则你们也不会这么悠闲。”
“但我们都被困在红堡内几个月的时间了，陛下。”
听到韦赛里斯这么说，瑟曦忍不住开口道。
这几个月的时间，她们想要离开红堡都不允许。
而红堡内部也不能随便活动，她和两个孩子大概就只能在处女居的附近转一转，最远也不过只是去圣堂祈祷和去叛徒走廊看望自己的丈夫。
但自从上一次见面之后，瑟曦最后临别前问了劳勃一个问题。
问他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爱过自己，而劳勃也没有反驳，点了点头。
从那之后瑟曦便彻底死心，再也没有去看望过自己的丈夫。
第五百一十四章 御前会议
而韦赛里斯听到瑟曦的抱怨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相信我，瑟曦，不让你们随便外出是对于你们的保护。”
前朝王后和王子公主这是多么敏感的身份，韦赛里斯纵然不怕挑战，但也不想没事给自己找事做。
他们的身份太敏感，如果被有心之人抓走利用，很有可能给自己惹来大的麻烦，而他们被那些有心利用的人抓走也未必能落得一个好的下场，甚至更加的凄惨。
“我知道。”
然而瑟曦却打断了韦赛里斯的话开口道，韦赛里斯微微一怔。
“嗯？”
瑟曦从他身前的椅子上站了起来，随后走到了窗边，看着处女居外红堡的点点灯火。
这里曾经是她的家园，她可以饮着杯中的美酒站在梅葛楼的窗前俯瞰着君临的美景。
但是此刻她却只能守着处女居的窗前，看着不远处的圣堂。
七神与她作伴，她应该感到更加荣幸？
然而瑟曦却只是咬了一下嘴唇，一双眼眸中流露出来了愤愤不平，还有酸甜苦辣百般情绪的一声冷笑。
瑟曦从来都不是一个信仰坚定的人，因为她知道以她做过的事情，杀害自己的女伴，背叛自己的丈夫和弟弟乱伦并且生下了两个孩子，派人暗杀御前首相琼恩·艾林…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诸神存在，那么她必然是最不可饶恕的那一类人。
“你知道？”
而韦赛里斯坐在椅子上看着站在窗边的金发美人，眉头微挑了一下。
“我知道我和乔佛里还有弥赛菈的身份特殊，不能够轻易的离开君临。”
“哪怕是未来战争已经结束，你统一了七国也是如此。”
瑟曦站在窗台前开口道，然后转过身来依靠着窗台，望向了坐在圆桌前的韦赛里斯。
“所以？”
“所以我准备告诉你一个秘密。”
…
瑟曦依靠着窗台，微微扬起了精致的下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口道。
“一个没有人知道的秘密。”
“它足以让你未来的统治高枕无忧，韦赛里斯。”
看样子为了说出这个秘密她承受了很大的心理压力，房间内的灯火昏暗，韦赛里斯甚至都能看到这个女人一双漂亮的碧绿色眼眸中还含着泪光，眼眶有一些微红。
“哦？”
“难道是告诉我乔佛里和弥赛菈的真实身世？”
而韦赛里斯的声音平静，他坐在圆桌前，一双淡紫色的眼眸饶有兴致的看着瑟曦，他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小看了瑟曦这个女人。
毕竟她也是这个世界原本轨迹的主角之一。
“你怎么…”
而瑟曦听闻到了韦赛里斯的话脸色骤然一变。
这是她和詹姆最大的秘密，琼恩·艾林虽然有所察觉，但在还没有完全掌握证据的时候就被他们干掉了。
韦赛里斯怎么提前知道了？
这怎么可能？
难道是瓦里斯告诉他的？但瑟曦自认为行事小心瓦里斯也不应该知道这个秘密。
“我，我不懂您在说什么...”
瑟曦突然有一些惊慌。
刚刚脸颊上伪装出来的忧伤，爱子心切的情绪等等统统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不知所措。
韦赛里斯出乎意料的话，打乱了瑟曦的节奏，哪怕她想要告诉韦赛里斯的所谓的‘秘密’就是这件事。
但一个是她主动告诉的秘密和一个对方早就已经知道的事情相比自然是截然不同的事情。
“乔佛里和弥赛菈是你和‘弑君者’詹姆·兰尼斯特的种，瑟曦。”
“他们不应该姓拜拉席恩，而是兰尼斯特。”
韦赛里斯声音平静的开口道，他拿起了桌面上的一个酒壶刚准备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上一杯，但却发现里面竟然是空空如也。
“我来为您斟酒。”
而瑟曦在听到了韦赛里斯的话后，内心最后的坚持也彻底被击碎，眼前难得有些迷茫，只能强颜欢笑平稳了一下心绪。
然后端来了一壶葡萄酒为韦赛里斯满上了酒杯，看到了韦赛里斯的目光，微微摇了摇头。
“不必担心，我不会下毒。”
“你下毒也毒不死我。”
而银发青年也摇了摇头，随后把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随后开口道。
“你想用这个秘密，换取乔佛里和弥赛菈的安全？”
吸收了三眼乌鸦和旧神之力后他的精神力一步跃迁到了三十九，仅差一步之遥彻底脱去凡尘，而他的体质也在二十以上，这个世间毒药这种东西早就已经对他无效了。
瑟曦听罢赶忙点了点头，她的本意是今夜用身体诱惑对方，因为她深知眼泪并不是女人唯一的武器，两腿之间同样还有一件。
当她用身体征服了韦赛里斯，然后再把这个秘密告诉他一个人，这样就能够换取乔佛里和弥赛菈的安全。
毕竟他们姓兰尼斯特而非拜拉席恩，但没有想到韦赛里斯竟然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
“那你也应该知道，瑟曦，如果这个秘密一旦公开出去，你的名誉也就再也没有了回头路。”
韦赛里斯喝了一杯酒后，认真的看着瑟曦的脸色开口道。
为母则刚。
瑟曦能够为了保护自己的一双儿女做到这一点确实非常难得。
虽然之前一直有一些关于兰尼斯特姐弟二人的传言，但都没有坐实，没有切实证据，谁都不敢把他当成真的。
然而这一次瑟曦主动要求承认乔佛里和弥赛菈是她和詹姆·兰尼斯特的孩子，这几乎已经坐实，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瑟曦可能一辈子都要被钉在耻辱柱上。
“我能和您一起喝一杯么？”
然而瑟曦听罢仅仅只是摇了摇头，随后坐在韦赛里斯身边很近的位置，甚至都能够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然后翘起了白皙的左腿压在右腿上，自斟自饮了一杯，脸颊有一些微红。
“您在公开审判的时候，可以公布我的这些罪行。”
“证明乔佛里和弥赛菈的真实身份，消除所有对铁王座可以产生的威胁。”
“这是一件双赢的事情，不是么？”
瑟曦轻轻抽动了一下鼻子，她坐在韦赛里斯的身旁然后抓住了他的手，撩开了裙子把它放在了自己的两腿之间，感受到了一片湿润。
“没错。”
韦赛里斯看着瑟曦点了点头。
“这确实是一件双赢的事情。”
“而且，我相信您也会在审判中赦免我的罪责。”
“为了您和公主殿下。”
第五百一十五章 深夜探访
伊耿历294年，新历二年。
自韦赛里斯在铁王座上加冕之日起，纪年历从伊耿历转变为新历一年。
而如今便是新历第二年，坦格利安军队经过了不到半年的休养生息，扫清了疲惫，重新抖擞精神踏上了征程。
但代表着七国传统贵族势力的西境、谷地、河间地还有风暴地的贵族们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他们不会心甘情愿放下手中的权力任由宰割。
他们号召鼓舞领地内的民众加入军队，宣传韦赛里斯的所谓‘暴行’，几乎把他已经描绘成了疯王第二，让这些地方的民众惶恐不安。
确实，在这些贵族的眼中韦赛里斯的疯狂比他的父亲更盛。
毕竟疯王只是烧几个人玩，而韦赛里斯要烧掉的是维斯特洛维系了数千年上万年的规则和制度。
这样的人怎么能不是‘暴君’呢？
于是‘暴君’韦赛里斯一世的名号又传遍了除了河间地和君临以外的其他地域。
君临和河间地的人们或许也听说过这样的名号，但他们嗤之以鼻。
因为国王陛下究竟是不是一个暴君他们不清楚，但当初在奔流城之战后投降的联军士兵有不少在后来立了功，切切实实分到了属于自己的田地，这是有目共睹的。
而不是仅仅免费租借领主大人的田地。
甚至有不少的士兵被册封为了骑士，再加上拥有自己的土地，可以给自己的破茅草屋起一个响亮的名号，然后戏谑的自称‘两亩地的领主大人’。
这些从古至今都没有的改变被所有的乡里乡亲看在眼里。
因此他们虽然没有见过韦赛里斯，更不知道他是不是暴君，但至少他给与了人们希望，土地就是普通百姓的希望。
不过在除了河间地和君临以外的地区，谈论韦赛里斯的功绩是绝对禁止的，他们依然还在大肆宣扬暴君之名，任何宣传韦赛里斯的声音统统都会被抓起来。
甚至还有更加邪乎的说法是韦赛里斯每天都要吃掉一个处女，是生吞活嚼的那一种。
而他的龙也是邪恶的，每天同样也需要大量的人肉来喂养，不然那条黑龙怎么比其他两条龙大那么多？
然而维斯特洛大陆上这一种浊净分明的分裂局面终究要归于一统，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双方这种矛盾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
保守贵族党或者说叛军推出来的领袖是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因为他是国王劳勃的大弟，龙石岛公爵，名义上的铁王座继承人，不过在他被囚禁在君临的兄长一天未死的情况下，他就永远无法加冕为王。
…
伴随着君临新年的钟声敲响，没有过去半个月的时间。
红堡内发出了第二次征服战争的檄文，全面战争的阴云笼罩着这片大陆。
铁王座最后一次警告所有准备负隅顽抗的贵族...投降或者死。
他们没有第三种选项，不存在任何谈判的可能，要不然选择屈膝，否则便守着老旧贵族的荣耀和自己的城堡一起化为飞灰。
铁王座的警告飞快的传遍了七国上下，所有人都知道最终的战争就要到来了，人们对此也议论纷纷，有人漠然、有人担忧、有人兴奋...有害怕同样也有期待。
百姓大多麻木，他们已经经历过太多战争的蹂躏，而商人担忧七国政局的不稳定，经营的风险太高，兵荒马乱虽然是机遇但同样是风险。
而坦格利安军队的底层士兵们对于即将到来的战争则是感到兴奋。
因为在如今这个晋升体系下，只有战争，也唯有战争才能让他们过上更好的日子。
黄金团的众多指挥官们同样期待着七国的贵族最好一个个都是硬骨头。
这样才方便他们未来攻破了这些人的城堡，杀光了这些贵族，掠夺了他们的财富，最终顶替掉他们的位置。
七国的贵族太多了，如果不好好杀上一批，怎么有空位置留给他们？
尤其是他们的故乡，他们的故乡已经被其他人给占据了，不杀了他们，怎么夺回自己的故乡？
而在这一场大战的前夕，惶恐不安的似乎只有准备负隅顽抗的传统贵族们。
…
呜——
黎明前夕，君临城头的号角声响起。
呼~
一座庞大身影从天空掠过，发出了低沉的嘶吼声，震动双翼，席卷狂风，飞向了远方。
君临的城门大开，一支支坦格利安的军队整装待发。
哗哗哗——
他们的盔明甲亮，刀矛锋利，迈着整齐的脚步从君临城中开出，然后高举着坦格利安三头火龙的旗帜奔向了远方。
轰隆隆——
而多斯拉克人沉重的铁蹄同样踏在大地，马背上的勇士们发出了兴奋地嚎叫。
虽然君临是一座大城市，但是多斯拉克人是草原上的民族，他们还是更加喜欢以前的生活，只是无法违抗骑龙卡奥的命令。
草原骑士们虽然狂野不羁，但却绝对执行卡奥的命令，而这一战他们的核心目标是高庭还有旧镇。
第二次征服战争共分为了三路大军，第一路是由多恩亲王奥柏伦率领，提前已经出发，如今正在深陷西境战局的军队。
这一两个月的时间奥柏伦拥有龙骑士的帮助，他的侄女蕾妮丝乘骑着雷戈在西境群山之中四处放火。
给兰尼斯特军队造成了极大地打击，不知道多少的西境城镇和城堡被烧毁，民众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然而泰温公爵老谋深算，用兵稳重，他自然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
他用谣言把韦赛里斯描绘成为了一个恶魔，再加上坦格利安军队的入侵暴行，飞舞在天空中的巨龙，奥柏伦在红湖一把火烧掉了两万西境男儿，这些种种成功激起了西境贵族、士兵还有民众们的斗志。
泰温率领众志成城的西境军队，借助多山的复杂地势，顽强狙击着坦格利安军队的入侵，给奥柏伦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因此双方暂时僵持在了一起，就像是两个高明的捕猎者，都在等待着最后杀死对手一击毙命的机会。
而第二路大军则是由韦赛里斯亲自率领的黄金团。
他的麾下拥有数万名士兵，是纵观坦格利安家族的主力军队。
他带兵迎战的是拜拉席恩王朝的残余势力，保守贵族党名义上的领袖，自领风暴地公爵的史坦尼斯·拜拉席恩。
作为七国上下威名赫赫的统帅，史坦尼斯听闻到了坦格利安大军向着风息堡扑来，他没有选择坐以待毙，反而积极地派出了前锋部队迎战。
因为史坦尼斯参与过奔流城之战，因此他知道面对巨龙，死守城堡只是死路一条。
于是双方的先头部队在文德河附近爆发了一场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