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大败而归
想要乘胜追击，跨过大海去消灭坦格利安的余孽，这自然是劳勃国王的心愿，也是他认为理所应当的事情。
然而他的想法却在御前会议上遭遇到了阻碍。
因为这位国王陛下除了会花钱以外从来不了解自己兜里还有多少钱，以及不了解刚刚结束了一场战事就要重新组织起来士兵作战会引起多么大的不满。
“陛下，我们的国库里已经没有钱再支撑我们发动一场如此庞大规模的战争了。”
御前首相琼恩·艾林依然是第一个站了出来，开口劝说道。
而其他的几位大臣包括财政大臣、法务大臣都低着头没有言语，作为海政大臣的史坦尼斯盯着干干净净的桌面不知道正在想着什么。
情报总管瓦里斯双手交叉放在袖口里，看了看沉默不言的其余几人，又重点在史坦尼斯的身上多看了几眼，随后才收回了目光。
整场御前会议陷入到了一种非常诡异的气氛中来，其他人也都不说话，就好像一个哑巴一样。
因为他们都知道劳勃国王的脾气，决定了什么的时候七头牛也拉不回来，只有艾林大人说话国王陛下姑且还会听两句，如果是他们劝说则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不过这一次劳勃国王似乎心意已决，并且没有想到御前首相连追杀坦格利安余孽这样绝对正确不容反驳的事情都会站出来废话连篇。
如果不是可以肯定自己的义父绝对不会和坦格利安勾结，他甚至都要怀疑他们这些人是不是早就已经想好要叛变了。
劳勃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瞪得很大，看起来似乎要择人而噬，然后一拍桌子。
“琼恩·艾林大人！”
“没钱为什么不早点找兰尼斯特贷款？”
“要知道泰温这个老家伙连拉出来的屎都是金的！”
而站在国王卧室外，身披雪白披风亮银色铠甲的骑士对于屋子里面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
他的一只手放在剑柄上，脸色有些不好看，随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然而御前会议中的劳勃国王才不在乎詹姆·兰尼斯特这个弑君者有没有站在房门外，听没有听到这句话。
他甚至和对方的姐姐同床时都会让詹姆在门外站岗，好好听听他姐姐的浪叫，以满足劳勃内心的某种恶趣味。
而谷地的老公爵也被劳勃这样无理的话给气的不轻，一拍桌子同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陛下！”
“泰温·兰尼斯特作为西境守护者、凯岩城公爵怎么能如此轻佻无礼的称呼！”
琼恩·艾林感觉自己被气得鼻子都要冒烟了，这种话私底下说一说就算了，怎么能在御前会议这样重要的场合大放厥词。
尤其是泰温的儿子就站在门外把守，这条消息如果传了出去，传到了外界，甚至传到了西境，谁知道会引起来多大的波澜。
国王陛下侮辱西境守护连拉屎都拉出来的是金子？
国家上层的大贵族不合，而且劳勃还是泰温的女婿，女婿辱骂自己的岳父，这些国王家事在跳蚤窝里不知道会流传出来多少个版本的故事，这又会平白无故制造出来了多少的事端。
而坐在王座上的劳勃刚刚其实也是一时心直口快，说出来了心里话，更是因为攻打坦格利安余孽的计划受到了反对心头火大。
然后被自己的义父吼了一句顿时就冷静下来了不少。
劳勃也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他知道谁是满腹谗言的佞臣，同样也知道谁是永远都不可能背叛他，一直把他保护在羽翼之下的人。
“哼哼——”
劳勃国王有些哼哼唧唧的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座椅上，椅子不堪重负的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
“反正…不论怎么说，坦格利安的余孽是一定要绞杀的。”
“尊敬的琼恩·艾林大人，您不会没有看到情报吧。”
劳勃端起了桌面上的酒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葡萄酒，语调有一些愤懑和讽刺道。
“我警告过你了...”
“我很早之前就警告过你了。”
“坦格利安的那个小婊子竟然真的孵化出来了龙，是真真正正的龙！不是一条狗或者一只猫！”
说到了最后劳勃的吐沫星子满天飞，就连龙石岛海战取胜的好心情都荡然无存了。
随后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嘭——
酒杯重重的吨在了桌面上，略微带着一点血丝的双目望向了一旁无所事事的情报主管。
“嗯？”
鼻腔之中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而刚刚有些走神的瓦里斯顷刻间便反应了过来微微打了个寒颤，然后心领神会，赶忙开口迎合道。
“是的，陛下。”
“我们不能乖乖等龙长大，必须要主动出击，否则如果等到龙长大了，我们就再也无法除掉这些坦格利安的余孽了。”
瓦里斯开口迎合了国王陛下的意思，劳勃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就是他对于瓦里斯满意的原因，作为前伊利斯二世时期的重臣，瓦里斯是为数不多还存留在拜拉席恩王朝的。
“陛下，其实…其实…如果光只有龙的话什么都做不到。”
而对于这一点老公爵也有一些头疼，似乎想要辩驳什么，可是话音出口就发现自己连说话的语调都不自觉的降下来了不少。
这种话他自己说出来都没有什么底气，而且感觉再说下去自己就成了叛徒了。
他自然也看过了那一份最新的情报，伊利斯二世的遗腹子，现如今称王的韦赛里斯的妹妹，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在一场意外失火的火灾中抱着三只幼龙而出。
这麻烦可就大了。
虽然有些不可置信，毕竟龙已经消失了这么久的时间，而且也没有亲眼所见，但情报中信誓旦旦的表明真的有龙的存在也容不得琼恩·艾林去质疑。
龙虽然不是决定战争胜负的绝对因素，但如果势均力敌，有龙的一方绝对会呈现碾压的局势。
“是啊，光只有龙的话确实什么都做不到。”
而劳勃有些讽刺的微微冷笑了两声，随即咆哮道。
“但是你有想过么，韦赛里斯那个家伙他妈的还拥有上万的大军！”
第一百五十章 战争准备
劳勃国王的咆哮声很大，就连从外面走廊路过的仆人们都微微侧目，而现场的所有人都是鸦雀无声，唯一一个出言反对的御前首相都变得哑口无言了。
艾林谷公爵是基于国家层面上来说，这一战如果真的打了起来，对整个国家的负担极大。
甚至很有可能陷入到战争的泥潭当中，拖垮了整个七国，贵族离心离德，百姓造反。
到时候甚至都不用那一位疯王之子带着龙打过来，铁王座的势力自己就分崩离析了。
当然，以战养兵不是不可能，但这么做的前提是有利可图。而如今劳师远征，跨过一座大海去攻打另一座大陆不算富裕的城邦，有什么利益可图呢？
这简直就像是要打劫多斯拉克人一样可笑。
曾经的九铜板王之战与现在的状况大致相似，杰赫里斯二世时期，时任御前首相的蒙德·拜拉席恩公爵亲自挂帅远征远征石阶列岛。
然而在最终消灭了九人团之后，铁王座大军便从石阶列岛上撤退了，不敢染指这一片土地。否则很有可能遭受到九大贸易城邦的联合抵制，最终留在岛上的人一个人回不来。
因为铁王座的力量太强，强到了自由贸易城邦无法接受铁王座在厄索斯大陆上留下任何一块飞地，哪怕是人迹罕至的无主之地也不行。
如果七国在厄索斯大陆上留有了一块飞地，那么只需要几年的时间耕耘，源源不断的物资从维斯特洛运送过来囤积。
接下来如果铁王座一旦有心入侵自由贸易城邦，顷刻间便有无数的军队和骑士登上战船横渡大海来到厄索斯大陆。
因为对于他们来说最艰难的补给问题已经得到了解决。
眼下。
问题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如果坦格利安的余孽只有龙没有军队的话倒还好说，因为正如琼恩·艾林所言，如果只有龙，同样什么也做不到。
伊耿征服维斯特洛的时候就有龙，然而却还是在多恩撞了个头破血流，甚至还死掉了一条龙和一个妹妹。
因此军队才是让铁王座最敏感的点，坦格利安在厄索斯大陆上连战连胜，一路平推出来了大片的土地。
琼恩·艾林的一个智囊之前还预测自由贸易城邦不会允许坦格利安这般疯狂的扩张，必然会被联合绞杀。然而没有想到转瞬间便被打脸，现如今安达洛斯已经不是一家自由贸易城邦能够轻易扑灭的存在了。
“好吧陛下，如果真的要跨海进攻安达洛斯的话，我们还有很多问题急需解决。”
既然这一战注定要打，琼恩·艾林也不想多费口舌了，他感觉自己再说下去就要被劳勃怀疑通敌了。
其实不只是劳勃看到了威胁，琼恩·艾林内心也觉得不能再放任坦格利安继续扩张下去了，否则很有可能会酿成苦果。
只不过作为御前首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然而头顶的国王又是一个毫不作为的家伙。
有些事情国王看不到，不代表没有，只是这位好义父一把年纪了还在跑前跑后，帮他把屁股擦了而已。
随后白发苍苍的老公爵开始了一个一个掰着手指头去算如今急需解决的问题。
“第一就是物资补给的问题。”
“陛下，如果我们想要和坦格利安开战，必须要有充足的金龙。”
“如今铁王座背负着超过四百万金龙的债务。”
说到了这里琼恩·艾林看了一眼财政大臣，不过对方很明显刚刚走神了并不在状态，甚至微微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
然后被坐在身旁的瓦里斯轻轻戳了一下，小声的提醒道。
“大人？”
手指在财政大臣胸口的位置点了点。
“奥，奥...”
财政大臣瞬间便明白了过来，赶忙从怀中掏出来了备份的国库账本，然后恭恭敬敬的递交给了御前首相。
而老人看着这些猪队友也有些无奈，财政大臣蠢笨如猪，唯一的能力就是张嘴找人借钱，只要能给钱什么样的条约都敢签，为此琼恩·艾林没少着急上火。
不过最近这位财政大臣借也借不到了，劳勃已经对于这位财政大臣颇为不满，在他看来财政大臣的第一要务就是会借钱，或许过不了多久这一位财政大臣就将会被替换。
想到了这里琼恩·艾林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年轻小伙子的身影，对方精明强干，能力很强，而且跟自己的夫人关系不错。
或许...
白发苍苍的老公爵心头微微动了动，如果机会合适的话，他到时不介意选贤举能，让对方帮自己分担一些压力。
不过眼下还要向国王陛下，随后琼恩·艾林正了正颜色打开了国库账本。
另一边因为刚刚被情报总管瓦里斯提醒，这才没有在国王和御前首相这里出了大丑，财政大臣坐回到了座位之后对瓦里斯露出了一个感谢的微笑。
而对方双手交叉放在袖子里，看到了财政大臣的表情也微微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善意的微笑。
职场不易，正是应该互帮互助。
财政大臣最近已经越来越感觉到劳勃国王的不满了，现在正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时刻。
“咦？”
不过正在这个时候，财政大臣突然微微愣了一下，他直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一个问题。
瓦里斯是怎么知道他的国库账本放在胸口的？
…
而在另一边，坐在国王左手边第一个座位的御前首相已经拿着账本开始向国王陛下报告如今国家的财政状况，还有国库仅存的金龙。
如今铁王座欠下了超过四百万金龙的债务，主要也不是这位财政大臣的能力强，而是在国家刚刚平复战乱的时候各方面都需要用钱再加上劳勃的挥霍无度。
同时因为还需要借钱的缘故，铁王座认下来了曾经坦格利安时期欠铁金库的账，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这些零零总总是四百万金龙的债务。
其中的债务半数是来自于兰尼斯特家族，剩余的借款则是提利尔家族，布拉佛斯的铁金库，还有泰洛西的几家商会，甚至包括教会。
随后琼恩·艾林合上了国库的账本，一张皱纹横生的脸颊上满是严肃。
“陛下。”
“虽然布拉佛斯和坦格利安的余孽有一些未完全证实的联系。”
“不过布拉佛斯这么做的真实目的只是为了不让七国真正的一统，想要搅乱这一潭水而已。”
艾林谷公爵的眼光毒辣，一针见血。
“我们想要打完这一仗必须要找铁金库贷款，不论多么苛刻的条件和利息都可以暂时答应下来。”
“至于未来还不还，就那个时候再议。”
为了打赢这一战琼恩·艾林也算是豁出去了。
铁金库盯着利息，而铁王座盯着他的本金。
打赢了就不用还了，而打输了也不用还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御前会议
“而除了钱以外，最重要的就是兵员了。”
琼恩·艾林在说完了借款的问题后，这个任务便转交给了财政大臣。
“明白，艾林大人。”
身材肥胖的财政大臣坐在劳勃国王的右手边，赶忙挺着大肚子费劲的往后挪了挪椅子，这才站了起来接过了这个任务。
如果说御前首相是国王最重要的左膀右臂，而财政大臣就是仅次于御前首相位于第二重要的职位。
而老公爵虽然鞠躬尽瘁，但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亲自跑的，这么大的年纪了乘船在海上漂一个多月去布拉佛斯一趟怕是一条命要丢掉了半条。
“陛下。”
“不久之前我们号召了对于铁群岛的平叛战争，如今想要再次组织起来将士们其实并不容易。”
“贷款到位拨发了奖赏的同时，还需要您来出力...”
虽然国王是一个蠢货，然而他的性格豪爽不拘小节，拥有很强的亲和力。
尤其是在底层士兵中很受欢迎，篡夺者战争中劳勃不介意和士兵们一起睡草坑，共吃一碗难以下咽的饭菜，甚至并肩作战冲在第一线。
在这一点上劳勃国王其实和韦赛里斯非常的相似，韦赛里斯在安达洛斯军团中也拥有很高的威望。
除了头顶的各种高贵、血统、信仰的光环加持，并且屡战屡胜，至今没有打过一场败仗以外。
还有一个原因自然是他从来都没有摆过什么架子，同样极富亲和力，除了头上的那一顶王冠，甚至穿衣打扮与寻常平民都没有什么两样。
对于韦赛里斯来说衣着简单、干净就可以，相反那些出席重要场合必须要穿戴的华丽服饰才是他不喜欢的。
身上各种皮带，装饰，全身上下亮晶晶的就像是一个人形的灯泡...
他也不需要用华丽的服饰来抬高自己的身份或者和平民做出来区别。
不过。
韦赛里斯的那一位兄长雷加王子则是在贵族当中的口碑更高一些。
一位是泥地里打滚的草根，另一外是高高在上的银孔雀。
红堡的御前会议中，对于这一场预期可能会爆发的战争筹备计划开始展开。
...
而在遥远的安达洛斯。
一个月的时间悄然而过。
一场秋日里的小雨正在袭来。
韦赛里斯正站在城堡的一座瞭望台上，手扶着冰冷坚硬的窗口，俯瞰着下方一望无际的安达洛斯。
这是他在短短六年多的时间里创造出来的奇迹之城，从最开始让士兵们搭建起来一座简易的木质城堡，然后开始迁移周围的安达尔人村落，有哄骗有利诱甚至还有暴力威胁，最终才形成了安达洛斯的雏形。
而韦赛里斯从那个时候起眼睁睁的看着它逐渐的扩张，最终成长到了如今这片规模。俯瞰下方条条大路四通八达，一片片房屋错落有致，酒馆、妓院、客栈甚至还建立起来了几家本土的商会。
不过...
韦赛里斯看着下方自己一手创造出来的城市，突然想到了在潘托斯见到的九重宫殿和巨型红色神庙，还有布拉佛斯的海王殿和泰坦巨人，内心微微动了动。
他在想着自己要不要在安达洛斯也建立起来一座奇观？
提升民众的归属感自豪感还有凝聚力。
然而这个想法只是在韦赛里斯的脑海中过了一下，随即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贫穷还是原罪。
随后少年国王扶着垛口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过了身望向了身后，站在他身后还有一名佩戴着金属面具的男人。
他的身材极为的消瘦，全身上下也裹得严严实实，除了面具眼睛的位置有两个开孔以外，剩下所有的皮肤都被裹了起来，包括脖子都用白纱布缠绕，没有露出来分毫。
他站立的姿势也有一些奇怪，扶着身后的墙壁，微微喘气粗气，似乎正在跟自己较劲，努力让自己可以站起来。
韦赛里斯站在原地望着这个曾经骁勇善战的骑士，如今已经沦落成为了这种样子，一双眼眸中也有一些惋惜，张了张嘴几次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把那些劝他放弃的话咽了回去。
“贝西。”
“你能够活下来真的是一场奇迹。”
这名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并且佩戴着一张金属面具的男人，正是曾经韦赛里斯的贴身侍卫，肩膀上被刻下了七芒星的安达尔人战士之子贝西。
不过这一位御林铁卫也好，战士之子也罢，如今经历了那样一场恐怖的灾难过后，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一个奇迹，但是他的后半生注定已经无法重新拿起来剑，成为了一个废人。
而贝西在侥幸捡回一条命后却并不甘心下半生一直躺在病床上，在韦赛里斯去看望他的时候，他向韦赛里斯提出来了一个要求。
他希望自己还能够成为国王的护卫，他坚信自己还能够重新站起来，并且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希望国王陛下能够给他一个机会。
而韦赛里斯那时握着贝西焦黑干裂的手掌，除了错愕以外便是看到了他眼眸中带着的某种坚持。
最终韦赛里斯点头答应了下来。
然而贝西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是想要真的站起来还是一条道阻且长的路。
听到了韦赛里斯的声音，正在跟自己较劲的骑士微微抬起了头，然后喘着粗气声音沙哑的开口道。
“我能够活下来不是一个奇迹，陛下。”
“是天上的诸神觉得我还有用保护了我，仁慈的圣母...”
接下来贝西又想要长篇大论，不过他的故事韦赛里斯已经听他讲起过好几遍了。
贝西是一位忠实的七神信徒，他的肩膀上还刻着七芒星的标志，是当年被村子里选出来的战士之子。
而在那一场大火中，他只身冲进去想要救自己的母亲和丹妮莉丝，不过刚一进入火场他便迷失了方向，里面的烟雾弥漫，最终贝西被头顶一块天花板砸倒在了地上。
庆幸的是天花板给与了他一定的隔热和空间，最终才能被抢救出来。
而他在临窒息晕厥前被困在一个小角落里，正在向着七神祈祷。
因此。
他一直认为自己能够奇迹生还的原因是那时天上的七神听到了他的祈祷，最终出手挽救了他的生命。
第一百五十二章 贷款
细雨绵绵。
随后韦赛里斯带着练习走路的贝西走下了城堡，送他回去休养。
接下来的庆典他就不用参加了，还是以休息为主。
韦赛里斯也是在这之前没有事情做，没事干就连看望一下自己最忠实的部下。
…
半个月前。
学士收到了一封来自大海彼岸学城的信。
写信的人正是他的老师维斯特洛首屈一指的天文学家维林博士，除了正常的叙旧以外，他也告诉自己的弟子以及他所服务的领主——
秋天来了。
从当初学城宣布红彗星作为‘斩杀季节的剑’，维斯特洛的季节由春天转变为了夏天。
而那个时候韦赛里斯还在葛·多荷的战场浴血厮杀，如今又经历了诸多的事情，率领得胜的军队回到家乡，龙石岛海战的失利，对于战争的准备等等…
或许除了在农田里忙碌的农民以外，很多人都没有注意到天气正在一点点转冷，秋天的脚步渐渐到来。
学城这样宣布季节的信每年每季都会有，寻常领主不懂历法，不通天文，全指望学城通知他们季节的变化，然后领主们再要求领地内的农民们在这个季节该做什么事情。
因此整个维斯特洛许多地方的运转都离不开学城的影响，作为汇集了维斯特洛最多知识分子的地方，这里拥有至关重要的意义。
其实，维林博士给自己的弟子写信更多的也是叙旧为主。
这封信漂洋过海来到厄索斯大陆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后的事情了，转交到学士的手中就更晚了。
不过传统节日丰收宴会可以借着这个契机展开。
作为维斯特洛大陆上为数不多的节日，安达洛斯同样拥有这样的传统。
因为维斯特洛的很多文化都起源于安达尔人和洛伊拿人，其实追根溯源的话，这里才是很多维斯特洛文化的发祥地。
在学士宣布进入秋天的时候，明智的人们就开始储存一部分他们的作物。
而作为本地最大的领主便可以召开丰收宴会这样传统的节日。因为路途遥远和来往不易，丰收宴往往会成为领主和封臣之间难得的会晤时机。
韦赛里斯作为安达洛斯的王，为了庆祝丰收，并且巩固人心，自然宣布了召开第一届丰收宴会。
不久之前，分封到了各地开始建设城堡和领地的新兴贵族们便快马加鞭的来到了安达洛斯聚集。
作为第一批的贵族，其实这些贵族尚且还没有和平民脱离开联系，一个个也和土包子一样勾肩搭背，嘻嘻哈哈有说有笑。
如今韦赛里斯坐在城堡内最高的王座上，下方的大殿内难得摆满了桌子，各位新贵们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身边还有他们的夫人和子女。
城堡内的仆人们今天也格外的忙碌，一道道菜肴从厨房中端了出来，而这其中的每一道菜都先需要韦赛里斯先去尝第一口，接下来其余桌子上的贵族们才有资格开始吃。
餐前的甜点蛋糕、各式各样的红酒、面包沾奶油、蜜汁烤鸡、大块的炖野猪肉、浆果填鹅、大麦鹿肉浓汤、鲑鱼还有巨型的龙虾等等等等...
琳琅满目的菜品看的人眼花缭乱。
整场丰收宴会的气氛也十分的热烈，不时有人呼喊“安达洛斯万岁！”还有的人高举着酒杯呼喊“韦赛里斯万岁！”。
不过韦赛里斯对于这些都只是微微一笑，然后举了举酒杯轻抿一口，目光依然平静的望着下方热闹的场景。
他的妹妹丹妮莉丝坐在他的左手边，蕾妮丝则是坐在他的右手边，穿着一身华丽的长裙，青春靓丽的少女脸上带着干净的笑容。
安达洛斯的封建制度看起来拥有一个和维斯特洛相近的壳子。
然而实际上其实与维斯特洛的根本制度并不相同。
最根本的区别就在对于土地的所有权上。
虽然七国的全境所有权、最终裁定权以及各方面至高无上的权利理论上都归属于国王。
然而在实际当中国王受制于维斯特洛的政治现状，并不能真正做到随心所欲。
比如国王就无法插手西境的事情，如果想要插手需要先和西境守护、凯岩城公爵的兰尼斯特家族打招呼，或者要求对方来处理。
如果兰尼斯特决定要庇护某一个家族，国王陛下除了达成政治妥协、开战或者放弃以外，没有其他的办法。
甚至国王如果在权力的角逐中失利，还有可能丢掉自己的位置然后死亡。
这其实就相当于国王是一位最大的贵族，拥有自己的封地，在其他各位大贵族的共同推崇下暂时坐在了这个位置上。
如果国王得罪了整个国家其余大部分的贵族，便会被共同举旗推翻下来。
正如韦赛里斯的父亲‘疯王’伊里斯·坦格利安二世，而对于民众来说，任由城头王旗变换，那都是贵族们的事情，民众不关心坐在铁王座上的是拜拉席恩还是坦格利安，他们只关心下一顿吃什么。
而在安达洛斯。
韦赛里斯虽然分封出去了贵族，每一位贵族管辖一个村庄或者城镇，并且可以子子孙孙的继承下去。
但这些土地的最终所有权仍然属于国王，也就是韦赛里斯随时可以一句话废除掉一家犯了错误的贵族，把对方处死，或者是一撸到底成为平民。
这些新分封的贵族没有土地的实际所有权，只有统治权和区域内的裁定权，不过这个权力仍然受到国王的最高裁决权影响。
并且还需要按时缴纳国家规定的税款比例，剩下的才是贵族可以获得的利益。
而对于平民来说，每一位平民都拥有服役的义务，他们直接服役于安达洛斯军团。
军团在各个地方都拥有驻军，并且这些军队的最高指挥权都握在了韦赛里斯的手中，与本地的贵族没有任何的联系。
贵族允许建立家堡，允许拥有私兵，但拥有私兵的数量在一个控制非常严格的数字之下，仅仅只能维持治安和防守城堡。
因为韦赛里斯在民间和军团中拥有超强的声望，民众更认可韦赛里斯而不是分到他们头顶的贵族。
因此新的分封制度推行的非常顺利。
并且这一批新被他拔出来的贵族曾经都是普通的民众，在战场或是其他渠道脱颖而出被韦赛里斯册封为了贵族。
一步登天从泥腿子变成了贵族感恩戴德还来不及，自然在分封的时候没有任何人有反对的意见。
否则韦赛里斯也不介意直接摘掉了他头顶的爵位，取消了获得封地一步登天的机会，重新变为一个平民。
第一百五十三章 挣扎
不过眼下的封建制度其实主要还是源于安达洛斯没有如同维斯特洛那样根深蒂固的贵族传统。
曾经这片土地上古老的安达尔人王国和洛伊拿人王国早就已经被瓦雷利亚自由堡垒给击溃了。
当年的那一批安达尔人贵族和洛伊拿人贵族死的死逃的逃，大批量的逃到的维斯特洛。
后来这片土地上开始发展起来如同诺佛斯一类臣服于瓦雷利亚自由堡垒的附属城邦。
最终在瓦雷利亚自由堡垒降下了‘诸神之怒’后，纷纷独立成为了一个个自由贸易城邦。
因为这些种种原因，导致了如今两族的文化和传承出现了严重的断档，古老传承的贵族消失只剩下了世世代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村落，再也没有被重新凝聚起来。
所以韦赛里斯在制定新的制度后并没有遭遇到传统封建势力的很严重的抵抗。
而且如今安达洛斯的面积虽然可以匹敌一境，但仍然还在可控制的范围之内，伴随着王国的疆域急剧扩张，或许未来会出现中央的命令无法传递到边远地方的可能，造成了边境失控。
不过那些不是现在韦赛里斯需要考虑的事情，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把安达洛斯团结成为一个拳头，等待铁王座准备发起的挑战。
而不是如同七国一样分散了自己的权力，最终导致了成为一盘散沙。
...
丰收宴会上觥筹交错，诸位这片土地上新兴的贵族们正在联络着感情。
而在酒足饭饱之后，仆人们便把残羹剩饭清扫一空，随即把所有的桌子都堆到了一边，整座大殿顷刻间变成了一座舞厅。
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节目接连上演，有歌舞，有杂耍，还有小丑，最后甚至出场了一个魔术。
坐在韦赛里斯不远处的红袍女巫静静的坐在座位上，看着下方一位红袍僧正在表演口中喷火。
红袍僧的衣着宽松袍袖很大，一顿手舞足蹈，好似跳大绳的动作之后不经意间用袍袖遮挡了一些面部，动作非常隐蔽迅速，没有任何人看到了他做了什么手脚，随后红袍僧的袍袖放了下来。
下一秒。
呼~
一口赤色的火焰便喷吐而出，强烈的火光照亮了所有人的脸颊，顿时也引起了在场许多女士的惊呼声。
蕾妮丝抬起手捂住了嘴，眼睛里闪烁着惊讶还有不可思议，在她看来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不是只有龙才能吐出来火焰么？
“韦赛里斯，这个人是龙么？”
蕾妮丝在惊讶过后有些兴奋地拍着韦赛里斯的大腿，然后好奇的开口问道。
“一种民间的技法罢了。”
韦赛里斯微微摇了摇头，他对于这种杂技倒是没有什么可惊奇的，因为前生见过了许多次。
而不远处的梅丽珊卓似乎听到了他们的窃窃私语，转过头来看了韦赛里斯和蕾妮丝一眼，不过她重点在蕾妮丝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下，随后有一些若有所思的收回了目光。
下方表演结束的红袍僧此刻对着台上的国王微微躬身，又对着红袍女巫示意了下随后便退了下去。
而见过这些光之王的信徒表演这些魔术的人很淡定，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的人则是在大呼小叫，看样子这个表演确实让他们大开了眼界。
表演结束之后，接下来就是舞会环节了。
刚刚表演完节目的乐队去而复返，此刻准备了一套新的乐曲和装束，然后再一次奏响了乐器。
伴随着悠扬的乐曲，仆人们端着一杯杯美酒走了进来，而下方的贵族们也各自找到舞伴翩翩起舞，甚至还有的贵族临时拉过来了一个正在倒酒的侍女当做了自己的舞伴。
而韦赛里斯抿了一口杯中的牛奶上面还飘着几粒红色的东西，看着下方的这些一双淡紫色的眼眸依然波澜不惊。
这也是他和他的兄长雷加王子不同的地方之一，韦赛里斯对于乐器和跳舞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而在这时。
韦赛里斯看到了有几名年龄稍大一些的中年贵族想要邀请梅丽珊卓下场共舞一曲，然而却被红袍女巫礼貌的婉言拒绝了。
然后坐在他身旁的蕾妮丝不知道哪一跟突然筋搭错了，拉着韦赛里斯的手想要和他跳一支舞。
韦赛里斯微微有些错愕，然而无奈招架不住棕发少女期待的眼神，最终只能跟着蕾妮丝下场跳了一支舞。
随后虽然跳的不怎么样，但依然赢得了满场的掌声。
很快。
这一次的丰收宴会即将接近尾声。
韦赛里斯和全场的贵族们共举了一杯之后，一位卫兵匆匆来到了他的身边，在他的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哦？”
“还这样的事情？”
随后韦赛里斯便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韦赛里斯，发生了什么？”
蕾妮丝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刚准备提着裙子站起身来跟着一起，但被韦赛里斯按在了原地。
“没事，你在这吧。”
“我有点小事。”
随后韦赛里斯跟随着卫兵走出了大殿。
踏踏...
寂静的走廊与大殿内的喧嚣截然不同，只有卫兵和韦赛里斯两个人的脚步声。
“那个孩子在哪里？”
韦赛里斯面色平静，城堡走廊中的一座座灯台燃烧着火焰，火光照亮了他的半边脸颊，而另半边依然沉浸在黑暗之中。
“陛下，这边。”
卫兵则是在投前引路，同时也在开口解释道。
“刚刚我和一个弟兄在大门外值守，然后就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了一个小孩，把一封绑着石头的信扔了过来，随后扭头就跑。”
“但是我们追了上去，很快便把这个小鬼给抓了回来，然后他就说这一封信是要交给您的。”
踏踏…
走廊中回荡着两个人的脚步声，边走边说，渐渐远去。
而韦赛里斯听着卫兵所说，眉头微微蹙了蹙，他总感觉这种事情好像一个恶作剧。
“这个孩子从哪里拿到的这封信？”
卫兵听到了韦赛里斯的问题也没有犹豫，因为他们在刚刚抓住对方的时候就已经问过了。
“在一座叫做银鳗客栈的地方，陛下。”
“有一个神秘的男人给了这个小孩几枚银鹿，让他把这封信转交给您。”
第一百五十四章 分封制度
随后。
两个人的身影一转出现在了城堡大门内的地方，然后便发现这里的卫兵高举着火把似乎正在搜找着什么。
看到了韦赛里斯过来，这里的卫兵脸上顿时露出了惭愧的表情。
“抱歉，陛下...”
其实也不多他们多说什么，韦赛里斯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看样子是刚刚抓住的那个小鬼一不小心又溜走了。
“算了，一个孩子而已。”
“信还在么？”
韦赛里斯微微摇了摇头，他觉得这个孩子充其量也只是一个跑腿的，就算抓住了他意义也不是很大。
“在。”
随后卫兵把那一封说明要转交给韦赛里斯亲启的信件拿了过来交给了他。
而韦赛里斯也没有避讳直接伸手接过了过来，经过了这么多手转，就算上面有毒也已经被蹭的差不多了。
随后果断撕开了信封，从中抽出来了信纸。
这封信的内容很多，信上密密麻麻写了一大堆。
然而韦赛里斯只是看了几眼，脸上刚刚平静的表情便瞬间一扫而空，变得微微有些严肃了起来。
“什么？”
银发少年的眉头紧锁。
随后在周围卫兵高举的火把之下，韦赛里斯目光扫过了信上的每一句话，最终看完了整封信。
“这信上的内容如果属实…”
韦赛里斯一个人静静的握着信纸有些沉默不言，而周围的卫兵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韦赛里斯发呆然后小声提醒道。
“陛下？”
随后韦赛里斯这才回过了一些神，重新扬起了头望向了身边的一个卫兵。
“你还记得刚刚那个孩子的样貌么？”
卫兵连忙点了点头。
“继续搜找，直到找到了为止。”
韦赛里斯大手一挥。
“是，陛下！”
听到了韦赛里斯的命令，城堡卫兵们的神情微微一凛。
他们不知道为何国王陛下刚刚还说放过那个小鬼，然而看完了信件转头就要抓住对方。
但还是赶忙下去，继续搜找这个偷偷溜走的孩子。
而韦赛里斯并没有解释这么做的缘由，他也不需要和这些士兵解释。
微凉的夜风吹动韦赛里斯银金色的长发，随后他又沉思了片刻，再次对着身边另外一名士兵交代道。
“秘密进行，把信上的这些东西挨个查证一下。”
韦赛里斯交代了士兵去查证几样东西，一切要保密进行。
而卫兵看到了这些虽然有些惊疑不定，但还是果断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随后便赶忙去准备。
...
而在城堡的大殿内。
虽然丰收宴会已经接近了尾声，然而热烈的气氛依然不减。
韦赛里斯在的时候他们还没有那么放得开，但等到韦赛里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暂时离开了这里后，场中的气氛顿时变得热闹了许多。
或许有国王陛下在上面注视有很多人放不开吧，如今的氛围到是变好了许多。
而红袍女巫梅丽珊卓不知道什么时候搬着自己的椅子坐到了蕾妮丝的身旁，两个人好像正在说着什么。
丹妮莉丝则是只顾着自己大吃大喝，甚至偷偷抿了一口旁边那位奥柏伦情妇杯子里的红酒。
而学士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似乎与周围的喧嚣看起来有一些格格不入。
他吃的菜也比较清淡，并且没有饮酒。
学士今天似乎并不在状态，不知道为何总有一些心神不宁，他偷偷望了好几次韦赛里斯所坐的那个位置，然而如今只是空空如也。
韦赛里斯外出已经过去了很长的时间，但仍然迟迟未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特殊情况。
然而正在这时，从热闹的大厅外又走进来了几名卫兵，对着蕾妮丝和梅丽珊卓微微施礼，然后似乎说了些什么。
梅丽珊卓略带歉意的笑了一下，然后礼貌的离开了这里。
随后这名卫兵这才小声的在蕾妮丝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嗯？”
棕发少女的脸颊露出了一些古怪的神情，然后转过头来又对着卫兵确认了几句。
但还是得到了卫兵非常肯定的回答，少女这才微微点了点头。
然后蕾妮丝便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来，走到了一旁把正在吃的满嘴流油的丹妮莉丝拉了起来。
不顾小女孩的抗议把她手上的半根鸡腿丢到了一边，用一块干净的手帕强行给她擦干净了嘴上的油腻。
随后蕾妮丝又低声数落了丹妮莉丝几句，大概是说她这样一个拥有高贵身份和血统的女孩不能这样没有节制的饮食。
又不是吃不起饭，要保持公主的风范。
然后蕾妮丝便拉着丹妮莉丝离开了原地，向着大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刚刚过来的那名卫兵告诉蕾妮丝，国王陛下有事叫她和丹妮莉丝出去一趟，但又没有说清楚具体是什么事情。
蕾妮丝有一些摸不着头脑，但既然是韦赛里斯要求的，还是带着丹妮莉丝走了出去。
而沿途正在宴会气氛中的贵族们见到了蕾妮丝拉着丹妮莉丝走了过来，纷纷停下了手上的舞蹈，然后举起了酒杯向她致敬。
“长公主殿下。”
随后又望向了那一位被蕾妮丝拉着小手，头上带着一顶帽子遮住了头发的女孩，眼神中更多了一些虔诚。
“龙之母。”
自从丹妮莉丝抱着三条龙在火海中安然无事的消息传出去之后，这位坦格利安的公主便多了一个神圣的称号。
‘龙之母’
结合着他的兄长韦赛里斯被称之为‘七神加冕’，这一个称号更多了几分神秘的色彩，坦格利安至高无上的血脉在有心的鼓吹之下更加的深入人心。
宛如圣光加身的神子。
而蕾妮丝面对周围贵族们的举杯，露出了礼貌得体的微笑。
随后点了点头穿过了人群，拉着丹妮莉丝在卫兵的引导下走出了大门，身影消失不见。
而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学士看着蕾妮丝拉着丹妮莉丝离开了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内心的不安更加的加剧了，表面上看起来也有一些心不在焉，然后手里的叉子都不小心掉落到了地下，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坐在另一边回到了自己位置上的梅丽珊卓听到了动静，微微有些奇怪的望了过来。
她记得这位学士一直都是从容淡定的样子，怎么今天却有一些心不在焉，频频失态？
随后她便看到了学士也站起身来，想要跟在蕾妮丝之后一起离开这座大厅。
这张主座的圆桌上转瞬间便只剩下了奥伯伦还有他的情妇艾拉莉亚·沙德和梅丽珊卓。
学士站起身来对着桌上的几人歉意的一笑后，便准备离开这里。
然而还没有等到他转身。
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了两名卫兵，直接便把学士给重新按回到了椅子上。
“冈瑟师傅，你恐怕暂时走不了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丰收宴会
场中突然发生的变故没有引起下方正在推杯换盏的贵族们注意，就仿佛是一个小插曲，两名卫兵把学士重新按回到了椅子上。
而学士此时也没有挣扎，一双手掌微微有些颤抖，脸颊上豆大的汗水滑落了下来，他似乎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并且认命似的放弃了挣扎。
“嗯？”
而同在一张桌子上的奥伯伦看到了此景眼眸微微凝了凝。
他有些意外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学士，还有站在学士身后把他控制住的两名卫兵。
而坐在奥柏伦身旁的情妇艾拉莉亚轻轻戳了一下他，然后捂着嘴凑在他的耳边，似乎正在小声问奥伯伦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而奥伯伦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她别多管，只需要静静地看下去就知道了。
至于另一边，同在一张桌子上红袍女巫也没有言语，端起了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看了看学士又看了看奥伯伦的反应。
随后红神祭祀又看了看蕾妮丝和丹妮莉丝离开的方向，一双眼眸微微露出了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
坐在这一张桌子上的都是安达洛斯的高层，在蕾妮丝和丹妮莉丝两个年龄还不大的女孩离开之后，剩下在场的哪一个不都是人精中的人精。
而杰弗里爵士因为需要静养的缘故没有出席这一次的宴会，不过有小道消息的人得知老爵士的身体恢复并不好，或许因此要决定放权了，有几家贵族想要争取舰队总司令的位置。
而在眼下，主座上的几人都沉默不言，没有一个人给明显已经被控制起来的学士说话。
哪怕是作为冈瑟学士的‘校友’，平日里和他关系也还不错的奥伯伦亲王也一言不发，只有学士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双手颤抖的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低着头同样一言不发。
他知道自己事发了，连辩解的打算都放弃了。
学士其实很早之前便有了这样的危机意识，本来他有意离开安达洛斯去往龙石岛，然后在龙石岛沦陷的时候直接回到维斯特洛。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史坦尼斯竟然把他给卖了。
史坦尼斯不会因为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影响他的作战计划，哪怕学士的身份并不比他差多少，但在如同一块茅坑里的石头，脾气又臭又硬的史坦尼斯这里都没有什么用。
对于龙石岛的突袭战是他策划了数年的一场战争，为此他曾经反复推演了很多次，并且通过一些方法收买了龙石岛舰队的一部分军官。
因为龙石岛海军曾经给他种下了生涯最耻辱的一战，刚刚打造出来的王家舰队一战未打在他的手里全军覆没了。
因此脾气倔强的史坦尼斯从此便把龙石岛舰队和他的总司令给盯上了，发誓要一雪前耻。
所以一个隐藏在安达洛斯的间谍，凭什么有资格影响到史坦尼斯的作战计划？
史坦尼斯根本就没有把这样的宵小之辈放在眼里，不论他的血统有多么高贵，也不会为了他一个人而贻误了战机。
因此。
学士没有‘资格’提前知晓王家舰队的突袭计划，并没有赶上这一班车登上龙石岛，然后顺理成章的留下来，而是被抛弃到了安达洛斯。
正是因为如此，从龙石岛沦陷的那一天起学士便一直生活在惶恐之中，甚至每一次见到韦赛里斯都忍不住心惊胆战，生怕自己所做过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然后被送上了绞刑架。
然而这样的日子又过去了许久，学士本来觉得事情已经过去了。
直到近期他才发现他的学士塔外总有一些若有若无的卫兵和仆人来回转悠，这才知道韦赛里斯仍然没有放弃追查弥丽之死还有曾经他的信件被人翻看过的事情。
如今。
东窗事发。
学士知道自己早就已经被韦赛里斯给盯上了，现在想要解释狡辩什么或许也只是徒劳无功。
索性留下最后一点颜面，没有向韦赛里斯求饶也没有要求奥伯伦替他说两句好话，只是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待着审判的降临。
随后，没有过去太久的时间。
下方依然歌舞升平。
一名士兵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杯盛满的美酒放在了学士的眼前。
“冈瑟师傅，这是陛下赐给你的美酒。”
晶莹剔透的美酒微微荡漾，在华贵的玻璃杯中闪烁着漂亮的色彩，然而在学士的目光中这一杯美酒就仿若是一条毒蛇正在朝他‘嘶嘶’吐着蛇信。
“什么？”
而看到了这一幕，一旁的奥伯伦眼眸中有些不可思议，他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到了这样的地步。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冈瑟究竟犯了什么错误，韦赛里斯竟然会这么愤怒。
然而奥伯伦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但冈瑟学士却没有给予他这个机会。
年仅三十多岁的学士手掌微微有些打颤的端着杯中的美酒，声音也变得颤抖。
“感谢...陛下...赐予的美酒。”
随后也没有过多的废话，仰起头来直接一饮而尽。
啪——
然后手中的酒杯摔在了地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华贵的玻璃水杯瞬间四分五裂，碎片飞溅的到处都是，声音也传遍了整座大厅之中。
“嗯？”
“发生了什么？”
下方的歌舞也戛然而止，正在欢呼饮乐的贵族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然而直到这个时候看到了王座上汇聚着十几名全副武装的卫兵，才知道发生大事了。
学士饮下了毒酒，摔碎了酒杯，然后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让他等待太久的时间。
下一刻。
腹中宛如千刀万剐的疼痛传来，学士的脸色顷刻间变得如同鲜血般殷红。
一双眼睛也瞪大，周身开始剧烈的抽搐，身下坐着的椅子因为他的抽搐发出了剧烈的声响。
哗啦啦——
面前的桌子上的汤水和美酒都潵出来了不少。
梅丽珊卓微微收敛红袍，淡定的离开了自己的座位，而奥伯伦也带着自己的情妇远离了正在剧烈抽搐的学士。
而在下一秒。
噗——
正在剧烈抽搐的学士七窍之中猛然喷涌出来了鲜血，染红了衣衫，然后便彻底一动不动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封信
“学士...死了？”
“这…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在下方的贵族们瞬间一片哗然，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以为发生了一起卑劣的投毒事件。
然而这时，看到学士七窍喷血然后没有了动静。
锵——
一名卫兵拔出了腰间的匕首，用明晃晃的锋利匕首尖托起了学士的下巴，摆弄了一下已经软绵绵的头颅，检查确定了这个人已经彻底死透了，这才放下心来。
啪——
然后把匕首收归到了鞘中，望向了下方正在吵吵闹闹的贵族们，这才开口解释道。
“诸位大人。”
“这位‘冈瑟学士’的本名为吉利安·兰尼斯特。”
卫兵手指着软倒在椅子上‘冈瑟学士’的尸体朗声开口道，声音瞬间压制住了下方不知所措吵吵闹闹的贵族们。
听到了城堡的卫兵开口，下方吵闹的声音很快便小了许多。
然后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没有听明白卫兵的话是什么意思。
兰尼斯特？
他们好像听过这个名字，好像是狭海对岸凯岩城公爵的姓氏。
“冈瑟学士本名叫做吉利安·兰尼斯特是什么意思？”
下方有不解其意的贵族开口问道。
而卫兵的目光扫过了现场所有的贵族，并没有着急开口回答，等到所有人都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这才继续开口道。
“真正的冈瑟学士早就已经在来到龙石岛的路上遇害。”
“吉利安和兰尼斯特家族谋害了学士，冒名顶替了他来到了龙石岛。”
“他犯下了诸多罪行，私通簒夺者、泄露机密情报、并且还谋杀了魔法和神秘学顾问弥丽·马兹·笃尔女士。”
“陛下念及旧情，赐予他一杯毒酒，让他自行上路了。”
...
大厅内。
学士自己服下了毒酒，然后倒地毙命。
而在另外一边。
几名城堡内的仆人正在韦赛里斯的脚下拼命的磕头，希望国王陛下能够宽宏大量，饶他们一命。
而韦赛里斯就仿若没有听见一般，此刻手里正拿着一本从‘冈瑟学士’的房间内搜找出来的一本日记，翻看着上面的内容，然后有些沉默未言。
下方跪在地上的几名仆人正是被‘冈瑟学士’收买，参与到了合伙谋杀弥丽·马兹·笃尔的事情当中。
巫魔女虽然掌握着超凡的力量，然而她的本身还只是一个身材有些走样的妇女，没有什么战斗能力。
那夜被这几名仆人给暗算，用绳子捆住堵住了嘴，然后送到了当时豢养三条幼龙的地方，身上浇上了火油点燃了大火。
除了学士自己以外，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安排这些人这么做。
或许是为了除掉一个坦格利安阵营中的巫魔女，并且栽赃给另外一个想要加入进来的女巫。
因为弥丽亲口对着蕾妮丝承认过梅丽珊卓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巫魔女，甚至对方的实力或许还在她之上，而当时学士也在现场。
抓住了弥丽，然后用火烧死，栽赃给另外一名擅长使用火焰的拉赫洛祭祀。
同时引导蕾妮丝自己也相信是黑龙不知道为何一口龙焰烧死了弥丽，或许是因为弥丽想要去偷龙，毕竟她无缘无故为何深更半夜会接近到龙舍之中。
然后再故意把屎盆子扣到了梅丽珊卓的身上。
这样弥丽之死的疑点动机被消除，而黑龙贝勒里恩也被证实确实拥有野兽心性，难以驯服，利用蕾妮丝这个女孩内心本性中的善良，让她自己把三条龙给控制起来。
而当三条幼龙被拴起来后，接下来才有利于他后续的行动，否则他现在接近龙也很有可能会被一口龙焰给烧死。
而且纵然韦赛里斯不知道哪一天回来，也不会怪罪到他的头上，毕竟这是蕾妮丝自己所为。
最终在‘冈瑟学士’，或者说是吉利安·兰尼斯特的计划最理想的状态下便是…
巫魔女弥丽·马兹·笃尔死了。
三条幼龙被关押了起来。
蕾妮丝为了给贝勒里恩洗地，把红神祭祀梅丽珊卓以谋杀罪处死灭口。
一箭三雕。
但是...最终的结果或许并不完全如‘冈瑟学士’的意。
女孩的年龄虽然不大，心智还没有完全发育成熟，但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被遥控。
蕾妮丝没有因为害怕它们继续惹事而把三条龙给关押起来。
并且没有杀死梅丽珊卓灭口，而是仅仅只是把她禁足在了监狱之中，享受特殊的待遇，好吃好喝好招待。
韦赛里斯翻看着‘冈瑟学士’留下来的这本日记，表面上看起来一片平静，手指轻轻敲打着椅子的扶手，在安静的屋子中格外的清晰，然而没有人知道韦赛里斯内心究竟在想着什么。
这本日记中同样也记载了‘冈瑟学士’，不，是吉利安·兰尼斯特的真实身份。
他是泰温·兰尼斯特的第三个弟弟。
他的大哥是凯岩城公爵泰温·兰尼斯特，二哥是凯冯·兰尼斯特，三哥是提盖特·兰尼斯特。
因为继承排位靠后，注定和家族的基业无缘，所以吉利安从小便自寻出路，和奥伯伦一样他也曾去学城就读过。
只不过他的性格活泼冲动，小的时候詹姆和提利昂都很喜欢和这个小叔叔玩，因此吉利安没有在学城待上几年便离开了。
而那个时候奥伯伦的年纪还小，还没有来到学城，因此两个人没有打过照面。
吉利安在十八岁的时候驾驶着笑狮号离开了兰尼斯特港，寻找兰尼斯特家族丢失的家传瓦雷利亚钢剑‘光啸’。
还有去探寻传说中的‘烟海’和‘诅咒之地’，希望得到瓦雷利亚末日浩劫中幸存的宝藏。
从那之后，十年的时间过去了，吉利安一直没有回到过家乡。
直到簒夺者战争结束之后。
他为了祝贺劳勃国王和他的侄女瑟曦结婚，送上一把刀刃镀金，握柄是象牙，圆头则为蓝宝石的上好匕首作为贺礼
同时他也听说了自己的二哥凯冯·兰尼斯特死在了追击坦格利安余孽的路上，而且死状极为凄惨，头颅都差点不见了。
因此许多年没有归来的吉利安重新回到了家乡，主动请缨想要为自己的二哥复仇。
因为他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在家乡露面的缘故，很多人已经认不出来吉利安。
所以那年，他便‘替代’了真正的冈瑟学士，前往了龙石岛。
第一百五十七章 毒酒
学士的这本日记是从他的卧室床下一个用石板掩盖住的坑洞中的保险箱内发现的。
藏得非常的隐秘，更重要的是平日里也没有人会去学士的房间。
学士对外声称他的房间内藏有毒药，所以提醒所有的仆人们不要靠近，他自己一个人收拾就可以。
因此自然没有任何仆人会进入到学士的房间内。
而韦赛里斯是在收到了这封‘检举信’之后，才决定要派人秘密搜查学士的房间。
随后士兵们便从学士的床板下发现了一块可以活动的石板，把石板移开便从中找到了一个保险箱。
这本日记便藏在这个保险箱中，跟这本日记放在一起的还有一瓶透明的东西，疑似是毒药‘里斯之泪’。
吉利安或许是想要用这瓶价格高昂的毒药毒死韦赛里斯或者他的龙。
只不过吉利安或许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他想要下毒杀死韦赛里斯其实也没有那么容易。
自从韦赛里斯频频遭遇到铁王座派出的佣兵杀手刺杀，其实他身边的安保等级已经极大地提升，‘学士’没有那么容易接近韦赛里斯的厨房，而想要毒死龙同样也没有那么容易。
不过现在‘学士’已经死掉了，他的日记中又没有写明他想要用这瓶‘里斯之泪’做些什么。
谁都无法知道他那个时候的心路历程。
而不久之前韦赛里斯收到的那一封‘检举信’当中不仅写明了‘冈瑟学士’的真实身份名叫做吉利安·兰尼斯特，是凯岩城公爵泰温·兰尼斯特的第三个弟弟。
而且还提供了一些关键性的证据，印证了他的话并不是造假，‘冈瑟学士’的真实身份就是吉利安·兰尼斯特。
学城虽然也确实派出来了一位冈瑟学士，但真正的学士早就已经在去往龙石岛的路上遭遇到了兰尼斯特家族的截杀。
不过兰尼斯特把这件事情做的非常隐秘，很少有人能够知道这件事。
而这封‘检举信’的主人，不...或许是那一只‘小小鸟’背后的主人正是这件事情为数不多的知情者之一。
他主动向韦赛里斯泄露了这个情报。
“瓦里斯。”
韦赛里斯刚刚看到信上的内容时，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那个孩子就是‘小小鸟’。
而这封信背后的主人就是那一位‘八爪蜘蛛’，如今铁王座的情报主管瓦里斯。
他知道瓦里斯跟坦格利安之间或许有若有若无的联系。
曾经韦赛里斯跟随着他的母亲蕾拉·坦格利安躲到龙石岛的时候，君临已经被簒夺者攻了下来，一众朝臣贵族都被清洗大换血了一个遍，只有为数不多的人得到了劳勃的信任。
这其中就包括了大学士派席尔，现任御林铁卫队长‘无畏的’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还有号称‘八爪蜘蛛’的情报主管瓦里斯。
然而蕾拉王后在君临沦陷，躲藏在龙石岛的时候，仍然可以收到来自君临的一手情报，那就说明坦格利安在君临仍然还是有内应的存在。
韦赛里斯那个时候就怀疑过这个人是不是瓦里斯。
毕竟他后来又背叛了铁王座，加入到了坦格利安的阵营当中，号称为了这个国家以及他未来的君王——伊耿六世。
不过...
韦赛里斯对于瓦里斯此人并没有那么信任，他深知这个人所说的一切都不能轻易的相信。
包括他的身世，来自里斯，曾是个奴隶后来又被卖到了戏班子做学徒，最后被人买下来切掉了男根等等...
就连他做出来的事情都是左右摇摆难以捉摸，更何况是他所说的话，没有人能够捉摸得透他的真实立场到底是什么。
还是如同‘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一样，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他自己而已。
包括那个看起来他忠心耿耿的未来君王，可能会是自己的侄子伊耿·坦格利安六世。
因此韦赛里斯来到了厄索斯大陆后从来都没有主动试图和瓦里斯接触过。
他安插在君临的间谍则是另起门户，仅仅只是收集一些常见的情报和民间的风向而已，没有试图渗透进红堡之中，生怕引起了这个情报头子瓦里斯的警觉。
然而如今。
韦赛里斯没有主动联系过瓦里斯，但瓦里斯却突然主动联系到了自己。
虽然这封信他自以为天衣无缝，没有透露出来分毫自己的身份。
他想要继续隐藏在水面之下，默默搅混了这一潭水。
然而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他对于韦赛里斯的了解，远远没有韦赛里斯对他的认知更加清晰。
韦赛里斯知道这封信跟这个太监绝对脱不开联系。
因此他才在看完了信后火速要求卫兵继续搜找刚刚逃走的那个小孩，最好要抓活的，把瓦里斯隐藏在安达洛斯的情报线连根拔起，不过现在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而如今面前几个被‘冈瑟学士’收买的仆人还在哭喊着求饶，让韦赛里斯有一些心烦意乱，随即仰起头来看了一眼身边的卫兵。
“陛下？”
卫兵和韦赛里斯对视了一眼便心知肚明。
随后韦赛里斯摆了摆手，这几名乞求活命的仆人便被直接拖了下去。
片刻之后。
屋门外传来了几声惨叫，刚刚的哭喊声戛然而止，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韦赛里斯微微嗅了嗅鼻子，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适。
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渐渐习惯了这个味道。
“这个吉利安·兰尼斯特...”
韦赛里斯合上了这本日记，又在手里摆弄了几下。
瓦里斯的信中写明了吉利安在学城时期的学习情况并不是很好，性格比较活泼好动。
而吉利安后来能够在龙石岛和安达洛斯扮演的天衣无缝逃不过他后来探险家这个身份。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吉利安在探险的过程中掌握了丰富的观察天象和医药的经验，甚至不比学成归来的学士差多。
只不过他经常和学城往来的信件谁都不知道到底寄到了哪里，又是谁给写的回信。
因此这么多年来他才没有露出来什么马脚。
第一百五十八章 吉利安
韦赛里斯摆弄了两下手里的这本日记，随后丢到了一边。
然而正在这时，韦赛里斯突兀的发现在刚刚挖出来保险箱的那个坑洞下方，似乎还有一抹光泽。
“嗯？”
如今他正在学士塔吉利安·兰尼斯特的卧室之中，韦赛里斯的眉头微微挑了挑。
“下面还有东西？”
随后，处死了几名仆人然后返回来的卫兵再一次听从韦赛里斯的命令，几名士兵们拿着工具继续向下挖。
然而没有挖下去太深，工具再一次触碰到了一样东西，然后士兵们把他从土壤中给启了出来。
这一次是一口由青铜打造出来的箱子，看起来它的体积比刚刚的那一口箱子更大也更加的沉重。
“使劲！”
几名士兵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它从底下的坑洞中抬了出来。
咚——
然后重重的放在了地面上，尘土荡漾起来，韦赛里斯微微遮掩了一下口鼻，这才蹲下身来仔细观察起来了这一口青铜箱子。
它的外表看起来有几分沧桑，像是一个瓦雷利亚文明时期风格的东西。
韦赛里斯没有想到吉利安·兰尼斯特的手中居然还有这样的一件宝贝，竟然淘换出来了一个古董。
不过韦赛里斯也不是考古专家，对于瓦雷利亚时期文物的装饰风格并没有什么了解。
只是他作为坦格利安的王子，曾经生活在红堡之中，他印象中曾经在红堡中见过不少瓦雷利亚自由堡垒时期的宝贝。
甚至在韦赛里斯的记忆中，他小的时候好像还不小心打碎过一个价值不菲的古董花瓶，似乎就是来自于古老的瓦雷利亚，那个时候还被他的母亲蕾拉王后训斥过。
因此韦赛里斯一眼便认出来了这座青铜古箱的来历。
不过，更重要的还是箱子里放了什么。
这把箱子深埋在地下，但却没有上锁，沉重的箱盖覆盖下来几乎做到了严丝合缝。
随后不知道箱子里放了什么东西，小心谨慎之下，韦赛里斯站起身后从腰间抽出了自己的佩剑。
锵...
一道寒光在吉利安卧室的烛火下照亮，随后他用剑插进了箱子的缝隙之中，然后眼眸微微凝了凝，手腕用力直接便把这口沉重青铜箱的盖子给掀了起来。
咚——
青铜箱盖撞击地面发出了巨大的声音。
不过韦赛里斯却面不改色，他见过的瓦雷利亚文明时期的文物多了，丝毫不在意这一口可能相对于普通人来说价值不菲的青铜箱子会不会因此损坏。
而周围几名城堡的卫兵对于这口青铜古箱的价值并不了解，他们也有一些好奇的向箱子内张望。
他们也不知道这箱子内究竟会装着什么东西。
而韦赛里斯相比他们平静了许多。
啪——
他把佩剑归鞘之后，这才望向了这口青铜古箱的内部，想要看了一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嗯？”
然而当韦赛里斯看清了里面装着的东西后，眉头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跟周围几名卫兵脸上的反应大致相同。
不过，他们所看到的东西却并不一样。
“陛下，这里面...”
卫兵们张望着箱子内的东西微微抓了抓头发，脸上写满了失望。
他们本来以为学士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藏了这么深的一口箱子，里面应该装满了金银珠宝才对，怎么...
“就这？”
“怎么都是一些破烂啊？”
在这一口青铜古箱内，入目可见的都是一些看起来破破烂烂土里土气的东西。
就像是刚刚从哪个土坑里刨出来的一样，不过它们还真是刚刚从地里面被挖了出来。
一口边缘缺了口的古瓮，一根到处都是斑点的青铜烛台，还有一面早已经照不清楚东西的铜镜。
而在最后，甚至还有一个看不清楚面相，但看起来似乎是一个头顶长出来了一根犄角，身材很完美的女人石雕。
这座石雕整体宛若浑然天成，惟妙惟肖，除了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出现了一些裂痕，很多缝隙里也已经填满了泥土。
不过从细枝末节中仍然足以看到雕刻者的工艺之精湛，着实让人赞叹。
只是让人奇怪的是，这位雕刻者的工艺如此的鬼斧天工，但却没有雕刻出来这个女人的面容，确实让人有一些遗憾。
卫兵们看着这一箱子的破烂有一些摸不着头脑。
不知道‘冈瑟学士’费尽心机甚至比他的日记藏得都要深，在最下方放着这样一口箱子有什么意义。
为什么装了一箱子的破烂？
然而在韦赛里斯的眼眸之中，这一箱子的破烂却与士兵们所看到的略微有一点点差别。
“这是...”
韦赛里斯的眼眸凝了一下，五指不由自主微微紧握，如果仔细看可以看得到少年淡紫色的眼眸深处有一道浅浅的魔法符文，还有一抹清晰的震惊。
这一股震惊甚至比他不久前看到了那一封瓦里斯写给他的检举信，信中说明了‘冈瑟学士’是铁王座的内应时更加的震惊。
因为在这之前，他已经对于学士有些怀疑了。
“这...怎么可能？”
韦赛里斯紧紧的盯着箱子内的东西目不转睛，声音带着一点不可思议。
如今在他的眼眸中，这些破烂的表面竟然都缠绕着一层淡淡的黑雾。
虽然并不是很浓郁，但确确实实正是韦赛里斯最熟悉的那一股杀人之后可以获取到黑雾。
能够看到这一团莫名黑雾算是韦赛里斯内心最大的一个秘密之一，仅次于他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对于重大事件和重要人物先知先觉的灵魂。
曾经韦赛里斯试图多方搜找资料，但却在浩瀚如烟的历史文献中找不到任何和黑雾有关的记载。
如果这种杀人就可以增强自身的黑雾真的曾经存在过别人的体内，那个人一定会在历史当中留下来姓名。
然而韦赛里斯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随后纵然过去了很多年，韦赛里斯依然在寻找黑雾起源的线索。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
今天在处死了一个叛徒的时候，竟然找到了关于黑雾的一点点线索。
呼…
韦赛里斯轻出了一口气，微微抿了抿嘴唇，强忍住了内心的震惊。
然后缓缓伸出手来。
呼~
附着在这些破烂物品上的黑雾便仿若找到了母亲一般，化为了一缕黑烟钻入到了韦赛里斯的身体之中。
成为那团黑雾中的一部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小小鸟
韦赛里斯在吸收了这些黑雾之后，轻轻出了一口气。
然后这才开始仔细观察放在箱子里的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咔…
他先伸手从里面拿出来了那座青铜烛台。
这座烛台上面有些斑驳的痕迹，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东西或许已经过去了很多年的时间了。
然而除了这些便没有其他出彩的地方了。
韦赛里斯拿在手里微微掂量了一下这个烛台，然后随手放到了一边。
随后又继续从青铜箱子内掏出来其他的东西，箱子内零零碎碎的东西有很多，不止是最开始看到的那些，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但大多都是一些已经破损的器物。
韦赛里斯虽然并不懂行，但是他能够看得出来这些东西应该都是一些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物件。
其中。
他在拿出来了那一座没有面相的女性石雕时，韦赛里斯反反复复观察了很久的时间。
因为在刚刚那些器物之中，只有她身上携带了最多的黑雾。
“这个女人是谁？”
韦赛里斯看着手中的石雕，淡紫色的眼眸目不转睛。
因为‘诸神之怒’的缘故，瓦雷利亚经历了一场可怕的灾难，这个强大的文明和种族被撕得粉碎，许多珍贵的典籍都已经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而瓦雷利亚以外的人们也很难完整的还原出来这个文明具体的全貌，就算是坦格利安家族的记载也没有非常的详尽。
而且有不少都已经在包括血龙狂舞在内数百年间的几次动荡中遗失掉了，甚至到了篡夺者战争过后，坦格利安连君临都已经丢掉了，红堡也遭遇到了兰尼斯特士兵的洗劫。
虽然龙石岛依然储藏着不少的典籍，但仍然有许多的珍贵的孤本遗失在了战乱之中，因此韦赛里斯纵然看过了许多的书也无法详尽还原出来瓦雷利亚的历史原貌。
不过。
韦赛里斯看着手中的这个无面石雕，他直觉认为这个女人或许在瓦雷利亚的文明当中起到过非常重要的作用。
因为韦赛里斯感觉这座石雕有些像七神圣堂内供奉的神像缩小版。
“这难道也是一个神像？”
韦赛里斯有些大胆的猜测，随后又在手里摆弄了一下，然后和另外那些破烂摆放在了一起。
“结合吉利安·兰尼斯特曾经的履历，这些东西应该都是瓦雷利亚文明时期的文物。”
吉利安·兰尼斯特十八岁的时候就驾驶着笑狮号离开了兰尼斯港去往了瓦兰提斯，一是寻找家族遗失的神兵‘光啸’，二就是想要探秘瓦雷利亚的遗址，挖掘这个失落的文明。
“只是不知道吉利安从哪里搞到的这些东西，难道他找到了进入瓦雷利亚遗迹的方法？”
韦赛里斯微微思索了一下，但旋即还是摇了摇头。
“不可能吧。”
如今瓦雷利亚的废墟被人们称之为‘魔鬼之地’，因为进入到了这片土地上很少有人能够活着回来，而且就算活着出来了也会莫名染上怪病死亡。
或许平日里隐藏的太深，除了想要一箭三雕的计策让他稍稍有些刮目相看以外，韦赛里斯没有感觉出来‘学士’有这样的能力。
不过。
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秘密，韦赛里斯的秘密有自己的真实身世还有黑雾。
而对于吉利安来说，没有继承权并且被兄长的光环笼罩，想要做出来一番事业就必须要勇敢的走出来。
因此他最大的秘密就是他探索瓦雷利亚废墟的经历。
这一点韦赛里斯猜测他或许都没有跟他的大哥泰温·兰尼斯特说起过。
随后韦赛里斯把石像和那些破烂放到了一起，然后从压箱子底的地方又摸了摸。
最后拿出来了一卷厚厚的羊皮纸，其中还包裹着一本薄薄的日记本，看样子吉利安确实有写日记的习惯。
“这是什么东西？”
韦赛里斯展开了手中的羊皮纸卷，然而只是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便微微怔在了原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不会吧。”
“难道真让我猜对了？”
如今在韦赛里斯手中的羊皮纸上赫然出现了一副如同地图般勾勾画画的图案，标注了明礁暗堡，每一座细碎的岛屿，航行的路线，其中在许多地方都重点用红色的笔勾画了起来，而还有一些地方则是打了叉。
“这难道是进入瓦雷利亚废墟的地图？！”
哗啦…
韦赛里斯拿着羊皮纸不由自主的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周围的卫兵给吓了一跳，不知道国王陛下看到了什么情绪这么激动。
韦赛里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只是随便猜测了一下，然而吉利安·兰尼斯特似乎真的去过了瓦雷利亚的遗迹。
并且全身而退，绘制出来了一副进入瓦雷利亚遗迹的地图。
“这是真的么？”
韦赛里斯感觉自己的精神头瞬间便提了起来，一双眼眸也变得炯炯有神。
瓦雷利亚的遗迹中蕴藏着惊人的宝藏。
探索瓦雷利亚废墟，然后从中拿出来了几样东西并且全身而退，最终发家致富的故事在厄索斯大陆上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流传起来。
故事的主人公大多都是一穷二白的亡命之徒，他们靠着铤而走险，从瓦雷利亚废墟中全身而退。
然后获得了惊人的财富和地位，成为了家财万贯的富商甚至是一座城邦的总督亲王等等等等...
这样的故事韦赛里斯已经不知道听过了多少个版本了，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现。
吉利安十八岁时或许就是听了这样的故事，然后便义无反顾的来到了瓦兰提斯，准备勇闯这个‘恶魔之地’。
不过...吉利安难道也是能够从这里全身而退的幸运儿之一？
如果这一张羊皮纸地图是真的，那这确实是一笔难以估量的财富。
不知道多少人会为之疯狂，龙蛋，瓦雷利亚钢剑、铠甲，各种各样的宝物等等。
就算是韦赛里斯见过了大场面，但面对这样的宝藏也难免会心跳加速，忍不住想要试一试。
“冷静。”
然而最终韦赛里斯还是忍住了内心的冲动。
因为他深知这一笔看起来唾手可得的财富却并没有那么好拿到手。
那一片被诅咒笼罩的土地上，甚至有可以让全盛时期的黑死神贝勒里恩受伤的东西。
第一百六十章 天 天 鉴 宝
“不过…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重要的发现。”
韦赛里斯忍住了内心蠢蠢欲动的贪欲，随后握了握拳头。
“如果未来机会合适，倒是可以去看一看。”
虽然瓦雷利亚遗迹危险异常，然而对于韦赛里斯来说却十分重要。
“我有预感——”
“黑雾所隐藏的秘密，或许就在这一片失落的文明之中。”
坦格利安家族曾经是瓦雷利亚自由堡垒中古老的四十支家族之一。
而韦赛里斯作为一个拥有瓦雷利亚血统的人，他能够看到这一团缠绕在他的身边旁人看不到的黑色雾气。
并且这团黑雾会用瓦雷利亚语文字的形式把其宿主如今的状态表现出来，主动杀人掠夺旁人身体内的灵魂更加能够助长黑雾的成长。
黑雾和瓦雷利亚文明之间的联系从若有若无到被渐渐绑实。
而这些疑似被吉利安·兰尼斯特从瓦雷利亚废墟中带出来的破烂上都蕴藏着淡淡的黑雾。
这是韦赛里斯第一次从除了死人身上以外的地方见到这团黑雾，更加坐实了两者之间隐秘的联系。
随后韦赛里斯收起了这卷羊皮纸的地图，然后翻开了这本‘学士’留下来的日记。
果不其然。
这本日记上记录了吉利安从十八岁离开兰尼斯港之后发生的故事。
漫长的十年时间在这本薄薄的日记本中被浓缩了下来。
他曾经驾驶着笑狮号来到了瓦兰提斯，然而船上有半数的船员听说了吉利安要去传说中的烟海便放弃了跟随，于是吉利安只能购买了奴隶代替他们。
随后的日子里吉利安一直都在筹措进入瓦雷利亚遗迹的事情，其中甚至遭遇到了几次欺骗，险些被人杀掉，几乎倾家荡产，他绝望的一度想要自杀。
这里的文字吉利安写的十分悲怆。
不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吉利安最后还是振作了起来，并且在组织起来了一支小型的船队进入到了烟海之中。
韦赛里斯拿着吉利安的日记看的津津有味。
这与其说是一本日记倒不如说是一本自传，如果吉利安肯把他的日记公布出去恐怕会赚个盆满钵满。
不过从他组织起来船队进入到烟海之后，吉利安的文字经历了一种急剧的转变。
韦赛里斯虽然尽力去想象，然而还是无法理解从刚刚的雄心壮志，然后到看到了瓦雷利亚遗迹大陆时的喜悦，再到了最后跌入谷底的绝望…
他们在这当中究竟经历了什么？
“触手？”
“触须？”
“巨大的触手卷走了一位船员，他发出来了惨叫，然后便被拖入到了漆黑如墨的海面之上。”
这篇日记是后来吉利安逃出了瓦雷利亚遗迹后写下来的回忆录，而在当时他自己的反应他也记录了下来。
“我感觉自己那个时候已经吓傻掉了。”
“双腿如同灌铅，拼命想要逃跑但却寸步难行，只能看着遮天蔽日的触手不断地卷走了一名名船员…”
“他们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来，我以为他们是被拖下了水淹死了...”
“然而——”
“直到我哆哆嗦嗦的躲藏在甲板的一个夹缝中，亲眼看到了一名船员被那巨大的触手卷起。”
“然后被巨大的力量扒光了浑身的血肉，只剩下了一副枯骨落入到了黑色的海水之中。”
吉利安的文字中带满了恐惧。
呼...
而看到了这里韦赛里斯也不由自主的呼吸也微微有一些急促，深深吸了一口气，捏着这篇回忆录的五指用力，手指甲都发了白。
“这是...海怪么？”
韦赛里斯竭尽了全力去想象，一头堪比三桅舰船的巨型深海乌贼去袭击人类时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然而吉利安的记录中只能让韦赛里斯通过‘触须’和‘触手’这两个词联想到深海乌贼。
而且它们似乎还不只是一头，在吉利安的描述中还有更多诡异的生物袭击了他们。
不过好在船员们虽然死伤惨重，但是仍然奋起反击，斩断了数条海怪的触手，最终挣脱了海怪们的袭击逃到了陆地上。
“这些海怪似乎十分惧怕这片土地，到了一定的范围便会驻足不前，不过他们好像又不能远离，只能永远守在瓦雷利亚大陆周边的深海之下。”
“否则这些怪物一旦逃了出去，七层地狱啊！天知道会造成多么可怕的事情。”
这些是吉利安回忆录中的原话。
船队损失了几条船，然后靠着运气和顽强的求生意志，终于冲破了海怪们的袭击拨开了海面上沸腾的雾气，来到了瓦雷利亚大陆的边缘上，海怪们到了这里便不敢追击，主动退却了。
“或许是这一场灾难造就了它们，毕竟我去过很多的地方，世界上其他的地方并没有这样的怪物，除了瓦雷利亚。”
“因此，它们不愿离开这里，它们离开这里就停止生长，然而靠近了这片土地或许就会死。”
接下来的话是吉利安对于海怪和那一场天灾直接的联系，并且做出了一个自己的猜测。
不过他的话没有人能够证实。
随后韦赛里斯的手指翻动书页来到了下一篇。
他已经有些后悔赐给吉利安一杯毒酒了，如果他早知道吉利安知道这么多，说什么也不会让他就这样死去。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毒酒已经赐了下去，现在想要追回来也已经来不及了，或许过不了多久就会听到吉利安的死讯。
韦赛里斯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但也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往下看下去。
接下来。
吉利安的回忆录便来到了瓦雷利亚这片土地上。
他们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冲破了烟海，然后终于登上了瓦雷利亚这片充满了神秘和可怕色彩的土地上。
其中吉利安的船队上已经有不少的船员甚至是奴隶拒绝继续探索，因为他们已经被吓破了胆，甚至把吉利安抓了起来，想要杀死这个把他们骗来的人。
然而吉利安虽然恐惧，但仍然充分发挥了他的口才优势，最终说动了一部分奴隶和船员放过了他。
毕竟现在船只已经受到了严重的损伤，不能马上往回走必须要就地修复。
他们除了往前走便没有其他的路可选。
然而...
就在这一批幸存者登陆上岛的第一天的夜里，这又发生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第一百六十一章 恶魔之地
当天夜里。
一声凄厉的惨叫打破了这片土地上沉寂多年的宁静。
“我从睡梦中惊慌失措的醒来，一名负责值夜的奴隶告诉我，他刚刚不小心睡着了，而另外一名同样负责值夜坐在他身旁打盹的同伴被一个可怕的怪物拖走了。”
“我听到了这个消息赶忙跑了过去，发现这里已经围了很多的人。”
“我费力的挤到了中间，然后就看到了一道长长的血痕有些触目惊心，沿着焦黑的土地直通向了黑漆漆的远方。”
“是什么东西袭击了我们？是一只狼？还是豺？还是影子山猫？”
前两者是群居生物，因此吉利安内心其实更加倾向于后者。
“‘我们应该把同伴救回来！’我这样告诉了所有人，因为它既然只是偷袭了我们其中一个人，就说明它没有勇气面对所有人。”
“如果我们想要顺利的修好船只然后返航，而不是整日提心吊胆，就应该先处理掉这个会威胁到所有人的家伙。”
“我说动了其余的船员和奴隶，他们也认可了我的想法，随后我们便组织起来了所有人追了过去...”
在吉利安的描述中，瓦雷利亚的废墟与寻常荒凉的土地没有太大的区别，甚至有些地方已经不再是末日浩劫般的景象，而是开始长出来了杂草和树木。
这与这些船员和吉利安包括如今透过纸张看这个故事的韦赛里斯所想象的都不相同。
瓦雷利亚遗迹已经开始在大自然的强大自愈能力下逐渐恢复了生机。
或许也正是这个原因，包括吉利安在内的所有船员和奴隶都有一些放松了警惕。
他们觉得瓦雷利亚遗迹当中最危险的就是外面黑色海水下游弋的海怪，而这一片土地和他们平日里生活的地方没有什么不同。
吉利安在回忆录中也表达了忏悔，说这是他人生当中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之一。
这些手提着武器的船员和奴隶在吉利安的鼓动和带领下，沿着同伴流淌在地面上的血迹摸着黑追了过去。
这片古老土地的夜晚甚至就连月光都非常的淡薄，不知道是因为这片失落的大陆上笼罩的烟雾所致，还是因为今天就是一个阴天。
船员们举着几根火把勉强能够照亮眼前一点点的土地，随后他们这些人不知道追出去了多远的距离。
直到他们当中已经有一些胆怯的人提出了撤退的想法。
然后他们探寻的前路终于发生了一点点的改变。
“脚下的土地似乎依稀可以看得出来曾经是一条古道，然而在末日天灾之下几乎被摧毁殆尽，只能够剩下一点曾经的影子。”
“地面上的血迹似乎也在沿着破碎的古道前进，而顺着道路走到了尽头，我们终于有了不一样的发现。”
“那是一座城堡...”
“我们依稀辨别出来了不远处笼罩在黑暗中的轮廓像极了一座古老城堡的样子，只是很显然它已经变得破败不堪，只剩下了残垣断壁。”
“而地面上的血迹到了这里也戛然而止，就仿若凭空消失了一般。”
“毫无疑问。”
“这是一座瓦雷利亚贵族的城堡，同样这也是一个让人振奋的发现，因为随便想一想都能够知道这座城堡内拥有多少让人血脉喷张的财富。”
“瓦雷利亚钢剑、瓦雷利亚钢制的盔甲、龙蛋、传世的典籍，高超的魔法工艺锻造而成的精美器物，等等等等...”
“人们在这个时候毫不意外的分成了两派。”
“其中一派看到了这座瓦雷利亚贵族的城堡时便红了眼睛，忘记了他们的使命是来救回他们的同伴，并且杀死那个袭击他们的怪物。”
“不过他们在这个时候也才终于想起来了自己勇闯瓦雷利亚遗迹是为了发财，而不是为了空着手逃回去。”
“他们甚至忘却了白天时候吓坏了的样子，甚至还把我绑在了木桩上，要一把火给烧死。”
“真是讽刺。”
吉利安为了能够组织起这一支船队进入到瓦雷利亚的废墟，他曾经做出了承诺，他此行的唯一目的只是找寻兰尼斯特家族遗失的神兵‘光啸’。
除了光啸以外，所有的宝物谁先拿到就是谁的，如果有人敢动手抢夺，将会被大家共同处死。
而他这个首领也不会多拿走一分，他用自己的姓氏来作为担保。
而所有愿意跟随他进入瓦雷利亚遗迹的奴隶在出来的时候将会被解除奴隶的身份，重新成为一个自由人，并且他们获得的财富同样也是有效的。
因此在这些种种强大的利益诱惑下，这些船员和奴隶才心甘情愿的跟随吉利安勇闯瓦雷利亚遗迹。
只是…
他们低估了探索这片遗迹所要付出的代价有多么可怕，于是在刚刚穿过烟海的时候便被吓坏了。
然而如今赤裸裸的利益就在眼前，这座没有人踏足过并且货真价实的瓦雷利亚城堡内必然蕴藏着惊人的财富，于是这其中有许多人便动了心。
已经冒了这么大的风险九死一生的来到这片土地上，回去的路途上必然还要再遭遇一次风险。
索性不如放手一搏，如果真的找到了一把瓦雷利亚钢剑，并且带了出去…一想到这里，其中有一部分人的眼睛都变得通红。
不过有人利益熏心就有人仍然保持着冷静。
想想黑色海水之下的那些海怪。
他们认为这片土地上必然还隐藏着可怕的怪物，说不定刚刚那个叼走了他们同伴的怪物就是如此。
于是这样一批人打了退堂鼓。
一边想着富贵险中求，想要进去探险，而另外一边人想着回到海边的露营地，双方也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冲突，索性直接分道扬镳。
想要回去的人们结成了一个小队，因为周围的雾气朦胧无法辨别方向，所以只能沿着地面上的血迹重新向回走。
而另外一批胆量大的人则是整理好了防具武器，准备进入到这座破败的城堡之中搏一个富贵。
吉利安·兰尼斯特也在其中。
他来探索瓦雷利亚废墟本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走出兄长们的光环。
如今机会就在眼前怎么能够轻言放弃。
第一百六十二章 回忆录
“于是，我跟随着‘勇敢者们’一起进入到了城堡之中。”
“我必须要承认，这是我做出来最正确的决定之一。”
吉利安在这里没有交代出来为什么要这么说，但却让作为读者的韦赛里斯神情微微一凛。
他如今完全沉浸在了这个故事之中，甚至有了几分感同身受。
他有预感那些原路返回的人，或许遭遇到了更加可怕的事情。
哗...
寂静的房间内，纸张发出了轻响，韦赛里斯翻开了下一页。
而在这时。
嘭嘭嘭…
‘学士’房间的房门被人敲响了，声音非常突兀让韦赛里斯都被吓了一跳。
银发少年被打断了一下，扬起了头看了一眼大门的方向，但也没有什么不满，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随后旁边的人赶忙走过去拉开了屋门。
“陛下。”
从门外进来的同样是一名士兵。
“学士已经死了。”
他来告诉韦赛里斯吉利安·兰尼斯特的死讯，对方服下了那一杯毒酒之后便七窍流血而死。
“嗯。”
韦赛里斯听到了这个早已经预想到的结果也只是点了点头。
然而这名士兵却没有离开，微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再次开口道。
“陛下，长公主殿下她...”
随后这名前来禀报的士兵告诉韦赛里斯，蕾妮丝和丹妮莉丝想要来见他。
因为她们已经知道了知道了这件事，然而还不知道学士的死讯，她们不相信学士真的背叛了坦格利安。
如今蕾妮丝急匆匆的赶过来说想要来见他，为自己的老师求情。
因为吉利安曾经教导过两个女孩学业，所以韦赛里斯提前就想到了这一点，为了照顾蕾妮丝和丹妮莉丝的情绪，赐予毒酒的时候才故意支开了她们。
然而韦赛里斯听到了士兵的话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拒绝了蕾妮丝的要求。
“算了。”
“让她们冷静一下吧。”
遭遇到背叛并不算很特殊的事情，身边关系厉害的人越多越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毕竟欲望是人最难克制的情绪之一。
韦赛里斯前生今世对于这些已经见怪不怪了。
毕竟那个时候坦格利安大厦将倾，树倒猢狲散，所有人都不想陪着坦格利安一起殉葬，这是很正常的想法。
谁又能够想到韦赛里斯后面能够做出来那么多的事情，最终成功破局转危为安呢。
更何况‘学士’从一开始就是敌人，他是来为自己的二哥凯冯·兰尼斯特复仇的。
从六年前大道上的那场突袭战，韦赛里斯抱着剑刺穿了凯冯的胸膛，再到了后来的红堡惨案，坦格利安家族和兰尼斯特之间早就已经结下了血海深仇，双方之间没有任何的回旋余地。
因此。
韦赛里斯对于学士的‘背叛’并没有太多的愤怒，反而给他提了个醒，让他更加铭记了狭海对岸他还有一大堆的血债没有讨要回来。
韦赛里斯从君临被架上了马车仓皇出逃的时候，就等待着未来杀回去的那一天。
而蕾妮丝那个时候年龄太小，她现在甚至已经忘记了父亲雷加·坦格利安和母亲伊莉亚·马泰尔的样子。
更加不用提那个普遍被认为摔死在墙上的弟弟伊耿·坦格利安。
蕾妮丝只是重复记住了他们三个人的名字，记住了她应该憎恨谁。
然而这一股恨意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勃发而出。
而丹妮莉丝对于所谓的仇恨就更加的疏离了。
父亲母亲长兄等等对于她来说统统都只是一个代号而已，丹妮莉丝从出生到现在全部的人生里都只有二哥韦赛里斯还有逼迫她叫姐姐的蕾妮丝。
因此如今承载了坦格利安家族复仇动力的就只为韦赛里斯一个人而已。
她们一无所知，所以才会这么幼稚。
“是，陛下。”
听到了韦赛里斯略感疲惫的声音，卫兵神情微微一凛，然后赶忙开口应道转身走了下去。
不远处一个棕色长发的少女静静的站在塔楼前望着这里若隐若现的灯火，随后走出了房间的卫兵来到了蕾妮丝的面前微微摇了摇头。
“长公主殿下...”
蕾妮丝的脸上清晰的写满了失望。
她没有看到那些证据，因此无法相信自己的老师真的背叛了坦格利安。
她很希望是韦赛里斯搞错了。
而吉利安虽然处心积虑的想要除掉韦赛里斯，但或许是为了掩盖身份，他对于两个女孩一直都是尽心尽责，可以称得上一个好老师。
甚至不久前调查城堡内部的内鬼，韦赛里斯怀疑了许多人，然而直到最后他才注意到了学士的身上，因为吉利安的演技真的几乎做到了无懈可击。
…
而在学士塔内。
回绝了蕾妮丝的求情之后，韦赛里斯继续把目光落到了吉利安的回忆录中。
刚刚正到了最重要的部分然后便被打断了。
接下来吉利安和一众要钱不要命的船员和奴隶一起进入到了这座笼罩在朦胧灰雾中的城堡内。
“刚刚进入到城堡就是一片早就已经没有了丝毫生机的花园，花儿早就已经枯萎成为了黄土，地面上横倒的枯木，断裂的柱子，我们沿着走廊开始向上搜寻，先是仆人们居住的房间。”
“果不其然刚刚进入到了城堡内便发生了哄抢，一个卑贱的奴隶拔剑杀死了一名叫做凯文的船员，然后抢走了他率先拿到的一根烛台。”
“凯文...我还认得他，他是在当初最危难的时刻为数不多站出来愿意相信我的人。”
“随后一场哄抢展开了，人们开始没有秩序的互相争抢厮杀，丝毫没有记起来他们最大的敌人并不是身边的同类。”
“而这里也仅仅只是仆人们居住的房间罢了。”
吉利安的笔迹在这个时候略微有一些潦草，看样子在写着一段回忆的时候他的情绪也有一些不太稳定。
而且着重强调了‘同类’这个词汇，韦赛里斯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意有所指什么。
“随后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人们才彻底的冷静了下来，而这一个最开始引发血案的烛台竟然阴差阳错的落入到了我的手中。”
“我提议让大家把所有找到的值钱东西都放在一座青铜箱子内，等到返回瓦兰提斯的时候一起变卖，然后平均分配。”
“我们付出了一些必要的代价之后，终于团结了起来继续向前进，然后来到了城堡的大殿前…”
“然而我们还没有在这里找到宝物，但却找到了那个袭击我们的怪物…”
“它的身影笼罩在黑暗之中，有些朦胧若隐若现，看起来像是一个身材强壮但腰背有些佝偻的男人，他似乎正在品尝着什么。”
“后来我才知道他并不是畏惧了我们，而是一个人类刚刚好可以吃饱。”
“我在这个时候透过了大殿外的缝隙，看到了高高在上的王座旁似乎有三样东西。”
“一把剑一副铠甲悬挂在王座后的墙壁上，而在桌面上还摆放着一个巨大的号角…”
第一百六十三章 瓦雷利亚城堡
“而在这时，那个正在大殿内啃食着我们同伴的怪物也终于注意到了我们。”
“它拥有一身灰暗深沉的皮肤，雪白的肚皮，身上滑溜溜的如同刚刚从水中钻出来一般，不断滴答着水滴，然而等到我们看清时才发现那滴答发出声响的是它嘴角流淌的鲜血。”
“它站起身来拥有一个类人的模糊特征，一双巨大的凸起眼球闪烁着腥红的光芒。”
“它注意到了我们，它向着我们走过来了，黑暗的大殿中发出了让人不寒而栗的嘶吼声。”
“‘勇士们’也发现了这个怪物，同时他们也发现了在怪物身后的王座上放置的宝物，于是人们克服了内心的恐惧，纷纷拔出来了武器同样大声叫嚷着要除掉这个怪物——”
“于是一场惨烈的屠杀开始了。”
“血，到处都是鲜血。”
“怪物的速度极快，虽然拥有类人的体型，然而却是四脚着地的奔跑。”
“它的力量极大，可以轻易把一个身高超过了六英尺，体重超过两百磅的大汉撕成了两半。”
写到了这里吉利安的文字变得非常的潦草，似乎回忆起来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以至于连笔都没有办法抓的稳。
同时在一处地方的墨色被渲染开来，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砸了几下。
韦赛里斯看着这篇回忆录，脑海中不由自主的补全了吉利安在写下这篇回忆录时痛苦的模样，双手抓着自己的头颅，不断地撞击着桌面。
不过最后的结局显然而易见，吉利安还是活着逃了出来。
至于还有没有其他人跟他一起逃出来，韦赛里斯就不知道了，还需要继续看下去。
哗...
寂静的屋子内再一次传来了纸张翻动的声音。
银发少年翻开了下一页，目光落在一个个文字上正在缓缓移动。
…
而在那个时候。
怪物朝着他们扑了过来，吉利安和探索城堡的船员、奴隶似乎遭遇到了极大地麻烦。
逃
逃
逃——
余下的回忆录里出现了最多的文字就是‘逃跑’。
极大夸张的语气，颤抖的笔迹都说明了那个时候的惊惧万分的场面。
吉利安只是看到了城堡的大殿上拥有一把剑、一副铠甲还有一把巨大的号角，他知道那必然是整座城堡中价值最大的宝物。
然而他只能看到却无法接近。
面对恐怖的怪物袭击，人群变得惊慌失措四散奔逃，而这其中也不乏有勇气敢于拔出剑来想要杀死这头恐怖怪物的人，然而他们的下场和结果都非常的惨，全都被那头类人型的怪物撕成了粉碎。
原来它并不是如同吉利安鼓动他们的话语中那样，因为畏惧船员和奴隶们的人多而只袭击了他们其中的一个人。
而是因为它的胃口就只有这么大，拖走了一个人就足以让它饱餐一顿。
但是或许这个怪物也没有想到，这群猎物竟然敢主动送上门来。
不过虽然是吉利安内心不甘心就这样撤退，于是心怀不轨的鼓动大家追出来，杀死这头怪物。
然而偏偏他的运气还算不错，趁着怪物正在攻击其他人的时候，惶恐的跟着一部分的船员和奴隶逃了出来。
虽然有不少搜集的宝物被遗失在了城堡中，但好在那一口青铜箱子却被带了出来，否则他们这一行就将是毫无收获，同时还遭遇到了沉重的损失。
仅存的十几名如同惊弓之鸟的船员和奴隶拿着最后的收获头也不敢回，随后惶惶不可终日向着来时的方向逃了过去。
甚至连手中的火把都熄灭掉了，生怕怪物会发现黑夜里明亮的火把然后追了过来。
然而不知道逃出去了多远，没有火光照亮前途，只能趴在地上一点点找寻之前留下来的足迹。
然后他们便在返程的路途中，发现了更早一批没有进入城堡就直接离开的那群人。
但是更加让他们感觉恐怖的事情出现了，所有人看到眼前的场景瞬间便浑身冰凉，心脏坠入到了谷底之中。
如今那群最早返程的人们已经成为满地的残肢断臂，似乎还被摆成了几个奇怪的符号，就像是一个深深的警告，然而他们当中却没有人能够认得出来。
这群没有探索城堡更早离开的人似乎全都死在了这里，生前或许遭遇到了比他们还要更加恐怖的事情。
最终。
吉利安一行人运气还算不错，一路心惊胆战但还是逃了回去。
不过因为没有火把的原因，中途又掉队了不知道多少人。
零零散散逃回到了出发时的露营地仅仅只剩下了七八人，再加上留守在营地内的十几人，双方加起来共有二十人。
听说了他们遭遇到的事情后，所有人一刻也不敢在这里待下去了，如果再待下去恐怕活不过这一夜就将全部死掉。
于是所有人重新回到了船上，驾驶着已经残破的船便向着烟海逃了过去。
原来海上才是更安全的地方——
这一片失落的大陆才是真正的‘魔鬼之地’，恶魔在此地上横行。
幸存下来的人们都在船上祈祷各路神明。
随后不知道是不是天上的诸神眷顾，从瓦雷利亚逃出去的破船这一次没有遭遇到海怪的袭击，而是顺利的驶出了浩瀚的烟海，直奔向了瓦兰提斯。
钻出迷雾看清外面的世界后，船上的众人一直提着的心脏终于落了下来。
绝处逢生的喜悦充斥着每一个人的大脑，人们激动地互相拥抱庆祝，体内的鲜血开始加速的流动。
然后其中一个奴隶激动的脸色通红，随后他的脑袋就当着所有人的面...
爆掉了。
就仿若是一朵盛开的花。
瓦雷利亚的诅咒悄然而至。
很少有人能够在探索瓦雷利亚的遗迹后全身而退，就是因为这一种可怕的诅咒。
哪怕是逃出了瓦雷利亚的人，最终绝大部分都会得一场怪病而亡。
于是在返回瓦兰提斯的漫长航行中，船上的幸存者们又接二连三的爆发怪异的疾病死去。
等这一艘船终于搁浅到了岸边时，船上所有从瓦雷利亚废墟中逃出来的幸存者仅仅只剩下来三人。
吉利安又非常幸运的成为了其中之一，他们三个人似乎没有染上那一种非常可怕的怪病。
最终他们把此行所有的收获搬下了船，解开了船锚，让这艘大船随着海流而去。
随后三个人瓜分了此行的收获，然后便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