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一章 地图
徐和玉的事情只是一个插曲,对于徐和玉那数不胜数的奇怪问题,许一凡也很无语,但是,现在他有别的事情要做。
许一凡这次来,主要是想更多的了解塔撒哈沙漠的沙人。
对于别人来说,沙人或许是不可战胜的存在,或者说是杀不死的存在,但是,对于许一凡而言,那是最好的练兵之地。
想要训练出一支强大的军队,除了物资各方面充裕之外,还需要将士自身的努力,但即便是这样,训练出来的军队,或许很强大,却不够强大,因为他们还没有经历战火的洗礼。
但是,战争这东西,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轻易发动,不管是对内,还是对外,一场战争的发动,往往会死很多人,许一凡是练兵,提高破劫军战斗力和生存率的,不是让这些将士去送死的。
不过,塔撒哈沙漠的沙人就不同,他们一直都想出来,蠢蠢欲动,极难杀死,可若是操作得当,他们就是最好的陪练对象。
许一凡想要打造的,不是一般的军队,而是一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可以跟修行者,还有其他特殊之人战斗的军队。
野心很大,想法也很疯狂,但也不是不可能做到的。
武夫也好,修士也罢,亦或者是沙人,他们追根到底还是人,只要是人就可以被杀死,就可以被打败,欲要强军,先强其魂,只要军魂树立起来,那这支军队,只要有一个人在,他们就是不可战胜的。
李建民他们只是看到了许一凡列举出来的征兵强军之策论,觉得这样可以打造一支很强的军队,而许一凡想要的,却是更多的东西。
既然决定要去做一件事,那许一凡就要做好,做到极致,不过,在这之前,许一凡需要详细的弄清楚塔撒哈沙漠的情况。
书房内。
徐肱看着坐下来喝茶的许一凡,笑着说道:“国师此次前来,应该是想知道所有关于塔撒哈沙漠的事情吧?”
听到徐肱这么说,许一凡没有犹豫,直接点点头。
不愧是官场的老狐狸,他一眼就看出许一凡此次前来的目的,像徐肱这种人,他们战斗力或许不行,可是,他们的智谋却很少有人与之相提并论,在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最好还是不要在这种人面前耍小心思,那样做只会让他们看不起。
“塔撒哈沙漠位于三不管地带,不管是对北蛮,还是对西域,亦或者是对我们大炎,都有很大的威胁,若是能够尽快解决掉他们,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儿。”许一凡说道。
徐肱闻言,点点头,随即,又苦笑着摇摇头,说道:“国师的想法很好,可想要解决他们,是无比困难的。”
说到这,徐肱看向许一凡,补充道:“倒不是我小瞧了国师,而是塔撒哈沙漠的沙人,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难缠。”
徐肱说的没错,塔撒哈沙漠自从有沙人被发现,就引起了很多人的重视,但是,迄今为止都没有人能够解决他们,只能阻拦和牵制他们,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而许一凡虽然不错,做出了很多成就,可徐肱依旧不看好他。
当然,许一凡想要去尝试一番,徐肱不会阻拦,朝廷更不会阻拦,他们不但不会阻拦,反而会支持许一凡,若是真的能够解决,那自然最好,若是不能,想必许一凡也能想出一些别的办法牵制住他们。
“怎么个难缠之法?”许一凡直接问道。
徐肱没有说话,站起身,从身后的书架之上,拿出厚厚一摞书,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书籍,扫落上面的灰尘,然后递给许一凡。
“我不知道国师打算做什么,但我想国师前来,应该是想要这些东西。”
许一凡接过泛黄,略显破旧的书籍,并没有急着打开,而是看向徐肱问道:“这是......”
“这是这些年来,我搜集的所有关于塔撒哈沙漠的记载,对国师应该有用。”
许一凡点点头,说道:“多谢。”
说完,他就开始翻阅起来,而徐肱则重新坐下,端起茶杯,一边喝茶一边看向许一凡。
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徐肱心情很复杂,抛开许一凡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和责任,其实,许一凡还只是一个才刚刚十六岁的少年而已。
十六岁的年纪,对于很多人来说,还是那个草长莺飞,肩挑明月的年龄,可对于眼前这个少年来说,却经历着,承担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重担。
相对于其他人只关注许一凡做的那些大事,徐肱关注更多的,还是许一凡身上发生的一些小事儿。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许一凡的才情和学识,在徐肱看来是很高的,不过,许一凡的才情和学识,跟其他人都不一样,其他读书人学的是现有的先贤古籍,而许一凡却有自己的想法,他知道很多常人不知道
的事情,也看到常人看不到的地方,而这才是徐肱最欣赏他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根据徐肱了解,许一凡是一个酷爱学习的人,而且是一个学习能力和适应能力极强的人,同时他也是一个极富创造力的人。
其中有一件事,引起了徐肱、房巨鹿和李建民他们的格外关注。
那是一张地图,一张详细无比的地图。
之前,方士出世,海洲沦陷之后,虽说朝廷对海洲失去了统治权,但是,这不意味着朝廷真的对海洲的事情一无所知,在徐诗芷去往东海城之后,曾经寄信回来,她在信中提到了地图。
起初,徐肱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在海洲沦陷之后,朝廷的探子在传递海洲情况的时候,其中两名极其靠近许一凡的探子,也多次提到了那幅地图。
地图很大,一比一还原,地图上详细的记录了大炎王朝三十六洲的地形地貌,还有诸多势力。
最开始的时候,这张地图只有一小部分,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张地图愈发的完善起来,而在许一凡去往西北的时候,这张地图更加的完善起来。
在西征军跟西域联军作战的时候,许一凡就曾交给殷元魁一张西北堪舆图,堪舆图详细的把玉门关以外,一直延伸到上阳国一带的所有地形地貌都绘制出来,那张地图之大,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在这张这地图上,除了常见地图上的城池地形之外,还有所有的地形地貌,细致到每一个村庄,每一条河流,每一座大山。
这是一张详细到了极致的地图,对于统帅而言,它的价值可比一支军队还要重要,有了这张地图,排兵布阵可谓是事半功倍,这可比在沙盘上演示要强的多。
然而,这只是许一凡那张地图的一部分,或者说是很小的一部分而已,可就是这样一张小地图,已经足以改变很多事情。
这张地图现如今已经被送到了长安,就在李建民的寝宫挂着,而徐肱他们也亲眼看到过,说实话,在初次看到那幅地图的时候,他们的内心是无比震惊的。
他们作为大炎王朝的官员,可以说,对大炎王朝是无比熟悉的,然而,他们这些活了半辈子的人,在看到这幅地图的时候,却发现,他们似乎还是不够了解,不够熟悉大炎,这让他们在看到地图的时候,没来由的产生了愧疚感。
没人知道许一凡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不可否认,许一凡是第一个想到,并且做到这件事情的。
其实,徐肱不知道的是,在许一凡的卧室和书房,类似的地图还有很多很多,其中一部分地图是他自己亲手绘制的,那些地方都是他去过的地方,而大部分地图是言午堂学生绘制的。
现如今的言午堂到底有多大,除了许一凡和极少数人之外,没有人清楚。
在言午堂当中,有一个专门复杂绘制地形图的部门,人数很多,平时,他们隐藏在各个部门,各个地方,他们或许是商人,或许是江湖游侠,或许是其他行业的人,但是,他们的足迹已经遍布整个大炎,甚至已经在其他王朝开始蔓延。
地图上每一个地方,这些人都曾亲自去过,也正是因为他们去过,才能绘制出那么清晰的地图。
许一凡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他一直在做很多事情,只是,很多事情不需要他亲自去做,但是,结果却是一样的。
今天,许一凡送来的诸多县志,都是这些人在绘制地图的时候,顺便搜集而来的,而这些县志许一凡都仔细的翻阅过,也全都记录过,他在以自己的方式,来了解和探索这个世界,徐肱他们现在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看着低头翻阅书籍的许一凡,徐肱想到了已经去世的二儿子徐贤。
三个儿子当中,大儿子徐河图最像徐肱,成熟稳重,做事十分有条理,略显迂腐,如果他为官的话,绝对是一个很务实的人,假以时日,甚至徐河图可以接替徐肱,成为新一代的宰相,即便不能成为宰相,进入中书省,也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小儿子徐和玉,性子最为跳脱,有一颗无与伦比的好奇心,徐和玉不适合为官,他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对什么事情都抱有强烈的好奇心,心中也充满了希望,徐肱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儿,才没有去约束他,如果他能够跟许一凡走到一起,那徐和玉的人生,或许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至于说二儿子,他是徐肱三个儿子当中,最放心的,最骄傲的一个,但是,也是最头疼的一个。
徐河图成熟稳重,可很听徐肱的话,小儿子徐和玉虽然性子跳脱,可对他这个老爹,还是很敬畏的,在小事儿上,他可能会跟徐肱唱反调,但是,在大事上,他还是会遵从徐肱的话,可唯独二儿子,是最不受徐肱约束的一个。
徐贤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主见,平时很稳重,可也很激进,在很多事情上,
无论是大事还是小事儿,他的做法和想法都无比的激进,在这方面,他跟杜克明还有陈康安很像,甚至在某些方面跟房巨鹿也很像。
徐贤一直想要改变大炎王朝的现状,而他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可惜他失败了。
徐贤这样的人,在官场上是一个另类,在儒家书院也是一个另类,或者说,他本身就是一个另类,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他是一个孤独的前行者,身边无人与之同行,他想做的事情太大了,也做事的方式和手段也太偏激了。
在某些方面,徐贤和李建泽很像,二人都是精于算计,又是为了心中的信念,可以不择手段的人,但是,二人又有本质上的区别,李建泽很多时候,并没有彻底的挣脱身上的束缚,可是,徐贤可以、
这样的人,运用的好,那就是一代枭雄,若是运用的不好,那就是一代奸雄,可惜,他死了。
看着许一凡,徐肱有时候在想,若是徐贤晚生十年,或许,他能够和许一凡聊到一起去,成为朋友,成为同行者,不会在前行的道路上那面孤独,或许大炎有他们这样的年轻人,所谓的王朝国祚不过千年的诅咒,应该会被打破。
可惜,没有如果。
徐肱在想什么,许一凡并不清楚,他此刻的心思都放在这些书籍之上。
塔撒哈沙漠是一个特殊的上古秘境,经历过上古时期的各种动-乱,同时,也成功的从上一次万年之劫当中幸存下来,至于他们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这上面没有写,如果弄清楚这一点儿,那塔撒哈沙漠就没有那么神秘了。
沙人确实很强大,比许一凡想象的还要强大,只是,这种强大不单单是实力上的强大,还要其他方面的强大,比如他们的‘不死’属性。
所谓的不死,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不死,而是一种很特殊的修行方式。
每个修行体系侧重点都不同,沙人的修行方式和武夫很像,却又完全区别于武夫,他们主修肉体,武夫是把肉体打造成坚不可摧的武器,以自身的身躯为天地,形成一个独立的小世界,可沙人不同。
他们选择把身躯跟天地同化,把自己融入到天地之中,而这种融入就是字面意思上的融入,可以说,沙人是另类的武夫。
沙人不知道用了什么特殊的办法,把自己的身躯跟沙漠同化,用沙子来替代他们的身躯,只要有沙子和大地之力的地方,他们就是‘不死’的存在。
按照目前已知的结果先是,沙人这套同化体系,如果走到极致,是可以做到,只要意识留存,身躯就不会腐朽,算是一种另类的不死的,另类的永生。
不过,目前为止,还没有真正的做到这一点儿,大多数人都只是部分同化而已,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即便‘不死’,也可以被杀死。
在这上面,记载了很多杀死或削弱沙人的办法,其中以水和火为主要办法,但是,无论是水也好,还是火也罢,虽然能杀死沙人,可无法做到大规模的杀死对方。
塔撒哈沙漠缺水,比任何一个地方都缺水,想要杀死,或者削弱他们,需要大量的水,其代价是很大的。
至于说火烧之法,虽然很奏效,但都不可控,妖火还好一些,虽然妖火不可控,但是,妖兽可以啊,只是,能修炼出妖火的妖兽,少之又少,而能修炼到杀死沙人的妖兽,更是少之又少。
儒家之所以能够在塔撒哈沙漠,跟沙人对抗,主要是儒家有火麒麟这种上古妖兽,但是,儒家的火麒麟只有三只,用来对抗沙人的是一只年幼的火麒麟,它想要成长起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另外,天火和地火都是不可控的,尤其是天火。
天火来自世界之外,它什么时候来,能不能给沙人造成致命威胁,都是不可知的,而在儒家对抗沙人的这五百年的时间里,前前后后也才出现过不到十次天火而已,而真正重创沙人的,也只有不到三次而已。
剩下的几次,虽说也给沙人带来了一定的麻烦,可他们规避了大部分的伤害,沙人似乎有自己的办法,可以提前预知,或者说提前窥探到天火的到来,从而进行规避。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几次天火,才让沙人始终无法出现在外面。
至于说地火,这玩意儿比天火还不可控,一旦动用,那就是玉石俱焚的结果,沙人不想直面地火,儒家也不敢轻易动用地火。
根据记载,大炎跟塔撒哈沙漠对抗的地方,在距离弓月城大约五百里的地方,在那里有一座名为炎城的城池,这座城池是无数前辈先贤,用鲜血修建的,而整座炎城,就坐落在一座火山之上。
一旦炎城被攻破,依照计划,他们会直接引动地火,而引动之后的结果是什么,没人知道,但是,其代价没人能够承受,而这也是为何沙人这些年,始终不曾再次扩张的原因。
第九百零二章 阵法师、破劫军
当然,除了水淹、火烧之外,杀死沙人的办法还有很多,比如阵法。
阵法师是一个很特殊的职业,阵法师自身的修为和战斗力并不强,但是,他们造成的破坏和伤害,是很恐怖的。
据说,一座顶级阵法是可以重创超五境修士的,当年为了对付武神,各大修行体系就集结了无数阵法师,在大海之上,修建了一座超级大阵,虽然那阵法没能重创武神,却也给武神带来了很多麻烦。
不过,可惜的是,当年那些阵法师都消失了,但是,他们留下了很多笔札,后人根据这些笔札,不断的完善和拓展,研制出了无数的阵法。
据说,整个长安城就隐藏着一座超级大阵,是大炎王朝从建国初期,在最后一代儒圣的亲自主持之下修建的,而这些年来,这座超级大阵就一直在完善当中,现如今,这座笼罩这个长安城的超级大阵,到底有多大威力,无人可知,据说是可以击杀超五境修士。
当然,这只是据说,传闻是不是真的,许一凡不清楚,但他猜测,应该是真的。
在炎城,也有阵法,以炎城为中心,方圆百里都被无数大阵笼罩着,这些大阵单个的威力并不强大,但是,它们配合起来,其威力之强,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根据记载,在过去的五百年时间里,炎城曾多次遭遇危机,但是,他们依靠阵法,最终保住了炎城。
徐肱给许一凡的笔札,记载的东西很多,也很繁乱,但是许一凡却从中看到了很多有用的东西,也让许一凡对塔撒哈沙漠有了一个深入的了解,同时,也让许一凡对如何利用沙人来练兵,有人一个大概的框架。
可以说,徐肱提供的这份有关塔撒哈沙漠的笔札,非常的重要,给予了许一凡极大的帮助,不过,许一凡想要达到他的目的,单单这些还是不够的,他还需要了解更多,同时,他还需要亲自看到了沙人之后,才能有更多的判断。
见许一凡合上笔札,徐肱也放下茶杯,看着许一凡问道:“可有对策了?”
许一凡点点头,身体后仰,整个人窝在太师椅里当中,闭上眼睛,大脑快速的整理看到的笔札,然后开始思考起来。
见到这一幕,徐肱并没有催促,只是耐心的等待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一凡睁开眼睛,感叹道:“沙人比我想象的还要难缠,塔撒哈沙漠也比我想象的还要神秘。”
对于许一凡的感叹,徐肱并不感到意外,而是点点头道:“国师有这个想法,实属正常,我儒家和大炎,为了抵抗沙人,已经付出了太多,你方才看到的这些东西,都是用无数鲜血换来的,希望国师珍之。”
“这个自然。”
接下来,许一凡就笔札上的某些问题,进行了询问,而徐肱也是有问必答,显然,这位宰相大人对沙人也是了解比较深的。
不过,随着探讨的越多,徐肱发现了一个很惊悚的事情,那就是许一凡问的有些东西,徐肱也回答不上来,或者说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亦或者是注意到了,却没有放在心上,然而,这些东西,许一凡却无比的在意。
有了笔札,还有徐肱的解答,许一凡对塔撒哈沙漠的了解更加的深入了,在探讨告一段落之后,许一凡心中不由得感叹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
有了这些东西,许一凡在未来去往塔撒哈沙漠的时候,会少走很多弯路。
在聊完了塔撒哈沙漠之后,许一凡问起了另外一件事。
“破劫军到底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
这个问题很关键,也很重要,许一凡虽然被封为护国大将军,但是,真正归属他统领的,其实只有这支人数不到三千的破劫军,至于其他军队,许一凡有一定的调动权,却没有指挥权。
不过,这也正常,李建民他们虽然把赌注压在许一凡身上,可也不可能完全把赌注压在他身上,许淳的事情,他们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听到许一凡这么问,徐肱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看着许一凡的眼睛,说道:“破劫军是我大炎目前明面上,最强的军队,他们从建国初期就存在了。”
(°ー°〃)
闻听此言,许一凡顿时眯起眼睛。
徐肱的这番话,很有嚼头啊,破劫军是大炎明面上最强的军队,那意思就是说,除了破劫军之外,大炎暗地里还有其他的军队,而这些军队比破劫军还要强大。
似乎是知道许一凡在想什么,徐肱解释道:“国师不必多虑,为了打破诅咒,为了抵抗不可知之地,还有抵抗天劫,我大炎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做准备,以国师现在的身份,按理说是应该知晓更多的,但是......”
说到这,徐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而许一凡也明白徐肱的话里的意思。
大炎
王朝作为一个即将突破诅咒的王朝,隐藏的实力肯定不少,而这些东西,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许一凡虽然应该知道,可他选择了另外一条路,合作共赢。
既然是合作,那自然有些东西是不能让许一凡知道的,至少现在还不能,对此,许一凡也能理解,因此,许一凡并没有在这件事上深究。
“具体说说破劫军吧。”许一凡说道。
徐肱点点头,沉默片刻之后,缓缓说道:“破劫军是我大炎建国初期就存在的军队,起初是专门用来针对江湖势力和修行势力的军队。”
“国师应该也知道,任何一个王朝的建立,都是建立在推翻前朝的基础上,而任何一个王朝的存在,背后都有很多势力的支持,秦朝不例外,当然,我大炎也不例外。”
“破劫军最初的编制,只有五十人,这五十人虽然人数不多,可他们的战力极其强悍,韩德厚的燕云十八骑,国师在西北已经见识过了,他们一人可当千骑,虽然有些夸大其词,可一人可当百骑是真的,而他们曾经也是破劫军的一员,不过,因为种种原因,被淘汰出来的。”
(°ー°〃)
“嘶......”
闻听此言,许一凡倒吸一口凉气。
破劫军强不强,许一凡不知道,但是,韩德厚的燕云十八骑很强,许一凡是知道的,在西北战役的中后期,韩德厚的燕云十八骑表现极其亮眼,在很多时候,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在西北的时候,许一凡就想打造一支类似于燕云十八骑的军队,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可结果有些不尽如人意。
在西征军的所有军团当中,能够成为燕云十八骑备选的将士,少之又少,除了镇西军的先锋营,还有许一凡临时组建的炮灰营和俘虏营的人之外,其他的将士根本不够格。
可即便是这三大军营的将士,能够合格的将士,其实也不多,而这些合格的人,也仅仅是有希望成为燕云十八骑而已,想要把他们打造成燕云十八骑那样的将士,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在大战暂歇之后,许一凡就找到了殷元魁和秦之豹,提出了他的想法,也得到了他们的同意,许一凡在韩德厚的帮助下,从整个镇西军当中,挑选了三百人进行集中训练。
在西域使团未曾抵达康城之后,这三百人已经淘汰了三分之二,剩下的百余人,也只是比其他人略强一些罢了。
之后,许一凡要入京,这个训练任务,由秦之豹亲自负责,而根据许一凡得到的最新情报,这剩下的百余人,现如今剩下的不到二十人而已,而他们距离成为燕云十八骑,还有一段路要走。
如此之大的淘汰率,却仅仅只是开始而已。
不过,好消息是,起初挑选出来的三百人,虽然绝大部分的将士都被淘汰了,可他们的战斗力却明显提高了许多,而这让秦之豹看到了新的练兵之法,他按照选拔燕云十八骑的方式,开始从军中不断挑选将士,进行训练,虽然训练的难度没有那么恐怖,可也足够提升镇西军将士的实力。
假以时日,只要给秦之豹一定的时间,镇西军肯定会有一支比他们之前王牌军,还要强大的军团出现,如果在配上许一凡他们打造的最新的装备武器,那绝对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军团。
可惜的是,这支军团人数太少,规模也太小,想要在战场上取得成就,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是,如果把这支军队当成奇兵来用的话,肯定能取到预想不到的效果。
另外,还有一件事是让许一凡很开心,也很重视的。
许一凡自己的军团,虽然人数不多,可战力很强,不比边军差多少,而在经历了西北的战争之后,许一凡麾下的军团,也按照选拔燕云十八骑的手段,开始练兵,不过,其训练的难度是秦之豹那支军队的两倍不止。
很多人不知道的是,许一凡麾下的军团,已经出现了一支仅次于死灰营的军团,这支军团的人数,比死灰营略多,但是,相较于其他的军团,人数还是极少的,而他们已经达到了燕云十八骑的标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好的消息,那就是死灰营也在变强,而且强大的不是一星半点。
随着许一凡实力和地位的提高,还有百货楼等产业的逐步壮大,许一凡让人搜集了无数江湖秘籍,还有修行功法,让死灰营和其他有修行天赋的人修习。
死灰营的战士,大部分都是被不良人关押的犯人,而这些人本身就是修士出身,有很强的价值存在,本来,他们想要继续变强很难,不良人自然不可能让他们变强,毕竟,一旦他们变强了,不良人就无法关押他们了。
可是,许一凡却不同,他不怕这些人变强,而且他很希望这些人变强,在大量银钱和元币撒出去之后,许一凡从各个渠道,获取了大量散落在外
的修行功法和秘籍。
其中,有些功法是魔修和冥修这类人修习的,还有诸多禁忌之法,若是一般的修行势力,肯定不会让他们修习,可许一凡却没有这么做,不管是什么功法,无论其如何的邪恶,许一凡都无所顾忌,让死灰营的战士修习,总而言之,只要能够让他们变强,许一凡是百无禁忌,无所不用其极。
当然,这些邪恶功法,还有禁忌之术,只有死灰营的战士可以修习,而死灰营战士是许一凡最不担心背刺的军团。
只是,这件事许一凡不敢让外人知道,一旦被其他修行势力的人知道,估计许一凡和他的死灰营会成为众矢之的,他暂时还没有做好成为全名公敌的准备。
许一凡见识过燕云十八骑的强大,也制造出新的燕云十八骑,可他没想到,燕云十八骑只是破劫军的淘汰品,这让许一凡很是震惊。
许一凡在知道破劫军存在的时候,就猜到这支军队的特殊性和强大性,可他还是严重低估了破劫军。
对于许一凡的震惊,徐肱并不意外,他继续说道:“建国初期的破劫军,至于五十人,在那场国战当中,他们不是杀敌最多的,也极少出现在正面战场上,可是,他们杀死的敌人是最强的,很多江湖门派,还有修行势力,都被他们踏平了。”
“在建国之后,五十人的破劫军,只剩下十八人,而他们在炎高祖的安排下,退居幕后,开始从全国军队当中,挑选将士,进行秘密训练,从而形成了新的破劫军。”
说到这儿,徐肱看向许一凡,继续说道:“我大炎的破劫军,就相当于国师麾下的死灰营,是精锐当中的精锐。”
听到这儿,许一凡点点头。
只是,许一凡很快想到了一个疑点,问道:“既然破劫军从建国初期就存在,现如今,近千年过去了,按理说,破劫军的人数应该很多才对啊,为何现在只有不到三千人?”
徐肱表情严肃道:“破劫军人数不多,原因很多,其中有几点最为关键。”
“第一,破劫军的选拔要求极高,即便是常年跟敌人作战的边军,能够达到其要求的也不是很多。”
“第二,破劫军的训练方式很残酷,很血腥,很多人进入其中,接受训练的时候,会出现极大的伤亡,在破劫军当中,坚持不住训练,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
听到这两个关键点,许一凡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边军的实力如何,看看镇西军就知道了,而破劫军的将士,好像都是修行者或者武夫,而这样一群人聚集在一起,还出现重大的伤亡,足可见他们的训练方式之残酷了。
要知道,修行者是很特殊的一群人,他们的各种素质都比一般的将士强大很多,承受能力也更强大,可即便如此,淘汰率还那么高,难怪徐肱他们在说起破劫军的时候,脸上总是下意识的浮出自信的表情呢。
“第三,破劫军不单单是要训练,他们还要执行各种作战任务,你知道之前我大炎在北荒驻扎的军队是什么吗?”
许一凡直接说道:“破劫军?”
徐肱点点头,说道:“除了儒家子弟之外,就是破劫军,当然,还要其他一些军队。”
“也正是因为如此,破劫军虽然是我大炎最强的一支军队,可他们的伤亡率也是最高的,很多破劫军的将士,才刚刚训练完毕,就会投身战场,然后战死沙场。”
“除了五百年前的北荒,现如今的塔撒哈沙漠之外,我们还要面对很多不为人知的敌人,而这些敌人需要我们花费很大的代价,才能消灭、镇压、牵制,因此破劫军的人数始终上不去。”
听完徐肱这么说,他也明白破劫军的特殊性。
想想也对,破劫军在五十人的时候,就能踏平很多江湖势力和修行势力,其强大可想而知,只是,这种强大是需要付出极大代价的,而能够承受住这种代价的人,显然很少。
更何况,破劫军还是一支始终在战斗的军队,能够保持在近三千人的水平,这已经很恐怖了。
“国师既然接手了破劫军,就要想办法提高破劫军的实力,还有人数,国师的担子很重的。”徐肱看着许一凡的眼睛说道。
许一凡点点头,脸上布满了凝重。
破劫军已经很强大了,而想要他们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谈何容易啊,而且还要增加破劫军的人数,人选方面,许一凡倒是不担心,毕竟有整个炎军作为选兵之地,可想要他们也达到现如今的破劫军的程度,那可不是一般的难。
当然,难度很大,还是很有希望的,而越是有难度的事情,做起来才越有成就感嘛。
沉默良久,许一凡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问道:“除了我们大炎有破劫军之外,其他王朝和修行势力应该也有吧?”
第九百零三章 道兵、看不透的燕王李刚
“有,每一个王朝和大型修行势力,都有一支强大的军队。”
听到徐肱这么说,许一凡丝毫不感到意外,大炎王朝的破劫军,肯定不是第一个,在历代王朝当中,肯定都有类似的存在。
“西域的苦禅者,南夷的巫蛊傀儡,北蛮的深渊者,还有东海诸国的忍者,以及北荒的蛮荒军,都是不弱于破劫军的存在。”
许一凡听完,把这些名字一一记下,等晚点儿回去之后,让人去调查一番。
“那修行势力呢?”许一凡问道。
“道兵!”
“嗯哼?”
(°ー°〃)
许一凡一脸不解的看向徐肱,他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徐肱也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修行者大多数都是从上古时期传承下来的,而每一个修行体系当中,都有一支特殊的军队,这支军队被称之为道兵。”
道兵是修行势力的守护者,他们是由修行势力当中,实力最强的一部分组成的,道兵当中的每一个人,都是该势力当中,最有天赋,最有实力的人,他们大部分都是嫡传弟子组成,其中不乏一些长老。
比如北荒殿,上上任北荒殿殿主在位的时候,培养了无数殿主的候选人,而殿主之位只有一个,在诸多的候选人当中,只有一个人能够上位,而其他人虽然竞争失败了,可他们的实力也是极强的,这些实力极强的候选人,有三个选择。
要么,成为长老团的成员;要么,进入蛮荒军当中,成为其中的将领;最后一个就是成为道兵。
不过,北荒殿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修行势力,因此,北荒殿虽然也有道兵,可他们的主要任务还是跟北海之地的人作战,而在其他的修行势力当中,比如佛门、道教、儒家,都有一支真正的道兵。
道兵的职责有两个。
其一,为修行势力开疆拓土,类似于世俗王朝的边军;
其二,守卫修行势力不被覆灭。
在各大修行势力发展初期,道兵形成的不完整,而在武神消失,武朝被覆灭之后,各大修行势力之间的争斗,主要集中在三方面。
第一是老一辈的争斗,或者说是各大修行势力最强者之间的争斗;
第二是年轻一辈的争斗;
最后一个则是道兵之间的争斗。
这三方面的争斗,既是比拼各大修行势力的实力,也是比拼他们的底蕴,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比拼他们的未来。
只是,这种争斗在最初的时候,是非常激烈的,死伤了很多很多人,而在他们相互争斗的时候,不可知之地的人就趁机出现。
人,是一个很复杂的生物。
当没有外力干扰的情况下,他们会相互内斗,而为了内斗不惜代价,能把人脑袋打成狗脑袋,可是,一旦有外力干扰他们的时候,他们又会非常团结,一致对外。
在汉朝之后,因为各大修行势力的频繁内斗,给了不可知之地可乘之机,在汉朝覆灭,新朝建立的那段时间,有长达近百年的乱战局面。
那段时间里,群雄并起,不管是世俗势力,还是修行势力,都在为了抵抗不可知之地,而不断血战死战。
也正是经历了那一场长达近百年的战争之后,各大修行势力知道不能继续内斗下去了,于是,他们选择了握手言和,修行势力避世不出,世俗的事情由世俗自己去解决,算是达成了一种默契。
汉朝之后,是一个群雄并起,群星璀璨的时代,各种风流人物聚集在那个时代,也正是因为这些人的出现,才让不可知之地的人没有趁机进入中洲。
在那一战当中,各大修行势力的道兵陨落无数,真正的重创了各大修行势力,而在击退不可知之地之后,各大修行势力已经没有能力继续内斗了,双方开始休养生息。
也正是因为这些道兵的出现,才让十大修行势力没有覆灭,断了传承,不然的话,他们的下场跟武道势力差不多。
当然,道兵并不是各大修行势力最强大的,但他们是各大修行势力明面上最强大的人。
听完了徐肱说的这些之后,许一凡知道了更多的隐秘,同时,也对天下的各大势力,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果然,这个世界并没有许一凡看到的那么简单,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随后,许一凡又问了徐肱很多关于各国军团,还有修行势力道兵的事情,而徐肱也是有问必答,不过,他终究只是一个宰相,对于各国最强军团的事情,知道的不少,可也不多,至于说修行势力道兵的事情,他知道的很少,可即便如此,也让许一凡窥探到修行势力的底蕴和强大之处。
许一凡在徐肱这里得到了他想要知道的事情之后,徐肱又趁机问了很多关于治国治民的问题,而许一凡也是尽其所能,把他的一些想法说了出来。
许一凡说的这些事
情,很多都让徐肱豁然开朗,打开了新思路,而有些事情,徐肱则不认同,不过,这很正常,毕竟许一凡上辈子生活的时代,跟这个时代还是有根本上的不同,双方意见相左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即便如此,也让徐肱看到了新的方向,想到了更多的事情。
其实,许一凡也只是说了一个大概,而更多的还是徐肱自己的领悟和想法,而跟徐肱的这番交谈,许一凡也是受益匪浅,同时,也对这个被称之为大炎缝补匠的老人,产生了浓浓的钦佩之情,不愧是当宰相的人,很多事情,他看的比许一凡还要长远的多的多。
可以说,这一次,许一凡到徐府的拜访,双方都受益匪浅,同时又各取所需。
许一凡在书房待的时间很长,双方足足聊了数个时辰,直到徐夫人派人来招呼二人吃饭,两个人才走出书房,在这期间,双方就很多问题达成了共识。
说实话,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不但让徐肱一家人倍感新奇,也让很多时刻关注着许一凡和徐肱的人,也感到无比的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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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一凡在徐肱家吃完饭之后,又闲聊片刻,就离开了徐府。
从徐肱这里,许一凡对塔撒哈沙漠的沙人,还有破劫军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但是,这还不够,他还需要从其他人哪里得到更多的东西。
不过,这些事情暂时不着急,可以慢慢来。
在离开徐府之后,许一凡又去拜访了燕王李刚。
燕王李刚跟先帝是一个辈分的人,按理说,许一凡应该最先去拜访他,但是,许一凡并没有这么做。
对于李刚,许一凡对其的感觉很复杂。
其实,李刚是一个很复杂的人,当年,先帝暴毙,出现五子夺嫡事件的时候,他是置身事外的,但是,根据许一凡了解到的情况,李刚是更看好汉王李建业的,不过,他也只是看好,并没有站队。
在李建民登基之后,李建业起兵造反,拉拢李刚,严格来说,是胁迫李刚,逼其站队,可李刚依旧没有屈服,他的几个儿子,除了李嗣源之外,都被斩杀了,而他本人也丢失了一条胳膊。
没人清楚,当年李建业为何要如此逼迫李刚,而李刚也从来没有对外人说起过。
按理说,李刚和李建业是有深仇大恨的,毕竟,杀子之仇嘛,可是,让人感到错愕的是,在玄武叛乱平叛的时候,基本都是不良人和房巨鹿,还有徐肱在主持大局,李刚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什么。
甚至在李建业被房巨鹿逼着自-杀的时候,李刚还出面为其求情,这让很多人都感到不解。
李建业死了,李刚在之后不久也去往藩地就藩,在那场叛乱当中,诸多谜团都永久的成为了谜团。
很多人看待李刚,觉得他是一个有情有义,以德报怨的大好人,可是,在此次西北战役当中,又是这位好人藩王,起兵意图谋反。
根据现有的情况显示,李刚是被阴阳殿抓住了把柄,被胁迫如此的,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至少许一凡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然而,真相如何,许一凡也不知道,他不是神,不可能什么事情都知道,而李建民对待李刚的态度,也让很多人感到疑惑。
去往燕王府的时候,李刚正待在后院钓鱼,俨然一副闲散王爷的做派。
许一凡来看到这一幕之后,眼睛微微眯起,他看的出来,李刚是真的不在乎那些名与利,可越是这样,许一凡越觉得李刚不简单。
在几大藩王当中,李刚的辈分最早,也最为平庸,不管是谁,对李刚的第一印象就是平庸,可就是这样一个平庸的人,居然依靠一洲之地,弄出来十五万燕王军,真正做到的全民皆兵的地步。
要知道,整个凉州作为西北最大的一个洲,人口也不过五十万人而已,五十万人有十五万的兵马,想想就觉得可怕,当然,燕王军当中,还有其他洲的人,可即便如此,也是很恐怖的一件事。
如果李刚真心想造反,或者说让他掌握了整个西北三洲,那他能够聚集多少将士,那真的不得而知,可饶是犯了这么大的罪,李建民对其也只是训斥一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来了。”
这是李刚见到许一凡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既然来了,就一起钓鱼吧。”
说完这句话,李刚就不在说话,而旁边的下人,手脚麻利的给许一凡准备好了一切。
看到这一幕,许一凡微微皱眉,脸上有些疑惑,不过,他也没有多问什么,直接坐下钓鱼,顺便趁机醒醒酒。
燕王府是京城藩王府邸当中,仅次于太子宫的存在,占地极大,房舍众多,最有意思的是,燕王府内有一个人工湖。
说起这个人工湖,就有很多说法了。
李刚是
先帝的弟弟,最小的弟弟,在先帝登基的时候,他还很小,而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被封王,却一直不曾就藩,即便到了李建民时期,李刚依旧没有就藩,如果不是玄武叛乱的话,李刚可能是近些年来,唯一一个封王却不就藩的藩王了。
炎睿帝晚年得子,对李刚无比的宠溺,而李刚呢,从小就备受其他兄弟喜爱。
不过,李刚出生没多久,炎睿帝就去世了,炎文帝登基。
炎文帝登基之后,对李刚更是宠溺,将其当成亲儿子来对待,基本什么好事儿都率先想到李刚,而在李刚刚刚十二岁的时候,就给了他一座府邸,也就是现在的燕王府。
李刚喜欢钓鱼,也喜欢打猎,可燕王府没有湖泊养鱼,为了满足李刚的要求,炎文帝下旨在燕王府动工,修建了一个人工湖。
要知道,李建业当时作为最佳太子人选,想要在其府邸修建几座别苑,都被炎文帝呵斥,训斥一顿,可李刚只是要一个人工湖,炎文帝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其中的差距可想而知。
当然,这只是说法之一。
说法之二,燕王府是储君府邸,凡是居住在燕王府的皇室宗亲,他们都可能是未来的大炎皇帝。
燕王府很早以前,其实是太子潜邸,因为炎宗帝登基之前,也不是太子,他居住的就是燕王府,在炎宗帝之后,燕王府就很少被赏赐给皇子,而凡是居住过燕王府的皇子,后来基本都是储君太子,最终登基称帝。
燕王府的这条人工湖,其实破坏了燕王府的风水,而当初炎文帝之所以答应李刚的要求,就是为了破坏燕王府的风水,避免李刚跟自己的儿子争夺皇位。
当然,这种说法,有些扯淡,可有些东西,有些时候,又不得不信,也不敢不信。
还有一种说法,炎睿帝晚年的时候,想要更替太子,立李刚为太子,其缘由不得而知,但是,最终炎睿帝的这个决定,并没有得到实施,炎文帝依旧是太子。
炎文帝在登基之后,第一时间就给李刚封王,就是因为这个,而让其封王,却不让其就藩,是因为炎文帝对其无比的忌惮,不敢让其离开京城。
而燕王府其实是一座牢笼,专门用来囚禁李刚的,而当年炎文帝之所以,迟迟不肯立太子,不是李建业或者其他皇子不够优秀,而是他在忌惮什么,根据种种说法,炎文帝忌惮的人就是李刚。
另外,还有一种说法。
李刚之所以封王而不就藩,是为了震慑和盯着皇室宗亲,防止他们叛乱,或者篡权夺位,兄弟相残,而据说李刚手里有炎睿帝的遗诏,至于说遗诏里面有什么,谁也不清楚。
甚至说有没有遗诏,也没人清楚,但是,有或者没有,似乎只有李刚知道,若是没有,那自然好说,可若是有,那大炎可能会引发一场海啸般的地震。
这些传说、秘闻,许一凡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真相究竟如何,跟他没有多大关系,皇家是最无情的地方,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皇位,发生什么狗屁倒灶,腌臜事儿都有可能,对于许一凡而言,李刚是不是有炎睿帝的遗诏,他是不是炎睿帝认可的皇帝,都无所谓,只要大炎王朝跟够跟他保持现如今这种合作关系,谁当皇帝都可以,反正他有不是皇室成员。
今日太阳不错,又恰好是中午时分,坐在亭子当中,垂竿钓鱼,晒着太阳,微风拂面,确实很舒爽。
许一凡自从坐下之后,就时不时的看向李刚,数次想要开口询问什么,可最终都没有开口,而李刚始终坐在那里,半眯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钓鱼其实是一件很枯燥乏味的事情,也是一件极其考验耐心的事情,除了上了年纪的人之外,大部分年轻人都不喜欢钓鱼,坐不住嘛。
许一凡的耐心很好,可能跟他上辈子当雇佣兵的经历有关。
既然李刚不打算跟他交流,却又下逐客令,许一凡索性就静下心来,好好的钓鱼,来享受一下这难得的安宁。
人工湖很大,却异常的清澈,清澈见底,而这也导致,偌大的人工湖,却没有多少鱼儿出现,如此之大的人工湖,却不养鱼,实属浪费,不过,这是皇室产业,浪费也就浪费了,反正人家家大业大。
静下心来,许一凡也学着李刚,身躯佝偻,双手持杆,半眯着眼,坐等鱼儿上钩,在此期间,李刚没有说话,许一凡也没有说话,身后的下人们,自然也不敢说话。
就这样,在这座临湖而建的亭榭当中,一老一少两个人,坐在湖边静静的钓鱼,时间也随之一分一秒的流逝。
很快,太阳偏西,整个人工湖被阳光照耀的金灿灿的,裹上了一层金纱,而不管是李刚,还是许一凡,都没有钓上来一条鱼。
就在夕阳最美的时候,李刚突然开口道:“你只有一年的时间。”
“嗯哼?”
(°ー°〃)
第九百零四章 长安城三大大恐怖之地
摘星楼。
摘星楼还是一如既往,即便是新春佳节,这栋长安城仅次于皇宫的第一高楼,也无法给予人喜庆的感觉,外面越是热闹,越是喜庆,愈发的衬托着摘星楼的恐怖和阴森。
不良人在长安城有两处衙门,摘星楼是不良人总衙门,能够自由出入其中的人,少之又少,除了三大不良将之外,其他人包括不良帅的五大义子,想要进入其中都需要通禀。
另外一处衙门紧邻着刑部和大理寺,位于二者之间,在很多人心中,刑部和大理寺是非常阴森恐怖的地方,凡是能够进入这两个地方的人,大部分都是曾经的官员,或者官员家属,由此,刑部和大理寺又被称之为犯官集中营。
然而,真正恐怖的地方,还是不良人的大牢,相对于刑部和大理寺,不良人衙门就简陋的多,一栋漆黑如墨的建筑,门口没有任何的标识,只有门口的匾额写着不良人三个字,和其他地方不同,不良人的衙门一年四季都大门敞开,却鲜有人出现在门口,整个不良人衙门宛如待人而嗜的怪兽一般,寻常人被说进入了,即便是经过这里,都会下意识的加快脚步。
刑部大牢和大理寺的牢房,很多人进去之后,还能出来,还有些人进入刑部大牢,宛若回家一般的频繁,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言官一类的人,仿佛他们一辈子不进入几次刑部,都对不起他们的言官身份一般。
相对于刑部和大理寺,不良人的牢房却显然有很大的不同,凡是进入不良人牢房的人,基本都没有几个能活着出来的,即便能出来,也会沦为不良人的一员。
不良人衙门给人的感觉就是,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要么加入,除此之外,仿佛没有别的选择。
另外,不良人的死牢,是真正意义上的死牢,关押在其中的犯人,往往都是罪大恶极之人,或者罪行累累之人,不管进入之前,你是朝中重臣,还是江湖豪侠,亦或者是一方枭雄,甚至是某个修行势力的天才少主,进入这里之后,就是进入人间地狱。
不良人衙门常年血腥味十足,即便是连续的暴雨,都冲不散这里的浓郁血腥味,在这里,几乎无时无刻都能听到里面囚犯的惨叫声、哀嚎声、求死声。
白天还好一些,毕竟有太阳照射,可一到晚上,那里面的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宛如一场盛大的音乐聚会一般,让人听起来毛骨悚然。
因为刑部和大理寺的牢房距离不良人牢房不远,因此,很多进入过刑部和大理寺牢房,又可以出来的人,这辈子都不想再进去了,虽然很多人进入其中,并没有遭到了虐待和毒打,可每到晚上听到那宛如野鬼嚎叫的声音,已经成为他们这辈子挥之不去的梦魇。
说来也很奇怪,那些能够被推到菜市口斩首的囚犯,基本都是刑部和大理寺的囚犯,而凡是进入不良人牢房的人,他们连被百姓围观的机会都没有,可是,在菜市口的某一个区域,却有十个邢架。
这十个邢架是在大炎王朝进入长安城之后,还未正式建国就有,最早被钉在邢架上的,是前朝长安城内最穷凶极恶的十个人,其中有皇室宗亲,有官宦世家,也有世家子弟,当然也有江湖门派和修行势力的人。
没人知道他们临死前经历了什么,但是,长安城的老百姓却知道,这些人生前都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这样的人死不足惜,这些人是在炎军进入长安城的第二天早上出现的,至于这十个人是怎么被挂在上面的,没人清楚。
这十个人当时的样子极其凄惨,身体受尽折磨,很多人心目中最凄惨酷烈的凌迟,放在这十个人身上,简直就是小儿科,最关键,最恐怖的是,这十个人被挂在上面的时候,还活着。
没错,他们还活着。
从炎军进入长安城,一直到秦朝彻底覆灭,前前后后总计三个来月,这十个人始终都活着,只剩下一口气,没人知道不良人是怎么做到的。
他们以最凄惨的方式死去,生前人人唾弃,死后也遗臭万年。
在那之后,几乎每年,严格来说,每隔一段时间,那十个邢架之上,就会挂上新的囚犯,不过,相对于最初的十个人,大部分被挂在上面的人,都是幸运的,因为他们已经死了。
在邢架旁边,有一堵被鲜血染红的漆黑墙壁,在墙壁之上,贴有十个人的画像和名字,没有罪状,没有人生经历,有的只有他们的画像和名字而已,然而,这才是最恐怖的。
因为很多人在看到这些名字的时候,就知道他们曾经是谁,曾经做过什么。
如果说长安城的将相阁是大炎王朝,历代功臣名将生前死后,最高的荣誉之地,文武百官、贩夫走卒之楷模的话,那菜市口的十大邢架则是大炎王朝历代罪犯的荣誉榜,而想要上榜,付出的代价就是他们的生命。
今日黄昏时分。
有人登上摘星楼楼顶。
来人正是
新任仆射李建泽。
站在楼梯口,看着那万年不变的背影,李建泽表情凝重,在这位精于算计,智谋无双的仆射心中,他平身忌惮的人不多,而眼前这位不知道年龄,不知道长相,甚至不知道性别的人,自然也位列其中,而且排名极其靠前。
“你来做什么?”
不良帅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在李建泽刚刚踏上顶楼的时候,他的声音就在李建泽耳边响起。
李建泽没有继续上前,而是站在原地躬身一礼道:“见过不良帅。”
“何事儿?”
不良帅的声音依旧平淡,或者说是冷漠,这种冷漠不是故意营造出来的,而是自然而然表现出来的。
“我想进入地下一层,见一见.......”
然而,不等李建泽说完,不良帅直接打断他的话,说道:“你没有资格。”
闻听此言,李建泽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他只是沉默的看着不良帅的背影。
明明太阳还未落山,现场却变得冰冷起来,宛如冰窖一般,李建泽感觉自己的身躯已经冻僵,可是,不良帅什么都没做,这一切仅仅是他的错觉而已。
其实,进入摘星楼楼顶的人不多,却也不少,每个人进入这里,感觉都不同,唯独李建泽的感觉最为奇特。
佛家常说,相由心生,也不知道李建泽这种冰冷感觉,算不算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呢?
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李建泽再次开口道:“我想带走吾罪。”
不良帅身体微微转动了一下,他沉吟片刻之后,说道:“可以。”
“嗯?”
(°ー°〃)
李建泽闻言之后,顿时愣了愣,他没想到,自己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开口,没想到不良帅居然答应了。
不过,不等李建泽继续说什么,不良帅又说道:“前提是你可以走入地下。”
o((⊙﹏⊙))o
此话一出,李建泽顿时露出苦涩的表情,他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摘星楼地底,可不是谁想进入就可以进入的,即便是他,其实也没有这个资格,就算不良帅答应让他进去,他也走不进去,即便他能够走进去,也不太可能活着出来,那里面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见李建泽不说话,不良帅的身躯恢复原样,淡淡说道:“如果你今天来,只是跟我说这些,那你可以走了。”
李建民再次沉默。
对于不良帅,很多人对他最大的印象,就是神秘而强大,让人心存敬畏之心,或者说心存恐惧之心,然而,对于李建泽这种出身皇家,知道的隐秘很多,也愈发的了解他,可越是了解,越是心存恐惧。
在整个长安城,最神秘的地方有三个,一个是皇宫深处,一个是儒家纵横书院的后山,还有一个就是这座摘星楼。
皇宫深处隐藏着皇家最深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是什么,除了历代皇帝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那是一个被遗忘的地方,即便是那些常年生活在深宫的人,也不清楚在皇宫的深处有什么,而李建泽则知道一些。
他年幼的时候,其实是很调皮的,对一切事务都格外的好奇,比李建民还要活跃,也正是因为这个性格,他曾经无意间去过皇宫深处。
那是一处阴暗至极的宫殿,明明看起来富丽堂皇,应该给人一种庄重威严的感觉,可凡是看到他的人,最大的印象就是阴森,无比的阴森,这种阴森随着人越靠近它,越是浓郁。
李建泽曾经靠近过那里,却没有深入,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当时在他的脑海里,有一道声音不断的告诫他:【不要往前,不要往前,再往前你会死,你会死!】
因为这道声音,那里成为了他一生的梦魇,在他尝试着踏前一步的时候,他直接昏死过去,而在他昏死之前,看到了一个人,不,准确来说,是一只手,一只从那座大门紧闭的门缝当中伸出来的手。
那只手看起来很正常,却又极为的不正常,很难用言语形容。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其幕后的宫殿内醒来,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与温馨,仿佛当时看到的一切都是错觉一般,然而,他知道,那不是错觉,而是真实存在的。
没有人问过他那天究竟经历了什么,看到了什么,他也没有去询问过别人,也再也没有去过那里。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李建泽开始变了,变得深沉起来,他的心中存在着大恐惧,一种对皇宫的恐惧,而这种恐惧直到他逐渐成年,离开皇宫才略有减轻。
有一件事儿是许一凡不知道的,当年的玄武叛乱,他们在杀死梦流烟之后,其实是进入到了皇宫之内的,而当时并没有人阻拦他们,当时的太后,携带着整
个后宫,就待在她的寝宫,任由他们自由出入皇宫。
在进入皇宫之后,李建泽选择了在进入后宫的地方止住,而李建业和许淳却直奔皇宫深处而去。
李建泽清楚的记得,当时李建业和许淳是有明确目标的,而那个目标就是皇宫深处,他曾经看到过的地方。
在他们进入其中之后,李建泽感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而这种感觉随着李建业他们离开的时间越长,愈发的强烈起来。
李建业他们在皇宫深处看到了什么,经历了什么,又发生了什么,李建泽不知道,他只知道许淳死了,只有李建业一个人活着出来,而且李建业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的神情都极其不正常。
是的,没错,许淳是死在了皇宫深处,他并不是被人诛杀在皇城当中。
严格来说,许淳不是死了,而是失踪了,从他跟着李建业踏入皇宫深处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但是,李建业却说他死了。
李建业从皇宫深处出来之后,就变了模样,整个人给李建泽一种很奇怪,很诡异的感觉。
之后,没过多久,李建业在房巨鹿的逼迫下,在皇城内自刎身亡,而他的母亲也跟着自刎。
其实,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当初逼死李建业的,不是房巨鹿,而是他自己,或者说房巨鹿只是点燃了某根导火线而已。
李建业死了,他的母妃也死了,而那些服侍他们母子的太监宫女,也在那一场叛乱当中死了,他们都是自刎,那一夜,整个皇宫内,倒下了无数尸体。
李建泽对皇宫有着很深的恐怖,这种恐惧让他觉得,即便是枯守皇陵十余年,也没有什么。
除了皇宫深处,纵横书院的后山就温馨的多,也正常的多,它更像一个传说,一个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传说。
人人都说纵横书院有后山,可没人亲眼看到过后山,而能够看到后山的人,最终都进入了后山。
书院的后山隐藏着什么,里面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天地,没有人知道,但是,所有儒家弟子,最大的梦想,毕生所求,就是进入书院后山。
李建泽也没有见过后山,但是,他十分肯定,书院后山真的存在,因为有人进去过,也有人出来过,而这个人,至今还活着。
如果说,皇宫深处是恐惧,书院后山是神秘的话,那么摘星楼的地底就是大恐怖。
当年,吾罪进入长安,来到摘星楼地底的时候,引发了一场暴动。
那个时候,李建泽还是一个皇子,可他却经历了当时最为恐怖的事情。
你能想象,就因为摘星楼的一场暴动,数百年不曾调动的长安禁军,全部出动,所有宫门全部关闭,整个长安城陷入一片死寂,整个长安城的百姓全部都圈禁在家,各种平时不曾出现的军队,还有那些隐藏极深的老怪物,都纷纷出现,整个长安城采取了最高的戒备措施。
李建泽清晰的记得,随着那一场暴动的发生,平时温文尔雅的炎文帝,居然在那一天,穿上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穿上的铠甲,双手拄剑,站立在太和殿的宫殿门口。
那是李建泽第一次看到父皇露出如此凝重的表情,也是他第一次看到父皇露出毅然决然,随时准备慷慨赴死的表情。
一场能够让皇帝都准备战死的暴动,其真实情况到底如何,可想而知。
可即便如此恐怖,可随着眼前这个人的回归,他的出现,那一场差点启动长安大阵的暴动,就那么无声无息的平息了,没人知道不良帅回来之后,进入摘星楼地底做了什么,但是,李建泽清晰的记得,正是因为不良帅的出现,长安城免受了一场灾难,一场不曾在任何史料当中记载的灾难。
李建泽是最敬畏不良帅的,即便是后来,他参与和发动了玄武叛乱,他也不曾来过这里,不单单是他,李建业和许淳也不曾来过这里,有意的避开这里。
另外,让李建泽记忆深刻的,是当时他们发动玄武叛乱的时候,其实有人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而这个人就是此刻坐在他面前的不良帅。
这要不良帅出现,所谓的叛乱,不过是一场笑话而已。
但是,不良帅没有出现,当初的他,就像现在的他一般,静静的坐在这里,静静的看着一切的发生,无论外面死了多少人,他都不曾离开,哪怕是皇宫被攻破,他依旧没有出现。
直到后来,李建业从皇宫深处出来,不良人才正式开始插手这件事,配合房巨鹿他们,平息这场叛乱。
没有人知道不良帅在想什么,他是一个神秘的人,就像他的打扮一般。
李建泽畏惧不良帅,同时,他又感激不良帅,因为如果不是不良帅当初在叛乱平息之后,说了一句够了,那他李建泽就不单单是被贬为庶民,去守皇陵那么简单了,而是会挂在菜市口的邢架之上。
第九百零五章 果然,读书人最不要脸!
一阵沉默之后,李建泽缓缓收敛心神,看向不良帅,说道:“我要遣人去往北荒,需要不良人的协助。”
不良帅闻言,缓缓道:“你做好你的事儿即可,会有人协助你的。”
“多谢!”
李建泽再次恭敬一礼,然而,不良帅却没有任何反应。
李建泽今日前来,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按理说,他现在可以走了,可是,他并没有离开,而是看向不良帅,犹豫片刻,再次开口。
“房巨鹿曾经来过摘星楼,他可曾说过什么?”
不良帅摇摇头,淡淡道:“没有。”
(°ー°〃)
李建泽闻言,微微皱眉,似乎是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房巨鹿确实是大炎王朝的栋梁之材,因为他的存在,从炎睿帝时期开始,一直到炎武帝,大炎王朝的国力不但没有衰弱,反而蒸蒸日上,当然,这不是房巨鹿一个人的功劳,可若是没有他,现如今的大炎肯定没有这么强大。
按照李建泽对房巨鹿的了解,这个老人既然一心求死,他肯定会留下诸多后手和布置,房巨鹿虽然是武将出身,可别忘了,他在成为武将之前,也曾经是文官,很多人只记得房巨鹿的杀伐果断,可李建泽却知道,房巨鹿的棋力很强,他若是想要下棋,整个大炎能够与之匹敌的人,少之又少,即便是现任宰相徐肱,在其面前都要逊色一筹。
一个能逼死两任宰相的人,岂能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可是,自从鄜洲城事件发生以来,房巨鹿什么都没做,不,这么说有些不准确,房巨鹿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其最后一次上朝,依旧不跪,傲立当场,算是彻底跟皇家撕破脸。
第二件事,房巨鹿去了摘星楼,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踏入摘星楼,也是最后一次。
在这之后,房巨鹿什么事儿都没做,只是默默地等待,等待死亡的来临。
李建泽最好奇的是,房巨鹿来摘星楼做什么。
不管是房巨鹿,还是不良帅,都是李建泽看不透的人,尤其是后者,如果说房巨鹿是文武百官的定海神针的话,那么不良帅就是整个大炎的定海神针,任何一个人都不是一般人可以匹敌的,若是他们联手,谁又能战胜他们呢?
李建泽之前以为,房巨鹿来找不良帅,是想给房家留下一丝血脉,毕竟,在房党崩塌之后,房家上上下下数百口人,无一例外,全都身死,唯独其孙子房子墨失踪了。
能够在如此之大的劫难当中幸存下来,一般人肯定做不到,而能够做到这一点儿的人,屈指可数,眼前的不良帅就是其中之一。
若论棋道造诣,不良帅绝对是魁首般的存在,不良人遍布天下,而他的棋子也遍布天下,没有人知道他有多少颗棋子。
但是,很快李建泽就发现,他之前的猜测是错误的,房子墨确实是幸存下来了,不过,保住他的不是房巨鹿,也不是不良帅,而是另外一个人,一个让他无比意外的人。
当排除了这个可能性之后,李建泽是无比好奇房巨鹿车,来到摘星楼做了什么,可惜,没有答案。
房巨鹿已经死了,自然不可能开口说话,而不良帅还活着,可他给出的答案,却是那么的直接,李建泽不相信房巨鹿真的什么都做,可不良帅这么说了,他不信也得信,不然,他又能如何?
另外,还有一件事是外人不曾知晓的。
重新组建人马,前往北荒探查真相,虽然提议者是李建泽,实施者也会是他,可真正制定计划的却不是他,而是房巨鹿。
李建泽在接手仆射之职的时候,也接手了房巨鹿留下来的很多东西,还有诸多计划,而探查北荒只是其中之一而已,而这个计划,在很早之前就有了,却一直没有实施,似乎是等着李建泽去发现,去实施一般。
李建泽自认他的才智不输给任何人,可跟那位已经死去的老人相比,他还是逊色不少。
房巨鹿留下来的诸多东西,李建泽在接手之后,他不得不按照这些计划去进行,因为他没有选择,或者说,这是一场阳谋,一场房巨鹿针对他李建泽的阳谋。
真正精于算计的人,根本不在乎所谓的阴谋和阳谋,而是他会给你选择,明确无误的告诉你,他就在算计你,而你也明知道他在算计你,可你又不得不被他算计,看似有的选,其实根本没得选,只要你有野心,你有想法,就不得不按照他说的去做,而且是心甘情愿,不遗余力的去做。
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也是最精于算计的人,而房巨鹿就是这样的人,当然,眼前这个常年做在摘星楼楼顶的人,也是如此。
在李建泽沉默不语,思索这些事情的时候,不良帅主动开口道:“在你这一辈人当中,你很不错,但是,你想坐稳仆射之职,想要走的更远,就做好你眼前的事,有些事情,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现在知道的太多,对你,对大炎都没有任何好处。”
李建泽闻言,心中顿时一凛,点点头,说道:“受教了。”
不良帅继续说道:“北荒的事情,你要抓紧时间了,另外,北荒的事情,暂时不要牵扯到他,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的职责就
是在最有限的时间里,给予他最大的帮助,帮他扫除一切障碍,这也是房巨鹿选择你,给你腾位置的缘由之一,希望你不要辜负他的一片心意。”
“我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良帅没有再说什么,而李建泽等了片刻之后,躬身一礼,随即转身离开。
在李建民面前都不曾如何恭敬的李建泽,却在不良帅面前表现的如此恭敬,若是常人看到,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仆射对待不良帅的态度。
但是,不管是不良帅,还是李建泽,都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在李建泽离开之后,一道身着老旧儒衫的老人,凭空出现在摘星楼楼顶。
老人才出现,不良帅的声音就响起。
“小夫子,你别得寸进尺,真当我这儿是你家那书院后山啊,想来就来?”
“哈哈......”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纵横书院的夫子,其闻言之后,顿时讪讪一笑,歉意道:“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不良帅闻言,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但是,谁都看得出来,此刻他的心情并不好。
夫子径直走到不良帅身边站定,看着天边的夕阳,微微眯起眼睛。
说实话,在长安城,除了皇宫的观星楼,摘星楼是俯瞰全城的最佳地方,而在这里看夕阳,别有一番风味,当然,站在书院后山山巅看风景,其实也很不错,可惜,这三个地方,不管是哪一个,能够走上来的人,都是极少数。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夫子喃喃道。
“都说你们读书人最清高,可我怎么没看出来呢?公然剽窃他人的东西,真的合适吗?”
不良帅的声音,破坏了夫子好不容易酝酿营造出来的气氛。
听到不良帅这么说,夫子老脸一红,有些悻悻然。
夫子转过头,看向不良帅,苦笑道:“你还是老样子,真不会聊天,还是那个小家伙有意思。”
“呵呵!”
不良帅闻言,嗤笑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夫子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转过头,看向天边的夕阳,轻声道:“你让陛下把李建泽放出来,真的合适吗?此人......”
说到这,夫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让他出来,难道让你书院的那位小先生出来?我倒是想让小先生出来,他做事,他还是很放心的,可以省却我不少麻烦和心思。”
说到这,不良帅转过头,看向夫子,不悦道:“站那么高做什么,真当你是圣人了?”
(°ー°〃)
夫子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无奈的摇摇头,直接席地而坐,看向不良帅,无奈道:“这总可以了吧?”
不良帅没有回答,而是说道:“仆射之职,最好的人选就是小先生了,可我就不明白了,你既然回来了,为何还不让他出世。”
书院小先生。
这是一个只有极少数知道的存在,他既是纵横书院外院的先生,也是书院后山的大师兄,一个才智不输于房巨鹿,甚至要高于房巨鹿的存在,而他是仆射之职最佳人选。
可惜,即便是不良帅,也没把握在夫子不同意的情况下,让其出世,不是不能,而是不愿,相对于儒家其他人,这位小先生的脾气是最好的,也是最差的,即便是夫子也很头疼,当然,不良帅也很头疼。
夫子闻言,却摇摇头,说道:“现在还不是他出世的时候,李建泽还是可以的,虽然其野心很大,可担任仆射之职还是没有问题的,毕竟,只要你在,还是压得住他的。”
本来心情就不佳的不良帅,听到夫子这么说,就更加不爽了。
“如果我不是看在二十年前,你孤身去往塔撒哈沙漠的话,我真不想再看到你。”
这句话,不良帅说的平平淡淡,可是,其中的含义却让人不寒而栗。
不良帅继续说道:“你们这些人啊,什么事情都指望我,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们指望谁?指望你吗?”
夫子闻言,唯有苦笑,并没有反驳什么。
不过,夫子在沉默片刻之后,还是说道:“陛下这一辈人当中,除了几个很不错的人,陛下雄才大略不去说,李建业其实也不错,如果他不是触犯了禁忌的话,有他在,大炎的情况会更好一些。”
不良帅却说道:“他若还活着,情况也许会更糟糕一些。”
听到不良帅这么说,夫子并没有反驳什么。
在李建业、李建民、李建泽三兄弟当中,李建业的野心是最大的,也是最激进偏激的,看似温文尔雅的背后,却隐藏着一颗疯狂的心,这样的人,总是会让人感到不安的。
若是放在百余年前,李建业这样的人,肯定不会死,其不但不会死,反而会逐步登高。
可是,今日不同往日,大炎面临的危机太多,内部不能出现任何问题,因此,即便李建业再如何的优秀,他也得死,而且是必须死。
当然,这也不是说,大炎容不下他,而是他触碰了不该触碰的东西,那不是他该看到的,也不是一他该拥有的东西。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夫子突然问道:“李建泽很畏惧你。”
不良帅却摇摇头,说道:“你小看他了,他不是畏惧我,而是因为他是一个聪明人,知道怎么才能活的更久,若不是新的乱世来临,他其实是帝王的最好人选。”
“可惜了。”夫子意有所指道。
“天下攘攘,众生芸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他现在这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不良帅说道。
“也许吧。”夫子淡淡道。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夫子转过头,看向不良帅,表情凝重道:“你真打算放出吾罪?”
不良帅没有去看夫子,他淡淡道:“关押了他这么多年,培养了他这么多年,也庇护了他这么多年,也该他做点事儿了。”
“此人身上的秘密,还没有完全弄清楚啊。”夫子有些担忧道。
不良帅却答非所问,转过头,看向夫子问道:“你在塔撒哈沙漠到底看到了什么?”
夫子和不良帅对视片刻,转过头,表情愈发的凝重起来,沉声道:“不可说。”
不良帅看着夫子的侧脸,那双漆黑的眼眸,有东西微微跳动。
沉默片刻之后,不良帅转过头,说道:“你不说,我也猜到了,那东西确实很棘手。”
说到这,不良帅又摇摇头,说道:“不过,也就那样。”
夫子点点头,显然是赞同不良帅的说法。
“吾罪身上还有一些东西,还没有弄清楚,就这样放他出来,我始终有些担心。”
不良帅却说道:“你以为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夫子闻言,沉默不语。
不良帅继续说道:“吾罪出世,能够为他争取一些时间,他需要更快的成长起来。”
“我们出手的太晚了。”夫子似乎有些懊恼道。
“当年那件事,我本来就很反对,可惜,他们不听,以为杀了天劫者就能打破一切,改变现状,真是天真,若是一切那么好改变,历代的王朝又岂会那么容易覆灭。”
夫子闻言,转过头看向不良帅,说道:“其实你可以阻止的。”
不良帅却反问道:“我为何要阻止?”
夫子微微蹙眉,沉默不语。
不良帅转过头,看着夫子的眼睛,缓缓道:“这江山是他李家的江山,不是我不良人的江山,他们愿意折腾,那就让他们折腾好了,江山坐久了,换个人坐,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儿,你说呢,小夫子?”
夫子闻言,苦笑连连,摇头不止。
不良帅没有理会夫子,自顾自的说道:“如果不是看在那个女人,还有老瞎子的面子上,我才不会管这些破事儿呢。”
说到这,不良帅突然爆了句粗口:“他娘的,人间不值得啊!”
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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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话,夫子是满脸黑线,却又不好说什么。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夫子转移话题道:“现在,他知道了很多事情,也做出了选择,他的这个选择,让人感到意外啊。”
不良帅却说道:“有什么好意外的,你们都把他当成棋子,想要摆动他的命运,你当真以为他是棋子,甘愿任由你们摆布?”
夫子苦笑道:“我可没有把他当成棋子。”
不良帅斜眼看向夫子,冷笑道:“你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怎么想,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人了,在你们看来,他做出的选择让你们意外,是因为你们觉得,他就应该按照你们预想的,安排的道路走,可我却觉得,他的选择是正确的,虽然不一定是对的,也不是最好的,可也不是最坏的。”
“你说的有道理,是我太着急了。”夫子沉默片刻之后,缓缓说道。
“呵呵!”
不良帅闻言,却冷笑一声,说道:“你们读书人何时听他人讲过道理了?”
夫子:“......”
闻听此言,夫子有些无语,他现在有些后悔来这里了,每次他来这里,都会被不良帅一阵怼,而且怼的他无话可说,无言以对。
不良帅没有在理会夫子,而是说道:“他只有一年的时间了,在这一年里,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成长起来,而破劫军也必须成长起来。”
夫子闻言,却说道:“要不,你多放几个人出来?”
“滚!”
不良帅突然暴怒起来。
夫子见状,却不以为然道:“既然你已经打算放吾罪出来了,一个也是放,两个也是放,多放几个又有什么关系?”
不良帅转过头,看着夫子,一字一顿道:“你信不信我拆了你的破书院?”
“哈哈......”
夫子闻言,却大笑不已,郁闷的心情,顿时好转起来,他站起身,转身离开,临走时说道:“我在炎城给他留了礼物,应该够了。”
说完,夫子就消失不见。
在夫子离开之后,不良帅低声咒骂道:“果然读书人最不要脸,他娘的,这人间真阴险啊。”
第九百零六章 许一凡,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只有一年时间。”
正在专心钓鱼的许一凡,听完之后,愣了愣,转过头,下意识问道:“王爷什么意思?什么只有一年时间?”
然而,面对许一凡的询问,李刚却沉默不语,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许一凡,就继续钓鱼。
看到这一幕,许一凡眉头微蹙,有些不明所以。
李刚是一个很特殊的人,随着他对皇室了解的越多,越是感触深刻。
李刚看起来平平无奇,宛如一个富家翁,可是,他知道的事情很多。
在入京之前,许一凡以为,当初他去西北的路上,遭遇袭击,是李刚一手安排的,还有许凯歌的叛乱,也是他主导的,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但是,随着许一凡调查的愈发深入,他发现事情的真相好像并不像他想象的那般。
岩门镇的刺杀,实施者是法海一行人,而执行者是许凯歌,而幕后操纵者是李刚,可在李刚背后,还有好几股势力,阴阳殿是其中之一,房巨鹿和李建泽也参与其中了,至于还没有其他人,许一凡暂时还没有查到。
就这些参与进来的势力,真正对许一凡出手的,其实只有李刚。
也正是因为李刚的出手,许一凡在岩门镇虽然经历了生死一线的危机,可他还活着,毕竟,当时他身边带的人很多,别的不说,就一个姜三甲,其实就可以横扫法海在内的三百人。
如果其他几股势力也参与其中的话,许一凡别说一线生机了,那绝对是有死无生。
要知道,许一凡从离开安民镇开始,就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而他做的很多事情,其实都在这些人注视下做到的,他确实有不少底牌,比如死灰营,比如侠义军,还有其他的,可那个时候的他,在这些大势力面前,其实是处于绝对的弱势的,他们若是想要杀死许一凡,难度并不是很大。
这也是后来,许一凡才想清楚的事情。
可以说,李刚虽然频频对他出手,让许一凡差点儿死在了西北,可也正是因为他的出手,许一凡才能够存活至今,因为许一凡在西北遭遇的那些危机,虽然很危险,可都有一线生机,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在知道这些事情之后,许一凡越来越看不懂李刚的操作了。
本来,今天许一凡来李刚这里,就是想问清楚这件事的,可是,从他进入燕王府,一直到现在,李刚就说了三句话,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李刚虽然不说话,可许一凡却想到了很多事情。
乱世降临,是孙瞎子还活着的时候,曾多次提起过的,也正是因为如此,许一凡在东海城站稳脚跟之后,就第一时间发展自己的势力,争取自保。
一切果然如孙瞎子说的那般,乱世真的降临了,而许一凡也在之前的动-乱当中,成功的存活下来,并且还一步登天,达到了很多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达到的位置。
之前,许一凡以为,所谓的乱世就是大炎王朝跟其他王朝的国战而已,在西北战争停歇之后,他觉得乱世平息了,可后来,在护送西域使团入京的途中,许一凡发现他太天真了。
大炎跟其他王朝的国战,只是一个开始而已,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开端,就已经死了上百万人,那乱世真正降临的时候,又会死多少人呢?
许一凡不敢去想,但可以预见,绝对会死很多很多人的。
别的不说,在之前的国战当中,主要都是世俗势力在对抗,而修行势力虽然也参与其中了,可只是稍微参与了一下下,而现在,修行势力几乎都出世了,他们既然选择了出世,肯定不是跑出来透透气,看看风景那么简单,肯定会搞些事情出来的。
迄今为止,修行势力还没有太大的动作,可之前包袱斋的拍卖会上发生的事情,让许一凡清楚的知道,不是修行势力没有出手,其实他们早就出手了,只是交战的地方,寻常人看不到而已,而许一凡之所以能看到,是因为他有了全新的身份。
他的身份触及到了某个圈子的门槛,所以他能知道这些。
以前,许一凡觉得,修行势力就已经很强大的,可不可知之地的人的出现,再次告诉许一凡,还有比修行势力更强大的人。
现如今,看似平静的天下,其实暗地里早已经波涛汹涌,一旦这个平静被打破,或许才是孙瞎子所说的乱世降临。
许一凡想的还远远不止这些。
世俗王朝、修行势力、不可知之地,这是目前已经知道的势力,可许一凡知道,在他们背后,还有更强大的实力,比如天劫和天道,还有至今都没什么动静的圣地。
这些势力如果出世,那才是真正的大恐怖。
【没有时间了!】
这不是许一凡第一次听到这句话,在孙瞎子临终前,他曾经说过:“时间不多了。”
在东海城的时候,许一凡见到了翁浩淼,他临走时也曾说过:“时间不多了。”
在西北,许一凡遇到了很多人,尤其是在死亡峡谷镇武阁内,他遇到了武朝,对方也说过类似的话。
当他来到京城,没有时间了,成为了所有人频频提起的一句话。
似乎很多人都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他们正在以自己的方式,去做很多事情,而这些事情到底是什么,他们做这些又有什么目的,不得而知,但也正因为这些人的不断行动,才使得这个天下看起来很平静。
许一凡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特殊的,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在他身上看到了什么,在谋求什么,他能做的,只有根据自己已知的东西,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而已。
压迫感、急切感,自从白袍会和北海之地的人出现之后,许一凡已经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了。
其实,不单单是许一凡,还有很多人都感受到了,似乎在所有人的头上,都悬着一把铡刀,这把铡刀正在缓缓下落,以前是不知道,没有感触,而现在感受到了,就愈发的急切起来。
许一凡想起昨天在御书房听到的那些事情,李建民做出了很多决定,其中有不少决定,都是要在一年内,甚至半年内完成的。
当时,许一凡还很奇怪,为何他们如此急切,现在,听到李刚说出这番话,许一凡似乎有些明白了。
有人在帮他争取时间,而这个代价许一凡看不到,但肯定很大。
想到这些,许一凡下意识的握紧了手里的鱼竿,他想变强。
这种浓郁的危机感,让许一凡感到十分的不安,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渴望变强。
说实话,许一凡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虽然对修行很感兴趣,可并不觉得修为增强,能够给他带来多大的帮助和好处,他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即便是他在知道自己可以修行,也完全是当成兴趣和爱好来看待。
在外人看来,许一凡似乎很勤奋,很刻苦,每天练刀又走桩的,日复一日,始终坚持如一,可熟悉他的人都看的出来,许一凡勤奋是勤奋,可并没有如何用心。
许一凡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其他事情上,而不是在他本人身上。
可能是因为时代的不同,许一凡选择以增强他人实力,从而来变相的提高自己的实力。
想法很好,做法也很好,可是,许一凡忽略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别人再如何强,那也是别人,如果他本身不强的话,即便别人在强,在如何保护他,他在未来也可能会死,不,不用未来,现在的他就随时可能会死。
在包袱斋的时候,白墨的袭杀,如果不是他身体内的那家伙,在剑气和外力的干扰下跑出来的话,当时的许一凡可能就已经死了。
之前,许一凡以为赵娣很强,认为刘冬瓜很强,有她们在身边保护自己,不敢说横着走,至少没人敢打他的主意,然而,事实告诉他,即便是在他看来,强大无比的赵娣和刘冬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无能为力。
包袱斋那晚发生的事情,许一凡没有多问什么,对于刘冬瓜被人带走,他也没有去深究什么,不是他不在意,而是他知道,即便他在意,也无能为力。
赵娣为了他,差点死在现场,而刘冬瓜更是距离死,只差那么一点点,而许一凡呢?他自己做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做,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瞪着眼睛看着。
在事后,许一凡曾经在心底埋怨过姜三甲,为何那么危机的情况,他不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这样的人真的是自己的大师伯吗?
当然,许一凡也知道,他这种埋怨是毫无道理的,姜三甲不欠他什么,恰恰相反,许一凡欠了姜三甲很多东西,而包袱斋那晚,除了长安城内的动-乱之外,在长安城外,也发生了很多事情。
其具体发生了什么,许一凡不清楚,但绝对是很恐怖的事情,因为即便是许一凡的人,至今也没有查探清楚。
许一凡渴望变强,可是,他似乎还没有做好准备,或者说,他还在依仗他人。
昨日,在皇宫的时候是如此,在面对徐肱的时候也是如此,可到了燕王府,看到了李刚,许一凡才发现,他所谓的依仗,也只是依仗而已,李刚并不惧怕,甚至还非常的不屑。
其实,这种感觉,许一凡在李建民等人身上也察觉到了,不过,相对于李刚,李建民他们隐藏的很好而已。
此刻,许一凡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扪心自问,如果不是那些他至今都不知道的人,在暗中帮助他,庇佑他,即便他有着这个世界的人不知道的东西,即便他在如何优秀,他真的能走到现在这个位置吗?
如果不是他身上有特殊的地方,他敢跟李建民他们谈判吗?
很多事情,不去想,可能不觉得有什么,可若是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就会发现,很多东西不是除了他自己,别人就做不到,得不到的。
许一凡一直以为,他是靠自己走到现在的。
这样想没错,他确实做了很多事情,证明了自己,然而,他的努力只是让别人认可他而已,也仅此而已。
姜三甲出现在他身边的时候,曾经不止一次的提醒过许一凡,让他注意自己的心
态,不要走偏了,许一凡每次听完之后,都反思过,也改变过,可时间稍微久一点,许一凡又不知不觉走偏了。
说实话,许一凡在被封为国师和护国大将军的时候,他确实又飘了,尽管他没有表现出来,隐藏的极好,可看出来的人还是不少。
就比如昨天,他去皇宫送礼的时候,其他皇妃都收下了,但是,羽妃却没有理会他,尽管对方收下了礼物,可却没有见他。
羽妃,孙羽墨对于许一凡来说,是一个很特殊的人,也是很重要的人,然而,在许一凡走到今天之后,对方却依旧不愿意见他,是对方不能见他吗?
当然不是,而是对方觉得现在的许一凡,还不值得她去见一面。
从宰相府出来,许一凡直接来到燕王府,他以为自己会像在徐府那样轻松,可事实却打了他的脸,让许一凡认清了现实,知道自己其实是多么的弱小。
之前,姜三甲说过,言午堂是很不错,可也仅仅是不错而已,但是,想要依靠许一凡现在手上的这些人,想要在未来自保,还远远不够。
自身强才是真的强。
如果现在的许一凡是超品大修士,或者是一品大修士,他坐在这里,李刚肯定不会这样冷淡的。
在许一凡看着湖面沉思的时候,李刚不知道什么转过头,看着许一凡,眼神微动,有赞赏闪过。
“小子,你要明白一件事,你现再拥有的一切,并不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而是有人付出极大的代价,给你换来的。”李刚开口道。
许一凡转过头,静静的看着李刚。
李刚没有理会许一凡,看向湖面,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很在意自己的身世,想要弄清楚自己身上的疑点,也在探查孙瞎子的过往,还在探查其他的事情,这些事情我都知道。”
“嗯?”
(°ー°〃)
听到李刚这么说,许一凡眼睛骤然发亮,瞳孔骤然收缩起来。
虽然没有看向许一凡,李刚却仿佛知道许一凡的表情,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李刚嗤笑道:“你很想知道答案,而我又恰恰知道,你肯定想让我告诉你对吗?”
说这话的时候,李刚转过头,看着许一凡的眼睛。
被李刚这么看着,许一凡下意识的点点头,说道:“还请王爷解惑。”
“呵呵!”
看到这个样子的许一凡,李刚脸上浮现出浓浓的不屑,冷声道:“你凭什么让我为你解惑?”
许一凡闻言,默然不语。
“凭你是国师?”
“还是凭你是护国大将军?”
“亦或者是凭你那宛如小孩子过家家的言午堂?”
“还是说,你凭着你跟朝廷达成了协议?”
面对李刚一连串的质问,许一凡除了沉默还是沉默,他脸色逐渐苍白,握着鱼竿的手,不自觉的用力起来。
“呵呵!”
李刚再次嗤笑一声,不在去看许一凡,目光落在逐渐黑暗的湖面上,缓缓道:“你所依仗的这些东西,是你,也该是你的,可也可以不是你的。”
“一个至今都搞不清自己为何来到这个世界,也不清楚自己该做些什么的人,即便拥有这些又能如何?你除了给那些看好你,帮助你的抹黑,让他们失望之外,你还能做什么?”
许一凡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也越来越苍白,可李刚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你知不知道,在你去西北的路上,遭遇的刺杀,如果不是我出手,你以为你能活着去往康城?”
果然,一切正如许一凡猜测的那般,岩门镇的那场刺杀,是李刚安排的。
李刚转过头,看着冷汗淋漓的许一凡,继续说道:“你知不知,有人为了让我出手,付出了什么代价,那代价之大,是你无法想象的,而你呢?你珍惜过吗?你在乎过吗?”
“你以为你能在那场刺杀当中活下来,是因为你身边的人很强,如果你这样想的话,那我可以告诉你,那些人跟着你,保护你,也是答应过别人的,也是拿到好处的,终究有一天,他们也会离开的,到了那个时候,你又靠谁保护你?靠你弄出来的言午堂吗?”
不等许一凡回答,李刚继续说道:“我承认,言午堂确实很有意思,你弄的不错,如果长此以往的话,言午堂确实会变强,可那需要时间,而你没有那个时间,你的敌人也不会给你太多的时间。”
“在西域的时候,你应该见过许凯歌了,他应该也告诉你了,为了你,已经死了很多很多人,而你呢?你看看你现在,你值得那些人为你而死吗?”
“当然,这些人选择去死,不单单是为了你,也为了别人,可你不得不承认,他们主要还是因为你而死的。”
说到这里,李刚看着许一凡的眼睛,语气突然变得平淡下来,低声道:“许一凡,我以为你从西北回来,会变得不一样,可你没有,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也让那些帮助你的人太失望了。”
第九百零七章 她会回来吗?神秘老者
夕阳逐渐落山,原本金光灿烂,波光粼粼的湖面,此时逐渐被黑暗吞没,而李刚的话语,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一般,剥开了许一凡的诸多伪装,将其最脆弱的一面,赤-裸而直白的暴露在众人面前。
尴尬、羞臊、耻辱、不忿、恼怒......诸般情绪,此刻就像海水一般,不断的拍打着许一凡,而他就像大海之上的一叶扁舟,水波荡漾,随时都可能葬身海底。
许一凡目光涣散,盯着湖面上明暗交界的地方,露出了迷茫的神色,手中的鱼竿,因为其用力过大,早已经变形扭曲,原本平静的湖面,此刻荡起阵阵涟漪,而原本悄然靠近的几条游鱼,顿时被惊吓到,疯狂的逃窜,潜入湖底深处,朝着被黑蓝笼罩的地方游去。
李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起身,离开了这座亭榭,随着他的离开,原本围拢在这里的下人们,也纷纷离开,整个亭榭,只剩下许一凡一个人,坐在亭子当中。
那张俊美无比的脸庞,此刻一半沐浴在阳光当中,一半被黑暗笼罩,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光明越来越少,黑暗逐渐吞没他的整个身躯,而许一凡却仿佛沉沦深渊的人,已经放弃挣扎一般。
在亭榭的对岸,也有一个类似的凉亭,此时,凉亭当中坐着两个人。
凉亭不大,陈设也异常的简单,一张石桌,四个石凳,石桌上一张棋盘,棋局已至中盘,战况胶着,双方厮杀的无比血腥,目前看来,双方处于势均力敌的状态,但是,黑子已经后继无力,逐渐落入下风,继续下去的话,落败是迟早的事情。
坐在棋盘旁,正在落子下棋的是一个黑衣老者。
老人的年龄跟李刚差不多,甚至可能还要大一些,也不知道是保养的好,还是他是一名修行者的缘故,原本应该花白的头发,却无比的黝黑,比年轻人还要黝黑几分。
老人的长相平平无奇,十分的普通,可他那双眼睛,却无比的深邃,时而有精光闪过,显然,这个人是一个有着大智慧的人。
棋盘上有黑白两子,而老人执黑又执白,自己在跟自己下棋。
在距离石桌不远处,放着一张锦绣小凳,李刚就坐在小凳之上,此时的他,正单手握着茶杯。
茶杯当中有热气升腾而起,形成一层薄薄的白雾,笼罩在李刚的面前,让人看不清楚其表情,那双眼睛却始终盯着对岸的那个年轻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说,我是不是太急切了一些?”李刚并没有端起茶杯喝茶,而是转过头,看向正在下棋的老者,轻声道。
老者闻言,抬起头,看了一眼李刚,又继续低头看着棋盘,缓缓道:“他需要一个鞭挞他的人,而这个人,别人做不了,也做不来,王爷你最为合适。”
听到老者这么说,李刚眼神微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摇头苦笑。
李刚不说话,老者却一边落子,一边说道:“国师看好他,却一直在放养他,很多事情都没有告诉他,只是在一步步引着他去发现,原本,国师才是鞭挞他的最好人选,可惜,他现在不在了。”
“姜三甲虽然是他的大师伯,可此人早年痴于剑道,后来也被情之一字所困,现如今,他虽然挣脱枷锁,成为无境之人,可他并不适合,或者说他并不是很认可国师的做法,让姜三甲来鞭挞他,显然不可能,姜三甲也不会这么做的。”
闻听此言,李刚沉默不语,唯有苦笑。
老者抬起头,看了一眼李刚,又顺着李刚的视线看向对岸,微微眯眼,继续说道:“至于他身边的其他人,不是那些甘愿随时为其赴死的人,就是那些愿意追随他的人,无论他做什么,这些人都会跟着他,或者离开他,不会去印象他,而陛下等人,其实有这个机会的,可惜,他们操之过急,失去了这个机会。”
说到这儿,老者收回视线,目光重新落在棋盘之上,轻声道:“其实,最适合做这件事的,是那个居住在皇宫内的女人,可惜,她并不打算干预他,所以这个恶人只能你来做了。”
李刚收回视线,看向老者,满脸苦涩,无奈道:“犬子本来就跟他生有嫌隙,而本王在西北又多次对其出手,现在又如此对他,你这是把本王架在火上烤啊,本王真担心活不过元宵啊。”
“呵呵......”
老者似乎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肆意的笑了起来。
他把手里的棋子丢入棋盒,直起腰,双手拢袖,看向对岸,缓缓道:“若他真的如王爷所言的那般,是非不分的话,那在其未彻底成长起来,将其铲除岂不更好?”
李刚闻言,唯有苦笑。
老者继续说道:“他确实很特殊,是破局的关键所在,可也并不是非他不可,大炎建国近千年,祖祖辈辈,世世代代积攒下来的底蕴还是有不少的,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玉石俱焚而已,最坏的结果,无非是灭国而已,有何可担心的。”
听到老者这么说,李刚看向老者,除了无语还是无语,合着这不是你的大炎,把灭国说的如此轻松写意,但是,李刚知道,这个老家伙有说这话的底气和实力,因为他很强嘛。
老者收回视线,看向李刚,看到李刚那一副无奈的表情,面露讥讽道:“现在觉得头疼了?早干嘛去了?当年那个女人,本来是破局的最佳人选,你们却执意要杀死她,以为杀死她就可以破局了,结果呢?”
“唉......”
李刚叹息一声,喃喃道:“悔不该当初啊!”
“呵呵......”
老者闻言,再次嗤笑不已。
被老者接二连三的嘲讽,李刚并没有恼怒,他知道,当初的他们,确实做出了最坏了选择。
当年,先帝暴毙,李建民回到长安,在几个皇子当中,表面上胜算最大的是大皇子李建业,其次才是李建民,而暗地里胜算最大的是李建泽,可以说,在五个皇子当中,李建民是胜算最小的,可偏偏是他登基称帝。
为何?
因为他带回来了两个女人,而那个女人选择了他,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最终胜出,夺得皇位。
被天劫者选中,是一件好事儿,却也是一件坏事儿。
天劫者对世人的威胁太大,几乎人人都惧怕天劫者,因为天劫者往往都代表着毁灭和不详,历史上也从未出现过天劫者帮助世俗王朝的例子,而当梦流烟选择帮助大炎王朝的时候,很多人都心存质疑的,同时,也是恐惧的。
在得知梦流烟是天劫者的身份之后,他们想到的不是如何保护她,也不是如何信任她,而是想发设法的杀死她,以为杀死天劫者,就可以解决一切灾祸,解决一切问题。
他们这么想,也这么做了,李建业、李建泽、许淳,还有燕王李刚,长公主李钰凝,以及房巨鹿,还有其他的一些人,甚至包括被梦流烟帮助和信任的李建民,也选择了杀死她,他们都选择杀死那个女人。
把一国的国祚寄托在一个女人生死之上,听起来很滑稽,很可笑,可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却又显得那么的顺理成章,而事实却告诉他们,他们的这种想法,真的很可笑。
梦流烟死了,这一代的天劫者没有了,可一切并未改变,结果不但没有改变,反而变得更加糟糕。
皇室李家,差一点儿因此而绝户,如果不是当时有人暗地里帮助那个女人,可能现如今的皇室,真的是绝代了。
许一凡知道玄武叛乱的真相,然而,那只是部分真相而已。
那一场叛乱,死了很多很多人,明面上有汉王李建业,镇国大将军许淳,还有皇太妃,以及诸多参与叛乱的大臣,可真正死的人,还要多得多,别的不说,就皇宫内隐藏的数位活了数百年的老不死的,也在那场叛乱当中身死。
摘星楼,更是在那场叛乱当中,差点被人掀翻,那些自我囚禁在地底的家伙,差一点儿就出来了。
这些家伙不是不能出来,而是他们不想出来而已。
自我囚禁,何为自我囚禁?
心中有牢笼,有桎梏,即便没有牢房,他们也只能待在方寸之地,心中有枷锁,何处不是牢笼?
可一旦他们打破了心中的桎梏,打开了心中牢笼,那谁又能挡得住他们?
李建民最对不起的,不是他的几个兄弟,也不是朝中那些大臣,更不是大炎王朝的黎民百姓,而是那个叫梦流烟的女人。
李建民亏欠那个女人,而大炎王朝也亏欠那个女人,几乎所有人都亏欠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真的不像一个天劫者,她更像天选者,为了心中的某个理想,她付出了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
李刚对许一凡说,他对许一凡很失望,可当年那个女人对他们,又何尝不是很失望呢?
因果循环,循环往复,很多人都以为自己能够掌握命运,其实,他们只不过是被命运拨弄的可怜人而已。
李刚当初如果不是及时收手,他就不是死几个儿子,断一条手臂那么简单,而是直接被灭门,而长公主李钰凝,如果她不是关键时刻,暗中帮了那个女人一把,她的女儿就会死。
自从玄武叛乱之后,李建民就待在皇宫,从不出来,为何?
因为他害怕,因为他恐惧,前段时间,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走出皇宫,就引来了北海之地的袭杀,如果不是提前得到消息的话,可能那一次出宫,就是他最后一次出宫。
当真以为,就因为许一凡的一个选择,一个决定,就可以跟一代帝王平起平坐,公平谈判了?
想什么呢!
为何孙羽墨这个羽妃,成为皇宫最另类,最特殊的皇妃?
就因为她曾经是她的好姐妹,是凡的婢女,如果不是孙羽墨自愿滞留皇宫,现如今的大炎王朝会变成什么模样,谁也不清楚。
许一凡很天真,李刚他们这些人,当初又何尝不是天真呢?
想到这些,李刚浑身战栗,明明身着厚重的狐裘,可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温度,整个人瑟瑟发抖。
“她会回来吗?”李刚突然问道。
老者看着彻底被黑暗吞噬的湖面,眯起眼睛,不答反问道:“你们想她回来吗?”
李刚不说话,可他的表情已经告诉了老者答案,他不想。
她!
李刚口中的她,不是梦流烟,不是孙羽墨,而是那个叫凡的女人,一个很神秘,仿佛不存在的女人。
所有人都在惧怕她的到来,也恐惧她的到来,从梦流烟身死的那一刻,他们就开始害怕,开始恐惧。
李刚至今还记得,在梦流烟自刎身亡的那一刻,孙羽墨对他们发出了最恶毒的诅咒,同时,也通知了那个除了李建民之外,谁也不曾见过的女人。
一个婢女就差点颠覆一个王朝,而且这个婢女还是人人惧怕的天劫者,还是未曾完全成长起来的天劫者,就已经让大炎王朝差点灭国,很难想象,她
们口中的小姐,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一个多么恐怖的存在。
她终究是没有来,可代表着她意志的他却出现了。
是毁灭,还是帮助,同样的选择再次摆在他们面前,让他们再次进行抉择,而这一次,他们选择了后者。
看着宛如坠入深渊的李刚,老者轻笑一声,摇摇头,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你们现在应该想的,不是担心她回来,而是应该想着,在她回来之前,如何让他成长起来,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了。”
李刚闻言,回过神来,看向老者,说道:“你们?难道不是我们吗?当年的事情,你们虽然没有参与,可也只是作壁上观而已,即便是帮助,对于梦流烟而言,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你觉得她若是回来,会在乎这些吗?即便她愿意念及旧情,我们这些人都死了,你们活着又有什么用?”
面对李刚的反驳,或者说威胁,老者那风轻云淡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波澜,他看着李刚,而李刚也看着他。
二人对视良久之后,老者率先移开目光,看向别处,喃喃道:“你说的没错,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听到老者这么说,李刚没有在逼迫下去,而是看向对岸,已经缓缓起身,准备离开的许一凡,说道:“他其实很不错,不管是在世俗当中,还是在修行势力当中,都是极为出色的,而这完全是他自己的努力,他还不曾觉醒,一旦他觉醒了......”
说到这,李刚似乎想到了什么,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了。
老者却摇摇头,说道:“祂已经出来过一次了,既然能出来,就说明祂可能已经苏醒了,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还无法彻底出来而已,而他也距离觉醒不远了,我们必须在祂完全出来之前,帮助你成长起来,你,还有你们,应该不想直接面对祂吧?”
李刚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下意识的点点头。
祂!
一个不可言说的存在,仅仅出现一次,就差点毁了皇城,若是让祂彻底的出来,那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似乎是想到什么,李刚看向老者,问道:“祂为什么会在他的身体里?是因为梦流烟?还是孙羽墨?”
老者闻言,摇摇头,没有说话,不知道是因为不知道啊,还是不想说,亦或者是不能说。
不过,老者在沉默良久之后,还是开口道:“不是祂。”
“嗯?”
(°ー°〃)
李刚闻言,顿时愣住,有些疑惑,有些不解的看向老者。
“是祂们。”
老者转过头,看向李刚,一字一顿道:“他的身体里,不止一个祂,你们应该庆幸,当初没有选择杀死他,你们也应该感谢国师,若不是他执意留住他,结果会如此,你应该清楚。”
(ΩДΩ)
这一刻,听到老者的这番话,李刚冷汗淋漓,汗如雨下。
老者没有去看李刚,而是缓缓站起身,朝亭子外面走去。
“你要离开?”李刚见状,连忙问道。
老者点点头,说道:“如果不是为了等他,看他一眼,我就该走了。”
“去哪儿?北海之地?”李刚又问道。
老者摇摇头,转过头,看了一眼李刚,又抬起头,看了一眼北方,喃喃道:“北海之地也好,塔撒哈沙漠也罢,都不是最大的威胁,留给他慢慢玩,我要去另外一个地方。”
“何处?”李刚继续追问道。
看到作势要离开的老者,李刚感觉有些慌。
不,不是有些慌,而是很慌。
这个面对屠刀都不曾皱一下眉头的王爷,此刻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般,可怜兮兮的看着老者。
很多人都以为,大炎王朝的定海神针,只是不良帅、越王还有夫子几个人,可事实却是,除了他们几个人之外,大炎王朝还有几位隐藏的定海神针,而眼前这位老者就是其中之一。
这个老者叫什么,李刚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姓李,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看到过这位老人,当时的老者,也是这般模样,而几十年过去了,老者还是这般模样,岁月不曾在其身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然而,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炎睿帝,也就是李刚的父皇,在临终前曾对李刚说过,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也曾见过这个老者,当时的他,也是这般模样。
这是一个神秘的老人,一个只有极少数人才能看到,才能知晓的老人,他或许与国同龄。
因为这个老者的存在,大炎王朝才能近千年不曾发生大的内乱,也正是因为他,整个大炎王朝的帝王,才能一代比一代强。
更让人感到震惊的是,大炎王朝不止一个这样的老者存在,至于到底有几个,李刚也不知道,其他人他不曾见过,却隐约能感知到他们的存在,而这才是李刚成为诸多藩王当中,最特殊的一个。
现如今,这个老人要离开了,李刚怎么可能不慌乱呢?
老者看了一眼李刚,他自然知道李刚在想什么,可是,他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打算,径直朝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该说的,该做的,我都做到了,接下来的事情,该你们自己去做了,而我也要该去兑现承诺了。”
在话音落下之际,老人已经消失无踪,只剩下孤零零站在亭子的李刚,茫然无措!
第九百零八章 刀谱、破布、钥匙
伴随着夕阳最后一抹余晖褪去,整个湖面彻底被黑暗笼罩,亭榭当中漆黑一片,手持鱼竿的许一凡,缓缓回过神来。
他站起身,把手中的鱼竿随手放置一旁,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躯。
其脸色还是那么的苍白,使得那张俊美的脸,携带上一抹病态的白皙和美感。
如果说以前的许一凡,是一个行走在光明当中的阳光男孩,心中却隐藏着恶蛟的话,那么现在,许一凡就是置身黑暗,全身被黑暗包裹,却心存光明的黑暗之子。
亦正亦邪,是此刻对许一凡的最好诠释。
站定身形,许一凡看着湖对岸的地方,眯起眼睛,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无比邪魅的笑容,喃喃道:“燕王,我真应该谢谢你啊。”
没有人知道许一凡言语当中的谢谢,到底是真的谢谢,还是包含他意的谢谢。
说完这句话,许一凡收回目光,转身离去。
今日,许一凡先去拜访了徐肱,在徐府,许一凡得到了很多他想知道的东西,而在燕王府,因为李刚的一番话,让许一凡想通了很多事情,也做出了某些决定。
这些决定,许一凡自己都不知道是对是错,他人自然也不可能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许一凡挣脱了某种枷锁,打破了某个桎梏。
李刚说的没错,许一凡确实太过于依仗外力了,他一路走来,虽然经历了很多事情,可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即便是那几次生死危机,看着很凶险,其实事后仔细想想,也就那样,他肯定不会死。
截止到目前,许一凡一共就遇到过三次危机。
第一次是他还在安民镇的时候,曾经有一次,无意间闯入太白山深处,那一次,他看到了一些无法解释的东西,而他的出现,也引起了里面的东西的注意,然后被其追杀,如果不是最后孙瞎子找到他的话,他就真的凉凉了。
安民镇比邻太白山,而安民镇始终流传着关于太白山深处有大恐怖的传说,看似就是老人为了吓唬小孩和年轻人的谎言,然而,许一凡却知道,那不是谎言,也不是传说,而是真的。
至今,许一凡都不曾对外人说起过太白山深处的事情,因为他至今都不愿意回想那段恐怖的记忆。
对于一个上辈子疯狂作死,在枪林弹雨当中穿梭奔跑,在死神面前来回横跳蹦迪的男人,连死都不怕,还能有什么可以让他感到恐惧的呢?
太白山深处的东西,就让他感到恐惧,感到死亡的气息,不,是死神的气息。
第二次危机是在死亡峡谷。
在他进入寒潭深处,直面那几条成年冥龙的时候,他是很紧张,也很恐惧,但是,真正让他恐惧的,还是寒潭深处那看似平平无奇,却又无比诡异,熊熊燃烧的白色火焰。
当他被冥龙丢入青铜巨鼎,置身于白色火焰当中的时候,他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死亡,或者说是什么叫生不如死。
当时的情况,是许一凡面临最绝望的时候,身边除了冥龙,别无他人,他所有的依仗,在那一刻统统消失,就在他以为自己会死的时候,他又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那团白色火焰,进入到他的身体,烙印在他胸口,他能感受到它,或者说是祂的存在,可祂是什么,许一凡至今不曾明白。
第三次危机还是在死亡峡谷,准确来说,是在镇武阁当中。
他是那一次,唯一一个进入镇武阁的人,而镇武阁内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要诡异,也比他想象的要简单,因为有先行者,帮他解决了很多麻烦和问题。
在镇武阁内,许一凡看似没有遭遇到什么麻烦,唯一的麻烦也就是遇到武朝,但是,许一凡却感觉他在进入镇武阁之后,似乎丢失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段记忆,一段他现如今怎么都想不起来的记忆,至于那段记忆是什么时候丢失的,是在看到那些棺材的时候,还是在遇到武朝的时候,亦或者是在修习伐天三十六剑的时候丢失的,他不清楚。
许一凡可以肯定,他好像去过镇武阁的最顶楼,看到了某些不该看到的东西,但是,他即便是在离开镇武阁之后,也没有察觉到,意识到。
有一件事,许一凡可以很肯定,死亡峡谷镇武阁的塌陷,跟他丢失的那段记忆有关。
这三次生死危机,才是许一凡经历的真正危机,至于说其他的危机,不管是兴安城被夜枭一箭射中心脏也好,还是在岩门镇被法海等三百人的袭杀也罢,亦或者是在西北被许凯歌追杀到西域,以及他在青山城经历的那场大战,这些所谓的危机,跟这三次危机相比,都不算什么。
最寻常的危机,才是真正的危机,未知的东西,非常可怕,而看到未知,却发现未知变得更加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李刚确实很了解许一凡,可他并没有完全了解许一凡,而他说的那些话,对,也不对,不过,对不对其实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许一凡找到了真正的自己,也看
到了自己身上的不足。
在离开燕王府的路上,许一凡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要变强,不择手段的变强,他不但要自己变强,也要带着身边的人变强。
许一凡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帮助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自己而死,他知道那些已经死去的人,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可许一凡不想这么,他无法阻止这些人,但是,他可以尽量让这些人少死一些,至少他可以让自己认识的人,不会轻易死去,而想要做到这一切,就需要实力。
李刚什么时候离开的,许一凡不知道,也无所谓了。
本来,许一凡来燕王府,是想探知一些答案的,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答案或许很重要,可有些答案,清楚与否其实没有那么重要了,只要大步的往前走,不断的变强,很多真相,很多答案,就会自然而然的浮出水面,而现在的他,即便知道的某些答案,又能如何?
除了闻之叹息,徒增烦恼之外,似乎没有其他的作用。
不知道是不是李刚特意叮嘱过,许一凡离开的时候,并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也没有看到一个王府的下人,漆黑的夜晚,除了那一盏盏灯笼之外,整个王府显得格外的了冷清。
对此,许一凡并没有感到意外。
在他即将走出王府的时候,一个管家打扮的人走了过来,拦住了许一凡。
“国师请留步。”
看着眼前的男人,许一凡停下脚步,看着男人问道:“有事儿?”
管家并没有说话,而是拿出一个盒子,递给许一凡。
许一凡看着递到眼前的盒子,然后看向管家,问道:“这是何意?”
“王爷吩咐小的,国师离开的时候,让小的把这个盒子交给国师。”
闻听此言,许一凡微微蹙眉,然后问道:“这盒子里有什么?”
“小的不知。”
许一凡眉头下意识的皱紧了几分,又问道:“你们家王爷呢?”
“王爷不在府中。”
“不在府中?”许一凡挑了挑眉头,问道:“王爷去哪儿了?”
“小的不知。”
管家说完,再次把盒子朝前递过去,说道:“国师请收下。”
许一凡紧蹙着眉头,看着眼前这只做工精美的檀木盒子,犹豫一下,从管家手中接过盒子。
而在许一凡接过盒子之后,管家转身快步离开,似乎把盒子交给许一凡,就是他的任务,而现在任务完成了,他也该离开了。
看着快步远去的管家,许一凡眯起眼睛,本来,他是想从管家身上多问出些东西的,可是,管家似乎得到了什么指示,根本不给许一凡开口的机会。
当然,许一凡也可以强行留下管家,进行询问,只是,许一凡没有这么做,倒不是他怕得罪李刚,而是没有必要,一个管家知道的东西,终究是有限的,为此而去得罪一个藩王,还是不值得的。
相对于其他几个藩王,许一凡对这个燕王,还是比较忌惮的,因为此人很神秘。
拿着盒子在原地停留片刻,许一凡就转身离开。
走出燕王府,马车早已经等候在此,许一凡没有多说什么,径直上了马车。
坐上马车之后,许一凡盯着盒子看了一会儿,就打开了盒子。
做为一个一直以来都很怕死的人,许一凡在打开盒子的时候,格外的小心翼翼。
不过,他的小心翼翼似乎有些多余,盒子只是寻常盛放物品的盒子,只是材质很高端,用的是富贵人家才舍得用的紫檀木,盒子做工精美,应该值不少钱,但是,盒子里面的东西,却有些廉价了。
盒子里的东西不多,一本泛黄而残破的厉害的古籍,一张皱皱巴巴的破布,还有一把似乎是青铜,又好像是玉石制成的。
许一凡在确定盒子里没有机关之后,目光率先落在古籍上面。
古籍很残破,不过,内容并没有缺失,古籍封面上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把刀的图案。
刀,很古老,样式也很简单,就是寻常看到的刀,不过,跟许一凡看到的所有的刀都有所不同,其他的刀,不管是大到,还有短刀,亦或者其他的刀,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装饰品,或者其他多余的东西,然而,这把刀只是一把刀,简单至极。
手指触摸在古籍上,许一凡神色微动。
这估计不是纸张制作而成的,而是用了某种动物的皮缝制而成,触手丝滑,至于是什么动物的皮,许一凡没有看出来。
看着古籍破败的程度,至少有上千年的历史,甚至更久远的一些,而这样的典籍,若是用寻常纸张制作,即便再如何的爱护,随着翻阅的次数多了,出现损坏缺失的可能性都很正常。
眼前的这本古籍,虽然很残破,可却没有缺失,显得极其不易。
许一凡盯着封面上的刀,看了片刻,就翻开了古
籍,才看了几眼,许一凡瞳孔就骤然收缩了起来。
霸刀术!
这本古籍是一本刀谱,而刀谱的名字也很直接,就是霸刀术。
霸刀术,许一凡并不陌生,刘冬瓜所在的霸刀山庄,修习的就是霸刀术,而许一凡之前练刀,就是练习的霸刀山庄的霸刀术。
不过,相对于刘冬瓜传授他的霸刀术,这本古籍上的霸刀术才是真正的霸刀术。
刀谱开篇就告诉许一凡,想要修习霸刀术,必须先让自己疯魔起来,疯魔的越厉害,霸刀的威力越强,而且根据古籍上所说,习刀之人如果能够做到,疯魔之后,不留理智,可以把霸刀术发挥到极致,以此刀术,可跃境杀人,最高可以跃三境。
跃三境,可不是三个小境界,而是三个大境界,恐怖如斯。
最让许一凡感到震惊的是,这霸刀术极其的霸道,是一种类似于自残的刀法,一旦习刀之人彻底陷入疯魔状态,是不分敌我的,直到把看到的所有人,全部斩杀,方才罢休,亦或者是被人杀死。
看着刀谱上的记载,许一凡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暗道:【这尼玛,那里是霸刀术,简直就是疯魔刀法,创作这刀谱的老人肯定是个疯子。】
这霸刀术确实很猛,远超霸刀山庄的霸刀术,而且在许一凡看来,霸刀山庄的霸刀术应该就是根据这本刀谱创作出来的,而且还是开篇的那几部分而已。
霸刀术威力很强,在刀谱上,有这么一句话:【这是天下第一刀法,可开天辟地,亦可破劫灭道,修炼到至高境界,可屠天!】
刀法霸道,这说话的人也极其霸道,但是,给许一凡的感觉却是,这创作刀谱的人,是不是有中二病啊,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也难怪许一凡会这么想。
许一凡所有的功法秘籍当中,当属他在镇武阁当中学会的伐天三十六剑最强,伐天三十六剑的强悍程度,许一凡已经亲自试验过了,只是第一剑,就差点把鄜洲城四季楼给打烂了,这还是他强行使用的缘故,如果他完全掌握的话,那伐天第一剑的威力肯定还会强大不少。
第一剑尚且如此牛逼,那后面的三十五剑的威力如何,可想而知,可即便如此强大牛逼的剑技,对方也没有说可以屠天,只是说伐天而已。
这本不知道真假的刀谱,上来就告诉许一凡,这刀技可以屠天,稍微脑子正常一点儿的人,都不会这么说。
伐天和屠天完全是两个概念。
随手翻了翻刀谱,许一凡很是无语,但是,更多的还是凝重。
刀谱的介绍虽然很中二,但是,刀技确实牛逼,不但有刀技,还有使用刀法的心法,相对于刀技而言,这种心法更加的稀有。
而在看完整本刀谱之后,许一凡慢慢改变自己之前的看法。
这刀谱真的很强,不可理喻的强大,不讲道理的强大,虽然开篇的文字有装逼的嫌疑,可对方确实有装逼的实力,如果许一凡修习成功的话,他的实力绝对可以得到极强的整幅。
许一凡走的是多修路线,剑技和心法他有了,伐天三十六剑,他只要完全习会,那他的剑道绝对是前所未有的强大,而伐天三十六剑最强大的地方,不在于剑技的强大,而是剑道的强大。
一剑之下,万物俱灭,如果一剑不行,就再来一剑,没有人能够挡得住三十六剑的,强大而自信!
拳谱他也有了,搬山拳,看似很普通的拳谱,可是,随着许一凡修习的次数越来越多,他逐渐发现,这平平无奇的拳谱,蕴藏着至高无上的武道精神,一拳之下,身前无人。
至于说刀技,许一凡也有,正是刘冬瓜传授他的霸刀术,但是,跟其他两种攻击手段比起来,霸刀山庄的霸刀术,就显得有些平平无奇起来,但是,眼前这本霸刀刀谱,成功的弥补了这个缺陷。
看着这本残破的刀谱,许一凡心情格外的复杂,他没想到,李刚居然送给了自己如此给力的礼物。
在看完刀谱之后,许一凡又拿起那张皱皱巴巴的破布,只看了一眼,许一凡就忍不住惊呼道:“怎么可能?”
在许一凡声音响起之后,外面的车夫连忙问道:“老爷,怎么了?”
许一凡定了定心神,说道:“没事儿,继续赶路。”
马夫没有再说什么,可许一凡的内心却波涛汹涌起来。
这张宛若破烂的破布,是地图残片,而且正是许一凡缺失的那张地图的残片,也是最重要的一张地图残片。
之前,包袱斋就拿出来一张地图残片,那张地图跟这张地图很像,可几个关键点却不一样。
看着手里的地图,再回想之前看到的地图残片,许一凡紧蹙眉头,他有些分不清到底那张是真的,那张是假的,但是,直觉告诉许一凡,他手里这张地图应该是真的。
想到这个结果,许一凡长长呼出一口气,震惊的表情久久不曾平复!
第九百零九章 姜三甲和赵娣的联袂离开
坐在马车上,许一凡思绪万千。
上古秘境的地图残片,许一凡很早之前就有,其中他手中最大的一块,就是孙瞎子留给他的一块,不过,那玩意儿被孙瞎子随手丢在黑箱子里,没怎么在意。
后来,许一凡在去东海城的时候,从翁浩淼手中拿到了一块,又在日月斋手里拿到了一块,后来在从西北来京城的路上,前前后后得到了三块,一整张地图被他拼凑的七七八八,现在就缺最重要的一块的地图。
之前,许一凡一直不知道那地图是做什么的,知道包袱斋拍卖会的时候,从商怜口中得知了真相。
当时,许一凡是非常想把那玩意儿拍到手的,但是,许一凡有所顾忌。
一方面是资金不够,许一凡确实利用百货楼和其他渠道,积攒了大量的财富,可是,跟那些大型势力和老牌势力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另一方面,上古秘境对任何一个势力,都有致命的诱惑力,从当时地图被拿出来,诸多势力出手,就足可以看得出来,如果许一凡疯狂竞价,即便他最后拿到手,也不可能保得住,而且还会暴露他拥有其他地图残片的事实。
一块残片,就引起了诸多势力的觊觎,那完整的地图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不用想就能知道。
当然,那张地图残片不单单对许一凡意味着危险,对其他势力也是如此,而白袍会的人的出现,恰巧解决了这个问题,把一场很可能发生的内讧,消灭的干干净净。
想到这儿,许一凡突然眉头一皱,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或许,白袍会的出现并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想一想,这个可能性就很大,包袱斋的这次拍卖会,是包袱斋和朝廷联合进行的,为了拍卖会的顺利进行,不可能不做出诸多安排,尤其是在出现上古秘境地图残片这种东西的时候,其各方面的安全措施,肯定准备的十分齐全,可就是这样,白袍会和黑衣会的人还是出现了。
最让许一凡感到费解的,还是白墨出现的地方是在三楼。
要知道,能够上三楼的人,无一例外都是超大势力的代言人,一般人根本没有资格去三楼,最多也就只能待在二楼,而能够去三楼的人,肯定需要什么东西证明,就比如李承德。
李承德能够进入三楼,主要是因为他是越王之子,而且还是被李建民钦定为下一代越王的继承人,其本身就代表着一方势力,他出现在三楼合情合理,而白墨又是依靠什么手段去往三楼的呢?
另外,白袍会的人出现的时候,商怜也好,商贾也罢,虽然有些意外,却也不那么意外,仿佛这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料当中一般。
更重要的是,在拍卖会出现问题的时候,包袱斋出现的高修不少,可相对于白袍会出现的那些人来说,简直不够看,而包袱斋作为一个能够把生意做遍天下的商会,岂是看起来的那么简单的?
更何况,长安城的包袱斋是包袱斋的总斋,相当于一个王朝的皇宫的存在,就这样随随便便被人给挑翻了,是不是太儿戏的一些。
但是,换一个角度思考问题,如果这一切都是有心人安排的,那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
能够安排,算计白袍会和黑衣会的人,似乎只有包袱斋和朝廷这两大势力了。
包袱斋拍卖会的问题很大,可是,到了最后,丢失的地图残片又回到了包袱斋手里,而白袍会、黑衣会,还会北海之地安插在长安的那些探子,也在第一时间被拔除了,似乎地图残片的出现,就是为了吸引这些人的出现一般。
另外,那晚除了长安城内大战不止之外,在长安城外面,也曾发生过惊天大战,具体交手的情况,许一凡不得而知,但许一凡可以肯定,那场大战肯定跟地图残片有关。
如果这个猜测成立的话,那当时被商怜公然拿出来的地图残片,很可能是假的,不过,或许也是真的。
所谓的真的,应该是当时制作出地图残片的人,因为某些目的,或者原因,自己制作出来的,因此那张地图残片看起来才像真的,当时,包袱斋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知道了他们手里的地图是假的,既然是假的,那就当成真的来使用,而地图的真假如何,只有极少人知道,而凡是在那个时候跳出来的势力,肯定会被针对。
想到这儿,许一凡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在拍卖会结束之后,李建民似乎跟各大修行势力的人,进行了一场密探,谈话内容不得而知,但这些势力在谈话结束之后,似乎都做出了某些改变。
之前,许一凡一度以为,李建民应该是拿出了什么各大势力无法拒绝的筹码,这才打动了各大势力,现在想想,应该是跟地图残片有关。
假设这一切的假设都是真的,都是成立的,那么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最后一张地图残片为何会在燕王李刚手里?李刚现在又为何把地图残片送给许一凡?还有,李刚是怎么知道许一凡需要这东西的?
这一个个问题,此时都充斥在许一凡的脑海当中。
方才获得霸刀刀谱的喜悦,随
着这张地图残片的出现,瞬间被冲淡了许多。
此时,许一凡坐在马车上,目光看了看地图残片,又看了看霸刀刀谱,一双好看的桃花眸子瞬间眯了起来。
本来,李刚赠送他霸刀刀谱,就让许一凡心中生出许多疑惑,现如今,又看到了上古秘境的地图残片,许一凡心中的疑惑愈发的浓郁起来。
可能有人在知道这件事之后,会说许一凡矫情、多疑,大有一种总有刁民想害朕的被害妄想症,但事实上,这些问题许一凡不得不多想。
许一凡现在的身份,跟之前是天壤之别,跟他打交道的不是同龄人,而是一群老狐狸,这些家伙没有一个简单的,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隐藏着一定的目的,如果许一凡不搞清楚的时候,他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的。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李刚没有坑害许一凡的意思,至少目前没有。
许一凡在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很多问题他还是没有搞清楚,不过,他也不着急,准备回去找人问问,而这个人自然就是姜三甲。
常言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姜三甲知道很多隐秘,他可能知道李刚的一些事情。
想到这,许一凡顿时轻松许多,目光也不在集中在地图残片上,而是落在那把钥匙上。
钥匙的造型很古怪,既不是这个时代常见的青铜锁的钥匙,也不是上辈子他看到的那种钥匙,而是一把不像钥匙的钥匙。
“这是什么地方的钥匙?”许一凡拿起钥匙,喃喃自语道。
盒子里的东西就三样,许一凡都拿出来了,而现在盒子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根本没有关于这把钥匙的介绍。
拿着这把钥匙,许一凡目光落在地图残片上,想到了很多东西。
许一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那个把自己送给孙瞎子的女人,在自己脖子上放了半块玉佩,而剩下的半块玉佩,许一凡在东海城遇到翁浩淼的时候,他给补齐了。
那块重新拼凑好的玉佩,此刻就在许一凡脖子上挂着。
许一凡取出玉佩,反复打量,当初他就认为,这块玉佩可能不单单是配饰,很可能是某种身份证明。
翁浩淼给自己玉佩的时候,还有一张地图残片,这本身就说明了某种可能性。
之后,许一凡在日月斋,也拿到了一张地图,而跟着地图出现的,还有一个地址,这个地方在南海之滨。
拿到这些东西之后,许一凡也揣摩了很久,也探究了很久,可惜一无所获,久而久之,许一凡就给遗忘了,现在想起这些,许一凡目光再次落在地图残片上,眯起眼睛。
“这会不会是上古秘境当中的某个地方的钥匙呢?”
随着声音落下,许一凡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
能够绘制出上古秘境的地图,那就说明,有人,或者有势力曾经找到了这个地方,可因为某些原因,他们选择了封存秘境,并没有公开,而绘制地图,是为了日后找到它,把地图分割开来,可能是迫不得已的选择。
总之,当初绘制地图的人,肯定找到了这个上古秘境的存在,他可能进去过,也可能没有实力进去,这才绘制地图,方便以后探索,可惜,中间出了意外,让他不得不另做打算。
过去的真相,线索太少,许一凡推测不出来,但是有一点儿,许一凡可以肯定,梦流烟、孙羽墨,还有那个叫凡的女人,她们当初很可能集齐了这张地图,也找到了这个上古秘境,甚至可能进去过。
不管她们是否进去过,她们都不曾把这地方告诉大炎王朝,至于缘由,想想后来梦流烟的下场,也能猜到一二。
集齐的地图再次被打散,然后再次分散各地,而许一凡又在无意间,再次把它们集齐,这可能是意外,是巧合,也可能是有人故意安排的,而这个不曾出世的上古秘境,可能就是她们留给许一凡的礼物。
至于许一凡能不能集齐地图,集齐地图之后,又能否找到,找到之后,又能否进入其中,得到她们遗留下来的东西,那完全看许一凡自己。
如此想来,也很合情合理,毕竟,以她们对待许一凡的态度来看,完全是放养。
一念至此,许一凡的心情好了很多,却又郁闷起来。
之前,他以为他只是跟大炎王朝合作,就可以挣脱枷锁,摆脱那只操纵他的无形大手,现在看来,他太天真了一些,这个躲藏在重重帷幕后面的神秘人,比他想象的还要神秘,还要强大。
不过,通过这件事,许一凡也可以确定,那只操纵他的无形大手,应该没有迫害他的意思,如果有的话,以对方那神秘莫测的手段,许一凡早就凉透了。
想通了这些,许一凡就收敛心神,不去多想,结果如何,真相又如何,在没有确定上古秘境是不是真的存在之前,一切的猜测都是扯淡,而如果是真的,许一凡集齐了地图,肯定要找到这个地方,然后-进去。
到了那个时候,所谓的结果和真相也变得不重要了。
一念至此,许一凡把这些东西重新放入盒子,恰好,此时马
车也回到了许府。
此时,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整个长安城还沉浸在新春的喜悦当中,而许府门口也挂着火红灯笼。
似乎是知道许一凡要回来,管家许佑早早的在门口等候,看到许一凡之后,连忙上前几步,轻声道:“老爷,您回来了。”
许一凡点点头,随口道:“回来了。”
说完,许一凡想到了什么,问道:“今天没人来找我吧?”
许佑闻言,笑了笑,说道:“有,还不少呢,都是京城一些官员,还有一些世家豪门的人,不过,老爷出门了,我不知道老爷几时回来,就擅自做主,让他们先回去了,若是做的不对,还望老爷责罚。”
闻听此言,许一凡笑着摇摇头,说道:“你做的很好,没什么不妥的。”
“老爷这么说,老奴就放心了。”
许一凡没有搭话,而是问道:“姜三甲呢?他在哪儿?”
听到许一凡这么问,许佑表情纠结,看着许一凡的侧脸,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此时,许一凡已经带着盒子,进入了许府,等了片刻,没有听到许佑的回答,许一凡就感觉有些奇怪,于是,他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许佑,问道:“怎么了?我不在府邸的这段时间,难道出什么事儿了?”
许佑闻言,连忙摇摇头说道:“府邸没有出事儿,一切都好。”
许一凡皱了皱眉头,问道:“既然没出事,那你这是什么表情?”
听到许一凡这么问,许佑也就不再犹豫,直接说道:“老爷早晨出门之后,姜老前辈也离开了府邸。”
“他离开了府邸?去哪儿了?没听说他在长安城有朋友啊。”许一凡喃喃自语道。
许佑却摇摇头,说道:“姜老前辈走了,他离开长安城了。”
“嗯哼?”
(°ー°〃)
闻听此言,许一凡顿时了,转过头,看着许佑,下意识的问道:“离开长安城了?什么意思?”
其实,许一凡在问这话的时候,他已经明白许佑的话的意思。
姜三甲离开长安城不是出去走亲戚,或者见什么老朋友了,而是去了别的地方。
对于这个结果,许一凡虽然很震惊,却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在从西北来长安的路上,姜三甲就曾对许一凡说过:“等你到了长安城,彻底站稳脚跟之后,我也该离开了。”
许一凡当时问道:“去哪儿?”
“去我曾经去过的地方,见一些老朋友。”
“你这样的人居然还有朋友?”许一凡斜眼道。
“小子,你看不起谁呢?想当年,我可是一代剑圣,很风流的,喜欢我的女子很多,追随我的男人也不少的。”
“呵呵!”
“小子,你别不信,等有机会了,我带你去见见世面。”
“呵呵!”
“小子,你这呵呵是什么意思?还有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以为老夫是在忽悠你不成?”
“是不是你心里清楚。”
“小子,你很欠揍耶!”
“有吗?我不觉得啊。”
姜三甲:“.......”
沉默良久之后,姜三甲又开口道:“去见过了老朋友,我要去一些之前我想去,却没有去的地方。”
“危险吗?”许一凡随口问道。
“不危险,就是有些麻烦。”
“你打得过不?”
“你猜!”
许一凡撇撇嘴,没有说话。
姜三甲也没有再在这个问题纠结,而是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子,当年我答应你师父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接下来的路,就该你自己走了,至于未来你能达到哪种程度,就看你个人了。”
“你这算是托孤吗?”
“去你大爷的,老夫我无儿无女,托个屁的孤啊。”姜三甲爆粗口道。
许一凡当时沉默不语。
姜三甲要走,许一凡很清楚,虽然这个老家伙,邋里邋遢,不修边幅,看着挺膈应人的,但是,他的出现确实帮了许一凡不少,而他要走,说实话,许一凡还是有些不舍的。
到了长安之后,姜三甲并没有着急离开,许一凡以为他还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许一凡还准备从他身上,继续薅羊毛的,可没想到,姜三甲就这么走了,而且走的十分的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这让许一凡很是无语。
就在许一凡想这些事情,欲言又止的许佑,犹豫一下,还是说道:“赵公子也跟着姜老前辈离开了。”
“嗯哼?”
(°ー°〃)
许一凡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他就明白许佑说的赵公子是谁了,肯定是赵娣。
没想到赵娣也走了,本来还想着让她给自己当保镖,充当工具人呢,现在她也离开了。
想到这,许一凡嘴角泛起苦笑,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径直去往了书房。
第九百一十章 视若仇敌的叔侄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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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府。
在李姓老者和许一凡相继离开之后,有人登门拜访。
书房内,李刚和一人相对而坐。
那是一名女子,年龄不大,看起来最多二十七八,其实,她的年龄不比李刚小多少,而这个女人正是长公主李钰凝。
在大炎王朝皇室宗亲当中,尤其是在李建民时期,有三个人很是特殊。
其一,自然是曾经封王却不不就藩的燕王李刚;其二,是掌控着半个内库的长公主李钰凝;其三,则是在历代帝王时期,都很特殊的越王。
看着不请自来的李钰凝,李刚坐在书案后面,微微皱眉,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李刚是一个很好说话的王爷,至少,在大多数人眼中,他是好说话的,但是,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长公主李钰凝。
对于李钰凝,李刚都不喜欢,甚至是厌恶,而这种特殊的情感缘由,无人知晓,当然,也没人敢去探究。
面对李刚的质问,李钰凝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感到意外,她静静的看着李刚,眯起眼睛,笑道:“皇叔,这都多少年了,你怎么还是这般态度啊。”
“哼!”
李刚冷着脸,看着李钰凝,冷哼一声,一双眼睛冰冷无比,还隐隐有杀机浮现,很难想象,这二人是一对叔侄,而且还是亲叔侄。
“作为掌控半个内库的长公主,来我这破王府做什么?来看本王笑话?”
“咯咯......皇叔说笑了,侄女哪敢看皇叔的笑话啊,皇叔不看侄女的笑话,就已经是万幸了。”
李钰凝笑的极其妩媚,然而,她越是如此,李刚看向她的眼神,愈发的冰冷起来。
对于这个所谓的长公主,李刚是打心底的厌恶,而能够让李刚如此厌恶的女人,就已经说明她的不简单。
李刚狠狠地瞪了一眼李钰凝,可对方却视而不见,李刚就没有再做其他动作,而是冷声道:“是吧,你来找本王,所为何事?”
李钰凝此刻却站起身来,丝毫不见外的在书房内来回走动着。
李刚的书房很符合读书人的审美和做派,书房有三个书架,背靠书案的书架上,放满了各种书籍,这些书籍都是孤本善本,外面很难弄到,而在这里,却有整整一书柜的书。
这些书,都被人翻阅过,其中有不少磨损的程度比较明显,显然是有人经常翻阅。
另外一面墙壁前,并列放着两个书架,其中一个书架上放着名人字帖,而另外一个书架上,放着的则是不可多得的文房四宝,以及一些奇珍异宝。
而在书案前的大缸里,还插着无数的字画,此刻,李钰凝就随手拿起一幅画,手指轻轻一抖,卷起来的画轴瞬间展开,那是一幅山水画,画工极其深厚,不管是用纸,还是用料,都极其考究,显然,这是一幅大师的杰作。
“三十年前,风靡长安城的画师虚道人,最为擅长画山水画,此人作画全凭心情,对画要求极高,凡是其觉得不满意的化作,全都焚毁,而此人从不给外人作画,即便是父皇当年想要求一幅画,也未能如愿,没想到皇叔这里居然有。”
说着话,李钰凝又拿起一幅画,摊开之后,也是一幅山水画,虽然场景不同,可从画工来看,显然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父皇苦求不得的画作,皇叔这里却随处可见,真是让人意外啊。”
若是寻常人,胆敢如此做派,早就被李刚差人将其拖出去杖毙,剁碎了喂狗,要知道,李刚平生对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是最为看重的,在其年轻的时候,他可是把这些东西看的比儿子还重要啊。
可是,对于李钰凝这明显带着挑衅意味的举动,李刚却装作没看到。
书房内的这些东西,都是李刚年轻时候搜集而来的,就拿李钰凝手中的两幅山水画来说,就是李刚花费了无数心思,才好不容易弄到手的,这些在外人看来,是难得的佳作,可在那位虚道人眼中,这些都是废品,根本不能称之为画。
可即便是废品,也是价值连城,常人能有一幅,就已经非常了不得了,而李刚这里,却足足有七幅。
这还不是最好的,最好的有三幅画,是虚道人最得意的几幅画之三,这三幅画,李刚倒是没有花费什么代价,因为是虚道人送给他的。
而这位虚道人在送了李刚三幅画之后,就死了,死在了某个青楼当中。
一代画师,一生风流,画作无数,可谓是人间最得意的,为了求得虚道人一幅画,很多人愿意付出极大的代价,可始终没有几个人如愿,而在他名声最为巅峰的时候,此人却突然焚毁了他所有画作,包括之前他送给他人的画作,都被其焚毁,至于缘由嘛,估计又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虚道人在三十多年前,被成称之为新一代的画圣,可他最后的结局却十分的凄惨。
自从他焚毁平生画作之后,就再也不曾作画,每日待在青楼,醉生梦死,而事实也是他醉死在青楼当中,生前,他名利双收,财富无数,死后除了一具腐烂的躯壳,什么都没有留下。
在虚道人死后,还保存他画作的人,极少极少,现存于世的画作,不过双十之数,而其中大部分都在燕王府,在这些画当中,真正被虚道人自己认可的,一共有五幅,其中三幅在李刚手里,另外两幅在皇宫里。
可惜的是,李刚手里的三幅画,在十六年前,那场玄武叛乱当中,被付之一炬。
除了虚道人的三幅名画之外,当时还有无数珍贵名画和无数孤本善本,都被付之一炬,而做这件事的人,不是李建业他们,而是眼前的李钰凝。
李钰凝跟李刚的关系不好,是皇室众所周知的事情,在其年幼的时候,就曾放火烧毁过李刚的书房,而在成年之后,又做过两次。
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再三,李钰凝这么做,对李刚的伤害有多大
,可想而知。
可是,自从玄武叛乱之后,一向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比看重的他,却不在热衷于此,而李钰凝也没有再来烧毁他的书房,当然,主要是没机会,因为在玄武叛乱之后,李刚就去往藩地就藩去了。
李钰凝看到李刚那逐渐平静的脸色,顿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她随手把画丢在地上,重新坐在椅子上,看着李刚问道:“那个老东西走了?”
李刚看着李钰凝没有说话。
老东西?
李钰凝口中的老东西,自然是那位李姓老者,只是,让人觉得奇怪的是,对方才刚刚离开,李钰凝就出现了,而且还得到了消息,看来咱们这位长公主不简单啊。
见李刚不说话,李钰凝也没有在问,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算算时间,他也该走了,真不知道他这次还能不能回来。”李钰凝幽幽道。
李刚闻言,终于开口道:“你最好祈祷他能活着回来。”
李钰凝却摇摇头,说道:“相对于他活着回来,我更希望他死在外面。”
李刚刚刚平复下来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和阴沉起来,他盯着李钰凝,沉声道:“你就那么希望他死,你就那么希望我大炎亡国?”
“哎呀,皇叔,你吓到我了。”
李钰凝闻言,却故作惊慌状。
看到这一幕的李刚,眼皮狂跳,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李钰凝却对一幕,视若无睹,自顾自的说道:“皇叔,你放心,在那老东西没死之前,我是不会做什么的。”
“你的话,鬼都不信,你觉得本王会相信吗?”李刚沉声道。
“咯咯......我信就足够了,至于皇叔信不信,其实是无所谓的,哈哈......”
看着这个于平时俨然不同的女人,李刚眼中的杀机愈发浓郁起来,可李钰凝却仿佛没有看到一般,她自顾自说道:“我也想大炎长治久安,毕竟,那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可是,看到你们如此败弄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我就心疼,当年,若不是那个老东西,父皇怎么可能会死呢?”
李刚闻言,顿时沉默,脸上的表情再次收敛,只是,眼中的杀意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愈发的强烈起来。
李钰凝突然抬起头,直视着李刚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们对父皇做的事情,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总有一天,我会加倍还给你们的。”
说到这儿,李钰凝看向李刚的断臂,脸上露出讥笑道:“皇叔,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不少受吧,你现在可就李嗣源一个儿子了,若是他再出事,皇叔,你可真的就成孤家寡人了。”
“咯咯......哈哈......”
说到这,李钰凝突然疯狂大笑起来,整个人宛如一个疯子,可是,她虽然在笑,却也在哭,晶莹剔透的泪珠不知何时,已经挂在其脸上,让人为之动容。
第九百一十一章 凭什么?齐若兮失踪
“李钰凝,你别太过分了!”李刚看着状若疯癫的李钰凝,暴喝道。
没有人真的无欲无求,也没有人真的是一成不变的老好人,即便是修身养性大成者的李刚,在李钰凝面前,也没多久就破防了。
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尤其是对一个父亲来说。
当年那场叛乱,明明什么都没做,几乎不曾参与进去的李刚,却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几个儿子女儿,几乎死伤殆尽,就剩下一个李嗣源,最后也不得不滞留京城。
为何李刚一家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没人清楚,而清楚的人,也不会去说,显然,李钰凝是知道的。
“哈哈.......”
李钰凝还在疯狂大笑,在这寂静的深夜,在偌大的燕王府书房内,平时人生鼎沸,可此时此刻,宛如整个世界只剩下李刚和李钰凝两个人一般,诡异而恐怖。
“你别太得寸进尺,这些年,你对嗣源做的事情,我都一清二楚,现如今,他已经失踪了,你还要如何?难道你真的打算屠灭皇室血脉不成?”
李刚瞪着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李钰凝,脸上肌肉不停的颤抖着,嘴唇发白,唯一剩下的一只手,攥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毕现,这一切的一切,无一不在告诉外人,此刻的他很愤怒,或者说惶恐。
听到李刚的话,李钰凝缓缓停止大笑,一双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猩红色,脸上还带着泪珠,看向李刚的眼睛,嗤笑道:“呵呵!失踪?这样的小把戏,偏偏那些无能的大臣还可以,你也妄想欺瞒我,能够从阴阳殿手中抢人,除了你之外,也只有那个老不死的,说吧,你把李嗣源藏到哪儿去了?”
“我怎么知道,我也在找他。”李刚咬紧牙关说道。
“呵呵!”
李钰凝再次嗤笑一声道:“不说也没关系,我会找到他的,他逃不掉的,父债子偿这个道理,皇叔你应该明白。”
“李...钰...凝!”
李刚猛地站起身,身体前倾,死死地盯着李钰凝,攥紧的拳头随时都可能打到眼前这个女人脸上。
然而,面对在暴怒边缘的李刚,李钰凝却丝毫不慌,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李刚。
原本争吵不休的书房,突然寂静下来,房间内只传来李刚那宛如野兽般的粗重喘息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刚突然开口道:“放过他吧,他还是个孩子。”
说这话的时候,李刚颓然坐下,整个人宛如一滩烂泥一般,瘫坐在椅子上,身上的暴怒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父亲的无奈和绝望。
李钰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李刚,眼神依旧冷漠,嘴角微微上扬。
“放过?孩子?”
“呵呵!”
“皇叔,你的孩子是孩子,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就不是孩子吗?”
李刚的示弱和恳求,不但没有减轻矛盾,反而愈发的激怒这个疯女人,是的,此刻的李钰凝跟一个疯子差不多,或者说她其实早就疯了,只是平时伪装的比较好而已。
李刚看着李钰凝,张了张嘴唇,想要说些什么,似乎是想解释,又仿佛是想辩驳,可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李钰凝却继续说道:“皇叔,父皇当年对你那么好,有求必应,什么好东西都想到你,他对你,比对我们这些儿女还要好,可是你怎么对待他的?”
“父皇死了,他是被你们害死的,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可虎毒还尚且不食子呢,你们却害死他,皇叔,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还是说,皇叔你根本没有良心?”
不知道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不敢看李钰凝,李刚低下头,紧抿着嘴唇,沉默不语。
“你们害死了父皇,又逼死了那个女人,这些事情,我都可以不去计较,可你们凭什么要杀死我的孩子?凭什么?凭什么......”
说到这儿,李钰凝伸出手,拍着书案,书案的一切东西,在这个时候,全都被其扫落在地,白皙的纸张,被漆黑的墨汁浸染,瞬间变得污秽不堪,桌子上的价值不菲的笔架和砚台,倾倒在地,四分五裂,墨汁污染了宣纸,也污染了摊开的古籍,更污染了李钰凝那鲜艳的裙摆。
一个绝望而沉默的父亲,一个状若疯癫的母亲,他们都曾经受到了最严重的伤害,然而,这一切伤害的根源,似乎都来源于眼前这个颓然坐在椅子上,瞬间苍老了十余岁的男人。
其实,很多人不知道的是,李钰凝曾经有过一个儿子,他如果还活着,他的年龄跟许一凡李璇玑差不多。
当年,叛乱发生之前,她也是身怀六甲,不过,她并没有去如烟别苑,而是在公主府将养着,在叛乱发生的时候,她才刚刚临盆没多久。
这个在鬼门关徘徊良久的女人,最终还是靠着对孩子的爱,坚强的活了下来,她在生完孩子之后,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和虚弱,第一时间要看看那个孩子。
孩子浑身浴血,肌肤皱皱巴巴的,看起来污秽不堪,却又那么动人可爱,在看到那个蜷缩着的小家伙的时候,李钰凝的心都有化了,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是,当她看完孩子,沉沉睡去的时候,叛乱发生,孩子失踪了。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疯狂的寻找,可当她找到的时候,孩子已经死了,尸骨无存。
他们为了杀死梦流烟,不惜一切代价,也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可为了所谓的大局,他们送走了三个孩子,而为了保全这三个孩子,他们也做出了丧心病狂的事情。
以命换命,用他人的命,换取那三个孩子的命。
与其说那是保全血脉的代价,更不如说那是一场血淋淋的交易。
那一年,长安城丢失了很多孩子,也死了很多孩子,不知道有多少美满的家庭,遭到了破坏,而其中就包括李钰凝。
极少人知道,李钰凝曾经有过一个儿子,也极少人知道,当年那场带来无数血腥的叛乱背后,死了多少才出生没多久的孩子,即便知道又能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
李钰凝的儿子到底是死了,还是失踪了,没有人知道答案,当年偷走李钰凝儿子的人,凡是经手之人,在那场叛乱当中都死了,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死无对证吧。
这些年来,李钰凝一直在寻找自己的孩子,可是,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依旧沓无音讯。
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孩子就是她的一切,可这一切却被人夺走了,她为了孩子做出什么事情,都是可以理解的。
整个大炎王朝,所有人都知道,长公主是执掌半个内库的大权的女人,也知道长公主是极其特殊的存在,凡是,她出现的地方,凡是她开口说话,所有人都要给她面子,然而,没人清楚,明明立下了后宫不得干政的大炎王朝,却任由长公主如此做派。
李建民的不断退让,其他藩王的不断妥协,所有人似乎都惧怕她,仿佛她掌握了这些人的什么把柄,然而,事实却是,这一切都源于愧疚,对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的愧疚。
李建民这一辈人当中,无论是昔日的皇子,还是昔日的公主的,都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人物,他们如果想做某些事情,没有几个人拦得住,而能够拦得住他们的人,这些年一直坐镇长安,而现如今,他走了,而被镇压了这么多年的他们,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要开始自己的疯狂了。
只是,这个人才离开,第一个站出来的就是李钰凝,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也是李刚不曾想到的。
然而,这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像当年一般,当他们做出那个决定,并且采取行动的时候,他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没有退路了,一切只能不断往前。
随着李钰凝一声声凭什么,书房逐渐恢复寂静,这个在外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此刻却哭的像个孩子,没人清楚,这个失去孩子的女人,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也不清楚她到底承受了什么样的痛苦。
“对不起,当年事情发生的突然,我们.......”
李刚不知何时,已经抬起头,看着眼前的李钰凝,满眼的心疼,忍不住开口道。
可是,不等他话说完,李钰凝突然抬起头,看向李刚的眼睛,眼神猩红的可怕,一字一顿道:“我女儿呢?”
“嗯?”
(°ー°〃)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让李刚瞬间愣住了。
“什么?”李刚下意识问道。
“我女儿去哪儿了?你们把我女儿带到哪里去了?是不是被那个老不死带走了?”
李刚:“......”
闻听此言,李刚彻底的愣住了,也彻底的傻眼了。
今天,李钰凝的突然来访,本身就让李刚倍感意外,而当李钰凝提到李姓老者离开的时候,他以为李钰凝是来找他算账的,是为了当年的事情而来的。
事实确实如此,可也不单单如此。
“若兮不见了?”李刚试探性的问道。
李钰凝死死地盯着李刚的眼睛,再次质问道:“你们把我女儿带到哪里去了?”
李刚闻言,紧蹙起眉头,他发现事情好像发生了变化,而这个变化不在计划当中,一切似乎随着李姓老者的离开,正朝着另外一条路蔓延而去。
想到这,李刚没来由的有些心慌,他看向李钰凝的眼神,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虽然心情凝重,可李刚还是开口解释道:“自从我来京城之后,我什么都没做,若我做了什么,你应该知道的。”
面对李刚的解释,李钰凝没有说话,她只是盯着李刚,那眼神冰冷无比,宛如一条即将发起进攻的毒蛇一般,又仿佛一个丢失孩子,被激怒的母狮一般。
“若兮是不是......失踪了?”
李刚本想说
,齐若兮是不是遇害了,但话到嘴边,他还是换了一个词。
李钰凝盯着李刚看了很久,声音嘶哑道:“昨晚她不见了。”
“不见了?”
李刚眉头紧蹙,看向李钰凝,表情凝重,问道:“有什么异常发生吗?”
李钰凝摇摇头,没有说话。
看到这个样子的李钰凝,李刚的一颗心沉入了谷底,他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齐若兮是长公主的的女儿,也是唯一的孩子,对待这个女儿,不管是李钰凝,还是齐贤博,都是很宠溺的,不过,他们的宠溺和豪门大户的宠溺不同,对待齐若兮,他们采取的是类似于放养的方式。
齐若兮很聪明,无论是样貌,还是智慧,都继承了她母亲,也正是因为齐若兮的存在,当年眼看着就要失控的公主府,硬生生的被维持着原状。
这里面除了齐若兮还小的原因之外,还有齐贤博的大度,以及李姓老者的强势镇压,不然的话,当年那场有预谋的叛乱,最终会演化成什么样子,谁也不清楚。
李刚不惧怕任何人,可唯独对少数几个人十分的忌惮,而这其中就包括李钰凝。
女人都是不讲道理的,尤其是失去了孩子的女人,更是不可理喻的,但是,李钰凝并没有疯,这些年来,她一直很正常,可也正是这样,李刚才愈发的忌惮。
长公主手里可是握着一支神秘的力量,而这股力量是先帝留给她的,别看李钰凝这些年来,什么都没做,可李刚却知道,现如今,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当中有不少人是李钰凝的,只要李钰凝一句话,会有不少人为其做事。
除了朝堂的官员之外,军中也有不少李钰凝的嫡系,这些人手中掌握的力量,可是不可小觑的存在。
另外,很多人还忽略了一个很关键的人,那就是齐若兮的父亲,驸马爷齐贤博。
齐贤博,这个曾经比徐肱,比荀德华还要璀璨的男人,自从跟李钰凝成亲之后,他就沉寂下来,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野当中,似乎是安安心心的做他的驸马爷,成为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男人。
这是一个极其容易被人忽略的男人,可是,李刚却从来不敢小看这个男人,他的能量其实比李钰凝还要庞大,还要可怕。
别的不说,就在塔撒哈沙漠的边界炎城,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儒家弟子,都是齐贤博的学生。
别人不知道炎城儒家弟子的可怕性,李刚却知道的清清楚楚,一旦他们因为齐贤博,离开炎城,那炎城的力量至少要降低三成以上,甚至更多。
然而,这还只是齐贤博势力的一部分而已,而且还是很小的一部分,这个常年窝在齐府,对谁都客客气气,和和气气的男人,是隐藏最深的男人。
如果齐贤博真的要做什么的话,儒家会有很大一部分人会站在他身边的。
当年,因为孩子丢失,陷入疯魔状态的李钰凝,无人能够阻拦,也无人敢去阻拦,是那个低调内敛的男人,抱着女儿齐若兮,径直走到女人面前,伸出手,牵着她的手,轻声说了一句:“我们回家吧!”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这个失控的女人,被轻松带走,看似很平常,可其中的凶险程度,至今都让李刚记忆犹新。
对于李钰凝儿子丢失的事情,这些年来,齐贤博一句都没有提过,可不提,不代表没有发生,他只是在等,在等一个解释而已,可惜,这些年来,这个解释迟迟没有到来。
现如今,齐若兮失踪了,李钰凝第一时间就想到他李刚,可李刚也是才知道这件事。
李刚忌惮李钰凝,也只是忌惮疯魔后的李钰凝,而对齐贤博,他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忌惮,李钰凝会做什么事情,还有迹可循,可那个男人会做什么事情,李刚也不知道。
要知道,齐贤博当年可是敢跟夫子坐而论道的人,也是敢公然顶撞和质疑夫子的人,这些事儿,外人不知道,他李刚却清楚的记得。
此刻,李刚的心很乱。
许一凡才入京,长安城就开始乱,而现在,许一凡一步登天,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虽然中间出现了些许纰漏和改变,可大体上没有什么毛病。
也正是因为如此,李姓老者才放心离开,可他才离开,意外就发生了。
齐若兮失踪了!
如果只是一个郡主失踪,事情虽大,可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可齐若兮不是一般的郡主,她的失踪会牵扯到很多人,李钰凝是其一,齐贤博是其二,其他皇室宗亲是其三,而许一凡若是知道这件事之后,很可能也会掺合一脚。
这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面,随着齐若兮的失踪,即将面临崩盘。
阴谋!
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一个精心算计,又精心安排的阴谋!
这是李刚此时此刻的想法,而现在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找到齐若兮,至少确定她的去向。
第九百一十二章 完整的地图,隐藏地图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许一凡在回到府邸之后,得知姜三甲和赵娣都离开之后,并没有说什么,他打发走管家许佑,就独自去往了书房。
自从北海之地的人出现,房巨鹿的倒台,许一凡的一步登天,很多过去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现如今都得到了一定的答案,当然,更多的疑问也随之出现,但是,整体而言,一切都朝好的方向发展。
可是,在这个时候,姜三甲和赵娣等人的离开,也在告诉许一凡一件事,看似稳定的时局,已经波涛汹涌,他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
包袱斋出事当晚,刘冬瓜为了保护他,身负重伤,却被人带走了,而带走她的是王家人。
这是赵娣后来告诉他的,对于王家人,许一凡是第一次听说,倒不是王姓很特殊,而是王家人很特殊。
对于王家人,姜三甲说的不多,他只是告诉许一凡,不用担心刘冬瓜,刘冬瓜被王家人带走,那是她的机缘,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儿,因为王家人世代都是刀修。
至于其他的,姜三甲并没有多说,不知道是其不知道啊,还是故意隐瞒,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许一凡只要确定刘冬瓜没有性命危险就足够了。
可说是不担心,许一凡其实还是很担心的,然而,他也清楚,以他现在的实力,即便担心也是多余的,因为他什么都做不了,在不依仗外力的情况下,四品修为又能做些什么呢?
回到书房,许一凡再次打开盒子,把霸刀刀谱拿出来,放置在一旁,又把地图残片拿出来,放置在桌子上,接着他走到书架的角落,轻轻抽出某本书。
随着书本的抽离,在书架后面露出一个小小的凸起,许一凡轻轻摁动,一道门出现在书架后面,许一凡推开了书架后面的门,一间密室出现,他步入其中,不消片刻,他又走了出来,手中多了一个盒子。
打开盒子,许一凡把里面收集的几张地图残片,全都拿出来,也把他从燕王李刚那里得到的地图残片放入其中,一张被分为数份儿的地图,就这样拼接完成。
看着眼前这完整的地图,许一凡微微蹙眉。
地图很大,地图上标注的地点,许一凡都不曾见到过,也不曾听说过,唯一比较眼熟的只有最下面的一个地方。
那是一片连绵不断的山脉,虽然没有任何文字注解,可许一凡还是分辨出,那是南夷的十万大山,而这只是地图的一个边角而已,地图真正的地方,还在南夷之南,很可能就是几个不可知之地的南海之滨。
对于地图上那陌生的地方,是不是不可知之地的南海之滨,许一凡不确定,只有去过才知道。
看着拼接完整的地图,许一凡仔细的查阅着,把地图上所有的细节,一笔一划全都记在脑海当中。
许一凡有一个很强大且不为人知的能力,那就是记忆力超强,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天生自带的,他的很多秘密,都没有赋予纸端,而是深深的印刻在脑海当中,这才是最保险的地方。
很快,许一凡就把整张地图全部记下,然后,他就再次把地图打乱,犹豫一番,许一凡直接把地图放在油灯上点燃。
随着火焰升腾,地图残片很快开始扭曲变形,但不知道是因为地图的材质特殊,还是采用了别的手段,这地图虽然在火焰的灼烧下,开始扭曲变形,却始终不曾燃烧起来。
“咦?”
看到这一幕,许一凡微微挑眉,随即,他眼睛微微眯起。
他发现,地图在火焰的灼烧下发生了变化,之前的地图消失了,而新的地图出现了。
看到这一幕,许一凡连忙把地图放下,重新铺在桌子上,再次拼接起来。
地图确实发生了变化,一张全新的地图出现了眼前,而看到这张全新的地图,许一凡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瞳孔紧缩,脸色也极具变化着。
地图上的画的地方,许一凡很熟悉,可以说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了。
安民镇!
这张因灼烧而浮现的隐藏地图,居然是安民镇的地形图,这是许一凡始料未及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张据说是上古秘境的地形图,最终的地方会是安民镇,其核心地区居然是在安民镇后方的太白山深处。
震惊,无比的震惊!
一路走来,已经经历过很多事情的许一凡,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如此的震惊。
而在震惊的同时,很多以前觉得不正常的地方,似乎也得到了解释,但是,更多的疑惑也随之浮出水面。
兜兜转转,去往了那么多的地方,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没想到,到头来,追寻的东西居然就在他最熟悉的地方,不知道是巧合啊,还是命运的安排。
以前,从未觉得安民镇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即便是后来觉得特殊,也只是觉得某些人特殊而已,在弄清楚很多事情之
后,许一凡也不觉得安民镇太特殊,或者说,安民镇的特殊是因为他的特殊而特殊,可现在看来,安民镇真正的特殊之处,在于其本身的特殊。
看着眼前重新拼凑起来的地图,许一凡喃喃道:“看样子,我要回一趟安民镇了。”
“咦?”
正说着话,许一凡突然轻咦一声。
原本浮现出来的新地图,不知道是因为火焰的温度下去了,还是因为制作者的特殊手法,地图上的所有东西,正在逐渐消散,许一凡愣了愣,随即想到了什么,眯起眼睛。
随着时间的流逝,地图很快消失,而原本还有笔画勾勒的地方,此刻什么都没有,看起来就是一块普通的破布而已。
待到所有东西都消失之后,许一凡试着把地图拿起来,放在火焰上燃烧,没想到,之前怎么烧都不会损毁的地图,瞬间被火焰吞噬,其速度之快,让人来不及反应,而许一凡反应极快,在地图被点燃的一瞬间就松开手,地图掉落在桌子上,瞬间燃起大火。
橘黄色的火焰,映照在许一凡脸上,光暗交错,使得原本就很邪魅的许一凡,看起来更加的邪魅无比。
不消片刻,好不容易凑齐的地图,就这样化为灰烬,而地图上的所有东西,都被许一凡印刻在脑海当中,也就是说,从今以后,这个不曾问世的上古秘境,只有许一凡一个人知道地方。
这样的结果,也不知道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地图销毁,许一凡并没有感到不舍,反而是松了口气,说实话,自从从燕王府拿到这份地图,许一凡心中就隐隐有些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这种感觉很强烈,可又说不出来,很像是女人的第六感。
待到火焰熄灭,房间内除了油灯之外,再无其他照明设备之后,许一凡这才坐下身来,目光看向那把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钥匙的东西。
“这东西应该是把钥匙,可是该怎么用呢?”许一凡紧蹙着眉头,喃喃自语起来。
之前,许一凡想回来询问姜三甲的,可现在姜三甲离开了,他也只能等到合适的时候,回一趟安民镇,开启上古秘境之后,才能知晓答案,现在这东西还是小心收好。
想到这,许一凡就准备把钥匙重新放入盒子当中,不过,当他这么做的时候,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微微皱眉,然后,他就站起身,拿着两个盒子和钥匙,进入密室当中。
没多久,许一凡又从密室出来,而书架瞬间又恢复原样。
做完这一切,许一凡重新坐下,随手整理书案。
在整理书案的时候,许一凡才发现,书架上有两封信,密封的极好,许一凡随手拿起其中一封信,拆开之后,阅读起来。
信并不长,字迹很狂欢,不拘一格,像极了某个人。
这封信是姜三甲留下的,信上的内容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言语,主要就是叮嘱许一凡好好修行之类的话,而许一凡在看完之后,微微蹙眉。
在他的印象里,姜三甲不是这种罗里吧嗦,婆婆妈妈的人,他如果真的要离开,估计最多就是告知许一凡一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可这一次,姜三甲不但留下了书信,还写了这么多废话,极其不正常。
盯着手里的信纸看了很久,许一凡突然眯起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把信纸展开,铺平在书案上,然后弯腰,从书案下方某个灯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取出来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类似于墨水瓶的东西。
东西拿出来之后,许一凡打开瓶盖,拿起一根毛笔,蘸着墨水,然后在信纸上来回刷着。
起初,信纸上还是老样子,可很快,信纸上的文字消失,新的东西浮现。
浮现出来的不是文字,而是一连串的阿拉伯数字。
12-37-56-79-01-08.......
看着这串数字,许一凡嘴角微微翘起,喃喃道:“姜老头儿,没想到你也学会玩这些把戏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许一凡动作很快,没多久,这张信纸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阿拉伯数字,而许一凡把这些数字记下来之后,就背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嘴唇不断的蠕动,似乎在说着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一凡猛地睁开眼睛,做起身,脸上的表情无比的凝重和严肃。
姜三甲留下来的这封信,不是单纯的信,而是一封密文,而这种特殊传递消息的密文,是许一凡之前捣鼓出来的,知道的人很少。
其实,凡是从事谍报工作的探子,彼此之间都有独特的联系方式,还有传递情报的方式和途径,类似于姜三甲这种在书箱上使用第二层文字,并不是多么稀奇的事情,但是,姜三甲留下的第二层文字不是文字,而是数字,而这些数字组合起来,看起来杂乱无章,其实有一定的规律,每一个数字都代
表一个文字,联合起来就是一封崭新的密信。
想要破解这封信,知道里面的内容,第一步需要得到这封信,第二步需要发现信纸上的第二层文字,第三步要破解这串数字。
前两步并不算难,可最后一步才是最难的。
这种手段,在上辈子的时候,并不是啥稀罕的事情,可是,在这个世界就是独一无二的密信,毕竟,阿拉伯数字是许一凡带过来的,其中的变化也只有他最清楚。
即便有人侥幸得到了译码本,也没什么卵用,因为译码本是不定期更换的,可以说,为了做到隐蔽性,许一凡给其上了好几层保险。
看似很多余的动作,其实非常有必要性,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这些事情,按理说姜三甲不知道才对,其实不然,姜三甲自从出现在许一凡身边,许一凡做的很多事情他都知道,而像这种传递情报的手段,他也知道,只是,他也好,许一凡也罢,都不曾说破而已。
只是不知道,姜三甲在临走前给许一凡留下了什么信息,居然让许一凡露出如此凝重和严肃的表情。
内容只有许一凡知道,而他在知晓其内容之后,许一凡就盯着密信看了很久,而此时,密信上的数字再次消失,一切都恢复到原样,似乎这一切都只是幻觉而已。
“姜老头儿啊,你个坏老头子糟的很呐,出现这么大的问题,你为啥不早告诉我呢?”许一凡突然忿忿不平道。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许一凡把这封信放在油灯上点燃,很快,这封信变成一团灰烬。
看完了姜三甲留下的密信,许一凡的目光又落在赵娣留下的那封信上。
拆开信封,拿起信纸看了起来。
相对于姜三甲的骚操作,赵娣的信就正常的多。
信上的内容不多,赵娣说她现在实力太弱,需要突破自己,留在京城也帮不上什么忙,她需要提升自己,要回群玉山一趟。
对于赵娣的这个选择,许一凡并不感到意外,现在时间紧迫,压迫感太强,不单单是许一凡感受到了,他身边的人也感受到了,尤其是赵娣,她在面对白墨的时候,被对方实力碾压,摁在地上摩擦,是个人都忍不了。
“离开了也好,希望你能成功。”放下信纸,许一凡靠在椅子上,喃喃自语起来。
信上的内容很多,除了赵娣说明她为何要离开之外,还叮嘱了许一凡一些其他的事情。
第一,养剑术要勤奋修习,让许一凡不一定要按照她传授的修习,可以借鉴当初从许一凡身体里跑出来的那个人,施展的养剑术修习。
第二,叮嘱许一凡要尽快成长强大起来,乱世真正来临了,许一凡需要强大自身。
第三,让许一凡不要去寻她,待到合适的时机,她会回来履行她当初的承诺,至于说她何时回来,没有确切的时间。
另外,信上还有一些其他的叮嘱,不过,都是些关心的话语,显然,她对许一凡还是很不放心的。
看完这封信,许一凡心中感觉暖暖的。
许一凡不是真正的无情之人,谁对他好,他心里清楚,只是,他从来不会表露出来,不管是赵娣也好,还是言午堂的那些学生也罢,亦或者是其他人,不管他们做了什么让许一凡感动的事情,许一凡都没有什么表示,仿佛是没有看到一般。
倒不是许一凡矫情,而是他很怕。
他害怕失去,因为许一凡在接触的人和物多了之后,他意识到自己的特殊性,而正因为这种特殊性,让许一凡一直以来都很警惕,紧绷着一根弦,他需要让自己没有缺点,没有破绽,只有这样,他才是无懈可击的,才是无敌的存在。
可他能够做到这一点儿,不代表他身边的人也能做到,如果许一凡表现出太在乎身边的人的话,那这些人会成为他最大的破绽,而这不是许一凡想要看到的,也不是他允许的。
赵娣虽然离开了,但是,她还是给许一凡留了一个小礼物,准确来说是一个后手。
群玉山所在的瑶台洲,虽说是归大炎王朝统辖,其实,它是一个独立的存在,而群玉山的人基本不出世,但是,随着赵娣的露面,群玉山已经有很多人下山了,他们已经来到了京城,而这些人,他们的实力或许不是很强,可他们会的东西很多,可以在某些地方,给许一凡带来很大的便利和帮助。
当然,许一凡也猜到,群玉山既然选择出世,肯定有高修出世,只是,这些人的存在,赵娣并没有告诉许一凡,她只是在信中说,如果许一凡遇到了大-麻烦,可以去联系这些人,他们会协助许一凡的,而已许一凡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他如果遇到麻烦,肯定不是小麻烦,而赵娣既然这么说,就说明这些人很强,至少其中的一部分很强。
想到这儿,许一凡嘴角微微上扬,喃喃道:“很期待和你的重逢啊。”
第九百一十三章 因窃贼引发的乱局
看完书信,许一凡习惯性将其焚毁,他又在书房待了一段时间,然后就拿着霸刀刀谱离开了书房,回到了卧室。
姜三甲和赵娣的离开,对于许一凡来说,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许一凡能够从东海城一路走到西北,又从西北来到长安,姜三甲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的存在,让很多人都对许一凡无比的忌惮,毕竟,昔日的剑圣,可不是阿猫阿狗,随便就能捏死的蝼蚁。
姜三甲在剑道一途,走的极远极远,是很多人追逐和仰望的存在,更何况,现在的姜三甲成为了无境之人,那战力更是恐怖,本来纯粹剑修就足够难缠了,而无境的纯粹剑修更是极其难缠,如果没有绝对的实力碾压,想要杀死他,很难很难,几乎是不可能的。
即便是杀死他,也要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而这个代价,可不是谁都可以承受的住的。
但是,现在姜三甲离开了,那之前那些被姜三甲震慑的人,肯定会蠢蠢欲动,说不定,在姜三甲离开之后,他们就已经开始行动了,而接下来,许一凡要独自面对这些,这对于许一凡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当然,姜三甲的离开也是好事儿。
因为姜三甲的存在,给许一凡带来了极强的依赖心,从姜三甲出现,许一凡知道了姜三甲的大概实力之后,他行事做事就变得肆无忌惮起来,开始不断冒险,不断作死,因为他有姜三甲这个依仗存在。
别的不说,就血炎谷那一战,如果不是有姜三甲在身边,以许一凡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跟三位三品修士正面硬刚的。
但是,很多事情就像李刚说的那样,外力终究是外力,过分的依赖是很致命的,虽说许一凡在燕王府,心境有了新的突破和转变,可是,在离开燕王府,拿到那个盒子的时候,许一凡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姜三甲,足可见许一凡对姜三甲的依赖程度。
现在,姜三甲离开了,许一凡必须要独自去面对很多事情,而想要做到这些,他必须变强,不断的变强,姜三甲他们这些人可以给许一凡时间成长,可那些未知的敌人可不会。
想通了这些,许一凡也从之前听到姜三甲离开的失落,渐渐变得平静起来。
回到卧房,许一凡并没有急着休息,而是开始研究霸刀刀谱。
既然选择了变强,那就要抓紧时间,以前的他荒废了太多时间,也在其他方面耗费了太多心神,现在,一切都走向正轨了,很多事情无需他去操心,接下来他就该专心做自己的事情了。
在许一凡研究霸刀刀谱的时候,原本关闭的书房门外,突然出现了一道黑影。
因为是月初,月亮并没有出现,天上的繁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乌云遮住,这道黑影出现的很突兀,悄无声息,整个人笼罩在黑暗当中,若是不靠近,极难发现此人的存在。
黑影出现之后,先是看了看许一凡卧房所在的方向,确定没有什么动静之后,他就悄悄推开书房的门。
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黑影就消失不见,进入到书房当中,而原本开启一道缝隙的书房,再次紧闭。
房间很暗,可黑影却能够在书房内畅行无阻,显然,他对书房的一切极为了解和熟悉。
进入书房之后,黑影直奔书案而去,在检查了一番书案,没有发现异常之后,他的目光落在地上的几团灰烬当中,一双眼睛微微眯起,不过,他并没有去触碰灰烬,而是来到了书架前。
黑影站在了密室机关开启的地方,十分熟练的抽出那本书,摁动了密室的机关。
伴随着一声轻响,书架后方的门出现在眼前,黑影推开门,步入其中。
不消片刻,黑影再次出现,而其手中多了某样东西,似乎是之前许一凡带回来的盒子。
在东西拿到手之后,黑影再次回到书架前,把一切恢复原样,然后拿着盒子悄无声息的离开。
在黑影离开之后,正在卧房研究刀谱的许一凡,突然抬起头,站起身,看向书房那边,然后停顿片刻,就快步走出卧房,直奔书房而去。
进入书房之后,没过多久,许一凡的声音突然响起。
“来人,有刺客!”
随着话音落下,原本寂静的府邸,瞬间响起诸多声音,管家许佑穿戴整齐,带着几个仆人快步来到书房。
“老爷?”
许一凡站在书房的密室前,原本隐藏的密室,此刻暴露在众人面前,许一凡阴沉着一张脸,站在密室门口。
听到许佑的声音,许一凡转过头,看向许佑,目光先是在其脸上扫过,然后在其穿戴整齐的衣服上扫过,微微皱眉,最后目光落在许佑的脚下。
许佑站立的位置,刚好踩在了那团灰烬之上。
看到这一幕,许一凡微微眯起眼睛,然后开口道:“府邸有刺客,我的东西丢了。”
“我立即派人去追。”
说着话,许佑就快步离开,而许一凡则眯着眼睛,看着许佑远去的背影,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许佑离开之后,许府瞬间热闹起来,仆人杂役全都出现,然后打起火把,开始在府邸搜查。
刹那间,整个许府灯火通明,鸡飞狗跳,尖叫声无数。
就在许佑带着人在府邸四处搜查的时候,有人无意间发现了隐藏在屋顶的黑衣人,伴随着一声示警声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被发现之后,第一时间选择逃窜。
其速度很快,对附近的地形十分的熟悉,其修为很高,面对数名四品五品的护卫追击,此人还健步如飞,身形在各个建筑的屋顶来回跳跃,而且速度越来越快,隐隐有最丢的趋势。
许府很嘈杂,诸多护卫仆人,手持兵器,朝着黑影人逃窜的方向追去。
许府这边闹出来的动静很大,很快迎来了巡逻队的注意,在经过简单的交涉之后,巡逻队也开始参与到追捕当中。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在巡逻队出现之后,禁卫军也出现,并且参与其中,之后刑部、大理寺,还有不良人也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参与追捕当中。
在这个新年刚刚开始的大年初二的晚上,大炎王朝第一位国师,新晋护国大将军的许府,居然出现了窃贼,对方潜入到许一凡的书房,打开密室,偷走了燕王李刚赠送给许一凡的礼物,还有言午堂的诸多机密文件,已经许一凡针对破劫军制作的强兵计划书。
此事一出,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迎来了绝大多数人的目光,同时也引起了诸多势力的猜测和疑惑。
燕王李刚送给了许一凡什么礼物,外人不得而知,但是,能够被窃贼冒着如此大的危险,前去窃取的东西,肯定不简单。
很快,关于那个盒子里的东西是什么,也很快流传出来,一本刀谱,一张上古秘境的地图残片,还有一把疑似是开启上古秘境的钥匙,当这个消息传递出来之后,顿时引起了极大的骚动。
很多人怀疑这个传闻的准确性,毕竟,除了刀谱之外,另外两样东西可都跟上古秘境有关,而上古秘境有多重要,不言而喻,但是,如此重要的东西,燕王为何要送给许一凡呢?
如果燕王只是送给许一凡一张地图残片,这可能是因为他看好许一凡,想要交好许一凡,这勉强说的过去,但是,燕王手里居然有开启上古秘境的钥匙,这就很不合理了。
众人怀疑是很正常的,但是,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有无数人开始行动,参与到这场追捕行动当中来。
在追捕的途中,很快,一个新的消息从燕王府传递出来,盒子里的三样东西,确有其物,而那把疑似是开启上古秘境的钥匙,是炎睿帝偶然间得到的,专门留给李刚,让其保管,将来等大炎第一位国师出现之后,交付给对方的东西,这是炎睿帝的遗诏。
这个消息一出,整个长安城都震动起来。
虽然这番话不是李刚亲口说的,但却出自燕王府,而李刚手里疑似有炎睿帝的遗诏,这件事是很多人都知晓的,却始终没有确定的一件事,而现在,这件事确定了,那其带来的影响可想而知。
炎睿帝的遗诏,其重要性有多大不言而喻,遗诏一出,即便是现任皇帝李建民,也要遵从遗诏的内容。
燕王不可能持有开启上古秘境的钥匙,但是,炎睿帝有啊,以大炎王朝的实力,偶然得到这把钥匙,虽然很离奇,疑点重重,可也不是什么太离谱的事情。
至于说,炎睿帝为何不把这把钥匙交给后面的皇帝,反而交给李刚,而李刚又将其送给许一凡,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很重要,可也不那么重要了,毕竟,皇家事儿,很多事儿是说不清楚的。
随着这两个消息的传出,原本还心存疑惑,还想要观望的人和势力,再也坐不住,他们纷纷出手,而出手的理由都是协助国师大人,追回遗失之物,至于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除了燕王送给许一凡的三样礼物很贵重之外,许一凡自己丢失的东西也极其重要。
言午堂的核心机密文件!
现在的言午堂,可不是以前的言午堂,随着许一凡在西北的大放异彩,关于言午堂的消息和传闻就层出不穷,别的不说,就说神机营在西北弄的那些东西,就足以改变很多事情,而这些东西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要知道,神机营只是言午堂天骄五营当中的一个,剩下的四大阵营虽然没有神机营那么出名,可也不容小觑,而言午堂的核心机密文件,到底有什么,自然只有许一凡知道。
以前,他们想要得到这些,根本没有办法,即便是付出沉重的代价,也没有办法得到,可现在却有一个大好的机会在这里,简直是天赐良机。
如果他们能
提前一步找到刺客,从对方手里拿到这些东西,那就相当于掌握了半个言午堂,同时他们手里也拿到了一个极其具备分量的筹码,而这个筹码可以换取的东西,是难以想象的。
如果许一凡只是以前的许一凡,那这个筹码自然可有可无,可现在的许一凡可谓是位高权重,这就使得原本可有可无的筹码,瞬间变得重要起来。
最最重要的,还是最后一样东西,破劫军的强军计划书!
破劫军这个番号,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极其陌生的存在,可对于那些身份地位达到一定程度的人来说,破劫军就是极为熟悉的存在。
作为大炎王朝第一强军,破劫军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而能够增强破劫军的计划书,其重要性是可想而知的。
可以说,许一凡丢失的这些东西,不管是哪一样,都极其重要,随便一样东西就能引起无数人的疯狂。
这个夜晚,长安城注定是不平静的,这使得因为新年的到来,才刚刚平静的长安城,瞬间变成了一锅沸水,无数人,无数势力参与其中。
追捕还在继续,可让人震惊的是,随着追捕的深入,黑衣人的不同寻常也逐渐暴露出来。
黑衣人不是一个人在行动,而是无数人一起行动,在许府的人追击出来之后,就有人出来阻拦追捕,而随着巡逻队和禁卫军的出现,出来阻拦的人越来越多。
这些家伙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在阻拦的途中,完全是以命相搏,根本不计较生死,当他们身负重伤的时候,他们根本没想过逃跑,而是选择自爆。
起初,只是身负重伤的人选择自爆这种玉石俱焚,两败俱伤的方式,拖延时间,可随着参与追捕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才落入下风,就选择自爆。
到了最后,这些人更是疯狂,他们不但一出现就选择自爆,更是选择在人多的地方自爆,而且还是在那些高门大户聚集的地方自爆。
这些死士的出现,让原本还心存疑虑的人,没有再去怀疑什么,而这些死士的悍不畏死,还有丧心病狂的举动,都说明那些东西的重要性,也说明那些东西真的在他们手上。
新的动-乱,已经开始,然而,这只是一个开端而已。
在所有人,包括许府的人都参与追捕的时候,许府再次发生意外。
许一凡在让许佑带人去追捕刺客的时候,他留在了府邸,这让很多关注许府的人,很是意外,开始怀疑之前的传闻是不是真的。
但是,后面发生的一件事,彻底打消了所有人的疑虑。
有人准备杀死许一凡,对方不但要杀死许一凡,还要从许一凡手里抢走更多的东西,其中就包括各大军工厂的核心技术图,以及百货楼和四季楼的商业机密图,以及其他的一些极其重要的东西。
在许佑等人离开之后,一群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死士,杀入许府,展开血腥的屠杀,而他们的目标,直指待在后院的许一凡。
刺客很多,而且实力都无比强大,最低都是六品修士,其中最高的有两名二品修士。
一场血战在许府爆发,就在很多人以为许一凡必死无疑的时候,许府出现了一支神秘人,这支神秘人不多,也就三个,可是,他们才一出现,就让那些刺客下意识的停下脚步。
死灰营战士。
三个三品大修士的死灰营战士,就这么出现在现场,他们身上散发的气息,非常的枯寂。
对,就是枯寂,宛如死灰一般的枯寂。
不过,死灰营的战士虽然出现了,可并没有吓退这些人,反而使得这些人愈发的疯狂起来。
双方见面之后,直接开打。
占据人数优势的刺客,在双方交手之后,就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许一凡的人太强了,其实力远比一般人更强。
最让他们感到棘手的是,许一凡似乎预料到他们回来,这个自从进入长安城就一直没有出手的少年,手持血芒剑,直接杀入其中。
许一凡本身实力就不俗,四品后期修为,而且还是超越绝大多数四品修士的实力,一般人根本不是其对手,而其手中的血芒剑,更是一把不可多得的神兵,两者加持之下,虽然只是四品修为的许一凡,却可以斩杀三品修士,这是这群刺客没想到的。
但是,事已至此,他们不可能退去,只能选择死战。
许一凡留有后手,这群刺客死士也留有后手,在他们知道不敌之后,更多的刺客死士出现,这些死士的数量众多,完全是想用绝对的实力碾压许一凡。
长安城很乱,而许府更乱,才入住一个来月的府邸,随着大战的爆发,很快被打的四分五裂,一片狼藉,而那些居住在许府周围的邻居,更是被殃及池鱼。
死人,到处都在死人,这场因为一场盗窃而引发的动-乱,在姜三甲离开之后,第一时间爆发。
第九百一十四章 危机来自身边
一夜追捕,一夜厮杀,待到天亮之后,一切并未归于平静,反而是愈演愈烈。
天亮之后,许府的厮杀早已经结束,大半个许府被夷为平地,许一凡坐在卧房前的台阶上,浑身浴血,正在用一块血淋淋的丝巾擦拭着猩红欲滴的血芒剑,表情平静而冷漠,一言不发。
后院的各种建筑和景致都被摧毁的七七八八,许佑一脸疲态的站在距离许一凡三米的地方,口中正在汇报着什么。
“进入书房,盗走东西的是府邸的三管家高牙,他是在东海城的时候,就进入许府,在老爷要入京的时候,提前来到长安城的,长安城府邸的大大小小的,很多事情都是他一手打理的。”
听到许佑提到高牙这个名字,许一凡擦拭血芒剑的动作,微微一段,抬起头,看向许佑,微微挑眉道:“高牙?”
许佑看了一眼许一凡,连忙解释道:“高牙原本是孤儿,十五岁进入日月斋,二十六岁成为日月斋三等管事,现如今三十二岁,当初老爷建立百货楼之后,缺乏人手,日月斋曾借用给了老爷一批人,除了秋歌姑娘之外,就属高牙的身份地位最高。”
“此人在进入许府的时候,即将升任二等管事,是他主动提出要来许府的。”
听完许佑的解释,许一凡微微眯眼道:“这么说,高牙是日月斋的人。”
“从目前来看,是这样的。”
“日月斋是方士的人,而高牙是日月斋的人,也就是说,高牙是方士的人,高牙盗走我的东西,是方士的安排咯?”
听到许一凡这么分析,许佑的脸上逐渐冒出冷汗,他抬起头,偷偷看了一眼许一凡,伸出手,擦了擦汗水,说道:“老奴不敢妄言。”
许一凡看了一眼许佑,低头继续擦拭着血芒剑。
血芒剑经过昨夜一战之后,又饮血无数,剑身愈发的猩红起来,看着就无比的摄人心魄,而原本平滑的剑身,此刻却有鲜血流淌,而这鲜血却始终不曾溢出剑身,不管许一凡如何擦拭,鲜血始终存在。
血芒剑是许一凡在兴安城的时候,从刺客夜枭手中得到的,当初那个差点一箭射死许一凡的家伙,在其出手之后,就被众人围杀,最后动用了兴安城的守备军的力量,才将其斩杀。
此人死后,可谓是尸骨无存,只剩下这柄剑了,而这柄剑也落入许一凡手中,算是许一凡得到的第一把神兵。
得到血芒剑之后,许一凡借助它的力量,杀死了无数人,渡过了无数次危机,这剑无比的邪性,杀人之后自动饮血,仿佛是一头永远都喂不饱的怪兽一般。
事实也确实如此,随着许一凡杀的人越多,血芒剑的颜色愈发的猩红起来,尤其是在西北战局当中,这把原本颜色黯淡无光的血芒剑,焕发出别样的光芒。
不过,自从许一凡从死亡峡谷回来,得到龙牙刀之后,血芒剑许一凡就极少使用,可能是杀人太多,也可能饮血过多,亦或者是许一凡境界太低,当他使用血芒剑的时候,会变得无比的嗜杀,这把剑能够影响人的心智,这导致许一凡很是忌惮。
相对于血芒剑,龙牙刀就舒爽的多,多次使用,都未曾出现这样的情况,这可能跟龙牙刀本身被封印在寒潭深处多年有关,说实话,不到迫不得已,许一凡真的不想动用血芒剑。
但是,昨夜在书房的东西被高牙盗走之后,许一凡除了安排许佑他们去追捕之外,他自己则留在了府邸,等待着什么。
在得知姜三甲离开之后,许一凡猜测有人会忍不住动手,可他没有想到,对方会出现的这么快。
在许府大部分离开府邸,前去追捕高牙的时候,有数百刺客死士杀入府邸,想要击杀许一凡。
庆幸的是,许府因为才刚刚归入许一凡名下,除了必要的护卫和仆人之外,并没有太多的下人,当时留在府邸的人并不多,也就三十来人,面对十余倍他们的敌人,很多留在府邸的人,都成为了屠戮的对象,这也激发了许一凡的凶性。
看着平静擦拭血芒剑的许一凡,许佑的眼皮子始终在狂跳不止,他清楚的记得,在他得知许府被刺客死士进攻的时候,他第一时间舍弃了高牙,带着护卫们回到府邸,亲眼看到了当时那骇人的情景,让这位经历过无数次大风大浪的男人,产生了浓浓的畏惧心理。
一个浑身浴血的男人,手持血芒剑,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他不但没有后退,反而主动杀人包围圈,那种不要命的厮杀,即便是放在边军战场上,也极为少见。
除了许一凡之外,许佑看向不远处,静静-坐在地上三个枯寂男人,心中的畏惧情绪愈发的浓郁起来。
那是死灰营的战士,从他们灰色的穿着,就可以轻易的认出他们的身份,只是,今天的他们,并没有背着那银灰色的铁箱,这可能是因为战场是许府的缘故。
对于死灰营,许佑了解的要比其他任何人
都要深,这是一群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人,不,他们不是人,他们是恶鬼,从深渊的最深处爬出来的恶鬼,一群一心求死的恶鬼。
许佑知道这三个人的存在,也知道死灰营战士的强大,可他昨晚回来的时候,看到那血淋淋的厮杀场面之后,他发现他还是严重低估了他们。
很多人以为,死灰营战士的强大,并不是他们自身有多么强大,而是他们背负的铁箱子威力强大,然而,事实却告诉所有人,真相并非如此,即便没有铁箱子,他们依旧是最强的人。
寻常人在面对厮杀的时候,以伤换命已经是极致,在面对绝境的时候,以命换命已经是最后的倔强了,可死灰营的战士从出现之后,第一次出手就是以命换命的打法,这种不要命的打发,即便是死士看到之后,也会心惊胆战。
死灰营的三个人已经很强了,他们杀的人不少,可再能打,终究还是有极限的,更何况是那种不要命的打法,此刻的他们,其实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身上的伤口无数,如果不是抢救的及时,估计他们早已经凉透了。
死灰营的三个人已经让许佑感到震惊,让刺客死士感到畏惧了,可真正的噩梦还不是他们,而是眼前这个从头发到衣裳,都被鲜血浸透的少年。
刺客死士当中,出现了三名二品大修士,许一凡独自一人击杀了一名二品大修士,重创了一名二品大修士,然后此人被其他人击杀,最后一名二品大修士,使用了禁忌之术,以极度自残的方式,逃离了现场。
此人即便是逃离了这里,最低就是沦为残废,境界大跌,如果运气不好,估计现在已经凉了,若是运气再不好一点,估计他已经落入不良人手中,一旦如此,那他想死都会成为一种奢望。
数百刺客死士,许一凡一个人都屠戮了八十余人,在血战停歇的时候,在许一凡的身边,已经堆积了无数尸体,那种血淋淋的场面,让后来前来收尸的刑部官员,都一阵的头皮发麻。
说实话,这是许府很多人,包括许佑,第一次看到许一凡杀人,而且如此癫狂的杀人,这跟许一凡平时那温文尔雅,偶尔还会露出羞涩的少年,大相径庭,反差极大,一时之间,让人根本无法接受。
听到许佑的话,许一凡没有给出结论,只是默默地重复擦拭血芒剑。
高牙。
此人有很深的印象,当初,百货楼在建立的时候,是跟很多东海城很多势力达成了合作协议的,其中合作最深的就是日月斋,负责百货楼大大小小事务的,就是从百货楼出来的秋歌。
在秋歌的打理下,百货楼始终保持着井井有条的状态,而许一凡从兴安城出来之后,人手还是不够,又从日月斋借用了一批人,其中就是高牙领队。
说是借用,其实这些人在离开日月斋之后,就成为了许一凡的人,在那段时间,秋歌负责府邸外面的一切事务,而高牙和许佑,负责府邸大大小小的事务。
高牙做事很认真,很多事情,他处理起来都是有规有矩的,在许府其实有很高的威望,也被许一凡寄予厚望,很是信任,从他能够从东海城许府,来到长安城许府,协助许佑做事,就可以看出来许一凡对他的态度。
可是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被许一凡无比信任的人,却是一个处心积虑,随时准备背刺的叛徒呢?
高牙的背叛,许一凡联想到日月斋,怀疑是方士出手,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高牙的身份,随便调查一下,就可以查得出来的,如果方士真的打算出手的话,肯定会计划的更加的周密。
如果方士真的对许一凡心怀不轨的话,对方谋求的东西,肯定不止这些,高牙若真的是方士的人,那他现在在许一凡这边的地位,是好不容易爬上来的,就这么轻易的暴露了,属实不值得。
如果是许一凡的话,他肯定会让其他人动手,比如收买许府内的其他下人,让他们去盗窃,因为这件事一旦暴露,方士肯定会第一个成为被怀疑的对象,成为众矢之的。
若是以前,他们这么做,肯定没有太大的问题,可现在许一凡的身份发生了很大的改变,盗窃国师的东西,那就是跟朝廷为敌,只要脑子不是被门夹过,他们都就不会这么愚蠢的去做事儿。
当然,这也可能就是方士所为,反其道而行之,越是看似不可能的事情,他们越是这样做。
有这个猜测,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如果是一般的东西,自然不值得方士出手,暴露他们安插在许一凡最大的棋子,可上古秘境的地图残片,还有开启上古秘境的钥匙,以及言午堂的核心机密文件,已经强大破劫军的计划书,这任何一样都值得他们冒险,更何况是这些东西加在一起呢?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盗窃这些东西的人,真的是高牙,而高牙真的是方士的人。
而想要知道答案,那只能在
抓到高牙之后,才能清楚,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想要抓到高牙,似乎不太可能,一夜追捕,一夜厮杀之后,盗窃东西的人,还没有被抓到,这其中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除了高牙,府邸还有哪些人失踪了?”许一凡突然问道。
许佑似乎早就知道许一凡会这么问,想也没想的说道:“一个负责为老爷驾车的马夫,还有负责照顾老爷生活起居的丫鬟,以及三个负责打理老爷书房和后院的仆人,都下落不明。”
“是死了吗?”许一凡头也没抬的问道。
“其中有三人已经死了,我们在距离许府后门两条巷子当中找到了他们的尸体。”
“自-杀?”
“是被人杀死的。”
“那个马夫......”
说着话,许一凡抬起头,看向许佑。
许佑表情凝重,眼中带着些许疑惑道:“这个马夫是不良人的人,以前在胥承业手中做事,很早以前就跟着老爷了,其身世清白,应该没有问题。”
“应该没有问题?”
许一凡嘴角微微翘起,似笑非笑的看向许佑。
被许一凡这么看着,许佑心脏骤然快速跳动起来,连忙说道:“根据之前的调查,此人确实没有问题。”
许一凡闻言,深深地看了许佑一眼,没有说话,低下头,继续擦拭着血芒剑。
马夫姓马,至于全名叫什么,许一凡也不是很清楚,大家都习惯性喊他老马。
老马以前是胥承业所在的车行的人,在许一凡从兴安城回到东海城之后,缺少人手,其中就缺少马夫,于是,胥承业就把老马介绍给许一凡,而许一凡也就答应了。
老马是不良人,这一点儿许一凡很清楚,倒不是他刻意去调查过老马,而是想想就能猜到,胥承业作为不良人七十二司的司主,他介绍的人,肯定是不良人的人。
也正是因为知道老马是不良人,许一凡对其还是很信任的,日常出行,都会让其驾车。
昨晚,窃贼出现的很突兀,而且目标十分的明确,这许一凡第一时间联想到老马身上。
许一凡从燕王府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时分,他手里拿着一个盒子,知道的人也就老马一个人,而回到府邸之后,看到这个盒子的,也只有许佑而已。
许一凡回到府邸,第一时间就去了书房,在此期间,没有让任何人打扰自己,可是,在他离开书房之后,却有窃贼闯入书房,这本身就说明问题所在。
能够自由出入许府,并且能够第一时间把消息传递出去的,除了老马这个马夫之外,许一凡想不到其他人,毕竟,马夫的自由度还是很高的。
现如今,老马失踪了,这已经证明了许一凡的猜测。
至于说,府邸失踪的其他人,看似很意外,其实也很正常。
长安城许府,很多下人仆役,除了一部分是从百货楼调用的之外,大部分都是招募而来的,忠诚度有多少,真的很难说,而失踪和遇害的这些人,都是经常可以出入许一凡书房的人,他们知道书房的所有摆设,从而知道书房有密室,其实也不足为奇。
很多高门大户的书房,差不多都有密室这样的存在,许一凡的书房有一间密室也不足为奇。
许一凡知道自己身边有探子,有其他人的眼线,可是,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眼线,想到这儿,许一凡不由的苦笑起来,喃喃道:“这些人,为了目的,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其实,许一凡根本没资格说这话,在被关注的人身边安插探子、眼线,这是常规操作,而许一凡为了获取情报,无名营那些被他亲手培养出来的谍子,那才是真的无所不用其极呢。
许一凡停止擦拭剑身,抬起头,看向许佑,问道:“损失如何?”
听到许一凡这么问,许佑满脸苦涩,一脸的肉疼道:“整个许府,大部分建筑都被摧毁,尤其是后院,除了老爷的卧房之外,其他的房舍基本都损毁了。”
“府中人员呢?”
“负责处理府邸日常事务的下人丫鬟,基本都被杀死,护卫队损失大半,如果不是禁卫军和不良人及时赶到,恐怕损失还要大很多。”
“那些刺客死士呢?”
“逃走了一小部分,大部分都被留下,其中绝大多数都被当场诛杀,剩下的一部分,被不良人带走,等着老爷前去问话。”
“死士有多少人?”许一凡又问道。
“近三百人左右。”
“他们的身份可查清楚了?”
许佑摇摇头,说道:“暂时还没有,这些人身上没有任何标识,他们在临死前,破坏了那些死人和他们自己的容貌,无从查起。”
听到许佑这么说,许一凡顿时陷入沉默当中。
第九百一十五章 众矢之的的日月斋、自强
追捕从昨晚一直持续到今天下午,才慢慢平息,只是,结果并不如人意。
窃贼被发现的时候,最初只有许府的人在追捕,随后是巡逻队和禁卫军参与其中,这其中出现了一个很长的空档期,之后才是各大势力的参与其中,虽然时间很短,可也给窃贼很长的喘息时间。
窃贼的行动显然是经过周密计划和安排的,在他被发现之后,就有无数人用性命前来阻拦追捕他们的人,给窃贼争取了更多的时间。
也不知道窃贼用了什么办法,他居然能够在城门关闭的情况下,从内城进入到了外城,然后又从外城直接离开了长安城。
因为丢失的东西太过于贵重,导致无数人一直紧追不舍,从长安城一直追了下去,到之后,在上次爆发大战的不良村,窃贼被追上。
直到这个时候,窃贼的身份才被真正看到,他不是别人,正是高牙。
虽然高牙被堵住了,可是,双方也爆发了一场惊天大战。
上次因为大战,被摧毁的七七八八的不良村,刚刚进行修缮,新的大战又爆发了,整个不良村彻底被夷为平地,硬生生从地图上抹去。
大战的过程无从得知,但是结果并不好,诸多参与追捕的人,不是陨落,就是身负重伤,而之所以会如此,一方面是高牙有人接应,在不良村安排了诸多后手,高修出现不少;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高牙在不良村,不惜代价布置了三座大阵,大阵的威力极大,在最后坚持不住的时候,负责维持大阵的人,果断的选择了摧毁大阵,引发大阵自毁,这些负责主持大阵的人,还有那些疯狂攻击大阵的人,在大阵被引爆的时候,几乎都陨落其中。
至于说高牙,他在进入不良村之后,待了一段时间,就消失无踪,而事后,众人在搜查不良村废墟的时候,也没有找到此人,显然,此人已经逃走。
新的追捕还在继续,不过,已经远离长安城。
随着这些对各大势力,都有致命诱惑的东西出现之后,各大势力再也坐不住,纷纷出手,接二连三的离开了长安城,紧追着高牙不放。
不知道是许府内还有其他的谍子,还是有心人在看到高牙之后,对其展开了调查,知道了此人来自日月斋,于是,很多人把矛头对准了日月斋,同时也对准了方士这个修行势力。
日月斋跟包袱斋差不多,几乎在各大洲城都有分部,而长安城自然也不例外,但是,跟包袱斋不同的是,日月斋的总舵不在长安城,至于其总舵在何处,至今不曾得知,至少表面上,绝大多数人是不知道的。
中午的时候,长安城日月斋就被朝廷包围了,而各大势力的人也出现在现场,他们的要求只有一个,交出高牙,还有高牙从许一凡手中盗窃的东西。
说法嘛,都很冠冕堂皇,一切都是为了帮国师讨回丢失的东西,可日月斋的斋主却矢口否认,这件事是他们做的,而且拒绝朝廷和各大势力的人进入日月斋搜查。
双方的矛盾,随着对峙的时间越长,逐渐变得尖锐起来,最终不知道是哪个势力的人先动的手,双方以日月斋为中心,发生了一场激战。
激战持续的时间并不长,而结果早已经注定。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纵然是日月斋这样的大型势力,也不是朝廷和其他势力的对手,更何况,他们还是联合起来的。
神秘莫测,以买卖情报而闻名天下的日月斋,这一次被人从外面直接攻破,使得这个神秘的势力,第一次赤-裸裸的暴露在众人面前。
战斗一旦发生,自然不可能还有转圜的余地,日月斋的下场比许府还有凄惨,好好的一栋建筑,直接给拆的七零八落,而日月斋的无数成员,惨死当场,而长安城日月斋的斋主,更是直接被围攻,最后重伤,接着就被不良人强势带走。
日月斋的实力其实很强,但是,在冲突发生的时候,除了部分成员选择抵抗之外,其他一部分成员,早早的利用各个渠道,直接离开了长安城,而日月斋这样做的结果,直接让很多半信半疑的人,坚信东西就在日月斋手中。
俗话说,牵一发而动全身,对于各大势力来说,既然选择跟日月斋为敌,那自然不可能手下留情,在长安城日月斋被摧毁之后,以长安城为中心的,附近各大州郡的日月斋,都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然而,针对日月斋只是一个开始,从出世到现在,除了占据海州,然后又归还海州,就没有做其他多余事情的方士,也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被各大势力疯狂针对。
起初,日月斋也好,方士也罢,还站出来解释,可是,这种解释显得格外的苍白无力,没人去听,也没人去信,即便有人觉得东西不在方士手中,可他们已经对方士出手,自然不可能轻易收手,而方士的人显然也明白
这一点儿,于是,一场新的大战就这样展开。
当各大势力针对日月斋,针对方士的时候,他们才发现,日月斋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底蕴深厚。
日月斋是从事情报买卖的势力,而随着矛盾愈发的突出和尖锐,以及不可调和,各种不为人知的隐秘情报,也随之被泄露出来。
不管是人也好,还是势力也罢,都不可能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为了利益,不管是个人利益,还是整体的利益,总会去做一些违心的事儿,而这些事儿往往都很隐蔽。
可俗话说,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而吃着情报这碗饭的日月斋,更是掌握着无数不为人知的隐秘,而随着一部分隐秘被泄露出来,公布于众,对各大势力造成了极其不好的影响。
有人选择罢手言和,有人则继续疯狂针对,而有的人则开始抽身离开,继续追讨许一凡丢失的东西。
随着时间的推移,东西是不是在日月斋,在方士手中,已经变得不重要了,他们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东西,也泄露了很多不该泄露的事情,若是得罪某一个势力,也就罢了,可日月斋和方士,为了自保,得罪了很多势力,彻底的成为了众矢之的。
如此一来,日月斋和方士想抽身都难。
不过,这些事情,暂时都跟许一凡无关。
对于日月斋,许一凡其实很感激对方,毕竟,在他微末的时候,日月斋确实帮了他很多,可许一凡也清楚,对方帮助他,是有图谋的,另外,日月斋帮助他也不是白帮忙,他们的每次出手,都是拿到足够酬劳的,说白了,许一凡跟日月斋是合作关系。
现在,高牙跑出来搞事情,而且事情搞得很大,即便许一凡跟日月斋的关系很好,可高牙出身日月斋,是日月斋的人,这是事实,不可否认的事实。
在诸多势力针对日月斋的时候,许一凡并没有参与其中,他只是冷眼旁观,既不参与针对,也不帮忙,他在等,等日月斋给他一个解释,等方士给他一个解释。
可惜,许一凡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这个解释,反而等到了日月斋的针对,这让许一凡非常的恼怒,尤其是日月斋和方士被各大势力疯狂针对的时候,他们居然把许一凡言午堂和其他产业的秘密,泄露出来,这直接让许一凡动了杀机。
最为一个两辈子都在死亡边缘跳舞的人,许一凡清楚的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要利益合适,筹码足够高,所谓的忠诚就是一个笑话,背叛也是可以预见的。
虽然这个想法很极端,也有些片面,可不得不说,这个想法是有一定道理的。
本来,许一凡是没打算针对日月斋和方士的,毕竟,高牙的突然出手,本身就带着阴谋的味道,许一凡很冷静,他只是想让日月斋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哪怕这个解释不能让许一凡信服,看在过去的情面上,只要东西找回来,高牙被抓到,那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
可是,日月斋并没有这么做,他们选择了另外一条路,可能是被各大势力逼急了,可也能是他们觉得,这是许一凡精心安排的一场阴谋,亦或者是他们还把许一凡当成以前那个许一凡,总而言之,他们选择与许一凡为敌。
这个选择,这个决定,或许对于日月斋他们自己来说,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却也不是最坏的选择,可对于有些人而言,日月斋这是在自毁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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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八。
事情已经过去六天了,追捕还在继续,依旧没有太大的结果。
但是,现如今的追捕,不单单是为了找回东西而追捕,这其中牵扯到了很多其他的事情。
在高牙逃出长安城之后,原本很多留在长安城的势力,纷纷离开,而经历了短暂混乱的长安城,又逐渐平静下来,随后就是诡异的寂静。
朝廷的人,除了在最初联合其他势力针对长安城的日月斋之外,之后的行动当中,朝廷并没有理会日月斋,也没有理会方士,只是一心去追捕高牙,拿回丢失的东西。
许一凡的人马始终都在追捕高牙,相对于跟日月斋化友为敌,他们更想早日拿到丢失的东西,这些东西在外面多待一天,对许一凡的威胁就多一分。
不管是日月斋,还是方士这个修行势力,都不想跟大炎王朝为敌,他们已经得罪了太多势力,如果再把大炎王朝给得罪了,那中原就真的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了。
可他们不敢得罪朝廷,却敢得罪许一凡,而且自从他们被各大势力针对之后,日月斋就把矛头对准了许一凡,似乎这一切都是许一凡安排的一般。
日月斋这波谜之操作,使
得许一凡的人马在追捕高牙的时候,遇到了很大的阻力。
就在外面闹得鸡飞狗跳的时候,许府却变得极为的安静。
自从许府也刺客死士破坏的差不多之后,李建民就派人准备赏赐许一凡一座新的宅邸,但是,被许一凡拒绝了,他只是让朝廷那边派人前来重建许府。
因为之前的大战,除了许府被破坏严重之外,周边的几座宅邸也被波及到了,这些人在吃了一次亏,遭受了无妄之灾之后,第一时间就选择了搬离此地,而他们的宅邸也被许一凡顺手收入囊中。
重建工作很麻烦,但是,以许一凡现在的身份,有无数人为其服务,短短几天时间,新的宅邸就被重建起来,当然,只是大体上重建了,想要彻底完善,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过,这已经足够了,至少许一凡不用风餐露宿在外了。
许一凡受了伤,伤势还不轻,毕竟,面对数十倍于自己的敌人,能够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许一凡还把绝大多数刺客死士留在了这里。
当然,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一点儿,单凭一个许一凡自然无法做到,主要还是依靠了朝廷的力量。
在众人追捕高牙的这段时间,许一凡一直待在府邸养伤,而外人也有不少人前来探望,许一凡也见了一些人,在看到许一凡那凄惨的模样,还有差不多沦为废墟的府邸之后,很多带着其他目的前来探望的人,坚信着某些东西。
之后的几天,探望的人就少了许多,而许一凡这边也终于清净下来。
坐在书房内,许一凡在总结之前那一战的过程和结果。
“之前,我以为我已经到了四品的瓶颈,之前那一战,我发现我还远远没到瓶颈,还有突破的空间。”许一凡脸色苍白,喃喃自语道。
说完这些,许一凡又皱了皱眉头,低声道:“以前,姜老头儿说过,要想跻身三品,必须先跻身隐藏境界破凡境,而想要跻身破凡境,毕竟把四品的底子打好、打牢,我现在这状态,距离最强四品,还有一段距离,看来,还需要多努力才行啊。”
自从跟西域联军的决战告一段落之后,许一凡已经很久没有出手了,即便是后来血炎谷和关城的出手,许一凡也没有遭遇到生死危机,即便是在鄜洲城,跟唐蓟一战,也没能让他突破自身桎梏。
至于说来到长安城,在包袱斋的那一战,许一凡完全是沦为看客,真正出手的不是他,那家伙以他的身份在装逼,不过,那家伙出现的时间虽然短暂,让许一凡至今都心有余悸,可不得不承认,对方给他带来了很多好处,而这些好处是永久性的,同时,也让许一凡看到了自身的不足。
之前在自己府邸的那一战,说实话,许一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来。
面对远超自己的敌人,说不慌那是自欺欺人了,若是以前,有姜三甲在身边,许一凡绝对不慌,可姜三甲不在,他只能依靠自己,当时许一凡想的不多,就是一个字,杀!
没有了外力可以依仗,许一凡不断的血战,不断的突破自己,不断的激发潜力,当时发生了什么,许一凡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但是,结果很喜人,他突破了自己之前的瓶颈,得到了更大的突破空间。
虽然,现在的他还是四品修为,可实力远超其他四品修士,可以说,他现在的境界,可以斩杀三品修士,即便面对二品也不慌,也是有一战之力的。
如果有人协助他,他可以击杀二品修士,之前那两名被当场击杀的二品修士,就是这样被击杀的。
人们常说,人的潜力是无限的,现如今,许一凡是真正的体会到了这一点,在不断的血战当中,在生死之间的磨砺之下,许一凡正在不断的突破自己,强大自己,而这种强大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快。
果然,许一凡之前的猜测是没错的,在卸去了外力的帮助之后,他真的开始成长了,而且成长的速度很快。
以前,许一凡觉得,强大外力才是王道,可现在他觉得,自身强大也极其重要,至少,现在的他面对二品以下的敌人,他心中是丝毫不慌的,即便是面对一品修士,他也能过两招。
当然,这里的上三境修士,指的是那些没有经历过生死劫,或者经历次数只有一两次的家伙,如果是那种经历了每个境界生死劫的修士,许一凡肯定不是对手。
别说二品修士了,就是一个经历了三次真正生死劫的修士,许一凡就不是其对手,对于这一点儿,许一凡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渡过生死劫的三品修士,和没有渡过生死劫的三品修士,还是有天壤之别的,之前那两个家伙,就是没有经历生死劫,空有境界,却无与境界相匹配的实力,所以杀起来才那么容易,以后得小心才是。”许一凡又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