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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鬼缔     大炎不良人txt下载     大炎不良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七十一章 官场百态

    文武百官已经相继离开,李璇玑过来跟许一凡寒暄两句,也告辞离开。

    整个太和殿就剩下许一凡一人,他站在大殿之内,抬起头,看了看那张龙椅,转身离开。

    走出太和殿,停下脚步,放眼望去,四周还是一片灰蒙蒙的模样,乳白色的雾,弥漫在整个皇宫,皇宫内大部分建筑都被笼罩在白雾之中,若隐若现,方才还嘈杂而喧哗的皇宫,此刻寂静无声。

    威严,庄重,是很多人对皇宫的第一印象,可是,许一凡却觉得这里冷清,清冷的可怕。

    倒不是说这里人少,没有烟火气息,恰恰相反,整个皇宫内人员很多,除却皇帝和其嫔妃之外,整个皇宫还有很多人,太监、宫女、士卫......单单这些人就是一个庞大的基数。

    可即便有如此之多的人,整个皇宫还是显得无比的冷清,真不知道生活在这样环境的人,是如何忍受住这种清冷的。

    顺着台阶缓缓朝门口走去,许一凡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他的注意力没有放在周围的建筑之上,也没有放在脚下,而是放在周围这些白雾之上。

    白雾缥缈,整个世界漆黑一片,天还是阴沉沉的,即便此时已经是清晨时分,可黑夜还是没有退却,天空上没有一丝光亮,只是在四周偶尔会有灯火闪过,应该是某些太监宫女路过,有灯火闪烁,却没有脚步声响起,看起来宛若是鬼火飘摇。

    其实,这很正常,生活在皇宫之内的这些人,都属猫的,走路无声无息,如果不是他们故意露出脚步声,真的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不知不觉,许一凡已经走到皇城门口,他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太和殿。

    此刻,许一凡站立的位置,恰好是当初房巨鹿最后一次上朝,退朝之后站立的位置,从这个位置看过去,太和殿被隐藏在白雾当中,若隐若现,宛如仙宫一般,可许一凡却感觉到它的阴森和恐怖。

    没有过多逗留,许一凡转身离去。

    当他走出皇城的时候,看到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正是他家的马车。

    许一凡愣了愣,然后笑了笑,径直走了过去,坐上马车。

    随着鞭挞声响起,马蹄声响起,车辙声也随即响起,这清脆的声响,在御道上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白雾当中。

    许一凡并没有去往别处,下朝之后,径直回到了许府,而管家许佑也早早的站在门口等候。

    当许一凡走下马车的时候,就看到有不少人进出府邸,这让许一凡愣了愣。

    似乎是知道许一凡想问什么,许佑就笑着说道:“听闻老爷在朝堂之上升官了,很多官老爷就遣人送来了贺礼。

    许一凡闻言,又是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笑了笑,感叹道:“官场还是那个官场啊。”

    没有多说什么,许一凡径直回到许府,许佑跟在其身侧,开始汇报有哪些人前来送礼,而许一凡沉默的听着。

    许一凡来到京城有很长一段时间了,除了李承德和齐若兮他们之外,基本没什么人上门,虽然许一凡官职不小,五品参将,可是这样的官职,在长安城,还是不值一提的。

    即便后来诸国使臣,还也世家集团的人上门,他们看到的还是百货楼的潜力,而不是许一凡这个人,可现在不同了,许一凡一步登天,很多之前还在观望的官员,第一时间就出现在身边,送来贺礼,算是结个善缘。

    人就是这样,在你微末的时候,没有人看得起你,也没有人在乎你,更不会有人帮助你,如果有,那么请你一定要珍惜,而当你骤然富贵之后,身边会出现很多很多人,这些人会无比的友善,如果你因此而飘飘然,那么下场会很惨的。

    富贵的时候,身边朋友很多,称兄道弟更是不胜枚举,可一旦你没落了,那这些昔日的‘朋友’会瞬间远去,甚至会趁机落井下石,冲过来狠狠地踩你一脚。

    这不是什么危言耸听的言语,而是事实,看看昔日的房家和房党就知道了。

    房巨鹿作为三朝仆射,权利达到了极致,在他崛起之后,其身边围绕着形形色-色的人,很多官员为了结交房家人,进入房党,可谓是不遗余力。

    可当房家出事儿的时候,那些昔日围绕在他们身边的人,全都消失不见了,没有人为房家人说话,在那个时候,不趁机落井下石,已经算是有良心的官员了。

    许一凡不认为自己比房巨鹿牛到什么地方。

    房巨鹿虽然出身世家,可他年少的时候,在世家混的并不算好,而他在入京参加科举之后,起初混的也不咋地,身边别说兄弟了,就是朋友都没有几个,可是,当他一路高歌猛进,崛起之后,再看看他身边,高朋满座,朋友和属下众多。

    然而,房巨鹿并没有飘,他还是他,朝中很多官员起起伏伏,可他却始终屹立不倒,而即便是这次房家没落,也是房巨鹿自己的选择,可以说,房巨鹿如果不想死,即便是李建民也不敢轻易拿下他。

    而这些,许一凡能做到吗?他能做的比房巨鹿好吗?

    答案显而易见,不能!

    许一凡能够一步登天,除了之前朝堂之上,洪四喜说的那些功劳之外,真正的原因,还是许一凡本身的特殊性,而他的这个特殊性,并不是他自己努力换来的,而是先天自带的。

    说到底,许一凡能够站起来,依靠的是他人,他又有什么可骄傲的呢?

    回到家中,许一凡脱下朝服,换上便服,准备去书房待一会儿。

    只是,许一凡才换好衣服,宫里就来人,送来了很多东西,极有护国大将军的朝服,还有虎符,以及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当然,更多的还是各种赏赐。

    东西很多,主要都是许佑去负责,而许一凡在见到前来送东西的太监之后,二人寒暄几句,许一凡给了对方一笔不菲的赏钱之后,许一凡就去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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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内,姜三甲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斜跨跨的坐着,看到许一凡进来之后,就笑着问道:“感觉怎么样?”

    许一凡坐在姜三甲对面,二人中间隔着一个火盆,闻言之后,撇撇嘴,说道:“感觉不怎么样。”

    “呵呵!”

    姜三甲笑了笑,然后问道:“见到炎武帝了?”

    “嗯?”

    “什么感觉?”

    许一凡想了想,摇摇头,说道:“没什么感觉,就是一个寻常之人而已。”

    “哈哈......”

    听到许一凡这么评价炎武帝,姜三甲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许一凡斜瞥了一眼姜三甲,没有说什么。

    “升官了?”

    “嗯。”

    “有没有一种大权在握的感觉?”姜三甲问道。

    许一凡想了想,摇摇头,说道:“没有,我有点慌!”

    姜三甲:“......”

    “房巨鹿到了,皇家跟世家集团的矛盾,暂时算是得到了解决,而没有了世家集团的掣肘,朝廷这边做很多事儿都方便很多。”姜三甲说道。

    许一凡点点头。

    确实,自从炎宗帝登基之后,皇家跟世家集团的关系就逐渐恶劣,双方的矛盾也愈发的凸显出来,大炎王朝看似很平静,一副太平盛世的气息,其实,矛盾很多,问题也很复杂。

    到了炎睿帝这一代的时候,双方的矛盾更是变得无比的尖锐起来,杜克明和陈康安二人,可是把世家集团打的很惨,很疼,如果不是徐肱这个缝补匠上位,估计双方的矛盾还会升级。

    世家集团虽然不敢跟皇家正面硬刚,可是,朝廷想做什么事情,尤其是一些大事的时候,世家集团就会站出来搞事情,虽然他们不敢在明面上做手脚,可暗地里做手脚,还是很恶心人的。

    长此以往下去,即便有徐肱这个缝补匠在,大炎王朝又能撑多久呢?

    之前,因为鄜洲城事件,李建民拿世家集团开刀,短短不到半个月时间,就有无数世家倒下、覆灭,这再一次激化了双方的矛盾,而这个时候房巨鹿站出来了。

    房党虽然倒下了,可是,房巨鹿在下狱之前,为世家集团争取了不少好处,而这些好处都是很大的,而朝廷在这方面也做出了极大的让步,双方之间的矛盾,算是暂时平息了。

    “李建泽成为新的仆射了?”姜三甲问道。

    “嗯,我没想到会是他。”许一凡表情有些凝重的说道。

    说实话,李建泽接替房巨鹿的位置,是很多人都没有想到的,李建泽的能力自然不在话下,而在他军中的威望,其实不算低,只是,这些年很多原本追随李建泽的人,都选择了沉寂。

    李建泽当初的复出,就很多人察觉到了不对劲,毕竟,重新启用一个曾经的叛王,是需要冒很大风险的,如果没有一定自信的帝王,是万万不敢这么做的。

    李建民现在不但是重新启用了李建泽,还重用此人,此前大炎和诸国的谈判,就是李建泽负责,而现在房巨鹿倒下之后,李建泽更是接替他的位置,成为朝中可以跟徐肱分庭抗争的存在。

    如果李建泽贼心不死,还想要搞事情的话,那让他来担任仆射之职,就是最大的错误,别看房巨鹿担任仆射的时候,没怎么管事儿,好像没什么权利,可实际上,仆射的权利很大,在某些时候,他们是可以调动大炎王朝绝大多数军队的。

    让一个叛王掌握兵权,这种操作,说实话,许一凡也很震惊。

    “感觉很意外对吗?”房巨鹿问道。

    许一凡点点头。

    “其实,没什么好意外的,世人都知道,李建泽是站在李建业那边的,然而,他们都错了。”

    “难道不是吗?”许一凡下意识的问道。

    姜三甲摇摇头,说道:“李建泽

    是站在皇室这边的,他无心皇位,而谁有大炎有利,他就站在谁那边,当初,他选择跟李建业起兵造反,不是真的为了帮助李建业夺得皇位,而是为了诛杀妖女梦流烟。”

    “因为那个时候,梦流烟对大炎王朝的威胁太大了,而当今陛下又站在梦流烟这边,他不想看到这一幕,就选择了协助李建业,许淳也是如此,可以说,在昔日的反叛三人组当中,李建业和许淳是最没有私心的。”

    “那李建业呢?”许一凡又问道。

    “李建业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当然,他也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他的能力足以支撑他的野心,不过.....”

    说到这,姜三甲摇摇头,说道:“李建业的野心和能力还是比不上当今陛下,李建业的目光只放在了大炎王朝,而陛下的眼光却放在了天下,李建业以为他可以做的更好,可事实却恰恰相反。”

    “李建业当初选择反叛,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皇位,不过,想要夺得皇位,就必须杀死妖女梦流烟,只要这个女人不死,即便陛下不在京城,他也得不到皇位。”

    玄武叛乱的真相,许一凡已经从房巨鹿那里了解的差不多了,于是,他就问道:“既然如此,有李建泽和许淳的协助,他们又杀死了梦流烟,为何最终还是失败了呢?”

    姜三甲看着许一凡,沉默片刻之后,说道:“许淳和李建泽的目的只是杀死梦流烟,因为她是天劫者,而天劫者的危险你也知道,他们在选择反叛的时候,就没想过能够成功,毕竟,当时的梦流烟可是掌握很多实权的,如果她选择反抗,最好的结局就是玉石俱焚,两败俱伤,而最好的结果,就是李建业他们失败,她还活着,而且活的更好。”

    “可是,她没有选择反抗对吗?”许一凡问道。

    姜三甲点点头,低下头,看着火炉当中的碳火,缓缓说道:“她没有反抗,其实,在李建业他们准备动手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然而,她却故作不知,当叛军杀入如烟别苑的时候,她就那么看着几人,然后自刎身亡。”

    “自刎?她是自-杀的?”许一凡诧异道。

    姜三甲斜眼看向许一凡,嗤笑道:“不管是天劫者,还是天选者,都是身负大气运的人,你以为是那么好杀的?我可以告诉你,如果李建业或者是李建泽,他们二人谁杀死了天劫者,大炎皇室就会遭受重创,运气好,也就是人丁凋零,皇室还在,运气不好,后代死绝。”

    “这么大的代价?”许一凡惊讶道。

    姜三甲点点头,说道:“杀死天劫者和天选者,代价比你想象的还要大,梦流烟就是知道这一点儿,才选择自刎的,可即便如此,大炎还是承受了巨大的代价。”

    “你是说......”

    许一凡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脸震惊的看向姜三甲。

    姜三甲没有去看许一凡,而是说道:“你猜的没说,李建业一家,除了慧法那个小和尚之外,其他人都死了,而许淳一家更是如此,至于李建泽稍微好点儿,当时的他并未娶妻,可即便如此,李建泽的母亲是死了,他心爱的一个女子也死了,包括当今陛下。”

    “陛下怎么了?”

    姜三甲抬起头,看向许一凡,笑道:“你当真以为当今陛下是圣人啊?不好女色?”

    “难道不是吗?”许一凡反问道。

    姜三甲摇摇头,说道:“当然不是,陛下这样的人,身边从来不缺女人,虽然他不沉迷女色,可也并非不好女色,而他之所以清心寡欲十多年,就是那场诛杀天劫者的行动,给他,或者说给整个皇室带来了很大的影响。”

    说到这,姜三甲看着许一凡说道:“你难道没发现?在这几大藩王当中,除了越王之外,其他藩王都人丁稀少吗?”

    许一凡一愣,想了想,随即脸色微变。

    姜三甲继续说道:“这就是诛杀天劫者的代价,如果他们直接动手诛杀的话,那这个代价会更大。”

    许一凡听完之后,心中震惊不已。

    “可是,这跟李建泽担任仆射又有什么关系呢?”许一凡不解的问道。

    姜三甲抬起头,看向门口,幽幽道:“在所有藩王当中,谁都可能造反,唯独他不会?”

    “为何?”

    姜三甲看着许一凡没有说话。

    许一凡微微蹙眉,似乎是想到什么,说道:“因为他无后?”

    姜三甲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其实,李建泽有一个儿子的,如果他还活着的话,跟你差不多大。”

    “嗯哼?”

    “你应该很好奇,那场玄武叛乱,既是为了诛杀天劫者,又是为了篡权夺位,为何会有三个孩子失踪对吗?”

    许一凡点点头,对于这一点儿,他确实好奇,之前在刑部大牢的时候,许一凡问过房巨鹿,可惜,他没有给出答案,不知道他是不知道啊,还是不想说,许一凡倾向于后者。

第八百七十二章 破劫军

    杀死天劫者付出的代价是极其惨重的,即便是天劫者自-杀,付出的代价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当年那场玄武叛乱,就是以少数人的家破人亡,子孙断绝为代价,进行的一场诛杀。

    当时,李建民在登基之后,他第一时间展开了北伐,御驾亲征,把大后方交给了宰相和仆射二人,由皇太后监国,而当时皇后还有汉王妃和大将军妇人,都即将临盆,而这些女人当时都在如烟别苑,当叛乱发生的时候,这些女人刚刚诞下孩子。

    三个孩子从出生就意味着不祥,尤其是在天劫者死后,很多诅咒都落在他们身上,为了斩断这些咒诅,有很多人选择了以命换命的方式来保全他们。

    所谓的以命换命,就是用他们自己孩子的命,来换取这三个孩子的命,听起来很残忍,可当时却有很多人这么做,其中就包括欧阳鹤轩和李建泽。

    玄武叛乱发生的时候,如烟别苑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在那场诛杀天劫者的行动当中,死的最多的不是士卒,而是那些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以这些孩子的命,换取了李璇玑等人的命。

    但是,单单以命换命还是不够的,为了让这三个孩子活下来,他们跟佛门、道教和儒家做了一笔交易,把和三个孩子交给他们来抚养。

    就这样,李建业的儿子被佛门带走,成为了佛门的佛子,而李建民的儿子被道教带走,成为了道教的圣子,至于说许淳的儿子,他是被儒家带走了,可是,他被带走没多久,就失踪了,准确来说,是被人抢走了,而抢走他的人,正是魔修。

    这是非常无奈的选择,可他们别无选择,因为他们在出手的时候,并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那一场叛乱,许淳和李建泽付出的代价是最大的,许淳的几个儿子和女儿,全都死了,而李建泽的儿子也死在了如烟别苑,而这也是为何李建泽在叛乱结束之后,还能存活下来的原因。

    许淳真正的死因,不是被朝廷这边的军队诛杀的,而是他在抵抗某些不知道的东西,战死的,如果许淳想活的话,其实他是可以存活下来的,但是他并没有。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时玄武叛乱发生的时候,李建业等人才能在长安城持续那么久,不然的话,就当时他们那点力量,即便炎军的主力部队都在北方,要剿灭他们其实也并不困难。

    听完姜三甲的讲述,许一凡倒吸一口凉气,他没想到,当年那场人人避之不谈的玄武叛乱,真相居然是这样,难怪史官没有记载,而在玄武叛乱平定之后,李建民会下达封口令呢。

    玄武叛乱是一场为了篡权夺位而展开的叛乱没错,可其真正的目的不是皇位,而是诛杀天劫者,而杀死了天劫者却出现了一系列的后遗症,为了解决这些后遗症,朝廷付出的代价极其沉重,这可以说是皇家的丑闻,遮掩是必然的。

    “当今陛下这辈子亏欠三个人,一个是许淳,一个是李建泽,还有一个就是那个女人。”姜三甲幽幽道。

    “陛下当初知道这件事吗?”许一凡突然问道。

    姜三甲看了一眼许一凡,反问道:“你觉得呢?”

    许一凡沉默了,李建民应该是知道的,他或许不但知道,还曾暗地里支持过他们,不然的话,在许淳不动用大部分嫡系部队的情况下,单凭不曾就藩的两大藩王的那点实力,还不足以在长安城搞那么大的事情,即便他们能做到,那场叛乱也会很快被平定下来。

    毕竟,当时房巨鹿和徐肱都在长安城,这两个人的手段和实力,他们若是直接联合出手,别说两大藩王和一个大将军了,就是李建民也要忌惮无比。

    可是,那场叛乱持续近半年时间,这合理吗?

    显然不合理。

    之所以不合理,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当时徐肱他们不是无法出手,而是他们没有出手,或者说,他们没有选择过早的出手,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一切。

    徐肱和房巨鹿之所以没有过早的出手,肯定是提前知道了什么,而他们知道了,就意味着李建民也知道了,说这件事李建民不知情,许一凡是绝对不相信的。

    甚至许一凡怀疑,当初的那场所谓的玄武叛乱,就是李建民一手策划的,当然,这只是他的猜测而已。

    “许淳一家算是彻底的绝户了,唯一幸存下来的那个孩子,你应该猜到是谁了?”姜三甲说道。

    “濮石?”许一凡试探性的问道。

    姜三甲点点头,说道:“没错,就是他。”

    许一凡闻言,挑了挑眉头,说道:“不对呀,他不是濮家人吗?而且他的年龄对不上啊?”

    姜三甲斜眼看向许一凡,说道:“许淳的小儿子,也就是跟着皇后娘娘一起诞生的那个孩子,在当年就已经死了,濮石是许淳的二儿子,比你大两岁而已。”

    “那也不对啊......”

    不等许一凡说完,姜三甲打断道:“嘉州的濮家,是许淳夫人的娘家,而濮家的家主又是许淳当年麾下最忠心的部将,濮石姓濮,你觉得还有什么不对的吗?”

    听到姜三甲这么说,许一凡顿时明了,原来如此,如果真相真的是如此的话,那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之前,许一凡在血炎谷之战之后,再次遇到濮石,许一凡就猜到了濮石的身份,但是,许一凡始终不敢确定,因为年龄问题。

    濮石比许一凡大很多,至少许一凡认识的濮石是这样的,可是濮石对许一凡的态度,让许一凡很是意外,而姜三甲在看到濮石的时候,态度也很奇怪,让许一凡不得不怀疑很多事情。

    另外,许一凡还想到了很多事情,比如当年东海城黑木崖大战。

    断龙阁是魔修在世俗发展的势力,他们却是第一个蹦出来搞事情的,而断龙阁在抢夺玩天武宝典之后,就迅速的撤离了大炎王朝,消失的无影无踪,即便是后来大炎王朝对各国开战,魔修也没有出现,这很不正常。

    魔修之所以是人人喊打的修士,就是因为他们做事横行无忌,可以说是百无禁忌,唯恐天下不乱的存在,如果他们要参与之前的战争的话,那大炎王朝肯定没有那么轻松。

    “李建泽在皇陵待了十多年,陛下却一直没有杀他,不是不想杀,而是不愿意杀,陛下亏欠李建泽,现如今,乱世已起,天劫将至,大炎王朝正是用人之际,就现在的官场,除了房巨鹿之外,谁能镇得住那些武将?”姜三甲缓缓说道。

    许一凡闻言,仔细的想了想现在的大炎王朝的武将。

    整个炎军,有很大的威望的就那么几个人,越王李穗是一个,不过,历代越王不到大炎王朝生死存亡之际,越王军是不能出蓟州的,越王有能力,也有威望,但是,他不能动,至少暂时不能动。

    镇北大将军夏侯拓算一个,夏侯拓作战很勇猛,能力也很强,在镇北军,或者说北方一带,其威望之高,无人能及,但是,他能镇得住镇北军,却镇不住所有炎军。

    镇南大将军武英叡也算一个,不过,武英叡属于儒将,他对待士卒很亲民,可也正是因为太亲民,根本无法镇场子,再加上他身体不好,而且对当年那场玄武叛乱,此人有很大的心结,让其上位,显然不可能。

    而除了这三个人之外,也就只剩下殷元魁了,可殷元魁的情况,众所周知,虽然他在西北打了胜仗,可在此之前,他先是丢了镇海军,又没有立下什么功劳,想让他来接替仆射之职,朝堂之上很多人都不会服的。

    纵观整个朝堂,唯一有希望,有能力接替仆射之职的,也只有李建泽了。

    很多人知道李建泽,是当年他参与了玄武叛乱,可是,李建泽可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他从小就进入纵横书院求学,其主修的是兵家学问,在带兵打仗这方面,还有统兵练兵这方面,李建泽都是不属于其他四人的存在的。

    李建泽在军中的威望极高,而当年那场玄武叛乱发生的时候,李建泽的势力是保存的最为完整的,事后李建泽虽然被贬为庶人,可他的那些部下,却并没有被牵连,甚至很多人还在之后的十多年时间里,陆陆续续的升官。

    现如今,李建泽复起了,只要他登高一呼,不敢说一呼百应,至少他能够镇得住炎军当中的大部分人,而这就足够了。

    许一凡没想到新任仆射是李建泽,朝中很多官员也没想到李建泽会接替房巨鹿的位置,那是因为他们还不够了解李建泽,也不知道当年那场玄武叛乱的真相,如果他们知道了这些,那就不会感到意外。

    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许一凡突然问道:“国师是做什么的?”

    “国师是一种象征,就像儒家的圣人一般,当然,这个比喻有些不恰当,可国师就是一个王朝的象征,他没有具体的实权,但是,他的地位很崇高,在关键的时候,国师的决定比宰相和仆射还要管用,当然,这也是建立在一切为了大炎的基础上。”

    “就是吉娃娃呗。”许一凡撇撇嘴说道。

    姜三甲:“......”

    o((⊙﹏⊙))o

    姜三甲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吉娃娃,但是,他还是说道:“你也别小看了国师这个身份,每个王朝建立,都有那么几个定海神针,比如我大炎,已知的定海神针就有两个,一个是越王,一个是不良人,当然,四大边军也算,只是四大边军是明面上的,而国师也是一根定海神针,国师是王朝的守护者。”

    “那按照你这么说,国师应该很厉害了咯?”许一凡惊喜道。

    姜三甲知道许一凡在想什么,摇摇头,说道:“你也别想多了,国师的权利,往往是在王朝经历生死存亡的时候,才会被赋予实权,其他的时候,就是一个象征,所以你想利用国师的身份捞好处,只能想想。”

    许一凡:“......”

    “我是那样的人吗?”许一凡忍不住反驳道。

    姜三甲斜眼看着许一凡,说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吗?”

    许一凡:“......”

    见许一凡不说话了,姜三甲也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下去,而是说道:“你被封为国师,暂时只是有名无实,只是一个身份而已,你不用多想什么,不过,护国大将军的职位是真正有实权的,你现在想的应该是这个。”

    闻听此言,许一凡沉默下来。

    护国大将军,职位很高,权利很大,待遇也很好,可是,许一凡想要坐稳这个位置,可没有那么简单,虽说他之前在西北立下了很多功劳,可那些功劳也不是他一个人的,而是很多人一起立下的,他若是想要坐稳这个位置,就必须做出新的成绩出来,一切用事实说话。

    “你之前去刑部大牢见房巨鹿的时候,应该听他提到过破劫军吧?”姜三甲突然说道。

    许一凡点点头,说道:“嗯,说过。”

    “那你知道什么是破劫军吗?”姜三甲又问道。

    “是为了抵抗天劫的军队?”许一凡试探性的说道。

    姜三甲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破劫军又是护国军,是一支比禁卫军还要强大的军队,想要进入破劫军,要求非常严格,像地方军那些士卒,连破劫军是什么都不知道,即便是在边军,知道破劫军的人也不算多,而破劫军的士卒,都是从各大边军,还要禁卫军等炎军当中,最强大的军队当中选拔出来的,可以说,整个大炎最精锐的将士,基本都在破劫军当中,而你想要坐稳护国大将军的位置,第一步就是要征服这些士卒。”

    说到这儿,姜三甲似笑非笑的看着许一凡,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破劫军暂时的人数不多,也就不到三千人。”

    “啊?才三千人啊?”

    许一凡有些大失所望起来。

    “三千人?呵呵!”

    姜三甲嗤笑一声,说道:“你小子别小看这三千人,你在西北应该见过韩德厚了,他的燕云十八骑战力如何?”

    许一凡想也没想的说道:“强,很强,非常强,远超一般军队。”

    对于燕云十八骑,许一凡确实很佩服,也很忌惮,这支军队人数不多,可战力很凶猛,即便是在面对让西征军损失惨重,头疼不已的铁牦牛军团的时候,燕云十八骑依旧能够跟其打的旗鼓相当,如果不是他们人数太少,单凭这十几人,就能打掉铁牦牛军团。

    “那我告诉你,韩德厚的燕云十八骑,就是最早一批破劫军的成员。”

    “啊?!”

    (ΩДΩ)

    闻听此言,许一凡是一脸的震惊,下意识的说道:“卧-槽,破劫军这么变态的吗?”

    姜三甲笑了笑,说道:“破劫军现如今应该不到三千人,燕云十八骑资历很老,虽然他们离开了破劫军,可是他们的实力,放在破劫军当中也属于顶级的存在,因此你不用太担心什么。”

    “呼......”

    听到姜三甲这么说,许一凡顿时长舒一口气。

    “不过......”

    姜三甲看着许一凡,又笑眯眯的说道:“不过,破劫军的大部分士卒,虽然比不上燕云十八骑,可也不会逊色到哪里去,而且破劫军当中,有比燕云十八骑还有凶猛的人,因此你想征服他们,基本是不可能的。”

    “嘿嘿......”

    说到最后,姜三甲有些不怀好意,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许一凡刚刚松了一口气,听到姜三甲这么说,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心态有点崩。

    在知道破劫军存在的时候,许一凡就想到了这支军队的特殊性和可怕性,可是,他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这支军队。

    燕云十八骑猛不猛?

    很猛的,那不是一般的猛,十八个人就能跟一支军队正面硬刚,那三千人的破劫军,若是出现在战场上,又该是什么样的效果?

    不过,想想也是,能够用来抵抗天劫的军队,肯定不是一般的军队,毕竟,天劫是什么,许一凡到现在都还没有搞清楚呢。

    看到许一凡那阴晴不定的脸色,姜三甲没有继续打击他,而是宽慰道:“你小子在西征军当中待了那么久,对士卒的性情很了解,这是你的优势,破劫军虽然很强大,可也没有那么不好相处,当然,前提是你要足够强,他们才会服你,另外就是,你要吊着他们变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真正的服你。”

    “至于说,你该如何收服破劫军,那就是你自己的事儿了,毕竟,你小子在人心这方面,还是了解的很多的,不过,我提醒你一句,在破劫军当中,前往别以为给予一些小恩小惠就能收买他们,这些家伙本身就不缺什么,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许一凡闻言,点点头。

第八百七十三章 责任

    今天是除夕。

    一年一度的佳节,各家各户都忙碌无比,而许府更是无比的繁忙。

    贴春联,剪窗花,采办年货,张灯结彩,都需要有人去做,不过,许一凡不用忙碌,虽然现如今的许府没有女主人,可有几个管家和大丫鬟在。

    许府不小,可也不算大,在许佑等人的管理下,整个许府运转的井井有条,很多事情都无需许一凡去操心,说实话,有时候身边有些人帮衬着,可是一件大好事儿。

    除夕春节是一个大节日,文武百官可以休沫好长一段时间,这对于任何一个官员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儿。

    对于春节也好,还是除夕也好,其实许一凡并没有太大的感触。

    他上辈子的时候,从小就跟着父母在国外生活,而他的父母又是那种极其不着调的人,尤其是他老妈,简直是比他还要作死,而许一凡从小基本都是一个人生活,都不能用散养来形容,简直是放养,而且还是那种不管不顾的放养。

    国外可没有过除夕春节那种习俗,即便有,也是不伦不类的存在,冷冷清清的,没有丝毫的年味可言。

    不过,许一凡从六岁开始,每年春节的时候,他都会独自一个人乘坐飞机回国过年,相对于国外街坊邻居之间的冷漠,老家还是很温馨的,尤其是在跟老一辈相处的时候,才能让许一凡感受到一丝家的温暖。

    家,对于许一凡来说,是一个很陌生的词汇。

    许一凡有家,却又仿佛没有家,他的一生基本都在学习和跳跃当中渡过,天才,或者说妖孽,其实都不足以形容那个时候的许一凡。

    在很多人看来,小小年纪,就可以跟那些十几岁的孩子一起上课,是多么让人羡慕的一件事,可对于许一凡而言,他最大的愿望,就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一顿年夜饭而已,仅此而已。

    然而,这个小小的愿望,直到他离开那个世界,也不曾实现,母亲一年四季都在全球各地浪,一连好几个月都联系不上,那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他父亲虽然没有到处浪,可他的眼中只有他的研究,至于说儿子,呵呵......或许还没有他那一堆研究资料值钱。

    当然,这是许一凡这么认为的。

    孤独,总是如影随形的伴随着许一凡,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是如此。

    不过,相对于上辈子,这辈子的他稍微好点儿,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可他的成长却始终有人陪伴着,而这种陪伴,让许一凡很享受,也很珍惜,即便许一凡猜测到,他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可能是孙曦圣在背后操纵和算计的,可许一凡还是很感激他。

    许一凡是一个孤独的人,也是一个封闭自我的人,他对人心和人性的了解,除了他上辈子在书本上学到的之外,更多的还是在生活当中领悟出来的。

    许一凡可以为了作死而不择手段,他也可以为了活下去而不择手段,善与恶,在他身上很难有界线,或者说,它们本身就没有界线。

    不管是他在东海城做的那些事儿你也好,还是他在西北做的那些事儿也罢,亦或者他现在来到长安做的这些事儿,他都只是为了活着,也是跟着自己的心去走。

    在东海城,他感受到了危机,因此他创建了言午堂,而去西北,亲眼看到了西北百姓的艰苦,他尽自己所能,为西北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他想做,于是就去做了,至于结果如何,别人怎么去看他,许一凡并没有在意什么。

    至于这次被李建民封为国师和护国大将军,许一凡虽然有些意外,却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对于姜三甲说的那些问题,许一凡是有些担心,可也没有太在意,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八个字而已。

    只是,随着他不断的前行,很多事情也出现的变化,他身边聚集了很多很多人,他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着这些人的未来,即便许一凡不想去在乎这些人,可他在做很多事情的时候,还是不得不去考虑这些人。

    责任!

    这是一个对许一凡而言,很陌生的词汇,可又是一个他现在不得不面对的问题,当他决定走出安民镇的那一刻,就意味着,他要承担起很多责任,而随着他走的越来越远,他要承担的责任就越来越多。

    许一凡不会天真的以为,那些曾经帮助过他的人,真的什么都不图,就像这次炎武帝封他为国师和护国大将军一样,看似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却也承担了很多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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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

    李建民在下朝之后,并没有待在御书房,而是去了御花园。

    此时,正值寒冬季节,御花园一片萧瑟,唯独那片梅花林,正含苞待放。

    李建民站在一株梅树下,仰起头,看着这簇梅花,眼神有些迷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真的想好了?”

    一道声音从身侧传来,打断了李建民的沉思

    李建民转过头一看,发现是孙羽墨,他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可想的,多年前就注定的事情而已。”

    孙羽墨一脸冷笑,她看着李建民,说道:“可曾后悔了?”

    李建民抿了抿嘴唇,眯起眼睛,深深地看了一眼孙羽墨,然后转过头,看向那簇绽放的梅花。

    “当年确实后悔过。”

    “那现在呢?”孙羽墨追问道。

    李建民摇摇头,说道:“事情已经发生,后悔与否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呵呵......”

    孙羽墨看着李建民,冷笑不已。

    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她除了恨也只有恨,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想法。

    孙羽墨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当年不是遇到他,梦流烟也不会死,那个女人也不会消失,说实话,她迄今为止都不知道这个男人身上到底有什么优点,知道她们为他那么付出。

    孙羽墨承认,当初遇到他的时候,他确实喜欢过他,因为李建民出身皇家,教养很好,眼界也很宽阔,又游历了那么地方,谈吐不凡,长相也不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男人,是个女人,遇到这样的男人,都会忍不住沉沦。

    她曾经也沉沦过,也爱过,于是,她们决定帮他走向权利的巅峰,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可是,人都是会变得,当这个男人走向权利的巅峰之后,他已经不在是他。

    当一个人变了,很多东西都会随之变质,他为了打破所谓的咒诅,杀死了她,杀死了那个为了他付出很多很多的女人,即便她知道,并不是李建民亲手杀死那个女人的,可她终究还是死了,而且还是被他逼死的。

    孙羽墨和梦流烟情同姐妹,对于她的死,她始终耿耿于怀,她恨这个男人,恨他的绝情和无情,她也恨自己,恨自己当初眼瞎,不该帮助他。

    更让她无法释怀的,还是梦流烟临死前,还曾对她说,让她不要记恨这个男人。

    为什么?

    凭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她至今都没有找到,在这十多年的时间里,答案或许已经不重要了,如果不是想到现在的大炎,还有梦流烟留下的东西,她完全可以颠覆这个王朝。

    不用怀疑,她有这个能力,不单单她有,梦流烟也有,只是,梦流烟没有那么做,即便是这个男人当初要杀他的时候,她也没有那么做,而她想做,可又不愿那么做,既是为了梦流烟,也是为了那个少年。

    “房巨鹿死了,下一个死的是谁啊?徐肱?还是李穗啊?”孙羽墨看着李建民的侧脸问道。

    说实话,李建民的长相很好,尤其是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真的很帅气,让人容易沉迷,当初,她遇到他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站在花丛之下,抬头看花的模样。

    “你觉得朕是那种薄情寡恩之人吗?”李建民转过头,看向孙羽墨开口问道。

    “难道不是吗?”孙羽墨满脸的讥讽和不屑。

    “墨儿,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李建民满脸无奈,语气凄然的问道。

    “你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孙羽墨毫不客气的说道。

    “唉......”

    李建民叹息一声,不断摇头,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或许,曾经的你不是这样的人,可是,自从你有了争名夺利的野心之后,你就已经慢慢成为这样的人了,你仔细的想一想,这些年,被你杀死的那些人,有几个是没有帮助过你的?”孙羽墨沉声道。

    李建民默然。

    当年帮助他争夺皇位的梦流烟,自刎在如烟别苑,还有许淳、李建业的妻子,也死在了那场动-乱当中;

    作为护国之神一般存在的许淳,也战死了皇城之中;

    小时候,对他照顾有加,更是对他疼爱无比的大哥,还有他的姨娘,也死在了那场叛乱当中;

    还有当初宁死也不愿意屈服的李刚,几个儿子死完了,还断了一臂,还是没有站在他的对立面,可李建民又是如何对待李刚的呢?

    还有长公主李钰凝,如果当年没有长公主的暗中支持,李建民能登上皇位吗?而他又是如何对待长公主的呢?

    其次,还有镇西大将军秦嘉涆,他当年对李建民的帮助也是极大的,可是,他也死了,死在了西征的路上,其实,他可以不用死的,然而,当他接到圣旨,要西征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要死了。

    另外,作为三朝元老的房巨鹿,这个老人一生无愧于大炎,无愧于皇室,他虽然搞死了两朝宰相,可他也得罪了世家集团,如果不是他,大炎王朝估计现如今已经动荡不安起来,然而,房巨鹿还是死了。

    虽说,房巨鹿的死,是他自己的选择,可这也是被李建民逼迫造成的。

    可以说,李建民走到现在,当初那些帮助过他的人,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基本都死了,而且下场极其凄惨。

    薄情寡恩!

    孙羽墨说的一点儿都没错,李建民就是薄情寡恩,人们常说,最是无情帝王家,李建民何止是无情啊,简直是绝情。

    面对孙羽墨的质问,李建民看着她,开口道:“墨儿,你应该知道我为何这么做的,我......”

    “呵呵......”

    不等李建民说完,孙羽墨就讥笑出声道:“你想说,你这么做是迫不得已对吗?”

    “你想说,你这么做是为了大炎对吗?”

    “你想说,你这么做是为了抵抗天劫对吗?”

    “呵呵!你快醒醒吧,你不过是为了权利而已,什么迫不得已,什么为了大炎,什么为了天劫,你只是把这些东西当做幌子而已,这些年来,你有在乎过别人吗?”

    不等李建民说话,孙羽墨摇摇头,又说道:“没有,你根本没有在乎过任何人,或许有在乎,可在权利面前,在你个人利益面前,这些人只要挡住了你的道路,他们都得死,你何必自欺欺人呢?”

    说到这儿,孙羽墨抬起头,看着眼前的梅花,双眼朦胧,眼眶内噙满泪水,喃喃道:“我真不知道当初我为何会爱上你,我也不知道梦姐姐会那么义无反顾的帮助你,我跟不知道她当初为何也要帮助你,李建民,你对得起她们吗?你对得起那些因你而死的大臣吗?”

    李建民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孙羽墨,面对孙羽墨的质问,他没有反驳。

    他何尝不知道这个女人恨他呢,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个女人想要他死呢,只是,她曾经答应过梦流烟,不会对这个男人出手而已。

    孙羽墨这些年都在压抑自己,都在说服自己,如果她想做什么,其实整个大炎没有几个人拦得住她,当然,李建民也不会拦。

    只是,李建民做的这些,也有他的苦衷,而这些苦衷他不能说,也没法说,尤其是对一个被仇恨占据心灵的女人说。

    “墨儿,你需要冷静。”李建民沉默良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冷静?我很冷静!”

    孙羽墨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李建民,沉声道:“如果我不冷静的话,你以为现在的大炎还是大炎吗?如果我不够冷静,李璇玑能回来吗?你以为他还能活着吗?”

    “你应该感谢梦流烟,也应该感谢那个人,当然,你更应该感谢那个少年,如果不是他还活着,天劫未来之前,大炎就已经灭国了。”

    苦涩,满嘴的苦涩。

    看着眼前这个表情略显狰狞的女人,他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当年的他们,是那么的恩爱,是那么的甜蜜,从几何时,他们变成了现在这样?

    他知道她恨他,可是,他没想到她会如此恨他,他也知道,他确实可恨,为了某些目的,他利用了很多人,也伤害了很多人,可他觉得,自己无愧于心,他只是对不起少数人而已。

    可是,这样的话,他又如何说得出口呢?

    “当年,你利用梦流烟为你做事儿,现如今,你又想利用许一凡为你做事儿,我告诉你,我不会答应的。”孙羽墨突然说道。

    “我没有利用他。”李建民反驳道。

    “你当真没有利用他吗?”

    “没有。”李建民很肯定的说道。

    “既然你没有利用他,为何要封他为国师?还封他为护国大将军?”孙羽墨质问道。

    “那是因为......”

    话才出口,李建民就没有再说下去了,他看着孙羽墨,摇摇头,说道:“有些事儿,你不懂,等以后你就明白了。”

    “呵呵......”

    孙羽墨冷笑道:“我不懂?”

    “是,我是不懂,我不懂政治,不懂权利,不懂你们那些野心,可是,我只知道,他是她的孩子,没有人可以动他,没有人可以利用他,也没有人可以伤害他,你也不行。”

    李建民摇摇头,沉声说道:“我没有利用和伤害他的意思,正因为他是她的儿子,我才会那么关注他,才会让他去做那些事情,其实......”

    说到这儿,李建民看着孙羽墨,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很多事情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如果他不选择离开安民镇,我也不会让不良人去找他,如果他不在东海城做那些事情,我也不会让他去西北,如果他不在西北做那么多,我也不会让他来京城,更不会给他如此高的赏赐,墨儿,你要明白,这一切都是他的选择。”

    “当年,梦儿没有选择,你也没有选择,我也没有选择,现如今,他也没有选择,正因为他是她的儿子,他才会承受这一切,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本就属于他的,我比你更不想伤害他,可他毕竟是个男人,是男人就要去承担属于他的责任。”

    “墨儿,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我用了这么多年的时间,也只是为了争取了这么一点点时间而已,现在,我把该给的,都给他了,接下来如何,就看他自己的了。”

    孙羽墨闻言,沉默不语。

第八百七十四章 赤子之心

    天黑了,就像猫儿的脚步,一点点变深,一步步向你走来,一不留神,天便像黑天鹅的羽毛一般,透不出一丝白,而随着黑夜的降临,也意味着除夕到了。

    “冬尽今宵促,年开明日长。”

    除夕,意味着旧的一年的结束,又意味着新的一年即将开始。

    最快乐的除夕,可能当数梁代诗人徐君倩的《共内人夜坐守岁》:“欢多情未极,赏至莫停杯。酒中喜桃子,粽里质杨梅,帘开风入帐,烛尽炭成灰,勿疑叠钗重,为待晓光催。”

    除夕之夜,诗人与妻子怀着喜悦的心情迎接着新年的到来,他们围炉而坐,达旦不寐,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尽管窗外大雪纷飞,寒风呼啸,但室内欢歌笑语,其乐融融,欢愉之情,呼之欲出,让人倍受感染。

    当然,苏东坡的《守岁》也别有一番情趣:“儿童强不睡,相守夜欢哗。晨鸡旦勿唱,更鼓畏挝。”

    过年是孩子们最期盼的事,如此美好的夜晚,他们又怎能安然入睡呢?

    最温馨的除夕,可能当数南宋诗人范成大的《卖痴呆词》:“除夕更阑人不睡,厌禳钟滞迎新岁。小儿呼叫走长街,云有痴呆召人买。栎翁块坐重帘下,独要买添令问价。儿云翁买不须钱,奉赊痴呆千百年。”

    卖痴呆是吴中地区的一种习俗,除夕之时,小儿绕街呼叫,卖痴卖呆,若有人买,小儿就会变得脱明伶俐。这本来是大人逗孩子玩的游戏,但小儿却叫得特别认真,以致引来一老翁。老翁怜爱孩子,执意独买,并且买了还要再添。孩子的稚气、可爱,老人的慈祥、善良,让这个除夕变得特别的温馨。

    最热热闹的除夕,可能当数明朝诗人沈明的《除夕词》:“锣鼓儿童声聒耳,傍早关门;挂起新帘子炮仗满街惊耗鬼,松柴烧在乌盆里。写就神茶并郁垒,细马送神。多着同兴纸,分岁酒阑扶醉起,阎门一夜齐欢喜。”

    除夕之夜,锣鼓喧天,爆竹如雷,欢声如潮,人们换上了新的门帘和窗帘,贴上了门神和对联,一家人围桌而坐,欢欢喜喜地吃着年夜饭,大家都沉醉在浓浓的年味里。

    最惆怅的除夕,可能当数唐朝诗人来鹄的《除夜》:“事关休戚已成空,万里相思一夜中。愁到晓鸡声绝后,又将憔悴贝春风。”

    除夕能与家人团聚在一起,自然是一件幸福的事,但对于不能归家的游子来说,却是每逢佳节倍思亲。除夕之夜,诗人身处异乡,回家团聚成了一个美丽的泡影,伴随着阵阵报晓的鸡鸣,诗人感到无比的哀伤。没有亲人在身边的年,是最孤独的年,是最痛苦的年,也是最没有意思的年。

    最无奈的除夕,可能当数南宋诗人文天祥的《除夜》:“乾坤空落落,岁月去堂堂。末路惊风雨,穷边饱雪霜。命随年欲尽,身与世俱忘。无复屠苏梦,挑灯夜未央。”

    这是文天祥人生中的最后一个除夕,外面人声沸,灯火辉煌,而他却独居牢中,有杀贼,却无力回天,直是“壮志未酬身先死,堂使英雄泪满襟”。

    元符十六年的除夕夜,对于很多人来说,意义都是不同寻常的,有人欢喜有人忧。

    “少壮轻年月,迟暮惜光辉。”

    对于朝中很多老人来说,除夕之夜,一家人坐在一起,和和美美,团团圆圆,老母尤在,妻妾依然年轻,儿孙绕膝,仿佛一切光景都在昨日一般,耳边响起老人的唠叨声,妻妾的责怪声,还有孙儿们的童言童语,再回想起年少时的自己,再看看现如今的自己,才觉得一切是那么的难能可贵。

    “如何岁除夜,得见故乡亲?”

    不管是贫穷,还是富有,不管是贫民,还是位高权重之人,到了一定时候,一定年龄,尤其是除夕夜的时候,他们最想看到的就是亲人尤在。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很多人一辈子都在拼命朝上攀爬,可是,当他们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时候,在回首看去,却发现昔日最亲之人,早已经不在,除了遗憾,更多的还是后悔。

    因此,每当除夕夜的时候,这些已经年过半百,或者已经是花甲之年的老人,总会在儿孙面前絮絮叨叨说着这些话语,可年轻一辈的人,总是觉得老人真的老了,太过于絮叨,而当他们有一天也到了老人这个年纪的时候,就会发现,老人当年的那些絮叨言语,是那么的难能可贵。

    “岁事横胸臆,年华入鬓蓬。”

    随着年岁增长,历经的人和事越来越多,过年好像与不过年没有差别似的,人活一世,总是有那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朝中的官员,要坐镇一方,除夕之夜,只能枯坐书案之后,点灯熬油,孜孜不倦的处理政务;边关的将士,却站在寒风凛冽的城墙之上,以他们的血肉之躯,驻守着边关,守卫着身

    后百姓的安宁;那些负笈游学的文人仕子,在走过无数山河,看过无数风景之后,最想的事情,还是回到家中吃上一顿团圆饭,听一听长辈们的絮叨。

    年味,或许对于很多忙碌的人来说,过年和不过年并没有什么区别,因此,在他们看来年味没有了,其实,并非是年味没有了,而是我们已经逐渐长大了,要承担更多的责任了。

    阖家团圆,对于很多人来说,是多么平淡,又多么自然的事情,而对于有些人而言,阖家团圆又是那么的重要,那么的奢侈的事情。

    人在年少时,总想着快点长大,而当他们长大之后,又总是怀念着小时候,人总是在矛盾和纠结当中长大、老去,每每回想起来,总是会觉得小时候,才是一生当中最开心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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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

    许府格外的热闹,除了因为有很多言午堂的学生到来之外,还有很多跟随许一凡的人聚集在许府,这使得这座不算小的宅院,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熟悉许一凡的人都知道,凡是聚集在他身边的人,其实都很年轻,尤其是言午堂的学生们,大部分的学生,年龄都没有超过十八岁,而还有的比许一凡还要小一些,可是,他们现在做的很多事情,却是比那些年长他们许多的人都无法做到的。

    看着汇聚一堂的这些人,许一凡也由衷的开心。

    许一凡是真的很开心,只有经历过孤独和寂寞的人,才会珍惜这种在很多人看来,并不重要的东西,而许一凡就很珍惜。

    虽然,迄今为止,许一凡还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几何,但是,这已经没有那么重要的,至少在今天,没有那么重要。

    从傍晚时分,就有很多人陆陆续续的赶到许府,然后就积极参与团圆饭的制作,这座原本冷冷清清的宅院,顿时变得人声鼎沸起来,嬉笑打闹声不绝于耳,仿佛这不是一个大将军的府邸,而是一个小镇上的私塾。

    自从离开东海城之后,除了少数几个学生之外,大部分的学生,许一凡都没有在见到过,而今天来这里的学生,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可即便如此,许一凡依旧很开心。

    在这些跟自己差不多同龄的学生面前,许一凡一直都没有什么架子,时不时的拿他们开玩笑,但是,所有人都注意到,不管许一凡如何的随和,这些学生在面对许一凡的时候,都是那么的恭敬,而这种恭敬不是刻意伪装出来的,而是发自肺腑的恭敬。

    因为许一凡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而这种改变,是无声无息的,却又是肉眼可见的。

    许府后院。

    姜三甲依靠在廊柱之上,看着正在宅院四处忙碌的众人,满脸笑意,在他身边站着的是赵娣。

    “感觉如何?”姜三甲突然问道。

    “很有人情味,偌大的一个宅院,却像一个小村子一般,很难想象,在这物欲横流,纸醉金迷的长安城,会有这样一个府邸。”赵娣如实说道。

    姜三甲转过头,看向赵娣,笑问道:“群玉山不是这样吗?”

    赵娣闻言,苦笑着摇摇头,说道:“这种热闹的情况,群玉山也有,不过,却没有这么热闹,或者说没有这么多的人情味。”

    “哦?是吗?”

    赵娣点点头,眯起眼睛,说道:“我从小就在群玉山长大,群玉山很大,修士很多,虽然我们大部分人都是养剑士,可心中真正在意的东西,还是手中的剑,至于其他的,比如说亲情,友情,都是很寡淡的,甚至是多余的,我虽然是山主的嫡传弟子,受到的培养和照顾很多,可对于这方面的东西,还是很缺乏的。”

    说到这,赵娣取下养剑壶,仰头喝了一口酒,然后继续说道:“其实,不止是群玉山,很多江湖门派,还有修行势力,都是如此的,即便是世俗王朝,豪门世家,都是差不多的光景,江湖人寻求武道的突破,而修行者梦想着修得正道,从而获取长生,而世俗之人,更想着加官进爵,日进斗金,每个人活着这个世上,都有自己的追求,也都有自己的目的,很少有纯粹的人。”

    赵娣又灌了一口酒,看向那些正喜笑颜开的少年少女们,笑着说道:“其实,我很羡慕他们,他们遇到了一个好先生,虽然这个先生年龄不大,能力还不够强,可是,这个先生却很在乎他们,如果......”

    “我是说如果,如果当年我离开了群玉山,遇到了他,或许,我也会成为他的学生之一,他可能不是一个好人,却肯定是一个好先生。”

    听到赵娣这么说,姜三甲转过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你对他的印象改观不少啊。”

    确实,赵娣

    在接到夫子的安排之后,她的内心是拒绝的,毕竟,她可是群玉山年轻一代当中的佼佼者,让她去给一个才踏入修行没多久的人当保姆,怎么都让人不爽。

    只是,她拿了无尘剑,还有红尘壶,这个人情她不得不还,或者说,这个人情群玉山不得不还,而她在跟许一凡见面的时候,其实,她已经暗中跟随许一凡一段时间了,她想要了解一下这个少年。

    许一凡在西北做了很多事情,不管是解决瘟疫也好,还是死守康城也罢,亦或者解决北宛城的叛乱,以及他去往西域搞事情,都让赵娣对这个少年刮目相看,可也仅仅只是刮目相看而已。

    赵娣是江湖人,也是修行者,世俗王朝之间的争斗,她不感兴趣,在她看来,世俗就应该是世俗,而修行界就应该是纯粹的修行界,尤其是对于一个剑修而言,纯粹才是最重要的,参与太多世俗当中的事情,会让人分心,也会让人产生很多杂念,从而使得剑变得不纯粹。

    然而,在跟许一凡见面之后,尤其是在去西凉山的那段旅途当中,让她对那个少年,有了很大的改观。

    西凉山有碑林六十万,这是一个很庞大的数字,不管许一凡坚持建造碑林,是真的为了纪念这些战死在西北的将士也好,还是纯粹为了作秀也罢,在她看来,此举都是值得人尊敬的,至少,他还记得这些为了大炎,为了中原百姓,抛头颅,洒热血,战死沙场的将士们。

    科举提名也好,还是参军入伍也罢,这些人可能缘由各种,可他们都有一个最简单的要求,那就是生存,而这些人可能只是为了一己之私,才去戍守边关的,可是,不得不承认,正是因为这一个个‘自私’之人,才得以让中原树百年来,不曾遭受战火的洗礼。

    然而,除了那些边关的百姓之外,还有这些将士的家人之外,又有多少人还记得这些战死沙场的将士们呢?

    当然,曾经不是没有人想到这些,可是,想到和做到是两码事,而许一凡做到了,这就足够了。

    这一路走来,赵娣发现许一凡越来越有趣了,虽然他只是一个少年,可是,他无形当中做了很多事情,而这些事情,往小了说,是改变一群人的命运,往大了是,是改变一个王朝的命运,如果瑶台洲也能如此的话,那么生活在瑶台洲的百姓,就会变得很不一样。

    真实!

    许一凡给赵娣的最大印象就是真实,虽然在很多人眼中,许一凡是一个精于算计,擅长蛊惑人心,无比怕死,为了苟活,他可以不择手段的人,然而,许一凡却从不掩饰这些。

    比如在康城。

    不管是炮灰营的那些死囚也好,还是俘虏营的俘虏也罢,当许一凡需要他们去死的时候,他会明确无误的告诉他们,给他们选择,明明是让人去送死,可这些人还是选择去死,因为他们没有选择。

    另外,许一凡对很多东西,都没有那么在乎,如果他真的是一个极其有野心的人的话,就他在西北做的那些事儿,只要他愿意,他完全有能力掌控整个西北军,而如果他野心再大一点儿,燕王李刚做不到的事情,他可以做到,直接裂土封王,而朝廷也拿他没有办法。

    可是,许一凡并没有,他除了对他自己麾下的军团的人,比较上心之外,对待其他的士卒,哪怕是那些并肩作战的人,许一凡都没有去拉拢,也不曾施舍他们恩惠,可越是这样,这些人反而越是想追随他。

    人格魅力吗?

    王霸之气吗?

    狗屁!

    小恩小惠可以笼络人心,操作得当的话,可以换取大利益,可是,却换不来这些为其卖命,天下众生,没有几个人是傻子,即便再憨厚老实的人,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如果许一凡真的这么做的话,或许他能够笼络一部分人,可也会失去更多的人心。

    而到了京城,许一凡变得无比的低调,让赵娣对这个少年更是再次刮目相看,让她觉得,这个少年越来越有意思了,因此,当许一凡提出要她跟着自己一段时间的时候,她并没有拒绝。

    “赤子之心。”姜三甲看着愣神的赵娣说道。

    赵娣愣了愣,想了想,随即笑了,点点头,说道:“是啊,赤子之心,如若不是如此,他也不可能成为纯粹三修。”

    一个真实的人,才会有一颗赤子之心,而许一凡获得那么帮助,那些外物,并不单单是因为他的身世,也不单单是因为他精于算计,而是他的真实,尤其是跟着他的两条龙。

    妖兽在这个时代,或许地位并没有那么高,也没有人类那么聪明,可它们纯粹,尤其是像冥龙,还有金龙那样的妖兽,对待一个人的好坏是很直观的,而这两条龙选择跟着他,肯定是有一定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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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五章 纵横家

    天色渐晚,府邸内悬挂起无数的火红灯笼,使得整个府邸看起来喜气洋洋。

    “前辈,你当真是他大师伯?”赵娣转过头看向姜三甲,突然问道。

    “这还有假?”姜三甲闻言,愣了一下,哑然失笑道。

    赵娣看着姜三甲,摇摇头,沉默片刻,说道:“据我所知,姜前辈无门无派,无牵无挂,自始至终都是孑然一身,未曾听闻姜前辈有师兄弟。”

    面对赵娣的质疑,姜三甲不以为然,缓缓说道:“你知道纵横家吗?”

    赵娣闻言,大吃一惊,脸色微变,看向姜三甲的眼神骤然绽放出夺目的光彩。

    “姜前辈是纵横家的人?”

    然而,不等姜三甲说完,赵娣就摇摇头,否定道:“不可能,姜前辈不可能是纵横家的人,纵横家自武朝之后就灭亡了,纵横家不可能还存在......”

    显然,赵娣是不相信姜三甲是纵横家的人,因为这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在这个世界,其实,修行流派很多,除了众所周知的佛儒道三家之外,还有祭司、巫蛊、方士、魔修、冥修和武夫,而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些特殊的流派,比如纵横家,阴阳家,商家,小说家等等。

    阴阳家是一个很特殊的门派,该派系以主修魂魄而闻名,其灵魂攻击让其在诸多修行派系当中,独树一帜,然而,这还不是阴阳家最可怕的地方。

    阴阳家真正可怕的地方,还在于他们的诅咒之术,被阴阳家咒诅的人,一辈子都无法摆脱他们的控制,这跟佛儒道的言出法随,口出真言,口含天宪很像,但比佛儒道更加的恐怖。

    阴阳家的人怎么说呢?

    用许一凡上辈子的话来说,阴阳家的人都是一群老阴币,这些家伙精通很多秘法,咒语,从不跟人正面作战,喜欢在背后搞事情,尽搞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十分的恶心人。

    但是,这不代表他们正面战力不强,恰恰相反,这些家伙正面战力非常强,尤其是在打架的时候,一句句诅咒,让人烦不胜烦。

    之前,御道刺杀的时候,最后出现在御道尽头的老者,就是阴阳家的人,被看那老头子行将就木,一副随时都要挂掉的样子,他的战力很恐怖,如果将其放在战场上,这家伙一个人就能消灭一支军队,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嘴强王者。

    阴阳家是一个很神秘,很古老的派系,最早出现在不可知之地,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来的。

    而纵横家则是比阴阳家更加神秘,更加古老的派系。

    纵横家每一代只有两个弟子,纵与横,这是两种不同的派系,纵系智谋无双,学究天人,这种人很喜欢讲道理,很能说,比儒家的读书人还能说,而遇到纵系的人,很头疼,因为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过,让人很憋屈,很也无奈。

    横系战力冠绝天下,横系每一代都是纯粹三修之一,其天赋之高,悟性之高,资质之高,无人能出其右,而横系之人,从不跟人讲道理,他们眼中所谓的道理,就是拳头,要么你打死我,要么我打死你,谁赢了,谁就有道理。

    当然,也不是说横系的人是那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货,他们的智谋也很高,只是,横系的人不屑去用,因为他有绝对的实力不去讲道理,并且让人听他的道理。

    总而言之,纵横家的纵系和横系,走的的两个极端的路线。

    纵横家每一代只有两个人,他们既是敌人,又是朋友,而所谓的敌人,就是到了最后,二人当中只剩下一人,成为纵横家的家主,然后教授下一代的弟子,让下一代的弟子继续争斗,而下一代的纵横家想要出师,除了要把两大派系走到极致之外,还有一个很变态的要求,那就是弑师。

    每一代纵横家出世的时候,就意味着上一任的纵横家家主已经死了,而这也说明,新一代的纵横家比上一代的纵横家要厉害,一代比一代强。

    纵横家什么时候存在的,不得而知,但是,他们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是在武朝中后期,横家去往了武朝,成为了继武神之下,最强王者,在横家加入武朝之后,被其斩杀的各派修士不计其数。

    纵家则是出现在各大修行派系当中,用讲道理的方式,联合这些人,试图颠覆武朝,在纵家的游说之下,当时很多派系的人都加入反武联盟。

    纵横家是以天下为棋盘,为芸芸众生为棋子,师兄弟之间的博弈。

    在前期的时候,反武联盟是处于绝对弱势的,因为武神无敌,没有人能够超越武神,也没有人能够打败武神,这是一件很让人绝望的事情。

    但是,在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冲突和对决之后,意外出现了。

    天劫者出现!

    天劫者的出现,让反武联盟的人看到了希望,他们开始不惜一切代价培养天劫者,而武朝则不惜一切代价想要铲除天劫者,为了让天劫者活下去,双方展开了很多次生死之战。

    最后的结果,已经知道了,天劫者成功崛起,然后在天劫者力扛武神的时候,武朝被颠覆。

    在最后那一战当中,武神遭受重创,天劫者开始无敌天下,可在这个时候,横家放弃了武朝,而纵家也放弃了反武联盟,二人居然联手,试图诛杀天劫者。

    最后的结果不得而知,但是,无论是武神,还是天劫者,亦或者是纵横家,以及其他的各个派系的最强者,都在那巅峰一战之后,消失无踪了。

    在武朝覆灭之后,后世人开始复盘的时候,才发现,当时操纵这副棋盘,下棋之人不是武神和各大修行派系的人,而是纵横家的纵家和横家的对弈,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最大的赢家就是纵横家。

    这让所有人都对纵横家无比的忌惮,甚至是恐惧,不过,万幸的是,纵横家覆灭了,不,准确来说,是纵横家失踪了。

    纵横家出现的很诡异,失踪的也很诡异,没有人清楚他们的来历,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在纵横家失踪之后,纵横家就成为了传说,在那之后,纵横家的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其实,自武朝灭亡之后,纵横家也不是没有出现过,每个王朝末期的时候,都会出现几个极其妖孽的人,而其中最为妖孽的,是天劫者和天选者,在这二人之下,其他的所谓的妖孽,在他们面前都黯然失色,无法引起人们的重视。

    当然,不是这些人不够优秀,而是跟天劫者和天选者比起来,他们不是最优秀的,而在这些人当中,就有纵横家的人,只是,他们从来不承认自己的身份。

    每当乱世降临的时候,纵横家的人就会突兀的出现,而在乱世平息之后,纵横家的人又会诡异的消失,历朝都是如此,极其的诡异。

    正因为这种诡异和神秘,纵横家虽然消失,可关于他们的传说,却始终在流传,不过,真正见识过纵横家的人,真的没有几个。

    赵娣也是在群玉山,翻阅那些古老资料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对于纵横家她知道的也不多,因为关于纵横家的描述太少太少了。

    可正因为如此,赵娣才在知晓姜三甲是纵横家的时候,会如此的大惊失色。

    面对赵娣的自我反驳,姜三甲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解释什么。

    在经历了一阵凌乱之后,赵娣看向姜三甲,问道:“你当真是纵横家的人?”

    “你觉得呢?”姜三甲反问道。

    赵娣紧蹙起眉头,看着姜三甲,一时无语。

    对于姜三甲,赵娣其实知道一些事情的。

    姜三甲,三十多年前,绝对是一代风流人物,其无门无派,孤身一人,以寻常之姿,成为一名剑修,而且还是纯粹剑修。

    姜三甲的剑,厉害,很厉害,非常厉害!

    在其年少的时候,跃境杀人宛如吃饭喝水一般的轻松,他跟人切磋也好,还是杀人也罢,往往都只用一剑,而能够让其出两剑的人,很少很少,而能够让其出三剑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剑圣!

    姜三甲的崛起,是天底下所有剑修的楷模,是他们追逐的目标。

    大概在七十多年前,一人一剑横扫整个天下,打的年轻一代根本抬不起头,无数道种剑客,在那一战之后,道心崩溃,剑心蹦碎,沦为一个废人。

    在修行者不出的情况下,天底下有三处剑客圣地,剑洲的剑阁,吴家剑冢,群玉山养剑士。

    这三个地方,都是剑客和剑修梦寐以求的地方,然而,在姜三甲横空出世的时候,他一人一剑,挑翻了这三大圣地。

    剑阁一战,剑阁无数剑修剑心蹦碎,而剑阁更是被迫封山五十年!

    吴家剑冢一战,吴家出动剑冢近十万柄剑,却依旧败北,诸多吴家天才,在那之后,进入剑冢悟剑,而其中大部分吴家天才妖孽,都困死在剑冢当中,沦为一具尸骸!

    群玉山一战,赵娣听其师父说过,那一战,群玉山飞剑尽出,却依旧没能打败此人,打的群玉山直接封山!

    在那之后,姜三甲去往了南夷,挑翻了南夷的唐门和其他几个门派,还跟巫蛊教年轻一代交过手,接着,他又去了西域,跟佛门最能打的阿修罗之王,还有佛门的菩萨一战,结果不知,但是,他活着离开了南陀山,之后,他又进入了酆都城,结果依旧不得而知,但是,姜三甲是数百年来,唯一一个进入酆都城,又活着离开酆都城的人。

    总而言之,在那个时代,是属于姜三甲的时代,他以纯粹剑修的身份,独立鳌头,无人能够匹敌,而在挑翻各大修行势力年轻一代人之后,他去往了不可知之地。

    姜三甲在不可知之地经历了什么,没有人清楚,但是,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他依旧无敌,却也不无敌,处于一种无敌和不无敌之间的奇特状态。

    而姜三甲最后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的时候,是他进入长安,带走了一个绿

    袍花魁,然后就消失无踪,而一代剑圣,就这么泯灭与众。

    当姜三甲再次出现的时候,他已经不是纯粹剑修,而是无境之人。

    赵娣当初在见到姜三甲的时候,内心是震惊的,也是疑惑的,因为她想不通,姜三甲到底经历了什么,才成为了无境之人。

    不过,有一点儿,她可以确定,那就是姜三甲依旧无敌,不过,他现在的无敌不是剑道上的无敌,而是其本人的无敌。

    血炎谷一战的时候,赵娣是在现场的,对于当时出现的三大无境之人,她都见识过,这三人很强,很危险,可是跟姜三甲比起来,还是逊色不少。

    也正因为如此见识过血炎谷之战,赵娣才决定现身的。

    姜三甲是剑圣,即便他成为了无境之人,可他在剑道之上的造诣,也不是一般人能够相比的,赵娣跟在许一凡身边,除了答应夫子传授许一凡养剑术之外,主要还是看重了许一凡这个人,而最重要的是,她想让姜三甲指点她一二,让她在剑道之上,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可是,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下来,赵娣发现,姜三甲似乎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糟老头子,唯一的不同寻常,就是他知道的东西比一般人多,可也仅此而已。

    听到姜三甲的反问,赵娣也不确定,或者说,她已经相信,姜三甲就是纵横家的人。

    因为能够在剑道一途,达到如此登峰造极的境界,一般修行势力是培养不出来的,即便能够培养出来,那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可姜三甲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另外一点儿,让赵娣不敢肯定姜三甲是纵横家身份的,还是姜三甲现如今的境况。

    姜三甲如果一直都是无敌之姿的话,那赵娣百分百相信他是纵横家的人,可据她所知,姜三甲在二十多年,败了,被不良人打败,然后囚禁在东海城。

    虽然她不知道不良人当初用了什么办法打败了此人,但是,一个被打败的神话,就不再是神话,而以往的纵横家,可是从来没有败过的。

    更重要的是,姜三甲为何在出来之后,会跟在许一凡身边,虽然他跟在许一凡身边,几乎没有出手,可有他在,许一凡就不会遭遇生命危急。

    按照赵娣对纵横家的了解,姜三甲应该是横家一派的,而他说他是许一凡的大师伯,那么孙曦圣就是纵家一派的人,然而,孙曦圣是谁?他有多厉害?他曾经做过什么?

    没人清楚,也没人知道。

    可能是赵娣的身份不够,也可能是她的眼界不够,可是,孙曦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了解的也不多,但肯定不是一般人。

    可是,孙曦圣死了,至少她得到的消息,孙曦圣是死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赵娣看向姜三甲问道:“他是你们选中的传人?”

    姜三甲摇摇头,说道:“不是。”

    “嗯?”

    ∑(っ°Д°;)っ

    赵娣闻言顿时愣住了,下意识的问道:“不是你们传人?怎么可能?”

    姜三甲转过头,看了一眼赵娣,缓缓说道:“这不是你该操心的问题,现在的你,太弱了。”

    赵娣:“......”

    如果是以前,赵娣肯定会反驳一二,但是,现在赵娣却承认这是事实。

    她确实很弱,在离开群玉山之前,赵娣以为她已经很强了,毕竟,她有无尘剑在手,又有红尘壶在侧,又修习是上乘的养剑术,基本算是同境无敌的存在,可是,在经历了前段时间包袱斋事件之后,她发现自己真的很弱。

    白墨一个人,就吊打她,打的她毫无还手之力,这种无力感,让她的骄傲瞬间被打碎,这段时间的她,其实有些消沉的,她也想变强,可是始终不得其法。

    姜三甲斜眼看向赵娣,随口说道:“我知道你跟在他身边的目的,想让我教授你剑道,对吗?”

    赵娣点点头,然后恭声道:“还请前辈教我。”

    姜三甲却摇摇头,说道:“我的剑道,你学不了,也不适合你。”

    赵娣闻言,满脸苦涩,虽然她已经猜到这个结果,可亲耳听到之后,难免还是有些失望的。

    姜三甲却又说道:“我辈剑修,要走出自己的剑道,而不是拘泥于他人的剑道,你群玉山的养剑术是很强,可你们并没有将其发挥到极致,你说你是养剑士,可你真的懂养剑吗?”

    赵娣闻言,微微蹙眉。

    “你有无尘剑,也有红尘壶,可这些东西都是外物,你太过于依仗它们了,你现在的养剑术,养的不是自己的剑,而是他人的剑,你想更进一步,要做的是养出自己的剑。”

    “自己的剑?”赵娣紧蹙眉头,一脸不解的看向姜三甲。

    “养剑术真正的强大,在于养心剑,你心中无剑,所以你很弱。”

    赵娣:“......”

第八百七十六章 烟花燃遍长安城

    今日上朝,被封为国师和护国大将军,一步登天,许一凡并没有高兴什么,而是显得很平淡。

    此时,许一凡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准备年夜饭。

    从中午开始,许一凡就开始写春联,贴春联。

    许一凡的书法算不得太好,可比起大不多数人来说,还是极为出彩的,因此,在他和一群学生的合作之下,一幅幅春联都被写就出来。

    这个除夕夜,凡是来到许府的人,都没有闲着,每个人都有事情要做,用许一凡的话来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写春联,包饺子,是重头戏。

    在许一凡这里,可没有什么君子远庖厨的讲究,每个人都要动手做些事情,不然年夜饭可没得吃。

    夜幕降临之后,一切都准备妥当,众人围坐在餐桌旁开始推杯换盏,畅所欲言。

    这一年来,不管是许一凡,还是言午堂的这些学生们,其实都很忙碌,难得有机会聚集在一起,而今天好不容易聚集在一起,自然是无比的高兴。

    言午堂的学生,其实大多数身世都不好,其中很多都是曾经的乞儿,他们的世界一片灰暗,为了生存,他们除了拼命还是拼命,因为不拼命就会死。

    有人常说人生太苦,那是因为他们没有遇到那些比他们更苦的人,真正的苦是说不出来的。

    言午堂的学生以前很苦,可还有比他们更苦的人,而现在,他们不苦了,因为许一凡改变了他们的命运,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们自己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过去的种种苦难,现如今都变成了一种动力,鞭挞着他们不断前行,不忘初衷。

    最开始的言午堂,人数并不多,而许一凡亲自教授了他们很多东西,也留给了他们很多东西,后来,许一凡开始变得忙碌,这些人按照许一凡留下来的那些东西,不断的学习,不断的成长,然后也可以独当一面。

    在这几年的时间里,言午堂发展的很快,有很多跟他们类似的人,被他们找到,当初是如何改变他们的,现在他们就是如何改变这些人的,薪火相传,是言午堂最可贵,也是最可怕的地方。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许一凡曾经说过:“我教授你们这些东西,是想你们过的更好,当你们过的很好的时候,请你们去帮助那些比你们更弱,更苦的人,去改变他们,请你们记住,无论何时,无论何地,请不忘初心。”

    不忘初心!

    这是许一凡对这些学生最大的要求,很多人做到了,很多人还在努力做到的路上,当然,也有一些人背弃了这个理念。

    人心都是善变的,也是最经不起试探的,许一凡也不能保证每个人都能做到不忘初心,可只要大部分做到了,那么这个世界就会变得有些不一样,许一凡自己只能影响一小部分人,可这一小部分人又可以一小部分人,这就像是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这很好。

    改变世界?

    许一凡没有这个想法,也没有这么高的觉悟,他只是想让自己过的更好一些,也想让这些跟着自己的人过的更好一些,仅此而已,至于说,他们在前行的道路上,影响了多少人,给其他人带来了什么影响,这已经不是许一凡操心和能够掌控的事情了。

    这顿团圆饭持续的时间很长,而在这期间,许一凡又给每个人发了压岁钱,虽然说,以许一凡这个年龄,去给别人发压岁钱,显得有些滑稽,可在场的每个人,都不觉得滑稽可笑,反而很珍惜。

    许一凡发的压岁钱不是一般的铜钱,而是他亲手制作的铜币,在市面上无法流通,却更加的可贵。

    这一晚,许府是热闹的,也是温馨的,即便是像赵娣这种修行者,也被这种气氛感染,慢慢融入其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时间已经来到深夜。

    子时。

    宴席已经撤掉,许一凡已经醉眼朦胧,没办法,这些学生平时对他很恭敬,可是,今天这个团圆的日子,他们却并不打算放过许一凡,一个个跑来敬酒,动不动就一杯干的,许一凡还不得不喝。

    三番五次下来,许一凡也扛不住,幸亏他是修行者,不然的话,今天晚上他还真的被灌趴下。

    许一凡站起身来,看着红光满面的众人,大手一挥,笑着说道:“走,带你们放烟花去,今夜,小爷要让长安城漫天烟火。”

    “耶!”

    原本因为醉酒,而昏昏欲睡的众人,闻听此言,顿时激动起来。

    烟花,是许一凡他们在研制炸药的时候,顺便捣鼓出来的东西,这玩意儿,杀伤力不足,可很好玩,而且也很好看。

    在许一凡的带领下,一群人簇拥着离开了许府。

    看着离开的许一凡,赵娣有些愣愣出神,说道:“此时的他,真像一个孩子。”

    姜三甲却说道:“他本身就是个孩子。”

    赵娣沉默不语。

    确实,许一凡这一路走来,脚步太快,让很多人都下意识的忽略了他的年纪,可他只是一个少年啊,一个才刚刚十六岁的少年而已。

    跟许一凡同龄的人,在他这个年纪,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可他却已经

    在尸山血海当中摸爬滚打了很久,看到他的时候,很多人都不觉得他是个孩子。

    今日,许一凡难得的展现出他孩子王的一面,让赵娣多多少少有些措手不及。

    “他们去做啥?”赵娣好奇的问道。

    “你对言午堂了解多少?”姜三甲反问道。

    “了解的不多,却也不算少,就我所知,言午堂有五个阵营,每个阵营的学生精通的东西都不一样,其中以神机营和无名营最为可怕。”赵娣表情凝重的说道。

    “你应该知道安寿岛吧?”

    赵娣点点头,说道:“知道,听说那是一个防卫极其严密的地方,即便是蛛网的人,也无法渗透其中。”

    “言午堂的核心都在安寿岛上,而那烟花就是他捣鼓出来的,很有意思的小玩意儿。”姜三甲笑着说道。

    “烟花?是炸药吗?”

    现在的赵娣已经知道炸药的存在,毕竟,死灰营已经在世人面前多次出现,对于死灰营背着的铁箱子内的东西,很多人都是很好奇的,在一次次探索当中,很多人已经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了。

    “算是炸药的一种的。”

    “啊?”

    赵娣一愣,下意识的问道:“他想干什么?难不成,他想炸掉整个长安城不成?他疯了?”

    姜三甲:“......”

    听到赵娣这么说,姜三甲一脸无语的看向赵娣,这小丫头什么脑回路啊。

    赵娣话才出口,她就意识到自己想错了。

    炸药的威力固然可怕,可是想要摧毁长安城,那是不可能的,而且炸药对高修的威胁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没有,而且许一凡也不会那么脑残,在这个时候跑出来搞事情。

    “走吧,去看看,很有意思的。”

    姜三甲没有解释什么,背着手,走出了府邸。

    赵娣也很好奇,没有犹豫什么,跟着离开了府邸。

    当二人走出府邸的时候,看到在许府外的长街上,此时已经摆满了一个个小箱子,箱子四四方方的,看起来很是怪异。

    小箱子很多,从街道这头一直延续到街道的另一头。

    然而,这还没完,赵娣发现,不单单是许府所在的这条街道,在长安城的很多的街道,此时都摆满了这种东西,看样子,这家伙是打算给长安城的人来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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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

    炎武帝今天也难得的悠闲下来,今天大部分时间,他都待在长春宫内。

    一年四季都冷冷清清的长春宫,今日也难得的热闹起来,除了炎武帝李建民和皇后娘娘南宫琉璃之外,其他的嫔妃也都相聚在此。

    嫔妃们相聚一堂,而皇子和公主们也相聚在一起。

    一行人围坐在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团圆饭,这在皇家是很罕见的。

    在吃完饭之后,李建民坐在首位,跟一众妃子们闲聊着。

    这时,有人出现在殿外,然后轻声对大太监洪四喜说了些什么,洪四喜闻言,微微蹙眉。

    那人在说完这些事儿之后,就悄然离去,而大太监洪四喜则走入殿内。

    “何事?”李建民看着洪四喜,轻声问道。

    “关于国师的。”洪四喜连忙说道。

    “哦?那小子又做什么了?”李建民好奇问道。

    正在低声交谈的一众妃子们,闻言之后,也纷纷看向洪四喜,对于这个大炎王朝第一位国师,她们也是充满好奇的。

    “国师让人在长安城各个街道,都摆满了东西。”

    “嗯?”

    李建民一愣,下意识的问道:“东西?什么东西?”

    “烟花!”

    o((⊙﹏⊙))o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烟花?

    什么玩意儿?

    李建民也是愣了一下,随即,他想到了什么,笑着说道:“这小子又在搞什么新花样儿?”

    南宫琉璃却笑着接话道:“他啊,就喜欢搞一些稀奇古怪的小东西,应该很好玩。”

    “那不如我们也去看看?”李建民提议道。

    南宫琉璃看着李建民,无奈道:“陛下不能出宫。”

    李建民闻言,有些无奈道:“那就去观星楼。”

    南宫琉璃还想说些什么,李建民却已经站起身,说道:“走,去观星楼。”

    说完,李建民就站起身,朝外走去,只是,才走了没几步,他就转过头,对一种嫔妃说道:“你们也一起。”

    众人闻言,只得起身,一群莺莺燕燕跟着李建民,去往观星楼。

    观星楼是钦天监所在的地方,也是整个皇城内最高的地方,平时,只有那些望气士待在这里,夜观星象,几乎没有人来这里,而现在,随着李建民一行人的到来,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登上观星楼,李建民凭栏看向远方,放眼望去,看到的一盏盏火红的灯笼,

    万家灯火,璀璨无比,又耀眼无比。

    平日里,李建民喜欢一个人来到这里,俯瞰整个长安城,每次他来的时候,看到整个长安城,心中都难免有几分自得,长安城太平安宁,这对于一个皇帝来说,是莫大的荣耀。

    “朕方才听说,这小子扬言,今晚要让整个长安城,燃遍漫天烟火,朕很期待啊。”

    南宫琉璃闻言,转过头,看向李建民,有些无奈的说道:“他还是个孩子。”

    “朕曾经也是一个孩子啊。”李建民转过头,看着南宫琉璃眨眨眼说道。

    南宫琉璃顿时有些无语,摇摇头,说道:“可你现在是帝王了。”

    “呵呵!”

    李建民笑了笑,说道:“那又有什么关系,今日,朕就像年少轻狂一回,哈哈......”

    说到最后,李建民自顾自的在哪儿放声大笑,看的一众嫔妃和皇子公主,十分的无语。

    其实,李建民玩心很重的,尤其是他还是皇子的时候,那玩心不是一般的重,只是,当他登基之后,李建民再也没有玩过,没办法,位置太高,满朝文武都在盯着他,即便他想玩,也会被人阻拦的。

    “璇玑,你觉得这烟花是什么?”李建民突然转过头,看向李璇玑问道。

    “儿臣不知。”李璇玑恭恭敬敬的说道。

    李建民看着此时彬彬有礼的李璇玑,眉头微微皱了皱,然后转过头,说道:“你身上暮气太重了,有时候,也该放松自我。”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李璇玑,眼神各有不同。

    李璇玑的回归,对于后宫很多人来说,都是很陌生的,也是很复杂的,对于那些没有诞生皇子的嫔妃而言,李璇玑回不回来都无所谓,她们主要是想看看李璇玑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对于那些诞下皇子的妃子而言,李璇玑的回归,就是她们最大的威胁。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李璇玑是最有希望成为太子的,也是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不过,未来是未知的,谁也不知道李建民心中是怎么想的。

    南宫琉璃或许知道一些,可她也看不懂这个男人,或许,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两个女人之外,没人能看得懂他。

    对于李璇玑未来是不是太子,南宫琉璃并不强求,因为她知道,是李璇玑的,李建民自然会给他,如果不是李璇玑的,即便李璇玑去争,去抢,最终依旧不是他的。

    一句话来形容:【陛下给你的,才是你的,而陛下不给你,那你就不能抢。】

    皇家的争斗,最是无情和血腥,更何况,现如今的李建民,还是春秋鼎盛之期,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这个天下都掌握在他手里,而李璇玑想要成为太子,甚至是继承皇位,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至于说其他的皇子,也不是没有机会,机会都是平等的,虽说有立长不立幼的规矩,可如果李璇玑真的不行的话,或者其他皇子比他还优秀的话,李璇玑只是一个皇子,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对于储君的人选,后宫这边可以争,但是,绝对不能插手过多,后宫不得干政,这是炎朝的铁律,没有人敢违背。

    “儿臣知错。”李璇玑恭恭敬敬的说道。

    李建民转过头,看了一眼李璇玑,微微摇头,没有说什么。

    李璇玑则低着头,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南宫琉璃看了一眼李建民,又转过头看了一眼李璇玑,眼神微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砰!”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道亮光冲天而起,伴随着一声响亮的爆炸声,一团璀璨的烟火,瞬间照亮整片夜空,煞是好看。

    “咻!咻!咻!”

    在第一道亮光冲天而起的时候,以许府为中心,各个街道都有亮光冲天而起。

    “砰!砰!砰!”

    一声声爆炸声,瞬间在长安城四处响起,而漆黑的夜空,此时彻底被烟花笼罩。

    瞬息万变的烟花,曼妙的展开她那一张张,或浅黄,或银白,或洗绿,或淡紫,或青蓝,或粉红的笑脸,可谓是美轮美奂,美不胜收。

    一道道亮光冲天而起,起初只是一道亮光,当其上升到一定高度的时候,就骤然绽放,变成许多五颜六色的小点,组成一个个不同的形状,它们像花,又像笑脸,还像一盏盏大灯笼,这些小点儿忽大忽小,忽明忽暗,忽快忽慢,忽聚忽散,在那一刹那,绽放出最美的模样。

    这巨大的动静,直接把原本略显寂静的长安城,顿时给吵醒了,让整个长安城都变得喧嚣起来,很多人都走出房间,抬起头,看着那漫天烟火,一时间,眼神恍惚而迷离,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此时,整个夜空都被照亮,整个长安城亮如白昼,所有人都被新奇的一幕给震惊到了。

    美!

    太美了!

    李建民站在观星楼楼顶,看着那一簇簇绽放的烟花,脸上笑意连连,说道:“还是这小子会玩。”

    摘星楼楼顶,不良帅也抬起头,看着那漫天烟火,微微眯起眼睛,良久之后,喃喃道:“嗯,现如今,这人间有点意思。”

第八百七十七章 那一场烟火

    南宫琉璃站在观星楼的风口处,无言地注视灯火阑珊方,微翘的嘴角,一抹无奈浅现!

    明眸仰望天空,烟花绽,飞花落雨,繁星漫。这漫天的烟花,五颜六色,朵朵繁花以华丽的姿态竞相绽放,流光溢彩,徇丽灿烂。

    但可惜,这无边美好的绽放,如昙花一现,瞬间便划去美丽的容颜,凋零在无际的夜幕中,烟消云散。

    梦里依稀花依旧,那一抹迷失的云烟,潜入岁月的年轮,叩开静谧的心扉,穿梭在流年的过往。在这冬末依然寒冷的夜里,有着别样的愁怅。

    在那烟消的天边,虽然置身人群,却感觉独处难眠,这久违的梦又在闪烁,问世间,几人能识其中味?

    想到这儿,南宫琉璃微微侧头,看向站在身侧的那个男人,眼神迷离而温柔。

    曾经,你说我是你生命里一道好美、好美的风景。因为我,你跌宕起伏的人生变得温馨而充满阳光。

    曾经,我的烟花中有你,你的烟花中有我。我轻歌曼舞,长袖挥旋,绽放的袅娜多姿只为你的注视,你淡淡的墨迹,浅吟的诗章,字里行间绽放的柔情万种只为我的沉醉。

    曾经,我飞得很高很高,倾情绚丽燃烧绽放,只为远方的你能看到我......

    是你,是你,总在夜幕降临的苍穹点起火苗燃烧,才使得黯然的夜空有了流光异彩。

    你知道吗?那起伏绽放的浪漫温馨与淡淡愁绪,是我翼动的声音缓缓舒展的长袖,带着我的气息向有你的对岸蔓延。为你,为你,灵魂伴歌起舞!不为千年轮回,只为瞬间刻骨的美丽,只为这颗初遇时乱了节奏的心!

    今生,为你独跳一支烟花舞!罗裙飘飘,不为千百年前菩提树下三生石刻着谁的名字,只为这一世的烟花灿烂了苍白的时光,褪幕的情怀,在千年眷恋的夜空,伴梦境随你到远方彼岸,为你生生世世而舞动!

    今生,为你而梵唱!悠扬久远的音符在旋转,在跳动,不缘点燃我心的烟花用瞬间的繁华,换来半生的阑珊。只缘那倾城一遇的景观真的很美,在那无边的景色里,互相交织辉映,十指紧扣,温柔相牵。明知只是刹那的绚丽,但弥漫在心的美丽,却是永恒的旋律。

    今生,为你燃烧一场盛世璀璨的烟花!只愿在无悔的微笑中逝去,没有一滴眼泪,不留一丝的遗憾。

    漫步在这漫天烟花下,聆听烟花绽放的声音,注视无限眷恋的夜空。烟花朵朵,似花瓣飞落心头,飘渺弥漫。那婀娜的姿态,在夜空中飞舞着,很是祥和辉煌,虽深处皇宫,却依旧觉得这个世间,好美,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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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烟花在寂静的夜空中爆开时,绽放出七彩的美丽,让人忘记了它在爆发时的巨大的响声,忘记夜空的寂静破灭前的壮丽,为的就是留下美丽的倩影,直至灰飞烟灭,绽放消失只是瞬间的事,留下的是记忆中的美丽。

    在远离众人的角落,孙羽墨独自站在一侧,仰起头,看着那漫天烟火,眼神迷离而茫然。

    等一场烟雨朦胧,看一树梨花飘香,赴一世流水划过手心的帧言,在等待里筑着一帘幽梦,在阳光下许诺静谧悠长,在那白玉茶杯里,轻闻着菊花的芬芳也许,只是在那个午后,不经意间就梦了一场。

    翻一页心事,摇荡着木浆仟岁月轻擦,就在那里,不等不待,就这样,风轻云淡,和着菊花香,零落成殇,就这样,婆娑着珠帘叮铛,云卷白浪,花落铺就成冢。

    窗外雾重,秋来;枯枝飘雪,冬在;春江绿波,春回;百褶裙摆,知夏。

    独自寂寥,晓一人,陪看盛世,九重宝塔。

    愿意在季节轮回里,守着夕阳晚霞,沐浴在余晖里静静的暖开心底的波澜,浅浅呢喃。

    静水河边,走不尽的彼岸,杨柳依偎着氤氲的尘埃,在岁月里冰封着亘古往事,谁舍了谁,谁又怨了谁,像细雨一般的旧事,在河边迷离,斑驳着记忆却细数着幽长。

    不是过客,却有着过客的心事,望着一江东去,忍泪挥别昨日重重。

    镜梳妆,眉黛深深,却不知述于谁听一回眸,白了青丝,谁还我豆蔻华年,许一身霓裳舞,羡慕青花瓷的美丽,更是嫉妒它的不败容颜,终究只是落花,终究苍苍兼葭,曳地的水袖珍藏着一段雨季,在那个桥边邂逅了三世情缘,那个身影那场烟花。

    遇见的,忘却的,追寻的,也许,只是梦一场想要再见,却又彼岸天涯。

    想停留,却离岁月过隙的那束光,渐行渐远。

    轻轻踩着碎石,过往烟云,如午后的青幽绿萝攀沿着寸寸气息,躲在那里,曾经远离的花香扑散在鼻尖,久远的味道,不曾消散,只是躲不过无情的岁月,深深埋藏,轻轻的静静的,不急不慢。

    一场烟花,潜然泪下,在灿烂中璀璨人生,在落幕后告别岁月轻擦,只是一瞬间,就是开始和结束。不在乎短暂的结局,却期待着华丽转身。愿

    意,在花落前,拾起零落的凋殇;愿意,在寂寥前,轻轻的拂一袖古琴,聆听颤动的尾音,只是极致。

    岁月的刻痕,没有人能消除,岁月的无情,没有柔情能感化,岁月的记忆,剪辑成册。

    沧海一粟,我只想珍惜眼前,在那场约定里,一脸灿烂漫步在微风里,也许,是傻,是真,是痴,但是珍惜,就是所有。

    看着老去的容颜,不惊不叹,因为心知,因为无悔,因为曾经拥有在那个雨季里,守候了那份情缘,没有错失,没有离弃在那个故事里,轻手写下悲伤和喜悦,点点滴滴的回忆,在那个午后细细回味,就是一世的悠长,筑着梦,等待。

    不曾离别,不曾感伤,可,划落在眼角的盛世烟花,诺了慈悲,虔诚的只剩往事,画一墨宣纸,点缀几瓣零落,任由岁月落满尘埃,如青花瓷般沉淀浅笑,等待下一世花开。

    依旧那场烟雨,那树桂花,那个帧言。

    等了,不怨因为在,所以心安。

    可如今,烟雨依在,却已经物是人非,而她依旧是她,可也不是她,而他却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他。

    一念至此,孙羽墨低头,转身,缓缓离去。

    孙羽墨的离去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只有南宫琉璃微微侧头,看向那个背影落寞的女人,微微眯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建民依旧站在原地,只是微微侧头,然后就继续看那漫天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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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新年钟声的敲响,整个长安城内,烟花从四面八方冲天而起,五彩缤纷的颜色,华丽的装饰着漆黑的夜空。

    烟花在夜空绽放开美丽的花朵,整个长安陷入到欢乐的海洋。

    许一凡站在府邸门前,抬头仰望,烟花灿烂,一种超越时空的永恒,瞬间浸满他的心间。

    华丽的场景,扣人心弦的时刻,许一凡不在站立,而是走入人群,接过火折子点燃一支烟花。

    “咻!”

    一声哨音飞过,烟花在幽蓝的夜幕上,绽开五彩的花瓣,亮丽的花朵,空灵的绝美,在花瓣的闪耀中,许一凡看到了远去的童年,还有那些曾经幸福的场景,一切仿佛回到了上辈子,在那老家,在老人殷切的注视下,点燃那一簇簇烟花。

    再点一支烟花,遥望夜空,口中喃喃道:“慕儿,可记否,可记否,我们的曾经约定?”

    在那遥远的极北之地,在那白雪皑皑的雪峰之上,有一女子负剑而立,举目远眺,看向那遥远的南方,目光所及,皆是白雪,可她却仿佛看到了长安城那漫天的烟火,嘴角微微翘起,喃喃道:“你说过,要给我一场盛世烟火,慕儿还记得,你可曾忘记?”

    烟花绽放的美丽,是梦想,是对新一年的祈福和希望。

    小小烟花在瞬间的亮丽之后,就淹没在了满城烟花绽放的海洋,许一凡仰起头,看着天空,忽然似乎明白了什么,脑海禅意地闪过两个词:刹那、永恒!

    抬头看烟花灿烂,那个纯美的梦,婉然烟花盛开在淡泊的心灵。

    有人说:人生最美的是过程,最难的是相知,最苦的是等待,最幸福的是直爱。

    是的,一切该来的都会来,一切该去的也都会远去,或许,我们拥有的,只是一个最初纯美的梦想,以及为这个梦想不断跋涉的过程,而繁华落尽后的宁静,才是生命最后的皈依,耀眼的美丽之后,城市的夜空是弥漫烟花气息的静谧,许一凡听见了她的脚步,在积雪的大地上,自那远方悄悄走来。

    这一刻,许一凡笑了,笑的很开心,笑的像个孩子。

    慕儿,人间很苦,可有你,它很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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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娣看着在远处,玩的像个孩子的许一凡,嘴角也微微翘起。

    这一刻,她才真正觉得这个少年,还只是一个少年,没有了城府和心机,他真的很可爱。

    姜三甲斜眼看了一眼赵娣,说道:“之前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之前,姜三甲在说出自己是纵横家的身份之后,瞬间指点了一下赵娣的剑道,其实,也不算指点,他只是给赵娣说了一个大概的方向,至于具体如何,还需要赵娣自己去领悟。

    纯粹三修当中,武夫最为特殊,所有的武夫都是以纯粹肉体为主,以自身形成小天地,淬炼之法,千奇百怪,而目的都是一样的。

    至于说剑修和刀修,看似走的路线不同,可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

    剑道也好,刀道也罢,亦或者武道,招式技法很好修炼,可是,道路却很难走,为何世间纯粹修士那么少,主要是因为每一个登顶的修士,都是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剑阁也好,剑冢也罢,亦或者是群玉山,他们无论是在世俗,还是在修行界,都有很高的地位,但

    是,除了其祖师爷,还有中间偶尔出现的几个妖孽天才之外,其他人其实都是碌碌无为的。

    这么说,可能有些诛心,但事实就是如此。

    他们现在走的,都是前辈走过的道路,这条路很好走,可也有极限,是有尽头的,当走到道路的尽头,他们就会止步不前,如此一来,他们一辈子都会活在前人的阴影之下。

    想要走的更远,站的更高,那就必须走自己的路,领悟出自己的道来。

    姜三甲对赵娣的指点,只是让她看到前方的道路,至于她是继续沿着前人的道路,继续前行,还是自己重新开辟出一条道路来,那完全看她自己。

    当然,姜三甲对待赵娣和对待许一凡,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姜三甲作为前任剑圣,他的剑道之高,是超乎想象的,如果他全心全意的去培养许一凡,那么许一凡很可能成为年轻一代当中,最杰出的剑修,然而,他并没有这么做。

    许一凡的剑道,完全是他自己在琢磨,自己在领悟,而姜三甲只是在许一凡道路走偏的时候,站出来说两句,将其重新带回正道上,至于其他的,姜三甲并没有做多少。

    对于许一凡想要刀剑武三修,然后再融合各大体系的做法,野心不小,若是一般的宗门,或者说护道人,他们会极力阻拦的,因为贪多嚼不烂,可姜三甲并没有阻拦。

    他不但没有阻拦,反而还在暗中协助许一凡这么做,他想要许一凡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来。

    赵娣闻言,想了想,说道:“他暂时还很弱。”

    姜三甲斜眼看向赵娣,说道:“你也很弱。”

    赵娣:“......”

    知道你是剑圣,可你至于说的这么直白吗?

    姜三甲没有理会赵娣那难看的脸色,而是说道:“我们做的足够多了,他这一路走来,虽说经历了几次生死危机,可都不算严重,他该自己走了,也该自己去成长了。”

    赵娣闻言,转过头问道:“前辈是要走了吗?”

    姜三甲没有否认,点点头,说道:“当年,我答应小师弟,在他没有抵达长安之前,护道一程,现在,他已经成为了国师,该做的事情,我已经做完了,我需要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赵娣闻言,顿时有些默然,看向许一凡的眼神,充满了担忧。

    姜三甲却说道:“他很特殊,而正因为他的特殊,他的路才需要自己去做,你也好,我也好,不过是他的领路人而已,如果我们继续待在他身边,会让他产生很强的依赖性的。”

    说到这,姜三甲摇摇头,说道:“其实,我早就该走了,现在的他,已经对我们产生很强的依赖性了,这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儿。”

    “可他还没有到三品。”赵娣反驳道。

    “足够了,他现在的身份摆在那里,除了不可知之地的人之外,一般人不会对他出手,趁着现在还有时间,我们也该强大起来了。”

    赵娣转过头,看着姜三甲问道:“前辈是要重回剑圣吗?”

    “剑圣?”

    “呵呵......”

    姜三甲闻言,嗤笑起来,摇摇头,说道:“很多年前我就是剑圣了,虽然我现在是无境之人,可我的剑道却没有丢失,至于说剑圣,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再说了,剑圣很厉害吗?”

    赵娣:“.......”

    此刻的赵娣,心中是很无语的,剑圣难道不厉害吗?

    如果不厉害的话,为何这么多年,天底下如此之多的剑修,成为剑圣的少之又少呢?

    似乎是知道赵娣在想什么,姜三甲摇摇头,说道:“姑娘,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你们看来,剑圣很强,可在某些人眼中,剑圣很弱,嗯,用那小子的话来说,剑圣很垃圾的。”

    赵娣:“.......”

    姜三甲看着赵娣,继续说道:“别以为我在危言耸听,看看这次北海之地来的那些人,他们是不是很强?”

    赵娣点点头,那些家伙确实很强,不说御道那边的五个家伙,就是白袍会的几个人,就不是一般的强。

    “你觉得他们很强,其实,在北海之地,这些人只是垫底的存在,有机会,你应该去这些地方看看的,不要太高看中原的修士,却也不可低估了自己,姑娘,修行的路很长,你和他一样,都才刚刚开始。”

    对于姜三甲的话,赵娣没有反驳,她沉默良久之后,说道:“等我晋升破凡境,我就离开。”

    然而,姜三甲却摇摇头,说道:“你的机缘不在这里,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在那里突破,对你更有好处。”

    “哪里?”

    “去了就知道了。”

    “可是......”

    “这是我答应夫子的事情,当然,你如果不想去也可以。”

    赵娣闻言,不再犹豫,点点头,说道:“我去。”

第八百七十八章 兄谦弟恭

    这场突如其来的烟花盛会,让长安城的人度过了一个别样的除夕之夜。

    在烟花结束之后,还有很多人沉寂在那转瞬即逝的烟花当中,许一凡却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以前,心情当真不错。

    烟花燃尽,接下来就是守岁。

    不过,大部分人在放完烟花之后,就各自离去,或者回房休息,而许一凡则围坐在堂屋的火炉边,翻动着炭火,沉默无言。

    守岁是除夕夜的传统,不过,那是老一辈人的传统,年轻人基本都没有这个讲究,可许一凡却坚持了下来,有些东西,曾经不曾拥有,所以羡慕,所以珍惜,他很珍惜现在的这种生活。

    夜,寂静无声,时间总是在无声无息当中流逝。

    翌日。

    当黎明到来,一种笼罩在京城的阴沉乌云,不知何时已经远去,一缕久违的阳光从天而降,洒落在这天大地,似乎是在预示着新的一年的到来。

    火炉的碳火已经悄然熄灭,熬了一夜的许一凡,非但没有困倦,反而愈发的精神起来,当里面到来之后,许一凡抬起头,看向外面,然后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此时,府邸的仆人们早已经起床,开始忙碌着各自的事情,在许一凡站起身的时候,丫鬟玉儿就端着脸盆走了进来,开始服侍许一凡洗漱。

    许一凡不喜欢这种被人服侍的感觉,倒不是他矫情,而是他上辈子的时候,就是在被人服侍当中长大的,他从不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但是,当他一步步走到现在之后,地位和身份不断拔高,有些事情,有些规矩,不是不可以按照他自己的想法来,而是没有必要。

    自从来到长安之后,许一凡就没有拒绝这种被人伺候的小事儿。

    “老爷,你今天该进宫了。”

    “嗯?”

    在洗漱的时候,玉儿突然开口说话了,许一凡闻言,微微一愣,转过头,看向玉儿。

    看到许一凡那一脸不解的表情,玉儿笑着解释道:“今天是大年初一,老爷又是朝中官员,按例是要进宫给陛下和皇后娘娘拜年的。”

    “还有这讲究?”许一凡下意识的问道。

    玉儿点点头,轻声道:“有的,凡是在京官员,每逢初一,都是要进宫面圣的。”

    “不去行不行?”

    玉儿:“......”

    o((⊙﹏⊙))o

    看到玉儿那目瞪口呆的滑稽样子,许一凡哈哈一笑道:“逗你玩儿的。”

    说完,许一凡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问道:“我必须要去吗?”

    玉儿点点头,说道:“老爷现在既是国师,又是大将军,官居一品,自然是要去,若是老爷不去的话,恐遭人非议。”

    许一凡点点头,没有说话。

    官场是一个很复杂的圈子,尤其是在过年的时候,在京城的官员,大年初一要入宫面圣,这是习俗,而在面圣之后,还有去给那些上级官员拜年。

    若是以往,倒是不用这么麻烦,只需要入宫一趟,然后去领导家里转一圈,基本就完事儿了,可今年京城的大佬有点多,除了陛下之外,还有几大藩王,这些地方都是要去的,估计,单单这个拜年,就要让这些官员头疼一番了。

    “老爷打算什么时候去?”玉儿又问道。

    “别人一般都是什么时候去?”许一凡反问道。

    “当然是越早越好了,就像平时上朝一样。”

    “有组织的去吗?还是不用跟着他们一起去?”

    “这......”

    玉儿被问的有些发愣,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笑着说道:“都可以,不过,大部分官员都是像往常上朝一样,毕竟,京城的官员不少。”

    许一凡点点头,随即又问道:“要准备礼物吗?”

    玉儿眼神有些怪异的看向许一凡,点点头,说道:“自然,贺礼是必不可少的。”

    “我去,这是坐等收钱啊,还有这好事儿,我真羡慕咱们陛下。”

    玉儿:“.......”

    许一凡没有理会玉儿那诧异的表情,把手里的毛巾递给玉儿,说道:“既如此,那就换衣服吧,瞬间叫管家准备一下。”

    “是。”

    在玉儿的服侍下,许一凡穿上了新的官服,然后走出房间。

    当其走出房间的时候,管家许佑已经站在了门外。

    “准备好了?”许一凡随口问道。

    “昨天就准备好了。”

    许一凡也没问许佑都准备了啥,而是说道:“既然准备好了,那就走吧。”

    说完,许一凡就朝门外走去。

    在门口,停放着好几辆马车,前面那辆马车是许一凡的,后面几辆马车是准备的礼物,许一凡大致扫了一眼,就知道这些礼物是什么。

    都是百货楼最新一批的货物,还没有上架的货物,东西不算太贵重,可很是新奇,也很实用,当

    然,这只是对许一凡而言不贵重而已。

    许一凡没有多想,就坐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启动,许一凡坐在马车上,想着临走时,玉儿说的那些事儿。

    大年初一,进宫面圣拜年,可不止是只拜见炎武帝和皇后娘娘,还有拜见后宫其他的妃子,不过,不是所有妃子都要拜见的,也不是所有官员都可以拜见的。

    除了一些身居高位的官员可以去拜见后宫嫔妃之外,也只有皇室成员,还有外戚宗亲才能去拜见,而这些外戚宗亲基本都已经站队完毕的,他们只需要拜见陛下和皇后娘娘,还有他们家的那位妃子就可以了,而许一凡今天则是要拜见所有人。

    想到这儿,许一凡就有些郁闷,说实话,他不喜欢这个规矩。

    之所以不喜欢,是因为他不喜欢下跪,虽然炎武帝说他以后上朝的时候,无需下跪,可这不是上朝,是去拜年,不下跪就有些不合适了,可下跪吧,许一凡觉得更不合适。

    别人去拜年,想的是如何溜须拍马,而许一凡想的则是,怎么才能不跪,若是让别人知道了他的想法,估计会大吃一惊。

    在马车行驶在御道上的时候,许一凡就看到不少官员陆陆续续进入皇宫,在看到许一凡的车队的时候,都愣了一下,这是几个意思?

    坐在马车内的许一凡,掀开车帘,看着这些几乎是徒步进入皇宫的官员,也愣了愣,他发现这些官员确实是去皇宫拜年,也带了礼物,但是,都是一些方便携带的礼物,很少有人像许一凡这样,直接带着好几辆马车一起来的。

    许一凡出发的比较晚,因此,他来的时候,大部分官员都已经进去皇宫了。

    当许一凡的车队来到皇宫门口的时候,不出意外的被内卫拦了下来。

    只是,不等许一凡走出马车,下人就已经处理好了,没有检查,几辆马车就这么浩浩荡荡的驶入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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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心殿。

    李建民和南宫琉璃并排坐在首位,在他们下方坐着的是几大藩王,还有他们的儿子。

    此时,李建民正在跟这些藩王聊着家长里短,说着一些奇闻趣事,看起来就像是闲聊,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藩王就藩之后,不得圣旨不可轻易离开藩地,而他们想要入京一趟,其实是很难的,很多藩王可能要好几年,甚至十多年才能入京一趟,因此,他们跟陛下见面之后,自然有很多话要说。

    梁王李建义,还有越王李建文,这二人是所有藩王当中最有钱的,而他们此次入京,主要还是为了筹集银钱而来的。

    此前,大炎对外开战,银钱宛如流水一般,哗哗的流,虽然国库充盈,可是,这次对外作战,除了面子上过得去之外,大炎其实并没有捞到多少好处,而炎军损失不小,想要强大炎军,必须扩充军队,而这是很烧钱的。

    炎武帝有强军之心,而这些藩王自然是要支持和表态的,李建义和李建文,他们别的不多,就是钱多,他们此次前来,携带了大量的银钱,单单这笔银钱,就足够逐渐一支强大的军队。

    李建民看向梁王李建义,随口说道:“此次镇南军跟南唐军作战,伤亡惨重,这后续......”

    不等李建民说完,李建义连忙说道:“陛下请放心,镇南军此次跟南唐作战,将士们作战勇猛,悍不畏死,为我大炎立下了极大功劳,臣弟在入京前,已经拿出白银一千万两,用来处置善后事宜。”

    李建民闻言,点点头,又说道:“朕觉得,国师在西北实施的那套抚恤奖赏制度很好。”

    李建民这话的意思很明显,钱不够。

    “陛下所言极是,当初听闻国师在西北的种种举措之后,也觉得此法甚好,于是,臣弟就斗胆效仿了一二,按照国师之前所提的抚恤奖赏制度,拿出了白银一千五百万两,用来犒劳镇南军,这笔钱臣弟在入京之前,已经交给巫州刺史乌大人了,由他来负责具体事务。”李建义连忙说道。

    “堂兄有心了,朕替镇南军全军将士谢谢你。”

    “陛下言重了,这些都是臣弟分内之事。”

    镇南军作为四大边军之一,每年光军饷就不是一个小数目,不过,这些年来,这笔钱基本都是梁王府在出,倒不是朝廷没钱,而是朝廷的钱财用度都是有章程的,想要调动大批饷银,流程很慢,而每当这个时候,都是梁王府垫钱给军饷,而朝廷则到时间,把这笔钱直接还给梁王府。

    说是还,其实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此次,镇南军跟南唐军的一场交战,损失不小,不过,收获也不小,一直战火不断的巫州,现如今彻底纳入大炎王朝的版图,只是,虽然拿下了一洲之地,可是想要治理好这一洲之地,没有个三五年时间,甚至更长时间是不可能的。

    巫州虽然纳入了大炎王朝,而南唐军也撤走了,可是,巫州之前一直很混乱,土匪横行,单单剿匪就是一个大问

    题,而这也是巫州刺史目前最头疼的问题。

    至于说,方才李建义说的抚恤奖赏制度,是许一凡在西征军当中提议的,由殷元魁、李承政还有汤芮等人联合完善的一套制度。

    炎军之所以一直很强大,除了练兵之法很强大,将士们悍不畏死之外,最重要的还是福利待遇比较好,当然,这种待遇好,只是相对于前朝而言,但是,这种抚恤在许一凡看来,还是低了。

    在誓死守卫康城的时候,为了让所有人都拼命,许一凡他们可是制定了非常高的抚恤制度,不高抚恤银子很多,还给良田,可以说,这些将士即便战死沙场,他们家人的生活也可以得到保障。

    另外,除了战死的抚恤之外,对于杀敌多寡也有奖罚制度,奖罚制度分为两种,一种是官职上的,还有一种自然是饷银上的。

    在这种奖罚制度下,西征军的士气一直都保持在很高的水准上。

    当然,西征军之所以敢这么做,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打下了西域三洲,灭了六国,攫取了无数财宝,另一方面,则是无数世家富商为了西北战役,拿出了无数银钱,这才使得这两个制度得以进行下去,不然单靠户部那点儿饷银,还不足以让那么多将士,慷慨赴死。

    当兵的为了什么?

    无非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有丰厚的饷银拿,毕竟,他们都是把脑袋拴在库腰带上,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如果福利方面无法得到保证的话,参军入伍还有什么意思。

    想要统领好一支军队,单靠武力是不够,还有换位思考,给他们想要的东西,只要做到了这些,这些人才会,才愿意为其卖命,拼命。

    随着西征军这套奖赏抚恤制度的实施,在跟西域作战当中,取得了很大的效果,而其他两大边军看到之后,也纷纷效仿起来。

    不过,想要跟许一凡那么玩儿,没有雄厚的资金支持是不行的,幸好,还有李建义和李建文这两大藩王在。

    李建民又转过头,看向李建文,笑着说道:“去年,福州那边出现天灾,再加上又有倭寇袭扰.......”

    不等李建民说完,李建文直接说道:“福州和海州现如今已经收回,福州的天灾,已经过去,而倭寇也已经退去,臣弟在入京前,已经差人去往福州,协助福州刺史治理福州,安抚民心,想必要不了多久,福州就会焕然一新。”

    “有劳堂弟了,堂弟辛苦了。”李建民笑着说道。

    “陛下言重了,为陛下分忧,这都是臣弟分内之事,谈何辛苦。”

    “哈哈......”

    李建民看着这两个堂兄堂弟,是很顺眼的,在朝廷有危的时候,他们挺身而出,这让李建民心情大好,说话间,笑声不断。

    说实话,在李建民这一世,藩王虽然多,而战乱也不少,可整体而言还是很不错,毕竟,这几大藩王并没有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拖后腿,不但没有妨碍李建民,反而还大力支持李建民,如此一来,大炎王朝虽然问题很多,可还是没有衰弱的迹象。

    燕王李刚从进来,基本都没有怎么说话,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万事不上心。

    现在的他,是名副其实的闲散王爷,其藩地凉州,现如今已经被李承政接管,而其麾下的燕王军,也被打散编入镇西军当中,可以说,李刚在凉州这些年,苦心经营十多年的势力,都给他人做了嫁衣。

    当然,别看李刚现在没有什么话语权,可是,他一旦开口分量还是很重的,而西北想要发展起来,燕王如果不配合的话,是很困难的。

    不过,燕王在做出选择之后,就一直在积极配合西北的官员。

    可以说,现如今的几大藩王当中,就属李刚最为悠闲了。

    李建泽这时候突然说道:“陛下,既然海洲收复了,那镇海军是不是也该逐渐起来?”

    闻言,李建民看向李建泽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李建泽也没有扭捏什么,直接说道:“我大炎的军队,陆地无敌,可是这水上作战的能力,却欠缺的很,不说跟北蛮这些军队比,就是跟东海诸国的海军相比,就差了很多,现如今,北海之地的人已经出世,而地宗的人也现世了,那东海深处的人可能也会出来,如果必须早做准备。”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点点头,觉得李建泽说的在理。

    李建民想了想,说道:“建泽所言甚是,不过,想要重建镇海军,可没有那么简单啊,之前,方士出世,海洲沦陷,镇海军瞬间瓦解,可以说,整个镇海军的军心已经荡然无存,想要把这支军队重新组建起来,首先就是要重新凝聚军心,建泽,你可有什么想法?”

    其他人也纷纷看向李建泽,既然李建泽提出这个问题,肯定有应对之法。

    李建泽闻言,直接说道:“想要重建镇海军,必须要拿下一个势力。”

    李建民眯了眯眼睛,看着李建泽说道:“海角楼?”

    李建泽点点头,说道:“正是!”

第八百七十九章 千年之约,万年之劫

    “单单一个海角楼肯定不够,东海城三巨头必须都加入其中。”李建文开口说道。

    李建泽看着李建文,点点头,说道:“还是堂兄考虑周全。”

    李建义此时却说道:“东海城三巨头,天涯阁、海角楼和翁家,都是海洲的超级势力,翁家还好说,毕竟翁家也是世家集团的一员,此次,我们跟世家集团达成了协议,让翁家出手,问题不大,可另外两大势力......”

    李建义没有说下去了,而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

    天涯阁和海角楼虽然也是大炎王朝的一份子,但是,他们的势力极大,虽然都是经商,可他们的足迹遍布整个天下,尤其是天涯阁,这是一个仅次于包袱斋的商贾势力,要想让他们出手,不拿出一定的好处,估计这群唯利是图的家伙是不会动心的。

    至于说海角楼,这个势力很特殊,它存在的时间虽然很短,可很强势,其来历很神秘,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弄清楚,海角楼到底是来自何处。

    有人觉得,海角楼是来自东海深处,是不可知之地的人,也有人觉得,海角楼是来自南海之滨,因为他们当初就是从南海那边来的,可真相究竟是什么,暂时还不得而知。

    海角楼出现在东海城,站稳脚跟之后,他们并没有朝内陆发展,而是一直在探索大海,单单就海上实力而言,海角楼是要超过大炎海军的。

    大炎想要重建镇海军,海军是必不可少的军队,而想要在短期内组建一支强大的海军,肯定是不现实的,但是,如果有海角楼的加入,那这件事就变得很容易了。

    最重要的,还是海角楼手上的那些海外土著和奴隶,这可是一支很强大的生力军。

    以前,大炎王朝内没人在乎和重视,这些从海外来的土著和奴隶,这些人肤色异常,而且智商似乎都不高,只能从事一些繁重的体力劳动,就像原始人一样,没有人看得起他们。

    但是,当他们见识到许一凡麾下的那支人数不多的奴隶军之后,他们发现,这些异种人也不是一无是处,只要运用的好,他们也是很强大的,可以组建一支很强大的军队。

    这些人在陆地上的战斗力,或许并不是如何出众,可是,他们在海上的作战能力是很强的,因为这些奴隶,其中有不少都是海盗,而海盗是什么样的人,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有数。

    镇海军自从崩溃之后,军心涣散,虽然现如今海洲收复,可是,镇海军却迟迟没有重建,一方面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将领去统领他们,另一方面,还是很多曾经的镇海军将士,不敢出来,他们不知道朝廷对他们的态度,担心是必然的。

    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随着上一次镇海军的崩盘,让朝廷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镇海军的实力和心态有问题,十万镇海军,除了被殷元魁带走的一部分人之外,剩下的人,能够继续为朝廷所用的将士,其实并不多。

    想要重建镇海军,人手方面是一个大问题,而现在,整个炎军都缺人,根本没有多少人给镇海军,但是,镇海军又不得不重建起来,因为不可知之地的人,很可能即将出世,如果大炎没有一支可以在海上作战的军队的话,是很被动的。

    李建民沉思良久,然后沉声道:“镇海军必须重建,而海军也必须要有,不但要有,而且要强。”

    众人闻言,点点头。

    “镇海军的统军之人该让何人出任呢?”李建泽直接问道。

    李建义看了看李建民,又看了看李建泽,说道:“可以让不良将秦惠担任。”

    李建泽想了想,摇摇头,说道:“非万不得已,不良人不可插手军队,秦惠将军能力和资历自然是够的,甚至可以说是绰绰有余,但是,他不适合掌军。”

    李建义听完,想了想,点点头。

    其实,不是秦惠不适合掌军,而是不能让其掌军,不良人本身就是一个特殊的机构,其权利已经很大,如果再让不良人掌控一支军队的话,对王朝的影响和威胁是极大的。

    别的不说,一直跟不良人不对付的儒家官员,肯定是第一个不答应的。

    平衡很重要,任何一个王朝都不会让某个势力,一人独大的,即便是他们对皇室忠心耿耿,必要的防范还是要有的。

    李建文想了想,说道:“童真可行?”

    “童真?”

    听到这个名字,众人都有些沉默,殷元魁他们是老一辈的武将,而童真、许睿慈等人是新一代的将领,经过之前战火的洗礼之后,这些新一代的将领已经成长起来,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童真的作战能力确实不俗,敢打敢杀,但是,他的统兵能力,却还欠缺不少,如果让他统兵,说实话,在场几个人心中是没有底的。

    李建泽此时却看向李建民,他心里有一个合适的人选,不过,这个人选此时已经失踪了。

    李建民注意到李建泽的神色,开口问道:“可是有合适的人选?”

    李建泽犹豫一番之后,说道:“有倒是有,就是

    ......”

    说到这,李建泽自顾自的摇摇头。

    “哦?何人?”李建民好奇的问道。

    其他几个人也好奇的看向李建泽。

    “房子墨,此人深得房巨鹿真传,在统兵才能上很出彩,若是让他来统领镇海军,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房子墨?”

    听到这个名字,在场的几个人脸色都微微变了变,下意识的看向李建民。

    房家的覆灭,其根本缘由,他们心里是清楚的,而房家上上下下,全都被覆灭了,对于房家的倒台,他们是很可惜的,因为房巨鹿的军事能力真的很强,但是,他又不得不死,而房子墨是房家子弟当中,最为出彩的一个。

    别看房子墨在西征军时候,不曾出现在战场之上,可是,他在西征军做的事情可不少,他还被汤芮看重,此人很不简单,若是让他来统领镇海军,自然没有太大的问题。

    只是,房子墨失踪了,在房巨鹿入狱的时候,赶往镇西军准备捉拿房子墨的人,回来禀报,房子墨在房家出事之前,就离开了镇西军,去向不明。

    现如今的房家,只剩下房子墨一个人了,而他又失踪了,这其中肯定有猫腻,至于是何人庇佑了房子墨,李建民和李建泽心里是清楚的。

    一阵沉默之后,李建义开口道:“让殷元魁重新回到海洲,掌管镇海军?”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沉默。

    殷元魁现在的处境很尴尬,西北大捷,按理说,他应该得到浓厚的封赏,可是,镇海军却散了,殷元魁作为镇海大将军,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让他重掌镇海军,众人心里都有些犯嘀咕。

    众人此时都不说话了,纷纷看向李建民,等待他的决定。

    李建民在思忖一番之后,突然问道:“西北如何了?”

    “嗯?”

    众人闻言,顿时一愣,不过,李建泽很快反应过来,说道:“秦之豹深的其父的精髓,镇西军在其手中,得到了很好的发展。”

    “可大用?”李建民问道。

    “可以!”李建泽干脆利落的说道。

    李建民闻言,点点头,说道:“既如此,就让殷元魁去重建镇海军,朕给他一年时间,一年之后,朕要看到一支不一样的镇海军。”

    “这......”

    此话一出,在场几个人都欲言又止,显然不是很赞同李建民这个决定,而李建泽却很平淡,显然,他已经猜到这个结果了。

    几个人虽然不是很赞同,可目前为止,没有比殷元魁更合适的人了,于是,他们也没有反对什么。

    一阵沉默之后,李建民又问道:“破劫军筹建的怎么样了?”

    “破劫军之前有两千七百余人,都是从各大边军和禁卫军当中抽调的精锐,暂时,破劫军还没有其他的动作。”李建泽说道。

    闻听此言,李建民皱了皱眉头,说道:“人数太少了,千年之约即将到来,破劫军毕竟强大起来。”

    千年之约!

    听到这个词,所有人都心中一凛,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其实,每个王朝的建立,都会跟不可知之地的人做一个约定,在千年之约到来的时候,双方会展开一场厮杀,而这场事关国祚的战争,近万年来,几乎都是中原在输,当然,不可知之地的人也没有赢,因为迄今为止,他们还不曾踏入中原。

    但是,万事儿没有绝对,现如今,大炎王朝的千年之约即将到来,一场新的国战是不可避免的。

    另外,乱世降临,这个世道已经变得不太平了,其他王朝也变得不安分起来,虽说之前打败了他们,可双方都没有血拼,而之所以如此,是他们想要看看,大炎王朝能否扛过这次千年之约。

    如果扛过去了,大炎王朝肯定也会伤筋动骨,而这个时候,正好是他们出手的好时候,如果没有扛过去,那自然万事皆休。

    还有,除了千年之约之外,万年之劫也即将到来。

    因此,大炎王朝的敌人很多,除了北蛮、西域和南唐之外,不可知之地的人也是敌人,而这一次四大不可知之地,会出现几个,谁也不知道。

    可能是一个,也可能是两个,甚至是三个四个,然而不管是几个,对大炎王朝来说,都不算是好事儿。

    大炎王朝最大的敌人,或者说,整个天下最大的敌人,就是天劫。

    天劫之下,众生泯灭,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这才是最难搞的事情。

    当然,除了这些可以想到的敌人之外,还有很多看不大的敌人,而大炎王朝想要打破王朝不过千年的咒诅,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和简单。

    李建文在沉默片刻之后,看向李建民,说道:“陛下,直接封许一凡为护国大将军,让其统领破劫军,是不是太过于儿戏了些?”

    其实,这个问题,在场很多人都很疑惑,也都很好奇。

    李建民看着李建文,没有说话。

    李建泽此时却说

    道:“没有人比他更适合统领破劫军了。”

    “何以见得?”李建文问道。

    “我们不是第一个建立破劫军的,在历史上,几乎各个王朝都建立过类似于破劫军的军队,可是,他们都失败了,你可知为何?”李建泽反问道。

    李建文皱了皱眉头,开口道:“愿闻其详。”

    “破劫军是一个王朝精锐当中的精锐,其中基本都是修行者,其人数不多,可战力极强,当年武朝的破劫军,人数高达十万人,都是由武夫组成的,可他们依旧败了,而汉朝的时候,其破劫军的人数更多,高达十五万,可也败了,而这是为何呢?”

    “因为我们始终低估了不可知之地的人实力。”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李建泽看着众人,继续说道:“你们难道没有发现一个规律吗?”

    “嗯?什么意思?”

    “不可知之地的人自称护道者,可他们护的是什么道?是天道?还是天劫呢?”

    “这个我们不得而知,但是,有一点儿可以肯定的是,这些所谓的护道者,他们不是为了抵抗天劫而存在的,而是为了迎接天劫而存在的,可既然他们是为了迎接天劫,为何又自称护道者呢?”

    李建文闻言,看着李建泽说道:“你的意思是,天道就是天劫,天劫就是天道。”

    “或许是吧。”

    李建文眉头紧蹙,喃喃道:“这似乎不太可能。”

    “呵呵!”

    李建泽笑了笑,说道:“有什么不可能的,天道是什么,天劫又是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可能只有武神,可惜,武神失踪很多很多年了,没人知道祂们是什么。”

    “但是,不管天道和天劫是不是一个祂,我们都不得不提防这一点儿,因为不管是天道,还是天劫,都不是我们能够抵抗的,或者说,不是我们大炎一个人可以抵抗的,单纯的依靠修为,应该还不够,我们还缺其他的东西。”

    “缺什么?”李建义好奇道。

    “新的文明!”

    ヽ(゜Q。)ノ?

    众人闻言,顿时一愣,纷纷看向李建泽。

    李建泽也没有继续卖关子,而是直接说道:“你们应该也发现了,不管是武朝,还是汉朝,亦或者其他的王朝,他们在巅峰时期,实力都是很强大的,几乎把修行体系开发到了极致,可是,在面对护道者的时候,他们依旧不是对手。”

    “而之所以如此,不是因为他们很弱,恰恰相反,破劫军很强,而护道者真实的实力,其实也不比破劫军强多少,可他们就是败了,为何?”

    不等众人发问,李建泽直接给出答案道:“因为他们掌握着我们不知道不知道的文明。”

    “不知道的文明?”李建文若有所思起来。

    “其实,这个问题,我之前一直没有想到,是在百货楼出现之后,我才慢慢意识到的。”

    “嗯?”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愣,随即,他们想到了什么,于是,说道:“你说的是许一凡那种奇特的格物技巧?”

    李建泽点点头。

    众人见状,顿时陷入了沉思。

    “死灰营你们知道吧?”李建泽问道。

    众人点点头。

    “死灰营的成员,都是一群罪大恶极之人,这种人连不良人都不收,可许一凡却将其纳入麾下,而这群人在他的改造之下,展现出了惊人的实力,除了他们的境界修为之外,最重要的还是他们背负的炸药箱,那种东西一旦引爆,再加上他们自身的自爆,其威力之大,超乎想象,可以说,没有人能够阻挡他们,即便是上三境的修士也不行。”

    众人听到这儿,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死灰营的威名,可是举世皆知的,其强大程度,让很多人都无比的忌惮,哪怕是修行势力也很忌惮。

    李建泽继续说道:“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据我所知,死灰营战士的炸药箱还在升级,而每一次升级,其威力都强大一分。”

    “另外,据我所知,当初他在康城击杀叛将申屠侯的时候,曾经用了一种很奇特的法器,间隔数百米,直接将其击杀,而周围人却根本无法察觉,也无法阻拦,这种法器很危险。”

    关于申屠侯的事情,他们自然也知道,对于这种叛徒,他们是非常厌恶的,炎军将士可以战死,却绝对不会投降,因为那是耻辱,可申屠侯打破了这个规律,所以他必须死,而他的死并没有引起人们的同情。

    “可是,这种法器在血炎谷的时候,再次出现的时候,许一凡借助这种法器,可以击伤三品修士,甚至是击杀三品修士,而这是很可怕的。”

    “最可怕的,还是这种法器,似乎还可以增强,而且可以批量生产,如果把这种法器武装到破劫军当中,你们觉得会怎么样?”

    “嘶......”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响起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第八百八十章 陛下,臣要跪吗?

    李建泽的话,让众人陷入了沉思当中。

    死灰营的强大,他们是知道的,在西北战局最为胶着,最为糜烂的时候,就是死灰营战士一个个前赴后继的战死沙场,极大的鼓舞了炎军的士气,也重创了西域联军的士气。

    这支人数不多,却杀伤力极其强大的军队,自然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可是,这支军队是如何培养,如何训练出来的,至今是个谜,而死灰营战士身上背负的炸药箱,又是如何制作出来,也没有人知道。

    想要筹建一支由罪大恶极之人的组成的军队,困难,却也不算困难,只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还是可以做到的,可是,想要做到死灰营战士那样,面对死亡如此狂热,他们是做不到的。

    而且组建这样一支军队,其实是很危险的,因为一旦脱离掌控,他们带来的威胁,往往比敌人还可怕。

    如果破劫军当中,也能培养出这样一支军队,不用多,只要一两千人,就足够横扫很多势力了。

    至于说,李建泽说的特殊法器,他们都没有见识过,却听说过,能够距离数百米击杀敌军首领,还能重创杀死上三境的修士,这是很恐怖的。

    如果真的像李建泽说的那样,这种特殊法器可以批量生产的话,并且可以继续加强的话,那武装到破劫军当中,对破劫军的提升可不是一星半点。

    当然,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还是这种特殊的东西,是以前他们不曾知晓的,也是不曾掌控的,因为强大,所以未知,而因为未知,所以神秘,可以说,这种东西是新的文明。

    护道者有特殊的文明,所以他们一直很强,可如果大炎也掌握了新的文明,那无论是面对不可知之地的人,还是未来的天劫,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但是,有一个关键性的问题,那就是这种文明掌握在许一凡手中,除了他,谁也得不到,即便是得到了,也是残缺的。

    因此,大炎想要获得并且掌握这种文明,就必须让许一凡站在他们这边。

    之前,他们还有些不理解李建民的决断,现在通过李建泽这么一分析,瞬间就明白了李建民的用意。

    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李建文突然问道:“他会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吗?”

    李建泽看了一眼李建民,语气非常笃定的说道:“会。”

    “何以见得?”

    “据我所知,他之所以弄出这些东西出来,就是为了自保,如果他偏安一隅,就待在东海城,以他目前的实力而言,自保没有问题,可是,他并没有只局限于东海城,他有自己的想法,这这种想法很大,单靠他自己是做不到的,他需要外人的帮助。”李建泽缓缓说道。

    “什么想法?”李建文好奇道。

    李建泽摇摇头,说道:“具体什么想法,暂时还不得而知,但是,肯定跟圣地有关。”

    “圣地?”

    听到这个势力的名字,在场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紧蹙眉头。

    圣地太神秘了,也太过于虚无缥缈了,以前,他们都怀疑,所谓的圣地到底存不存在,但是,现在他们已经确定,圣地真的存在。

    对于这个圣地,他们是很忌惮的,非常的忌惮。

    李建义此时却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帮助他成长,而他帮助破劫军强大?”

    李建泽点点头,说道:“正是这个意思。”

    “他愿意吗?”

    李建泽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他有选择。”李建民突然说道。

    “嗯?”

    李建民继续说道:“可是,我们没有选择。”

    众人闻言,顿时苦笑不已,点点头,确实,许一凡有选择,没有大炎的帮助,他可以获得其他王朝的协助,可大炎不行,大炎没有许一凡的帮助,想要增强实力,很难很难。

    “可如果他选择其他王朝......”

    不等李建义说完,李建民就摇摇头,说道:“他不会。”

    “为何?”

    “因为他是大炎人!”

    众人沉默下来,虽然李建民说的没错,可有些事情,他们是知道的,如果他知道了某些真相,单单一个大炎人的身份,似乎束缚不了他。

    以他们对许一凡的了解,许一凡可不是那种家国主义很强烈的人,不过,从目前看来,许一凡还是站在大炎王朝这边的。

    李建义沉默良久,还是忍不住说道:“万一......”

    李建民摇摇头,说道:“他是国师的人!”

    此话一出,李建义顿时不说什么了。

    许一凡不是大炎王朝第一任国师,在他之前,还有几任国师,其中之一就是孙曦圣,而孙曦圣的恐怖,他们可是知晓一些的,而孙曦圣既然选择了许一凡,那有些事情就无需怀疑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不曾说话的南宫琉璃,突然开口道:“今天是初一,大臣们会进宫,是不是该让他们进来了?”

    李建民闻言,点点头,说道:“朕把这茬儿给忘记了,嗯,让他们进来吧。”

    南宫琉璃转过头,看向李建民,说道:“你说,他会来吗?”

    “应该......会吧。”李建民想起昨天早朝时候

    ,许一凡的态度,他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臣妾觉得他肯定会来。”南宫琉璃却笑着说道。

    “哦?为何啊?”

    “呵呵......”

    南宫琉璃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而李建民也没有追问下去。

    李建民转过头,看了一眼洪四喜,洪四喜微微躬身,然后离开养心殿。

    没多久,一群大臣就步入大殿,跪地行礼,同时说些吉祥话,而李建民也一一笑纳。

    今天是大年初一,这些人前来自然不可能空着手来,都待了一份礼物,而李建民也没有客气,全都收下了。

    来的大臣很多,使得现场变得有些混乱,而此时,一个小太监快步走了进来,来到洪四喜身边,在其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然后就快步离去。

    在小太监离开之后,洪四喜走到李建民身边,轻声道:“国师来了。”

    “哦?”

    李建民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向南宫琉璃,而南宫琉璃笑而不语,显然,她猜对了。

    “快让他进来。”

    洪四喜却说道:“国师来的时候,带了不少东西。”

    “嗯?”

    李建民又是一愣,下意识问道:“都带了什么东西?”

    “都是百货楼最新一期的产品,足足有七八辆马车。”

    o((⊙﹏⊙))o

    李建民有些懵,喃喃道:“他带这么多东西作甚?”

    洪四喜低头不语,而南宫琉璃却笑着说道:“那些东西应该不单单是给我们的,还有给其他几个姐妹的。”

    李建民闻言,瞬间恍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摇头苦笑道:“这小子,总喜欢搞这些花里胡哨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脸上却一脸笑意,看的其他大臣一阵的诧异和疑惑。

    “让他进来吧。”

    “喏!”

    洪四喜转身快步离去。

    在洪四喜离开之后,李建泽转过头,看向李建民问道:“皇兄,可是他来了?”

    李建民点点头,说道:“除了他还能是谁?”

    “带了很多东西?”李建泽问道。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

    “你倒是很了解他。”

    李建泽却摇摇头,说道:“不是了解,而是猜到的。”

    说到这儿,李建泽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小子可比我们预想的要滑头啊。”

    “什么意思?”

    “昨日,皇兄才封他为国师和护国大将军,按理说,他应该入宫谢恩,而今天又是大年初一,他也要进宫,原本要进宫两次的他,却两件事一起做了,带了这么多东西来,既谢了恩,又有了面子,还把其他大臣比下去了,不得不说,这小子很有想法啊。”

    “哈哈......”

    听到李建泽这么说,李建民瞬间恍然,直接大笑起来,看的其他大臣一阵侧目。

    “国师到了。”

    就在这时,洪四喜不轻不重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众人纷纷看向门口。

    只见身着官服的许一凡,大步流星的走入养心殿,人无比的精神,不过,腰间并没有佩刀。

    进入养心殿之后,在距离李建民大约十米的地方停下,弯腰作揖道:“臣,参见陛下,见过皇后娘娘,祝陛下身体健康,吃嘛嘛香,祝皇后娘娘清楚永驻,美貌长存,祝我大炎国泰民安,万世太平,祝......”

    众人:“......”

    许一凡从进来,站定之后,嘴唇就不断翻动,一句句祝福语从口中蹦出来,而这些祝福语,怎么说呢?

    很是通俗,简直跟寻常人家拜年的祝福语没啥区别,但是,这小子很能说啊,先是祝福陛下,然后是皇后娘娘,接着是大炎,还扯到其他人,单单就这番祝福语,许一凡就说了好大一会儿,听得在场所有人,一阵的目瞪口呆。

    即便是李建民和南宫琉璃,也被许一凡说的一愣一愣的,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笑意。

    他们知道许一凡很能说,毕竟,能够让死囚甘心去死的人,嘴皮子功夫不厉害,怎么可能呢?

    只是,他们没想到许一凡这么能说,而且说这么长一串话,居然不带气喘的,真是难得。

    此时,李建民的表情很古怪,皇后的表情也很古怪,而其他人的表情也很古怪,没看出来啊,这小子真的......很能说。

    你说他这是在阿谀奉承,溜须拍马吧,又不准确,毕竟,祝福语,吉祥话嘛,也就那样,可你要说他不是在拍马屁吧,又感觉哪里不对劲,总之,让人感觉很无语,也很无奈。

    终于,在差不多一盏茶的工夫之后,许一凡终于说完了,然后,他抬起头,看着脸色古怪的李建民,脸不红,心不跳的问道:“陛下,我要跪吗?”

    李建民:“......”

    众人:“......”

    看到这一幕,南宫琉璃率先笑了,一双好看的眼眸顿时眯成月牙,而李建民也大摇其头,对许一凡很是无语。

    “你想跪吗?”李建民反问道。

    许一凡看着李建民,嘿嘿一笑,道:“看陛下需要。”

    众人:“......”

    李建民闻言,顿时无语的摇摇头,然后说道:“无须下跪。”

    众人:“嗯?”

    李建民说完,似乎是想到什么,又说道:“以后见到朕,都无须下跪。”

    “嘶......”

    此话一出,现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微微一变。

    这可是天大的殊荣啊,近数百年来,能获得这个殊荣的,好像也就房巨鹿一个人,而且这还是他在六十岁之后才有的殊荣,而许一凡才多大。

    不管众人如何的震惊,许一凡却一脸欣喜的点点头,说道:“多谢陛下,陛下不愧是古往今来第一大圣君,是胸怀之宽阔宛如星海,臣对陛下的敬仰之情,犹如秦河之水,滔滔不绝,一发不可收拾,又宛若......”

    ∑(っ°Д°;)っ

    卧-槽,又来!

    见过拍马屁的,没见过如此赤-裸裸拍马屁的,而且还拍的这么光明正大,理所当然,而李建民此刻却一副很认真的表情,似乎觉得许一凡说的很多,这让很多官员一阵的目瞪口呆。

    许一凡还在那说,李建民听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国师。”

    “嗯,陛下你说。”

    众人:“......”

    “待会儿有宴席,你先去各个贵妃娘娘那里一趟,她们也想看看你。”

    “遵旨,臣这就去。”

    说完,许一凡躬身一礼,转身就跑,他这是来的快,去的也快,看的所有大臣一阵的摇头。

    许一凡虽然走了,可现场却安静异常,落针可闻,气氛尴尬而怪异。

    对于李建民封许一凡为国师,还有护国大将军,很多人都是有意见的,其中一点儿就是其太年轻了,年轻的不像话,从昨天早朝退朝之后,就有无数大臣写奏折反驳此事儿,然而,这些奏折宛如雪片一般飞入皇宫,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石沉大海。

    看到这种情况,众人也算是明白了,陛下这是心意已决,外人很难更改。

    既然陛下不会收回旨意,那他们只能盯着许一凡了,等他犯错,只要犯错,就弹劾,比如现在。

    “启禀陛下。”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站起身,对着李建民躬身一礼,开口道。

    “薛爱卿有事儿?”

    站出来的这个男人,是御史台御史薛庆厚。

    薛庆厚点点头,说道:“臣有本奏。”

    “哦?何事儿?”李建民随口问道。

    “臣要弹劾国师大人。”

    “哗......”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能够坐在这里的文武大臣,都是朝中的重臣,彼此都很了解对方,在许一凡一步登天之后,很多人都知道,肯定会有人站出来弹劾许一凡的,只是,没有想到,第一个站出来的会是御史台的人,而且还是在今天。

    李建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薛庆厚,眉头微皱。

    薛庆厚似乎是没有看到李建民的表情一般,自顾自的说道:“昨夜,国师作为一国之师,却公然违禁,纵容手下在长安城内,燃放妖火,此举有违天和,还望陛下严惩。”

    众人:“......”

    o((⊙﹏⊙))o

    众人是一脸的懵逼,昨天晚上,长安城发生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那漫天的烟花,说实话很好看,也很稀奇,当得知这是许一凡搞出来的之后,他们并不感到奇怪,因为自从百货楼问世,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更何况,这烟花也不是第一次燃放,去年过年的时候,东海城就出现过。

    不过,那次的烟花并没有昨晚那么多,也没有昨晚那么绚丽多彩。

    这本来是挺喜庆的一件事,却被薛庆厚说成是妖火,这让所有人都是一阵的无语,李建民在听到薛庆厚这番话之后,嘴角也微微抽搐起来。

    昨晚的烟花美吗?

    当然美了,不但烟花很美,而且还让他想起了很多事情,说实话,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让许一凡给他弄点烟花来玩玩,毕竟,这玩意儿真的很稀奇,而李建民年轻的时候,可是很爱玩的,也是很会玩儿的。

    “薛爱卿为何说那是妖火,朕可听说,此物乃烟花,不知道薛爱卿可知?”

    “这......”

    薛庆厚顿时无言起来,说实话,他也不知道烟花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但是,他知道这玩意儿跟炸药有关,可炸药又是个什么东西,他一个文官哪里之后,无法解释,那自然就用妖火来形容了。

    薛庆厚沉默片刻之后,开口道:“臣听闻,此物乃是炸药,易燃易爆,危害极大,国师大人如此作为,为了一己私欲,置全城百姓安危于不顾,此乃失德之举,还望陛下严惩此人。”

    “哦?那薛爱卿觉得,朕该如何处置国师呢?”

    “罢黜国师之职。”薛庆厚朗声道。

    “呵呵!”

    李建民深深地看了一眼薛庆厚,笑了笑,说道:“退下吧。”

    “陛下......”

    “退下!”

第八百八十一章 舞枪弄刀皙贵妃

    薛庆厚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身边一位同僚拉了下去。

    李建民生气了!

    他生气不是因为薛庆厚弹劾许一凡燃放烟花这件事,而是生气薛庆厚居然公然质疑他的权威。

    是,没错,言官御史不畏死,对于一切不公之事,应该弹劾反对,敢于直言,可是,做什么事情都要讲究一个时间地方,方式方法。

    昨天,李建民才封许一凡为国师,才过了一天,就有人跳出来公然反对,这是在打许一凡的脸吗?

    不,这是在打李建民的脸。

    别说许一凡现在还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就算真的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李建民也会假装看不到的,薛庆厚这个时候急着跳出来弹劾反对,居心何在?

    这难免让人心中产生其他的想法。

    在场的都是官场老油条了,看到这一幕之后,很多人都暗暗摇头,其中不少人看向薛庆厚的眼神,都充满了怜悯,而有些人则看向沈言,眼神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原本尴尬的气氛,随着薛庆厚的弹劾,顿时变得紧张而压抑起来。

    李建泽见状,笑着开口道:“臣弟一直以为,国师是那种刚正不阿之人,今天一见,让人大开眼界啊,哈哈......”

    李建民也没有再理会薛庆厚,听到李建泽的话之后,也笑着点点头,说道:“朕自登基以来,已经十余年,第一次见到有人如此赤-裸裸的拍马屁,唉,现在的年轻人啊!”

    说到这儿,李建民自顾自的摇摇头,脸上却浮现出浓郁的笑意。

    李建义闻言,突然说道:“陛下,这国师做事儿有些不厚道啊。”

    “嗯?”

    此话一出,李建民微微一愣,转过头,看向李建义问道:“国师怎么了?”

    “方才,我听闻国师此次入宫,可带了不少礼物,可他上殿之后,却只字不提,臣弟很好奇,国师究竟带来了哪些礼物啊?有没有我们的份儿啊?”

    “哦?哈哈......”

    闻听此言,李建民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转过头,看向洪四喜,说道:“说说,国师都送了什么?”

    洪四喜闻言,微微躬身,从袖中拿出一份礼单,打开之后,开始读了起来。

    “梵音藏心香水十瓶,娇兰香水五十瓶,兰蔻香水三百瓶.......”

    礼单最前面的,主要都是女子用品,以最昂贵的梵音藏心香水打头,然后就是各种首饰和奢侈品,其次是一些化妆品,以及各种成衣,总而言之,凡是女性能用到的东西,这上面都有,听的李建民一阵的摇头。

    李建义听了一会儿,摇摇头,说道:“小小年纪,就如此懂得女子心思,待其成年,不知道又有多少良家女子为其沉沦咯。”

    李建文闻言,却斜眼看向李建义,说道:“你说这话也不脸红,当年你在这个年龄的时候,玩的可比国师要花。”

    “嗯,确实,王兄的风流趣事,我们在京城可都是有所耳闻的。”李建泽也开口道。

    李建义闻言,顿时有些脸红,下意识的咳嗽一声,连连摆手道:“都是谣言,不可信,不可信。”

    李建民此时也插话道:“哦?是吗?朕可是听闻,你那儿子在来长安之后,就天天醉卧潇湘馆,前几日,更是在那潇湘馆为了一名花魁,一掷千金啊,朕记得,当年你初次入京的时候,好像也是这般,这算不算是有其子必有其父呢?”

    “咳咳咳!”

    李建义又是一阵干咳,抱拳作揖道:“陛下,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年少轻狂之举,还望陛下和几位兄弟莫要再说。”

    “哈哈......”

    看到李建义那连连求饶的模样,在场众人顿时大笑不已,而场中的气氛,也随即变得轻松和谐起来。

    洪四喜的唱喝声尤在,礼物很多,也很贵重,不过,这是对于他们而言,对于许一凡来说,这些东西其实并不算什么。

    李建文在听到洪四喜说到许一凡送来了不少白酒之后,就连忙说道:“素闻百货楼的美酒以烈而闻名,皇兄,今日这宴席之上,皇兄可莫要吝啬啊。”

    李建民闻言,顿时表情一僵,看向李建文没好气的说道:“国师就送了那么点儿,你想喝自己掏钱去买啊,实在不行,让国师送你几坛嘛。”

    “哎,喝酒这件事,自己买的可不香,喝别人的才香嘛。”

    李建义闻言,连忙附和道:“喝别人的酒,就跟睡别人的小妾一样,啊......哈哈.......”

    这并不是一个多么恰当的比喻,但是,在场所有人闻言之后,顿时露出会心的笑容。

    李建泽此时却插话道:“估计是皇兄舍不得。”

    李建文点点头,说道:“我看也是,皇兄可是出了名的小气。”

    “嗯,此话在理。”李建义也附和起来。

    被一众兄弟打趣,李建民闻言之后,也是一脸无奈,不过,他并没有生气,只是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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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

    许一凡在内务太监的带领下,去往后宫各个嫔妃所在的宅院拜年。

    对于许一凡,这些皇妃们可是很关注的。

    李建民的后宫不大,嫔妃不多,除了皇后娘娘之外,也就五六个妃嫔而已。

    其中皇贵妃有两名,皙贵妃夏侯皙是镇北大将军的妹妹,亲妹妹,当初,李建民还是皇子的时候,就曾去往北方游历,二人曾经见过一面,而在李建民登基之后,举兵北伐的时候,夏侯拓作为北伐的主力将领,在前线浴血奋战,而夏侯皙就负责照顾李建民的生活起居。

    待到北伐结束之后,夏侯皙自然也就成为了李建民的女人,被带回京城,进入后宫,一跃成功皇贵妃。

    说起这位皙贵妃,那也是一位了不得的女人,可谓是巾帼不让须眉。

    夏侯皙出身武将世家,不爱女红爱兵戈,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在其很小的时候,就女扮男装,进入军中当一名小士卒。

    虽然夏侯皙是一名女子,可她却在军中,有着一直属于自己的军队,在对战北蛮的时候,屡立战功,也正是因为这样,她的事情很快就被家里人知道了,然后就被带回家中,给禁足了。

    李建民第一次与其相识的时候,就是夏侯皙偷偷摸摸跑出来的时候,不过,那时候,李建民不知道她是女子,而夏侯皙也不知道李建民是皇子。

    待到李建民御驾亲征的时候,再次看到夏侯皙的时候,才知道她是女儿身,还是大将军夏侯拓的妹妹。

    夏侯皙自身武力不俗,虽然她不是武夫,可也是一名修行者,在战场厮杀的时候,面对那些男子将领,她也丝毫不弱,在北伐中后期的时候,北蛮陷入劣势,北蛮王庭就派出无数刺客和死士,准备刺杀李建民,其中好几次都差点成功,结果被夏侯皙给挡下了。

    夏侯皙成为皇贵妃,除了政治联姻的缘故之外,也算是美女英雄的结合,对于这个爱妃,李建民还是很有宽容心的。

    只是,相对于其他女子,夏侯皙总是有些格格不入,因为在她的宫殿当中,别的东西不多,就是兵器多,而负责伺候她的宫女太监,也被她当成士卒来调教,如果有人进入后宫,听到有打斗声,或者凄厉的惨叫声和哀嚎声,不用大惊失色。

    不是有什么刺客刺杀,而是咱们这位皙贵妃正在练兵呢。

    对于皙贵妃这个爱好,李建民也说过好几次了,可惜,说了等于白说,皙贵妃依旧我行我素,李建民也没有多管什么。

    毕竟,皇宫那么大,姐妹却不多,久居深宫,如果她们自己不找点儿事儿做的话,那真的是很无聊和无趣的。

    皙贵妃给李建民诞下了一个儿子,也就是二皇子。

    在李璇玑没有回来之前,二皇子是太子之位的火热人选,不过,对于所谓的储君之外,不管是这个二皇子也好,还是其娘亲也罢,都不是很热衷。

    可能是因为出身武将世家的缘故,夏侯皙喜爱舞刀弄枪,而二皇子虽然也被送到纵横书院求学,还有太傅教授其皇家礼仪,可他跟其娘亲一样,酷爱舞枪弄棒的,其最大的梦想,就是去往边境,像他舅舅一样,戍守边关,上阵杀敌。

    也正是因为如此,二皇子虽然已经十三岁了,可依旧没有被立为太子。

    许一凡在离开养心殿之后,第一个来拜访的就是皙贵妃。

    刚走入宫殿,许一凡就听到一阵呼喝声,这让初次来到后宫的许一凡,一阵的诧异。

    身边的太监见状,连忙解释道:“想必,皙贵妃又在操练兵戈,待会儿国师进去之后,还请切记,不要答应贵妃娘娘的切磋要求。”

    “嗯?”

    许一凡闻言,微微一愣,好奇问道:“皙贵妃很爱跟人切磋吗?”

    太监点点头,说道:“皙贵妃酷爱兵戈,每次有人来,她都会要求切磋,而从来没有人是其对手。”

    许一凡:“......”

    听到太监这么说,许一凡有些诧异,也有些无语,不过,想想也明白了其中缘由。

    夏侯皙怎么说也是皇帝的女人,她要跟人切磋,旁人自然不可能拒绝,可交手归交手,肯定不敢使出全力,打赢了,没啥好处,很可能会招惹李建民的不满,虽然李建民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可还是有以下犯上的嫌疑,而打输了,也是很没面子的,堂堂一个大老爷们儿,被一个女人打趴下,摁在地上摩擦,说出去都丢人。

    所以说,不管是赢了,还是输了,都没啥好处,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切磋。

    不过,许一凡还是好奇的问道:“皙贵妃很厉害吗?”

    太监闻言,愣了一下,眼神古怪的看向许一凡,犹豫一下说道:“很厉害。”

    说完,太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向许一凡问道:“国师不会是想......”

    不等太监说完,许一凡连连摆手道:“没有,我啥也没想,我就是来拜年送礼的。”

    听到许一凡这么说,太监顿时松了一口气。

    若是别人

    ,他倒是不担心,毕竟,能够进入后宫的人,都是在官场浸淫很久的老狐狸,心中都是有分寸的,不会乱来,可许一凡不同,在家伙一言不合就当街杀人的,他真担心许一凡跟皙贵妃交手,万一伤到了皙贵妃,那罪过就大了。

    虽然松了一口气,但是,太监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国师切记,不可与皙贵妃交手。”

    “放心吧洪公公,我不会的。”许一凡随口说道。

    洪公公闻言,暗自叹息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他现在也只能期望许一凡真的不会动手。

    说着话的时候,二人已经走入宫殿,然后许一凡就看到,在那偌大的院子当中,一个身着紧身素袍,手持一杆长枪的女子,正在挥舞长枪。

    女子的年龄不大,最多也就三十出头,长相极美,但是,许一凡在看到她的时候,却很自然的忽略了她的美貌,而是被对方的气势给震慑到了。

    女子眉宇间自带一股英气,在挥舞长枪的时候,身上有一股不属于男子的杀气,这种杀气许一凡并不陌生,他在军队当中见识过。

    之前,小洪公公说皙贵妃是巾帼不让须眉,许一凡还有些不以为然,此刻在看到女子之后,他知道小洪公公没有说谎,也明白为何很少有人来皙妃院了。

    场中除了女子之外,还站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小男孩也是一副劲装打扮,男孩跟李建民有几分相似,小小年纪却英气勃发,绝对是一个武将的好苗子。

    除了小男孩之外,在院子四周,还站着几名宫女和太监,虽然他们依旧是宫女和太监的穿着,可许一凡却在他们身上感受到了军人的气息。

    看到这一幕,许一凡暗暗咂舌,看样子,这位皙贵妃不简单啊。

    “参见贵妃娘娘。”小洪公公站在场边,躬身说道。

    夏侯皙闻言,看了一眼小洪公公,目光就落在许一凡身上。

    许一凡见状,连忙躬身作揖道:“臣许一凡见过贵妃娘娘。”

    夏侯皙眉头一挑,收枪站定,目光落在许一凡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许一凡。

    良久之后,夏侯皙开口道:“你就是许一凡?”

    “回贵妃娘娘的话,臣是许一凡。”

    “听说你在康城,死守康城不被攻破,很不错的年轻人。”

    “贵妃娘娘缪赞了,那是臣应该做的。”

    “听说你杀了恶头陀,可有此事?”

    许一凡闻言,微微一愣,然后点点头,说道:“侥幸而已。”

    “听说你很打,来过两招。”夏侯皙开口道。

    许一凡表情微微一僵。

    ∑(っ°Д°;)っ

    卧-槽,这是几个意思,一言不合就打架,这是什么人啊。

    小洪公公闻言,连忙看向许一凡,摇摇头,示意许一凡不要答应。

    然后,小洪公公就对着夏侯皙一礼道:“陛下让奴才带着国师,前来拜见贵妃娘娘。”

    夏侯皙斜瞥了一眼小洪公公,然后就看向许一凡,接着她握枪的手微微一抖,枪尖一挑,兵器架上一杆长枪就被其挑了出来,朝着许一凡就直接飞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小洪公公脸色大变,连忙道:“国师,不可......”

    然而,不等他说完,许一凡已经上前一步,一把握住了飞来的长枪。

    夏侯皙在许一凡刚接住长枪的时候,她就手持长枪,朝着许一凡大步走来,其手中长枪微微一抖,枪尖直指许一凡咽喉。

    一道寒芒闪过,随后枪出如龙。

    典型的沙场杀敌之法,如果许一凡此刻后退的话,不论是气势上,还是先机上,都失去了优势。

    看到直奔自己而来的夏侯皙,许一凡下意识的就抬起长枪,不退反进,其手腕微微抖动,原本笔直的长枪,此刻却在空中画圆,夏侯皙的枪尖恰好落在这个圆当中。

    夏侯皙见状,没有继续前行,而是手腕一抖,改刺为劈,一杆长枪被其当成铁棒,抡起来朝着许一凡就砸了过去。

    许一凡也没有怂,从单手握枪,变成双手持枪,手臂微微抬起。

    “砰!”

    夏侯皙一枪砸在许一凡的枪身之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许一凡只觉得手臂一沉,手腕有些发麻,心中暗道:“此女好大的力气。”

    来不及多想,许一凡在接住一枪之后,趁着夏侯皙转换招式的时候,他后退一步,从双手持枪,再次变成单手握枪,然后枪尖直指夏侯皙的眉心,他从防守变成进攻。

    看到反应如此之快的许一凡,夏侯皙眼中顿时一亮,她不但没有防守,反而也单手握枪,枪尖直指许一凡的咽喉。

    以命换命!

    看着这一幕,许一凡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

    不过,许一凡并没有收势,反而加快速度,枪尖瞬间抵在了夏侯皙的眉心,距离眉心不过半寸,而夏侯皙的枪尖也抵在了许一凡的咽喉处,不过,距离许一凡的咽喉还有两寸距离。

    显然,方才的交手,许一凡略胜一筹。

第八百八十二章 风格迥异的两贵妃

    二人说交手就交手,看的洪三福眼皮子狂跳,心中无比的焦急,可惜,他也只能干着急。

    此刻,看到许一凡的枪尖抵在夏侯皙的眉心,心中大骇,刚想开口,就听到夏侯皙的声音响起。

    “不错,小小年纪,不畏死,不愧是我大炎儿郎,来再行来过。”

    说着话,夏侯皙就回收长枪,准备再次进攻,而许一凡也收回长枪。

    “国师......”

    看到还有打的二人,洪三福忍不住开口。

    许一凡没有说话,看着夏侯皙举枪横扫,许一凡眼皮子微微一跳,双手持枪,横亘在胸前。

    “砰!”

    伴随着一声沉闷声响,一道人影连退数十步。

    这道人影不是别人,正是许一凡,他直接从场中退到院子边,一双手剧烈的颤抖起来,不但他的手在颤抖,手中的长枪也在剧烈的颤抖。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夏侯皙也愣住了,她看了看许一凡,又看了看手中的长枪,随即眯起眼睛。

    “我认输,贵妃娘娘武功盖世,臣不是对手,还请贵妃娘娘手下留情。”不等夏侯皙开口,许一凡就直接抱拳开口道。

    夏侯皙:“......”

    众人:“......”

    o((⊙﹏⊙))o

    “啪啪啪!”

    许一凡这突如其来的认输,直接打了夏侯皙一个措手不及,但是,旁边的太监宫女却顿时喜出望外,纷纷拍手叫好起来。

    洪三福看了看夏侯皙,又转过头看了看许一凡,眯了眯眼睛,一脸的疑惑。

    许一凡输了?

    自然没有。

    许一凡从跟夏侯皙交手,就判断出其实力境界,四品初期,她不是许一凡的对手,不过,夏侯皙的底子很扎实,气息也很雄厚,远超一般的四品修士。

    当然,夏侯皙很强,可许一凡也很强,二人方才交手并没有使出全力,夏侯皙应该用了五成力,而许一凡用了多少力,只有他自己清楚。

    如果就这样切磋交手,短时间是分不出胜负的,因为夏侯皙的境界不止四品,她还隐藏了境界,继续交手下去,意义不大,于是,许一凡果断认输。

    夏侯皙看着许一凡,战意盎然,其实,她还是很像继续跟许一凡打下去的,不过,她在看着许一凡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暗暗摇头,把手里的兵器丢到一旁的武器架上,看着许一凡说道:“你很不简单啊,后生可畏。”

    许一凡腼腆一笑,脸上浮现出两个小酒窝,连忙说道:“贵妃娘娘才是深不可测,臣这点儿微末道行,怎么能入娘娘法眼呢?”

    “呵呵!”

    从宫女手中接过热毛巾的夏侯皙,闻言之后,看着许一凡,笑了笑,那眼神很是怪异。

    许一凡却权当没看到,低着头,恭敬无比,看的周围人暗暗点头。

    都说这国师年纪小,脾气暴,为人很傲,今天看来,此言有虚啊。

    洪三福此时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他真怕许一凡不知道轻重,继续跟夏侯皙打下去,不管谁输输赢,到时候他都不好交差。

    夏侯皙用热毛巾擦了擦手,转过头,看向许一凡,问道:“去过西征军,感觉怎么样?”

    “挺好!”

    “挺好?”

    夏侯皙眼神玩味的看着许一凡。

    许一凡低着头,重复道:“挺好!”

    夏侯皙没有追问下去,而是说道:“有时间,你去一趟镇北军,我听说你现在是护国大将军了,掌管着破劫军,破劫军是国之重器,可惜人太少了,你到时候去一趟镇北军,从镇北军挑些人。”

    “谨遵贵妃娘娘法旨。”许一凡恭声道。

    夏侯皙深深地看了一眼许一凡,挥挥手,说道:“你走吧,今天是个大日子,你去看看其他几位娘娘,莫要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

    “是。”

    许一凡躬身一礼,站起身后,微微侧头,很快一辆马车驶入院子。

    夏侯皙看到这一幕,微微眯眼,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许一凡。

    许一凡连忙解释道:“臣初到京城,也不知道贵妃娘娘喜欢什么,就挑了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送来,还望贵妃娘娘莫要嫌弃。”

    夏侯皙斜瞥了一眼马车,沉默片刻,笑了笑,点点头,说道:“国师有心了,本宫收下了。”

    “臣告退!”

    说完,许一凡就转身离去,洪三福连忙跟上,夏侯皙看着远去的许一凡,眼睛微微眯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真儿。”

    “母后。”二皇子走到夏侯皙身边,恭声道。

    “感觉如何?”夏侯皙问道。

    “强。”

    夏侯皙转过头,看向李承真,没有说话。

    李承真连忙说道:“很强,非常强,儿臣不是其对手。”

    夏侯皙点点头,说道:“明白就好,切记,不可眼高于顶,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李承真点点头,说道:“儿臣牢记在心。”

    李承真说完,突然问道:“母后,你强,还是他强?”

    对于这

    一点儿,李承真其实很好奇。

    夏侯皙看着已经消失无踪的门口,想了想,说道:“未出全力,不得而知,不过,此人修为不可以常理度之,若是生死相向,我死,他生。”

    “啊?!”

    李承真闻言,大吃一惊,口中喃喃道:“这么强。”

    夏侯皙看向那辆马车,轻声道:“他比我想象的还要强。”

    说完,夏侯皙就转移话题道:“走,去看看他送了什么好东西。”

    此时,夏侯皙已经不再是一个英气逼人的女将,反而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李承真跟在夏侯皙身后,目光却落在许一凡方才站定的位置,在那里的地面上,有一个浅浅的足迹留下,看到这一幕,李承真微微眯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啪!”

    正在想事儿的李承真,突然被人打了一巴掌,正是夏侯皙。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他不是你的敌人,你也不可于他为敌。”

    “儿臣明白了。”

    夏侯皙看着李承真的眼睛,问道:“当真明白?”

    李承真心中一凛,躬身道:“孩儿明白了。”

    “嗯,明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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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皙妃院之后,许一凡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洪三福跟在许一凡身边,看着许一凡,摇摇头,说道:“国师,你怎么跟皙贵妃动手了呢?幸好没出事儿,不然,老奴可就要......”

    许一凡闻言,转过头,看着洪三福,歉意道:“让洪公公费心了。”

    洪三福摇摇头,没有在说什么。

    皙贵妃是很好战的,这一点儿,皇宫的人都知道,除了李建民之外,是来到皙妃院都要被打,即便是李建民,也经常被打。

    因为这件事,朝中大臣不是没有异议,只是,这样的话,不好说,也不能说,毕竟,皙贵妃的后台可是不简单的。

    讲道理?

    夏侯拓可不是什么愿意讲道理的人,他的道理都在刀上,稍有不慎,就给剁了脑袋,没人愿意去招惹他。

    在几个大将军当中,夏侯拓的脾气是最暴躁的,一言不合就拔刀,也就是房巨鹿和许淳在世的时候,能压得住他,但是,也只能勉强压住,至于其他人,算了吧!

    洪三福是真的怕出事,他对许一凡了解不少,但是,他对夏侯皙了解更多,万一他们真的生死相向,那绝对死一场大地震,此时,洪三福的心还在怦怦跳。

    许一凡倒是没感觉有什么问题,他只是对这位出身武将世家的贵妃娘娘有些佩服,久居深宫,却依旧能够跻身上三品,而且还是真正的上三品,很不简单啊,而且许一凡还发现,夏侯皙并没有利用外物,这才是最恐怖的。

    当然,许一凡真正好奇的,还是李建民当初是怎么降服夏侯皙的,这个女人可不是那种花痴少女,没有一定的实力,肯定降服不了。

    只是,这个问题注定没有答案。

    “洪公公,接下来我们去哪儿?”许一凡问道。

    “去岚妃院。”

    岚妃院是另外一位贵妃娘娘,岚贵妃的宅院。

    张熙岚,世家集团张家人,张叔岳的大女儿,这二人的结合,是真正意义上的政治联姻,不过,李建民和张熙岚的感情很好。

    张熙岚出身世家,还是书香门第,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十分精通,而且造诣颇高,是有名的大才女,典型的江南女子,其待人亲和,为人与世无争,在后宫也是不争不抢,与人为善,跟所有人关系都极好。

    值得一说的是,张熙岚身体孱弱,并没有诞生龙子,却有一个女儿,李书语。

    李书语年龄不大,现在也才九岁,其长相和性格跟其母亲很像。

    此女在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方面都极有天赋,只是,其很少出宫,不然的话,她早就在京城扬名,李建民对其颇为宠溺。

    当年,张熙岚在生李书语的时候,差点难产去世,这让李建民对其非常的愧疚,可能是其母亲身体的缘故,李书语在出生之后,身体也很孱弱,见不得风。

    许一凡此次入宫,对后宫的几位娘娘都有一定的了解,皙贵妃酷爱兵戈,也爱饮酒,因此,许一凡准备的礼物,都是一些兵器,还有诸多烈酒,以及一些兵书。

    岚贵妃酷爱典籍,因此,许一凡搜罗了很多孤本善本,其中还有许一凡写的,呸,是抄的典籍。

    “国师,待会儿见到岚贵妃,还望国师庄重一些。”

    “嗯?”

    许一凡愣了愣,有些不解的看向洪三福。

    洪三福解释道:“岚贵妃出身书香门第,对世俗利益无比看重,国师切不可像方才见到皙贵妃那样,说话需慎重。”

    许一凡:“......”

    听到洪三福这么说,许一凡的表情有些尴尬,他明白洪三福的意思。

    许一凡今日入宫,从见到李建民开始,就马匹如潮,拍的是让人尴尬不已,却又无法反驳,即便是方才在夏侯皙那边,许一凡也没有如何收敛,而张熙岚显然有所不同。

    这种饱读诗书

    之人,讲究一个以诚待人,最不喜这种溜须拍马的行为了。

    “对了,国师待会儿进去之后,切记不可收礼。”

    “嗯哼?”

    许一凡有些傻眼,不明白洪三福这是什么意思。

    洪三福解释道:“岚贵妃嗜书如命,对她而言,书就是最珍贵的东西,如果她要送书于你,千万不能收,不然......”

    “不然会怎么样?”许一凡好奇的问道。

    洪三福深深看了一眼许一凡,摇摇头说道:“国师记住奴才方才的话就可以了。”

    许一凡闻言,还想再问什么,却听到洪三福说道:“到了。”

    许一凡停下脚步,抬起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宅院,微微挑眉。

    书斋!

    有些意思,岚妃院却挂着书斋的牌匾,让许一凡有些意外。

    此时,书斋内正传出古琴之声,显然,有人正在弹琴,声音很悦耳,一听就知道,这是一位琴道大家。

    当许一凡他们出现在书斋前的时候,一位宫女早已经等候在此。

    “见过国师,见过洪公公。”宫女轻施一礼道。

    许一凡连忙还礼道:“见过姑娘,烦请姑娘通禀一声,臣求见贵妃娘娘。”

    少女并没有转身离去,而是侧身道:“请随我来。”

    在宫女的带领下,许一凡和洪公公进入书斋。

    相对于皙妃院全都是兵戈之物,岚妃院这边就素净典雅的多,还未走入其中,一股书香之气就扑面而来。

    在宫女的带领下,许一凡二人来到了正厅。

    说是正厅,更像是一座书屋,整个房间书籍随处可见,而这些书籍都被打理的极好,显然,这里的主人对这些书籍极为爱惜。

    在正厅的小榻之上,有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端坐其上。

    小榻上,放着一张小桌,小桌之上,有一个棋盘,两个棋盒,棋盘之上已经有黑白两子落下。

    此时,白衣女子正手持白子,举棋不定,眉头微蹙,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而在正厅隔壁,还有一个房间,房间有薄纱屏风遮挡,看不清里面,但是,古琴之声正从里面传出,显然,里面还有人。

    许一凡和洪三福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女子的注意,而那位宫女,在带着许一凡二人进来之后,就走到女子身侧站定,不言不语。

    除了那丝丝琴声,整个房间一片寂静。

    洪三福并没有说话,他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低着头,躬着身,站在一侧,不言不语。

    许一凡也没有说话,他只是站在原地,目光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许一凡却极有耐心,从始至终,他都不急不躁。

    白衣女子依旧手持书籍,举棋不定。

    许一凡在环顾一周之后,目光落在棋盘之上,微微挑眉,这是一副残局,下棋之人风格迥异,棋局已至中盘,十分胶着,目前来看,黑子赢面很大。

    似乎是察觉到许一凡的目光,白衣女子终于抬起头,看向许一凡,轻声道:“可懂棋道?”

    许一凡微微一愣,然后点点头,说道:“略懂。”

    “那你执黑落子。”

    “嗯?”

    许一凡闻言,顿时一愣,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向洪三福。

    洪三福则点点头,示意许一凡过去。

    见此情形,许一凡也没有犹豫什么,径直走了过去,从棋盒拿起一枚黑子。

    在许一凡走过来的时候,白衣女子已经落子完毕。

    原本胶着的局面,随着这一子的落下,局面顿时扭转,白子赢面极大,黑子处于下风,如果长此以往下去,黑子落败是迟早的事情。

    许一凡看了一眼棋盘,在边角处落下一子。

    在许一凡落子之后,白衣女子微微一愣,抬起头,看了一眼许一凡,然后低头继续落子。

    许一凡落子的位置,并没有改变局面,不但没有改变,反而使得局面变得更加糟糕,似乎这就是一个不会下棋之人的落子。

    在白衣女子落子之后,许一凡又从棋盒连续拿起几枚棋子,再次落子。

    落子复落子,你来我往,周而复始,很快,棋盘上空白的地方越来越少,而棋局却变得更加的复杂,黑子还是处于下风,而且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但是,白衣女子每一次落子,却都慎之又慎。

    “咚!”

    随着许一凡再一次落子,白衣女子手握白子,再一次举棋不定,她盯着棋盘,看了很久很久,最终,她并没有落子,而是把棋子放入棋盒,抬起头,说道:“我输了。”

    “嘶......”

    此话一出,站在其身后的宫女,顿时一惊,而原本低着头的洪三福,也猛地抬起头,一脸诧异的看向这边。

    许一凡却笑着说道:“是臣输了。”

    张熙岚闻言,却摇摇头,说道:“我输了,国师不愧是国师。”

    许一凡还想在说些什么,却听到张熙岚问道:“国师可爱读书?”

    “嗯?”

    许一凡一愣,下意识的说道:“读书可静心明志。”

第八百八十三章 破败宫殿、上锁小楼、禁地

    “甚好!”

    张熙岚看着许一凡,轻声道:“国师年纪虽小,可心智极佳,不过,却略显浮躁,还望多读书,读好书。”

    许一凡闻言,连忙说道:“臣,铭记在心。”

    张熙岚点点头,说道:“本来,我是打算送你几本书的。”

    许一凡连忙说道:“娘娘无需如此,臣......”

    然而,不等许一凡说完,张熙岚就自顾自的说道:“可我是酷爱书籍之人,送书于你,我心不舍,书不外借,是规矩,还望国师见谅。”

    “臣,惶恐!”

    张熙岚看了一眼许一凡,低下头,目光落在棋盘之上,缓缓道:“我知你来意,既已见过,你走吧,希望国师还是能够静心读书。”

    “臣,牢记于心。”

    张熙岚没有在说话。

    许一凡看了一眼张熙岚,恭声道:“臣,告退。”

    张熙岚还是没有说话,目光依旧落在棋盘上,似乎棋盘上的东西,更加吸引她。

    许一凡有些无奈,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待到许一凡和洪三福离开这里,张熙岚这才抬起头,看向门口,目光迷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时,隔壁房间的琴声停下,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走了出来,来到张熙岚身边,轻施一礼,道:“母后。”

    “嗯。”

    张熙岚微微颔首,然后说道:“前面弹得可以,但后面乱了心神。”

    “请母后责罚。”少女乖巧道。

    张熙岚摇摇头,目光重新落在棋盘上,眉头紧蹙。

    少女见状,目光也落在棋盘之上,看了一会儿,也紧蹙眉头,说道:“好重的杀伐之气。”

    “心中有猛虎,心底有蛟龙。”张熙岚语气不轻不重道。

    “是他?”少女问道。

    张熙岚点点头。

    少女又问道:“母后不喜他?”

    张熙岚摇摇头,说道:“母后喜不喜,并不重要。”

    说到这,张熙岚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皱眉道:“如此之重的杀伐之气,尤甚你父皇,陛下封其为国师,不知对我大炎是福是祸啊?”

    “父皇应该另有打算。”李书语轻声道。

    张熙岚看了一眼李书语,摇摇头,说道:“你还小,有些事儿,你不懂。”

    “母后,我不小了。”

    李书语的声音略带撒娇,可张熙岚却无动于衷,她看了一会儿棋盘,然后,转过头,看向宫女问道:“他送东西来了?”

    “是的。”

    “都是些什么东西?”

    “一些孤本善本,几幅秦朝名画,一架汉朝古琴,一副宋朝棋盘,另外还有一些棋谱、琴谱。”宫女恭声道。

    张熙岚没有说话,李书语却微微睁大眼睛,有些诧异的看向宫女。

    “好聪明的小家伙,投其所好吗?”张熙岚轻声道。

    宫女闻言,想到了什么,又说道:“奴婢方才听闻,国师先去的皙妃院,在皙妃院跟皙贵妃交过手。”

    “哦?”

    张熙岚微微一愣,然后,她想到了什么,苦笑着摇摇头,说道:“皙姐姐还是那么好战。”

    说完,她又问道:“胜负如何?”

    “国师输了。”

    张熙岚闻言,眯了眯眼睛。

    李书语却一副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说道:“输了也正常,父皇都打不过姨娘。”

    宫女闻言,看着李书语欲言又止。

    张熙岚却开口道:“看样子,我小看了这位国师。”

    “嗯?什么意思?”李书语有些不解的问道。

    张熙岚并没有立即解释什么,而是转过头,看向宫女,说道:“把情况详细说说。”

    宫女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把她知道的情况,都说了出来,而张熙岚在听完之后,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眼睛眯了起来。

    待到宫女说完之后,张熙岚看向李书语,问道:“可看出什么来了?”

    “他很强,姨娘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张熙岚却摇摇头,说道:“这不是关键。”

    “嗯?”

    o((⊙﹏⊙))o

    李书语一脸不解的看向张熙岚。

    “他的修为确实不俗,但是,跟你姨娘比起来,还是差了点儿,当然,我说的是你姨娘使出全力的情况下,此人很不简单。”

    “修为吗?”

    张熙岚摇摇头,目光落在棋盘之上,轻声道:“观棋如观人,方才看他下棋,我以为此人是大凶之人,听闻方才之事,我发现我还是小看他了,此人心中有猛虎,却细嗅蔷薇。”

    李书语一脸震惊的看向张熙岚,她没想到,张熙岚对许一凡的评价如此之高。

    张熙岚在说完这番话之后,又想到了什么,摇摇头,苦笑道:“此人很危险,真不知道你父皇在想什么。”

    李书语看着张熙岚,欲言又止。

    张熙岚却转过头,看着李书语说道:“今日功课未毕,去弹琴。”

    李书语嘴角微微抽搐一下,躬身一礼,转身去弹琴去了,而张熙岚却看向门口,

    眼神恍惚而迷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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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一凡在走出书斋之后,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书斋。

    说实话,岚贵妃给他的印象很深刻,这个女人很不简单。

    其学识如何,许一凡暂且不知道,但是,其棋道和琴道非常不俗。

    虽然当时弹琴之人不是张熙岚本人,可许一凡已经猜到对方是谁。

    在进入书斋之前,洪三福说过,李书语在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方面都极具天赋,起初,他以为是夸赞之词,可是,在进入书斋之后,许一凡发现他错了,对方是真的很有天赋。

    李书语在琴道一途,已经走的极远,而作为她的娘亲,张熙岚肯定走的更远。

    似乎是知道许一凡在想什么,洪三福开口道:“国师可知天下十二甲?”

    “略有耳闻。”

    “岚贵妃是琴甲之徒。”

    “嘶......”

    此话一出,许一凡倒吸一口凉气。

    天下十二甲,每一位都是极具风流的人物,他们在各自的领域,都走到了极致,而他们到底达到了什么高度,世人很难得知,但是,有一点儿可以肯定的是,能够上榜的人,都很厉害,不是现在的他,可以匹敌的存在。

    琴甲!

    许一凡知道张熙岚的琴道很厉害,可他没想到,张熙岚居然是琴甲之徒,他以为他已经很高估张熙岚了,可他发现,他还是低估了这个女人,同时,他也低估了李建民的后宫。

    张熙岚是琴甲之徒,而之前见过的夏侯皙,更是枪仙之后。

    这两个女人,一文一武,十分了得,许一凡内心是震惊不已的。

    夏侯家是一个非常了不得的家族,也是一个非常低调的家族,夏侯家不属于世家集团,曾经是一个江湖门派。

    夏侯家因夏侯鎀而崛起,闻名于世。

    夏侯鎀是大炎王朝开国名将之一,其很早之前就追随炎高祖,为大炎立下了汗马功劳,大炎王朝在颠覆大秦王朝的时候,中原三十六洲,夏侯鎀就拿下了十八洲,而他更是炎高祖的贴身护卫首领。

    枪仙夏侯鎀,在大炎王朝初期,可是非常出名的一个人,他曾多次救下炎高祖的性命,在枪道一途,走的极远,其枪道极其的霸道,虽然他未曾登上天下十二甲,可以他的实力,丝毫不弱于十二甲当中的任何一人。

    不过,可惜的是,夏侯家因夏侯鎀而崛起,可在夏侯鎀之后,夏侯家虽然也出现了几个人才,却都没能达到夏侯鎀的地步,到了炎朝中期,夏侯家更是开始没落,如果不是念及昔日的旧情,夏侯家估计早已经泯灭与众了。

    但是,夏侯家在五百年前,也曾经崛起过,出了一位丝毫不亚于夏侯鎀的人才。

    此人凭借一杆长枪,挑翻了北蛮不少高手,一战成名,其活着的时候,更是让的北蛮不敢叩关,由此可见,此人的实力之强。

    而到了现在,夏侯拓虽然比不上这两位先祖,可他的枪道也极其不俗。

    许淳还在世的时候,二人曾经有过一战,结果是夏侯拓输了,但是,许淳却说打了平手,因为那一次,许淳用了刀。

    许淳不单单是剑修,还是一名刀修,只是,世人很少知道他是刀修,因为他极少出刀,而夏侯拓能够让其出刀,显然,这夏侯拓也极其不简单。

    而现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夏侯拓的枪道到底走到了何种地步,无人可知,因为从北伐之后,夏侯拓就不再用枪,而是改用刀了,而迄今为止,此人已经十多年不曾用枪作战。

    夏侯拓的实力如何,许一凡不得而知,但是,方才许一凡跟夏侯皙交手,就已经感受到了夏侯家的不简单。

    夏侯皙的修为很高,根基非常扎实,而她的枪法更是出神入化,如果不是久居深宫的话,夏侯皙的枪道会走的更远。

    接下来,洪三福又带着许一凡去见了其他几位娘娘。

    育有一儿一女的贤妃,育有一子的德妃,还有育有两女的淑妃。

    三个皇妃给许一凡的感觉都很好,她们并没有两位贵妃娘娘那么恐怖,但是,也不可小觑,她们出身都极好,不是来自豪门世家,就是来自修行势力,其后台都很强悍。

    许一凡在面对她们的时候,也表现的十分乖巧,在拜访期间,还收了不少小礼物,而她们对许一凡的礼物也十分满意,这也算是礼尚往来。

    除了这五位娘娘之外,还有最后一位娘娘羽妃。

    后宫很大,但是,这些娘娘们基本都比邻而居,但是,羽妃却是一个另类,她居住的地方距离这里很远,在深宫里面。

    羽妃的宫殿就凡音殿,一个很怪异的名字,院子里种满了桃花、梅花和桂花,即便是在这寒冬腊月,整个宫殿也花香四溢。

    不过,许一凡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羽妃,只是一个宫女出来接待了他们。

    根据宫女说,羽妃身体有恙,不便见客,就把许一凡他们给打发走了。

    面对这种情况,许一凡很是失望的,他今天来,其主要目的就是想见一见这个羽妃,想确定她是不是当年那个把自己交给孙瞎子的女人。

    虽然这件事已经八九不离十,可许一凡还是想确定

    一番,可惜,对方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在见前面几位娘娘的时候,洪三福都不紧张,反而很从容,即便是见到好战的夏侯皙,洪三福也只是有些担忧而已,可是,在来凡音殿的时候,许一凡看的出来,洪三福很紧张。

    不,应该是畏惧。

    这让许一凡很是好奇和疑惑。

    要知道,洪三福可是跟在炎武帝李建民身边的太监,其地位虽然不如大太监洪四喜,可身份也不低,整个皇宫,很多太监宫女都归他管辖,即便是那些贵妃,在看到他的时候,也不会轻易给什么脸色。

    然而,洪三福在来到凡音殿的时候,却表现出畏惧之色,尽管他隐藏的很好,可许一凡还是看出来了。

    羽妃!

    这是整个皇宫内最为特殊的妃子。

    后宫嫔妃也是有等级的,跟官场一样,后宫嫔妃分为十六个级别,有正、从、庶三等。

    最大的自然是皇后娘娘,正一品;其次是两位贵妃娘娘,从一品;然后是其他皇妃,像贤妃、德妃、淑妃,她们是正二品,不过,因为后宫人少,她们的权利和地位,相当于庶一品。

    在皇帝后宫充盈的情况下,最低的是正六品,封号一般是以明开头,比如明仪,明媛、明华等等

    但是,羽妃却不同,按照正常等级而言,她属于从二品到正二品之间,可是,论起地位,她却在从一品到正一品之间,整个后宫,她是唯一不受皇后管辖的人。

    总而言之,羽妃是一个很特殊的人。

    离开凡音殿之后,走在回养心殿的路上,许一凡看着洪三福,问道:“洪公公,能跟我说说羽妃娘娘吗?”

    洪三福看着许一凡,欲言又止,最终摇摇头,说道:“羽妃娘娘是一个很特殊的人。”

    “有何特殊之处?”许一凡连忙问道。

    “不可说。”

    “嗯?”

    许一凡一愣,下意识的问道:“为何不可说?”

    洪三福摇摇头,说道:“不可说就是不可说,国师不比多问。”

    许一凡看着洪三福,微微蹙眉,他没有再问下去。

    在离开凡音殿,走出一段距离之后,许一凡看到了一栋破败的宫殿,停下了脚步。

    都说皇城很大,有房舍九千间,虽然有夸大之词,可皇宫真的不小,就许一凡这一路走来,他发现,他去过的地方只有五分之二左右,还有五分之三他都没去过,而和还是因为他来到凡音殿的缘故。

    房舍众多,人数又少,很多房舍都处于年久失修的状态,有破败的宫殿也实属正常,但是,许一凡在看到这栋破败宫殿的时候,总感觉有些熟悉,有些奇怪。

    宫殿虽然破败,年久失修,可被收拾的异常干净,看不到杂草和杂物。

    在宫殿当中,有一栋三层小楼,小楼很古旧,却很完整,在一楼门口,有一把大锁,而在小楼两侧,还有护卫把守。

    另外,许一凡在靠近宫殿的时候,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一些隐晦的气息,这些人都很强,即便是许一凡,也感受不到他们身在何处。

    这让许一凡很是好奇。

    一间破败的宫殿,一栋上锁的小楼,把守的士卫,隐藏在暗处的高手,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许一凡,这个地方不同寻常。

    但是,真正让许一凡忍不住想要靠近这个地方,是因为他觉得这个地方似曾相识,好像他来过这里,然而,许一凡非常确定,他是第一次来这里,即便是在梦境里,他也不曾见过这里。

    可是,那种诡异的熟悉感,却充斥在许一凡的脑海当中。

    另外,一股忧伤的情绪,弥漫在其心间。

    “洪公公,这里何处?”许一凡站在宫殿门口,看着那栋上锁的小楼,轻声问道。

    许一凡之所以没有进去,是因为在他靠近这里的时候,把守在小楼两侧的士卫已经看过来,眼神警惕而冰冷,其右手已经搭在刀柄之上。

    这是无声的警告,只要许一凡胆敢进入其中,这二人肯定会拔刀,而且一刀必杀。

    许一凡不怕这二人,但是,他不想招惹麻烦,这里毕竟是皇宫,在这里大打出手,对许一凡是极其不利的,更何况,洪三福在许一凡来到宫殿门口的时候,已经挡在了他面前。

    “一处禁地。”洪三福表情凝重道。

    “禁地?”

    许一凡挑了挑眉头,然后,他看向洪三福问道:“公公可曾来过这里。”

    “远远的看到过。”

    “没有进去?”

    “没有。”

    “那谁能进去?”

    “陛下。”

    “还有谁?”

    “羽妃娘娘。”

    “还有吗?”

    洪三福摇摇头。

    许一凡看着上锁的小楼,问道:“小楼里面有什么?”

    “不知。”

    “这里以前住着什么人?”

    “不知。”

    “我们能进去吗?”

    “不能。”

    “为何?”

    洪三福看着那两名眼神不善的士卫,没有说话。

    许一凡沉吟片刻,没有在问什么,转身离去。

第八百八十四章 素裙女子、憋屈的李建民

    【为盟主书友50638223,爆更一章,么么哒(づ ̄3 ̄)づ】

    今日的皇宫格外的热闹,来客纷纷,使得这座占地极广的皇宫,有了一丝丝烟火气息。

    可是,在那凡音殿内,却依旧冷清。

    凡音殿位于后宫深处,位置十分的偏僻,因此,即便是在今天这种日子,这里还是那么冷清,甚至比以往更加冷清几分。

    凡音殿内有绿树成荫,行走其中,宛如进入密林之中。

    现在是寒冬季节,大部分树木都已经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看起来格外的萧瑟,可是,也有一些例外,比如在那东北角的位置,就有一片梅花林。

    此时,有无数梅花,正傲寒绽放,独立枝头,给这萧瑟的宅院增添了几分颜色。

    在宫殿的东南角,有一块花圃,花圃不小,此时,有一素裙女子,正拿着小锄头,蹲在花圃当中,清理着杂草,撼动着土壤。

    素裙女子长相很美,在嘴角有一颗美人痣,只是,此时的她,全身上下已经被泥土沾满,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宛如一个农妇,又仿佛是一个村姑。

    花圃被人为的分成好几片,让人感到意外的是,明明是花圃,种植的却是一些田地之间的寻常之物,比如稻谷,比如小麦,还有一些不是这个季节该有的蔬菜。

    说花圃寻常,可它又极其不寻常,因为在这花圃之上,有一个很大的棚子,棚子由竹条搭建而成,在竹条之上,覆盖着一层白色薄膜,颜色呈现灰白,半透明,看起来像是纱布,却又不是纱布,不知道是用何种材料制成。

    在大棚之内,各种农作物长势极好,外面寒冷凛冽,里面却温度暖和,有种置身春夏之际的感觉。

    如果许一凡在此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那灰白色薄膜,是一种塑料,一种从石油当中提取出来的物资,这种东西,许一凡也是在西北找到石油之后,才让神机营的学生开始研制。

    现如今,四季楼也有自己的菜源,有着自己的人工种植基地,不过,很多东西只是才开始,还没有量产,属于高度机密,可是,这里却出现了一样的东西,看这些东西的损坏程度,这些东西至少用了一两年之久。

    一两年!

    那个时候,百货楼才刚刚出现没多久呢。

    这还不是最让人震惊的,真正让人感到震惊的,还是这些农作物,都不是寻常农作物,比如那水稻,居然是杂交水稻,这种东西,别说现如今的大炎了,就是许一凡那里都没有,可是,这里却有一大片。

    除了水稻之外,这里很多农作物,都属于杂交农作物,若是让其普及的话,现如今的大炎粮食产量,绝对会达到一个空前的高度。

    一年。

    只需要一年,这些农作物的产量就是现如今大炎年产量的一倍不止。

    若是,种植的时间更久,其年产量或许更高。

    在工棚的四周,还放置着很多架子,架子上放着很多镜子,此时,阳光明媚,阳光照射在镜子之上,镜子又把阳光反射到工棚之上,使得工棚始终保持着一个适宜的温度。

    更让人没想到的,整个花圃的四周,还有一个个阵法,这些阵法都是用极品元石作为能量,即便是没有阳光照射,这花圃也能始终保持着一个适宜的温度。

    与其说这是一个花圃,还不如说,这是一个农作物的试验基地。

    素裙女子手持着小锄头,慢慢清理着花圃,在其身边,还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

    少女长相普通,却很耐看,可最引人注意的,还是她的头发和眼睛。

    一头雪白的头发,不含一丝杂质,就那么随意的被一根木钗束缚着。

    一双眼睛不是灰褐色,也不是漆黑色,而是罕见的冰蓝色,那双眼睛很美,在看到这双眼睛的时候,仿佛看到了雪山,又仿佛看到了星空,久看,会迷失其中。

    雪女!

    这是很多人在看到少女的时候,对她的第一印象,然而,此时的她,却宛如一个小花猫一般,亦步亦趋的跟在素裙女子身边。

    “雪儿。”

    素裙女子停下手中的锄头,轻声道。

    少女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侧头,看向素裙女子。

    “见到他了吗?”素裙女子问道。

    “嗯,见到了。”少女轻声道。

    少女的声音很空灵,初听让人分不清男女,细听还是分不清男女,再仔细听,却感觉这不是人声,空灵而冷漠。

    “感觉如何?”

    “很弱,非常弱。”

    “呵呵!”

    素裙女子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少女没有在说话,只是看着素裙女子,似乎再说,这有何可笑的。

    “除了弱之外,还感觉到什么没?”

    少女想了想,说道:“弱!”

    素裙女子闻言,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一阵沉默之后,少女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你明明很在意他,为何不见他?”

    素裙女子闻言,随口说道:“还不是时候。”

    “何时?”

    素裙女子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过头,看向少女,反问道:“你似乎想要见他?”

    少女点点头,随即又

    摇摇头,不知道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素裙女子却明白少女的意思,轻声道:“现在的他,还不能知道太多,等他在变强一些再说。”

    “那要等好久好久的。”少女说道。

    “你怕了?”素裙女子问道。

    少女摇摇头,蹲下身,侧着头,露出一副小女孩的作态,缓缓说道:“他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那是他们的事情,跟我们没有关系。”

    “可我们在这里啊。”

    “那又如何,反正我们又不会死。”

    少女歪着头,想了想,点点头,然后想到了什么,看着素裙女子问道:“那他呢?他会死吗?”

    “你猜!”

    素裙女子看着少女,眨了眨眼睛。

    少女没有理会素裙女子,而是看着远处的一株小草,说道:“我想带他回家了。”

    “还早。”素裙女子轻声道。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你很在意这个大炎王朝吗?”少女有些好奇的问道。

    虽然语气很好奇,可少女的表情却很平淡,或者说是冷漠。

    素裙女子摇摇头,说道:“我只在意他。”

    “因为她?”

    “因为她。”

    少女沉默一番之后,突然说道:“我想见见她。”

    “我也想她了。”

    “那我们去找她吧。”

    “现在还不行。”

    “那什么时候可以?”

    “会有机会的。”

    “现在不可以吗?”

    素裙女子摇摇头,说道:“现在不可以。”

    “为什么啊?”少女歪着头,看着素裙女子问道。

    “因为我找不到她。”

    “他呢?”

    “他可以。”

    少女还想问什么,却听到素裙女子说道:“但是,现在的他还不知道她的存在,也找不到她。”

    “哦,这样啊。”

    “嗯,所以我们要耐心等待。”

    简单的对话之后,花圃这边又陷入沉默当中。

    “我们走的时候,会带走她吗?”

    少女在说这话的时候,转过头,看向花圃外面的梅花林,在那里站着一个身着锦绣华服的少-妇,她长相极美,嘴角也有一颗美人痣。

    素裙女子顺着少女的视线看去,沉默片刻之后,收回视线,淡淡道:“看她自己。”

    说到这,素裙女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摇摇头,苦笑道:“不过,她应该不会离开。”

    “因为那个皇帝吗?”

    “嗯。”

    “她明明很恨他啊。”

    “可她也很爱他啊。”

    “有点复杂。”少女眨眨眼,轻声道。

    素裙女子转过头,看向少女,伸出沾满泥土的手,捏了捏少女的脸颊,笑道:“确实有点复杂。”

    -------------------------------------

    在素裙女子和少女对话的时候,梅花林下的女人,看着眼前的梅花,眼神迷离而恍惚。

    她是孙羽墨,是羽妃,是炎武帝李建民的女人。

    对于那个高坐龙椅的男人,她爱过,也恨过,可从未放下过。

    遇到他,是她的幸运,也是她的不幸。

    而他遇到她,或者说她们,是幸运的,因为她们,他才走到了权利的巅峰。

    然而,现在的她,却很迷茫。

    当年,因为她,那个女人死了,死的很不值,尽管她知道,她是甘心赴死的,可是,她很清楚,那个女人不是为了那个皇帝,而是为了她。

    她很愧疚,也很嫉妒!

    愧疚是因为她的一己之私,害死了很多人,可付出了如此沉重的代价,她依旧没有得到那个男人的心,或者说,他的心里不止她一个人。

    嫉妒!

    是因为那个男人真正爱的不是她,而是那个女人,即便那个女人死了,他依旧爱着她。

    可笑吗?

    很可笑!

    可悲吗?

    真的挺可悲的!

    可不管如何的可笑,如何的可悲,她终究还是放不下。

    转过头,看向花圃那边,她表情平淡。

    那是一片禁地,任何人都不得踏足其中,即便是她也不可以。

    当然,当年的她是可以的,可惜,自从那个女人死后,她就不可以了。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会选择什么?

    孙羽墨不知道,曾经的她是知道的,可现在的她,却很迷茫。

    值得吗?

    这段时间,她一直再问自己这个问题。

    没有答案,或许这个问题本身就没有答案。

    -------------------------------------

    在许一凡去往后宫拜年的时候,李建民这边也得到了许一凡的一举一动。

    听到许一凡跟夏侯皙交手之后,李建民一脸的无奈道:“皙儿还是老样子,都是贵妃了,还喜欢

    舞刀弄枪。”

    南宫琉璃闻言,也是一脸的无奈,对于这个姐妹,她也很头疼,不过,她还是说道:“皙妹妹的性格,你有不是不知道,大大咧咧的,这些年不都是如此嘛。”

    “老大不小了,也该改改脾气了。”李建民头疼道。

    南宫琉璃看着李建民,轻笑道:“那陛下去说。”

    李建民嘴角抽搐一下,摇摇头,说道:“你是后宫之主,后宫的事情,朕不参与。”

    “呵呵!”

    南宫琉璃嗤笑一声,不过,她并没有多说什么。

    夏侯皙的性格,一直都是那年,当年,李建民游历途中,偶遇夏侯皙的时候,二人还因为言语冲突,打了一架,当时的李建民可是被收拾的很惨。

    之后,李建民又遭遇了刺杀,夏侯皙挺身而出,打死了那些刺客,二人也有了一定的交情。

    后来,当夏侯皙得知李建民身份的时候,并既没有认错,也没有怂,反而还觉得李建民打不过,很丢人,李建民也是无比的无奈。

    待到二人成亲之后,二人虽然没有再大打出手,但是,李建民还是打不过夏侯皙,不管是床上,还是床下。

    夏侯皙这样的性格,李建民拿她没办法,南宫琉璃也很头疼,不过,入了宫,该遵守的规矩,夏侯皙还是一直都在遵守,大方向没有什么问题,可一想到夏侯皙捣鼓的那什么宫女军队,想想就头疼。

    都是孩子的娘亲了,有时候,还跟个孩子一样。

    而李建民呢?

    不敢管,也懒得管,放任自流。

    不一会儿,许一凡去岚贵妃那里的事情,李建民他们也知道,听到许一凡在岚贵妃那儿被训斥了一顿,李建民颇为开心。

    “好小子,我还以为没人收拾的了他呢。”

    南宫琉璃斜眼看向李建民,无奈道:“陛下,你方才还说皙妹妹像个孩子,以臣妾看,你现在也像个孩子。”

    “哦?有吗?”

    李建民闻言,顿时一愣。

    南宫琉璃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你就那么希望他被人收拾啊?”

    李建民重重的点点头,说道:“不是希望,而是非常希望,从见面这小子看我就不爽,我看他也不爽,必须得找个人收拾一下,皙贵妃不行,她性子太直,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岚贵妃刚好。”

    张熙岚是一个诗书气很浓郁的人,这跟她出身书香门第有关,但最主要的还是跟她的性格有关。

    张熙岚的才情很高,其文采其实不输给很多文人骚客,只可惜,是个女儿身,而张叔岳儿孙当中,儿子和孙子暂时没有出现几个有出息的,可是女儿却出了一个张熙岚。

    在李建民登基早期的时候,朝中内政繁乱,张熙岚就曾帮助批阅过奏章,深得圣心,不过,很多大臣得知之后,纷纷反对此事,其中最主要的依据,就是后宫不得干政。

    当时的李建民是很不愿意的,可张熙岚却主动退让,重新回到后宫,每天就是弹弹琴,看看书,日子过的也算轻松。

    当然,张熙岚才情高是一方面,但是她也有让李建民头疼的时候,尤其是当她讲道理的时候。

    别的女人讲道理,并不是为了讲道理而讲道理,可张熙岚却真的是为了讲道理,她一般不轻易讲道理,可一旦讲起道理来,李建民也很头疼,说不过啊。

    南宫琉璃听到李建民这么说,却说道:“陛下可能有所不知,国师可是送了岚妹妹好多东西呢,其中有不少岚妹妹苦寻不得的孤本善本,还有棋谱和琴谱。”

    说到这儿,南宫琉璃看向李建民,似笑非笑道:“陛下知道的,岚妹妹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这些东西,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岚妹妹收了他的东西,你觉得她还会去收拾他吗?”

    李建民嘴角又是一阵抽搐,他发现,他有些小瞧许一凡了,这小子太滑头了,尽喜欢玩些花里胡哨的。

    看到李建民那一副吃瘪的模样,南宫琉璃难得大笑起来,而其他藩王也是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李建民见状,有些恼羞成怒道:“朕就不相信,没人收拾得了这小子了。”

    “陛下若是想,可以亲自动手啊。”南宫琉璃笑道。

    闻听此言,李建民的脸顿时黑了下来,他要是能动手,早就动手了。

    李建民和南宫琉璃的对话,声音并不小,在场的所有大臣都听在耳中,表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翻起了惊涛骇浪。

    他们知道李建民宠信许一凡,可没想到如此宠信,而且看样子,不单单李建民宠信许一凡,连皇后娘娘都如此宠信,这让他们有些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听闻许一凡去拜见羽妃的时候,被拒之门外了,李建民微微眯起眼睛,而南宫琉璃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低头喝茶。

    羽妃是一个特殊的人,李建民懒得管,南宫琉璃也懒得管,也很少谈起她,至于其他几个贵妃,跟孙羽墨的关系,都是不远不近,谈不上好,却也算不得坏。

    “她究竟在想什么?为何不见?”李建民喃喃道。

    南宫琉璃抬起头,看了一眼李建民,轻声道:“这得问她啊。”

    李建民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而南宫琉璃也没有再说什么,至于其他藩王,更是低头喝茶,假装不知。

第八百八十五章 意欲北伐

    午时左右。

    宴席在嘉明殿正式开始。

    一道道珍馐美味被端上餐桌,一个个身材婀娜的宫女穿梭其中,一众大臣们相对而坐,推杯换盏,欢声笑语。

    御膳,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够吃上的,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去吃的,今日的御膳规格很高,即便是皇帝也不是什么时候想吃就能吃的。

    御膳的滋味如何,暂且不去说,光看着就挺不错的。

    许一凡是第一次吃御膳,对于御膳他一直都很好奇,觉得很神秘,毕竟,在前世的时候,他可是听说过某位末朝太后,为了吃一顿饭,其奢靡程度令人咂舌。

    不过,当置身嘉明殿,当御膳送上来之后,许一凡有些失望。

    倒不是这些御膳做的不好,恰恰相反,御膳色香味俱全,每一方面都做到了极致,可也正是因为这种极致,让人不愿轻易动筷子。

    另外,很多东西华而不实,名字听起来很高大上,样子也看起来千奇百怪的,可是,吃起来也就那样。

    许一凡不是一个挑剔的人,却是一个眼界极广的人,说他对美食没有讲究吧,他总能搞出些不同的吃法来,说他对美食有讲究吧,只要是吃的,他都能下咽。

    如果说百货楼的出现,是在生活用品和各大奢侈品上,对大炎产生极大影响的话,那么,四季楼的出现,就是对饮食文化的刷新,四季楼隔三差五就会研制一些新菜品出来,使得很多人进入四季楼不是去吃饭的,而是去尝鲜的,这对于那些对美食有着极高追求的人来说,是不可多得的事情。

    许一凡对御膳的好奇,随着宴席的正式开始,逐渐化为平淡,到了最后,变得有些索然无味起来。

    宴席持续了很久,足足持续了近两个时辰才结束。

    虽然宴席上,谈笑风生,喜笑颜开,可很多人其实都是如履薄冰,提心吊胆的,尤其是那些位置靠后的官员,他们坐的时候,有一半屁-股都是悬空的,看起来很滑稽,可又显得那么的无奈。

    在这个皇权时代,等级分明的时代,做人可比做事儿难多了,这些官员,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需要慎之又慎,稍有差池,那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之前,因为薛庆厚弹劾许一凡的事情,引起了李建民的不快,李建民直接说今日不议朝政,把有些还蠢蠢欲动,跃跃欲试的人的那点小心思,瞬间扼杀在摇篮里,因此,这场宴席还算是主宾皆欢。

    宴席结束之后,一众其实并没有吃多少的大臣们,跪安之后,就离开了皇宫,但是,有些人却被单独留了下来。

    宰相徐肱,仆射李建泽,还有兵部尚书童贯,工部尚书墨尘,以及新任户部尚书欧阳睿,还有国师许一凡,都被留了下来。

    许一凡原本是打算吃干抹净,准备开溜的,结果他也被留下了,虽然心中有些诧异的好奇,不过,他也没多想什么,简直多看少说,多听少做的原则。

    一行人离开嘉明殿,来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是历代皇帝办公处理朝政的地方,许一凡对这地方还是很好奇的,相对于其他经常出入御书房的朝中大臣而言,许一凡还是第一次来,从进入御书房,许一凡就在东张西望,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这一幕被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每个人都表情各异,不过,都没有说什么。

    进入御书房之后,李建民并没有直奔书案后面坐下,而是来到一张小榻上坐着,看着面前这几人,笑着说道:“都坐吧。”

    这些大臣都是老臣了,说了一声谢陛下,就纷纷坐下,看着炎武帝,静等下文。

    待到所有人都坐下之后,李建民也没有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朕今日找你们来,是想问问对接下来攻打北蛮有何看法?”

    “嗯?”

    o((⊙﹏⊙))o

    此话一出,许一凡顿时愣住了,一脸震惊的看向李建民,然而,当他看向其他大臣的时候,却发现这些人表情平淡,似乎早就知道李建民会这么说。

    攻打北蛮?

    前段时间不是才和谈完毕吗?怎么现在又要攻打北蛮呢?

    心中疑惑不已,可此时却无人给解释什么。

    兵部尚书童贯闻言,沉吟片刻之后说道:“陛下,国战之事,兹事体大,还需慎重。”

    户部尚书欧阳睿连忙附和道:“陛下,年前刚刚停战,百事待兴,还需以民为本,休养生息为主,更何况,前段时间,北蛮王庭派遣使臣前来和谈,此时若是开战,有损我大炎大朝之威严。”

    听到童贯和欧阳睿的反对,李建民等人丝毫不觉得意外。

    童贯是兵部尚书,总领着武将集团,而武将想要加官进爵,必须得立战功,而想要立战功,就需要战争,按理说,他不应该反对的。

    可事实上,他必须反对,至少要谏言。

    炎武帝从登基开始,一直到现在

    ,一共发起了两场战役,第一场是在其登基之初,针对北蛮的北伐,那一战,成果斐然,打的北蛮好多年都不敢叩关。

    第二场是三年前的因东海城黑木崖之事,针对三国发起的一场战争,这场战争规模很大,持续的时间有点久,伤亡的人数很多,虽然大炎王朝依旧赢了,可也是惨胜。

    将近三年的时间,持续不断的战争,不管是对将士而言,还是对于国库而言,都是极其沉重的负担,现如今,好不容易战争停歇了,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如果在此时发动战争,将士们可能会出现厌战的情绪。

    更重要的,还是之前的战争,炎军伤亡惨重,尤其是镇西军,几乎整个镇西军的底子都打没了,虽然后期有不少将士补充到镇西军当中,可镇西军的战斗力下滑的厉害。

    同样的情况不单单是镇西军,镇北军和镇南军都是如此,想要发起战争,就必须保证炎军保持一定的战斗力,不然,贸然发起战争,就是去送人头,立功固然可喜,可若是拿无数将士的性命去换取战功,这是童贯不允许的。

    最重要的是,之前的战役,除了西征军之外,其他两大边军打的主要是防守战,防守战和进攻战是有很大区别的,最起码在伤亡人数上,就有天壤之别。

    北蛮虽然不像中原这般,有诸多城池,可也不是一马平川,想要攻打北蛮,在人数上就必须要占据绝对的优势,而单靠镇北军显然不够,可若是从其他两大边军抽调军队,那其他两大王朝会不会趁机搞事情呢?

    另外,镇海军还没有重建,殷元魁现如今还在西北,而镇海军的重建,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日。

    童贯作为兵部尚书,考虑问题必须得全面,顾虑很多。

    当然,如果炎武帝执意要打,童贯还是会遵从旨意的。

    至于说户部尚书欧阳睿反对,那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可以这么说,凡是要用到钱的地方,户部基本都会反对。

    战鼓一响,黄金万两!

    这句话可不是说说而已,别人不知道,户部的人最清楚,每一场战争的发生,对于国库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消耗和负担。

    边军作战一个月,需要消耗的财力物力,差不多是大炎三个月的税收,甚至更多。

    之前,炎武帝那场持续近三年的对外作战,消耗了大炎近二十年的国力,而这还是前期打仗的损耗,而后面的后期善后工作,花钱的地方更多。

    现如今的户部,穷倒是不穷,可也不富裕,如果李建民执意要北伐的话,估计户部的官员肯定是很为难的。

    另外,新年刚到,在过不久就要准备春耕了,虽然这些事儿需要工部去做,可户部也要拿钱啊,想要收取赋税,必须要保证春耕的正常进行,若是春耕都无法保证,那怎么能秋收呢?

    其实,战争,不管是对内,还是对外,户部都是很反对的。

    没办法啊,这玩意儿太鸡儿烧钱了。

    工部尚书墨尘没有说话,对于工部而言,他们就是朝廷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只要钱给到位,东西给到位,人给到位,那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完不成的。

    李建民闻言,笑了笑,转过头看向李建泽,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李建泽思忖片刻,不答反问道:“陛下是想北伐,一举消灭北蛮呢,还是从北蛮借道,去往北海之地呢?”

    李建民看着李建泽,笑道:“有区别吗?”

    众人默然。

    这似乎是一句废话,二者之间当然是有区别的,而且区别很大。

    “陛下若是只想北伐,消灭北蛮王庭,此事很难,至少现如今的大炎很难办到。”李建泽说道。

    “哦?说说看,怎么个难办。”李建民依旧是那不急不躁的样子说道。

    李建泽也没有犹豫什么,直接说出他心中的看法。

    “首先,北蛮王庭存在久远,虽然这是一个游牧王朝,体质松散,可不得不承认,这个王朝的战力是很强大的,北蛮入侵,我们尚可抵挡,可若是北伐,不举全国之力很难一举将其消灭,代价太大了。”

    许一凡闻言,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建泽。

    虽然李建泽只是短短了几句话,可也看得出来,此人虽然被发配到皇陵十多年,可他对北蛮王庭的事情,知道的一点儿都不少,而且他有句话说的很对,北蛮王庭的战力很强。

    北蛮这些年,一直想要南下,入侵中原,可从来没有成功过,这让很多人都人以为北蛮就那样,就是一群跳梁小丑,这不止是平民百姓这么看,甚至朝中不少官员都这么认为。

    然而,事实真的如此吗?

    当然不是,北蛮最擅长的是骑兵作战,其军队的机动性很强,北蛮马匹众多,其中骑兵占据了绝大多数,北蛮的骑兵可以一天奔袭数百里,还有一战之力,而这样的事情,放在炎军当中,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即便能完成,在长途奔袭之

    后,基本也没有什么战斗力了。

    如果把战场放在北蛮草原之上,那北蛮和炎军的胜负是五五开,甚至是六-四开,而如果北蛮有高级将领作战,胜负的天平可能会向北蛮倾斜更多。

    在许一凡想这些的时候,李建泽继续说道:“北蛮草原辽阔,非常适合骑兵作战,也适合步兵作战,但是,不管是北蛮的骑兵,还是北蛮的步卒,我大炎的将士跟其相比,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最重要的是,北蛮是他们的主场。”

    “战争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北蛮天气变幻莫测,我们对北蛮虽然很熟悉,却没有北蛮自己了解,就天时而言,我们不占据优势。”

    “既然是要消灭北蛮王庭,我们肯定要是进入北蛮国境之内作战,北蛮的国土辽阔,如果他们和我们决一死战,那还好说,若是他们化整为零,游猎作战,我们大炎的将士进入北蛮,会被直接拖垮的,地利已失。”

    “至于说人和!”

    说到这,李建泽看向李建民,缓缓道:“年前,我们才跟北蛮和其他王朝和谈完毕,现在就贸然撕毁契约,就名义而言,我们处于劣势。”

    听到李建泽的这番分析,在场的众人都纷纷点头。

    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可若是北伐北蛮,这三者大炎都不占据,这对大炎而言,可是极为不利的。

    李建民看着李建泽,沉吟片刻,问道:“这么说,你也不同意北伐咯?”

    李建泽笑了笑,摇摇头,说道:“不是臣弟不同意,而是现如今并非北伐的最佳时机。”

    说完,李建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当然,若是陛下执意北伐,臣弟愿做开路先锋。”

    李建民看了一眼李建泽,没有说话,而是转过头,看向徐肱问道:“徐爱卿,你怎么看?”

    徐肱似乎早已经想好怎么说,在李建民开口询问的时候,徐肱就直接说道:“臣有三个疑问。”

    “哦?说说看。”

    “第一,陛下要北伐,究竟是要消灭北蛮,还是收服北蛮?”

    “二者有何区别吗?”李建民反问道。

    “当然有,区别很大。”

    “区别在哪儿?”

    “若是消灭北蛮,就像方才仆射大人所言,以我大炎目前的情况,想要彻底消灭北蛮基本不可能,北蛮体质很松散,其中旁系林立,即便我们一鼓作气,直接消灭了北蛮王庭的皇室,可也只能保证二十年的和平,甚至这个时间更短。”

    李建民闻言,微微皱眉。

    徐肱则继续说道:“北蛮背靠北荒,即便我们能消灭北蛮大部分主力,可他们若是自知不敌,选择北逃的话,很容易进入北荒,而北荒自身的战力本身就不俗,若是北蛮进入北荒,只会变相的增强北荒实力,北荒和北蛮又是同气连枝的存在,若是出现这种情况,我们要面对的敌人,就不单单是北蛮了,还有北荒,甚至是直面北海之地的人。”

    “北海之地?”李建民眉头紧锁。

    徐肱点点头,说道:“北海之地的人之所以一直未曾出来,是因为北荒这么多年一直北荒边境抵抗,有他们在,不管是北蛮,还是我们大炎,都有喘息的机会,而北荒也有后退的余地,若是我们灭了北蛮,就相当于斩断了北荒的退路,若是他们选择死战到底还则罢了,可若是他们选择投降北海之地,那我们可就要直面北海之地。”

    听到徐肱的这番话,李建民陷入了沉思。

    其实,这个问题他早就想过,跟其他帝王不同,李建民可是去过北荒的,也见识过北荒和北海之地的战争,知道其中的残酷血腥程度。

    北荒虽然土地贫瘠,环境恶劣,可也正因为如此,北荒人的战力才格外强悍,若是北荒选择投降的话,那对大炎来说,无疑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但是,李建民想要北伐,不是突发奇想,而是早就计划好的事情,当然,这个计划还没有完善,还需要时间,可是他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想到这儿,李建民看向徐肱问道:“说说如何收服北蛮?”

    “想要收服北蛮,很难,不比直接消灭他们难,但是,我们也有机会,而这个机会就摆在我们面前。”徐肱缓缓道。

    “爱卿的意思是......”

    “协助北蛮,进入北荒,抵抗北海之地的人。”徐肱平静说道。

    “联合抗敌?”

    李建民挑了挑眉头,看向徐肱,而其他人也转过头,看向徐肱。

    徐肱点点头,说道:“唇亡齿寒,北海之地的人出世,这说明北荒边境的战况,不容乐观,而北荒肯定已经向北蛮求助,北蛮和北荒同气连枝,必然会施以援手,但是,以臣之见,北伐之地的人若真想出世,即便是北蛮和北荒都难以抵挡,而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此话一出,李建民瞬间眯起眼睛,他明白徐肱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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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是天才少年许一凡死于极夜之时,却意外的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他起初只为苟活,然,树欲静而风不止,在历史的洪流下又岂能独善其身?修行、探案、抄书背诗、撩妹养鱼、领兵打仗......唱彻良人泪未干,功名馀事且加餐大炎不良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炎不良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炎不良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