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还敢骗人了
刚才还跟她说了一堆大道理，现在又开始对她放电了。
江苓知都不敢看他的眼睛，拿起手机，忍不住叮嘱了一句：“那你还是别喝酒了吧。”
厉述南低低的“嗯”了一声，视线直勾勾地凝视着她，心情有点好，语调温柔又缱绻：“不喝了。”
—
她们约好了在有家便利店门口碰头。
江苓知到达地方时，傅白雪还没过来。
她等了一会儿，觉得这么干等着好像有点傻，转身进了便利店，买了瓶酸奶。
从里面出来后，就坐在台阶那里等着。
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切，江苓知的耳朵就忍不住开始发烫，她咬着吸管，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锁骨的地方。
喝酒之后就咬人，他这是个什么毛病？
还那么正经的教育她。
又等了五分钟，傅白雪才匆匆忙忙的赶过来。
“苓知小朋友，等很久了吗？”
傅白雪背了个大大的黑色书包，大卷发随意的绑在脑后，看起来慵懒又动人。
她像是跑过来的，还在微微喘着气儿。
来到跟前，一点也不客气，直接把江苓知手里的酸奶拿过去喝了。
一口气喝光之后，还有点嫌弃的点评了一下：“怎么才这么点儿，一口就没了。”
江苓知：“……”
傅白雪平复了一下心跳：“可累死我了，刚从台上下来，都没来得及休息就赶过来了。”
江苓知：“你这么赶干嘛？我又没有催你。”
“我急呗。”傅白雪把手里的包装盒丢进了垃圾桶，这才进入主题：“快给我说说，怎么回事啊？”
江苓知抬起手，揉了揉鼻子，站起身来：“就，就那么回事儿呗。”
傅白雪没想到她竟然也不辩解，就这么承认了，挑了下眉：“呦呵，小朋友学坏了，还敢骗人了。”
江苓知有些理亏，没有开口，闷不吭声的往前走。
傅白雪看着她心虚的表情，有些好笑：“也不事先给我通知一声，差点穿帮。”
江苓知侧过脸看着她，好奇问道：“你是怎么说的？”
夜幕低垂，街边的路灯显得有些静谧。
两个人不紧不慢的往回走。
傅白雪慢悠悠道：“你妈妈打电话给我，问我最近怎么心情不好，一个电话把我都给问懵了。”
“我就寻思着，我最近心情还可以呀。”
她的嗓音透露着深深的不解。
江苓知：“……”
江苓知撇了撇嘴，小声道：“那我也不知道，她真的会打电话问你嘛。”
傅白雪有些好笑：“我就知道肯定是你说了什么，我又不敢贸贸然的回答，所以我就装傻呗。然后她就委婉表达了一下，你明天还要上学，可不可以让你今天先回家，下次有时间再陪我。”
“……”
傅白雪又气又好笑，抬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蛋：“我还能怎么说，我说行，我现在就把你送回来。”
“……”
江苓知松了一口气，表扬她：“你这临场反应能力够强的！”
傅白雪神采飞扬，也不带谦虚的：“那是。”
288：太聪明了
江苓知不遗余力的夸奖她：“你也太聪明了吧，瞧瞧你这聪明的小脑袋瓜，能和你做姐妹，我可真是三生有幸啊！”
“所以我挂断电话之后就来问你了。”
傅白雪没有被她的甜言蜜语给哄得晕头转向，还是理智的：“交代吧，因为谁呀，你那个同桌桌？”
江苓知：“……”
今天怎么变聪明了，竟然没有糊弄过去。
傅白雪撞了一下她的肩膀：“你学坏了你，竟然还想夜不归宿！”
江苓知有些底气不足：“我那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江苓知抓了抓头发：“就，他心情不好，我就想陪陪他嘛。”
“你还有这么贤惠的一面呢？”傅白雪点了一下她的脑袋：“你胆子怎么这么大！就不怕出点啥事儿？”
江苓知茫然道：“啥事儿？”
傅白雪：“……”
傅白雪气到一时语塞，不想说话了：“算了，回去再问你！”
—
回到家里时，已经将近十点。
卢玉萍难得的还没休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到开门的声音，把杂志合上，从客厅走了过来。
江苓知和傅白雪进了门，在门口玄关换了拖鞋。
卢玉萍走过来：“回来了？”
傅白雪抬起头，嘴甜的打了招呼：“阿姨好，我又来打扰了。”
卢玉萍原本听到江苓知说要在外面过夜时，是有一些疑虑的。
结合起她最近的行为，昨天那么晚还跑到阿辞家。
前段时间又听到苏西辞谈对象了的消息。
心里忍不住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该不会是两个孩子谈恋爱了？
可是此刻看到她们两个一起回来，那一丝疑虑也就打消了。
果然是她想多了。
卢玉萍笑着道：“说什么打扰，最近怎么啦？听知知说，你为什么心情不好啊？”
傅白雪看了一眼江苓知，笑容有点意味深长，随口胡诌道：“这不是，快高考了，压力太大了。”
卢玉萍安抚道：“就因为这个呀？”
傅白雪点了下头：“对啊，我怕考不上我想考的大学。”
卢玉萍走到厨房，倒了两杯牛奶，递到她们跟前：“晚上就不喝果汁了，喝杯牛奶吧。”
傅白雪接过牛奶，“谢谢阿姨。”
卢玉萍也没有着急离开，跟她聊起天来：“对了，小雪想考哪所大学来着。”
傅白雪喝了一口牛奶，尽力应付着：“南大对我来说有点难度，我考个本地的二本就行了。”
卢玉萍笑着点头：“那也不错。”
江苓知提心吊胆的，生怕她们聊到什么敏感的话题。
她一口气喝完牛奶，把玻璃杯放在桌上，牵着傅白雪就往楼上走：“妈妈，你快去睡吧，我们回房间了。”
卢玉萍也没有再问了，关掉了客厅的开关：“行，你们也早点睡。”
回到房间。
江苓知反手把手把门带上，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妈妈应该没有怀疑吧？”
傅白雪走过去，把书包丢在椅子上：“应该没有。”
江苓知倒在床上，感觉灵魂都要飘走了。
289：矜持一点
傅白雪把牛奶杯放在桌面上，走到床边，扯住她的手臂，把人扶起来：“苓知小朋友，跟我说实话，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江苓知坐在床沿边上，人还茫然着：“啊？”
傅白雪在她对面坐下来，语重心长道：“虽然你的同桌真的很帅，可是吧，渣男的话咱还是要不得。”
江苓知：“……”
江苓知脸上的表情差点维持不住：“你怎么看出他是渣男的？”
傅白雪撩了一把长发，了然于胸的模样，勾唇笑了下：“难道不是他喊你出去过夜的吗？”
“……”
“我跟你说，像这种男的，基本上就可以断定为渣男了！”
“……”
“前期可劲儿对你好，就是为了得到你的身体，骗到手之后，马上就会变脸的，相信我！”
“……”
江苓知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见她不说话，傅白雪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了。
“而且他还长得那么帅，看样貌，也确实是个花心的主儿。”傅白雪一本正经的分析道。
江苓知：“……”
“一般得手之后，不过三天就会被甩！”傅白雪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试图点醒她：“江苓知小朋友，你一定要清醒一点啊！”
江苓知一言难尽的看着她：“……可是。”
傅白雪：“你想说什么？”
江苓知有些难以启齿，最后还是小声道：“是我自己想留下过夜的。”
傅白雪：“……”
江苓知觉得还是要为同桌辩解一下：“而且，他都没有亲过我，几次都是我主动……来着。”
傅白雪愣了两秒钟，简直要怀疑自己的小耳朵。
我终究还是小瞧你了是吧？
傅白雪憋了好半天，忍不住上下看了她一眼，才憋出了一句：“看不出来，你还能这么热情奔放的。”
“……”
“就是吧，”傅白雪差点被噎到，立马改了口：“咱女孩，还是矜持一点。”
“……”
傅白雪以一个过来人的口吻教育她：“你不能太过热情了，不然，他对你的兴趣很快就会磨没了。”
江苓知虚心问道：“真的吗？”
傅白雪点头：“当然了。”
“适当的高冷一点，别动不动就往男孩家里跑，还要在人家家里过夜！”
江苓知摸了摸脖子。
这么一想，好像是有点不矜持。
她是不是真的太奔放了。
可是她当时就没想那么多，而且，厉述南明显也不是那种人。
他做的最过分的事，大概就是咬她脖子了。
傅白雪又忍不住开始怀疑：“不过话说回来，都这样了，他还能忍住，他真喜欢你吗？”
“到现在他都没亲过你？”傅白雪觉得很不敢相信。
“诶，怎么听你说的，好像是你一个劲儿在倒贴呢。”傅白雪有些一言难尽，纯属表达自己的想法。
江苓知犹疑道：“应该是喜欢的吧。”
“他说……”
江苓知想到了男生刚才的模样。
那双浅棕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隐忍又克制，说出的那番话。
江苓知想了想，还是把刚才男生对她说的那一番话重述了一遍。
290：太暖了吧
“……我们都要成为更好的自己，他是这么对我说的。”江苓知最后总结了一句。
“这也太……”傅白雪想了半天，没想出一个符合的形容词来。
“太暖了吧。”
傅白雪忍不住感叹，随即又问：“不是听说，他是你们学校的校霸么，而且上次看到，好像很狂妄嚣张的样子，有点想象不来……”
“还能说出，这么暖的话？”
傅白雪觉得果然人不可貌相：“那你说，他不亲你，这是什么原因？”
江苓知拧着眉，思索了一下：“他好像一直在忍着。”
傅白雪头一次听到这种定论，好奇问道：“忍什么？”
“忍着不亲我，好像……”江苓知想了想，找了一个不是太准确的表达方式：“怕我受伤。”
傅白雪觉得自己强行被一把狗粮给喂饱了，忍不住啧啧了两声：“行叭，那你这同桌，确实是好男人。”
江苓知：“……”
江苓知有些不自然的开口：“可是，他咬我脖子，你说他这是什么爱好？”
咬脖子？
傅白雪挑了下眉，扯开她的衣领看了一眼，锁骨处有几个暧.昧的红痕。
傅白雪的笑容逐渐猥琐：“啧啧啧，那我觉得，只咬脖子已经仁至义尽了。”
“……”
傅白雪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
“祈祷你的成年礼，晚一点来吧。”
—
傅白雪明天也要上学，没有留下过夜，陪江苓知聊了一会儿天之后，很快就离开了。
江苓知在淋浴间洗完澡，穿着睡裙，站在卫浴间的镜子前看了一眼。
锁骨的地方有几块暗红色。
是他刚才留下的痕迹。
他刚才靠近时，她不可自抑的颤栗。
那种从灵魂深处传来的颤意，撕扯着她的理智。
江苓知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
完了。
她中毒了。
中了一种名叫厉述南的毒。
解不掉了。
——
隔天。
江苓知是早上七点到的学校。
他们的早读课没有老师，都是班干部在监督。
偶尔会放英语听力，大家一起跟读。
一节早自习课下课之后，同桌都没有来。
有课代表过来收作业：“试卷交一交。”
江苓知从书包里拿出试卷交上去。
对于大佬的作业，没有人敢多说一句，面对着一张空桌，直接就跳过去了。
江苓知看了一眼旁边的空位。
是不是昨天喝多了，今天起不来啊？
她有点心不在焉。
不过厉述南偶尔也不会来上早读课。
上午的第一节课之后，同桌还是没有来。
江苓知穿着校服外套，拉链拉到顶端，遮挡的严严实实。
她从书包里掏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上课铃声响起，江苓知把手机放回桌洞里面。
很快，一上午过去了，同桌还是没来，手机也没有任何动静。
好不容易熬到了午间休息。
江苓知不想再等了，打了个电话过去。
铃声响了很久，直到快要自动断掉时，才被接起来。
“嗯？”
少年就发了一个音节，也能听得出很重的鼻音。
291：感冒了
江苓知察觉到不对劲：“你还在睡觉吗？声音怎么这么哑？”
厉述南似乎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没怎么清醒：“嗯，喉咙有点疼。”
江苓知坐不住了：“是感冒了吗？”
最近换季，昼夜温差大，是流感高峰期。
“小事儿。”
他的语调太过无所谓，好像丝毫也不放在心里。
江苓知的语气也不自觉带着点儿不满：“你不打算去医院看看吗？”
厉述南低笑了一声，嗓音发哑：“一点小感冒，不用去医院。”
“那在家里，难道自己就能好吗？”江苓知直接往教室外面走，语气有些严肃了：“你呆着别动，我现在过来找你。”
厉述南沉默了一瞬，嗓音带着淡淡的笑意，慢条斯理道：“行，我等你来找我。”
坐公交车到老城区。
江苓知下车后，直接去了他家里。
用钥匙开了门。
客厅和她昨天离开时一样，一片狼藉，还没有来得及整理，啤酒易拉罐倒了一地。
整个客厅都飘散着浓郁的酒味。
江苓知推开房门，走进厉述南的卧室。
卧室的窗帘是拉着的，没有开灯，光线有些暗。
江苓知走过去，轻唤他的名字：“阿述？”
床上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
江苓知弯下身子，手撑在床面，探过去看了一眼。
他的手背搭在额头上，眼睛轻闭着，鸦羽般的睫毛低垂，好像又睡着了，手机就搁在枕头边上，脸颊上泛着不自然的红。
情况看起来好像不太对。
江苓知伸出小手，探了一下他的额温。
温度烫的吓人。
江苓知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阿述，厉述南。”
厉述南好看的眉心微微皱着，意识有些模糊，喉咙有些痛，嘴唇也干涩的厉害。
耳边传来了女孩轻柔的呼喊声，近在耳畔。
他一瞬间有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昨晚，她就一直用这样柔软的声音唤他。
带着哭腔的声音，折磨了他一个晚上。
“你要喝水吗？”江苓知轻声问他。
厉述南桃花眼微阖着，喉结缓慢的滚动了一下，抬起手，扣住她的手腕，手心用力，将人扯过来。
江苓知猝不及防的朝他栽倒，手腕被按在他的胸膛，丝毫动弹不得。
抬起眼，视线正好对上他近在咫尺的喉结线条。
江苓知下意识的想要退开，下一秒，动作又顿住：“你生病了，我们去医院吧。”
厉述南灼热的气息打下来，离她很近，笼罩在她的面前。
他越靠越近，呼吸一点一点打在她的耳后。
清浅，灼热，却又让人无法忽视。
缓缓滑过，带起细微的电流。
江苓知抬了下眼，对上他的眼睛。
甚至已经忘记了现在的处境。
“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他的嗓音有些哑，还夹杂着轻微的鼻音，莫名显得低沉。
女孩穿着校服，领口微微往下拽，露出小半个肩膀，以及那一抹精致的锁骨。
她的皮肤太白，红色的痕迹就显得更加明显。
厉述南的眼神明显又幽暗了几分。
抬起手，指腹在她的锁骨上轻轻的摩.挲。
292：你好香啊
江苓知有些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能感觉到他滚烫的指腹，按在她的锁骨上，一下又一下加重了力道。
他的嗓音带着哑，有些含糊不清。
江苓知下意识的把耳朵凑过去，想要听清他说了什么：“你在说什么？”
女孩再一次向他靠近。
带着她清香的气息铺满了他的整个世界。
厉述南有些难以忍受，抬手将她的脑袋摁在胸前，不让她乱动，薄唇缓缓下移至她的耳廓：“我说……”
江苓知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侧耳听着他的声音。
他的嗓音磁性沙哑，呼吸滚烫：“你好香啊。”
江苓知的身体募地僵住，反应过来之后，下意识想要往后退：“你是不是烧糊涂了？”
她的手腕还被他攥在手心里，那一抹灼热的触感存在感太强，令人无法忽视。
江苓知退无可退。
厉述南突然翻身，隔着薄薄的夏被将人压制住。
那双浅棕色的桃花眼眸色逐渐加深，一向温柔的颜色，染上了些许的强势。
正低着头，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
江苓知眨了眨眼睛，背后抵着柔软的床褥，扑面而来就是他身上的气息。
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就变这样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轮廓分明的脸部线条，偏狭长的桃花眼，带着丝丝缕缕的蛊惑。
她甚至都忘了挣扎。
厉述南将头埋在她的颈窝，自胸腔里发出了低低的笑声，又磁又沉，震得人耳朵发麻。
“昨晚缠了我几次了，还不够？”
江苓知：“……”
江苓知身形一僵，感觉脑海中的那根弦，被轻轻的撩动了一下。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昨晚梦见她，好几次吗？
江苓知呼吸一窒，脸颊上又开始冒热气。
这个人怎么。
这么…
不正经！
江苓知轻轻抵住了他的胸膛，平复着心跳：“你发烧了，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厉述南垂着眼，凝视着她的眼睛，拖着懒懒的尾音，莫名的带上了几分隐晦的暗示：“不用去医院，你能替我降温。”
他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她的红唇上，抬起手，指腹在她的红唇上轻轻的摩挲。
“……”
他的指腹温度有点高，按在她的红唇上，粗粝的触感轻轻蹭过，痒意逐渐蔓延到了心脏。
不知道为什么，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都被他做得带了点色.气。
江苓知耳根烧的厉害，手心抵住他的胸膛，用力把他推向一边：“你能不能好好的了！”
厉述南本来就发着烧，一时失了劲儿，被她推得躺在旁边的大床上，他喉咙传来了低低的闷笑声。
“不是做梦啊。”
其实刚才就有点反应过来，不是在梦境中。
梦镜中的她，没有这么生动。
可是他还是差点就控制不住真实的想法，仗着以为的梦境，对她做点什么。
“……”江苓知抬起手，用力蹭了一下红唇：“你耍什么流.氓！”
厉述南偏过眸，将手臂枕在脑后，桃花眼微弯，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拖腔带调地：“这不是，以为在做梦。”
293：快自燃了
江苓知气到没脾气，拿脚尖踢了他一下：“走了，去医院打针，你都快自燃了。”
厉述南就这么躺靠在床头，直勾勾的盯着她，眼神格外炙热缱绻，明目张胆地与她对视。
江苓知被他看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气呼呼道：“你到底起不起，你不起我就回学校了。”
就是挺生气的。
这人都已经病成这样了，偏偏还一点都不在意。
自己都不知道心疼自己。
厉述南轻笑了一声，不再逗她了，从床上坐起来：“行，这就起来。”
他的嗓音还带着些沙哑，鼻音很重。
修长挺拔的身形从床上翻身下床，踱步走到衣柜前去拿衣服。
江苓知没有在他房间多留，从房间出去，到客厅等着他。
趁他换衣服的空挡，江苓知在客厅给郝韦务打了个电话，下午请半天假。
大概是好学生的光环笼罩着，郝韦务丝毫也没有质疑，都没有问原因，理所当然的以为她是因为生病了，直接就给她批了假。
郝韦务：“最近流感高峰期啊，自己要多注意，那你在家里好好休息，病好了再来学校。”
他都这么说了，江苓知也就没有过多解释，礼貌道了谢：“谢谢老师，我会的。”
挂断电话后，江苓知收起手机，往房间的方向走过去。
她刚推开门，房门也正好被人从里面拉开。
没有烟草气息，扑面而来的只有清冽的沐浴乳味道。
厉述南穿了件黑色的连帽卫衣，轮廓立体，少年感十足，额前的黑发还在往下滴着水，那双浅棕色的眸子，愈发显得深邃狭长。
江苓知就站在他的跟前，有几滴水珠顺着他的额前的发丝滚落，滴在了她的脸颊上，冰冰凉凉的。
江苓知抬头看了他一眼，有点不赞同：“你发烧了，还洗澡啊。”
他头上搭了一条白色的毛巾，模样显得有几分乖巧。
厉述南低低的“嗯”了一声：“昨天晚上流汗了，有点难受。”
江苓知抬起手，探了一下他的额温，声音下意识放轻了：“还是很烫呢，头发吹一吹，我们去医院了。”
厉述南垂着眼，沉默了一瞬，薄唇轻启，嗓音还有点哑：“其实，买点药就可以了。”
江苓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歪了下头，有点不太确定的问道：“你是，怕打针吗？”
厉述南不吭声了。
他沉默的反应，在她看来好像就是默认了。
江苓知弯起眼睛，好像发像了什么好玩的事：“你真的怕打针啊？”
厉述南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轻扯了下唇角：“倒不是怕，只是一个人去医院的话，会觉得很孤独，那种感觉会被放大。”
一个人在医院打针，情绪会受环境的影响，真的会觉得很孤独。
那种感觉好像是挺不好受的。
江苓知清了清嗓子，指了指自己：“不是一个人啊，不是还有我吗。”
厉述南垂眼看着她。
江苓知往前走了一步，靠近他的跟前，小鹿般澄澈的眼睛盯着他，信誓旦旦的道：“我以后都会陪着你的。”
294：又被哄到了
厉述南心里莫名的柔软，伸出手，将人搂进怀里，下颚线轻抵在她的发心，低低地笑了两声。
“啧，又被哄到了。”
——
老弄堂附近就有一家诊所。
只是普通的小感冒而已，没必要跑到大医院去，干脆到那个诊所去挂个水。
现在正是换季的时候，流感高峰期。
诊所里也人满为患。
里面的小病床都被占满了，只有外面大厅的椅子可以坐。
到医生那里看了症状，验了个血，两个人就到大厅那里坐着，等着挂水。
人一旦生病了之后，就容易没有精神。
厉述南靠在椅背上，薄唇有些泛白，看起来确实没什么精神，大长腿随意抻着，慵懒又散漫。
他穿了件黑色的连帽卫衣，外面套了件宽松的牛仔外套，往后靠在椅背上，脖颈线条拉直，喉结的轮廓很明显，又显得少年感十足。
江苓知忍不住侧过脸，盯着他看了好几眼。
厉述南偏眸，对上了她的视线，嗓音懒懒地：“啧，怎么又偷看我。”
江苓知被抓包之后，干脆明目张胆的盯着他，视线落在他的衣服上：“这衣服挺好看。”
厉述南笑了声：“就衣服好看？”
江苓知一时有点语塞。
“难道不是男朋友好看？”
“……”
厉述南勾了下唇角，往后靠了一下，似笑非笑：“喜欢我这么穿？”
江苓知完全招架不住，把视线收回来了，干巴巴的说了两个字：“还行。”
实际上，他好像穿什么衣服都挺好看的。
但是不能告诉他，不然他会自恋。
护士长已经配好药了，推着小推车来到跟前，看了一眼坐在大厅的人。
“厉述南？”
江苓知连忙替他应道：“在这里。”
护士长看了她一眼，又确认了一眼名字：“是你吗？”
江苓知连忙指向旁边的人：“是他。”
护士长点了下头，这才把视线落过去，在看到那样一张侧脸，整个人就愣住了。
随即视线又忍不住在两人身上打量了好几圈。
她在这里工作也有十几年了，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好看的人见过不少。
但这两小孩过分好看了，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往这里一坐，妥妥的吸睛体。
难怪刚才有几个小护士，在那里围着指指点点的，一脸兴奋的模样，估计就是在议论他们。
护士长很快收回了视线，把配好的药瓶挂起来，拿出了针头：“打哪个手？”
厉述南抬了下眼，淡淡开口道：“左手吧。”
护士长做好了准备工作，把针头上的盖子摘掉，丢进垃圾桶。
江苓知看到针头就觉得有点紧张，嘴巴很甜的开口了：“护士姐姐你轻一点，他怕疼。”
厉述南轻挑了下眉，侧过脸看着她，眼神有点意味深长。
护士长听她这么一说，看了男孩一眼，似乎觉得这个反差有点萌，动作也顿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我会小心的。”
男孩的手很漂亮，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手背上的脉络清晰，格外的性感好看。
295：你给我呼呼
针头扎破皮肤，缓缓推动进去。
江苓知抬起手，挡住了他的眼睛，都不敢去看，紧张的好像自己在扎针一样。
护士长很有经验，给他把针头固定好，调整了一下速度，叮嘱道：“不要乱动，小心针头回血。”
江苓知这才把手放下来，礼貌道了谢：“谢谢护士姐姐。”
护士长笑着说“没事”，又交代了几句，很快就推着小推车离开了。
江苓知盯着他的手背看了一会儿，小声问他：“疼吗？”
厉述南轻笑了一声，偏眸盯着她，将手背抬到她的跟前来：“好像有点疼，要么，你给我呼呼？”
江苓知：“……”
她也就随口那么一问。
没真的想做点什么的意思。
江苓知四处看了一眼，这里人还是挺多的。
怪难为情的。
江苓知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道：“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疼，坚强一点吧厉同学。”
厉述南忍不住笑出声来，往后靠在椅背，将手放在扶手上，“行，我坚强。”
前方挂了个大电视，现在放的是动画片。
大厅里有不少小朋友在挂吊针，随处都可以听得到哭闹声。
厉述南闭着眼睛，因为精神不太好，闭着眼睛小憩，环境有些吵，他的眉心轻轻皱着。
江苓知忍不住看了他好几眼。
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好像有些过于绝情了，抬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反正你在这里也睡不好，要么，我们来聊天吧。”
厉述南睁开眼睛，视线直直地落在她的脸上，挑了下眉，语调很散漫：“嗯？你想跟我聊什么？”
江苓知纯属想让他不那么无聊，随口找了个话题：“你看看，你身体还没有我好呢。”
厉述南：“……”
江苓知叹了一口气：“虽说最近感冒的人多，但是，你看我都没有感冒，你这肌肉都是假的吧？”
厉述南轻笑了两声，懒洋洋地靠在那里，眼神有些意味深长：“你不知道我是怎么感冒的？”
江苓知眨了眨眼睛：“什么？”
厉述南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往她的方向靠近了一些，带着鼻音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像在跟她说悄悄话：“洗了几个冷水澡，就变这样了。”
江苓知：“……”
“你有病吗？”
厉述南挑了下眉，笑了：“嗯？”
江苓知觉得不可思议：“现在晚上很冷，你为什么要坚持洗冷水澡啊？你脑子还正常吗？”
这到底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爱好？
她该不会是预约了个傻的男朋友吧？
厉述南微抬着下巴，胸腔微微的震动着，磁沉的笑声低荡开来。
“那要问你了。”
江苓知：“问我？这又关我什么事？”
所以，不管什么事，他总能扯到她身上来是吧。
厉述南凑到她的耳边，缓声道：“问你，为什么跑到我的梦里来？”
江苓知：“……”
厉述南垂着眼，视线落在她的白皙的小耳朵上，磁性沙哑的嗓音缓慢道：“你难道不知道，我们男生在这个年纪……容易冲动么？”
296：整个人都是你的
江苓知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气急败坏的把他推开：“你能不能……”
说到这里，她就突地顿住了，似乎在想着该怎么措辞。
厉述南半掀起眼皮，好整以暇的瞧着她。
江苓知丢出了四个字儿：“别这么骚！”
“……”
听到这话，厉述南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手指屈起，抵住了鼻梁，忍不住笑出声来。
女朋友太可爱了。
怎么就能，这么可爱的。
他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舔了下唇角，不紧不慢道：“你都那么勾引我了，还不允许我做个梦？”
江苓知：“……”
“我还不能做个梦，安慰一下自己了？”
他能不能要！点！脸！
江苓知耳根涨得通红，忍不住回了一句：“你还是别说话了。”
厉述南挑了下眉：“不是你要跟我聊天的么？”
“……”江苓知：“我后悔了！”
“啧，”
厉述南懒洋洋的应了一声，慢条斯理道：“不后悔做我女朋友就行。”
江苓知愣了一下，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那如果，我也后悔了怎么办？”
厉述南偏眸，对上她的眼睛，没有打针的那只手，轻轻捏住了她的小手，指腹在她的手腕摩挲：“后悔也没用，货物售出，一概不能退货，你得对我负责。”
江苓知：“……”
—
总共有四大袋的药水。
点滴也没敢滴得太快，怕他会觉得难受。
输完第三袋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半。
现在是饭点，坐在大厅挂水的病人都有家人陪同，买了盒饭过来吃。
输液大厅里飘荡着饭菜的香味。
江苓知打了个哈欠，眼睫湿湿的，看了好一会儿动画片，肚子也有点饿了，侧过脸去问他：“同桌，你饿了吗？”
在这样的环境中，厉述南根本不可能睡着的。
他垂着眼，卫衣的帽子扣在头上，额前的碎发自然垂下，露出白皙又挺直的鼻梁。
手里拿着手机，单手玩着游戏，听到声音，偏了下眸，朝她的方向靠过来，盯着她的眼睛：“想吃什么，我叫外卖。”
江苓知终于知道他为什么穿这一身衣服。
因为人来人往，这个帽子可以挡住他的脸，可以挡去不少的注目礼。
好有先见之明啊。
江苓知坐直了身体，看了一眼诊所外面：“这附近小餐馆还挺多的，我去买吧。”
厉述南挑了下眉：“也行，有钱吗？”
江苓知很直接：“没有。”
她上学就带了一个老人机，和一堆钢蹦儿。
现在钢蹦也没带。
厉述南把手机放在旁边，从裤袋里掏出了皮夹，那只骨节修长的手指捏着皮夹，很自然的递给她：“想吃什么，自己看着买。”
江苓知以为他顶多从里面拿几百块钱给她。
结果他整个钱夹都递了过来。
江苓知愣了一下，随即伸手接过他的皮夹，小声嘀咕：“咦，你就这么放心把全部身家交给我？”
厉述南头往后靠着，桃花眼微阖，姿势慵懒又不羁，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你要是喜欢，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297：哪里小了
听到这话，江苓知唇角忍不住往上翘。
意识到她这笑的也太明显了点。
她又抬起手，把唇角给压直：“那你感冒了，不能吃太重口的东西，我给你买点粥，你想吃什么口味的？甜的还是咸的？”
厉述南轻笑了声：“咸的。”
江苓知点了点头，把刚才护士姐姐说的话给他交代了一遍：“那我走了，你不要乱动哦，小心漏针。”
“嗯。”
这附近居民楼偏多，小餐馆也挺多的。
江苓知挑了家看得顺眼的粥铺，在那里坐着吃了点东西之后，打包了一份青菜粥。
回来时，经过一家奶茶店，她又顺便买了一杯奶茶。
现在已经下午了，很多挂完水的人已经渐渐离开。
输液大厅的人少了，也没有新的病人，护士们也空了下来。
小诊所的门口，旁边有两个小护士在那里红着脸小声嘀咕。
“那边那个，坐在第一排的男生，好帅啊。”
“刚来的时候就发现了，真的超帅。”
“本来还想去要号码的，不过他好像已经有女朋友了。”
“刚刚他旁边一直坐着个女孩，长得也超漂亮的。”
“那女孩看起来好小哦，你说，会不会是妹妹啊？”
“那女孩应该是高中生，还穿着校服呢。”
“那我觉得有可能是兄妹耶。”
两个小护士有些兴奋，议论的声音不算小，刚好是旁边的人可以听到的音量。
江苓知手里捧着奶茶，嘴巴里还咬着吸管，拎着东西从门口走进来时，刚好就听到了这样一段对话。
其实她们也没什么恶意。
就是单纯的讨论一下。
不过，江苓知还是有些不高兴。
她哪里小了？
哪里像妹妹了？！
江苓知脚步停了一下，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厉述南身上。
少年身高腿长，坐在座位里面显得有些局促，大长腿随意抻着。
他穿着卫衣和牛仔外套，帽子扣在头上，从这个角度能看清黑发打下来，那一抹高挺的鼻梁。
以及他慵懒靠着椅背，垂着眼，白皙的手指间拿着手机，姿态慵懒又散漫。
明明就只是坐在那里而已，不经意间就撩动人心。
江苓知又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校服，心里莫名的有点堵。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拎着东西走过去，在原本的位置上坐下。
注意到旁边的位置有人坐下，厉述南抬了下眼，语调一如既往的散漫：“回来了，吃东西了吗？”
“吃了。”
江苓知喝了一口奶茶，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她的语气稍微有些生硬，不如平时那么软糯。
厉述南抬了下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女孩的表情生动的可爱，经常让人一眼就能看穿她的情绪。
厉述南桃花眼半眯着，轻笑出声：“怎么不高兴了？”
江苓知又喝了一口奶茶，用力嚼着里面的珍珠，转过头问他：“我看起来很小吗？”
厉述南舔了一下唇角，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就问这个问题，把手机收了起来：“你本来就小啊。”
16岁，能不小吗？
江苓知：“……”
298：我喂你
“那我看起来，跟你像是兄妹吗？”江苓知皱了皱鼻子，表情更加严肃了。
厉述南轻挑了下眉：“听谁说的？”
江苓知深呼吸了一口气，不想再听他辩解了：“行，那今天咱们就当兄妹吧。”
厉述南：“……”
刚好一袋药已经输完了。
江苓知看了一眼见底的药袋，坐直了身体，冲着那边的小护士开口了：“护士姐姐，麻烦换下药好吗。”
门口的护士反应过来，脸上的喜色有些压不住，其中一个立马就走了过来：“好的。”
在护士走过来的那一刻，江苓知软糯的嗓音开口了：“哥哥，你的粥拿去吃吧，专程给你买的，青菜粥。”
厉述南：“……”
这一声哥哥，喊得可真是甜美极了。
毫无预兆，让人猝不及防。
小护士换药的动作明显放缓了，眼睛亮了一下，从头至尾都不敢去看厉述南。
换完药之后，一脸兴奋地朝着那边的走过去。
压着嗓音跟好姐妹分享。
“真的是兄妹！”
她激动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我刚刚听到那小妹妹叫那男生哥了！”
另一个小护士也很兴奋：“我就说吧，我就说吧！”
“等会儿咱们去要个电话号码不？”
“……”
她们的声音有点大，坐在这里隐约能听轻一点声音。
他大概了解发生了什么。
厉述南沉默了一会儿，盯着女孩的侧脸，觉得有点不真实：“我什么都没干，是不是有点冤枉？”
江苓知淡定喝着奶茶，盯着前方的电视，小声嘀咕道：“反正都怪你。”
厉述南无奈又好笑，纵容的点头：“行，都怪我。”
江苓知：“……”
他承认错误承认的太快了，一丝犹豫都没有。
这叫她还怎么往下发展？
江苓知一噎，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别什么都顺着我的话说，这样好像显得我特别无理取闹。”
厉述南舔了下唇角，好笑道：“那你能意识到自己这一点，也是不错的。”
江苓知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幽幽的：“厉同学，注意你的言辞，后面排队的还很多，小心我剔除你未来男朋友的身份。”
厉述南显然没想到这玩意儿还能被剔除。
下一秒，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懒声道：“我就喜欢你无理取闹的样子。”
“……”
他改口改的太快了，叫人防不胜防。
江苓知瞪了他两秒钟，最后还是憋不住笑出声来。
差点笑到停不下来。
厉述南无奈：“有这么好笑？”
江苓知笑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了笑意，坐直了身体，眼睛黑亮亮的。没有再跟他闹了，把奶茶放在旁边的扶手上，打开包装的盖子。
她清了清嗓子：“你感冒了，不能吃太重口的，我就给你买了点青菜粥。”
江苓知垂下眼，看了一眼他还扎着针的手背，好像吃东西不是特别方便。
她犹豫了一下：“我喂你？”
也不等他同意还是不同意，江苓知用勺子舀起，轻轻呼了呼气，然后伸到他的嘴边去。
“啊……”
299：哥哥，张嘴
她呼了呼之后，用勺子喂到他的嘴边来。
还轻轻的“啊…”了一声。
像在喂家里的小朋友似的。
厉述南的视线落在她的唇上，眸色加深，多了几分意味不明，忍不住笑了：“你当我是小孩呢？”
“嗯？不喜欢当小孩吗？”江苓知想了想。
行吧。
江苓知朝他靠近了几分，隔着座位的扶手，凑到他的跟前去，澄澈的眼睛盯着他，用气声说：“哥哥，张嘴。”
这话落下，很明显感受到男生的身形重重地一僵。
厉述南：“……”
少女就这么凑到他的跟前来。
用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她的眼睛圆而黑，双眼皮的皱褶很深，无辜又带着童真。
此刻用她甜软的嗓音，还带着气声。
说，哥哥，张嘴。
厉述南的喉结缓慢地滚动了一下。
我，操啊。
这他妈谁顶得住。
—
输完液之后，已经将近五点半了。
医生还开了一些处方药，回家配合着吃，效果会更好一些。
江苓知喊了护士拔针，拿着医生开的单子，走到柜台去拿的药。
从诊所离开之前。
江苓知玩心不知怎么又起来了，手指勾着装药的塑料袋，故意放大了声音：“哥哥，回家要记得吃药，不然病怎么会好呢？”
厉述南：“………”
似乎觉得很好玩，江苓知在他旁边蹦哒着，眉眼弯弯的倒退着走。
在两人出门之前，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走到跟前来。
护士小姐姐红着脸，忍不住走过来：“那个，可以给个电话号码吗？”
江苓知：“……”
厉述南：“……”
江苓知愣了一秒钟。
反应过来现在是怎么回事之后，她脸上的表情差点挂不住，真想打自己的嘴巴一下。
叫、你、嘴、欠。
厉述南偏过眸，看了一眼江苓知，又气又好笑。
他收回视线，嗓音淡漠又疏离：“抱歉，电话号码不能给，女朋友生气了，我会没命。”
他长臂一伸，勾住江苓知的脖子，将人扯到自己跟前来，微微弯下头，在她耳边低声道：“对不对，女朋友？”
江苓知：“……”
小护士：“……”
说完，也不给人反应的时间，直接勾住女孩的脖子，将人带了出去。
两人的背影从诊所门口离开。
一高大一娇小，看背影都觉得格外的般配。
护士小姐姐这才回过神来。
所以，不是兄妹吗？
现在的小情侣是有新的特殊爱好吗？
在外面都以兄妹相称啊？
真有情趣。
从诊所出来之后，江苓知还久久回不过神。
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一出。
江苓知中午是临时出来的，不知道会在外面待一下午，书包都没拿。
趁现在校门还没关，他们回了一趟学校。
在教室拿了书包之后，他们坐公交车回到老城区。
走到分岔路口，江苓知把书包背上，准备要和他分道扬镳了：“你回去休息吧，我走了。”
在她准备转身时，厉述南抬起手，扯住她的手腕，将人扣在了墙上：“再叫一声。”
300：再叫一声
他这举动有些突然，江苓知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身前倾身抵过来一个人。
“再叫一声。”
江苓知抬了下眼：“嗯？”
厉述南一只手臂撑在墙上，微微低着头，凝视着她的眼睛：“刚才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江苓知眨了眨眼睛，想到了刚才在诊所时喊的……
刚才是闹着好玩儿，她才叫得出口的，现在这么认真的环境下，她怎么叫。
江苓知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怎么躲过去，干脆装傻：“刚才叫了什么？我不记得了。”
女孩的视线有些闪躲，不敢看他的眼睛。
厉述南轻挑了下眉，唇角的弧度往上，笑容有些不怀好意：“那我提醒你一下？”
江苓知没想到他这么执着：“啊？”
厉述南微微压低了嗓音，带着一丝蛊惑的味道：“你刚才叫我老公。”
江苓知：“……”
他说出来的这个称呼，跟她想象中的明显相差极大。
江苓知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两秒钟。
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还真的回想了一下，刚才有没有这么叫过。
回过神之后，江苓知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立刻对上他的视线：“你做的什么梦？”
她确定自己没有叫过，那就只能是他那里出问题了。
“你是发烧把耳朵给烧坏了吗？！”
厉述南眸中泛着点点笑意，反问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江苓知下意识脱口而出：“我明明叫的是……”
厉述南舔了下唇角，好整以暇的盯着她。
江苓知脑子灵光一闪，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到了嘴边的话，就这么顿住了。
厉述南低低的“嗯”了一声，在她耳边循循善诱：“叫的是什么？”
江苓知抬起眼，对上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明明叫的是，厉同学。”
厉述南舔了一下上颚，唇角往上勾了一下，很轻的“啧”了一声。
小朋友的小脑袋瓜转的还挺快。
没上当呢。
厉述南微微弯着头，狭长的桃花眼里充斥着淡淡的笑意：“啊，难道是我听错了？”
“对，你该去看耳朵了。”
江苓知把视线转开，很明智的转移了话题：“那你明天去学校吗？要不要再休息一天？”
他这个感冒算是比较严重了，多休息几天，郝韦务应该也是会批假的。
厉述南轻笑，抬起手，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耳朵：“没多大点事儿，明天可以去学校。”
江苓知小声的“哦”了一声。
他自己都这么说了，那她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
厉述南没有再逗她了，站直了身体，替她把卷起的书包带整理好：“去吧，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发条信息也行。”
江苓知点了下头：“知道了。”
江苓知背着书包，脚步却没动。
厉述南等了好一会儿，淡声问道：“怎么了？”
江苓知垂着眼，盯着自己的脚尖，突然开口：“那我叫了，你明天不又得打针了。”
极为突然的一句话，没头没尾的。
301：会不会又梦见我
厉述南还长身鹤立在那里，单手抄在裤袋，修长挺拔的身形格外出挑，挑了下眉：“嗯？”
江苓知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黑眼珠剔透又明亮：“你会不会又梦见我啊？”
“……”
话题突然又被扯回到了原点。
不等他反应过来。
江苓知轻轻垫起脚尖，红唇凑近了他的耳朵，用气声很轻的唤了他一声：“哥哥~”
厉述南的身体猛地僵住。
喊完之后，江苓知就后退了两步，直接从他旁边跑了过去，声音像是裹了糖：“我回家啦，再见哥哥。”
厉述南：“……”
女孩儿撩完就跑，丝毫也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厉述南回过神时，女孩已经跑出了老远。
他现在深刻的理解到了，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厉述南站直了身体，还可以看到女孩儿远去的背影，轻笑了一声，眉眼都变得温柔了起来。
—
江苓知回到家里，给厉述南发了条短信：【我到家了。】
报完平安之后，就坐在书桌前，把今天下午没有上的课，自己复习巩固了一遍。
落下的课还是要及时补回来，不然越积越多，后面会更累。
写到不会的地方，还会拍个照给同桌，让他帮自己解答。
厉述南回复的很快，每个题目都会很详细的给她讲解。
主要声音还那么好听，让人很有想要学习的欲望。
同桌牌家教机，挺好用的。
写完了老师发下来的试卷后，又多写了两张复习题试卷。
江苓知写完作业，瘫在椅子上发呆，盯着窗外休息了一会儿。
然后从书桌的抽屉里掏出了一本日记。
她很少记日记，每次都是寥寥的数句话。
江苓知还是忍不住记下来。
——今天他的心情好像好很了多。
11月8号，我要永远记住这个日子。
一直陪着他。
—
隔天早上。
厉述南是在上完早读课之后的课间休息来到学校的。
下课之后，教室外的走廊上到处都是人。
有吃早餐的，有靠在外面聊天的。
少年穿了件白衬衫，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外套，斜挎着一只黑色的书包。
在一众蓝白校服之中经过，嚣张极了。
于是众人就可以看到那样一幅画面。
大佬今天带了只黑色的口罩，只露出了清隽的眉眼，口罩都差点挡不住的高挺鼻梁。桃花眼充斥着倦意，神情疏淡，看起来多了一丝生人勿近的气场。
自从他上次考了年级第二之后，在同学们眼中的形象都高大了起来。
一中校霸加上一中学霸的人设双重加持，更让人闻风丧胆了。
从走廊上经过时，人群纷纷让出了一条道。
成功获得了一众注目礼。
窃窃私语的声音不绝于耳。
“大佬怎么又帅了？”
“这是神仙吧，为什么长得帅，成绩还那么好，呜呜呜，慕了。”
“他今天为什么戴着口罩？是感冒了吗？”
“卧槽，大佬戴着口罩都这么帅，人比人气死人啊。”
“学霸就是不一样，感冒了人家都坚持来学校，这是什么样的思想觉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