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我愿意帮忙
最后，他们摊子也没收了，让旁边摊位的人先帮忙照看了一下，几人立马往家里跑去。
到家门口的时候，黄秋容发现大门的锁好好的，丝毫没有撬动的痕迹，还有些疑惑。
“小乙，你别大惊小怪的，早上是我锁的门，这门没问题啊，怎么会进小偷了呢。”
常小乙说得很急切。
“我昨天晚上就觉得不对劲，感觉房子周围有人，所以中午回家的时候我又过来看了下，我看到后院的墙壁上有脚印，肯定有人翻进去过。”
江启明一听，连忙往后院而去，在后院靠近山体的位置，确实看到了很多凌乱的脚印，墙壁上的稀泥，一看就是新鲜的，都还没干。
前面，郝梅已经掏出钥匙把门打开了，一打开门，其它房间都没事，唯独吴桂花的那个房间的房门大开着。
江启明是从后院的墙翻进来的，有些高，像他这样身手不错的人，也要费些力气，常小乙转到前门跑了进来。
他问得非常急切。
“家里有掉东西吗？”
大家站在门口，谁都没进去，江启明开始有种隐隐不好的预感。
他直接看向了母亲房间的角落里，平日里她采的香草料都是堆在那里，旁边还有一个罐子，是放熬好的料水。
可是此刻，那地方一片狼藉，罐子被打翻了，香料也被收拾得一根不剩。
“这香料这次用完了吗，本身还剩了多少？”
黄秋蓉喃喃自语。
“不对劲啊，昨天婶子还说够做几斤辣酱呢，怎么都没了。”
一旁的郝梅突然拦住了常小乙，她问得声色俱厉。
“常小乙，你还真会装啊你，说，那女的到底给了你多少钱，让你来偷辣酱配方的，亏你做得出来，还贼喊捉贼，我就说你怎么那么好心，昨天还帮我们搬东西，今天早上又来搬东西了，原来是这个目的。”
常小乙一下瞪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我没有，我拿着有什么用，你说什么女的不女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郝梅冷笑。
“装，你给我继续装，启明，肯定是他来偷的东西，不然谁会跑进屋子来，就为了偷这几根草。”
常小乙一下也火了，冷冷一笑，看来自己对别人再好，也不会有人领情的，何必在这里自讨没趣。
“老子懒得理你，爱信不信。”
一旁的黄秋容有些自责，又有些痛心疾首，打心眼里她是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是常小乙做的，可是郝梅说的话也有道理，他昨天和今天的所做所为，确实是反常了一些。
可是如果是他偷的，他完全没必要跑过来告诉他们家里进了贼啊。
悄悄咪咪偷走了，谁会知道，这不合常理。
想起自己当初被何文萍诬陷时候的苦不堪言，当时，所有的人都觉得，偷刀具厂钱的事，肯定就是她黄秋容所为了，可有时候，眼见也未必为实啊。
她觉得这个时候必须冷静。
“郝梅，我觉得小乙不应该做这件事，我还是觉得昨天你在大街上遇到的那个年轻人更可疑一些，我们现在不应该在这里耽误时间，而应该找到那人才是。”
常小乙原本都打算再也不多管闲事了，可是为了黄秋容的这句话，一下又觉得自己有必要洗刷身上的冤屈。
他转身停了下来。
“我愿意帮你们找人。”
第557章 ：蛛丝马迹
江启明看见了常小乙眼底的真诚，立马选择相信他。
“没错，如果是小乙偷的，他完全没必要再跑到镇子上来通知我们，你们说的那个陌生人我在省城见过，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拿到辣酱配方，真没想到会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
江启明分析，周文峰这个时候应该还在镇子周围，因为已经没有了返回县城的班车，他要么步行到其他地方搭顺风车，要么就等到明天一大早再坐班车离开。
“小乙，你对云龙镇熟悉，你想想看，他可能藏在什么地方？”
常小乙看了看一旁的郝梅，被人误会之后，心头依然有芥蒂，不过正因为这样，他才要想尽办法把人找到，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郝梅低着头没说话，既然江启明和黄秋容都这么说了，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江大哥，你等着，我叫我那帮兄弟和我一起找，我就不信了，在云龙镇的地盘，他还能跑掉了不成。”
常小乙摸出了一个不锈钢哨子，就那样尖锐地吹了几声，一长三短，没一会，就从好多地方跑过来七八个半大小子，他们大都衣衫褴褛，但脸上带着笑，看着常小乙。
“哥，这么着急叫我们，是有好酒好肉吃了嘛。”
常小乙一反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表情非常严肃，然后把周文峰的样子给大家说了下。
“你们有谁见过，我现在得尽快找到这个人，如果你们把人给我找到了，好酒好肉，管够。”
所有人眼里都冒出了星星，纷纷跃跃欲试，其中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手里拿着饼干在吃，那饼干还是夹心的，因为价格比较贵，镇上卖得都很少。
他一下跳了出来。
“哥，这人我见过，就在半小时之前，背了个牛仔包，斯斯文文的，穿的衣服挺讲究，一看就是个有钱人，当时我跑上去找他讨吃的，他不耐烦得很，扔了一袋饼干给我，看看，可金贵了，我都舍不得吃。”
他把饼干高高举起，一半炫耀一半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
“他的背包鼓鼓囊囊的，好像装着宝贝，我跟着走了一段，还想从他包里讨要些什么，可是走到田埂上的时候，他突然回头，掏出一把匕首对着我，那样子太吓人了。”
显然，这人就是周文峰无疑。
江启明当机立断，把他叫了过来，问他。
“你知道他是往哪个方向去的吗？”
那小混混还有些怕江启明，生怕他打他，看了看一旁的常小乙，常小乙安慰他。
“你知道什么，都告诉江大哥，江大哥不会为难你的。”
他有些战战兢兢。
“我发现他，他好像是往隔壁镇子去了。”
江启明想起来，近来隔壁镇上，有蚕丝厂的货车去拉蚕茧，他一大早就是坐这辆车从县城回来的，当时司机说，估摸着傍晚的时候会回去。
如果周文峰搭上了这趟车，那就麻烦了。
常小乙比江启明还着急。
“江大哥，我们走啊，到隔壁镇上去找人。”
他那群兄弟也呼啦啦全都跟在了身后，要和江启明他们一起去找人。
不过，江启明制止了。
第558章 ：追踪
江启明看着那帮人。
“小乙，我们现在也不确定这人是不是真的去了隔壁镇，我们去这么多人没用，你能不能让你的朋友，帮个忙，分散开来，在云龙镇附近，包括镇子上可能的地方，都找找？”
常小乙不由得有些佩服江启明的冷静了，自己还是太冲动了一些，如果周文峰真的不在隔壁镇子上，他们一群人按过去，不就抓瞎吗。
“听到没，听江大哥的，到处都找找，找到了不要打草惊蛇，把人稳住后多叫几个人过去。”
这一刻的常小乙，还真有一点大哥的味道，关键是，这帮人也服他啊，没一会，就分散了开来，常小乙一直跟在江启明身后。
“江大哥，我和你一起去。”
郝梅和黄秋容还有些不放心，也想去。
“嫂子，你们就安安心心留在家里，等我们回来就好，还有，这件事不要给妈说，免得她又内疚自责的，说自己出门的时候怎么没锁房间门。”
其实啊，周文峰真要安心偷，哪里是一把锁就能锁得住的。
上午才走过这条路，江启明对它熟悉得很，没一会就翻过了两个山头，到达了隔壁镇的镇子上。
这个镇子没有云龙镇大，不过在大兴县也挺出名，就因为这个镇子有不少的养蚕大户，每年都会卖出去好多蚕茧给县城的蚕丝厂。
他突然就想起，方小芹的家，就属于这个镇的，只是她家所在的白果村，离镇上特别远，在大山里边。
走路的话，要走四五个小时才能走到镇子上。
他给方小芹提过好几次了，回家去看看父母，其实在听到母亲王秀芳生病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方小芹是有些担忧的，可每次江启明说起回家去看看的时候，她还是拒绝了。
对方小芹来说，即使重生了一回，也无法原谅父亲方守财用自己换取200块钱所造成的伤害吧。
江启明想到这些，心头不由得一痛，她知道方小芹还是无法放下对父母的心结，可她知道这件事让她不快乐。
必须得想办法解决掉这个心结才行。
因为分了心，在走过一片荆棘的时候，江启明的衣服被勾破了，绊到一块石头还差点摔一跤，常小乙不明白那几根草对他们的重要性，扶了他一把。
“江大哥，你别担心，只要收蚕茧的车还没走，我们就一定能把人找到。”
下午四点多，他们终于到了隔壁的这个镇子上，这个时候，卖蚕茧的村民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稀稀疏疏几个人还在那和丝厂的人讨价还价。
“我这茧子比别人的都好，你给这个价格实在是太低了些，能不能再高五分钱。”
丝厂虽说是个集体企业，但是也是高高在上的。
“你爱卖就卖不卖拉倒，谁还兴讨价还价那一套了，真是跟着资本主义学坏了。”
和他们讨价还价的是一个背有些佝偻的五十来岁妇人，边说还边咳嗽，她一咳嗽，旁边的人立马就捂鼻子。
“哎哟，你这是肺痨，是要传染的，你到底卖不卖，不卖就不要站在这。”
妇人没了办法，走了几十里的山路才背过来的，再便宜也得卖啊，不然还背回去不成。
“卖卖卖，我卖。”
这时，江启明和常小乙走了过来，他们躲在角落里四处看了看，却没能看到周文峰的影子。
第559章 ：拜师
常小乙想直接跑过去问司机和丝厂收货的人，但是被江启明一把抓住了。
“不急，既然车子还没出发，我想我要是周文峰，也不会现在就跑车上去坐着，目标太大，只有等出发之前才上车，然后上车了就离开，这才是最保险的做法。”
常小乙不由得再次对江启明刮目相看，这个时候，确实不宜打草惊蛇，他就说了，这两口子都不是普通人。
常小乙一直想拜江启明为师，自从上次见过他制服偷贴的那几个小兄弟之后，就把他当做神一般存在的人来看待，不过平时怕他，也没几乎接触。
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面对面了，突然发现他好像也并不是平时看着那么可怕嘛。
他问得小心翼翼。
“江大哥，你能教我武功吗，我觉得你好厉害，就像是武侠小说里的大侠。”
江启明一下哑然失笑。
“怎么，把你教会了，然后在云龙镇上更加的称王称霸，专门和王小松做对？”
常小乙一下被他戳破了心底的想法，还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没，没有，我哪里敢，其实我有我的原则的，杀人放火坑蒙拐骗的事从来不做，我不就是喜欢打点小牌喝点小酒然后和一帮人吹点牛皮，那些打架的，都是他们主动挑起，我没办法，必须得还手啊，不然还不被他妈的活活打死了啊。”
对，就做这些不务正业的事，听起来好像也没毛病。
江启明又想起了方小芹说的一句话，脱口而出。
“小乙，人生会有很多有意义的事要做，你不能在云龙镇上坐井观天，还有你记住，拳头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常小乙有些似懂非懂。
“那你到底是答应当我师傅了，还是不当啊。”
江启明被这孩子逗笑了。
“如果你今天能把周文峰给我抓住，我就当你师傅。”
常小乙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开始摩拳擦掌，心里默念着，周文峰啊周文峰，你今天要不出现在这个镇子上，就是毁了爷爷一辈子大事的罪人了。
又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还是没能看到周文峰出现，这时，天色已经快黑了，前来卖蚕茧的人越来越少，丝厂负责采购的那个人开始拿着喇叭在那大喊了。
“还有没有要卖蚕茧的村民，没有的话就只有等到下次了啊，再等十分钟，要卖的赶快了啊。”
这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出了老远老远，江启明一下提高了警惕，提醒常小乙。
“注意了，如果周文峰藏在附近，这个时候肯定要行动了，到底能不能当我徒弟，就看你表现了啊。”
常小乙努力把眼睛瞪大，从货车附近走过的每一个人都不放过，虽然他没见过周文峰，但是听郝梅和江启明都说起过这人的体貌特征，况且还有一个鼓鼓囊囊的牛仔包，应该很好认。
但是奇了怪了，四周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一个看起来脏兮兮的乞丐模样的人，提着一个破烂的麻袋，走到了货车前面。
他戴着一顶像从垃圾堆里捡起来的破草帽，在和货车司机说着什么，到最后，货车司机指了指后边的翻斗。
“行，坐上边吧，但是注意了，不要碰到了蚕茧，不要弄脏了。”
正在常小乙失望之际，江启明行动了。
第560章 ：机会给你了
江启明的速度很快，几乎是让人眼花的动作，一下就冲到了就要爬上货车的周文峰身旁，一招鹰爪功夫，直接抓向了周文峰后背。
谁知这周文峰就像是后背长着眼睛一般，轻轻松松就避开了，这让江启明有些意外，不由得咦了一声。
看来，这周文峰并不像他外表看起来那么柔弱，而且还深藏不漏。
但他今天遇到的是江启明，那就绝无可能跑得掉的道理。
江启明冷哼了一声。
“还想跑。”
周文峰回头一看，也立马认出了江启明，当初，他们之间仅仅是在商标局擦肩而过啊。
他万万没想到，这人会突然从省城跑了回来，看来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这一点。
周文峰把麻袋扯掉，里边果然是那个鼓鼓囊囊的牛仔包，他直接背在了背上，带着挑衅。
“来啊，放马过来。”
没想到，这周文峰的身手能有这么好，在江启明的手下，足足走过了十招，依然没有落败的迹象。
那丝厂的采购员一看两人竟然打了起来，吓得够呛，哪里还顾得了刚刚已经收了周文峰的钱了，冲司机叫得声嘶力竭。
“走啊，你还不快走，愣着干嘛。”
车子发动机发出巨大的轰鸣，在乡村坑坑洼洼的泥巴路上，跑得跌跌撞撞，但没一会就跑出了大家的视线。
常小乙在旁边大叫。
“师傅，这就是你说的周文峰啊，怎么一下变成小乞丐了，和大家说的样子不一样呢。”
这时，周文峰已经开始落败，收拾他也就在几拳几腿之间，江启明一下没那么着急了，听常小乙叫自己师傅，忍不住就想逗周文峰一下，也试试这常小乙的真本事。
他一下收拳。
“小乙，刚刚我说了，你能把周文峰抓住，我答应你，现在我把人让给你了啊，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不过能不能抓住这机会，就看你本事了。”
常小乙喜出望外，用他平时的三脚猫功夫，直愣愣就冲了上去，一上去就被周文峰一股巧劲，给绊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啃屎。
但江启明丝毫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周文峰总算喘过一口气来，知道自己遇到硬茬了，压根就不是对手，此刻只想着尽快带着东西逃。
他丝毫没恋战，转身就想往镇子外的小树林跑去，只要跑进小树林里，就有机会摆脱两人。
但是常小乙虽然被打翻在地上，却没那么容易认输，他直接滚到了周文峰的脚边，抱着他双.腿往下摔。
周文峰哪里想到他会用这样无赖的打法，触不及防之下，也跟着摔了下来，两人翻滚在地上，常小乙虽然拳脚功夫没周文峰厉害，奈何个头比他高大，被常小乙按压在身下，一时半会还挣脱不了。
常小乙兴奋得在那大喊。
“师傅师傅，江大哥，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师傅了。”
江启明不由得对常小乙这股不认输的狠劲折服了。
“这件事，我们回去再说，小乙，把他的背包拿过来。”
第561章 ：教训
周文峰在地上发出一声绝望的大吼。
江启明打开背包，发现里边东西还不老少，除了香草料外，还有一些周文峰的个人用品，里边还夹杂着几十块钱。
看到钱的时候，常小乙眼睛一下就亮了，想要伸手去拿，不过先看了眼江启明，一看到他眼神，他立马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师傅，我不拿，我才不稀罕小偷的钱呢。”
这还差不多。
江启明抓过地上的麻袋，把香草装在麻袋里，其他的东西都还给了周文峰。
“你既然做了周政文的儿子，还当上了巨峰食品厂的厂长，就应该好好想想如何经营好自己的食品厂，而不是用这种方式来偷别人的东西，今天我也不为难你，你走吧，不过如果还有下次，就不是把东西拿回来这样简单了。”
周文峰看着面前义正言辞的江启明，心头开始发狠。
为什么，这个男人什么都知道，他甚至知道自己和周政文的关系，知道自己是个冒牌的？
他拽过牛仔包，从地上爬了起来，满脸都是不屑。
“你算老几，我用不着你来教训我，今天被你们发现，算老子倒霉。”
常小乙还没见过，被打败了的人，还能有这么屌的，他被周文峰的态度激怒了，他可不像江启明那样好脾气，直接一拳就挥了上去。
这样子，和年轻时候的江启明，何其相似啊，冲动易怒又血气方刚。
周文峰猝不及防，被打在脸上，半边脸都肿了起来，直接被打出了鼻血，要不是他下盘稳，可能又摔了下去。
“叫你对我师傅不敬，这就是下场，我告诉你，你下次还这样，我还打。”
吃了亏的周文峰，此刻终于变得隐忍，他什么都没说，抓起掉在地上的包，往镇子上走去，很快就消失在逐渐暗下来的黄昏之中。
看着周文峰的背影，常小乙冲着他背影呸了口口水，然后抓过地上的麻袋，整个人心情好到了爆棚。
“走吧师傅，这回去还有两个小时呢，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终于把被偷的香草料找了回来，江启明也松了一口气，多亏是自己回来了，还有常小乙的帮忙，如果没有常小乙的那兄弟告诉他们，周文峰是往这个方向走的，可能到现在，他们还在云龙镇附近到处抓瞎呢。
“小乙，谢谢你。”
这一句谢谢，让常小乙受宠若惊。
“你是我师傅嘛，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师傅，你什么时候教我功夫。”
江启明看着常小乙，说得非常认真，其实，自己哪里会多少功夫，自己的身手，都是当初在部队上，跟着向平和杨华他们一起，一点点磨练出来的。
“功夫我可能教不了你多少，不过我有个小建议，如果你愿意，可以来我们家帮忙，帮着郝嫂子他们搬点东西什么的，给工钱，包吃住，你看你愿意不？”
常小乙激动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这不就是自己昨天晚上站在院子门口幻想的生活吗，甚至比幻想的还要好，怎么能说实现就实现了呢。
他的头点得如同鸡啄米一般。
“愿意愿意，我当然愿意。”
江启明的听力极好，刚想叫常小乙不要这样激动，隐隐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第562章 ：原来是亲人
声音很轻，还有些迟疑，江启明在四周看了半天，才在不远处一间破房子的屋檐下，看到一个佝偻的身影。
离得太远，看不清对方的脸，不过能看出来，是一个有些老态的妇人。
江启明问她。
“我是江启明，你认识我？”
妇人往前走了几步，这次，江启明终于看得真切了，有些面熟，但想不起来在那见过。
听到江启明肯定的回答，妇人显得非常激动，走路都有些踉跄，老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句话来。
江启明越看越熟悉，越看越熟悉，听到妇人剧烈的咳嗽声，然后走了几步就喘得不行的样子，心头一下就有些怀疑起来了。
难道？
妇人开始掉眼泪，哗哗地掉，许久，终于说出了话来。
“启明啊，真的是你，小芹在你们家，怎么样了？”
这人，真的是方小芹的母亲王秀芳。
当年，江启明曾见过一次，是他和方小芹结婚后不久，方守财带着王翠芳还有方小芹年仅12岁的弟弟方鹏到家里来，想让江家拿钱给他们家翻修下一直漏雨的房子。
当时，方小芹不在，江启明正好从刀具厂回来，和吴桂花在家里边。
方小芹刚来江家，恨透了江启明，见面连话都不说的，只要见到江启明回来，不是窝在自己的房间里，就是扛着锄头出门。
也不说到哪去，一出去就是一整天，两人的关系几乎达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再加上那时候把江启明退伍费都拿了出来给彩礼了，家里哪里还有什么钱，吴桂花对他们一家三口也不客气，连门都没让他们进，就让方守财和王秀芳带着儿子离开了。
当时的江启明坐在堂屋里边，被吴桂花勒令绝对不能被这家子吸血虫缠上了，所以一直没起身，就那样远远看了一眼。
再加上王秀芳这些年来因为得了肺结核，老得厉害，早就和四五年前大不一样了，即使江启明记性再好，猛然间见到，也没能认出来。
但一句小芹，立马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江启明也跟着有些激动。
“妈，这天都快黑了，你怎么在这里。”
王秀芳的背上背着一个背篓，原来她也是来卖蚕茧的，只是卖完蚕茧正打算回去的时候，就隐约看到了江启明，她其实也只是那次上门的时候，远远见过江启明。
不过江启明给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这小伙子高大帅气，看起来和他们家小芹也蛮般配的嘛，所以把江启明的样子记了下来。
今天看到，刚开始她还不敢确认，但又不甘心就这样回家了，也就远远地等在一旁，直到江启明和周文峰打架，最后听到常小乙叫他江大哥，王秀芳这才肯定了下来。
这女婿不认识丈母娘，丈母娘也不认识女婿，实在是太离谱了一些，常小乙在一旁看得连话都不敢说。
王秀芳还是眼泪汪汪的样子，盯着江启明看，越看越喜欢。
“启明，告诉妈，小芹她还好吗？”
江启明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点头。
“好，好着呢，小芹很好，浩浩和燕子也很好，妈，红果村太远了，你走路回去还要四五个小时，走，今天晚上就到云龙镇上去住。”
第563章 ：去云龙镇
王秀芳听到江启明的邀请，眼睛一下就亮了。
但很快就黯淡了下去。
“我真的可以去你们家，你.妈会同意？还有小芹她，小芹她肯定也还恨着我们吧，我还是不去了。”
说着，王秀芳就在背篓里乱翻，最后翻出了一斤肉来，是她刚刚卖了蚕茧之后在屠户那割的，她不管了，就算回去被方守财打骂一顿，她也想给孩子一点东西。
从小到大，小芹跟着他们，实在是受了太多的苦。
“启明，你把这肉拿着，拿回家给孩子吃，还有给小芹补补身子，她从小到大身子骨就弱。”
江启明把肉装了回去，然后不由分说，把王秀芳的背篓背了起来。
“妈，说好了，就去云龙镇，浩浩和燕子还从来没见过外婆，他们都长到四岁多了，你难道不想见见他们吗。”
常小乙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从他们之间的对话也听了个大概出来，明明有亲人为什么不认呢，非得像他一样变成了孤儿，想认都没得认吗。
常小乙也开始过来拉王秀芳。
“婶婶，你就去嘛，自己女儿家，还有去不得的么，走啦走啦，再不走我们就真的要走夜路了。”
王秀芳是真的有些怕见到吴桂花，当年吴桂花说的那些话就好像还在耳边一遍，她觉得羞愧啊，自己好端端的女儿，被那个天杀的方守财给卖了，可一向懦弱的她，甚至连任何反驳的话语权都没有。
但是，她也是真的想见见孙子，早就听同村的媳妇回娘家的时候说过了，说小芹生了对双儿，还是龙凤胎，可爱得很，可一直都没脸过来看看。
“好好，我去我去。”
一路上，王秀芳走一段路就会咳嗽一会，每次都能咳得缓不过来那样，看得江启明担忧不已。
如今，他和方小芹关系好了，爱屋及乌之下，当然也关心起方小芹的家人来。
因为他知道，方小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家里所有人之中，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母亲。
“妈，你这病就没到大医院去看看，这样拖下去可不是办法。”
每次咳嗽，王秀芳都跑得远远的，不让江启明和常小乙靠近。
“老毛病了，回去熬点草药喝了就能好一些，你们别离我太近啊，医生都说了，这病要传染，我也不指望它真的能好了。”
江启明一下沉默了，如果让方小芹知道母亲已经这样了，她还能狠得下心不回去看他们吗？
这天晚上，因为有王秀芳在，再加上是晚上，他们这段山路足足走了近3个小时，到云龙镇的时候，已经夜里9点左右了。
郝梅和黄秋容一直担心得不行，派大江出来，在镇子口守着，左等右等，终于把江启明盼了回来。
而且没想到的是，他还多带了一个人。
看到那包香草，大江就知道事情办成了，也是，有江启明出马，哪里有办不成的事。
“走吧，回家，启明你难得回来，正好刀具厂的有些事，我也要和你好好商量一下，我觉得最近厂子好像有变故。”
第564章 ：炫耀上了
王秀芳走进院子的时候，有些小心翼翼，这个地方，哪里是五年前方守财带着她过来的江家在凤凰村的家啊，不但比村子里那房子宽大了许多，还好了不少。
如此看来，小芹在江家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她看到了站在屋檐下的吴桂花，吴桂花也看到了她，有些意外，但还是迎了上来，还往门口看了看。
“就你一个人？”
对方守财，吴桂花也有些犯怵，知道他是个老赌棍，蛮横不讲理，而且贪得无厌，不然当初她也不会那么凶巴巴的把人赶走，两家不再有往来。
王秀芳把背篓放下，手足有些无措。
“就我一个人，在镇子上遇到启明，就过来了，亲家，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说着，王秀芳把那两斤肉说什么都要拿出来，让吴桂花明天煮来给孩子吃。
“我也没什么给孩子的，你千万别嫌弃，还有，能让我看看孩子吗？”
浩浩和燕子白天玩得太累，这个时候走啊就睡着了，晚上蚊子多，虽然吴桂花在屋子内熏了点香草驱蚊，可还是不时有蚊子钻进网上里边嗡嗡嗡地叫。
金兰也在，三个孩子躺在凉席上，早就随沉了下去，不时还会在睡梦中驱赶蚊子。
王秀芳一眼就把浩浩和燕子认了出来，那小模样儿，和方小芹小时候的样子，简直是一模一样啊。
就那样看了好一会儿，越看越喜欢，到最后，王秀芳直接就红了眼睛，拉着吴桂花走了出来。
“好，真好，能看孩子一眼，我就是这样走了，我也无憾了。”
王秀芳的情况，吴桂花听村子里的小媳妇多多少少也说了一些，说她在家里天天被方守财打，病了也没钱看病，也是个苦命人，此刻见到，不免心生同情。
“只可惜了如今小芹不在家，你们母女也有好些年没见了吧，你别说这样的丧气话，你这病又不是治不好，只是花的时间长点，别担心，等小芹在省城生了孩子回来之后，带你到城里的大医院去看。”
说到这里，吴桂花满脸都是笑。
“亲家啊，我还得感谢你呢，养了小芹这么好的孩子，我都不知道我哪辈子修来的福气，我们家启明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
她指着院子里摆着的几个大缸，有酒有辣酱。
“看到了吧，这些东西如今都能换钱，全是小芹在弄，如今一个月的收入啊，比有些上班的人，断铁饭碗的人还多，这些要在以前，那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啊。”
院子里有颗榕树，原本都要枯了，自从他们住在这里之后，吴桂花天天给它浇水施肥，如今竟然活过来了，而且半年多时间，一下长得枝繁叶茂起来。
江启明和大江就坐在树下，一边摇着蒲扇乘凉，一边喝两口小酒说话，郝梅还特意给他们拿了一盘花生米，听到母亲的话，江启明很想跑过去说一句。
“妈，你媳妇的能耐哪里才这些，还多了去了。”
不过，这些话还是以后再说吧，免得母亲到时候又担心，自己配不上这么优秀的儿媳妇了。
媳妇都这么能干，自己也不能拖了后腿才是。
他听着大江说起刀具厂最近也在投入风扇生产线的事，不由得皱气了眉头，问大江。
“何文萍呢，最近何文萍有什么动静？”
第565章 ：改
不说何文萍，大江都快把这个人忘记了。
自从上次在镇上卫生所，何文萍被发现胎停育而做了引产手术之后，马星又因为推了方小芹一把，差点导致方小芹流产，在看守所判了三个月。
但是，马大龙到处找人托关系，一个多月以后，让马星从看守所里放了出来。
马星倒是回刀具厂来上班了，但是何文萍迟迟没有回来，厂子里财务室缺人，先前已经从车间调了个小姑娘上去帮忙，后来因为那小姑娘本身也不太懂这些，实在忙不过来，又把雷保凤叫了上去做财务工作。
“何文萍确实有好几个月都没来刀具厂上班了，你说，她还在云龙镇吗？”
这样说起来，好像确实是有很长时间，没在镇上见到过何文萍了，平日里，马星住的那个四合院里，一直都大门紧闭。
江启明一下陷入了沉思。
“大江，你刚刚说厂子里出了些情况，是什么情况？”
大江喝了好大一口酒，吴桂花酿的这个酒，实在是太好喝了，最后才压低了声音。
“兄弟，你上次说的那个事，好像有点眉目了，我真听到了传言，说是集体企业在条件符合的情况下，允许私人承包，我觉得马大龙这么着急忙慌地非的要上风扇生产线，多多少少和这个有关。”
这事态，神奇地又被方小芹预测准了，江启明也有些兴奋。
“大江，你把刀具厂的风扇图纸给我看看。”
当初给红星电器厂的手持风扇图纸，是大江和江启明两人共同完成的，所以对风扇的设计，两人都是轻车熟路。
不过在看到马星拿出来的这份之后，江启明发现，并没有多少出彩的地方，就是中规中矩，而且所用的材料价格并不低，不像他们的手持风扇，因为追求重量轻一些，反倒成本还能低些。
也就是说，利达刀具厂就是按照马兴这个设计生产出来了风扇，他们要想盈利，在价格上和市场同类产品中，丝毫没有优势。
江启明指着其中一个地方。
“你不觉得，这里还有点问题吗，如果能够把高度降低两公分，使用上没有丝毫问题，稳固行增加，成本还能降低，还有这里，也有问题……”
江启明果然是这方面的专家了，就只拿着图纸看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找出了四五个需要改进的地方，他一下觉得不对劲。
“大江，你不应该看不出来啊，你的水平我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图纸上一点都没有标注出来改进呢。”
大江终于说出了自己心头的想法。
“启明，这就是我要和你商量的地方，你觉得我应该改吗，如果我改了，将来出了问题，说不定马大龙还怪罪到我的头上，可如果不改，到时候生产出来的东西，怕是就要砸在厂子里了，全厂子的人都跟着遭殃。”
原本以为，江启明也会和自己一样，充满犹豫的，毕竟马大龙如果在这件事上出了岔子，到时候承包政策一下来，他要想承包的几率，简直就是微乎其微了，那么他和江启明才可能东山再起，把承包权抢过来。
谁知，江启明几乎没有犹豫，就说出来自己的想法。
“改。”
大江愣住了，不敢相信。
“为什么。”
第566章 ：问心无愧
江启明的理由非常充分。
“大江，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是电器厂的职工，而且是负责风扇生产的技术员，如果你明明有这技术能把风扇做得更好，最后却没有这样去做，那么你就不是合格的技术员，到时候因此导致刀具厂职工的利益受损，甚至扣工资，失业，你觉得他们会原谅你吗，而且你的良心会安吗？”
江启明的话，把大江说得低下了头。
“可是，我就是不甘心，自己辛辛苦苦做出来，到时候让马大龙来享福，把所有成果都揽在自己和马星的头上，这种事，当初你还在的时候，发生得还少吗？”
江启明也跟着大江喝了一大口酒，有淡淡的月光从榕树下的树荫照了下来，投上地上落下斑驳的影子，不知为何，此刻的江启明尤其想方小芹，不知道独自留在省城的她怎么样了。
如果是之前的江启明，可能也会像大江这样嫉恶如仇，绝对不做让仇人爽的事，甚至宁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不能让对方好过了。
可自从和方小芹的关系好了起来之后，他在这个女人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有大局意识。
没错，就是大局意识。
“大江，我们要从长远出发，不管马大龙这样急切地想要上风扇生产线的到底是出于何种原因，但是既然他要做了，而且你也答应了负责这件事，你就把这件事做到自己能力范围内的最好，让人无话可说，至于马大龙能不能成，交给时间和市场。”
大江有些似懂非懂，觉得江启明说的有一定道理，自己确实不能以牺牲刀具厂所有职工利益的方式，来达成心头那点阴暗的想法。
他再次把图纸拿了过来，还牵了个临时的电灯泡挂在树枝上。
“启明，那你帮我看看，这些需要改的地方，还有没有更优的方案，然后我多做几个出来。”
……
看这架势，两人是要挑灯夜战了，郝梅心疼自家的男人，又跑灶房里去给他们一人做了一碗面条出来，还顺手给王秀芳也做了一碗。
王秀芳受宠若惊，却摸索着从自己背的背篓里拿出了一副专门的碗筷出来，那碗看起来黑黢黢的，还破了一个口，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妹子，你倒这个碗里，大家都说我这病要传染，我不能把你们也给惹上了。”
这卑微谨慎的样子，江启明即使不去刻意看刻意听，也全都收入了眼底，他一下站了起来，拿起家里最好的一套白瓷碗，特意洗了一个。
“妈，你用这个，以后这个碗就留在家里，给你专门用，你每次来的时候就用它。”
虽然只是小小的一个碗，王秀芳的眼眶再次红了，听吴桂花说了那么多，她觉得女儿变了，脸女婿也是这么好，她突然就不怨恨方守财把女儿卖到江家了。
这天晚上，江启明和大江拿着图纸，就在那颗榕树下研究了好几个小时，直到整个院子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他们这才把最后一个问题搞定。
大江打着哈欠站了起来，把图纸小心翼翼收好，明天，得找马大龙和马星碰个头，给他们说说自己的改进方案。
这时，江启明突然想起了什么，叮嘱他。
“大江，你有机会在厂里打听打听，看何文萍到底去了哪里。”
说着，他还加了一句。
“找老牛头就成，他的消息最灵通了。”
第567章 ：另外想办法
大兴县招待所。
自从上次周文峰出现之后，已经过了好几天了，一直都没有任何消息，叶莎莎住在招待所里，有些坐不住了，到底能不能有结果，心底里一点底都没有。
而这周文峰也不见了人影，虽然他叫自己在安心在招待所等他，可是万一他是骗自己的呢。
她只是食品厂的一个员工，可是周文峰不一样了，虽然厂子实际操控在周政文的手里，但周文峰毕竟是名义上的厂长，还是周政文的儿子，如果真没办成，到时候追究下来，还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承担。
她觉得自己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她就不信了，如果能有辣酱，拿回厂子去多研究研究，还研究不出辣酱的配方不成？
钱飞在大兴县卖辣酱卖得很好，不单单在朱琼的地摊旁摆着卖，平时，他还会用自行车驮着辣酱走乡窜户，有时候在某个厂子门口，一大罐的辣酱，一两个小时就能卖完。
那些在工厂上班的人，平时都是在锅炉房用饭盒蒸饭，哪里有什么菜，但是有一瓶辣酱下饭，饭都能多吃不少，所以大家都喜欢买。
叶莎莎不想再等周文峰了，这天上午，她思前想后，决定自己行动，打算趁着钱飞不在，到朱琼的地摊上买些辣酱回去，这样也不至于空手而归。
进入夏天，地摊比之前又有了改进，不少人在自己的摊位前搭起了棚子，为了能通风透气，还是搭得挺高，俨然就是一排排的小房子了，东西也不再搬来搬去，大家合伙出钱，雇了两个人晚上住在这里看守着，因为知道有人守，也没人敢来偷东西。
叶莎莎老远就在市场上闻到了辣酱的想问，正是艾青送给她的那个味。
站在朱琼的摊位外边，她看了很久，确定钱飞不再之后，这才走了过去，平日里人来人往的，朱琼虽然见过叶莎莎一次，就是上次她拿着艾青给的地址来找钱飞的时候，但是此刻也没能把叶莎莎认出来，只觉得这姑娘怪好看，怪眼熟的。
听到她一口气要买30斤辣酱，绝对是个大主顾了，朱琼学着儿子顾云辉的那套生意经，一斤主动给叶莎莎便宜了五分钱。
不过看起来，这姑娘似乎并不在意。
叶莎莎提着30斤辣酱走出市场，为此，她还特意买了一个白色的塑料桶装，满满一大桶。
她想，把这几十斤辣酱提回去做样本，然后仔细分析里边到底加了些什么，多做对比和研究，不说百分百，至少也能分析出这里边成分的大概了，她就不信不能成功。
不然自己那个大学，真的是白学了。
好不容易把辣酱提回招待所，她开始收东西，明天一大早，她就打算乘坐货车离开大兴县了，至于周文峰，她懒得再管。
谁知睡到大半夜的时候，叶莎莎突然惊醒了过来，感觉到自己屋子里，好像有人的呼吸声，立马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的声音都变了。
“谁？”
第568章 ：功劳归你
叶莎莎慌乱之下去拉电灯线，可是找了老半天都没能找到，反倒是那个黑影把点灯线抓住了，然后直接拉开了。
五瓦的白炽灯泡有些昏暗，但是叶莎莎还是看清楚了，坐在自己床边上的人，正是周文峰。
可是自己睡觉前，明明把暗锁反锁的啊，这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毕竟是姑娘家，屋子里突然进来一个大男人，叶莎莎吓得本能地尖叫，然后裹着薄薄的被子缩到了床角。
“你进来干什么，你出去。”
不过周文峰并没有让她有尖叫的机会，一双手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巴，他的手上，感觉还有一股田间恶心的屎臭味，差点让叶莎莎吐了出来。
再仔细一看，这哪里还是几天前离开的周文峰啊，浑身都脏兮兮的，裤管还破了几个口子，鞋子上全都是黄泥巴，不知道是在哪个泥坑里打了滚回来。
见叶莎莎没有再反抗，周文峰才松开了她，墙角放着早就收拾好的背包，周文峰冷冷一笑。
“怎么，这么快就要溜了，忘了我之前说的话。”
叶莎莎可不是和领导硬钢的人，毕竟在她眼里，周文峰是周政文的儿子啊，她一下就笑了。
叶莎莎本来就长得好看，这妩媚一笑，把一旁的周文峰看得都有些发呆。
“我哪里会丢下你，你看我这不一直都在招待所等你吗，快说说，到底怎么样了，你拿到辣酱配方了吗？”
周文峰到现在浑身都还是痛的，那是被常小乙打的，真没想到，自己在阴沟里还翻船了，被这样个小混混打，要知道当初他横行乡里的时候，谁敢在他这个太岁头上动土。
挨打了不说，到最后还功亏一篑了。
不过好在自己还防了一手，当时拿到香草料的时候大概看了一下，到底有哪些品种。
说起来，周文峰也是从小在乡下长大的人，对乡下的各种花花草草有些熟悉，吴桂花一共采了十几种的香草料，有些事常见的，有些并不常见。
周文峰大概认识七八种，立马就把它们记了下来。
他没有对叶莎莎说起自己这次过去的狼狈样，嘴角一笑。
“有我出马，还能有不成功的道理吗？”
他把记得的香草料的名字全都说了出来，一旁的叶莎莎却皱起了眉头。
“你说的这些，我虽然不太认识，但是那两天住云龙镇的时候，在他们家也见过，可是关键的是每一样的比例我们不知道，这样也无法做出一模一样的料来。”
周文峰似乎并不担心这个，从裤兜里摸出了一个小瓶子出来。
这东西，他一直装在裤兜里，所以江启明他们丝毫没有发现，也是疏忽了。
“这个你拿着，你不是大学生吗，想办法分析一下里边的成分和比例，这还不比你分析一大堆辣酱，来得实在下。”
叶莎莎的眼睛一下就亮了，看来这周文峰果真不简单。
她把那小瓶液体拿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又还回给了他。
“这个，还是你回去之后先交给周主任吧，然后我再想办法找配方。”
但是，周文峰却把写着香草料名字的纸连同这瓶液体全都给了叶莎莎。
“记住了，这件事是你办成的，和我周文峰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在招待所里等了你几天，仅此而已。”
叶莎莎有些不明白，明明是周文峰的功劳，他为什么全都让给她。
看着叶莎莎瞪得老大的漂亮眼睛，周文峰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手不知不觉放在了叶莎莎露出来的大白腿上面。
“别问为什么，问的话，就是我喜欢你，我愿意帮你。”
叶莎莎忸怩了一下，没有把人推开。
第569章 ：离别
艾青走的时候，在火车站哭得稀里哗啦，因为这一走就是一年啊，不可能有机会让他们回国来。
杨华和方小芹都过来送她了，艾文光和田静也在。
田静把一台小风扇塞到艾青的口袋里。
“你去的地方，一年四季都热，把这个带着，方便。”
即使平时对父母又再多的不满意，可到了真正离开的时候，能想起来的都是父母的好来。
是啊，艾文光和田静对艾青虽然严苛，霸道，不准她做他们不允许的人和事，可是这一切的出发点，都是因为爱。
“到了那边，要经常给爸妈写信，知不知道，还有，凡事危险的地方，你一定不要像以前那样一股脑的往前冲，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艾青一想到到了国外，再也没有杨华保护了，原本还想反驳母亲一句，此刻也乖乖点了头。
“妈，我知道了。”
虽然在和父母说话，可是艾青的眼睛还是不断看向了杨华，此刻，她多想还能和杨华有单独相处的时间，哪怕十分钟，五分钟。
可母亲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青青，你出去以后，就好好工作，既然能有这么好的机会，就不要浪费了，什么儿女情长的都暂时放下，你放心，这小子有你爸妈帮你看着呢，绝对跑不了。”
艾青有些不敢相信，母亲能说出这样的话，但是此时此刻，她就相信她的真诚了，不然以母亲的性格和脾气，今天就不会允许杨华来机场送她。
“谢谢妈妈，谢谢爸爸，我爱你们，我能过去和杨大哥还有方嫂子说几句话吗？”
田静有些不情愿，不过一旁的艾文光拉了拉他的手，然后笑着看向艾青。
“去吧，要走一年的时间，是应该好好告别一下，走吧，我们去那边等他们，让年轻人好好说会话。”
杨华的眼眶也有些红红的，两人在一起，就这么短短不到一月的幸福时光就要分开，就像是拿刀在割他的肉一般，方小芹知道他们有很多话要说，自己不能当这个灯泡。
“你们说着话，正好我有点事想和艾青爸爸说下。”
机场的角落里，艾青看着杨华，似乎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都没有了，她的眼里只有他。
她再也不管不顾，扑在了杨华的怀里。
“大叔，你要等我回来，知不知道，你不许出事，不许离开，不许喜欢别的人。”
杨华把这么小只的艾青抱在怀里，声音也跟着有些哽咽。
“傻瓜，我不会离开，不会出事，更不可能喜欢其他任何人，这辈子，我的心里就只有丫头了。”
不少路过的人都会看他们一眼，不远处，坐在凳子上的田静整个身子都绷紧了，压低声音。
“老艾，你看看，你看看，都好成这样了，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艾文光依然一片淡定。
“别担心，我会想办法。”
这时，方小芹走了过去，站在了艾文光的面前，给他做了个自我介绍。
“艾主任，确实是有些冒昧了，不过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能不能请您帮我引荐一个人？”
第570章 ：不想了
广播里已经传来了登机的信息了，艾青不得不走，田静在一旁使劲咳了一声，她和杨华这才依依不舍分开。
就那样眼睁睁看着艾青离开，直到看不到了，四人转身离开。
今天为了送艾青来机场，艾文光特意找单位派了个车过来，不过在离开的时候，他们丝毫没有让杨华和方小芹搭顺风车的意思。
“我这还要赶回单位，有个重要的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那就这样，有时间再联系。”
艾文光显得客气，可也拒人于千里之外，末了，还对方小芹说了一句。
“你说那个事，我可以帮你，明天你抽时间过来，我带你去见你想见的人。”
方小芹连忙感谢，车子离开后，杨华有些疑惑，问方小芹。
“嫂子，明哥在走的时候可是刻意交代过，不让你做什么危险的事，安心住在宿舍等他回来，你找艾青爸爸引荐，是要见什么人？”
在杨华面前，方小芹也不藏着掖着。
“就是商标局的事，那唐主任实在太过分了，不但不按规定办事还和周政文沆瀣一气，我就不信了，找不到办法治他，我不行，难道上头的领导还不行？”
杨华想要制止的，这样做确实有些冒险，可是他也觉得方小芹说得有道理。
“需要我陪你一起去不。”
方小芹连连摆手，这带着证据去找领导反应情况的事，还是越低调越好。
“又不是去打架，我一个人去就成，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从机场回来的公共汽车上，杨华的情绪一直有些低落，方小芹在一旁安慰他。
“华子，刑警队那边你什么时候去报道？其实啊，工作一忙起来啊，一年时间真的很快就能过去，况且，你和艾青还可以写信呀。”
话是这样说，可是如今这年代，国际信件不但时间长，而且非常容易发生丢件的情况。
况且小小一封信，怎么能表达他们之前的思念之情呢。
杨华生怕方小芹笑话他，一个大男人还这样儿女情长的样子，脸上使劲绷着。
“我没事，我就是担心这小丫头出去没人在身边，自己照顾不好自己，不说这事了，我报道的话，应该还有十来天吧，过几天市里有个表彰大会，应该是在表彰大会之后。”
方小芹用很夸张的语气恭喜杨华，想以此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可以嘛华子，成英雄了，到时候好好拍两张照片，让你爸在电器厂扬眉吐气一下，到时候龙都日报的头版头条，又是你们了。”
明明说了不提艾青的，可不管怎样，怎么都逃不开艾青这个话题呢。
杨华想，如果艾青还没走，是不是又是她来现场拍这个新闻了？
她在，该多好。
不想了，再想下去，感觉整个人都有种窒息的感觉。
杨华把方小芹直接送到了机械厂的宿舍外边，这才回去，因为可以做饭，方小芹在路边的小摊上还买了些小菜回去，提着菜，她走几步歇几步，现在这身子真的是愈发笨重了。
刚走到电器厂宿舍门口，就看到于姜站在那，向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