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 命
“那是在家干活儿,磨出来的。”钟毓秀伸出自己的右手道,“你看我的手,也有茧子,这是经常拿笔和拿绣花针磨出来的。”指指他的小手道,“你的手等回来拿弓箭,大刀,也会磨出来的,尤其是虎口处。”
“嗯!”楚泽元点了点头道。
“学业跟的上吗?”钟毓秀担心地看着他问道。
提及这个楚泽元高兴地说道,“跟得上,太简单了。”
“那是你都学过了,当然觉得简单了。”钟毓秀星眸看着他摇头失笑道。
“那怎么办?”楚泽元烦恼地看着她说道,“很没意思的?”
“常学常新!每个人对同一段的文字有不同的理解。”钟毓秀伸手捏捏他的鼻子道,敲敲他的小脑袋道,“这个要灵活一点儿,偏听则暗……”
“兼听则明,记住了!”楚泽元乖巧地点点头道。
“好了,天不早了去洗洗睡觉。”钟毓秀看着他说道。
“哦!”楚泽元轻点了下头,看着她又道,“娘亲,我师父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想她了。”钟毓秀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
“嗯嗯!非常想。”楚泽元重重地点头道。
“应该很快了!”钟毓秀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说道。
“事情办成了吗?”楚泽元黑葡萄似的双眸看着她闪闪发光道。
“办成了。”钟毓秀一脸欣喜地看着他说道。
经过对高明他们的‘盘问’确定没有背叛自己,兵分两路,一路人马带上食盐和银子,向西进入襄阳;另一路人马南下,重新开启商道,除了赚银子之外,当然忘不了陶妹妹心心念念的种子。
“到现在也不告诉人家偷偷摸摸干的什么事?”楚泽元噘着嘴不高兴地说道。
“着什么急。”钟毓秀捏捏他肉嘟嘟的小脸蛋儿道,“该知道的时候,就会让你知道的。”
“那好吧!”楚泽元扁着嘴委屈巴巴地说道。
“别噘嘴了,都能挂油瓶了。”钟毓秀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那娘亲能说个具体时间吗?”楚泽元拉着她的手摇晃着撒娇道。
“舞勺之年吧!”钟毓秀清澈的星眸看着他说道。
“啊!还要那么久啊!”楚泽元失望的说道,“还得六七年呢!”
“小傻瓜,六七年,眨眼就过了。”钟毓秀揉揉他的脑袋道。
“我想快快长大,好帮爹爹!上阵父子兵。”楚泽元黑葡萄似的双眸闪闪发光看着她说道,“爹爹太辛苦了。”
“有你帮的时候,到时候可别叫苦叫累。”钟毓秀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说道。
“不会,不会。”楚泽元攥紧拳头,挥舞手臂道,“我只恨自己长的慢。”
“你武艺如何了?”钟毓秀好奇地看着他问道。
“师父给我打开穴道后,我感觉那些内功心法也没那么难了。”楚泽元眉飞色舞地看着她说道。
“那练到所谓的气了吗?”钟毓秀明亮的双眸希冀地看着他说道。
“娘,哪有那么容易,我才练了三个多月而已。”楚泽元忽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笑道,“有的人终其一生都难有。”高兴地又道,“不过师父说我天赋好,坚持不懈地话,会有所得的。”
“成!反正都是训练,练什么都成。”钟毓秀无所谓的说道。
“娘亲,没有钢筋铁骨是承受不了练出来的气的。”楚泽元纯净的双眸看着她笑嘻嘻地说道。
“你要是单纯的舞刀弄枪的话,我还能看懂,你说的这些,我真不懂。”钟毓秀看着他宠溺地笑道,“不过有你师父呢!听她的话。”
“嗯!”楚泽元笑着点点头道。
“好了,让春桃带你洗漱去。”钟毓秀拍拍他的肩头道。
楚泽元起身将椅子放回原处,出了房间。
钟毓秀从包里拿出儿子课业,仔细翻看了起来,这字有进步了,纸张也干净了许多,墨汁不会滴一团一团的。
总体看来很稳,横平竖直,不在写的一团黑,让人分辨得出来。
又翻开儿子的讲义,看着上面的注解,“这孩子分明很用心的听课吗?”食指抚着写下的注解,讲解四平八稳附和当下。
启蒙的话绰绰有余了,想要更高深的学问,还得在继续找,毕竟人家的经验更加的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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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凛冽,冷风如刀,也阻挡不了,燕廷官军的脚步。
黑色的洪流夹杂着雪粒子,朝庐州城涌来。
“报!”楚九收到斥候禀报时,大军直扑着庐州而来,估计在有一天的路程前锋就到了。
时间紧迫楚九直接下令立马将城外军民全部撤回城内,为了加快速度出动兵卒帮着百姓挑担子,推独轮车,家里的东西能带走的都带走,不能带走的,藏匿起来,藏不了的,也要毁了,反正不给燕军留一点渣渣。
城内的人忙着安置这些突然涌进来的百姓。
柳员外将临街的店铺,织布的工坊也都贡献了出来。
有他带头,城中的大小商铺都被安排城外的百姓暂时居住。
就连钟毓秀的制衣坊和学堂也被征用了。
冬日里大家挤在一起裹着被褥,关好门窗,也没那么难捱了!
楚九则忙着部署兵马,加强戒备,城墙上,城中街道,日夜有人巡防,以防有些人趁乱心怀不轨。
天色黯淡了下来,楚九一身雪花的走了进来。
“外面还好吧!”钟毓秀站起来看着他忙问道。
楚九摘下头上盔甲放在茶几上,看着她说道,“你别动,外面很好。”
“爹爹!”楚泽元跑过来展开双臂飞扑过来。
“你也别过来,我身上太凉了,别冻着你了。”楚泽元闻声急急停下脚步,又道,“不怕,不怕。”朝他走了过去。
“你不怕,我怕,这时候生病了,可麻烦了。”楚九长臂一伸搭在他的肩膀上,拒绝他的靠近。
“赶紧摆饭吧!”楚九抬眼看向钟毓秀道。
“春桃,春桃,摆饭。”钟毓秀看向站在身后的春桃吩咐道,“就摆在这儿好了。”
“是,小姐。”春桃福了福身,快步的出了房间。
“你也把盔甲给脱了吧!”钟毓秀看着他身上的盔甲在烛光下闪着寒光,更加的冷冽。
“不了,吃完饭,我还得上城墙守城呢!”楚九一撩战袍,坐在了鼓凳上。
钟毓秀走过来坐在了他旁边,楚泽元则挨着娘亲坐下。
“他们来了吗?”钟毓秀看着他关切地问道。
“打头阵的前锋已经来了,在城外安营扎寨了。”楚九看着他们母子俩道,“不用担心,这场仗咱早已经预料到了,甚至庆幸他们这是来。”
“为什么?”楚泽元眨巴眨巴眼睛好奇地问道。
“你看看外面冷不冷。”楚九闻言笑眯眯地指着外面道。
“冷!”楚泽元闻言立马说道。
“所以啊!这么冷的天打仗,是严峻的考验。”楚九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又道,“城外住的是帐篷,这么冷的天,风一吹就透了,根本不保暖,不如城内的砖瓦房不惧严寒。”
“可他们围着咱们,出不去,这吃喝怎么办?”楚泽元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小子,行啊!”楚九刮了下他的鼻梁高兴地说道,“粮食很充足,今年夏收、秋收,咱们的粮仓满满的,他们就是围上半年都没问题。”
“那蔬菜呢?不吃菜可不行。”楚泽元看着他又追问道。
“冬天家家户户都有菘菜和萝卜,不缺菜。”楚九笑眯眯地看着他又道,“而且马上要过年了,有钱没钱,也要买点儿过年的年货,这里大部分都是食物,所以饿不着。”笑了笑又道,“而城外的燕军就就惨了。”
“为什么?”楚泽元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透着疑惑看着他们道。
“儿子猜猜看。”钟毓秀闻言鼓励地看着他说道。
“猜猜啊!”楚泽元圆溜溜的大眼睛转啊转,“咱们粮草充足不怕他围,这冰天雪地的,他们的粮草充足吗?”
“继续说。”楚九眸光一亮看着他说道。
“我发现进城的百姓,不但拖家带口,还把家当都带来了。”楚泽元歪着小脑袋仔细回想白天所看到的一切,突然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们道,“粮食大过天,这城外没有粮食了对吧!”忽然又烦恼地说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人家肯定准备的充足。”担心地说道,“爹爹啊!咱们怎么办?他们一直围着不走,这春耕怎么办?”
“能考虑到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楚九看着他五官都皱到一起了,“行了,甭管他粮草充不充足,爹爹有秘密武器。”
“秘密武器。”楚泽元黑的发亮的双眸看着他好奇地问道,“是什么?”
“这个等回来你就知道了。”楚九笑着如朗月一般地看着他说道。
“爹爹,你一会儿要上城墙,我也去。”楚泽元央求地看着他撒娇道,“爹爹……”
“元儿不许胡闹。”钟毓秀板着脸看着他说道。
“娘亲!”楚泽元眼巴巴地看着钟毓秀道。
“这是打仗,不许胡闹。”钟毓秀态度强硬地看着他说道,“听话。”
“可是娘亲……”
楚泽元的话还没说完,钟毓秀直接说道,“没有可是。”
“那个……”楚九看着神情低落的儿子道,又看向钟毓秀道,“娘子。”
“不许你求情。”钟毓秀一副没有商量的架势道。
“爹爹,您给我解释一下什么是:绝知此事要躬行!”楚泽元眼巴巴地看向楚九道。
楚九错愕地看着儿子,又看向钟毓秀道,“孩儿他娘,你给儿子解释,解释吧!”黝黑发亮的双眸看着钟毓秀,眼底清晰可辨的高兴。
钟毓秀被儿子给堵的,紧绷着下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楚九低垂着头,抿嘴偷笑,钟毓秀伸脚提提他,这当爹的还有心情笑,没看见自己被儿子给问住了。
楚九握拳轻咳两声道,“那个今天晚上肯定打不起来。”目光看向楚泽元道,“儿子你今儿去城墙上看了,直到仗打完了,你都得老实的待在家里,帮爹爹找看娘亲,好吗?”
“好啊!好啊!”楚泽元忙不迭地点头道,满眼小星星地看着他。
“儿子,听清楚了,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多大的声音,你都不能踏出府门一步。”楚九收敛起脸上的笑容,严肃地看着他说道。
“嗯嗯!”楚泽元看着他重重地点头道,“我答应。”
“一言为定哦!”楚九黝黑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楚泽元亮晶晶的双眸看着他笑着说道。
钟毓秀目光在他们俩身上转了转道,“你这当爹的,我让你劝儿子,怎么答应了。”
“第一呢!儿子说对,这仗不知道要打多少年,这事无法避免,儿子迟早要面对的。”楚九闭了闭眼声音低沉地又道,“别跟我说孩子还小,他燕军杀进来,可是人畜不留,可不管咱们的儿子小不小。”
钟毓秀闻言话在舌尖转了转,最终咽回了肚子。
“也许大发慈悲的,饶城中百姓不死,可是咱们,作为楚九的儿子,绝对不会让咱们一家四口活着的。”楚九清冷的眸光看着她严肃地说道。
钟毓秀知道他说的是事实,“活在乱世,这就是命。”
“是啊!必须争,不然连命都没了。”楚九伸手抓着她温热的手。
“第二,你现在不让他去,这小子长着腿,自己偷跑出去,你怎么办?”楚九食指点着儿子道,“你敢保证他乖乖的!”微微一笑看着他说道,“还不如约法三章。”
钟毓秀被说的无可奈何,“我还能说什么?”
“谢谢娘。”楚泽元高兴地跳起来道。
“臭小子,你为打仗是玩儿吗?”钟毓秀伸手弹了他个爆栗道,“希望见识了真正的战场后,不要被吓着了。”
“不会。”楚泽元板着小脸看着他们认真地说道。
“初生牛犊不怕虎,真是不知道怕字怎么写?”钟毓秀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
“嘻嘻……”楚泽元脸上绽放出纯真的小脸不知道怕为何物。
第797章 好奇宝宝
钟毓秀看着儿子这天真的笑颜,这笑容不知道还能停留多久。
“生在这乱世,没有天真的权利。”楚九轻轻地握着她的手道。
钟毓秀难过地别过了脸,深吸几口气才平复了自己的一下子就低落的情绪。
楚泽元发现这气氛一下子不对劲儿,担心地看着钟毓秀道,“娘亲?”
钟毓秀吸吸鼻子,转过脸看着他说道,“我没事。”
“幸好我师父不在。”楚泽元突然开心地说道,“不用打仗。”
“你师父才不怕呢!如果不是女儿身,她勇猛不亚于她哥哥。”楚九非常惋惜地说道。
“我师父也上过战场啊!那么厉害吗?”楚泽元满眼小星星地看着他好奇地问道。
“你师父可不只你一个徒弟,金虎他们都是你师父教出来的。”楚九盈满笑意的目光看着他说道。
“师父从来不在我面前展现,我知道她强大,却没有看到过,所以无法想象。”楚泽元扁着嘴,非常遗憾地说道。
“说起这个你娘和你在博尔汗大兵压境的时候是你师父带着你们躲进山里的。”楚九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爹爹,快说说。”楚泽元激动地看着他说道。
“当时你才刚满月没多久,博尔汗带了十万兵马围亳州城,”楚九详细的说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师父那么厉害。”楚泽眼中闪着细碎的光道,“可我怎么不知道?”
“小傻瓜,你当时还只是个只会哭的奶娃娃.”钟毓秀看着他微微一笑道,“那时候你特别的乖,不吵不闹的,才没有暴露咱们。”
“真的吗?”楚泽元被夸的眉眼弯成了月牙。
“是啊!像这种婴儿,一哭暴露目标,整个就完了。”楚九看着他严肃地说道。
“行军途中如果遇到燕军,如果孩子一直哭的话,会很麻烦,为了保住大多数人只能将孩子掐死。”楚九深不见底的眸光看着他说道。
“什么?”楚泽元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说道,“爹爹,你骗我的吧!”
“没骗你。”楚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道,“有时候必须有所取舍。”
“那我?”楚泽元指指自己道。
“这要感谢你娘亲自喂你,奶水充足。还要感谢,你师父想尽办法给你娘做下奶的食物。”楚九面色柔和地看着他说道。
“我不太懂爹爹的意思?”楚泽元满头雾水地看着他说道。
“你知道婴儿吃奶长大的吧!”钟毓秀星眸湛湛看着他问道。
“知道。”楚泽元点点头道,“郭伯伯的儿子,有奶娘的。”
“你娘抱着你,又亲自喂你,哭了就让你吃,不用假他人之手。”楚九目光平和地看着他说道,“但是这奶水,得你娘吃好了才会有。这就必须生火炖鱼汤,这一有明火,也容易暴露。”
“啊!娘吃饱了,我才能吃饱。”楚泽元总算听明白了,“师父是不是为了生火也想尽办法啊!”
“对呀!当时就在博尔汗的眼皮子底下,十分的危险。”钟毓秀轻叹一声看着他说道,“打仗真的不好,尤其是被人家给追的东躲西藏的。”
“那我们强大到追别人呗!”楚泽元直白地说道。
“真是天真的家伙。”楚九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说道,“强大哪儿有那么容易,你爹我辛辛苦苦四、五年,才攒下来这些家底儿。最穷的时候,一个铜板恨不得掰成两瓣花。”
“爹爹,辛苦了。”楚泽元心疼地看着他说道。
“小傻瓜,为了你和你娘,还有一起拼杀的兄弟们不辛苦。”楚九目光暖暖地看着他说道。
春桃她们端着晚膳进来,也打断了他们的聊天。
军情紧急,楚九和儿子两人西里呼噜的将饭吃光了。
“我们走了。”楚九站起来看着急忙放下碗筷的楚泽元道,“儿子,走。”
“穿厚点儿。”钟毓秀忙放下筷子站起来道。
“别动,别动,我给儿子穿衣服,你继续吃饭。”楚九食指点着圆桌道。
楚九将儿子裹的如熊似的,自己穿好了,抱着儿子出了房间,消失在鹅毛大雪中。
楚九骑着马载着儿子在无人的街道上狂奔到城门下,翻身下马,抱着儿子蹬蹬拾阶而上,蹬上了城楼。
这城墙上值岗的兵卒一个个都成了雪人,身上落着厚厚的积雪。
城墙上每隔一段距离,就燃着篝火,可是这幕天席地的,篝火也只能带来些许暖意。
“秉忠。”楚九看着站在篝火旁,烤火的唐秉忠道。
“大哥!”唐秉忠见他们父子俩过来,迎了上去道,“怎么少爷也来了。”
“唐叔叔。”楚泽元双手抱拳行礼道。
“乖!”唐秉忠看着捂着严实的,只留着眼睛的楚泽元道,“大哥,这么冷的太难,你把大侄子抱上来干什么?”
“元儿来上面看看,见识一下。”楚九看着他说道,接着又问道,“怎么样?兄弟们冷吗?”
“这鬼天气能不冷吗?”唐秉忠直接爆粗口道,嘿嘿一笑道,“咱冷,下面那帮龟孙更冷。”
“让兄弟们勤换着点儿岗,别冻着了,这姜汤吩咐伙房日夜不停的熬。”楚九面容冷峻地看着他说道。
“早就嘱咐过了。”唐秉忠笑嘻嘻地说道,“幸好有手套,现在又有了棉衣,不然这鬼天气,准将冻伤不可。”
“棉衣不够啊?”楚九担心地说道。
唐秉忠嘿嘿一笑道,“换人不换衣,这衣服谁值岗谁穿。”
“行啊!挺有想法的。”楚九闻言双眸在篝火下发亮道。
“这活人能让尿憋死。”唐秉忠大大咧咧地说道,“就跟赶路似的,备足马匹,马歇人不谢。”庆幸地说道,“幸好有棉花,再裹上皮袄,还好。”
“爹爹,这柴火够咱烧吗?不能去城外砍柴,这柴火没了,冬天可怎么熬啊!”楚泽元拍着他的肩头着急地说道。
“哟!咱小少爷担心地还真对。”唐秉忠满脸笑容地看着他说道,“不过不用担心,咱不缺柴火。”
“可我没见柴火啊?”楚泽元忽溜溜的大眼睛眨啊眨地看着他说道。
“人家卖柴火的天不亮就进城来卖了。”唐秉忠好笑地看着他说道,“你都没起来呢!怎么会知道?”
“哦!”楚泽元虚心的点点头道,“可是唐叔叔你还是没说咱的柴火够不够烧啊!”
“够够够,绝对够。”唐秉忠看着他笑眯眯地说道,“咱们有煤炭,这四五个月来,煤炭可没少往城内拉,足够扛过冬天了。”
“我怎么不知道?”楚泽元惊讶地看向楚九道,“爹爹。”
“他们都是入夜后宵禁才进来的,你当然不知道了。”楚九看着好奇多多的儿子道。
“那我怎么没听见?”楚泽元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说道。
“大哥咱家元儿可说到点子上了。”唐秉忠黑得发亮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爹爹?”楚泽元眨眨眼看着楚九道。
“马车轮子都用兔皮包了一圈,马蹄也包着,所以声音没那么大。”楚九面色柔和的看着儿子说道。
“啊!”楚泽元嘴巴张的大大的。
“嘴里进毛了。”楚九看着可爱的儿子笑着说道。
楚泽元合上嘴,然后趴在他的耳朵边小声地嘀咕道,“保密吗?”
楚九闻言莞尔一笑道,“对!”
“那要是过了冬天他们还没走,煤炭也用完了呢?”楚泽元小嘴巴巴地又问道。
“这简单啊!门窗都能烧,饿不着咱们元儿的。”唐秉忠闻言看着忧心忡忡的他笑道,“放心吧!你爹绝对不会让他们过了冬的,打的他们屁滚尿流的,将他们赶跑了。”
“我相信爹爹和唐叔叔一定会把他们给打跑了。”楚泽元黑的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重重的点头道。
城墙外突然传来喧哗吵杂的声音,楚九抱着儿子走到城墙边上,朝下看去。
鹅毛般的大雪丝毫不影响视线,火把篝火,穿过雪雾看得分明。
楚九看着训练有素的他们,秩序井然的安营扎寨,很快这帐篷一座座拔地而起,一座连着一座,密密麻麻的,望不到尽头。
帐篷四周,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开始拿着铁锹挖战壕。
“大哥,这次来的不好对付啊!”唐秉忠看着他们顶着大雪,埋头苦干,动作整齐划一。
“爹爹,他们有多少人啊!”楚泽元紧紧地搂着楚九的脖子担心地说道。
直面而来的冲击着楚泽元幼小的心灵,第一次看见燕军军队如此快速的行动力。
“依照帐篷的数量,不下与十万人。”唐秉忠面色凝重地看着城外道。
“领兵的是谁?”楚泽元看着他们又问道。
“看看竖的大旗。”楚九提醒儿子道,“这个字你应该认识。”
“铁!”楚泽元看着在风雪中猎猎作响的帅旗,“这是谁?”
“如果没猜错的话,是铁木尔苏。”楚九面容冷峻地看着城外,声音低沉道。
“他是谁?”楚泽元看着他追问道。
“萨姆野汉的弟弟。”唐秉忠脱口而出道,“看这军纪,可不是他那草包哥哥。”
“是啊!我们要小心了。”楚九沉声说道。
“他很厉害吗?”楚泽元眨眨眼好奇地问道。
“儿子没感受到吗?”楚九下巴朝城下点点道。
“嗯!”楚泽元黑漆漆的双眸看着他重重地点头道,“与这暴风雪一般冷冽!”
楚九他们在城墙上看的时候,城下的人也在看他们。
自然有人禀报了铁木尔苏,很快营地有了不小的动静。
排山倒海的铜锣声响起,这声音直冲云霄,只见从营地出来四十二人,手持着铜锣,边敲边整齐的走过来。
突然又一分为二的分列两旁,大力的敲着手中的铜锣,哐……哐……动作整齐划一,这声音震天,恍若这城墙都随着颤抖。
“捂着耳朵。”楚九微微歪头看着儿子说道。
“哦!”楚泽言赶紧捂着耳朵,微微张着嘴巴。
楚九背后的城内,依旧安静如斯,没有好奇,没有张望。
城墙上的兵卒,手持着长矛,笔挺的站立着,仿若青松扎根于地一般,动也不动,眉头都不皱一下。
铁木尔苏铜铃般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城墙上的诸位,眉峰轻挑,哟呵!纹丝不动,城内也丝毫不见慌张。
也算个人物。
楚九面容冷峻地注视着下面的一切,这么大的动静,其他人依旧按部就班的干着手里的差事。
果然训练有素!
“大哥,这阵势?”唐秉忠满脸疑惑地看着他说道,“不像是开战啊!战鼓擂才对啊!可这敲锣什么意思?”
“鸣锣开道!”楚九想也不想地说道,“确切的说冲咱们展现实力。”
马褂銮铃声不绝于耳,哒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旗罗伞盖一色的骑兵朝城墙下涌来。
为首的将军头上扳卷荷叶乌金盔,体挂大叶金锁连环黄金甲,兽面吞头护肩,外罩着黄斗篷,凤凰裙遮腿,腰系着狮暖宝带,足蹬虎头靴,胯下乌骓宝马。
肃杀之气铺面而来,这排场真是胆小的能吓趴下。
楚九打量着城下之人,不愧是兄弟,像是变瘦了的萨姆野汉,虎背熊腰,肩宽背阔,膀大腰圆,面似乌金,铜铃般的大眼,身上的腱子肉将盔甲撑的鼓鼓囊囊的。
楚九在打量铁木尔苏的时候,人家也在打量着他。
想不到夺取庐州,杀了自己哥哥的人居然跟个白面书生似的,看得跟个小鸡仔似的。
面如冠玉,两道八字利剑眉,双眸是炯炯有神。
一身普通的铁制的盔甲,透着穷酸相!身上裹着黑色没有一丝杂毛的黑熊皮做的大氅。倒是显得贵气些,但也透着穷人乍富的气息。
大战在即手里居然还抱着一个娃娃,这是无知还是胸有成竹啊!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城墙上赏雪景呢!
娃娃是一身火红的狐裘裹着,浑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双手捂着耳朵,眼睛黝黑格外的亮晶晶的。
至于楚九身边的唐秉忠直接被他给忽视了。
刷……铜锣声戛然而止。
天地之间寂静的只剩下扑簌扑簌的下雪声。
第798章 乖
铁木尔苏凌厉的目光如利剑一般穿过大雪射向了楚九,微微勾起唇角伸出手,食指轻轻的划过脖子。
楚九瞳孔微缩,他真是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
铁木尔苏目光微微移了移,看向他怀里娃娃,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摊开厚实的大掌,缓缓的攥紧,拇指与食指碾磨着。
楚九极力的克制着自己,他当着自己的面表示捏死他们如捏死一只蚂蚁吗?
楚泽元拉下围脖,眼睛睁的大大的,冲他“呲呲……”呲着牙。
哟!还是个小狼崽子。
那咱们就战场见真招吧!铁木尔苏大手一挥,骑兵如潮水一般退了下去。
厚厚的积雪只留下,凌乱的马蹄印,很快被雪覆盖了一层,在无痕迹。
楚九散去周身的杀气,扭头看着他道,“这小子,赶紧戴好了。”说着拉上的围脖,“不冷啊!”
“秉忠,我们先回去了。”楚九抱着儿子看着他说道,“一会儿在回来。”
“大哥就别回来了,让俺看这也打不起来,这有我和文栋哥守着呢!”唐秉忠大大咧咧地看着他说道,“大哥还是休息好,明儿来接替我们好了。”
“成!”楚九点头应道,抱着儿子朝台阶走去。
“咱送你。”唐秉忠伸手扶着他道,“抱着大侄子呢!路滑,别摔着孩子了。”
“刚下雪不滑。”楚九闻言任由他扶着自己道。
“以防万一。”唐秉忠边走边说道,“大哥,你说着铁木尔苏为啥选在寒冬腊月来啊!这泼水成冰,攻城的话很难的?这城墙上浇上水,冻的咣咣的,这天梯、天车也用不了啊!还怎么攻城?”
“我也想不通,这般受罪的天气,为什么?”楚九沉吟了片刻道,“打仗最好的时节是春秋。”微微摇头道,“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接下来,无论他们怎叫阵都别搭理他们。反正冻的不是咱们。”楚九眼底凝结成冰,冷冷地说道。
“对冻死他们狗儿。”唐秉忠笑呵呵地说道。
说话当中两人下到了城墙下,兵卒见他们下来,立马将系在木橛子上的马儿给牵了回来。
“来,咱抱着大侄子,大哥先上马。”唐秉忠接过他手里孩子道。
“弟妹在家可好,食物备的如何?”楚九看着他关心地问道。
“不缺吃的,我老泰山那仓库里粮食堆积如山。我把月娥送回娘家了,叮嘱他们看好门户。”唐秉忠傻乎乎的笑道,“柳家的家丁有些身手,看家护院戳戳有余。”
“那就行。”楚九闻言点点头道,拉着缰绳翻身上马,弯腰将楚泽元抱过来,放在胸前,“我走了。”
“快走吧!这雪越下越大。”唐秉忠看着他们俩坐好,“坐好了,咱拍马屁了啊!”轻轻地拍了下马屁股,看着大哥骑着的马消失下茫茫大雪中,才转身上了城墙。
“嘶……这鬼天气,冻死个人。”唐秉忠站在篝火前烤着火,看看值岗的兵卒们道,“兄弟们,在坚持一下,马上就换岗,回去有姜汤,有热炕。”
“是!”他们齐声喊道。
唐秉忠则拿着小扫帚,挨个的将他们伸手积得厚厚的雪给扫了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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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九骑着马回到帅府,抱着儿子翻身下马,将马儿递给了门卫,“将马牵到马厩吧!”
“是,主上。”
楚九抱着儿子踩着厚厚的积雪,咯吱、咯吱的朝后院走去。
楚九抱着儿子站在走廊上,放下儿子道,“跺跺脚上的雪。”
春桃和夏莲两人拿着小扫帚,将他们二人身上的雪,掀着帘子让二人进去。
“春桃,去端些姜汤来。”楚九边跨着门槛边说道。
“姜汤早就给你们备着呢!”钟毓秀提高声音忙说道,“我在书房。”
父子俩进了书房,将儿子身上披风、帽子,围脖都给脱了放在了衣架上。
楚九低着头开始解着自己身上的盔甲。
“你不打算出去了。”钟毓秀见状看着他问道。
“嗯!今儿不出去了。”楚九头也不抬地说道,将盔甲也挂在衣架上。
“呼!还是屋里暖和。”楚泽元蹬蹬的跑过去,坐在鼓凳上,双手烤着火盆。
“不让你出去,非得出去,冻着了吧!”钟毓秀伸手握着他的双手道,“看看这手冰的。”
“娘,城墙上的哥哥们比我更冷,现在还在城墙上守着呢!”楚泽元板着小脸严肃地说道。
楚九和钟毓秀闻言两人四目相对,相视一眼,钟毓秀满眼都是儿子欣慰的说道,“这孩子。”
“咱儿子很勇敢,居然敢瞪铁木尔苏,还冲人家呲牙呢!”楚九坐在罗汉榻上开心地说道。
“带兵的是铁木尔苏,萨姆野汉的亲弟弟。”钟毓秀惊讶地说道,“他们家一门虎将,你要小心了。”
“嗯!”楚九点点头道,“粗略看来,治军严明,从身形上也能看出来,是个练家子,手上功夫不俗。真正的燕军精锐不愧是精锐。”将自己看到的告诉了她。
“娘亲,没听见铜锣声吗?好大。”楚泽元抬眼看着她问道。
“想不听见都难,春桃她们跑到院子里,什么也看不见。”钟毓秀闻言摇头失笑道,“原来是四十二面铜锣啊!干什么?这是王爷的排场吗?”
“说不得还真是,亲眼所见真的威风凛凛。”楚九努着嘴点点头道。
“整这些形式有什么用,关键是战场上见真章。”钟毓秀嗤笑一声撇嘴道,“别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楚九闻言摇头失笑道,“我倒是希望,可现在看来不大可能。”看向楚泽元上下打量了半天,“你小子不害怕啊!铁木尔苏可是凶神恶煞的,那架势能把小孩儿给吓哭了。”
“不害怕!”楚泽元眼神坚定地看着他说道,“师父说了,害怕没用,有问题想办法解决。”
“爹爹害怕吗?”楚泽元好奇地看着他问道。
“不怕,就像你说的,怕没有用。”楚九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说道。
“爹爹,我们能打跑了他们吗?他看起来好强。”楚泽元皱着眉头,一副小老头的样子愁眉苦脸的。
“狭路相逢勇者胜,爹爹必须得打跑他们。不能有丝毫的退缩。”楚九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因为如果爹爹不能抵挡他们,这庐州城的百姓包括你和你娘亲,都会成为他们刀下亡魂。为了这么多人,爹爹也必须力战到底。”铿锵有力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生死不惧。”
“爹爹,我们一起。”楚泽元站起来扑到他怀里抱着他道。
“好,我们一起,爹爹等你长大,上阵父子兵。”楚九满脸笑容地高兴地说道,揉着他的脑袋道,“只是现在你得睡觉去了。”
“嗯!”楚泽元乖巧地说道。
“今儿怎么这么乖。”楚九诧异地看着他说道。
“不给爹爹添乱,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楚泽元纯净的双眸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真乖!”楚九高兴地看着他说道,“去找你春桃姐姐洗漱完睡觉。”
楚泽元行礼后离开了书房,夫妻俩看着他走了。
楚九伸手握着她的手道,“咱们元儿真懂事。”
“唉……这么小就让他经历这些。”钟毓秀有些心疼地说道。
“身在这世道,不可避免!”楚九无奈地看着她说道。
“咱们能赢吧!”钟毓秀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道。
“咱们做足了准备,一定能赢。”楚九眼神坚定地看着她说道。
“人家也是来者不善。”钟毓秀但心地说道,“没理由挑在这种天气,肯定也有准备的。”
“这个咱猜不出来。”楚九拧着眉头看着他说道,“只能等他亮给咱们看了。”话锋一转道,“但是不管什么?老子都不怕。”
“行吧!你可要多加小心。”钟毓秀忧心忡忡地看着他,故作轻松地说道,“家里有我呢!”
“你也是。”楚九拍拍她的双手道。
“长生兄弟和陶妹妹不在,要是在的话,也能多个帮手。”钟毓秀略显遗憾地说道。
“他们的事情也并不轻松。”楚九轻叹一声道。
“那现在怎么办?”钟毓秀耳听着窗外扑簌扑簌的,“这么大的雪,也无法组织像样的反击吧!”
“同样他们也无法组织有效的进攻。”楚九冷哼一声道,恶狠狠地说道,“希望他们能熬不过这场雪。”
他也知道自己说的是气话,敢在数九寒天出兵,很明显有备而来。
“阿九,阿九,雪停了,让啾啾给陶妹妹他们送信。”钟毓秀抓着他的胳膊道。
“你要他们来驰援啊!不行、不行,我还怕他们遭受攻击呢!”楚九眉头紧皱的能夹死苍蝇,看着她果断地说道,“让他们加强戒备才是真的。”
“我也是这个意思?我怕舅舅不会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钟毓秀面色阴沉如水地看着他说道。
“那个……”楚九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一脸的犹豫。
“阿九,舅舅如果敢派兵来趁火打劫,你不需要客气。”钟毓秀脸色阴沉眼神坚定的看着他说道。
“不会的,顾大帅在想置咱与死地,也不会现在吧!”楚九看着她微微摇头道,“这样会让天下义军看不起的。”
“想不到你现在还有天真的时候,你人都没了,人家要怎么说都行,还不是上下嘴一碰就得了。说不定还给你哭丧呢!说你忠勇,力战到底……反正这溢美之词不要钱,想怎么说都成了。”钟毓秀苦笑一声看着他认真地说道,“真的不用顾忌我。”
“他真的蠢的这时候来坐收渔翁之利,顺便干掉咱。”楚九不太相信地看着她说道。
“那反过来,如果是你,这机会难得,你干不干?”钟毓秀看着他突然地说道。
“这个……”楚九吞咽了下口水道,“呶!娘子说真话,想!”
“这不就得了。”钟毓秀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道,“做好准备,防患于未然。”
“嗯嗯!”楚九轻点了下头道,“让你这么一说,我更担心顾大帅派兵攻击咱长生和弟妹他们,那可是钱袋子,最为诱人的。”
“这点儿到可以放心,不会的。”钟毓秀非常肯定地说道。
“为何这般笃定?”楚九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如果舅舅出兵的话,那肯定是顾从善……”
钟毓秀的话还没说完,楚九哭笑不得地说道,“以顾小帅对咱的恨意,那肯定直奔庐州而来。”
“对!”钟毓秀抿了抿唇看着他说道,“拿下了庐州,咱们又没了,其他平阳,淮南还不是手到擒来。”
“我现在庆幸咱的保密工作做的好,不然的话,后果真不堪设想。”楚九心有余悸地看着她说道,“咱们根本没有那么多兵力可分。”
“我等雪停就给长生去信,让他加强平阳的戒备。”楚九拍着胸脯道,“还好让长生带了些震天雷去了平阳。”冷哼一声道,“敢去招惹他们,让他们有来无回。”
“好了,不说了,赶紧休息,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必须保持充分的体力。”楚九拍拍她的手说道。
“嗯!”钟毓秀清澈的双眸看着他点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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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了三天,才渐渐的停了,天地白茫茫一片,厚厚的积雪淹没了小腿。
这恶劣的天气虽然不能出兵,可让楚九奇怪的是,铁木尔苏围而不歼,自己城门紧闭,人家就辕门紧闭。
既没有阵前叫阵,也没有讨伐檄文,两边这安静的有些不正常。
居高临下的楚九探不得半点儿有用的消息。
这城墙下,绵延数十里,营帐星罗棋布,密如蛛网。光是防线就设有三十八道。可谓戒备森严!
这是准备和自己耗在这儿了,楚九我还真不怕,咱看谁耗得过谁。
“大哥,咱就这么耗着!太憋屈了。”唐秉忠看着不远处的大营忍不住说道。
“那你开城门,跟他们干去。”楚九没好气白了他一眼道。
第799章 长命百岁
“看!这没有大哥的命令,我敢擅自出兵啊!还不军法处置了我。”唐秉忠嘿嘿一笑道。
“这不正常,非常的不正常。”楚九拧着眉头看着不远的营地道,看看左右问道,“你们说怎么回事?”
“别问咱,咱不知道。”唐秉忠闻言立马说道。
“这天也无法出兵吧!”徐文栋看着他们道,“这么大的雪,走路腿脚都不利索,这马走起来不顺畅。”
“他们应该等雪化了,在进攻。”唐秉忠拍着手一副猜到的样子道,“我说的对吧!”
“咱唐将军当然说道对了。”郭俊楠看着他调侃道。
唐秉忠自然听得出他语气中浓浓的戏谑,“郭兄咱没有得罪你吧!至于拿兄弟开玩笑吗?”
郭俊楠闻言双手抱拳赶紧赔不是。
“你们别斗嘴了,赶紧说说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楚九看看左右问道。
“这个真不知道。”郭俊楠闭了闭眼看着他们道,“我也算是在战场上经历的多了,从未见过如此的。”
“不行的话,大哥,咱就用震天雷先炸他们得了。”唐秉忠搓搓手,跃跃欲试道。
“这距离,你给我试试?”楚九看着他没好气地说道。
“呃……”唐秉忠抡起手臂比划了比划,“好像够不到。”突然拍手道,“大哥投石机,投石机射程应该能达到。”
“不行。”郭俊楠想也不想地说道。
“这咋不行了,咱看很行。”唐秉忠挥舞着拳头十分有信心道。
“这点上厚厚的雪,就会把火捻子给你弄灭了。”徐文栋好心地提醒他道。
“如果空中爆炸还好,这要是落到雪窝里,这简直是给燕军送震天雷呢!”郭俊楠闻言抿了抿唇看着他说道。
“啊!”唐秉忠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们,“难怪改冬天出兵啦!真是阴险小人。”
“你可真是,他根本不知道咱们有震天雷,哪来的阴险小人。”楚九苦笑一声看着他说道。
“那咱们咋办?”唐秉忠着急地看着他们说道。
“只有等了,别无他法。”楚九深吸一口气非常遗憾地说道。
“看来只有等到雪化了就好了。”郭俊楠看着他们说道。
“他们这些天在干什么?”楚九看着他们问道。
“干啥?砍树呗!这么冷的天,没有柴火还不把人给冻死了。”唐秉忠冷哼一声道。
“既然时间充足,点篝火,娘的,咱们在城墙上烤肉,馋死他们。”唐秉忠看着他们积极说道,“这肉弹似乎有用些,看他们埋锅造饭的,这香味都飘不过来,可见粮草上不如咱们充分。”
“是!”兵卒们高兴地喊道。
直接在城墙上忙活了起来,直接将腌制好的肉用大木盆端到城墙上来,滋滋啦啦的烤肉味儿,被这小西北风一吹,能飘老远。
城墙下的燕军,吸吸鼻子,吸溜着口水,在看手里的高粱面窝窝头,顿时就不香了,本来也不香。
中军帐内,四个大火盆在中央燃着,一点儿也没感觉到冷。
上面的烤全羊,金黄、金黄的,油脂滴在炭火上,火苗顿时窜的老高。
铁木尔苏收到消息后,“无知、幼稚。”反手让人去激发兵卒们的血性,冲进庐州城,吃香的喝辣的,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王爷,咱们什么时候攻城?”
“不着急等雪化了。”铁木尔苏老神在在地看着左右手下道,“等咱的宝贝疙瘩来了,在攻城也不迟。就它那城墙顶不住的,现在且让他们高兴一会儿吧!等回来哭都没地儿哭。”
“哈哈……”大帐内顿时笑做一团。
“王爷,那些乡巴佬估计见都没见过。”
“这一回让他们好好的开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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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七妮听着房顶上的雪化成了水,顺着房檐流了下来,那哗啦啦的声音简直比下雨的动静都大。
“下雪不冷,化雪冷。”姚长生看着她关心地问道,“你今儿要出去吗?”
“去西山看看,因为下雪都停工了。”陶七妮微微歪头清透明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盐场在西山,所以这西山就代替盐场了。
“路不好走,你小心点儿。”姚长生澄澈的双眸看着她叮嘱道。
“路上的雪肯定没化呢!咱这里的雪化了,是因为屋内气温高。”陶七妮食指点点屋子中央的火盆道,灵动的眉眼看着他说道,“不行的话我有滑雪工具,这样更快。”
“那你还不如坐着雪橇去呢!”姚长生闻言随口说道。
“不行,我的黄骠马骨折过,这积雪太深,容易伤着它。”陶七妮想也不想地拒绝道。
“这都几年了,应该好利索了吧!”姚长生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毕竟是骨折,还是多多保护。”陶七妮澄亮的双眸微微流转看着他说道,“你这也算是家学渊源,那些老兵多少都落下病根的吧!”
“明白了。”姚长生闻言点了点头。
“我去西山,你呢?”陶七妮指指外面道,“这不好训练吧!”
“冬练三九,照旧。”姚长生没有一点儿商量余地的说道。
两个换上外出的服装,姚长生看着她的穿着,“这太单薄了吧!”
“一点儿都不冷。”陶七妮抓着他的手道,“看热乎乎的。”
“咱们在屋里呢!”姚长生握着她的手笑道,“我的手也不凉啊!出去这冷风飕飕的直接将人给冻透了。”看着她道,“在穿点儿。”
“还穿什么啊?已经穿了一身棉了,这狐狸披风,貂皮帽子。”陶七妮指指身上的衣服道。
姚长生上下打量着她,盯着她的脖子,上面有自己昨晚的杰作,微微一笑道,“这脖子也得护着,不然风钻进来,就冻着你了。”
“现在披风没系着,系好了,就不会露着了。”陶七妮低头将披风系好了。
“外面在系一下围脖。”姚长生说着从衣架上拿下纯白的貂皮围脖,直接给她围了上去,又戴上兜帽,“好了。”
“那个……”陶七妮犹豫了一下看着他说道,“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话?”姚长生边戴兜帽边看着她说道。
“老实说,我现在寒暑不侵。”陶七妮琉璃似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什么意思?”姚长生拿着手套给她套在了手上。
“就是不怕热也不怕冷。”陶七妮简单地解释道,还没来得及戴上手套的手,握着他的手,体内的真气自己进入他的体内。
姚长生双凤眸圆睁,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说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气。”
“对!”陶七妮看着他重重地点头道。
“真好!”姚长生温润的双眸看着她说道,“那也得裹严实了,不能让我看着冷。”
“你……”陶七妮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怎么怕我嫉妒啊!”姚长生轻轻将她拥入怀里,“这事要看个人缘法,六一他们到现在都没有练出来所谓的气。这个真嫉妒不来。”轻轻推开她瞪大眼睛道,“妮儿不会修道成仙吧!”
“你可真会想?你见过神仙啊!”陶七妮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这神仙也是死后被人抬上神龛的,而且都是以苍生为己任的。”勾起唇角莞尔一笑道,“我这顶多强身健体,无病无灾的,活的久一些,长命百岁。”
“啊!”姚长生闻言一愣随即道,“那我岂不是也要长命百岁,这样才不会让你孤孤单单的。”
“你在想些什么?”陶七妮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说道。
“我很认真的,少年夫妻,老来伴儿,我们都要长命百岁。”姚长生拉着她的双手认真的说道。
“我可以帮你松松筋骨,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用。”陶七妮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好啊!好啊!就当强身健体了。”姚长生忙不迭地点头道,“不说这个了,你赶紧走吧!早去早回,路不好走。”
“嗯!”陶七妮拿着滑雪工具出了县衙。
姚长生将她送到城外,看着她戴好了滑雪工具,在眼前消失才翻身上马去了兵营。
初升的太阳万道金光射向大地,皑皑白雪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却挡不住凛冽的寒风。
干冷,干冷的!
姚长生在兵营里消磨了一天,傍晚时分,骑马回县衙,听见了熟悉的鹰唳声,“一定是我听错了,啾啾这时候来干什么?”
“吁……”姚长生拉住缰绳让马儿停了下来,抬眼看着夕阳下红彤彤的天空,果然不出所料看着它熟悉的身影。
姚长生抬起胳膊,穿的厚,不怕锋利的鹰爪,啾啾落在了他的胳膊上,看着脚个上的竹管颜色,“主上送来的,难怪来找我了,不会是燕廷出兵了吧!”拍拍马鞍道,“乖,落在这上面。”
啾啾扑棱着翅膀,落在马鞍上,姚长生快速的拆下了竹管,打开消息,轻蹙起了眉头,“这时候来袭击庐州城。”扫了一眼四周的厚厚的积雪。
“甭管什么时候来,让他们有去无回。”姚长生手里紧紧的攥着竹管眼神坚定地说道。
啾啾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姚长生见状赶紧喊道,“哎哎!你上哪儿去?”回答他的是啾啾的屁股,头也不回的飞走了。
姚长生想了想,苦笑一声道,“一准找妮儿去了,这家伙还知道先送消息。真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动物。”笑眯眯地说道,“非常有责任感!”一夹马腹道,“走,回县衙跟齐志远商量、商量。”
陶七妮享受这疾风的速度感,听见熟悉的鹰唳声,急刹车,溅起飞雪,停了下来,“傻鸟,你怎么来了。”
啾啾看见她那个激动啊!直接俯冲了下来。
“哎哎!”陶七妮赶紧退后,这太热情了她可吃不消,自己这披风可禁不住它那锋利的鹰爪。
陶七妮指指官道边上的树道,“树枝,树枝。”
啾啾听话的落在上面,陶七妮走过去,伸手就能摸到它。
啾啾高兴的在树枝上乱蹦,结果树枝上的雪,落了陶七妮一身。
“淘气!”陶七妮嗔怪地看着它说道,晃了晃抖落了身上的白雪。
啾啾讨好地蹭蹭她的手心,又衔着她的手指。
“行了,行了,知道你想什么呢?”陶七妮放开精神力,天地之间就这一人一鸟。
这鬼天气无人出来,陶七妮将傻鸟喂饱了,才滑雪回了平阳县衙。
到了县衙才知道傻鸟所谓何来?
接到消息,姚长生加强了城防,也让西山加强戒备,真是忙得脚不沾地。
晚上床榻上,姚长生趴在床上吱哇乱叫道,“疼……疼……妮儿轻点。”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陶七妮注入拇指的真气一点点从皮肤渗入体内,打通他的穴道,强健筋骨,只不过这过程有些疼而已。
“你别叫了行不行,这样会引起别人误会的。”陶七妮小声地说道,“你没那么娇气的。”
“可是真疼,忍不住。”姚长生语气尽是无奈地说道。
“咬着枕头。”陶七妮下手丝毫也不手软道,“这样强身健体,整个身体仿佛被打开一样舒展,你没发现你睡的更沉了。”
“是啊!我睡的沉,都没法跟妮儿卿卿我我了。”姚长生十分遗憾地说道,忽然说道,“妮儿你不会故意的吧!”
“是啊!我故意的。”陶七妮加大力度,就听见姚长生嗷的一嗓子,“疼,疼,妮儿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呢!”
“咱不用驰援主上吗?”陶七妮放松力道,看着他光洁的后背道。
“不用,咱的目的就是保护好钱袋子。”姚长生舒服的哼哼一声道。
“也不知道这震天雷够不够。”陶七妮担心地说道,“缺铁啊!”
“足够了,我们拿下萨姆野汉的时候,他手中的兵器脆的互砍就断了,这些铁器短时间内无法用,所以都宝贝的归置好了。”姚长生笑呵呵地说道,“做震天雷,将燕军打跑没问题。”
“那就好。”陶七妮收手道,拍着他的后背道,“好了!”
“现在该我了。”姚长生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黝黑的双眸看着她。
“你现在不疼啦?”陶七妮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道。
“不疼啦!”姚长生缓缓的俯下身去。
第800章 小九九
顾从善顶着凛冽的寒风,一路狂奔而来,在大帅府面前跳了下来,手里的缰绳扔给了门卫,大步流星的朝帅府走去。
“爹,你找我干什么?”顾从善径直走进书房道。
好好的老爹,又找他做什么?顾从善一撩下摆,坐在圈椅上,手中的马鞭放在茶几上,摘下帽子盖住马鞭,“爹,说吧!啥急事,火急火燎的,如果是婚事免谈,等打下金陵城,老子一口气娶他十个八个,您就等着抱孙子得了。现在没空。”摘下手套,烤着火盆。
“铁木尔苏把庐州城给围了。”顾子义起身从书案边走过来,坐在他对面。
“谁?”顾从善顿住手抬眼看着他说道。
“铁木尔苏,萨姆野汉的弟弟。”顾子义黝黑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顾从善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他阿九也有今天,好,非常好。”
“你先别急着幸灾乐祸好不好。”顾子义身体后倾斜靠在椅背上看着他说道。
“咋地,我乐还不行啊!他活该,招惹谁不好,去招惹王爷。那么多郡县不行吗?又不是王爷遍地。”顾从善嗤笑一声道。
“你懂个屁,这庐州乃省府所在,打下它意义重大,再说了这也是兵家必争之地。”顾子义气的吹胡子瞪眼睛道。
“爹呀!你把庐州这般的看重,那咱为啥不打呢!”顾从善闻言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
“呃……”顾子义被堵的哑口无言的,“那庐州能跟金陵比吗?拿下金陵那就是拿下了半壁江山,有长江做天堑咱们不但可以跟燕廷分庭抗礼,也与其他义军有了一争天下机会。”
“那不就得了,我高兴你骂我干什么?”顾从善故意地哈哈两声道。
“行行行,你乐完咱在说。”顾子义食指点点他道。
“等等,听爹的意思,难不成你还打算派兵救援不成。”顾从善腾的一下站起来道,“爹,你混了头了,燕军灭了他阿九正好。”
“我当然知道了,可阿九现在还是咱的属下知道吗?你让其他义军怎么看,看着他被燕军围困,咱没有一丝反应,未免太冷血了。”顾子义食指轻扣着扶手道,“天下义军一家亲。”
“那口号唬人的,爹你相信啊!私底下还不是瞅准机会一口吞了对方。”顾从善直接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坐下来道,挠挠下巴道,“怕其他义军嚼口舌的话,这大雪封路不好出兵,或者干脆咱没得到消息。”双手摊开道,“不知道!”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这借口实在太烂了,三岁孩子都哄不住,能哄得住那些老狐狸。”顾子义指指着窗外说道,“这外面的雪都快化完了。”
“这还不简单啊!让驰援的人走慢点儿,毕竟天寒地冻嘛!”顾从善斜靠着椅背轻飘飘地说道,忽然坐直了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桀桀……笑道,“爹,爹,咱要驰援,还是大力的救援。”
知子莫若父,顾子义食指点着他道,“你小子准没憋着好屁。”眼珠子转了转道,“你打着两败俱伤,渔翁得利的主意。”
“当然,这好事怎么能不干呢!这下子不但庐州城是咱的了,阿九也算是为咱尽忠了,死得其所。”顾从善直起身子一脸正色地说道,“爹,这到时候您可要好好的为阿九办个隆重体面的丧事,让这天下人知道您情深义重。”
“嗯……”顾子义这食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扶手,敛眉沉思。
顾从善看着自家老爹没有一口反对,就知道老爷子心动了。
“爹,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儿了。”顾从善继续游说道,“爹啊!咱还不用背负人家的谴责。不要在犹豫了。”
急的他蹭的一下又站起来道,“爹,战机稍纵即逝。”
“你急什么?你想的太好了吧!”顾子义食指点点他身后的圈椅道,“坐下。”
顾从善给气得一撩下摆坐了下去,“你总是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多少事情就这么耽搁了。”
“你想到的他阿九能想不到,防着咱呢!别把人家当傻瓜。”顾子义闭了闭眼道,“他说不定也打着你派兵去了,人家把你当燕军,一锅给烩了,你找谁说理去。”
“这个?”顾从善被怼的迟疑了起来,忽然又瞪大眼睛道,“爹,我可不信他阿九有两线作战的能力。他才四万兵马,不说他铁木尔苏多少兵马吧!咱十万。”伸出巴掌左右翻了下。
“你那是号称十万,你把民夫拉粮草的都给算上了,真正能打仗的精锐也只有三、四万人而已。”顾子义食指在扶手上画着圈圈道,“这精锐必须是实打实的,不是人数堆上去的。自己必须有清楚明确的认知,不然吃亏的是自己。”
“那咱就是抽调出来两万人,在他们打的如火如荼死伤惨重胶着的时候,给他们致命的一击。”顾从善攥紧拳头挥出重拳道,“投石机咱们不是做好了,射程有两三百米,足够用了。”
木匠们在他们的‘鞭策’下,经过不懈的努力,终于做成了。
确实如他看到的有一样,射程远,威力大,是攻城的一把好利刃。
他阿九能如此轻松的拿下庐州,还不是因为手里有趁手的兵器,少了攻城利器,他算个屁。
“你让我在想想。”顾子义犹豫了半天才又摇头道。
“爹啊!在耽搁下去,这黄花菜都凉了。”顾从善气呼呼地看着他说道,“你总是这样。”腾的一下站起来道,“我不管,我点齐人马,现在就出发。”话落拿着帽子扣到自己头上,拎着马鞭就走。
“回来,回来。”顾子义看着他的背影说道。
“不说别的你这粮草还没准备呢?你看你猴急了的。”顾子义看着他赶紧说道。
“兵贵神速,还带什么粮草啊!”顾从善回过身来看着他说道,“直接带些干粮,急行军,饿了啃干饼子,渴了直接抓把雪就行了。”
“你能受得了。”顾子义挑眉看着他说道。
“爹这是去打仗,我还带着高床软枕,吃着珍馐美味。”顾从善急得直跳脚道。
“哟!”顾子义诧异地看着他,这变的让人快认不出了。
“那臭丫头逃跑的时候,日夜兼程,没道理我还不如一个丫头。”顾从善冷哼一声道,“只要能打败阿九,这点儿苦算什么?”
顾子义苦笑一声,我还以为真改了性了,“这闹了半天,又是为了阿九,你这连苦都能吃了。”勾起唇角调侃道,“照你这样,阿九不能死,用来鞭策你,真是效果非常好!”
“爹,您还有心情开玩笑。”顾从善急得这眉毛都竖了起来。
“好了说正事,就是要走你这大饼也得蒸好带上吧!”顾子义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看着他说道,“这投石机怎么带?你把事情想的太容易了,说不得到了庐州城下,人家这仗打完了,你就上赶着送人头的。”
“不可能啦!”顾从善上前两步,坐在椅子上看着他说道。
“从他铁木尔苏……”顾从善忽然想起来道,“他围了庐州城多长时间了。”
“以消息传递时间,加上路上时间,有十来天了。”顾子义仔细想了想道,“速战速决的话已经打完了,尤其这鬼天气,纯粹是找罪受。这事就当我没说过了。”
“不可能啦!”顾从善闻言果断的摇摇头道,“算时间的话,他铁木尔苏如果携强大的力量,兵临城下直接就打进去了。我们收到的消息就是阿九完蛋了。”
“现在是围而不歼,就像是博尔汗困死咱似的。”顾从善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说道。
“这种天气围而不歼,冻不死人。”顾子义感觉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意。
“草原可比中原冷多了,也许人家耐寒呢!”顾从善黑漆漆的双眸看着他轻哼一声道,“好歹是皇室宗亲,王爷呢!这出兵的待遇要比其他人强吧!这后勤粮草充足吧!”越说越来劲儿道,“正因为冬天,城内的粮草够吗?炭火够吗?”指着窗外道,“这城外守着山林,上山砍柴,怎么都冻不着。”
顾子义闻言眼前一亮,“有道理。”
“冬日难熬,没有柴火,这城内还不翻了天了。”顾从善冷哼一声道,“单是安抚必行就够阿九头疼了。万一在冻死个人,哈……”冷嘲热讽道,“那就更热闹了。这为了活命的人,疯狂起来,他就是下一个萨姆野汉。”
“这个……那个……”顾子义撇了下嘴,微微摇头道,“阿九打庐州的时候,不会想不到这些。”
“好!就算他想得到,爹给我说他能撑到几时?一个月,两个月,能撑过冬天吗?”顾从善翻着白眼道,“爹如果只是他手上的四万兵马,那一准能撑过。可别忘了,那是庐州城,单单百姓以十万单位计,他们每天不说别的,吃吃喝喝,就需要多少。他阿九能撑到几时?”
顾子义激动地搓搓手道,“准备,准备,你点齐两万兵马,立马出发。”
“哎呀!爹爹你终于同意啦!”顾从善高兴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爹您放心,这一回不但拿下庐州城,也让阿九死得其所。”
“你别想的那么简单。”顾子义看着他叮嘱道,“小心使得万年船。”严肃地说道,“这些情况都是咱的猜测,具体情况不明朗,不能妄下判断。”
“知道,知道。”顾从善嘿嘿一笑点头道。
顾子义看着吊儿郎当的他道,“不说别的,你打算如何的走?你这途径勇义和平阳,要怎么说?”
“当然是绕过去了,拿下庐州,这平阳和勇义,还有其他两个县,就成了咱的囊中之物了。”顾从善闻言想也不想地说道,“兵贵神速,不能将时间浪费在那破地方上。”沉吟了片刻道,“咱和阿九的关系,虽不至于剑拔弩张吧!可也好不到哪儿去,万一被他们给绊住了岂不坐失良机。”
顾子义欣慰地看着儿子,“真的长大了。”
“见多了自然就知道天下之大,以前你眼里只有阿九,哪儿有我啊!”顾从善委屈巴巴地说道。
“现在的你也是人家阿九的鞭策,不然你还是在勾栏院醉生梦死呢!”顾子义冷哼一声不客气地说道。
“爹呀!让你夸一句就那么难啊!”顾从善不服气地说道。
“我这不夸你,尾巴都翘起来了,再夸你,这尾巴还不翘到天上啊!”顾子义看着又要炸毛的他道,“饿不饿,一路赶回来。”
“饿了,早就饿了。”顾从善看向门外道,“秦管家,摆饭!”
“是!”秦管家早就让厨房备着呢!所以这饭菜端上来的非常的快。
“儿子,这投石机好带,可是这没有石弹怎么办?”顾子义停下手中的筷子看着他说道。
“就地取材,没有石弹,有木头,砸不死的话,砸个半死,只要没了战斗力,还怕它个球。”顾从善信心十足地说道,“爹,您就擎好吧!”
“你别太莽撞了。”顾子义看着兴奋过头儿的他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顾从善手中的筷子夹起排骨道,“吃饭,吃饭。”
马不停蹄的准备了三天,顾从善带着两万人马就出发了。
冬日里急行军可真是遭罪,冷啊!那西北风刮的飕飕的,冷风如刀,直接将人从里到外给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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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上烈风将旌旗刮的猎猎作响,唐秉忠看着城外的营地,这些日子接连的修工事,看起来那真是星罗棋布,密如蛛网。
共设有十八道防线,全长三十余里,可谓是戒备森严。
“大哥,这铁木尔苏到底想干什么?”脾气暴躁的唐秉忠已经被他磨的没脾气了。
这手中的烤肉在也没有前些日子香了,冬天天干物燥,吃烤肉吃的他满嘴气了泡,就此作罢。
“不知道。”楚九面容冷峻的盯着对面的营地。
第801章 耍威风
城墙上,“他不会这么天真的以为这样能耗死咱吧!”徐文栋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说道。
“看来这位铁木尔苏的消息不准确啊!”郭俊楠嘿嘿一笑道,“这说明城内的细作很老实嘛!”
“呵呵……”
一句话将大家都给逗笑了。
“人家要耗咱们,等着咱们冻死、饿死,或者等着城内百姓焦躁不安,‘揭竿而起’,像对付萨姆野汉似的,将咱给撕吧了。”楚九黑眸轻闪,云淡风轻地说道,“那咱们就舍命陪君子喽!”
“那你们慢慢等吧!”唐秉忠冲着城下嘶喊道,“咳咳……”
结果用力太大,声音都劈了,嗓子更加的难受。
“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他们又听不见。”楚九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说道,“有水吗?快给唐将军拿水来,润润嗓子。”
“不……用!”唐秉忠声音嘶哑地说道,从腰上取下水囊,狠狠的灌了两口,才觉得舒服多了。
楚九吸吸鼻子道,“有股药味儿。”中药味儿太浓想忽略都难。
“去火的。”唐秉忠看着他晃晃手里的水囊道。
“黄连去火效果最好了。”郭俊楠眼睛盯着他的水囊道。
“快别给咱提黄连,提起来咱这嘴就发苦。”唐秉忠一脸嫌弃地说道,感觉舌根都是苦的。
“良药苦口利于病。”楚九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真是的大哥也来,平时的药还行,这黄连真的咱不……”唐秉忠的话没说完,突然瞪大了眼睛,“大哥,快看,快看,他们有动静了。”
楚九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对面的营地。
只见辕门大开,人未见,这笙管笛箫,鼓号齐鸣。
“大哥,这确定不是来唱大戏的。”唐秉忠扭头看向楚九道。
“那就等着他粉墨登场呗!”楚九目光紧盯着营地说道,看看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铁木尔苏骑着马走了过来,没有鹅毛般大雪的遮挡,这阳光下的盔甲金光灿灿,能闪瞎人的眼睛。
铁木尔苏大手一挥,骑着马继续向前走。
楚九他们就听见从铁木尔苏的身后传来呼噜噜的声音。
从里面陆续推出了五十门红衣大炮,黑洞洞的炮筒子,对准了城墙。
唐秉忠见状吞咽了下口水,“咱说呢?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大哥,好像跟咱以前见过的不太一样。”徐文栋脸色煞白地看着他说道,“好像变大了。”
一下子五十门红衣大炮,以前有个五六门那都是大户人家,现在整整五十门。
徐文栋拍了下城墙,这个能抵挡的住嘛!
楚九面容冷峻看着那五十门大炮,实话说真非常的眼馋,炮身一丈六尺长,大炮完全是用黄铜制造的,炮身那是油光锃亮。
在阳光下散发着森森的寒光,浓浓的杀气铺面而来。
“俊楠,见过这种红衣大炮吗?”楚九目不转睛的盯着大炮道。
“见过,这炮筒子里能砸下五颗弹药去。”郭俊楠闻言忙解释道。
“你的意思不是普通的红衣大炮?”楚九瞥了他一眼说道,“这个可以连发,威力更大。”
“不止,射程更远。”郭俊楠面色阴沉如水道,“燕廷东征西讨,对火器有相当的研究。九铁连环炮,这一炮打出去,射程在三、五里地,伤亡在千儿八百上。”
“嘶……”唐秉忠他们齐齐的倒抽一口冷气,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威力也太大了吧!”砸吧了下嘴道,“这玩意儿咱一场大战下来,砍杀百来人,这功劳都大加赞赏,赏银丰厚。人家这一炮下来轻松的千儿八百的……这仗还怎么打?”越说声音越小。
铁木尔苏策马狂奔到城下,拉紧缰绳停了下来,抬眼看着城墙上楚九,手指比划着,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剑指城墙,“嗖……bang。”摊开手吹了吹,朝他们微微一笑,等着接受炮火的洗礼吧!
“大哥,他什么意思?”唐秉忠食指怒指着城墙下的铁木尔苏道。
“让我们灰飞烟灭。”楚九异常冷静地说道。
“他好狂妄。”徐文栋冷哼一声道,“咱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人家有狂妄的资格。”楚九指指城墙下那一字排开的五十门红衣大炮。
徐文栋黑漆漆地双眸看向楚九担心地说道,“咱们现在怎么办?”
城墙上楚九他们正在讨论当中,铁木尔苏调转马头,朝大营奔去,红衣大炮也如潮水一般退了回去,只留下一门红衣大炮,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楚九他们。
哐哐……锣声响起,出来五十个人,左右一分,站在红衣大炮两侧。
“他……他这是想干什么?”唐秉忠食指颤抖着指着城下哆嗦着嘴唇道。
“传令下去,所有人撤出城墙。”楚九看向左右道。
“大哥,将士们下去了,谁来守城墙啊!”徐文栋闻言赶紧说道。
“他只是像咱示威,并没有攻打的意思。”楚九清冷的眸光看着他们说道。
“对哦!如果攻打的话,还不五十门红衣大炮齐齐轰炸啊!”唐秉忠看着左右兵卒道,“还不传令下去。”忽然想起来道,“等等一下,这一门炮能有多大的威力,咱不撤也行吧!”
“那散开,远离大炮的攻击的范围。”楚九下令,城墙上的将士们散开。
“传令下去,都趴下,护着脑袋,捂住耳朵,嘴微微张开。”楚九直接下令道。
“大哥这样能躲得过去。”唐秉忠抬头看着他说道。
“能!”楚九重重地点头道,“趴好了。”
楚九下令朝城墙两边撤离,远离炮口攻击的范围。
看着将士们都趴好了,自己靠着城墙边坐下,探着脑袋向看了过去。
铁木尔苏将城墙的一眼尽收眼底,乡巴佬,让你们开开眼。
直接下令开炮!
楚九自言自语地说道,“他们在干什么?”
“那两名是炮手,看其中一人举着火绳,另一人揭开铁瓦盖,把药捻子点着了,炮马上发作,神仙也难躲一溜烟。”郭俊楠小声地解释道。
楚九闻声看过去,这家伙跟自己一个姿势,在偷看呢!
“你们怎么不趴下。”本来趴下的唐秉忠一抬眼,看着两人眼睛都直了,“俺也要看。”咕涌过去,靠着城墙坐起来,偷偷的探着脑袋。
只见火攻司,手拿火绳,对准了药捻子,嗤……药捻子一着,火花四溢,大炮左右的兵卒呼啦一闪,趴在地上,捂着耳朵,张着嘴。
唐秉忠呵呵一笑,小声地嘀咕道,“原来他们也趴下啊!”
“嘘嘘……”楚九食指放在唇边看着他。
唐秉忠赶紧捂着嘴巴,目不转睛的盯着下面。
就见那个药捻子,引线,时间不大,着到炮里面去了,一眨眼的功夫,就听见惊天动地的一声,天崩地裂一般,大地都颤了三颤。
“俺勒个老天。”唐秉忠嘴巴张成了O型,呆呆的看着下面,“烟尘好大啊!”
“这……这……怎么回事?”徐文栋左右看看城墙,好好的,扒着城墙向外探去,厚厚的城墙纹丝不动,一点儿事都没有。
楚九他们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对面营地。
就见尘烟被风吹散之后,胳膊大腿,这死尸上天的上天,四面八方,血水奔流……
辕门已经被炸的稀巴烂了。
“他……他不是炸咱们吗?怎么把自己给炸了。”唐秉忠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随即哈哈大笑,“该!这威风耍的。”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威力确实大,连自己人都炸。”
“这是怎么回事?”楚九看向郭俊楠问道,他们这些人也只有郭俊楠对红衣大炮有了解。
他们只知道威力大,其他的一窍不通。
“这是炸膛了。”郭俊楠看着他们解释道,“简单就是说,弹药他没有打出去,原地爆炸。”
这一炸,炸的铁木尔苏暴跳如雷,头盔直接没了,披头散发的。金灿灿的盔甲现在是乌漆墨黑,脸上也是血呼啦差的,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
幸亏人在辕门里,没有当场身亡。
耳听的他咋呼声,再也没有先前那居高临下,不可一世的样子。
“走啦!”楚九面容冷峻地看着他们说道,“回去商量,商量怎么应敌。”
城墙上留守的兵卒叮嘱他们,遇见红衣大炮,立马躲开了,不要硬挺。
城内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实行了宵禁,即便不宵禁也没人敢出来。
所以楚九他们骑马狂奔回了帅府。
大堂上,楚九端坐主位看着他们道,“说说吧!接下来咱们怎么做?”
“他们等了这么久,就是因为在等红衣大炮到来。”唐秉忠首先开口道。
“你这不是讲废话吗?”徐文栋闻言没好气地说道。
“咱想说的是,他要是五十门大炮齐齐袭来,咱们怎么躲得过这一波攻击。”唐秉忠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威力很大咱瞅着这辕门内外直接给炸飞了。”
“他的炮弹充足吗?”徐文栋直接问道。
“他只要一轮攻击过后,咱们就已经崩溃了。”郭俊楠闻言面色凝重地看着他们说道,“咱们还算有些见识,看看没见过的,这城墙上的兄弟们,在开炮直接都瑟瑟发抖。”抿了下唇道,“这人的恐惧一旦放大,信心全无,这么说吧!抗击的气势没了,就不好办了?”声音低沉地又道,“未战先怯,乃兵家大忌!”
一下子戳中了他们心底最深的担心。
“俊楠咱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吧!不就红衣大炮吗?你看把自己先给炸了。”唐秉忠大大咧咧地笑道,“说不定其他红衣大炮那也是唬人的,bang把自己给炸了。”
“那咱还不不用打了。”楚九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
“那感情好。”唐秉忠看着他傻乎乎地笑道。
“永远别把自己的命寄托在别人身上,这俊楠说的是炸膛吧!怎么可能频繁发生呢!这只是意外。”楚九异常冷静地看着他说道。
“主上说到这次炸膛,对对方开炮之人也是阴影。”郭俊楠眸光沉静地看着他说道,“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一炮弹下去,是不是炸了自己。”
徐文栋闻言苦笑了一声道,“这算是对咱有利的消息吧!”
“阴影或许有,但是那些点炮手,不点也得点,不点的话皮鞭伺候。”楚九闻言想也不想地说道,“指望他们爱兵如子!”微微摇头道,“做梦!”
“得!连这点儿期望都没了。”唐秉忠垂头丧气地说道。
“俊楠这红衣大炮有什么弱点吗?”楚九目光热切地看着他说道。
“弱点?”郭俊楠闻言食指滑过下巴,“有一点儿,就是炮弹不能持续的装填。”
“什么意思?”楚九急切地看着他问道。
“就是不能连续奋战,炮筒子太热的话,容易炸膛。”郭俊楠想了想尽量的解释让他们明白。
“感情一锤子买卖啊!”唐秉忠闻言笑呵呵地说道。
楚九闻言眼底一喜,听着窗外呼啸地北风,一下子给浇了心凉了,“俊楠说的这个问题,这样的滴水成冰的天气,应该不会生热炸膛吧!”
“难怪选择寒冬腊月出兵,就是想炮筒子降温快些。”郭俊楠看着他们恍然大悟,“他们这是要最大的效率的用好这五十门红衣大炮。”
“我看他们打的算盘是,最好不费一兵一卒,就咱们统统给炸飞了。”徐文栋给气的一巴掌拍在茶几上,上面的茶盏蹦了三蹦。
可见这一掌用了多大的力气,又有多生气。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不害怕了。”楚九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大哥,那可是红衣大炮把人会炸飞的,那五十多个人眨眼间就没了。你没看见那残肢断臂,散落了一地。”唐秉忠心有余悸地说道。
“它的威力是大,咱躲远点儿不就成了。”楚九镇定自若地看着他们说道。
“躲远点儿?”唐秉忠眼前一亮拍着手道,“咱跑到他射程之外不就得了。”那个高兴啊!“哈哈……”
第802章 大轰炸
“秉忠,咱被人家围着呢!往儿跑。”徐文栋看着他们轻叹一声道,“按照俊楠给的射程范围,这庐州城都在里面。”
“啊!”唐秉忠如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抬头看着房顶,一脸挫败地说道,“咱岂不是只有等死的份了,真是上天不行,入地无门啊!”
“上天咱没那本事,入地倒还行。”楚九看着他们镇定自若地说道。
“啥意思?”郭俊楠看着他问道。
“这城内家家户户有地窖,大户人家有密室,可以躲过他红衣大炮的攻击。”楚九竖起食指轻轻地点着。
郭俊楠闻言眼前一亮道,“倒是个办法?”
“大哥,城中百姓有地方躲,兄弟们可没地儿躲?”徐文栋闻言立马说道,“四万多兵马呢!也没那大的密室装的下啊!”
“俊楠,这红衣大炮确切射程有多远?”楚九看向认真地问道。
“这个我得算算。”郭俊楠挠挠头看着他道,“要是长生在就好了,这大炮的覆盖范围他能给你算的分毫不差。”
“大概就行。”唐秉忠闻言立马说道,“从城墙根儿下算,射程最远的距离,威力覆盖有多大。”
“不能,不能到城墙根儿下,那样的话,炮弹都跃不过城墙,还谈何射程与威力,顶多把咱的城墙给炸了。”郭俊楠看着他们立马说道,“这炮弹,得打出一个弧度。”说着看向桌案后的楚九道,“主上,麻烦你把桌案上的惊堂木给扔过来。”
“惊堂木?”楚九拿起右上角的惊堂木,“接好了。”扔给了他。
郭俊楠双手稳稳地接住了,将惊堂木放在茶几上,“看到了吗?弧度,你们没看见红衣大炮的炮筒子是斜的有与地面有角度的,不是平行的。”双手比划着。
“郭兄,别说这些俺听不懂的,你就算一下咱们躲哪儿去,不会挨炸。”唐秉忠紧攥着拳头敲击着身旁的茶几道。
“这个不难,量量我就算出来了。”郭俊楠食指蹭蹭鼻尖道,“他炸完之后,一片废墟,攻击的话,我们是否抵挡的住。这个才是关键。”
“这点不用担心,如果在城里打起来的话,他占不到半分便宜。”楚九胸有成竹地看着他说道,“咱手里的震天雷也不是铁疙瘩。”
“那这样的话,庐州城可真的片瓦难留了。”郭俊楠忍不住砸吧了下嘴担心地说道。
“只要人平安无事,咱在建呗!”唐秉忠特干脆地说道。
徐文栋扒拉扒拉脑袋道,“我现在还有一点儿担心,自家兄弟不用担心,那是令行禁止。这城中的百姓能跟咱一条心吗?”
“文栋哥这么一说,这红衣大炮这么一通乱炸,他们受不了直接投降了可咋整啊!”唐秉忠看着他们十分担心地说道。
“想投降也不成,铁木尔苏不会饶了他们的。”楚九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大哥为何如此的肯定。”唐秉忠诧异地看着他问道。
“你忘了萨姆野汉是怎么死的了,被庐州的百姓给生撕了。”楚九黝黑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这可是不共戴天之仇。”
唐秉忠闻言一拍额头道,“妥了!这下子城内军民上下一心,定将铁木尔苏给打的屁滚尿流的。”
“那咱就着手布置让百姓尽力的躲藏。”楚九看着他们直接说道。
“还走街串巷,敲锣打鼓的喊话吗?”徐文栋抬眼看向他问道。
“当然。”楚九想了想道,“我知道你想说铁木尔苏的鸣锣实在太容易让你心惊了。可这是现在最有效的办法。”
“目前来说,也只有这样了。”唐秉忠无奈地说道。
“主上,那些安置在临街店铺的百姓们怎么办?”郭俊楠看向他关心地问道。
“这临街店铺都有结实的房间,暂时躲避起来。”楚九想了想说道。
“那咱的兄弟们呢?”唐秉忠忧心忡忡地看着他说道。
“实在不行,跳河里、湖里。”楚九闻言想也不想地说道。
“河里?”徐文栋一脸震惊地看着他说道。
“这炮弹遇水还炸的起来吗?”楚九视线转向郭俊楠问道。
“炸不起来。”郭俊楠给予他准确的答案道,“这炮筒子发烫,如果浇水冷却的话,早就用了,就是因为不行,只能等它自己冷却。”
“这还怕什么?跳河里,就不怕了。”楚九闻言笑着说道。
唐秉忠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说道,“这要感谢长生了进行抗寒训练了。”轻笑出声道,“咱当时还嫌弃的不要、不要的,没成想,现在就用上了。”
“长生,希望他那边平安无事?”楚九有些担心地说道。
“他能有什么危险,大哥就别担心了。”唐秉忠好生劝慰道。
这个憨货,他知道什么?算了不说这个了。
“其实他这红衣大炮的威力真的不算厉害的。”楚九看着他们忽然说道。
“还有比红衣大炮厉害的。”唐秉忠双眸瞪的如铜铃一般。
“有,只是现在没掌握。”楚九有些遗憾地说道,“距离太近了。”
“算了不说这个了。”楚九看着他们道,“下去安排吧!”
“是!”他们齐齐站起来双手抱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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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锣声响起,将全城的百姓能安置的都安置在地窖,或者密室中,实在不行了结实的房子。
郭俊楠计算下来的结果,那五十门红衣大炮射程正巧能覆盖整个庐州城,这下连一丝侥幸都没了。
“孩儿他娘,咱们这帅府肯定是他们重点的轰炸对象。”楚九拉着她的双手道,“咱们躲哪儿去?”
“帅府有地下室,可以躲的。”钟毓秀星眸流转看着他说道,“不用担心我。”担心地看着他说道,“倒是你想好对策了吗?”
“想好了,等他轰完了,就轮到咱炸他们了。”楚九眼底闪着寒光冷冷地说道。
“炸?”楚泽元眨眨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说道,“咱为什么不先炸他们呢?”
“距离不够,只有等到他们攻城的时候,咱们动手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楚九伸手揉揉他的脑袋道,“要乖乖的,替我照顾好你娘。”
“嗯嗯!”楚泽元重重地点头道,拍着自己的胸脯道,“包在我身上。”
“陶叔、陶婶也接到咱这里吧!”钟毓秀星眸直视着他道。
“我已经安排人去接了。”楚九皂白分明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时间紧迫,且只有一天一夜的时间,楚九他们将全城的百姓给安置妥当,也是城中百姓全力配合,没有一丝抱怨。
即便有抱怨的,指着城墙外道,“有什么不满去找铁木尔苏说。”
一句话统统闭嘴,不想死的话就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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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轰炸整整持续了一天,人在密室的楚九,感觉脚下的大地在颤抖,房顶被震的灰尘掉落。
陶十五站在墙角,紧紧的将楚泽元给护在怀里。
沈氏和连嬷嬷将钟毓秀给护的紧紧的。
“呸呸……”吃了一嘴土的楚泽元啐道,从陶十五怀里探出脑袋道,“爹爹!这里不会被震塌吧!”
“不会。”楚九沉静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
“爹爹,这房子炸塌了,会不会掩埋住咱们啊!”楚泽元揪心地看着他说道。
“不会,这个密室是在马厩的食槽下面,那厚重的大青石没那么容易被炸塌的。”楚九给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道,“况且我让人加固了。”笑眯眯地看着儿子又道,“如果密室被掩埋了,咱们就该呼吸困难了。这蜡烛也该熄了。”指着晕黄的蜡烛道,“看着的挺好的。”看了看沙漏道,“天黑了,我出去看看。”
以沙漏来计时,从早上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了四个时辰了。
“你小心点儿。”钟毓秀担心地看着他说道。
“我知道。”楚九离开了密室爬到地面上。
“嗬!”楚九透过皎洁色月色,看着眼前的一切,“真是惨不忍睹。”
大帅府果然是被重点关照,直接给炸毁了一半儿,到处是残垣断壁,火光冲天。
这下子房子就是不炸毁,也会被大火给烧毁了,都是砖瓦木制结构,非常的易燃。
楚九出了大帅府走到街边,昔日街道两边整齐的建筑物,给炸的面目全非,到处是废墟瓦砾。
燃烧的房子时不时的发出噼啪声,或者砰的一声,木头断裂,从房上掉下来,发出巨大的声响。
已经有人从地窖中爬了上来,看着如废墟般的家,在看看灰头土脸的自己,有种劫后余生,庆幸自己还活着。
骑马是不可能了,楚九是一路狂奔朝河边跑去。
这一路上看到到处着火,冒黑烟……
火也没法救,只能等它给烧完了,自己熄灭了。
发现兄弟们完好无损且都上来了,没有一点儿湿漉漉的样子。
“怎么回事?”楚九看着陶六一问道。
“禀主上,炮弹不打俺们。”陶六一双手抱拳回禀道,“是不打这里。”
陶六一本来可以跟着楚九躲在密室里,不过他拒绝了楚九的好意。
要跟兄弟们在一起,共同一起应战!
“不打你们?”楚九错愕地看着他们道。
“估计铁木尔苏知道河的位置,所以这河边不在攻击范围内。”陶六一看着他肯定地猜测道,“俺沿着河边走了走,没有发现炮弹炸过的痕迹。”
“铁木尔苏应该有庐州城城防图。”楚九闻言笑着点点头道,“这样的话兄弟们不用跳水里受苦了。”
“嗯!”陶六一看着他憨憨一笑点点头。
“现在命令你们去城里看看有没有受伤的,或者房子不结实被不幸被掩埋的,全部搬到河边。”楚九看着他们直接下令道,“另一部分人,随我上城墙看看。”
“是!”
兵分两路,立马行动。
尽管做足了准备,依然有不幸被掩埋的将人给救了出来,由于时间太长了,人已经没了。
时间紧迫只能草草的将这些人给埋了,也没有悲痛流眼泪的时间,城外这铁木尔苏还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呢!
唉……
也有不慎受伤的,被包扎好,安置在河边的帐篷内!
楚九带着人悄悄的摸到了城墙上,直接席地而坐城墙上,探着脑袋偷偷地看着对面营地是篝火通明,正在喝庆功酒呢!
远远的都能闻见羊肉的膻味,真是好心情。
“娘的,炸的老子灰头土脸的,他们到有心情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唐秉忠气的鼓着腮帮子说道。
“你和弟妹他们没事吧!”楚九看着他小声地问道。
“没事,除了吃了不少的灰。”唐秉忠冷哼一声道。
“等回来多煮点儿梨水,熬些银耳羹。”楚九皂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笑道,看着郭俊楠和徐文栋道,“你们呢?”
“密室结实,都没事。”郭俊楠看着他微微摇头道。
“我也是。”徐文栋看着他点头笑道,“除了灰头土脸的,连皮都没蹭破。”
“他们这炸了一天了,明天还来吗?”唐秉忠探着脑袋看着城外道。
“有那么多炮弹吗?”徐文栋看向城外的双眸微微眯了起来。
“有!对方是有备而来,打的注意就是将庐州城给轰平了。”郭俊楠指指城内道,“然后兵卒们进来收拾残局就成了。”
“等等!给炸成这样,可是啥都没有了,还怎么抢劫。”徐文栋不解地看着他说道,“留下一座废墟有什么用。”
“还抢他奶奶个腿儿啊!”唐秉忠忍不住破口大骂道,“金银珠宝早就被他哥哥给搜刮干净了,现在人家估计就图个痛快。”
“照秉忠这么说的话。”楚九望向对面营地的黑眸晃了晃道,“还得炸上几天、”
“经过白天一轮轰炸,咱也清晰的感受到了这个红衣大炮的威力了!”郭俊楠淡定自若地看着他们说道,“兄弟们还怕吗?”
“不怕了!”唐秉忠压低声音道,“娘的等他们炸完了,就该老子了,让他们也尝尝被炸的滋味儿。”
“那个俊楠你估计他们还要炸几天。”徐文栋看向郭俊楠问道。
第803章 该咱了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郭俊楠苦笑一声道,“反正总有炮弹炸完的时候。”
“我就怕他炸完了,他攻城的时候咱不知道,攻进来怎么办?”唐秉忠担心地看着他们说道。
“放心攻城的时候,肯定擂鼓。”郭俊楠闻言勾起唇角笑了笑道,“吹起战斗的号角。”
“即便他们悄没声息的攻进来,咱们也不怕,就关起门打狗,让他们有去无回。”楚九眼底闪着狠辣看着他们冷冰冰地说道,神色和缓地又道,“走了,不看了。”
楚九他们悄悄地退了下去,“吃喝都充足吧!”
“充足。”唐秉忠点点头道,“老百姓比咱会过日子,人家从铁木尔苏围城以来,就开始准备干粮了,这寒冬腊月的也不怕坏。”嘿嘿一笑道,“有的夸张的吃到正月十五都没问题。”
“那就好,注意不要在密室、地窖生火太危险,容易烧着自己了。”楚九看着他们叮嘱道,紧接着又说道,“在坚持几天就好,他们不可能有那么多炮弹的。”
“反正这炮弹肯定抗不到过年。”唐秉忠大大咧咧地说道。
“房子没了再建,只要有吃有喝咱就能挨!”楚九眼底闪着自信的光芒道,“看谁先熬不过。”
趁着皎洁的月色,各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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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营地内,篝火燃的老高,烤全羊的香味儿弥漫在整个营地,香的人口水直流。
“王爷,我看这一波攻击,城内估计死伤大半了。”
“就是,我们听听,城里都没声音传来。”
“好像也没有火光,更没有炊烟袅袅。”
“被吓的不敢吧!怕咱炮弹打过去。”
“最好能吓死他们!为咱家王爷报仇。”
“哈哈……”营帐内响起嚣张不可一世地笑声。
“明天接着来。”
“这样打仗实在太过瘾了。”
“有红衣大炮在,横扫天下,将那些造反的所谓的义军杀个片甲不留。咱们就能恢复昔日大汗的荣耀了。”
“哈哈……”
结果没人跟着笑,场面一度安静的令人尴尬。
真是蠢出天的东西,要是这红衣大炮有那么多,还轮的到他们吗?
那些不入流的乌合之众早就被收拾了,哪里还能摁下葫芦起了瓢,让他们如此恣意的发展壮大。
“这羊肉还是不如咱们草原的羊肉香。”
结果没有人附和,大口大口的啃着羊腿,占着嘴,这下子就不说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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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从善趴在荒草堆中,远远的看着那一字排开的红衣大炮,黑洞洞的炮口射出了炮弹划出美丽的弧度砸向城内,那砰砰砰的爆炸声,炸的他心直颤颤。
这就是红衣大炮的威力啊!真是长见识了,给吓的他脸色煞白。
这阿九能挡得住吗?会不会被炸的支离破碎。
那么自己呢?自家的亳州城能抵挡得住和猛烈的炮火吗?
别说等着他们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利了,特娘的连看戏的心情都没有了。
满脑子里想的是这局该怎么破!
“少帅,咱们不用看了,趁着这会声音大,咱们赶紧撤吧!不然被他们发现了怎么办?”
顾从善深吸一口气,回到安全的地方在思考吧!沉声道,“撤!”
顾从善纵马撤回到了山里安全地带,下马的时候这脚一软直接坐地上了。
“少帅,少帅。”
一群人围上去,七手八脚的将顾从善给扶了起来坐在已经放好的交椅上。
“少帅,事情发展到现在,咱还是走还是留。”
顾从善沉吟了片刻,平复了情绪后,“留下来,看看最后的结果。”
没想到阿九就这么没了,真有点儿兔死狐悲的感觉,燕军毕竟是官军,家底还是很厚的,实力还是很强的。
“少帅,这很危险。”
“没事,铁木尔苏主要目标是庐州城,咱也是偷偷的观看一下进程。”顾从善挑眉看着他说道,“我们全程观察,才能有应对之策。铁木尔苏赢了,难道目光只在庐州吗?咱不去招惹他,他如果四处出击怎么办?和咱对上了难不成直接投降吗?”
“以燕军的个性,杀俘是他们的老传统,投降就等于是找死。”
“看看他今儿炮轰的架势,这是城内人畜一个不留啊!”
“所以啊!咱得密切注视着他的动向。”顾从善看着他们道,“如果感觉还是不安全的话,咱们在撤。”
既然定下了继续观察,顾从善眼睁睁地看着这红衣大炮,轰了庐州城三天。
城中的烟尘伴着火光,真如炼狱一般。
“少帅,你看?”
顾从善视线从城墙上转移到了铁木尔苏的营地,发现红衣大炮被推了回来。
“这是炸完了,要准备攻城了。”
“这还攻啥呀!让我看是去打扫战场收尸的吧!”
“他们会有那么好心,我估计进城是补刀的,把幸存者给干掉。”
“快看,天梯,天梯,看来还真是攻城啊!”
耳听的战鼓擂起,“这下子没错了。”
“我只是纳闷,这有红衣大炮,直接将城门给轰了不就得了,这样冲的岂不是更快。干吗费劲巴力的爬天梯啊!”
“也许是没炮弹了,炸了三天,炸红了眼儿。”
“有可能。”顾从善漫不经心地说道,眼睛通红实在眼馋那些红衣大炮,这特娘的打起仗来,太轻松容易了吧!
总攻的号角吹起,燕军他们扛着天梯,身后是密密麻麻的兵卒如潮水一般向城墙下涌去。
顾从善心里不是滋味儿,虽然跟阿九争执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他居然这般的永远的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咱们撤吧!”顾从善看着左右手下道,“没什么可看的了。”他们匍匐着向后撤去,他回头在望了一眼完好无损的城墙,突然瞪大了眼睛,大大的楚字旗竖起在城墙上,在烈风中招展。
空荡荡的城墙,一下子站满了灰头土脸的兵卒。
“趴下,趴下!”顾从善低声说道,就地趴下,头转了过去。
就看着城墙上扔下的玩意儿,在燕军中炸开了花。
“孙子,该你们尝尝被炸的滋味儿了,爷爷好好伺候,伺候你们这帮孙子。”唐秉忠点燃手中震天雷,抛了出去,砰……
燕军被炸的血肉模糊,面目全非,有的手臂被炸断了瘫坐在地上无助的抓着断臂,任鲜血肆流。
有的盔甲被炸飞了,肚子上被炸了个洞,肠子流出来一大堆。
有的燕军被炸的脑袋没了,脖子齐整整地断了。
有血肉模糊的大腿横在地上,有乱成一堆的肠子还在蠕动。
有带着凌乱的长发的半边脸被炸了,面部狰狞、恐怖。
有的断臂手心里握着钢刀,抓着钢刀的手指还在微微的抖动!
顾从善瞳孔震动,看着这些从城墙下投下来的能炸开花的东西,是他阿九的。
阿九的!他哪里来的这些东西。
最让顾从善惊恐的是,这些东西如箭雨似的普天盖地,密密麻麻的砸向了汹涌的燕军。
这让顾从善又想起了投石机的噩梦,那石弹遮天蔽日的朝自己砸来,害的他到现在还噩梦连连。
“这混蛋,到底造了多少这玩意儿,感觉扔不完的似的。”顾从善忍不住嘀咕道,“这么大的规模,娘的,感觉比红衣大炮还厉害。”
“少帅,我们现在这么办?”
“你想怎么办?”顾从善没好气地说道,“不怕死的你冲上去。”
“少帅,看样子咱们的楚将军要赢了啊!这谁能抵挡的住。”
“赢啥了赢,这东西肯定有扔完的时候。”
“人家可是十万,阿九才有多少人马……”顾从善越说声音越小,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因为燕军被炸懵了,四散逃亡,城墙下人挤人的太多了,你推我搡的,突然有人惊恐的大喊道,“踩死人了!踩死人了!”燕军更加的骚动起来,你拥我挤的,争相逃命,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踩死踩伤。
楚九挥起小旗,停下投掷震天雷,燕军已经大乱,“兄弟们跟我杀下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嗷嗷……如饿狼一般跟着楚九冲下了城墙,冲出了城,如利剑一般直接砸向了燕军。
乱做一团的燕军,四散逃命,根本无法组织气有效的反击。
只有任人宰割的命。
“王爷,咱们撤吧!这仗没法打了。”他的话音刚落,这人头也随之落地。
“扰乱军心,该死!”铁木尔苏挥舞着手里的铜锤嘶喊道,“给老子杀!胆敢后退怯战者杀!”铜锤剑指庐州城道,“他们没有震天雷了,现在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杀……”
甭管是铁木尔苏震慑或者是他的话起作用,给了大家定心丸。
燕军反应迅速,调整后,直接摆出了进攻的架势,朝楚九他们的军队如剑一般直插进去。
唐秉忠看着骑着乌骓马朝自己狂奔过来的铁木尔苏。
“哟呵!跟爷爷使用相同的兵器。”唐秉忠看着人家手中的铜锤,真是一眼望去,再也拔不开眼睛了。
跟人家的铜锤相比,自己手里的简直就是烧火棍子。
铁木尔苏的手中的兵器是人面赤铜锤,他这锤真是特殊,就仿佛人的俩脑袋似的,有鼻子,有眼,有嘴,底下按了两把。
那锤柄都是三尺三长,上面用金水走了十来回,锃明瓦亮的。
铁木尔苏这手中的捶非常有名,称称的话足有三百斤。
楚九看重的是铁木尔苏是真的富有啊!除去五十门红衣大炮,朝自己冲过来的是大约有万把骑兵啊!
实在是馋的楚九流口水啊!
馋归馋,楚九也拎得清,所以才有些惋惜,要是能全部弄过来,自己的骑兵也能组成了,就是拉货的车马也有了,不至于在用骡车拖了。
可惜了!楚九直接从后背的背篓里,拿出震天雷,点燃后直接扔到了铁木尔苏的骑兵中。
顿时人仰马翻,坠下马的燕军,被同伴的马一下子给踩成了肉泥。
唐秉忠他们手中的震天雷扔出去,愣是扔出了万雷齐发的感觉,给人造成的强烈的威慑力。
顿时骑兵也乱做一团,这骑兵乱了,杀伤力就成倍增加。
不知道多少燕军被自己的马给踩死了。
“奶奶的,他到底弄了多少震天雷。”铁木尔苏拉住缰绳,看着远远的楚九,“怎么感觉仍不完似的,他怎么会制作这震天雷的。这同红衣大炮乃是朝廷机密,这乡巴佬怎么知道的。”
战场上,哪里还有时间让你胡思乱想的。
就在铁木尔苏心绪翻腾时,唐秉忠已经打马,追到了他的面前。
唐秉忠脖子梗,挺胸抬头看着他不可一世地问道,“哎!认得咱吗?”
铁木尔苏看了看微微摇头,用着蹩脚的声音道,“你是什么人?”
“听好了,我有名有姓,姓祖名宗。”唐秉忠扯着大嗓门看着他说道。
“哦!你是祖……宗!”铁木尔苏话音越来越小,懂汉语的他很显然听出来这是骂他呢!
“啊呸!”铁木尔苏直接啐道,“无名鼠辈,也配当老子的祖宗,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够不够格。”双手摆人面赤铜锤奔着唐秉忠是流星赶月便砸了过来。
唐秉忠这蔫坏、蔫坏儿的,把马一拨,直接躲了过去。
“等等!你显摆什么呀?就你这破捶,能赢得了老子吗?”唐秉忠斜睨着他不可一世地说道。
“破捶?”铁木尔苏看着唐秉忠的手中的铜锤,“看看咱们谁的捶破。”
两人顿时战在一起,铁锤相撞,火花四溅,几个回合下来谁也没占到谁的便宜。
只是唐秉忠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虎口发麻,如果不是紧紧的攥着铜锤,这手中的兵器早就落地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他直接打马溜了。
这能骑马的在义军中应该地位不低,岂能轻易的放过唐秉忠,直接追了上去。
陶六一拿着自家妮儿给打大刀,那真是如虎添翼,杀得正兴起呢!
一抬眼看着唐秉忠从身边风驰电掣般的掠过。
定睛看去,就看见铁木尔苏手中的铜锤将自家兄弟给捶得纷纷倒下。
第804章 一刀砍三首
“呔!”陶六一足尖一点,踩着自家的兄弟的肩膀,飞身过来。
“吁……”铁木尔苏直接拉住缰绳,急急的停了下来。
“哪里来的毛小子,挡住老子的去路不想死的话赶紧闪开。”铁木尔苏边说这手中的铜锤如流星赶月一般嗖……朝陶六一砸了过去,径直奔他的脑袋而来。
陶六一快步地朝后退去,轻轻的躲过了这一击。
哟呵!这小子年纪不大,站在马下,没有任何优势,居然躲过去了,还真有两下子。
铁木尔苏又使了一招叫拦腰锁玉带,大锤翻个,奔陶六一的腰部便砸,这要被砸中了直接能拦腰斩断了。
呜……真是力猛捶沉,陶六一脸上挂着闲适的笑容,轻松的下腰与地面贴平了,又躲了过去。
哎呀,把个铁木尔苏给气的,干使劲儿,打不着。
时间不大,加上先前的追击,闹的现在居然浑身是汗。
骑着马的唐秉忠回头看看那丫的追上来了没,这一看给逗乐了,“丫丫的……”拉着缰绳,直接调转马头,又直奔铁木尔苏而来。
“六一,你这功夫见长啊!”唐秉忠看着他惊讶地说道,“看看把人家给戏耍的满头大汗。”
“本王不杀无名之辈,报上名来。”铁木尔苏手中的铜锤指着陶六一道。
陶六一纯净的双眸看着他微微一笑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陶六一。”
“贱民出身,连个正经的名字都没有。”铁木尔苏轻蔑地看着陶六一道。
“啧啧……亏你汉化已久,是不是忘了英雄莫问出处。忘记了祖上是草原放马牧羊。”陶六一闻言不客气地怼道,“蛮夷就是蛮夷,只会用蛮力。”剑眉轻挑微微一笑道,“不知道阁下死在这贱民手里要作何感想啊!王爷大人。”砸吧了下嘴道,“借阁下脑袋一用,小子就一举成名天下知,说起来应该感谢你了。”
“无知狂妄。”铁木尔苏给气得七窍生烟直接啐道。
“咱就狂妄给你看。”陶六一不客气地说道。
“六一,你这嘴皮子什么时候这么利索了。”打马过来的唐秉忠笑着说道,“看看把王爷给气的。”
“他自己气量小,怪的了谁?”陶六一阴阳怪气地说道。
“别跟他客气了,直接干死得了。”唐秉忠嚷嚷道,“赶紧解决了,晚上咱们也吃烤全羊。”
“是!唐将军。”陶六一握了握手里的朴实无华的大刀。
别看尺寸不长黑漆漆的毫无特色,却冷气逼人。
“嘁……”铁木尔苏看着陶六一手中的大刀,嗤笑一声道,“这是从谁家柴房拿的砍柴用的吧!”
“真是没有见识?”陶六一脚下一磕,颠起来铁锏,拿过来对准了刀锋,蹭蹭蹭……像削萝卜一样那么快,将铁锏给削没了。
这把刀有多快,那就是搁在脸上,离这有一巴掌远的汗毛刷刷自己都往下掉。
“啧啧……六一看不出来啊!你这刀其貌不扬,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啊!”唐秉忠双眸瞪的如铜铃一般看着他手里的大刀。
铁木尔苏内心是是大吃一惊,这小子就跟眼前刀一般朴实无华。
内心还真有点儿畏惧,这一回不但没有沾到便宜,还损失惨重,回去真不好交代。
倒不是怕皇帝哥哥怪罪,而是来自朝廷官员的嘲笑。
有心想逃可是当着手下的面就这么跑了,这脸以后往哪儿放啊!
想到这他把眼睛一瞪,是不横装横,不冲装冲,双锤一碰,当的一声,“无知小儿,来来来,你我分个输赢胜败,吃我一锤。”
铁木尔苏感觉自己不含糊,年纪轻,力气大,捶也沉,马也快。
但是得分跟谁比,人比人死,货比货扔。
在陶六一面前就显出他不行了,别看着几年陶六一没有连出来所谓的气,但是这身体的灵活度,速度、力量可是有了长足的进步。
尽管铁木尔苏这力大捶沉,但这依旧是外加功夫,凭借自身的身体素质,总归差了些。
两人一个马上,一个步下,你来我往,大战了三十回合。
两人打的是难舍难分,唐秉忠站在一旁是根本就插不进去手。
陶六一心里琢磨,这可不行,不能在这里消耗时间,得速战速决。
及时的改变策略,抬眼一看,铁木尔苏的大锤从上而来,呼……搂头灌顶砸下来。
在看陶六一刷身形快如闪电,往旁边一闪,正好跃到了铁木尔苏的左侧。
那双锤就又砸空了。
由于铁木尔苏使劲儿太大,身体前倾,好像没在马上掉下去。
陶六一就抓紧这个机会,脚尖点地,身体向空中一纵。
之所以一纵,是因为他在地上,人家在马上,身高上的劣势很明显。
想砍铁木尔苏,够不到,必须得蹦起来,由于是身轻如燕,这一蹦就悬起来有七八尺高,单臂抡刀,就见手中的刀,一道寒光,直奔铁木尔苏的脖子就来。
陶六一还大喝一声,“铁木尔苏,受死吧!”
声到刀到,铁木尔苏想躲依然是来不及了,这小子知道不好,把眼睛一闭,牙一咬,“哎呀……”一声。
耳边就听的噗……一声,这刀的劲风太大了,这一刀下去,连人头带马头,还有人面赤铜锤的头,这仨脑袋,一刀全给这么轻松的砍下去了。
这真是一刀砍三首,铁木尔苏的尸身栽与马下,砰……扬起不小的灰尘。
燕军给吓傻了,唐秉忠手中的铁锤挑起铁木尔苏的脑袋,大声地呼喊道,“铁木尔苏死了,铁木尔苏死了。”
燕军一下子炸窝,崩溃了,本来就被铺天盖地的震天雷给打懵了,靠着铁木尔苏这主帅的主心骨撑到现在。
现在主帅直接被人家给砍了,彻底的崩溃了,四散惊逃。
有跑的,还有不服气的,居然围住了陶六一。
陶六一双脚落地,把眼一瞪,刀锋指着这些燕军,“想死,咱就不客气了。”看你们是脑袋硬,还是咱手中大刀硬。
直接大开杀戒,左一刀,右一刀,直接将眼前的人如砍瓜切菜似的,杀他个片甲不留。
一下子震慑住了他们,哗啦一下子逃命去了。
楚九他们乘胜追击,除了跑的快的逃走了两万人,没逮住。
战场上被震天雷炸,被楚九他们拼尽全力击杀,有因为发生踩踏而死,最后俘虏了将近一万来人,五千匹战马,四十九门红衣大炮。
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主上这些俘虏怎么办?”郭俊楠浑身是血的走到楚九面前,双手抱拳道。
“当然是一个不留全杀了,看看他们把这庐州城给炸的,没有一间完好的房间了。”唐秉忠想也不想地说道,咬牙切齿地恨不得将蹲在地上的那些俘虏给大卸八块,以消这心头之恨!
“别别别,上次俘虏咱都没杀,这此怎么好杀呢!”郭俊楠看着楚九开口道。
“这不一样,上次人少,这次可是一万人,反起来。”唐秉忠压低声音道,“咱可招架不住,哪有精力看管他们。”
“主上,他们大都是押运粮草的,武器的兵卒。”郭俊楠双手抱拳看着楚九说道。
“你咋知道的?”徐文栋惊讶地看着他说道,目光盯着被自家兄弟给围起来的燕军道,“这从衣服上也看不出什么啊!”
“从他们手上的茧子来看,或者让他们跑步,考校一下体力,肯定不是精锐。”郭俊楠温和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留着,咱另有他用。”楚九闻言想了想道,“现在让他们去城里给老子盖房子去。”
“好好好!”唐秉忠闻言高兴地说道,“得尽快的把房子建起来,不能一直在密室或者地窖里呆着。”
“留下他们,得先给他们上上弦。”楚九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远远的他们一个个对未知的命运,忐忑不安,瑟瑟发抖。
“不就是唱黑脸吗?这个俺来。”唐秉忠拍着胸脯自告奋勇地说道,跳下马走到陶六一身前道,“六一,借你的大刀使使。”
“你干什么?”陶六一蹭的一下将刀背在了身后。
“不要你的刀啊!”唐秉忠好笑地看着他说道,“看你小气的样子,君子不夺人所好。”嘿嘿一笑道,“就是用用,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老实些。”
“给!”陶六一爽快的将刀双手递给了他。
唐秉忠双手接过刀,打马走到了俘虏区,“我们主上好心决定不杀你们。”
“真的吗?”他们不敢置信地仰头看着马背上唐秉忠道。
“说话算话。”唐秉忠凌厉的眼神看着他们道,“你们老实点儿,听话,咱也不会亏待你们。”拇指指指远处的楚九道,“咱们主上那是出了名的仁义。”刀锋出了刀鞘,又伸手从拿出别在腰间的铁锤,道,“不听话的话,看看是你们的脑袋硬还是这铁锤硬。”一刀砍在铁锤上,锤头应声落地,骨碌碌还滚了几滚。
众人感觉脖颈处冷飕飕的,畏惧地看着唐秉忠。
唐秉忠忽然又想起来看着他们微微一笑道,“对了,那个铁木尔苏的脑袋就是被这把普普通通的刀将脑袋给砍下来的。”
咕咚……咕咚……唐秉忠清晰的听见吞口水的声音,是真的给吓着了。
“将军,将军,俺们会听话的,俺也是被抓壮丁来的。”
有人带头这么说,其他人随之立马附和。
“只要不杀俺,让俺干啥都行!”
“听话就好。”唐秉忠刀锋指向庐州城道,“别的不说先把房子给盖起来。”
“行行行!”他们纷纷点头应道。
唐秉忠将他们交给其他人,骑马走到了陶六一面前将刀双手还给了他。
“唐将军你怎么把自己的铁锤给砍断了,这没有兵器了。”陶六一担心地看着他说道。
“怎么会?”唐秉忠笑嘻嘻地看着他说道,“那人面赤铜锤就是俺的兵器。”
“那锤头?”陶六一挠挠头纯净的目光看着他说道,小声地嘀咕道,“可是被俺给一刀给砍断了。”
“这还不简单让铁匠重新接上去。”唐秉忠简单轻松地说道,看着他笑了笑道,“不给你说了,咱回去交差。”
唐秉忠一夹马腹朝楚九走去,楚九面带微笑地看着他说道,“走了,回城。”
留下人打扫战场,其他人回城,开始盖房子,重建家园。
楚九猛地回头,看着远处了干枯的荒草,总觉得这背后有人盯着自己。
凌厉的视线扫过那些比人还荒草,寒风吹过只有一边倒,什么也没发现。
“怎么了?”徐文栋看着他犀利的视线道,“那都是草,没有什么?”
“总感觉有人盯着咱?”楚九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说道。
“这时候谁敢来盯着咱,不怕咱冲过去宰了它啊!估计是因为饥饿而出来的小兽吧!”徐文栋猜测道,“大哥,咱得赶紧回去,人都从地窖、密室里出来,这上面炸没了,怎么也得安置他们吧!”
楚九闻言点点头道,“也许是感觉错了吧!”转头加快速度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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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趴在枯草丛里的顾从善是一动也不敢动,心脏紧张地快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还真怕他打马冲过来。
大冬天的愣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兄弟们,撤!”顾从善看着他们小声地说道,匍匐着撤了出去。
“少帅,咱们现在怎么办?”
“回家!”顾从善直接吐出两个字道。
不回家干什么?等着被人家的震天雷炸吗?
奶奶的,楚九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强了,来之前的豪言壮语,现在想起来更像是一场笑话。
还特娘的想着坐收渔翁之利呢!结果成了单方面的屠杀,还气势汹汹的铁木尔苏,没想到转瞬间成了刀下亡魂,快的措手不及,也是兵败如山倒。
真是养虎为患了,顾从善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
“少帅小心!”
顾从善脚下一软,一个踉跄差点儿栽倒,幸好自己够稳,才没有在手下面前出丑。
不想了,这些事情回去跟爹爹商量、商量,楚九现在这般强,要拿下他难度极高啊!
第805章 驾鹤西去
顾从善拉着两万兵马斗志昂扬地兴冲冲的来了,又灰溜溜的走了。
来时的豪言壮语都成了笑话。
幸好自己没有冲动,没有头脑发热的不管不顾的冲上去,不然的话自己就回不去了。
楚九可不知道被人盯着,他们进了城,面对满目疮痍,如废墟一般城郭。
什么也不说,撸起袖子,一个字干!
全城的军民服从安排,该清理的清理,该重建的重建。
人多力量大,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在废墟上几乎是重建了一座城,比原来的还结实。
木头从城外砍了有缴获的战马拉进来,至于青砖,把原来青砖清理一下,还能继续使用,就近取材上下一心,终于都住近了屋内。
“哎呀!终于不用在住密室了。”楚泽元站在房间中,“这房子和以前一模一样啊!”
“照着原来盖的,当然是一样了。”钟毓秀伸手拍拍他的脑袋道。
“孩儿他娘,你怎么样?这一个多月身体还好吧!”楚九无比担心地看着她道。
“我没事,你们什么都不让我干,除了吃就是睡。”钟毓秀神色轻松地看着他们俩道。
“还没干啊!二妞她们每天都来汇报进度。”楚九没好气地看着她说道,“虽然没有四处奔波,可这操心的一样都不少。”直接表达道,“我真担心你的身体,这肚子里还揣这个小的呢!”
“他很乖,一点儿也不闹。”钟毓秀垂眸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眸光温柔的能滴出水来,“这孩子也知道咱多灾多难的,所以体谅咱们。”
“好了!”钟毓秀抬眼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我没事,真的,不行你让大夫来把把脉,就知道了。”浅浅一笑看着他说道,“已经忙完了,我可以安心的养胎了。制衣坊和学堂有二妞和季儒亦,他们会尽快恢复的。”
噘着嘴不满地说道,“好好的年,在盖房子中度过了。被他们给搅合了。”
“想热闹还不成啊!”楚九眉眼带笑地看着她说道。
“别,过了,就是过了,意思到了,味儿也不对,明年咱们好好的热闹。”钟毓秀星眸含笑地看着他说道,忽然想起来道,“对了,这房子也盖好了,那些俘虏怎么办?”
“嗯!他们大部分是民夫。”楚九闻言沉吟了片刻道,“我想着,如果回家的话咱给盘缠,不走的话,让他们挖矿去。”
“你没打算收编他们啊!”钟毓秀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楚九看着她想了想微微摇头道,“留在咱们的军队里那得考校一下才行,得要壮劳力,年轻、有力气的。”
“我发现你招兵买马不那么热衷了。”钟毓秀诧异地看着他说道,“人家都号称百万,你这四万人行吗?”有些担心地说道。
“兵在精,不在多。”楚九深邃清澈的双眸看着她说道,“咱这四万人可是以一顶十,个顶个的强悍!”笑了笑又道,“招兵买马自然不会停了,只不过这些要训练,都在丙字营和丁字营。咱想要的兵卒们单纯一些,大部分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这些好训练。”
“随你。”钟毓秀看着他无所谓的说道,忽然想起来道,“陶妹妹什么时候回来,能赶上我生孩子吗?”
“能!快回来了。”楚九皂白分明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燕军围住庐州城的时候,楚九就派啾啾出马跟长生传递消息。
等燕军被打败了,楚九和姚长生传递消息更加的密切了。
还真让姚长生发现顾从善的行踪,两万兵马,真是有惊无险啊!
姚长生也没有贸然的追击,一切以平阳的安危为主。
钱袋子是重中之重,保密为主,绝不能以一时之义气暴露了。
姚长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从善的兵马踩着平阳的边儿掠过。
这件事楚九没有告诉孩儿他娘,怀着孩子呢!就不让她在为这事操心了。
从时间上判断,顾从善观察了整个庐州的战事,相信脑子只要不糊涂,就不会上赶着找死。
只是楚九没想到的是,等到的却是顾子义作古了。
楚九赶紧将秦管家给请了进来。
秦管家头戴麻冠身穿重孝,手里拿着哭丧棒,进门便磕丧头。
丧头磕完了,秦管家站起来眼含着泪,抽泣道,“楚将军,顾大帅他驾鹤西去了,顾少帅作息又想不能不给你信儿啊!”
楚九闻言都懵了,大脑一片空白,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这怎么可能?”然而看着书案前来送消息的人披麻戴孝的秦管家,他可是帅府的管家,顾大帅心腹之人。
这种事情肯定做不了假,没人会拿这个开玩笑,这是咒自己死呢!
“快说顾大帅是怎么死的?”楚九着急地看着他问道。
秦管家哭哭啼啼地声音嘶哑着说道,“顾大帅知道这庐州城被围是心急如焚,当下就带兵骑着马杀过来,谁知道人从马上摔了下来……”拽着袖子粗鲁的擦擦眼,“谁知道这一跤,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了,这一个多月,不知道请了多少郎中,怎么治也不好,最后……最后……就走了。”
呜呜……秦管家是掩面痛哭,眼泪顺着指缝流了出来。
秦管家吸吸鼻子,哽咽道,“顾大帅在临终前,还记挂着你这外甥女婿,他想着你们,惦记着小姐和外甥。知道这庐州之围解了,真的好高兴。”又擦擦泪道,“以前的事啥都不说了,只是说能有机会的话,他要是没了,你们能看看他。这顾大帅有这个愿望我们就不能不送信。”红着眼睛看着楚九道,“楚将军,顾大帅待您可不薄,把亲如闺女的表小姐嫁给了你,这么多将领,顾大帅就夸你才高志广,英勇善战。顾大帅临死都惦念着你,他走了,你要是被人欺负了,连个帮手都没有。”抽抽搭搭的又道,“楚将军啊!甭管怎么说,你要能脱开身啊!你就去看看,你要是脱不开身,老奴把信给你送到了,就算了。”
再看楚九是痛哭流涕啊!想那顾大帅为人正直,有情有义。
对自己真的不错,尤其自己是个讨饭花子,刚到他麾下,就被提拔为亲兵,更把亲外甥女嫁给自己这个初出茅庐,寸功未见的穷小子。
至于后来走到这个地步,人死不记仇,不说也罢。
楚九哭的跟泪人一样,“秦管家,我一定去吊孝,在他老人家面前,磕几个头,敬顾大帅的知遇之恩,送他老人家最后一程。”迟疑地看着他说道,“只是……”
秦管家猛地抬头目光紧盯着他,“楚将军莫非有变。”
“不是,是我家娘子,身怀六甲,不便前往吊孝。”楚九红肿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秦管家闻言一愣,随即双手抱拳道,“恭喜楚将军了。”人家又添新丁,这边却人丁凋落,真是世事无常,随即又道,“咱们的风俗也是孕妇不便前往,顾大帅泉下有知,也会体谅表小姐的。”
“咱会代毓秀一起送别顾大帅的。”楚九潸然泪下又道。
“那楚将军什么时候启程。”秦管家鼻涕一把泪一把地看着他问道。
“明儿,最迟后儿启程。”楚九给了他确切地时间。
“好好好!老奴现在就回去。”秦管家闻言立马说道。
“秦管家这路途遥远,你还是和我们一起走吧!对于丧事,咱年轻,没啥经历,还要详细问问。”楚九黝黑不见地的双眸看着他挽留道。
“那好吧!”秦管家闻言点点头道。
“来人,送秦管家下去先歇息,好生伺候。”楚九提高声音道。
秦管家行了行礼,转身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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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九深吸一口气,看着秦管家转身偷偷松了口气,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是怕自己不去奔丧吗?他说的结合长生递来的消息,应该是半真半假。他现在想的不是这个,而是顾大帅没了,要怎么告诉钟毓秀啊!
孩儿他娘能承受的住吗?
然而这个不说也得说,不然秦管家跑到她面前在刺激了,可就糟了。
楚九起身朝后院走去,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挑开帘子走了进去。
“娘子,在哪儿呢?”楚九边问边左右看看。
“我在这儿呢!”钟毓秀的声音从卧室传来。
楚九转身朝卧室走去,看着歪在床上的她道,“今儿怎么这么乖,居然躺床上。”
“有些困了,就眯了一会儿。”钟毓秀挣扎着要坐起来。
“别别别,你还是躺着吧!”楚九将她摁在了床上,自己坐在了床沿上,这话还真不好开口。
“你先扶我坐起来,这样躺着不舒服。”钟毓秀看着他伸着手道。
“等一下!”楚九拿过叠好的棉被,放在她的身后,然后扶着她坐起来,斜靠着棉被舒服些。
“这时间你过来干什么?”钟毓秀坐起来眨眨清明的双眸看着他问道。
“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可我怕你承受不住。”楚九握着她伸出棉被的手道。
“看你严肃的样子,很严重吗?”钟毓秀紧紧地抓着他的手紧张地说道,“跟咱们有关吗?”
“这个应该怎么说?肯定跟咱有关系啦!但不是咱们这边出事了。”楚九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道。
“不是咱们这边,那发生什么事,我都不在意。”钟毓秀闻言云淡风轻地说道,忽然紧张地抓着他的手道,“是陶妹妹他们出事了?”
“别胡思乱想,他们很好,没事,没事。”楚九赶紧安抚她道。
钟毓秀闻言松了口气,蹭地又紧抓着他的手道,“那是城里又出什么事啦?”
“没有,没有,城里很好。”楚九赶忙又说道。
钟毓秀杏眸圆睁看着他催促道,“那你快说,是什么事?别让我瞎猜了。”
“是有关顾大帅的。”楚九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说道。
“有关舅舅的,他怎么了?”钟毓秀眨眨眼一脸诧异地看着他说道。
“你要有心里准备,多想想我还有儿子,和你肚子里的孩子。”楚九紧紧地抓着她的双手说道。
“准备,我要准备什么?”钟毓秀紧张地看着他说道,脸色煞白地看着他,嘴唇哆哆嗦嗦道,“是不是他……他……”
“没了。”楚九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说道,“秦管家亲自来报的丧!”
钟毓秀眼神呆滞地看着他,喃喃自语道,“怎么就没了。”
“生老病死,人力也无法。”楚九关切地看着她说道,“想哭就哭出来,哭出来就会舒服些。”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现在的心情。”钟毓秀红着眼眶,“好像随着他没了,我这心里的一下子松口气,你不用和舅舅正面冲突了。”眼底漾起水雾道,“这脑子里想起的都是舅舅的好,仿佛不好的都已经没了。”哽咽道,“其实舅舅小时候对我很好的,把我当女儿来疼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楚九粗糙的拇指温柔地擦这她的眼角,这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越擦越多。
也不知道钟毓秀哭了多久,反正这眼睛哭的肿的如核桃似的,眼睛更是红的如兔子似的。
楚九从脸盆架上拿下布巾递给她擦擦脸。
“现在情绪好点儿了没?”楚九忧心忡忡地看着她问道。
“我没事了。”钟毓秀吸吸鼻子道,“秦管家亲自来报丧,这是让你去奔丧。”倏地严肃地看着他说道,“不准去。”
“这不慌,你饿不饿?”楚九清澈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你别给我转移话题,不准去。”钟毓秀紧抓着他的手道,“这明摆着是鸿门宴,太危险了,不能去。”
“哟!”楚九看着窗外的夕阳道,“真该吃晚膳了。”
“楚九,孩儿他爹!”钟毓秀坐直身子道,“要去也是我去,你老实的待在庐州。”
楚九闻言无奈地看着她说道,“你去干什么?都快生了,你才该老实的待在家里。”
“我这亲外甥女奔丧也是应该的。”钟毓秀面沉如水地看着他严肃地说道。
第806章 去!
“人家的目标是我,你去干什么?”楚九看着固执的钟毓秀点明道,“你去我更加不放心,在拿你和孩子做人质,那真是要了咱的命喽!”拍拍她的手道,“乖,冷静点儿。”
“你让我怎么冷静,明知山有虎,你还非要去试试!”钟毓秀气地捶着他的肩头道,“你要气死我是不是。”气呼呼地别过头道,“我不理你了。”
“哎!这事于公于私咱都得去,不然将会失礼于人。”楚九看着背对自己的生气的她道。
“失礼就失礼呗!我只要你平安。”钟毓秀扭过来看着他赌气地说道,“我才不管别人怎么说?敢乱嚼舌根,炸他们。”
楚九看着暴躁的她,莞尔一笑道,“你怎么也把炸放在嘴边啊!”
“他们都不要脸了,我还讲什么礼?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钟毓秀挥舞着自己的拳头道,“敢不服,就炸到他们服为止。”
“虽然娘子这么说我很高兴,但是不能这么做。”楚九眸光直视着她认真地说道,“我像你保证平安回来好不好。”
“你拿什么保证?”钟毓秀给气的火冒三丈道,“舅舅优柔寡断,才让咱们有喘息的时候,可他顾从善那就是个不管不顾的愣头青,万一他头脑发热呢!在人家地盘上,还不是任人宰割啊!”
“你说的我都知道。”楚九闭了闭眼看着固执的她道,“这个咱先吃饭去,你不饿,儿子也饿了。”
“反正你别想去,我时刻看着你。”钟毓秀紧紧地攥着他的手道,“别说我不同意,你那些兄弟们也不会同意你冒险的。”
楚九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一个她就够头疼了,想起秉忠他们,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咱先吃饭行不?”楚九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说道,“吃饱了,咱们在商量行吧!也有力气对吧!”
结果自然是无果,分歧太大,钟毓秀最后耍赖,你要去,她也跟着去。
楚九怎么可能叫她去呢?不说分心,这孩子快生了,也不适合远行。
再说了有孕的女人不允许出现在丧事上。
葬礼一直是历来送别死者最郑重的一场仪式,人们对待葬礼的态度也是格外神秘和忌讳。常常说孕妇不能参加亲人的葬礼,一旦不顾劝阻参加,很有可能会被死者鬼附身,不仅对自身不好,对肚中胎儿更是不利,所以很多孕妇因为身孕不能去参加亲人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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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九知道自己去奔丧阻力大,没想到除了俊楠同意,其他人都不同意。
帅府的大堂内,讨论无果,唐秉忠和徐文栋两人是坚决反对,说什么都不答应,开玩笑,明知道是鸿门宴还去。
“禀主上,姚先生回来了。”亲卫进来通禀,打破了大堂的令人沉闷的气氛。
“快请!”楚九蹭的一下站起来忙说道。
稍顷风尘仆仆的姚长生被请了进来,双手抱拳,满脸笑容地看着楚九道,“主上,我回来了。”
“好好好,回来就好。”楚九高兴地看着出现的他道,指着堂上的椅子道,“坐坐坐!咱们坐下说话。”
姚长生双手抱腕,看着堂上的三人拱了拱手,才坐在了郭俊楠的旁边。
“长生你去哪儿了?”郭俊楠看着他随口问道,“你不知道咱们被萨姆野汉的弟弟铁木尔苏给围了,那红衣大炮的威力把咱庐州城给炸成了废墟,现在这些建筑物,都是城内军民齐心协力建的。”
“看得出来。”姚长生温润的双眸看着他点头笑道,“整个城郭新建的。”
“郭兄,别说这个,这些稍后就知道了,现在说说奔丧的事情。”唐秉忠看着姚长生道。
“奔丧,谁没了。”姚长生视线落在楚九身上道。
“顾大帅没了。”楚九黝黑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谁?”姚长生诧异地问道,怀疑自己耳朵听差了。
“你没听错,顾大帅没了。”楚九黑漆漆的双眸看着一字一句地说道。
“真的、假的?”姚长生尽量维护自己面上的平静道。
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这顾大帅可比前世早死了一年。
“秦管家亲自来报的丧,还能有假啊!”楚九深不见底的黑眸看着他说道。
“怎么好端端的就没了。”姚长生挑眉看着楚九说道。
“病了,病死的。”楚九黑眸轻闪看着他说道,“秦管家这么说的……”将秦管家的话转述给了他。
“长生别信,摔一跤,人就没了。”唐秉忠嚷嚷道,“反正咱是不信。”
“他的身体不是挺好的吗?”姚长生诧异地看着他们说道,“年纪不大,才五十多吧!”
“这生病了也不会告诉咱们啊!”郭俊楠闻言想也不想地说道,“怕咱们生事肯定是千方百计的瞒着了。”
“大哥,会不会是假的啊!”徐文栋看着楚九突然说道。
“好好的谁咒自己死啊!也不嫌晦气,秦管家亲自来报丧,不会有假的。”楚九直接否认道。
“不排除他知道震天雷的情况,所以设下的局。”姚长生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们说道。
“嗬……”郭俊楠他们齐齐地跳了起来道,异口同声地说道,“他怎么知道的?”
“那个咱们跟铁木尔苏鏖战的时候,顾少帅他们就在。”楚九黝黑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顾少帅在,想干什么?”唐秉忠闻言视线凌厉地看着楚九问道。
“还能干什么?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呗!”徐文栋不客气地嘲讽道,“还指望他来救援吗?”
“那……大哥,这丧事有假,那就更不能去。”唐秉忠看着他立马说道。
“不管他是真还是假,咱都得去。”楚九面容冷峻地看着他们说道,“还是那句话,与公他是咱的大帅,与私他还是咱的亲戚。不去的话说不过去。”
“说不过去,就说不过去。”徐文栋黑着脸说道,“管他外面怎么说呢!”
“是在天下义军面前说不过去,他的丧事肯定要大操大办,这有名有姓的义军首领肯定都知道了,咱这一言一行都被人家盯着呢!”楚九食指点点自己道,“咱不去,这忘恩负义的帽子可就结结实实的扣到咱头上了。”
“一个义字,就能把咱压趴下了。”楚九竖着食指指天道。
“那这明摆着鸿门宴,你的安全谁来保证。”郭俊楠忧心忡忡地看着他说道。
“在天下众英雄面前,他顾小帅不敢怎么样?”楚九皂白分明的双眸闪着异样的华光道,努努嘴道,“老实说,我到希望他做些什么?丢人的可是他。”
“聪明的话,不会做什么的?”楚九闭了闭眼轻笑出声道,“他无外乎能做的就是继续让咱承认他是大帅呗!在名分上压咱一头。”微微摇头道,“可那都是虚的,咱现在还在发展阶段,与其他义军相比咱还弱小的很,最不需要的就是大帽子,那是大帽子吗?那是活靶子。”
“我还有一点担心。”姚长生轻蹙着眉头看着他说道。
“担心什么?”楚九视线落在他身上道。
“顾小帅肯定知道震天雷的情况,他如果提出向你购买的话,主上答不答应。”姚长生深邃清澈的双眸看着他直白地问道。
这问题极其尖锐啊!
“不卖,不卖,这怎么能卖呢!”唐秉忠手都摆出了残影了,“这卖了如果对准咱们了怎么办?这简直是把刀递到了人家的手上。”斩钉截铁地说道,“绝对不能卖!咱自己还不够用呢!”
“他如果说两家是兄弟呢?应该同心协力一致对外,许诺一大堆好处呢!”姚长生抿了抿唇幽深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这怎么可能?这话哄三岁孩子都没人信。”徐文栋嗤之以鼻地嘲笑道。
姚长生冷哼一声红唇轻启又道,“人家还觉得自己仁义呢!咱们主上识相的应该把人交给他。”
“还要脸不?”唐秉忠黑着脸气呼呼地说道,“他咋不明抢呢!”
“脸算啥?震天雷到手了,丢了面子又何妨。”姚长生优雅地翻了个白眼道。
“真的会这么做?”徐文栋砸吧了下嘴道。
“假设呢!不能排除吧!我从不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别人,然而有人总是无耻的刷新我对他的认知。”姚长生清明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咱们得把一切都想到了,有应对之法才行。别到时候手忙脚乱,顾小帅来报丧,肯定不是单纯的让主上去奔丧的。”
“对对,就像是沙盘似的,咱得先排兵布阵,有万全之策。”郭俊楠忙不迭地附和道。
“等等!长生你这么说就是同意让主上冒险了。”徐文栋紧张地看着姚长生说道。
“嗯!”姚长生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轻点了下头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嗯嗯!去了才能知道顾小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楚九看着他们说道,“这样也不会落人口实,不然人家来日声讨檄文里,无论骂什么咱都得受着。”眼睛忽然亮晶晶地又道,“咱不但要去,还要大张旗鼓的去,奔丧吗?这哭丧要哭的响亮点儿。让亳州城的百姓都知道。外人面前我和顾小帅都是顾部的,那是一体的,被欺负了也有个帮手是不是,敢动手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帮手?不拆台,背后捅刀子就不错了,指望顾小帅,咱不知道死几回了,这坟头的草都老高了。”唐秉忠冷哼一声嘟囔道。
“你哟!心里知道就行,咱本来也没指望人家。”楚九面色平和地看着他说道。
“主上说的对!”姚长生琥珀色的双眸看着楚九道,“这哭丧就像是死了亲爹一般,哭的痛点儿!亲自打帆,亲自扶灵!”
“喂喂!你这比喻有些过了啊!”郭俊楠忍不住提醒姚长生道。
姚长生赶紧站起来双手抱拳微微躬身道,“卑职言语失当,请主上责罚!”
“无妨,无妨。”楚九哈哈一笑道,“死者为大,再说顾大帅对咱也有知遇之恩,说再生父母也不为过。没有他咱还不知道在哪儿要饭呢!”欣然应允道,“哭丧应该的。”眸光真诚地看着他们又道,“守孝也是应该的。”
郭俊楠看两人说的热闹且投入,双眉轻扬,哼哼道,“那个长生你要不要在给主上写篇声情并茂的悼词啊!最好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这个当然得有啦!”姚长生食指点着扶手清澈正直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这样咱在道义上占据主动。”
“不不不!这悼词不能长生写。”楚九闻言黑漆漆的双眸看着他们道。
“为什么?长生文笔绝对没有问题,绝对让闻者伤心,听者流泪。”郭俊楠疑惑地看着他说道。
“长生的文笔没问题,可是那不是咱写的,一看就是代笔,没诚意。”楚九眸光沉静地看着他们说道,“咱在外人面前那就是胸无点墨,所以这悼词必须是大白话,发自内心的质朴的话,才行!”
“主上说的对!”郭俊楠双眸轻闪笑着点头道。
“安全上咱有震天雷,顾少帅没那个胆子,尤其见识了震天雷的威力后,就更不敢了。”姚长生眼底闪着自信的光芒道。
“长生怎么知道的,万一头脑一热扣着主上呢!”徐文栋古井般深不见底双眸看着他说道,“这顾大帅没了,顾小帅自然就是成了大帅了,新官上任三把火,拿咱主上立威怎么办?”
“这以前有顾大帅在,他可以任性妄为,就是把天给捅破了,有人善后。现在嘛!作为大帅,就必须三思而后行了,他敢扣着主上,这亳州城给他轰平了。”姚长生琥珀色的琉璃珠子的似的双眸转了转,“他现在不敢,这大帅椅子还没坐热呢!在没有万全的把握,他可不想激怒咱们。一下子可什么都没了。”
“越是有权有势的,越惜命。”唐秉忠闻言点点头道,“舍不得死,这荣华富贵还没享够呢!”
“按长生的思路来看,他这是想把咱给推出去。”楚九挑眉看着他们道,“想给咱树敌,又玩儿阴谋。”
第807章 敲诈
“那咱可就是众矢之的了。”徐文栋冷哼一声道,“老把戏了,背后捅刀子。”
“也许应该这么想,他想用咱震慑其他大帅呢!”郭俊楠闻言眼波流转看着他们说道,“毕竟咱们手里有好家伙。”
“能行吗?人家一个个比咱名气大。”唐秉忠微微摇头道,“咱还是别冒头了,出头的椽子先烂。”视线又落在楚九身上道,“这老话说财不露白,咱闷声发财才是正理儿。”
“咱到是想猫着,躲着发财,这灭了博尔汗那确实是顾大帅的功劳,可是拿下庐州城,现在又灭了铁木尔苏,咱就是说没有野心,秉忠……”姚长生看向他挑眉问道,“你觉得人家会相信吗?”
“这个……”唐秉忠迟疑地看着他。
“唐兄,难道不想更进一步,加官进爵,光宗耀祖。”郭俊楠朝他努努嘴道。
“想!”唐秉忠清澈的双眸看着他憨憨一笑道,“光宗耀祖谈不上,俺连族谱都没有。”
“那主上真的要赴这鸿门宴了。”徐文栋眸光凝视着他问道。
“去,干嘛不去。”楚九目光一一扫过他们认真地说道。
“那现在来说说,顾小帅如果提出无理要求,咱们怎么办?”姚长生将话题给扯了回来道。
“咱还是那句话不卖。”唐秉忠直接表明态度道,“顾小帅就是扣下在多的大帽子咱也不卖。”
“我只说一点,你卖给他一个,咱手里有一百个呢!”姚长生竖起食指看着他们微微一笑道。
唐秉忠闻言瞠目结舌的看着他,挠挠头道,“这个……”目光转向楚九,“那个……嘻嘻……哈哈。”
“你什么意思?”楚九好笑地看着尴尬的他道,“秉忠想说什么?”
“大哥,好像也能卖。”唐秉忠食指蹭蹭鼻尖道,“咱掌握着制作方法呢!这次又收缴了不少的兵器,熔了以后。”搓着手嘿嘿一笑道,“咱这转变太快,你们不会笑话咱吧!”
“不会,不会,赚钱呢!笑话你干什么?”楚九克制着微微勾起唇角道。
“那大哥咱可得卖高价,便宜了可不卖。”徐文栋闻言立马说道。
“这是当然了。”楚九满脸笑容地看着他说道。
“等一下,等一下。”郭俊楠突然开口道,面沉如水地看着他们。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姚长生目光担心地看着他说道。
“我害怕顾小帅把震天雷给买回去,拆了它做出来,怎么办?”郭俊楠说出自己的担心道。
“拆了他也做不出来。”姚长生闻言清亮的双眸闪着自信的光道,“别看巴掌大的小玩意儿,不是那么好做的。”双眉轻扬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买它不好吗?咱们顾小帅有钱。”极尽嘲讽的语气。
“长生说的对,真要那么好做的话,遍地都是了。”楚九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摇头失笑道。
“说起这个我这回来就碰见丧事,这你们怎么打败铁木尔苏的,那小子在燕廷中,也是一员猛将。”姚长生忽然想起来道。
“俺来说,俺来说。”唐秉忠撸起袖子,眉飞色舞的将怎样大战铁木尔苏给详细地说了说。
“没想到六一这么能干啊!”姚长生高兴的眉开眼笑道,“一刀斩下仨脑袋。”
“喂喂!你别光顾着夸你大舅子啊!咱们,咱们可是躲过了他们的红衣大炮。”唐秉忠拍拍胸脯道,“他可是整整轰了咱三天。”
“没那么夸张,炮筒子太热的话,会炸膛的。即便是冬天,这也不可能瞬间变凉的。”姚长生明亮的双眸看着他们分析道,“铁木尔苏应该是有指向性的重点的炸。”
楚九闻言摇头失笑道,“咱这帅府,可是给轰的瓦砾了,全城都有不同程度的受损。”
“我想经过这一次咱们不应该不怕它了,它也没传说中的可怕。”姚长生琥珀色的双眸闪着细碎的光道,“这红衣大炮也是可以对付的。”
“在咱看来这震天雷更加的灵活。”唐秉忠一脸正色地说道,“但是这红衣大炮威力还是不容小觑,它这是没炸城门和城墙,如果动真格的,城门和城墙可守不住。”
“这才五十门就把庐州城给夷为平地了。”徐文栋担心地说道,“这要上百门可怎么办?”目光灼灼地看着姚长生道,“这个红衣大炮会造吗?”
“对啊!对啊!”楚九他们眼巴巴地看向了姚长生,那眼神如饿狼似的冒着绿光。
“红衣大炮的制作工艺更高,不想震天雷那般粗糙,生铁都行。”姚长生斟酌了一下道,“而且这里还要培养熟练的工匠,明白吗!不是吹口气就行了。”
那就是会喽!只是条件有些限制,楚九在心里腹诽道。
“做人不能太贪了。”楚九轻抚眉头笑着说道,“咱这里还是太小了,工匠太少了。”
“嗯嗯!”姚长生忙不迭地点头道。
“这城里想要躲的话,有地窖,有密室,能扛住。可这如果在野外怎么办?”郭俊楠担心地说道,“在野外没有躲避,人家一字排开,奶奶的,咱只有受死的份儿了。”
“这个也不难,红衣大炮的灵活性较差。”姚长生双眉轻扬看着他们说道,“可以挖壕沟。”
“等等,这壕沟他炮弹打过来,咱还防不住啊!”唐秉忠闻言立马说道。
“你把壕沟挖在它的射程外。”姚长生目光看向楚九道,“主上,我把茶水泼地上没问题吧!”
楚九满脸疑惑地看着他,开口道,“当然。”
姚长生拿起茶几上的茶盏,泼了点儿水在地上,然后蹲在地上,手指蘸着水,画了起红衣大炮和壕沟,“这个红衣大炮,它是有射程的太远,或者太近都不行。”
笑眯眯地说道,“我们壕沟挖的近,在震天雷的射程中。”姚长生抬眼看着他们说道,“你猜结果会如何?”
“咳咳……”楚九握拳轻咳两声,眼底是止不住的笑意,“长生是不是心里一直琢磨这个了。”
“嗯!”姚长生站起来重新坐回椅子上看着他点了下头,“这红衣大炮和震天雷有了,这攻防咱都得有法子应对才行。”
“长生,你把步兵和骑兵忘了。”徐文栋好心地提醒他道。
“这红衣大炮为主先炸的话,不怕炸着自己人吗?”姚长生勾起唇角莞尔一笑道,“咱的壕沟难不成只挖一条啊!为了防止被炸,那是层层推进,这满地的鸿沟,你让马儿给老子跑跑。”
“还跑什么啊!”唐秉忠哈哈一笑道,“这还不把马腿给崴了,更惨的是骨折了。”
“办法总比困难多,见招拆招,肯定有破解之法。”姚长生双眸熠熠生辉镇定自若地说道。
“好了,顾小帅要买,咱就放心大胆的卖。”唐秉忠乐呵呵地说道,“把咱孝敬给顾大帅的钱在挣回来。”心疼地说道,“奶奶的,每回看见那长长的车队,真是比割老子的肉都疼啊!那都是咱用血汗换来的。”
“这一回你使劲儿的敲诈。”楚九满脸笑容地看着他说道,“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情。”
“这男人在一起,要谨防美人计。”唐秉忠看着他们忽然说道。
“喂喂!咱是去奔丧。”楚九哭笑不得地说道,“这太不尊重死者了。”
“那是丧家的事情,不是还有其他去祭奠的,也不全是朋友吧!万一带着目的来呢!吃吃喝喝的,这不得不防。”唐秉忠板着脸地看着他们说道。
“我要守孝,孝期怎可饮酒作乐。”楚九闻言黑眸轻闪道,“倒是你们谁要跟着去得小心了,说不得这美人计就用在你们身上了。”
“咱还没说谁跟着去呢?”徐文栋想起来看着他们说道。
“这还用说,肯定是咱去啊!”唐秉忠展开双臂拉开架势道,“咱的身手可是最好的。”激动地说道,“这鸿门宴上,有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这要比武助兴,那还得咱来。”
“主上,秉忠说的对,咱得挑身手好的,不但是贴身护卫,也得防着正当的比武切磋。”郭俊楠闻言立马说道,“刀剑无眼,也得防着他们暗箭伤人吧!”
“那这里六一武艺最好了。”徐文栋闻言想也不想地说道,“铁木尔苏可是被他给砍了。”
“带上六一。”楚九点了点头。
“这次大哥带多少人去?”徐文栋看着他追问道。
“五百精兵吧!”楚九沉吟片刻看着他们说道,“另外,文栋和长生也去,家里就留下俊楠和秉忠守着了。”
“干啥不让咱去啊!”唐秉忠顿时不乐意道,“俺的身手不差的。”
“这次是去奔丧,不是跟人家打架。”楚九食指点着桌案道,“更多的是斗智斗勇。”
“耍心眼儿。”唐秉忠闻言摇头道,“咱不在行,俺还是看家好了。”
徐文栋则担心地说道,“这五百精兵是不是太少了,万一有什么不测,咱可杀不出来。”
“兵贵在精,不在多。”楚九挑眉看着他们说道,“咱可是有备而去,刚才分析了那么多,下马威,使绊子,给咱树敌那肯定都有,但却不会鱼死网破,尤其是当这那么多的人面。除非他不想安稳的坐上主帅的位置。”轻笑出声道,“家丑还不可外扬,顾小帅拉上咱也是向外面表明,他这个大帅的位置坐的稳着呢!向外界表达我们君臣同心协力,谁想趁着换帅之际,趁火打劫,那真是自寻死路。”
接下来又讨论具体的细节,最终敲定了奔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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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内,钟毓秀不敢置信地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陶七妮,拍着她的肩头道,“真的回来了,丫头们通禀,我还不敢相信呢!”
“钟姐姐这样子,快生了吧!”陶七妮看着她的大肚子说道,赶紧拉着她坐下。
“快了,再有个把月。”钟毓秀坐在棉垫子上,看着她笑道,“有你在我就可以安心生了。”
“我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所以就赶回来了。”陶七妮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看着她说道。
“盐场的事情都办好了。”钟毓秀眼巴巴地瞅着她问道。
“都办妥了,产盐量比我预想的要多,但是却达不到我的要求。”陶七妮非常遗憾地看着她说道。
“为什么?”钟毓秀着急地看着她说道。
“别着急,不是技术上的问题,是人不够。”陶七妮扁着嘴难过地说道。
“我还当什么呢?咱现在不缺人。”钟毓秀眉开眼笑地看着她说道,“这次打败铁木尔苏,俘虏了一万人呢!”
“那就好。”陶七妮闻言眼底漾起笑意道。
“怎么打败铁木尔苏的,听我家相公介绍,那也是治军严谨,燕廷有名的猛将。”
傻鸟传递消息,那是简洁明了,详细不起来,没地儿写。
钟毓秀将事情的详细的告诉了她。
“我哥那么能干吗?”陶七妮桃花眼瞪的溜圆看着她问道。
“那么多人看着呢!非常能干。”钟毓秀看着她重重地点头道,“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不走了,那边走上正轨了,我是功成身退。”陶七妮桃花眼折射出细碎的光道,“说不得就要春耕了,我也得忙起来了。”
“呵呵……”钟毓秀看着她轻笑出声,忽然想起来道,“对了,对了,高明他们又送来几样种子。”提高声音道,“春桃,春桃,去书房把种子拿来。”
“是,小姐。”春桃连忙应道。
稍顷春桃拿着种子走了过来,放在了茶几上。
陶七妮打开油纸包裹的严实的种子,眼睛瞬间点亮,她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了,“好东西。”
“陶妹妹,咱还不知道种出来什么样呢?”钟毓秀好笑地看着她那漂亮的眼睛瞬间点亮了。
陶七妮闻言若无其事地说道,“高明送来的东西能差了,他没有写如何种植吗?”
“写了,写了,简单的很,这春暖花开直接播种就可以了。”钟毓秀食指点着茶几上的两样种子道。
“那咱就试试喽!”陶七妮郑重地将两样种子重新包了起来。
第808章 ‘土匪’
种子是瓜子和玉米,这下子有瓜子可以磕了,玉米的出现可比高粱好多了,不但高产,还能喂牲口。
而且玉米更加的好伺候,不挑土壤,贫瘠的土地也能种。
提及玉米,陶七妮就想着那些美食画册上,玉米羹,窝窝头,烤玉米,煮玉米……
不行了,光是想着这口水又泛滥了。
钟毓秀星眸看着她馋猫迷醉的模样好笑地说道,“陶妹妹,你这又想起来什么好吃的了。”
“我想着它们被咱们给种出来,能做出什么美食?”陶七妮砸吧了下嘴眉开眼笑地说道。
“成,咱就看看能种出来什么?”钟毓秀被她勾搭的也是非常的期待。
“就这么点儿吗?”陶七妮看着纸包里的种子,太少了,还不够留种呢!就别提吃的了。
“有,有,两大麻袋呢!还有西红柿,辣椒,花生这三样种子都是成麻袋装的,在库房,等你走的时候带走。”钟毓秀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没问题。”陶七妮闻言眉眼弯弯高兴地说道,“这下子扩大面积,不愁吃的。”笑嘻嘻地又问道,“小少爷应该高兴吧!”
“看见花生就想吃,我拦着没让,这是种子。等秋天丰收了,可以吃个够。”钟毓秀目光直视着她严肃地说道。
“真不差这点儿。”陶七妮看着一脸正色的她道。
“这种子不能吃,不能开这个口子。”钟毓秀态度强硬地看着她说道。
“那好吧!”陶七妮闻言摇头失笑道,想起来又道,“钟姐姐,别叫高明只送种子啊!水果呢?蔬菜呢?”眼巴巴地看着她说道,“把果实拿来,咱也可以尝试着种吗?南方见多识广,像安南、吕宋那当地吃的水果应该可以吧!”
“水果和蔬菜不太好放,容易烂。”钟毓秀想了想看着她说道。
“能放的就送果实来,不能放的,送种子。”陶七妮简单轻松地说道。
“没问题!”钟毓秀欣然答应道,“等一下,等一下,安南、吕宋书上写着,常年如夏季似的。他们的水果,咱这不能种吧!”
“咱这里不能种,那最南边能种吧!”陶七妮吧唧了下嘴道,“日啖荔枝三百颗,不妨长作岭南人。”
“你可真是为了吃不遗余力。”钟毓秀好笑地看着她说道。
“丰富大家的餐桌,我可是非常努力的。”陶七妮双眸波光流转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说道。
“短时期内不太可能,咱连长江都没打过去呢!”钟毓秀非常遗憾地看着她说道。
“目标,目标,未来奋斗的目标。”陶七妮精致的双眸透着笑意看着她说道。
“看我,光顾着跟你说话了,饿不饿。”钟毓秀拍着额头羞赧地说道。
“不饿,我不饿。”陶七妮闻言冲着她摆摆手道。
“那今儿留下来吃饭,我让厨房给你做好吃的。”钟毓秀直接拉着她的手道。
“好!”陶七妮眉眼弯弯地看着她点点头道,“那个,钟姐姐松下手,我想喝水。”
“哦哦!”钟毓秀赶紧松开了她的手。
陶七妮端起面前的茶盏道,“我爹、娘,他们还好吧!”
“好着呢!”钟毓秀看着喝水的她说道,“就在隔着帅府一条街的后街住着。”眸光沉静地看着她又道,“铁木尔苏用红衣大炮炸庐州城的时候,陶叔、陶婶被接到了帅府,密室里东西齐全,没有过多的受罪。”很是遗憾地说道,“可惜陶叔、陶婶种的蔬菜,在炮火中化为乌有了。”
“人没事就好,没了再种呗!”陶七妮笑呵呵地看着她说道,“活着才有一切可能。”
陶七妮咕咚……咕咚的灌了一杯水,“哎!小少爷呢!”将茶盏放在了茶几上。
“去学堂了。”钟毓秀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还要吗?”
“不了,不了。”陶七妮微微摇头道,好奇地眨眨眼道,“学堂,是私塾吗?”
“是也不是!”钟毓秀明媚的双眸看着她说道,“收的娃娃们是将士们的孩子,不能父辈们读书认字,这小辈们什么也不学吧!还有战火中的孤儿。”
陶七妮闻言眼前一亮,这是教育要从娃娃抓起。
那父辈们还不死心塌地,这么好的机会其他农民还积极投奔义军啊!
参加义军除了活不下去了,就是想出人头地,让儿孙不在受自己吃过的苦。
为了儿孙有前程,有出路,为了子孙后代操碎了心。
这简直是牢牢的抓住他们的心。
陶七妮在心里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这很好啊!”陶七妮闻言笑着点头道,忽然又道,“不会只有男孩子上学堂,女孩子呢!”
“有!”钟毓秀清澈的星眸看着她说道。
固有的思想很难改变,“那些长辈有那么容易同意?”陶七妮琉璃似的双眸看着她深深的怀疑道。
“除了读书认字,算学,教她们女红、厨艺,这样能嫁个好人家。”钟毓秀眸光沉静地看着她说道。
“这样也行?”陶七妮错愕地看着她说道。
“不然怎么办?只有这样说,长辈们才会放女娃娃来。”钟毓秀无奈地看着她说道,“甭管怎么做,目的达到了。”
陶七妮笑着点点头,有机会通过书本见识外面的世界,已经实属不易了,能否立起来要靠她们自己。
“陶妹妹我有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钟毓秀面色严肃地看着她说道。
“什么事?钟姐姐你说。”陶七妮眨眨清澈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我想把这庐州城的稳婆集中起来,你能不能详细的给她们讲讲接生方面的事情。”钟毓秀目光眨也不眨地看着她说道,“郎中大都是男,这产妇出什么事,也不能请郎中,只有无助的等死,一尸两命。”
“没问题。”陶七妮笑着点头道,“我乐意之至,这样就有更多的健康的宝宝出生,产妇也能得到更好的照顾。”轻蹙了下眉头道,“只是这稳婆都是有些年纪的已婚妇女,我虽然成亲了,年纪轻,不足以令人信服啊!”想了想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形容小年轻,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钟毓秀闻言摇头失笑,“不过你说的这个,还真是得注意。”想了想道,“这样我先问问她们是否愿意。”
愿意就好办了,不愿意,这嘴皮说破了都不行。
还有这同行是冤家,总喜欢留一手。
“甭管愿意的有几个我都教。”陶七妮镇定自若地看着她说道,“最后咱用事实说话。”
“呵呵……”钟毓秀闻言莞尔一笑道。
“娘亲,我回来了。”楚泽元跑了进来,“有吃的吗?我饿了。”看见端坐着的陶七妮,“嗷呜……”一声扑了过来,“师父。”
“哎哎!”陶七妮一把搂住他道,“有日子没见了,长高,也长壮了。”
“可能因为巡练的缘故,饭量都比以前大了。”钟毓秀目光慈爱地看着儿子说道,“这一冬天都没怎么吃药。”
“是吗?”陶七妮拍着他的小身板道,“看这样子,没有偷懒。”
“往年冬日里拘着他,着风就咳嗽,就得抓点药,幸好有秋梨膏。”钟毓秀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这小子拿它当糖,可喜欢喝了。”
“呵呵……”陶七妮闻言莞尔一笑道,“没关系,这个咱有,不过是药三分毒,也不能多吃。”
“知道。”楚泽元仰着纯真的小脸眼巴巴地看着她说道,“师父还走吗?事情办完了吗?”
“办完了,不走了。”陶七妮面色柔和地看着他微微一笑道,目光转向钟毓秀,使使眼色,‘他不知道吗?’
钟毓秀看着她微微摇头,‘不知道!’
这保密功夫做的,虽然楚泽元‘经历’丰富,到底是小孩子,被有心人套话还是很容易的。
“小少爷的衣服很漂亮。”陶七妮上下打量着楚泽元的衣服道,“摸这软和。”
“棉花纺的线,又织的布,染的色。”钟毓秀杏眸盈满笑容温柔地看着他们说道,“孩子们统一的服装。”
陶七妮波光潋滟的桃花眼眨眨看着他们道,“感觉款式跟我的很像。”
“劲装,小孩子活泼好动的,这个穿着行动方便。”钟毓秀精致的双眸看着她又道。
陶七妮在心里腹诽道:这统一的服装恐怕还有别的深意,模糊小少爷的身份,更多的是让孩子们都有衣服穿,不至于光着屁股。
参加义军的多是穷苦人家,现在能有顿饱饭吃就不错了,在穿的上面粗布麻衣,日子艰苦那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不又三年。
“等棉花大面积种植了,就不愁衣服穿了。”陶七妮温润的桃花眼看着钟毓秀温柔地说道。
“要是咱自己能出海就好了,这样就能拿到更多的种子了。”钟毓秀扁着嘴非常遗憾地说道,“这样太慢了。”
“哦!会很快的。”陶七妮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说道,盐井给力,小钱钱会赚的越来越多,船不是问题。
“说起出海,钟姐姐你得储备会造船的工匠了。”陶七妮明媚的双眸看着她提醒道。
“高明南下,有在准备在这方面动手。”钟毓秀星眸圆溜溜地看着她笑道。
陶七妮闻言犹豫了一下道,“钟姐姐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我之间有什么不好说的。”钟毓秀直起身子,目光眨也不眨地看着她说道。
“这船上要装上红衣大炮。”陶七妮挑眉看着她说道,“这书上记载着海盗非常的猖狂,要保障自己人员和货物的安全,这红衣大炮必须装备上。”红唇轻启看着他说道,“就目前现阶段军商两用,除非建立庞大的水师!”
“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这压力又大了。”钟毓秀忍不住拍拍自己的腰包,“缺银子啊!”
陶七妮闻言茶色的双眸轻轻流转道,“不是缴获了红衣大炮吗?打到海边,直接架起大炮,像在庐州城收商税一般,收税?”
钟毓秀错愕地看着她道,“陶妹妹土匪行径,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不不不!”陶七妮竖起食指摇摇道,“我要真是土匪的话,连人带货带船都给你吞。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可是明码标价,让你平安的做生意。按照《大燕律》,他们的行径可是违法的,抄家可不为过。”
“《大燕律》?”钟毓秀挑眉看着她意味深长地说道,咱是义军耶!
“他们现在应该还在大燕的治下吧!”陶七妮看着她嘿嘿一笑道,“加强海上贸易税收,小钱钱多了,才能集中力量办大事。”挑眉看着她又道,“指望那些商人……”冷哼一声道,“只有被人家海盗抢的份儿,还敢怒不敢言。”嗤笑一声道,“安慰自己一声,花钱消灾,自认倒霉。南方那些大商贾富的流油,为什么不组织船队消灭海盗。他们没有那种格局,只有蝇头小利。”优雅地翻了个白眼道,“可你要是收他们的税,跟杀了一般哭爹喊娘的。总是耗子别抢,窝里横!欺负自己人那是丝毫都不手软,对外哈……”撇撇嘴道,“怕人家说他为富不仁,赶紧的修桥铺路,给自己脸上贴金,华丽的摇身一变被人称颂。有本事把官道全修了,我绝对佩服。”
“呵呵……”钟毓秀摇头失笑,“很少看你这般埋怨。”气的头顶都冒烟了。
“看着种子我有些生气。”陶七妮直言不讳地说道。
“为什么?”钟毓秀不解地看着她说道。
“本来没什么疑惑,可是钟姐姐都提出了棉花种子了,为什么高明送来的种子有新品种,老品种也都有,听你说的还不少。那为什么单单没有棉花。”陶七妮眸光轻闪看着她说道,“这不值得深思吗?”轻咬了下唇边道,“咱们的丝绸在海外可是最受欢迎的,汉代可就有了丝绸之路了。”
钟毓秀闻言瞳孔微缩,面色阴沉如水。
“棉花的好处,钟姐姐亲眼见识了,成本可比蚕宝宝低多了。”陶七妮深邃清澈的双眸看着她意味深长地说道,眼波轻转道,“这个棉花明显很适合北方种植。”
第809章 下地去
“见利忘义,谁也不会嫌钱少,为了这独门生意,无所不用其极。”钟毓秀闭了闭眼幽深地双眸看着陶七妮说道,“可是这棉布和丝绸比起来,丝绸更加的高级,棉布看着就显得土了。”
“再土也比麻布强吧!再说了这物依稀为贵,不是所有的人都穿的起丝绸吧!”陶七妮闻言想也不想地说道,看着她的眼睛异常的明亮。
钟毓秀闻言深吸一口气,商人的思维,独占利益,这事真做得出来。
“这棉布织的有些粗,改进一下纺织机,织成细棉,虽比不上丝绸,但比小少爷身上穿的要好的多。”陶七妮抓着楚泽元的袖子道,纺织机不给力,有些像老土布。
“真的吗?”钟毓秀惊喜地看着她说道。
“当然,今年种好了棉花,咱们重新纺纱线,织布。织出来的布应该更加的致密,紧实。”陶七妮搓搓手准备大干一场。
“成!”钟毓秀高兴地点头道。
陶七妮一转头看着直勾勾看着自己的楚泽元道,“小少爷,不饿吗?刚才不是喊饿了吗?”
“只顾着听咱们说话呢!都忘记饿了。”钟毓秀看着支棱着耳朵听的起劲儿儿子笑道。
“那听了有什么感想呢?”陶七妮笑眯眯地看着他随口问道。
“商人很可恶,自私自利小人。”楚泽元毫不掩饰地说道。
“小傻瓜。”陶七妮伸手揉揉他的脑袋道,“这世上什么人都有,关键看你怎么用。利用和引导他们对钱的追逐,向外引导,赚更多的小钱钱!”
“知道管仲吧?”陶七妮看着他突然问道。
“知道。”楚泽元点点头道,张口就来,“管仲生于春秋时期,是周文王姬昌的后代,帝王之后,实打实的贵族之后。所以其实管仲并不姓管,而是姓姬,管是氏,名夷吾,字仲,古人一般不点名道姓,所以大家都叫他管仲,而不是姬夷吾。”
“不错,记得很清楚。”陶七妮澄澈的双眸看着他说道,“管仲的父亲管庄是齐国的大夫,随着周王室的衰落,管仲的家族在齐国也家道中落了。地主家也没余粮啊!身世显赫又不能当饭吃,为了谋生,管仲跟着好朋友鲍叔牙一起去做了商人。商人是最卑贱的职业,士农工商,没办法的人才去做商人。
齐桓公即位后,听从鲍叔牙的建议,拜管仲为相,并称其为‘仲父’。
管仲也是不负所望,辅助齐桓公当上了春秋五霸之一,还是首位。
也是正是有了经商的经历,让管仲明白了经济和贸易可以决定了一个国家的生死。”
“真的吗?”楚泽元不敢相信地看着她说道。
“真的。”钟毓秀星眸折射着璀璨的光道,“不费一兵一卒。”
“有这种事?”楚泽元惊讶地说道,“娘,书在哪儿?我要看。”
“呵呵……”陶七妮闻言莞尔一笑道。
“师父,你笑什么?”楚泽元看着笑得莫名的她道。
“笑你说的对,找书看看。”陶七妮明媚的双眸看着他笑道。
“孩儿他娘,午饭好了吗?”楚九人未到,声先到。
“爹爹。”楚泽元闻声朝门口跑去,正好扑到进来楚九的身上。
“儿子。”楚九一把将儿子抱了起来。
“主上。”陶七妮站起来双手抱拳行礼道。
“免礼,免礼。”楚九面色温和地看着她说道,“辛苦你了,咱给弟妹记首功。”
“不敢,不敢,这都是大家齐心协力的结果。”陶七妮轻轻摆了摆手道。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跟长生说话一个调调。”楚九闻言看着她摇头失笑道。
“我说的是实话,独木难支,不能因为他们没有姓名就忽略不计了。”陶七妮灵秀的双眸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都记,都记。”楚九沉静眸光看着她爽朗的笑道,视线落在钟毓秀身上道,“摆饭吧!都饿了。”
“嗯嗯!”钟毓秀看向身后不远处的春桃吩咐道。
“是!”春桃福身应道,看向楚九和姚长生福了福身行礼道,“姑爷,姚先生。”
“免礼。”楚九催促道,“快去,快去。”
“是!”春桃行礼退了出去。
“姚先生。”楚泽元看着他双手抱拳行礼道。
姚长生看着他笑了笑道,“小少爷。”看向钟毓秀双手抱腕行礼道,“嫂夫人。”
“这一路辛苦了。”钟毓秀面色温和地看着他们说道,“走走走,咱们去饭厅。”
楚九将儿子放下来,上前扶着钟毓秀,楚泽元颠颠儿的上前拉着钟毓秀的手。
一家三口朝外走去。
陶七妮和姚长生两人四目相对,相视一笑,跟在他们身后,一起去了饭厅。
夏莲在饭厅准备了热水,先让他们简单的洗漱一下,才坐在圆桌旁。
不大会儿春桃领着人将饭菜端上来,摆满了桌子。
待下人们退下去,楚九拿起筷子道,“自己人咱就不招呼你们了,想吃什么自己夹。”
“嗯!”姚长生闻言笑着点点头。
初春时节,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时令菜没有多少,所以都是硬扎扎的荤菜。
吃饱喝足了,楚九等着饭桌被收拾干净了,端上了茶,才看向陶七妮道,“弟妹接下来打算干什么?”
“回家种地。”陶七妮非常干脆地看着他说道。
楚九闻言眼底闪过一丝错愕,她还真是耿直的一点儿不打磕巴。
“师父,又要去城外住吗?陶爷爷、陶奶奶可是在城里。”楚泽元闻言赶紧说道,眼底明显不舍得她走,在城里见面的机会多。
“你娘将新种子都给我,我必须将它们种起来。”陶七妮目光柔和地看着楚泽元道,“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过期就不候了。”笑了笑又道,“不过我会等钟姐姐顺利生完小宝宝我在走。”
“那娘您慢点儿生。”楚泽元看向钟毓秀猛然说道。
孩子气的话逗乐了大家。
“真是个傻小子,这是你说晚就晚的。”钟毓秀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说道,“瓜熟蒂落,还能推迟的吗?”
“可我舍不得师父走。”楚泽元扁着嘴不乐意道。
“城外到城里,坐马车不过一个时辰而已,小少爷可以来找我啊!”陶七妮灵动的眉眼看着他笑嘻嘻地说道。
“好啊!好啊!”楚泽元忙不迭地点头道,忽然又摇头道,“不行啊!我还得上学堂呢!”
“没有沐休日吗?”陶七妮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
“对哦!”楚泽元重新又喜笑颜开道,目光又转向楚九夫妻俩道,“爹爹,娘亲可以吧!”
“可以,很快春耕了,你们这些孩子都得我下地去。”楚九沉静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让我们去种地吗?”楚泽元双眸兴奋的直放光。
“是啊!不能学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楚九皂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好啊!好啊!”楚泽元高兴地直点头。
“是种地,不是让你们玩儿土呢!别高兴的太早了。”楚九看着兴奋不已的儿子忙说道。
“知道,知道。”楚泽元拍着胸脯说道,“我又不是没种过。”
“咱们院子里那巴掌大的地,地还是别人锄的,你也就播播种。”楚九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
“可是爹爹呀,我还没有锄头高呢!”楚泽元眉开眼笑地看着他说道,“好像只能播播种子。”
“这孩子怎么跟你爹爹说话呢!没大没小的。”钟毓秀佯装生气地说道,眼底可满是笑意。
“娘亲,我说的是实话嘛!”楚泽元噘着嘴委屈巴巴地说道。
“傻瓜,你娘没生气,没看见那眉宇间的笑容。”楚九毫不客气地拆穿孩儿他娘的小把戏。
“娘亲,又骗我。”楚泽元嘟着嘴巴小声道。
陶七妮站起来双手抱拳看着楚九说道,“主上,我有个请求希望主上能答应。”
“直接说!”楚九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说道。
“我这随身的兵器给了我哥了。”陶七妮澄净的双眸看着楚九说道。
“兵器随你挑,看上什么了?”楚九闻言爽快地说道。
“不是,不是,我想自己打造,请主上批准。”陶七妮隐晦地看着他说道。
要打造兵器,肯定要去炼铁的熔炉那边,那可是严格保密的地方。
“行,将我的令牌给你,随时可以进去。”楚九想也不想地说道。
“谢主上。”陶七妮纯真的双眸看着他高兴地说道。
真是跟孩子似的,楚九在心里腹诽道。
“师父你还会打造兵器啊?”楚泽元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不会啊!不过我可以学,学会了先给我们小少爷打造一把剑。”陶七妮坐下来,看着他说道。
“给我的。”楚泽元激动地说道,小脸红扑扑的。
“师父送你的礼物。”陶七妮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不过这剑肯定不会太华丽,有纹饰什么的。就像是我原来的黑刀似的,看着灰扑扑的。”
“实用就好,师父的刀削铁如泥,吹毛断发,是最棒的。”楚泽元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小少爷喜欢就好。”陶七妮茶色的双眸含着笑意道。
“师父,你叫我小少爷,那娘亲生个弟弟出来,这怎么称呼啊!”楚泽元眨眨纯净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陶七妮闻言错愕地看着她,随即笑着说道,“那以后叫大少爷好了。”
“时间不早了,我们走了。”姚长生站起来看着他们楚家三口道。
陶七妮跟着站起来和姚长生一起行礼,告辞离开。
“好好休息两天,过两天咱们就走。”楚九拍着姚长生的肩头道。
“嗯!”姚长生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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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长生和陶七妮两人被楚九和楚泽元亲自送出了大帅府。
“刚才的话什么意思?”陶七妮微微歪头看着他问道。
“顾大帅走了。”姚长生面容如水一般边走边说道。
“走了,往哪儿走?”陶七妮不解地眨眨眼看着他说道。
姚长生错愕地看着她说道,“是死了。”
“啊!”陶七妮惊讶地看着他,漫不经心地又道,“怎么就死了,他那个身体多多休养,在活个七八年没问题。”
“妮儿,你这话什么意思?”姚长生停下脚步拉着她说道。
“你确定要在这大庭广众,讨论这个问题吗?”陶七妮小声地说道,“小心隔墙有耳。”
春寒料峭,大中午的,又是帅府大街,虽然没什么人,但是两人在大街上旁若无人的,不怎么好。
姚长生直接拉着她的手,不避嫌的,直接朝家里跑。
“这么急啊!”陶七妮站在家门口看着跑的气喘吁吁的他道。
“非常紧急。”姚长生站在门口,手中的铜环轻扣着大门。
“来啦,来啦。”沈氏急促的脚步声朝大门走来,“大中午的谁呀?”
“娘,是我回来了。”陶七妮提高声音冲着门喊道。
沈氏激动地忙把门打开,看着眼前的闺女道,“你可是回来了。”
“娘。”姚长生满脸笑容地看着沈氏道。
“哎呀!长生也回来了,快进来,进来,外面冷,咱们屋里说话。”沈氏侧身让开,让他们进来,然后又关上了门。
“吃了吗?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沈氏慌慌张张地说道。
“别别,我们在大帅府吃过饭,才回来的。”陶七妮赶紧拦着她说道,“怎么家里这么冷清,其他人呢!”
“阮嬷嬷一家和穆青、景红都先回城外的家了,这开春要春耕了,他们回去准备、准备。”沈氏边走边说道。
“我爹呢?”陶七妮看着她又问道。
“摆弄那些菜呢!”沈氏提高声音道,“他爹,他爹,你看谁回来了。”
“谁呀?”陶十五嗓门洪亮地说道,“是六一吗?好像还不到沐休日。”
“爹,是我们。”陶七妮挑开帘子蹦了进去,语笑嫣然地看着他说道。
“呀!”陶十五看着突然出现的他们道,“赶紧进来,进来。”边朝屋里走边问道,“吃了吗?饿不饿。”
“怎么都先问吃了吗?”陶七妮好笑地看着他们说道。
“因为吃饭是大事。”陶十五乌黑的双眸看着她温柔地说道。
第810章 气死的
“民以食为天。”姚长生清澈正直的双眸看着陶七妮说道,“这吃饭自古就是大事。”
陶七妮笑着点头道,“吃过了。”走过去坐在圈椅上,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这房子挺好的吗?”
“新建的,当然不错了。”陶十五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道,“都瘦了。”
“没瘦。”陶七妮捏捏自己的脸颊道,“看看还是肉乎乎的。”
“事情都办完了,还走吗?”沈氏坐在鼓凳上看着他们俩问道。
“办完了,不走了。”陶七妮灵动的双眸看着他们笑道。
“还是在家好。”陶十五笑着说道。
“那个,爹,等会在问。”姚长生着急地看着他们说道,“我有重要的事情问妮儿。”
“好吧!好吧!你们谈正事。”陶十五看着急切地他笑道,“到底啥事啊!这么着急。”
“顾大帅没了。”姚长生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们二人缓缓地说道。
“怎么可能?”陶十五惊讶地说道,“去年我们逃出来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外强中干而已,硬撑着的。”陶七妮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你咋知道他病了。”姚长生看着她着急地问道。
“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腕,就顺便把把脉。”陶七妮眨了眨眼看着他说道,“有中风的前兆,好好保养,不要生气,不要操心。”
“不生气,不操心,这根本不可能。单单主上发展的越来越好。”姚长生没好气地看着她说道,“加上那四十万两银子,你和楚夫人在他眼皮子低下跑了出来,这次的震天雷。好人都能被气得七窍生烟,别说他这上了年纪的老人了。”随口又道,“我都怀疑顾大帅是被咱给气死的。”
“有可能。”陶七妮随声附和道,忽然想起来道,“等一下,等一下,他走了,你打听这么详细干什么?”
“主上决定要去奔丧。”姚长生深吸一口气看着他们说道。
“不行,不行,照你的猜测,你把人家爹给气死了,这顾少帅能放过你们啊!这不是自投罗网吗?”陶十五闻言立马说道,坚决地不同意道,“不行,这太危险了。”磕磕巴巴地说道,“这就像是刘邦、项羽,那个鸿……鸿什么来着,到嘴边想不起来了。”
“是鸿门宴。”陶七妮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说道。
“对对,鸿门宴。”陶十五闻言立马点头道,“这丫的一看就不安好心。”
“爹,这只是猜测而已,具体谁也不知道。”姚长生镇定自若地看着他说道,“以两家在外人面前的关系,这丧事必须去。不然人家这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以后怎么办?对主上十分的不利。”
“这倒是,你们不能落人口舌,至于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到了就知道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陶七妮清澈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既然见识了震天雷的威力,就不会傻的鸡蛋碰石头。”
“去也是做好了准备的。”姚长生眸光沉静的看着他们说道。
“这个我们也不懂,反正你们小心点儿。”陶十五看着他叮嘱道,“别忘了都是有家有业的。”
“知道,爹!”姚长生笑着点头道。
“既然妮儿回来了,不走了。”沈氏目光落在陶七妮身上道,“咱什么时候回家。”
“怎么这城里住着不好啊?”陶七妮语笑嫣然地看着他们说道。
“老实说不好,这周围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陶十五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就连种个菜,都这么的屈就到房子里。回去看着一望无际的田地,啥也不干我也高兴。”
“成,等楚夫人生了孩子,咱们就回去。”陶七妮闻言勾起唇角莞尔一笑道。
“左右就个把月的时间,回去正好不耽误春耕。”沈氏看着她高兴地说道,看着她平坦的小腹道,“说起孩子,你们俩就没有喜讯告诉我们吗?”
“娘,这个随缘。”姚长生温润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对呀!慌什么?”陶七妮神色如常笑嘻嘻地看着她说道,“哦!对了,对了,钟姐姐又送来好多种子,这次种植范围扩大了。”眉飞色舞地又道,“这一回又有新品种。”
“新品种是什么?”陶十五双眸放光看着她问道,“能做成什么美食?”
“你咋也跟馋猫似的。”沈氏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这种出来不就是为了吃吗?”陶十五振振有词地说道,“你让我种花草,我还不种咧!花草好看是好看,不能吃不能喝的。”
“呵呵……”陶七妮点头笑道,“咱就是俗人。”
“没错。”陶十五重重地点头道,双眸冒着绿光道,“快说是什么?”
“这个得种出来再说,我现在没办法给你具体说明白。”陶七妮摊开双手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说道,“毕竟我也没吃过。”
这是实话,人在末世美食只能在画册上见过,对着猛流口水却不知滋味儿。
“左右春天种了,到了秋天咱就知道了。”陶十五耐心十足地说道。
陶七妮优雅的打了个哈气道,“不跟你们聊了,我要去睡会,这一路马不停蹄的。”
“去吧!去吧!”沈氏闻言立马说道,“家里有热水你要不要洗洗。”
“可以洗澡吗?”陶七妮双眸瞬间点亮,困意顿消。
“可以,炉灶一直烧着呢!不缺热水。”沈氏目光温暖的看着她说道。
“那我去洗洗。”陶七妮站了起来道。
“你先进去,我给你拿换洗衣服。”姚长生跟着起身道。
“你知道放在哪儿?”陶七妮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知道,我在这儿住过几日。”姚长生跟着她出了正房。
陶七妮去了厨房,姚长生则去了厢房。
两人轮流洗了洗,回到卧室是拥被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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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九和儿子将姚长生夫妻俩送走了,转身朝帅府走去。
相较于儿子的无忧无虑,楚九现在一个脑袋两个大。
和兄弟们讨论过后,一致同意他去奔丧,可是孩儿他娘现在还没说服呢!要说服固执的她有些不容易。
尤其这大着肚子,重不得!
“哎呀!”楚泽元惊叫一声道。
“怎么了?”楚九担心地看着儿子问道。
“师父还没考校一下我呢!”楚泽元仰着纯真的小脸看着他说道。
“你师父不走了,有的是时间。”楚九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是哦!”楚泽元笑呵呵地说道,忽然拉着他道,“快走,快走,去书房。”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楚九被他给拉着边走边问道,“找什么书啊?”
“找管仲。”楚泽元头也不回地说道。
“管仲?齐桓公,春秋。”楚九闻言挑眉看着他圆鼓鼓的后脑勺道。
“对!”楚泽元边跑边说道,着急的他直接跑了起来。
“你找他做什么?”楚九大步流星的跟在他身后道。
“他好厉害,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许多国家。”楚泽元言语中透着兴奋地说道。
“这么厉害?”楚九讶异地说道,被儿子的话给勾起了兴致。
父子俩飞奔到了后院,人未到,声先道,“娘亲,娘亲,有关管仲的书在哪儿?”
“我在书房呢?有关书籍给你找到了。”坐在罗汉榻上的钟毓秀拍拍炕桌上的基本书道,“都给你翻到了,自己看看吧!”
楚泽元迫不及待的拿起书翻开就看。
“这孩子,坐下来看啊!”楚九拉过鼓凳直接将儿子给摁到了上面。
“看把他给急的。”钟毓秀摇头失笑道,“能理解意思吗?会句读吗?”
楚九坐在罗汉榻上看着对面的她道,“才学了几个月,不熟练吧!老师讲到了吗?”
“没有,现在讲的论语。”钟毓秀清澈的星眸看着他说道。
“这么急忙忙地找有关管仲的书籍干什么?”楚九讶异地看着她说道,“这不费一兵一卒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钟毓秀将自己和陶七妮两人扯闲篇的话详细的告诉了他。
“你们可真敢想?”楚九看着她摇头失笑道,“感觉这钱还没焐热呢?就没了。”顿了一下又道,“对海外贸易收商税的话,咱首先得打到海边吧!”
“所以啊!咱现在先准备着,也就是储备。”钟毓秀闻言看着紧张兮兮的他,笑着又道,“就是不在海上,这过长江你也需要船吧!总不能游过去吧!水师也必要的,南方河流多,航运也需要船。”
“嗯!”楚九闻言轻点了下头。
“呃……对了,你那些红衣大炮没给熔了吧!”钟毓秀突然抓着他的手慌张地说道。
“没有,没有。”楚九拍拍她的手安抚道,“那些宝贝我怎么舍的毁了它,都收在库房里,妥善的安置,风吹不着,雨打不到的。”挠挠头道,“只是这玩意儿是铁,容易生锈,在保养方面在不擅长啊!万一好心办坏事就惨了。”
“这简单,问问长生兄弟,这方面他在行。”钟毓秀闻言莞尔一笑道。
“你问红衣大炮干什么?”楚九皂白分明的双眸看着她问道。
“想办法将红衣大炮放在船上。”钟毓秀星眸流转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有震天雷这种灵活性强的,也能批量制造。在水面上作战的话,红衣大炮射程远,威力大,更合适。”
“行,那咱就好好留着,就是没有炮弹。”楚九非常遗憾地说道。
“长生兄弟不是回来了,让他去看看,能否做出炮弹,这样红衣大炮就‘活’了。”钟毓秀圆溜溜的杏眸看着他说道,“他比咱知道的多。”
“希望他能做出来炮弹,这样红衣大炮就不是摆设了。”楚九欣喜地看着她说道,“如果船上能装上红衣大炮,啧啧……”激动地说道,“那咱在行驶在长江沿线,想打谁就打谁?敢不投降,就炸它丫的。”
钟毓秀闻言看着孩子气的他摇头失笑。
楚九蹭的一下站起来,面色严肃的走到墙边,刷的一声拉开了布帘,露出里面的地图,“这个九江上盘踞着汉王。”指着九江的位置,“这小子渔民出身,擅长打水战,如果跟他终有一战的话,咱可是没有半点儿胜算。”面容冷峻地盯着地图。
楚九回头看着她道,“这次真的是到手的银子捂不热了。”
“那怎么办?咱可什么都没有?别说大船了,连打渔的渔船都没有。”钟毓秀跟着着急上火的说道。
“别激动,别激动。”楚九忙走过来看着她安抚道。
“我怎么能不激动呢?”钟毓秀抓着他的胳膊道,“咱不但没船,这兄弟们也不擅长水战啊!”
“兄弟们有这方面的训练。”楚九安抚地拍拍他的手道。
“什么?”钟毓秀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训练也只是简单的游水,还有防晕船。”楚九笑呵呵地看着她说道。
“游水我知道就是秃水,这晕船怎么训练,在那小渔船上晃荡吗?这个能行吗?”钟毓秀担心地看着他说道,“这个我也没坐过大船,感觉不出来。”
“长生做了简单的……”楚九想了想道,“就是你应该打过秋千吧!”
“当然。”钟毓秀看着他点头道,“小时候没少让爹爹推我。”
“做出来的工具就像是大号的秋千。”楚九站起来道,“你等一下,咱给你画画。”说着走到了书案旁,笔在墨中蘸蘸,在纸上画了画,放下笔,拿着纸走了过来,放在小炕桌上,“看看!”
“原来这就是大号的秋千啊!还真像。”钟毓秀看着画摇头失笑道,“这能行吗?”
“那船不是随着水,起伏不平,来回的晃悠吗?这站在上面不也晃晃悠悠的吗?”楚九坐下来,食指点着画道,“反正不是平地,总要有些用吧!”
“这次去奔丧,希望能见到其他义军的首领,这样咱们也好探探虚实。”楚九抬眼满脸笑意地看着她,在看见她黑色的脸庞,“那个……嘿嘿……这个。”
这咋秃噜嘴了,楚九眼神四处了游移,得赶紧安抚孩儿她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