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保命
姚长生宠溺地看着她笑道，“没问题。”他真是服了她了，做出来的东西，总能找来背书。
看来还得加大力度抄书，不然不够用。
“我来戴上试试。”姚长生戴上另外一幅手套，“还真暖和。”
“本来就是保暖的。”陶六一看着他笑嘻嘻地说道，“夏天就不能戴了。”
“你这不是净说大实话吗？”陶七妮看着他摇头失笑道，“夏天戴它出汗，握着武器手滑。”
“手滑？”姚长生看着他们俩突然开口道。
“怎么了？姚先生也有什么想法？”陶七妮目光落在他身上道。
“让你提醒的是有些想法，不过得在想想。”姚长生澄澈的双眸盈满笑意看着她说道。
“这一回没什么要叮嘱了吧！”姚长生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动，看着她问道。
“既然你们都要走了，让郑通和邓和，二楞他们都回来一趟。”陶七妮看着他们俩说道。
“这个人人有份。”陶六一摆了摆手道。
“嗯！二妞和桂花婶子她们一起做的，本想着冬天给你们的。结果知道你们要走，这几天可是赶了些日子，才做好！”陶七妮看着他们俩说道，“一人双份，可以换洗的。”
“既然没事了。”姚长生看向陶六一道，“咱们回吧！”
“不留下来吃了午饭再走。”陶七妮抬眼看着站起来的两人道。
“不了，回去还要收拾东西。”陶六一看着她微微摇头道。
“你还没见见爹娘。”陶七妮看着他赶紧说道。
“离得近，走之前应该有机会见面的。”姚长生看着他们俩说道，忽然想起来道，“对了，啾啾我们走的时候再带走。”
“说起那只傻鸟，你们可得保护好它的安全，别让他们伤着它了。”陶七妮看着他们俩严肃地说道。
“放心吧！我们会好好的保护啾啾的。”姚长生看着她闭了闭眼保证道，抿了下唇道，“啾啾这个事绕不过楚将军。”
“说起楚将军，他可是很眼馋啾啾的。”陶六一看着他们俩警惕地说道。
“这简单，有本事收服傻鸟，就任他差遣了呗！”陶七妮挑眉看着他们俩轻笑出声道。
“那难喽！咱家啾啾可是嚣张的很，谁也看不上。”楚九不厚道的笑了，能让他吃瘪他可是乐意之至。
“我们走了。”陶六一看着她说道，话落与姚长生离开了院子。
回到凤凰岭后，让郑通他们分批的轮流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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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七妮心里搁着事，瞅着傍晚陶六一在山下执勤要换班的时候，沿着山路走了过去。
层层叠叠的苍翠被晚霞染成暖色，斑驳的夕阳透过枝叶撒在林间山道上。
“哥！”陶七妮站在树下冲着树屋喊道。
“妮儿，来干什么？”陶六一从树上直接跳了下来。
“师父。”何二楞从窗子朝下看道。
“二楞也在啊！”陶七妮冲他招招手道，“你当值，我跟我哥说两句话。”
“嗯嗯！”何二楞笑着点点头道。
“不耽误你吧！”陶七妮看向陶六一问道。
“不耽误，这里就俺们，没啥人来。一天到晚，也没人来。”陶六一上下打量着她道，“你稀奇了，来做什么？”
“走咱们一边说话去。”陶七妮朝空旷的地方走去。
陶六一紧跟在她身后，“妮儿要说什么？”
“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见面。”陶七妮停下脚步回身目光暖暖的看着他不舍地说道。
“终有见面的时候，俺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和爹娘也好好保重。”陶六一红着眼眶看着她说道。
“战场上刀剑无眼，要小心。”陶七妮看着被夕阳染红的他道。
“嗯嗯！”陶六一点头如捣蒜道，怕自己开口这泪就绷不住了。
“我来可不是说这个的。”陶七妮看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他道。
“那你来干什么？”陶六一吸吸鼻子将眼中的泪意给逼了回去，哽咽道。
“我来是教你保命的功夫的。”夕阳下陶七妮的双眸折射出流光溢彩来。
“你不是教俺刀法了，还有什么？”陶六一纯净的双眸看着她憨憨的说道。
“学了武艺这么久，应该知道武艺分内家和外家吧！”陶七妮澄澈明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知道。”陶六一忙不迭地点头道，“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内外修炼，动作含蓄，开合自然，中正安舒，以静制动，以柔克刚，这属于内家。这外家吗？大开大合，闪展腾挪，蹿蹦跳跃，刚猛迅捷。”突然睁大眼睛看着她说道，“你要教俺内家功夫，这个有传承的，非一般人很难学到的。”越说声音越小，紧咬着唇瓣，目光直愣愣地看着她，想问又不敢问。
“没错！梦里学到的。”陶七妮坦然的承认道。
陶六一震惊地看着她，激动的一蹦三跳的围着陶七妮转圈圈，“嗷嗷……”跟孩子似的，发泄现在心中的狂喜。
“别急着高兴，学武是需要天赋的。”陶七妮灵动清澈的双眸看着他泼冷水道，“你已经错过了最佳的习武时间，加上少时吃的草根、树皮，身体亏的厉害。想要有所成很难！”
“这俺知道！”陶六一情绪冷静下来看着她认真的说道。
陶七妮抿了抿唇看着他说道，“外家功夫的外形多见棱角，如同咱们练习的楷书；而内家功夫如同行云流水，似行书或草书。”
“嗯嗯！”陶六一点头如捣蒜都。
“不管是外家还是内家，都要勤学苦练。”陶七妮看着他继续道，这么快就离开了，真想把肚子里的东西一股脑的教给他。
“俺知道，拳不离手吗？”陶六一憨厚的小脸看着她郑重地说道。
“不光要拳不离手，还要和别人多多的切磋，只有在不断的武艺切磋中，才能使肢体产生下意识的格挡、闪避……对危险……”陶七妮轻咬着唇瓣，这第六感该怎么解释呢？沉吟了片，眼睛一亮道，“对危险的警觉。”笑着又道，“更加能培养出胆量和实战感觉，并战胜对手。”竖起食指晃晃道，“在切磋中积累经验。”
第377章 天赋
“俺明白。”陶六一笑着点点头道，“就像俺们这新兵，只有通过一次次在战场拼杀来积累战斗经验的。”
“对！”陶七妮一脸正色地点头道，“身处这乱世，没有时间让你们学习兵书战策。只能边学边打了。”
“嗯嗯！”陶六一点头如小鸡叨米，“姚先生也是这么说的，咱们现在除了认字，也学习兵法战策。”
“哦！”陶七妮挑眉有些诧异地看着他，那小子改性了，不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啊！
“那么惊讶做什么？”陶六一眨眨双眸不解地看着她道，“这打仗又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大家都厉害了，才会减少伤亡，所以提高整体的战斗力是必要的。”
陶七妮勾起唇角莞尔一笑道，“对。”
“我也不知道你能达到怎样的高度，不过跑的快，身轻如燕应该可以。”陶七妮灿若星辰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你怎么老想让我逃跑啊！怎么跟姚先生一个样儿。”陶六一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说道。
“谁说让你向后跑了，不能往前冲啊！将敌人的旗帜给踹翻了，第一个杀上城墙啊！”陶七妮挑眉看着他激励地说道。
“杀上城墙？”陶六一挠挠头憨直地说道，“那亳州城墙好高啊！俺怎么上去？好像爬不上去耶！”愁眉苦脸的看着她。
陶七妮看着犯难的他，不厚道的笑了，“哈哈……笨哥哥。攻城的利器多着呢！哪有让你自己爬的。攻城比守城容易多了，城破人亡不是说说，具体的让姚先生多给你讲讲。”顿了一下道，“现在听好了，如何练内家功夫。”将内功心法传给了他。
“就这么简单。”陶六一吞咽了下口水看着她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
“大道至简。”陶七妮清朗如月的双眸看着他浅笑道。
“可俺咋感觉无从下手啊！”陶六一粗糙的手如猫爪似的抓抓。
“很难吗？”陶七妮眨眨纯净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我觉得还好，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陶七妮伸手握着他的手腕，“凝神静气，细细的感受。”
“嗯！”陶六一闭上眼睛，连呼吸都变轻了，突然睁开眼睛，圆溜溜的瞪着陶七妮。
陶七妮撤回了手，澄亮的双眸看着他笑眯眯地说道，“感受到了吧！”
“感受到了，气如涓涓细流一般，源源不断。”陶六一激动的黝黑的脸色红彤彤地看着她道。
“这个我就是按照我刚才说的练的。”陶七妮想的简单了，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这天赋真的很重要。
“这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陶七妮抱歉地看着他说道，“嗯！”想了想，重新抓着他的手腕，“细细的感受气的流动，打坐的时候按照这个运功。”
“嗯嗯！”陶六一屏住呼吸，认真的记录气流过身体的方向。
“记住了吗？”陶七妮真气在他体内游走了两圈后问道。
“记住了，记住了。”陶六一激动地点点头道。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以后要靠你自己了。”陶七妮撤回了自己的手，温润的目光看着他说道，“紫气东来时打坐吐纳效果更好。”
“知道了。”陶六一目光直视着他，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妮儿，俺现在和兄弟们在一起，睡的也是大通铺，这个不可避免的要被他们看见。俺要怎么说？”
“这个照实说！怎么说担着师父这个名号。”陶七妮黑眸轻闪大方的说道，“剩下的看个人的缘法、悟性、天赋了。”
有她的带领，陶七妮也不能保证陶六一在这方面能有所成功。
这种玄而又玄的真是说不清，大道至简，越简单越难！
“那俺可真说了啊？”陶六一不确定地看着她说道。
“嗯！”陶七妮好笑地看着他说道，“哥，等你先练出气来再说，练到我这个份上才能指点别人吧！”
一句话让陶六一又泄了气，揪揪自己的耳朵道，“看来，这天机是没那么容易参透的。”
“对啊！如果那么容易的话，遍地都能高手了。”陶七妮澄亮洞悉一切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俺知道了。”陶六一颇有些遗憾地说道，“要是都武艺高强，战场上生还的机会就大。”
“这个真没办法。”陶七妮无奈地看着他说道，“好了，我今儿来就这事，我走了。”
“俺送你。”陶六一看着她忙说道。
“不用，不用！这路我认得。”陶七妮看着他笑着说道，“快回去吧！”
两人同行了一会儿，各自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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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长生从山上下来换岗正巧看见陶七妮的背影，看向树屋下的陶六一问道，“妮儿来干什么？”
“来叮嘱咱们好好保重。”陶六一眸光深沉地看着他说道，浑身难掩不舍。
“一定会团聚的。”姚长生拍着他的肩头说道，“别害怕，咱们不是都在一起的嘛？”
“嗯！”陶六一看着他点点头道。
与姚长生他们换岗后，陶六一与何二楞一起回到了山上，吃过晚饭，迫不及待找了个地方，盘膝打坐，按照妮儿教的功法吐纳。
一直到天黑了，根本就感觉不到所谓的‘气’。
喂喂！你有太心急了，一个多时辰，这才连门都还没入呢！就想突飞猛进啊！
陶六一这心里有事，都写在脸上，有时间避着人就打坐。
转变的太大，自然被姚长生发现了，夜黑风高，偷偷的跟着陶六一身后，就看着他走到无人的地方，盘膝坐在石凳上。
皎洁的月色洒在他的身上，紧闭着双眼，面色平静。
别说，还真有点儿圣洁的味道。
姚长生走到他身前，离他三米远的地方停下来看着他说道，“你天天三更半夜出来就干这个？”
“呼！”陶六一睁开眼睛看着他，“你吓死俺了。”
“我问你，你在干什么？”姚长生好奇地看着他问道。
“打坐吐纳，练气，内家心法。”陶六一面色如常地看着他老实地说道。
“谁教你的？”姚长生挑眉看着他追问道。
第378章 怕什么来什么
“妮儿啊！”陶六一黑漆漆的双眸看着姚长生沮丧地说道，“可惜没啥进展，有一次俺居然打着坐睡着了。”
“噗嗤……”姚长生闻言错愕地看着他不厚道的笑了。
“姚先生你别笑，俺可能真的没有天赋，这还是妮儿带着俺，这气在俺身体里游走了两圈呢！”陶六一垮着脸一副快哭的样子道。
“别哭，别哭，这需要坚持不懈，不是一朝一夕，一瞬间就行的。”姚长生看着他赶紧安慰道，黑眸轻闪转移话题道，“这是妮儿教你的。”
“对啊！武艺分内家与外家，她前几天来教了俺内家心法。”陶六一忽然兴奋且激动地看着他说道，“俺真的感受到了体内那股气了。”
姚长生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看着他说道，“她教你的？那她跟谁学的？”
“你说呢？”陶六一直接反问道。
老实巴交的陶六一敢这么跟他说话，姚长生心中隐约有了猜测，外家功夫的她已经强悍的无人能敌了，这在内外兼修，这是要上天啊！
姚长生目光在他身上转了转，“你怎么感受到的。”
“妮儿抓着俺的手感觉到的，气进入了俺的身体。”陶六一老实坦白的说道，“俺原先还不相信天赋这种玄妙的东西，现在相信了。”
“别气馁，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慢慢来。”姚长生看着有些抓狂的他道。
“俺告诉你心法，你也可以试试。”陶六一看着他突然地说道。
“我？”姚长生不敢相信地指着自己道，突然有些欣喜地说道，“妮儿让你告诉我的。”
“妮儿说的，谁都可以，只不过能否成功看个人的缘法，天赋。”陶六一黝黑的双眸折射出细碎的光看着他实话实说道。
白高兴一场，还以为自己被特殊对待了。
“你说吧！我听听。”姚长生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说道，等听完陶六一复述的内家心法。
“咳咳……”姚长生握拳轻咳两声，看着他道，“完了？”
“完了。”陶六一点点头道。
这每个字姚长生能解上七八种意思，可是连在一起就感觉这么多年书白读了。
跟天书似的。
陶六一看着敛眉沉思的姚长生道，“妮儿说了大道至简，要看自己的悟性，最好在太阳初升时紫气东来，效果更佳。”
“那你呢？有效果吗？”这话音刚落姚长生就摇头，自己问了傻问题，有效果六一还至于这么沮丧吗？
“行了，以后在屋练好了。”姚长生看着他轻笑出声道，“不会打扰我们的，谁问你，你就大大方方的说。”
“嗯！”陶六一脆生生地应下来。
这只是个小插曲，陶六一来者不拒，谁问都说。
只是天赋这种东西真不是谁都有的。
能坚持下来的更不多，就看谁有持之以恒的毅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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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陶六一他们忙着与家里人道别时，楚九忙的脚不沾地的。
兵马要到勇义和六合驻扎，这方方面面的都得想到。
能带走的都带走，起码短时间内，不能增加两城的负担。
准备的差不多了，楚九去找的顾子义，要走尽快走，他怕迟则生变。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楚九在校场找到了顾子义，“大帅咱都准备好了，就等您下令了，什么时候走？”
顾子义背着手踱着方步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问道，“长生和六一他们你是不是也要带走啊？”
“嗯？”楚九轻点了下头，垂眸遮住眼底的慌乱。
“让他们留下来。”顾子义停下脚步看着他说道，“就别跟着你去六合了，你刚去六合事务繁多，肯定没时间照顾他们。”
“大帅，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时候正是磨炼他们的好时机。”楚九双眸抱拳诚恳地说道。
“哎！怎么说那些孩子也是咱的救命恩人，跟着你在凤凰岭几个月，已经是很好的磨炼了。”顾子义拍着他的肩膀道，“就这么决定了。”话落抬脚朝前走。
“大帅，大帅。”楚九着急地追上去，拦着顾子义的去路道，“大帅，趁此机会正好培养他们，招兵时都是新人。”
“嗯！此言差矣。”顾子义黑眸凝视着他道，“能和老兵打成一片，能在老兵脱颖而出才叫本事，跟新兵比没出息。”看着他又反问道，“你说呢？”
这话说的让楚九无法反驳，兵营中虽然看重身手，可这新兵和老兵相处也是考验人的。
“可是大帅，在六合更容易崭露头角。”楚九急的满头大汗看着他说道。
顾子义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他，为什么极力反对长生他们留下来。这些日子麻烦事情一件接一件的，也不知道他们在凤凰岭过的如何？
楚九在心里懊恼自己太急切了，慌张地解释道，“大帅，我……咱……”
“父帅、父帅。”顾从善激动地跑过来抓着顾子义胳膊摇晃道，“快快，郭家庄郭老庄主，摔五千兵马，来投靠咱了。”
“郭老庄主？五千兵马？”顾子义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说道，“就是那个曾经兵部左侍郎。”
“对就是他老人家。”顾从善兴奋的满脸通红拼命的点头道。
“他来投靠咱们了？”顾子义抖动着手指指着自己道。
“是啊！是啊！”顾从善拉着他就走，“快点儿，快点儿，别让郭老庄主久等了。”
父子俩脚步匆匆的朝大帅府赶去，楚九想也不想地追上去。
郭家前来投靠，让顾子义喜不自禁，这嘴都咧到耳朵根儿了。
看看人家士兵那精神劲儿，铠甲在阳光下亮闪闪的，手中的长矛闪着锋利的寒光。
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看着就令人胆寒，行动之间，整齐划一！
不亏是朝廷出来的兵部左侍郎，当即顾子义就封了郭老庄主副帅，接下来安置他们是一阵忙乱。
有人欢喜有人愁，这几天顾子义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走路都带着风。
于此相比，楚九是强颜欢笑，急得嘴角都起泡了，多少黄连水灌下去，都不管用。
第379章 如狼似虎
钟毓秀看着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的楚九，放下手中的筷子，伸手抚着他的眉头，“还在烦啊！”
楚九抬眼眼神不甘地看着她道，“大帅非要将长生他们留下。”
“我可是听说姚兄弟很傲气的。”钟毓秀坐直了身体故意地说道。
“恃才傲物很正常，你不拿出诚意，人家凭什么跟咱们？”楚九眨眨眼看着她说道，语气中很是落寞，“咱跟人家比，可是要啥没啥的。”
“别妄自菲薄，你在我眼里是最好的。”钟毓秀拉着他的双手目光坚定地看着他说道。
楚九扁着嘴可怜巴巴地说道，“可是我好羡慕顾大帅。”
“真是个傻瓜！”钟毓秀干脆起身将他搂进怀里道，“以后咱也会有了。”
楚九深吸一口气，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舅舅呢？哪儿都好，但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钟毓秀晶莹剔透的双眸闪着细碎的光看着他说道。
“致命？”楚九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舅舅没有培养好继承人。”钟毓秀眸光深沉地看着他说道，“有道是富不过三代，不是没有道理的。”
楚九闻言立马就明白了，咱们这个少帅无法压服众人，“等一下，这些日子少帅很老实的，没听说出去喝花酒啊！”
“别忘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咱这个少帅不出去惹是生非，那是因为怕苏胖子。他都敢偷袭舅舅了，就别说毫无抵抗力的他了。”钟毓秀面色沉静地看着他说道，“除非现在少帅大人奋发图强，或者像舅舅看齐，修身养性。”挑眉道，“那可能吗？一时容易，一世难！”
“说起继承人。”楚九低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平坦的小腹。
“你看哪儿呢？”钟毓秀顺着他的目光看着过去，脸刷的一下红扑扑的。
“娘子咱们也生个孩子吧！”楚九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是想生就生的吗？”钟毓秀红着脸细弱蚊声地说道。
“那个改天咱去拜拜送子观音。”楚九闻言想了想道。
“嗯！”钟毓秀羞涩地低着头轻点了下，又抬眼看着他严肃且认真地说道，“有孩子了，咱们可得好好的教和养。”
“这是当然不能教成向顾副帅那样的纨绔子弟，不学无术，欺男霸女、招猫逗狗的，谁提起来都是摇头，烂泥糊不上墙。”楚九撇撇嘴嫌弃道，“真是死都不能安心。”拍着她的胳膊道，“还得多生几个，俺发现一个不成，还可以培养其他，顾大帅这后继无人得郁闷死。”
“呵呵……”钟毓秀闻言好笑地看着他说道，“你不怕培养的如狼似虎，争破脑袋，也是烦恼。”
“老子宁愿他们个个是狼，怎么争都是自己儿子。也比个个是羊强，被人虎视眈眈的惦记着。”楚九双眸冒着绿光，整个人如狼一般蓄势待发，忽然又卸了气道，“先有孩子再说。”
“那个……我……”钟毓秀犹豫不决地看着他说道。
“怎么了？有什么要说的？说啊！”楚九目光直视着她希冀地问道。
“就是我……我的葵水晚了十来天。”钟毓秀将头埋进他怀里小声地说道。
“什么意思？”楚九低着头一头雾水地看着她说道，“什么来晚了？”
“哎呀！”钟毓秀红着脸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楚九越听眼睛瞪的越大，眼珠子差点儿没掉下来，轻轻推开她，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激动地手足无措地说道，“那个……我……你……”
“别激动，别激动，没有让大夫把脉，还不知道是不是，万一不是呢？”钟毓秀担心地看着他说道，“我本来没打算说的，万一失望了咋办？”
“肯定是，不会错的。”楚九松开她腾的一下站起来，满脸潮红的踱着步，双臂挥舞着，“老子有儿子了，老子后继有人了。”
钟毓秀看着高兴的忘乎所以的他，闭了闭眼忧心忡忡地说道，“你这样，我很怕不是。”
“我去找郎中。”楚九拔腿就朝外面跑去。
“回来，回来，你回来。”钟毓秀站起来看着已经跑出厅堂的他道，“回来，郎中看不出来。”
“啥？”楚九急刹车转身走过来挑开帘子看着她着急地问道，“怎么回事？你给俺说清楚了，郎中把脉怎么会把不出来。”
“时间太短，月份轻浅，所以郎中也把不出来。”钟毓秀赶紧上前拉着他重新坐在饭桌前。
“那什么时候？”楚九握着她的双手急切地问道。
“再过二、三十天吧！”钟毓秀看着他保守地说道。
“啊！还要那么久啊！”楚九闻言垂头丧气地又道。
“一眨眼就过了。”钟毓秀看着他赶忙说道，“我饿了，咱先吃饭吧！”
“吃饭，吃饭。”楚九连忙转过身，又看向她道，“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夹。”
在楚九殷勤的周到的伺候下，夫妻俩吃了晚饭。
“走！天还没那么冷，咱们去外面走走。”钟毓秀拉着他站起来道。
“好！”楚九搀扶着她出了庄子，看着地里的高粱红了，“该秋收了吧！”
“嗯！”钟毓秀轻点了下头，看着他说道，“就这几天。”边走边说道，“你就那么看重姚兄弟。”
“嗯！”楚九重重地点头道，“从顾大帅高兴的跟个孩子似的，就能看出他多稀罕郭老庄主，这个前兵部左侍郎了。这正经军队出身就是不一样。”顿了一下又道，“长生出身官宦之家，家学渊源，他自己又是进士出身，在翰林院又待了三年，可以说是一肚子的学问。”
“你就不怕姚兄弟这进士是靠家里蒙荫。”钟毓秀挑眉看着他故意说道。
“他不可能的，别忘了他是汉族，没有真才实学考不上的。”楚九抿了抿唇看着他说道。
“那你就不怕他是书呆子，只会纸上谈兵。”钟毓秀眸光湛湛看着他继续说道。
“娘子，咱现在连个书呆子都没有，他如果把肚子里的墨水都倒出来，我是求之不得。”楚九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说道，挠挠头道。
第380章 艰难
“这学问怎么说呢？一样学问，个人理解不一样，所以这在咱怎么看。”楚九着急地说道，“我现在是求贤若渴，不说别的，长生在兵卒的训练上，那绝对比咱强，咱们可都是自己摸索，和燕军差别还是很大。”
钟毓秀诧异地看着他道，“燕军，咱不是打的他们屁滚尿流了。”
“我说的是跟他的祖上比，燕军的铁骑可是横扫天下的，咱还没有真正见识过的。”楚九眸光深沉地看着她说道，“咱两次成功，那些都是酒囊饭袋，只是兵匪而已。”
“那你应该可以带他们走了。”钟毓秀眸光闪着细碎的光。
“这么肯定？”楚九讶异地看着她笑道。
“如果郭庄主没来的话，你就别想了。但是现在郭庄主来了，你觉得呢？”钟毓秀一脸笑意地看着他笑道，“相比郭庄主与姚兄弟孰轻孰重？”
楚九猛地一拍额头道，“真是当局者迷！我明儿就去找大帅。”
“现在不愁了吧！”钟毓秀语笑嫣然地看着他说道。
“不愁了，不愁了。”楚九重展笑颜，激动地说道，“咱现在浑身充满干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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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天，一大早，太阳还没有升起来，楚九就去了大帅府的演武场。
楚九站在演武场边上，耐心的等顾子义打完一套拳法，才拿着布巾上前，双手递上去，“大帅。”
“阿九来了。”顾子义接过布巾擦擦额头上的汗，“走，咱们坐过去说话。”
两人来到了演武场边上的交椅上坐了下来，顾子义将手中的布巾放在小方桌一角，拿起茶盏灌了两口温热的茶水。
润了润嗓子后，顾子义看着他说道，“前几日，咱们讨论那事，我想了想长生既然是你的救命恩人，还是跟着你出去磨炼、磨炼的好。”
楚九压抑着内心的狂喜看着他，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道，“一切听大帅的安排。”
“唉……”顾子义轻叹一声将茶盏放在了方桌上，“阿九啊？我这心实在不安啊？你带一千精兵出去，这粮草是个难以解决的问题呀！现在外面是赤地千里，民不聊生的，这每天人吃马嚼的得多少粮草啊！你这上哪儿征集去。”
楚九闻言立马站起来，双手抱腕恳求道，“所以阿九恳请大帅多给予些粮草。”
大帅可是刚从苏胖子那里，得了三千担粮食。
顾子义食指点着他道，“我看不如在人员方面在斟酌一下。”
话到这里，楚九就是在笨也听出来了，异常恭敬地说道，“那大帅怎么吩咐，俺怎么做。”
“人马一千不变，但是有五百精兵，令外五百丁字营你可以全带去。”顾子义伸出一个巴掌说道。
“大帅，大帅。”楚九着急地说道，“那丁字营可都是老弱，万一遇到点情况，我们无法应对啊！”
这也太抠门了吧！这郭庄主可是带了五千兵马来投靠的。
不但没有增加兵马，还削弱了战斗力。
“唉……阿九，不是我不想给你，而是，虽然郭庄主投靠咱了，看似多了五千兵马。”顾子义紧皱着眉头道，“可这城里眼红的很，别忘了这路大帅和苏胖子，他们俩万一联手，我怎么办？这路大帅本来就是墙头草啊！”拉着他的手拍了拍道，“你也要体谅、体谅一下现在艰难。”苦口婆心地又说道，“阿九，咱们的丁字营可不是老弱，这些弟兄可都是战场上冲杀出来的，个个见多识广，经验丰富，且善于应变，可是一笔不可多得的财富。正是你招兵买马用得着的人啊！老兵带新兵嘛！”抬眼看着他说道，“另外苏胖子那三千担粮草你带走，银两也让你带的足足的，这样半年之内，你就不会为了粮草，军饷而发愁了。”
“俺听大帅的。”楚九双手抱拳看着他说道。
“另外你带兵只去勇义好了。”顾子义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说道。
“大帅的意思，六合咱就不去了。”楚九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问道。
“嗯！六合人家刘天保还在呢！咱们派你过去，他会怎么想？不信任，监视，倒显得生分了。”顾子义看着他谆谆劝道。
这话堵的楚九哑口无言的，点头道，“俺听大帅的，只去勇义。”
既然已经决定了，楚九尽快的点起兵马，出发。
临行的前一天晚上，楚九和钟毓秀吃过晚饭，走在田埂上，“娘子，把你一个人留下来，咱还真放心不下。”
“你就放心吧！你们男人出去打天下，四面皆敌，居无定所的，我跟着去，只会拖累你们。”钟毓秀目光温柔地看着他恬静地说道，伸手薅了把路边的狗尾巴草，在手里摇啊摇的。
“也不知道有没有，现在离开你真不踏实。”楚九看着她关心地说道。
“有消息的话，我第一时间给你写信，让小厮专门给你送去如何？”钟毓秀看着他笑眯眯地说道。
“对不起了，在这个时候离开你。”楚九一脸抱歉地看着她说道。
“我能照顾好自个儿，倒是你让我放心不下。”钟毓秀担心地看着他说道，“阿九，你这急脾气一上来，谁也拦不住。你呀，千万记住了，控制着这急性子。有些事情急不来。”
“哎！咱记住了。”楚九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狗尾巴草，三两下，捯饬了一个小兔子，“看像不像。”
“像！”钟毓秀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
“送你玩儿。”楚九双手举在了她的面前。
钟毓秀接过来拿在手里，“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艺。”
“乡下孩子都会点儿，哄着自个儿，或者弟弟妹妹玩儿呢！”楚九看着她憨憨的一笑道，收敛起脸上的笑意道，“咱这一走，你这人质，大帅肯定不会太为难你，怎么说也是舅舅，有这一层亲戚关系。”担心地看着她说道，“俺就怕顾从善为难你咋办？”
“有舅舅在，他不敢太乱来的。”钟毓秀目光紧盯着他道，“再说了你们要是能在外面打出一片天来，我在这儿，他就更不敢动我了。”
第381章 自助者天助
“这么想也是哦！那为了你，我也得好好干！”楚九双手叉腰看着钟毓秀笑道。
“这次你们出去了，绝不能灰头土脸的回来，一定要打出功绩来。”钟毓秀双眸放光地看着他说道。
“咱真是祖坟上冒青烟，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娶你为妻。”楚九满眼目光地看着她说道。
“呵呵……傻瓜。”钟毓秀娇嗔地看着他说道。
“走，天凉了咱们回家。”楚九解下来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了钟毓秀身上，拉着她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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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哥他怎么了？”陶七妮看着坐在石凳上的呆呆的姚长生道。
“俺不知道，这几天都这样，反应有些慢。”陶六一满脸困惑地看着他们说道，“问姚先生啥事，他也不说。”
“喂！有什么困难说出来，咱们一起商量。”陶七妮关心地看着他说道。
“没什么？只是马上要走了，有些舍不得。”姚长生回过神儿看着他们道，“这一走，不知道何时在见面了。”
“离得也不是太远的，咱家现在有马，有车的，你不方便出来，俺去看你们呗！”陶十五简单轻快地说道。
“陶叔可千万别单独行动，路上不太平。”姚长生闻言赶紧说道。
陶十五不解地看着他说道，“这不是义军的控制范围吗？怎么还不太平？”
“这义军里面掺杂这各方势力，而且义军的军纪不太严明，万一路上碰见个**就惨了。”姚长生严肃地看着他们说道，“你们像我保证别轻举妄动。”
“知道了。”陶十五忙不迭地点头道。
“有啾啾的，我会让它送信回来的。”姚长生眸光深邃的看着他们说道。
陶七妮手放在唇边，一声嘹亮的哨声响彻云霄。
啾啾俯冲下来，落在了石桌上，走到陶七妮身前小脑袋亲昵的蹭蹭她的手背。
“傻鸟，以后就跟着哥哥和姚先生了。”陶七妮指腹摸摸它的小脑袋道，抬眼又看着他们道，“行了，它明天跟着你们走，找它的时候吹口哨就可以了。”
“那要听不见怎么办？”陶六一担心地说道，“又不像它整日围着你转。”
“那就贿赂咱们的啾啾小宝贝儿了。”陶七妮看着他们俏皮地说道。
姚长生闻言摇头失笑，也只有她说贿赂，说的理直气壮。
“怎么贿赂。”陶六一看着她认真地求教道。
“简单的很！吃人嘴短，多喂喂啾啾小宝贝儿喽！”姚长生看着她笑吟吟地说道，“妮儿我说的可对。”清澈的眼神流露出暧昧的碎光。
可惜这秋波白送了，陶七妮根本就不解风情，看着陶六一说道，“可别把傻鸟给喂的太胖了，飞不起来。”
“知道了。”陶六一目光热辣辣的看着啾啾说道。
“咱们原先还合计顾大帅不放人呢？没想到。”陶七妮看着他们笑了笑道，“倒是我们多想了。”
“没有多想，放人是有原因的。”姚长生看着一脸诧异地他们道，“郭庄主带着五千兵马投靠了顾大帅。”
“郭庄主？”陶七妮挑眉看着他突然说道，“这郭公子和郭庄主？”
“没错，郭庄主就是郭俊楠的父亲。”姚长生看着他们直白地说道。
“呀！”陶十五看向姚长生道，“那咱们要不要登门拜谢啊！当初可是郭庄主给的粮食，让咱们挨过了最艰难的日子。”
“现在别去，要安置下来，起码得半个月，半个月后再去。现在忙着呢！没空。”姚长生看着他们建议道。
“那好吧！”陶十五看着他点点头道。
“说起来郭公子去京城了不知道回来了没。”陶六一看向姚长生问道。
“才刚过了八月十五，就是回来，路上也得走些日子。”姚长生沉吟了一下看着他们说道。
“武科场的日子不是定在八月十五吗？”陶七妮看着他们说道，“我倒是好奇现在京城什么样？可惜看不到了，现在消息传递的这么慢。”
姚长生闻言莞尔一笑道，“那些参加武科场的人，本身有些身手，又是不喜欢约束的主儿，闹腾起来，管你是天皇老子还是王公贵族，越热闹越疯。”
“那咱可以想象鸡飞狗跳了。”陶六一嘿嘿一笑不厚道地说道。
“不管朝廷有什么阴谋诡计，他们也能乱拳打死老师傅。”姚长生摇头失笑道，看向他们又道，“不过你们可以期待，他们出了京城，这武科场的事情肯定会传遍天下的。”
“这倒是，这丰功伟绩，能让他们吹嘘一辈子。”陶七妮讥诮地说道，言语中毫不掩饰的讽刺意味。
“妮儿好像看不惯他们的作风。”姚长生挑眉讶异地看着她说道。
“从来投降派没有什么好下场。”陶七妮看着他们冷哼一声道，“而且他们大多数放荡不羁，目无法纪，以自己的行为准则为标准，从不考虑他人的感受，很难让人喜欢。”
“话本里劫富济贫的大侠，可是很受欢迎的。”陶十五诧异地看着她说道。
“可更多的是不管穷富都抢的，他们不是神仙，只要餐风饮露就行。”陶七妮抿了下唇看着他们说道，“朝廷做的足够好，人人靠自己就能有口饭吃，就不用等着大侠来接济你了。况且大侠能接济一时，还能救济一世不成。”
“救急不救穷。”陶六一看着她沉吟道。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姚长生眸光深沉地看着他们说道。
“嗯哼！”陶七妮看着他们俩笑着点点头道，“所以啊！我不喜欢等别人救，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里，那太被动，自助者天助。”
姚长生闻言又郁闷了，她坚强的令人钦佩，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扛，这让他倒是无所适从了。
偶尔无意中的流露出的沧桑，能感觉到她经历不凡，然而眼眸却永远如秋水般清澈，且乐观积极向上，知道自己要什么？目标明确，并为之努力。
她就像一道光一样，闯进他死一般枯寂且漆黑的心。
第382章 保重
冷寂的姚长生，对于温暖的渴望超乎了他的想象。就仿佛寒冷的冬夜忽然发现了一簇篝火，便想不顾一切的占为己有。
未曾见过，便不曾想象，既然见到，便不想在放手。
只是这团火有自己的主意且正着呢！他得小心的呵护着。
姚长生目光温柔地看着陶七妮，你是光所以守护你。
有时候又迷糊的非常的可爱，所以想要照顾她。
“你们明儿啥时候走，俺们去送送你们。”陶十五看着他们俩问道。
“用进城集合吗？”陶七妮眨眨眼看着他们俩追问道。
“不用，直接在凤凰岭山脚下等着他们，这里是亳州的门户，怎么都越不过。”姚长生眉眼如画一般地看着他们说道。
“那俺们去送送你们！”陶十五看着他们立马说道。
“怪不好意思的。”陶六一羞涩地说道。
“那我们要是掷果盈车的话，哥是不是要钻到地缝里。”陶七妮看着他调侃道。
“掷果盈车，那是潘安才有的待遇，咱跟黑泥鳅的，又粗野，可够不到美男子。”陶六一看着她憨憨的笑道。
“不！你们和他的美不一样。哥和像哥一样的人，才是值得敬佩，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陶七妮灿若星辰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为了同咱们一样能安居乐业，你们付出的要多的多。”满眼小星星地看着他说道，“是妹子心里的大英雄。”
陶六一刷的一下羞的满脸通红，挠挠头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俺这么做也是想要你们过的好，有私心的。”
“公私兼顾，没有什么不好意思。”陶七妮温润的双眸看着他温柔地说道。
“英雄，楚将军和顾大帅那样的人才是英雄吧！”陶六一微微摇头道，“俺不算。”
“虽说三军易得，一将难求。但是没有千千万万的兵卒，再好的将军他也只能是光杆，能干什么？你们是基石。”陶七妮抿了下唇看着他们想了想又道，“单兵作战能力提高，才能提高整体的战斗力。”顿了一下又道，“将军百步穿杨可也只能射杀一人。这攻城的云梯，得兵卒通力协作才能架起来。”
“说的俺感觉自己很重要。”陶六一傻乎乎的笑道。
“你本来就很重要，对于我们来说。”陶七妮看向他们俩个道，“好好保重自己，平安归来。”
“嗯！”姚长生与陶六一两人齐齐点头道。
“真的不用我们去送你们？”陶七妮看着他们俩再次问道。
“不用，等我们凯旋归来在来庆功宴。”姚长生黑曜石般的双眸看着她熠熠生辉地说道。
“对对对！到时候我要吃糖醋排骨，肉丸子，红烧肉，饺子、肉包子。”陶六一吸溜着口水说道，“要面粉包的，不要杂面。”
“好好好！”沈氏忙不迭地应道，“都是肉菜，管够。”
“天不早，我们走了。”姚长生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道。
“我送你们。”陶七妮站起来看着他们说道。
陶家三口一直将他们送到了山脚下，看着他们踏着夕阳的消失在眼前才转身回去。
红灿灿的高粱笑弯了腰，在夕阳的映照下，更加的红红火火的。
“爹，该收高粱了。”陶七妮看着田地里红高粱道。
“明儿六一他们走了，咱们就开始收高粱。”陶十五看着沉甸甸的红高粱笑着说道。
“爹，这高粱只能当配粮，不能当主粮，高粱吃多了，拉不出来。”陶七妮板着脸严肃地看着他说道。
“你这丫头，才吃了几天饱饭就挑三拣四的，不吃高粱吃啥？”陶十五没好气地看着她说道。
“当然是小麦，面粉啦！”陶十五微扬着下巴理直气壮地看着他说道。
夕阳下沈氏的眼睛红红地看着她说道，“咱们的小麦都给了楚将军做粮种了。”
“他不是给了咱们等量的小麦了。”陶七妮不解地看着他们俩说道，“还有什么问题？”
“那小麦颗粒干瘪，出粉率不高啊！”陶十五看着她忙说道。
“啊？”陶七妮小脸当即就垮了一批，随即哇哇大叫道，“亏了，亏了。”
“这孩子，亏啥呢！”沈氏捶着她的后背道，“种子好，种出来的粮食才好。”
“说笑呢！说笑。”陶七妮看着他们嘿嘿一笑道，“我说的是配粮，配着面粉吃。”
“知道了。”沈氏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样子宠溺地说道，“学得这么娇气，以后可怎么办啊？”
“这以前是没粮食，咱想吃都没得吃，现在有粮食干嘛还亏待自己。”陶七妮哼哼一声不满地说道。
“这种田靠天吃饭，你这不留余地，手里无粮，心慌！”陶十五看着她担心地说道。
“这干旱有水车，防涝咱们有排水渠，除非发生百年一遇的旱涝灾害，那咱们继续逃荒呗！又不是没干过。”陶七妮轻松自若地说道，看看被夕阳染红的半边天道，“老天爷不会那么残忍的，不会不给人条活路的。哪能旱涝轮着来，真要这样，哪里还有风调雨顺。”
话锋一转道，“咱还是想想多余的高粱怎么办？旧房子倒是多，可不能就这么放着吧！”
“除了要上交的赋税，余下的俺也没太好的办法？”陶十五颇有些烦恼地说道。
“酿酒，我不是说过要酿医用酒，军中郎中用的就是酒。”陶七妮明亮的双眸看着他们俩说道。
“那个……你会吗？”沈氏关心地看着她说道，“人家酒坊也不会将方法教给咱们的，那都是秘法。”
“书上啥都有。”陶七妮特别干脆地说道。
“你这书成了万能的了。”沈氏食指戳着她的肩头道，“你也给俺适可而止，这书上不是啥都有。再说了这酿酒还得整那些用具，不知道麻烦不麻烦？”看着她直接说道，“让俺看还如不将高粱卖给他们好了。”
“娘这么说，我秋收完找楚夫人问问，这高粱如何的处理。”陶七妮沉吟了片刻说道，不过娘倒是提供了一种合作的可能。
蒸馏水有了，粗盐提纯有了，提高酒的浓度、干净也可以有了。
第383章 红高粱
转过天，庄子上的人站在半山腰等着大队路过，送陶六一他们一程。
陶十五看看天上的日头，“这么久还没来，是不是不走了。”
“不可能吧！军令如山，不可能朝令夕改。”陶七妮迟疑地摇摇头道，猜测道，“兴许什么事耽搁了，咱们不送，他们城里还不来个十八相送。”
“等着吧！反正今儿就这一件事。”陶十五想了想说道。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他们肯定还带着辎重，不然吃啥、喝啥。”陶七妮看着他们又道。
楚九他们还真被人给拦着了，但不是什么十里相送。
城里人没有夹道欢送，他们悄无声息的离开，只有马蹄声声。
在来时的路上，在城郊外被人给拦着了。
眼前的二、三十人一身短褐，背着包袱。
楚九拉住缰绳，定睛看去认出了他们，是他领着兄弟们帮着夏收时的，庄户人家。
问明来意，原来都是来参加义军的。
这让楚九深受震动，原来只是想和农民打好关系，没有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他们真是单纯、可爱、善良，在他们的行事中，受人恩惠，千年记，只有这么报答了。
楚九让他们加入最后面的辎重队伍。
长生和六一对这些人熟悉，所以就近很好的照顾他们。
这才出城没多久，就招到兵了，好兆头，楚九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陶六一押着辎重、粮草，随着大部队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楚九他们会骑马的，带着五百精兵，直接甩着马鞭，风驰电掣的朝勇义奔去打前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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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六一他们还在路上的时候，陶十五拿上镰刀开始秋收，收高粱。
树叶开始枯黄、飘零，杂草开始枯萎、断茎，庄稼已经彻底成熟了，正是开始秋收的最佳时机。
地里的高粱杆早已没有了一丝绿意，叶子衰败干枯，红灿灿的高粱穗透着生气，惹人喜爱。
高粱产量高，又耐涝，秋收大都收的是高粱。
其实在陶七妮看来高粱的营养不高，马儿和黄牛都不咋吃，这已经显而易见了。
吃高粱面黑馍馍，生生的就拉不下屎来，急的有时只好用手去抠。
但是高粱产量高，总比吃树皮、草根好！
高粱还是酿酒的原材料，这应该算是经济价值吧！
高粱分高杆的和矬子的，矬子高粱又叫多穗高粱，就是一棵高粱长两个或者三四个穗，成熟后颜色也不是大红，而是红里泛白，但是，秸秆是很矬的，就是一人来高，有的秸秆很甜，当然最甜的要数甜秫秸，但是因为产量低，所以种的时候不多或者藏在高杆庄稼地里，偶尔见到。
陶七妮他们种的当然是产量高的红高粱。
高粱的秸秆可以编成箔子用来铺房顶，这应该算是吊顶了，高粱杆箔子很耐糟。
当然梃杆还可以用来编成盖帘子，高粱穗子去了粒还可以用来刨笤帚。
高粱浑身都是宝，收获完之后，其茎秆、叶都有极大地用处。
叶子可以在晒干之后当做牲口的饲料。穗头杆小点的，现在常用来制作刷锅的工具，穗头大些的可以制成扫帚。
有了镰刀勉强做到了人手一把，这有了工具，就比比纯手薅要轻松多了。
高粱叶子在秋风中莎啦啦地响着，高粱穗子沉甸甸的垂下来，有的压弯了腰。
陶十五他们带着草帽，拿着镰刀一穗穗的把高粱扦下来，其实，所谓扦，就是先把高粱杆扒低，直到够着高粱穗，然后，一只手扶着高粱穗，另一只手拿着镰刀的在穗子底下找准梃杆使劲一切，穗子就下来了，然后，把十几穗用绳子捆在一起。
相比与夏收抢，秋收就有些不紧不慢，庄子上的人齐齐出马，场面非常热闹，家家户户，老老少少齐上阵，谁让年轻力壮的都参加义军了。
地里到处都是人，吵吵嚷嚷，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相比于人挑肩扛的，如今是鸟枪换炮了，大车小辆行走在坑洼不平的土道上，吆喝声和牛马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云霄。
秋收场面非常的热烈，庄子上的人人脸上也都洋溢着丰收之后的那种喜悦之情。
原本寂寞的高粱地里，霎时间喧嚣热闹了起来。
面对丰收，仿佛人人都有着使不完的劲儿。个个都是行家里手，干活的质量和数量，俨然都是经年的老手。
蓝天白云似乎为庄稼人加油鼓劲，秋风拂过擦拭他们额头上的汗水，麻雀为丰收歌唱，蛐蛐也为加入乐团。
偶尔窜出的肥硕的兔子，成了陶七妮她们盘中餐。
这么好的机会，陶七妮怎么可能放过它。
夕阳西下，大地里洒满金光的时候，陶七妮他们赶着马车、牛车一起愉悦地披着霞光返回庄子，将高粱卸在大麦场，等回来脱粒。
脱粒也是最原始的，用手搓，只是这手很快会搓的通红，也幸好有老茧，不然手可受不了。
现在嘛！石碾子压过高粱穗后，用木棍捶一遍，争取颗粒归仓。
在陶十五带着人脱粒的时候，陶七妮则开始了秋收中还有一件重要事情，就是做好选种工作。
在各种秋季作物收获前，陶七妮就在田间进行精细选种，实行单打单收，为明年获得高粱更大的丰收准备条件。
将种籽选好留足，并妥善加以保管。
除了留种，也要开始秋种，种植冬小麦，精耕细作，努力提高单位面积产量，希望老天爷给脸，风调雨顺，实现小麦再次丰收。
深翻土地，改良土壤，是农业增产的必做的。同时还要准备大量肥料，结合深翻地进行分层施足底肥，这样，有利于小麦的根系发育。
同样的土质，同样的管理措施，耕与不耕，深耕与浅耕，改良与不改良土壤，产量可是肉眼所见的。
至于肥料，只有少量的家畜的粪便，余下的还得烧荒草，这一回干草足够多。
用火烧草的方法，这可是纯天然、无污染的肥料，获得绿色粮食。另外，这个方法的使用，也可以避免农业耕作中换地茬、轮作现象的发生。
第384章 九天仙女
陶七妮改良的各种农具派上用场，深耕犁、绳索牵引犁、密植耧……
实行了深耕，施足了肥料，就可以为播种准备更好的条件。
秋播关系到明年的口粮，庄子上无论老幼都特别的上心，生怕出点儿岔子，影响明年的收成。
“哎呀！只顾着在地里忙活了，咱们也没登门拜访郭庄主。”盘膝坐在炕上的陶十五拍着腿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忙起来都忘了这茬了。”沈氏想想萧瑟的秋景，“这眨眼间都已经是深秋了。”
“我估计还去不了。”陶七妮看着他们俩立马说道。
“为啥？”沈氏看着她忙说道，“这秋收、秋种都干完了，你还有啥事？”
“我得给马儿和黄牛储备草料，不然这寒冬腊月哪里来的新鲜草料。”陶七妮看着他们俩认真地说道，“这也是个技术活。”
“这个妮儿你会吗？”陶十五关心地看着她问道。
“我去给人家马儿看病的时候，问过经年的老师傅，人家将方法教给我了。”陶七妮笑了笑看着他们道，“不用担心。”
“伺候它们还真不容易。”陶十五想着一路走来，感慨道。
“干啥都不容易，这事教给我来办。”陶七妮眼底闪着自信的光芒看着他们说道。
饲料的颜色当然是有些绿色的最好。因为冬季里牛马很难再会见到绿色，如果饲草还保存着一些绿颜色，那牛马当然就爱吃了。
气味当然是没有异味的饲草，像一些发霉变质的饲草，牛马只用嘴会拱来拱去，非常的嫌弃，它们根本就不会大口大口的吃。
牛对饲草长度2到3厘米的适口性最好，饲草太碎了呛鼻子，太长了吃起来不顺口，这样的饲草牛才爱吃。
陶七妮带着人开始挖青储窖，为牛、马、羊，冬日里的口粮忙碌起来。
等忙碌完，已经入冬了，日子也就闲了下来。
陶七妮一家三口戴上礼品进城，去郭庄主府上拜谢。
陶七妮架着马车，问明郭庄主的住处，哒哒悠闲的走了过去。
结果远远的发现郭府张灯结彩的，大门上贴着大红的喜字。
陶七妮停下马车，回头看着陶十五道，“这……爹，看来咱今天来的不凑巧了。”
他们带来的礼品虽然是精挑细选的，可对于有喜事的郭家显然不合适了。
“那掉头回去吧！”沈氏看着他们俩说道。
郭副帅家办喜事，来的肯定都是达官贵人，这样的场面他们进去了，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搁。
幸好陶七妮他们来的晚，前路车马挤挤攘攘的，她现在掉头也容易。
陶七妮跳下马车，拍着黄骠马，从容的掉了头，出了目前城里最热闹的街道。
“咱们去哪儿？”陶七妮坐在车辕上晃悠悠的边走边问道。
“难得进城一趟，去买些油盐酱醋。”沈氏想了想道，忽然有点儿好奇地说道，“也不知道郭家谁成亲啊！”
“郭小庄主吧！算日子该回来了。”陶七妮想了想道，根据姚长生说的，这算是修成正果了。
陶七妮他们去了油铺，打了豆油，闻着这豆油味儿，有点儿想早点知道花生油是什么味道了。
打完了油，又去别的铺子，买了酱油、醋，看着洁白细盐颗粒，陶家三口彼此相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出了铺子，沈氏激动地说道，“这么快就开始买了。”
“本身工艺又不复杂，说不得都买了一些日子了，只不过咱没进城，不知道而已。”陶七妮回头看着她小声地说道。
“天不早了，咱们吃点儿东西再回去。”陶七妮看着他们俩说道。
“外面吃，挺贵的。”沈氏看着她不太乐意道，积极地又说道，“回去俺给你们做好吃的。”
“这肚子饿了，估计坚持不到回去。”陶七妮摸着自个干瘪的肚子道。
“孩儿她娘，咱们就在外面吃一顿，花费不了几个铜板。”陶十五身体靠近沈氏小声地央求道。
“好吧！好吧！”沈氏看着他们俩可怜巴巴的样子说道，“说吧！去哪儿吃，吃什么？”
“扛饿的。”陶七妮立马说道，甭管吃什么，得让她吃饱肚子了。
“至于去哪儿吃？”陶七妮想了想道，“咱进城的机会少，也不知道哪儿做的好吃，不如还是去驿站好了，咱跟掌柜的也熟悉。”
“行，他那儿饭菜实惠，量也足。”陶十五赞成的点点头道。
陶七妮父女俩意见达成一致，沈氏也没啥意见，所以一家三口直奔驿站。
掌柜的看见他们非常的热情，亲自倒热水，嘱咐小二尽快上菜，上好菜。
“掌柜的，我们来吃饭，管饱就行。”陶七妮看着笑的如朵花的掌柜的忙说道，“太多了就浪费了。”
“陶姑娘，您点。”掌柜看着她笑着说道，面色没有一丝恼怒。
“鸡丝面，再来三碟小菜。”陶七妮看着他直接说道，“面要大碗的。”
“好！”掌柜的笑着点头道，还真是个实在人，“小菜呢？”
“炒肉丝、炒肉片，清炒绿豆芽，至于配菜，掌柜的看着办吧！”陶七妮爽快地看着他说道。
“那咱可做主了。”掌柜的笑道，看着陶七妮点头，便回头吩咐小二。
“您三位可有日子没进城了。”掌柜的又回来看着他们说道。
“在地里忙呢！”陶十五满脸笑容地看着他说道。
“农时就是这样，忙的脚不沾地的。”掌柜的看着他们笑着说道。
陶七妮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他说道，“掌柜的今儿城里好热闹。”
“你们来的凑巧，今儿是副帅的儿子娶媳妇的日子。”掌柜的看着他们笑着介绍道。
“不知这新娘子是谁啊？漂亮嘛？”陶七妮明亮的双眸看着他好奇地问道。
“新娘子与郭公子是青梅竹马。”掌柜的笑着又说道，“新娘子，虽然我是没见过，但听说绣嫁衣的绣娘都看呆了，说是九天仙女也不为过。”
“那得多漂亮啊！”沈氏砸吧了下嘴道。
第385章 尽信书
“肯定漂亮。”陶七妮看着他们俩莞尔一笑道。
“郭公子也是翩翩佳公子，两人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掌柜的看着他们三人笑着说道。
“这倒是，郭公子那是长的真俊啊！”陶十五明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至今还记得初次见面，那真是雪白一样的玉人。
“你见过？”掌柜的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有幸见过一面。”陶十五看着他赶紧说道。
“鸡丝面来了。”小二端着托盘步履匆匆的走了过来，将三大碗鸡丝面放在了饭桌上。
“嗬……”陶七妮看着大海碗，真够大的。
“这俺好像吃不完？”沈氏吞咽了下口水道。
“没关系，给咱们俩分分。”陶七妮看着她爽快地说道，说着抄起筷子，将沈氏面前碗双手端到自己面前。
陶七妮将上面的厚厚的鸡丝，拨到一边，挑一筷子面条。
目光看向沈氏道，“还多吗？”
“再来一筷子。”沈氏看了看感觉自己还吃不完，于是又道。
“爹，您的碗过来。”陶七妮说着将他的碗端过来，夹了一筷子，“这样应该都可以了吧！”
“行了，行了。”陶十五忙不迭地点头道，看着碗里的面条，吞咽了下口水，应该能吃完吧！
陶七妮看着他的样子，赶忙道，“爹，别勉强，吃不完给我也行。”
陶十五看了看碗里的面条，抬眼看向她道，“你行吗？别撑着。”
“我没问题。”陶七妮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们笑道，“我感觉现在能吃下一头牛。”
“那你夹走点儿好了。”陶十五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不勉强，万一吃不完该浪费了。
“好嘞！”陶七妮将夹到陶十五碗里的面条夹了回来，筷子放下，双手将碗端到他们面前。
此时点的三个小炒也上来了，胡萝卜炒肉丝，白菜炒肉片，清炒绿豆芽。
都是时令菜，陶七妮将面条调匀了，看向陶十五他们俩道，“我开吃了。”
“吃吧！”沈氏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霎时间吸溜、吸溜面条的声音此起彼伏。
面条光光，小菜也光光，陶七妮付了账，一家三口出了驿站。
“现在回家吧！”沈氏看着她指指天空道，“到家，估计天就黑了。”
“走！”陶七妮他们三个去了后院将马车拉出来。
马儿已经被小二用上好的饲料伺候好了，精神的很！
陶七妮架着马车，溜达的出了城门洞，过了护城河，加快了速度。
马车在官道上飞驰了起来，自家马车，陶七妮又是小木匠，自然坚固了下，不会让坑坑洼洼的土路将板车给颠散架了。
还在车轮和轴承上动动手脚，做了减震。
“陶妹妹，陶妹妹。”
陶七妮听见熟悉的声音，回头看去，看着推开车门，掀开车马帘子的钟毓秀，“钟姐姐，真巧！”放慢了马车速度。
“陶叔、陶婶。”钟毓秀看着板车上的陶家夫妻俩笑着说道。
“楚夫人。”陶十五和沈氏看向她忙行礼道。
“你们上我这儿来吧！天气冷。”钟毓秀看着他们俩说道。
“不用，不用，没那么冷。”沈氏委婉的拒绝道，“你看这太阳照的还挺暖和呢！”指指身上的兽皮道，“俺穿的也厚实。”
“那好吧！”钟毓秀想了想道，“那我就在这儿跟你们说话吧！”说着想将帘子撩上去。
“小姐，小姐，您有了，可不能招风，受寒了。”春桃看着她忙说道。
“钟姐姐，钟姐姐，有什么话你在里面说我也听的见。”陶七妮闻言赶紧说道，“实在不行了，我过去坐在车辕上。”
“那好吧！”钟毓秀坐回了马车里。
春桃赶紧将帘子放下来，将车门关上。
陶七妮从自家马车上跳了下来，走到停下来的马车上，纵身一跃，坐在了车门外的车辕上。
马车才一前一后的走在官道上，陶七妮侧身坐着看着木门说道，“恭喜钟姐姐了。”
钟毓秀满脸笑容地说道，“谢谢。”忽然想起来问道，“你们怎么进城来了。”
“我们得过郭副帅的恩惠，本想着今儿登门拜谢，谁知道遇见主家办喜事，所以改天再来。”陶七妮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钟毓秀在里面了然的点点头，“既然来了，今儿就别走了，跟我到庄子上，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聊。”
“这个太打扰了吧！”陶七妮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会，不会，我在家太闷了。”钟毓秀闻言立马说道，“还有一件事，姚兄弟给你送来不少新书，一会儿跟我到家拿。”笑着又道，“好家伙，那书可真多。”
“是吗？”陶七妮嘴角微微翘起道，随即又问道，“他们在那边过的好吗？”
“起初手忙脚乱的，毕竟第一次嘛！现在一切都好了。”钟毓秀满脸笑容地说道。
“那就好。”陶七妮笑着说道。
两架马车，一前一后回到了钟毓秀的庄子上。
陶家三口坐在客厅，丫鬟们上了茶，退了下去。
“这些日子太忙了，我本想早点儿去庄子上看你们的。”钟毓秀看着他们语气温婉地说道，说着端起茶盏。
“那个……钟姐姐。”陶七妮看着要喝茶的钟毓秀道。
“怎么了？”钟毓秀抬眼看着她眼神充满了疑问。
“那个有孩子了，最好不要喝茶，对小宝宝不好。”陶七妮目光注视着她犹豫了下说道。
陶十五闻言赶紧放下茶盏道，“你们聊，俺出去走走。”话落不等她们反应，人就快步的窜了出去。
这话题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在这里不合适。
“妮儿，你又没生过孩子，你知道什么啊？”沈氏隔着茶几扯扯陶七妮的袖子小声地说道，然后又看向钟毓秀道，“楚夫人别听她的。”
“娘！”陶七妮噘着嘴不高兴地说道，“我在医书上看到的。”
“啊！书上看到的。”沈氏不好意思地看着钟毓秀道，“那就当俺没说。”
在沈氏朴素的认知中，那就是书上写的，那就是啥都是对的。
第386章 命大
“那我不喝了，以后只喝热水好了。”钟毓秀赶紧放下手中的茶盏道，“我母亲早逝，第一次有了，我真是什么也不懂？”
“没有嬷嬷吗？她们应该懂！”陶七妮挑眉看着她说道。
“她们大都是自己的经验，没看过医书的。”钟毓秀有些紧张地说道。
“那医……”陶七妮猛的刹车，改口道，“这大夫、郎中呢！可以找这方面的郎中，她们无论书本知识，还是经验上都丰富。”
“郎中大都是男的？”钟毓秀看着她回避地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去问？”
“那生孩子呢？”陶七妮看着她们俩好奇地问道。
末世环境造到极大的破坏，人类已经无法自然的孕育后代，小宝宝们都是人造子宫孕育出来的。
而作为基因改造人的她，是泡在‘营养液’里长大的，对于生孩子还真不知道，亦不可能体会。
人类有时候就是这么矛盾，只有到失去之后，反而怀念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之苦。
“有稳婆啊！”钟毓秀杏眼轻眨看着她说道。
“稳婆？”陶七妮挑眉看着钟毓秀道，“她是郎中吗？经过训练吗？”
“稳婆只管接生，这还有训练，我没听过，她们自己生过，且替别人接生，经验很丰富的。”钟毓秀看着她认真地说道。
陶七妮闻言闭了闭眼，想想这医书上哪有专门的产科医生啊！
虽然现在的稳婆大多文化水平不高，新生儿死亡率很高。
但从稳婆身上看到的那种敬业精神，那种虽然是原始、落后，却曾经照耀过人类繁衍漫长历程的光辉。
陶七妮能清晰的看见钟毓秀眼底的害怕，没有长辈，丈夫又不在身边，自己一个人还撑着这么大的家业。
“钟姐姐，很辛苦吧！”陶七妮有些心疼地看着她说道。
“啊？”钟毓秀错愕地看着她，明白她说了什么？瞬间鼻头一酸，眼眶红了，“我没事。”
“逞强。”陶七妮走过去，拉着椅子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双手道，“想哭，就哭，别憋坏了身子。”俏皮地朝她眨眨眼道，“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钟毓秀闻言破涕为笑道，“谢谢陶妹妹，我真没事，他们男人在外面并比咱轻松。”目光坚强地看着陶七妮。
“楚将军娶了你真是好福气。”陶七妮摩挲着她手道。
钟毓秀平复了情绪后看向沈氏道，“陶婶，能不能帮帮我。”
“帮你，俺咋帮你。”被点名的沈氏一个激灵看着她说道。
“您把陶妹妹养的这么好，传授一些经验。”钟毓秀希冀地看着沈氏道。
“别，可别听俺的。”沈氏看着她慌乱的摆着手道，面色平静且麻木的看着她说道，“俺生了七个孩子，有三个是生下来就没了，有一个被狼给叼走了，有一个生病没了。”抿了抿唇看着她说道，“真没啥好说的，至于六一和妮儿平安长大，那是天生、天养，命大，真不是俺的功劳。”
“娘？”陶七妮惊讶地看着她说道，说着起身走过去，坐在她旁边道，“这事你咋没跟我说过呢！”
“这是啥好事，跟你说有啥用？”沈氏看着她没好气地说道。
“娘当时肯定很伤心吧！”陶七妮直接抱住了沈氏道。
“这孩子，快放开俺。”沈氏红着脸推开她道，“你干什么呀？”
“安慰您啊！”陶七妮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有啥好安慰的早就过去了。”沈氏看着她反而劝慰她道，面色柔和地看着她说道，“这眼泪早就流干了。”
“娘！”陶七妮握着她的手关心地说道。
“没事，没事。”沈氏目光转向钟毓秀道，“楚夫人这个忙不是不帮，而是俺真得帮不了。俺生孩子都是自己生的。”
生孩子可是大事，自古这生孩子可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这将军夫人生孩子，更是大事，她们可不敢乱插言。
万一出了啥问题，可担待不起。
回头得说说她家妮儿，嘴太快了。
“自己生？”钟毓秀和陶七妮惊讶地看着她道。
“乡下婆子还金贵了不成，俺家妮儿就是生在地头的。”沈氏面色温和地看着她们说道。
“刚才不是说有稳婆吗？”陶七妮挑眉看着她说道，“怎么娘，您生孩子时没稳婆吗？”
“有啥稳婆，俺生孩子的时候，都是村子里比俺年长的婶子帮着接生的。”沈氏面色平静地看着她们俩说道，“对俺来说，没那么多讲究，什么大夫、稳婆，统统没有。生死有命！”
沈氏看着钟毓秀语气的温和地说道，“这城里肯定有经验丰富的稳婆，楚夫人多问问她们好了。”目光又落在自家闺女身上道，“妮儿一个没出嫁的大姑娘，懂什么啊？别叫她耽误你了。”
钟毓秀闻言在心里勾唇轻笑，有娘的孩子就是有人疼啊！
“钟姐姐其实可是去医书里找找有关的，生孩子的内容。”陶七妮明亮的双眸看着她建议道，“毕竟那些是前人总结下来的。”
“我哪儿有时间啊！”钟毓秀闻言杏眼滴溜溜的一转道，“陶妹妹，既然看医书，看到有关的帮我摘抄下来，省得我找了。”视线落在了沈氏的身上，眼神充满了询问。
沈氏见状就知道自己那点儿小心思被她给看穿了。
沈氏躲避着她的目光，心里却不后悔。
“只是钟姐姐，有句话叫尽信书不如无书，这书万一写错了，岂不是麻烦了。”陶七妮神色坦然地看着她实事求是地说道。
沈氏闻言乐了，这孩子终于知道这事可不好干，不是那些马儿和牛羊，没了，顶多损失点儿钱财。
钟毓秀看着谨小慎微了母女俩道，“陶妹妹，陶婶，我识字，是好是坏，我看得出来的。”撒娇道，“陶婶，我这身边没个长辈，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真有些怕！”
“怎么会没有？”沈氏闻言看着她小声地反驳道。
“这身边的人只会顺着我，我这身边都是没经验的。”钟毓秀委屈巴巴地看着沈氏道，事实上她已经去请自己以前的奶嬷嬷了，只是人还没到。
第387章 半吊子
沈氏见状这心立马软了，她包括陶家人都是吃软不吃硬。
别看楚夫人这边热闹，可其实就她一个姑娘家撑着这么大的家业。
“那俺说话有些直。”沈氏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就喜欢听实话。”钟毓秀闻言眉开眼笑地说道。
“那妮儿你就从医书将有关的摘抄下来。”沈氏目光转向陶七妮道。
陶七妮在心里好笑地摇摇头，娘啊！您被套路了。
楚夫人只要放话，多少人上赶着来指导。
哪里用得着她们这些半吊子，来充内行！
“好！”陶七妮爽快地答应道，她也希望钟毓秀生一个健康漂亮的小宝宝。
女人生孩子如一脚踏入鬼门关，不是单纯的说说，而是事实。
“首先咱们得吃好的，才能将小宝宝养的壮壮的。”陶七妮看着她温柔地笑道，“我看书上写的多吃时令蔬菜，水果……”
“大冬天蔬菜就是菘菜，萝卜，水果哪有啊！”沈氏闻言立马说道，说着端起茶盏掀起盖子，灌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润润嗓子道，“想吃口绿色蔬菜都没有。”
“吃核桃，聪明。”陶七妮闻言回忆一下有关记载，“至于水果咱地处北方没有，南边有。”
“那么远啊！”沈氏感觉不靠谱，“这不行吧！”
钟毓秀闻言轻抚着小腹，温柔地说道，“看样子娘要努力将买卖做到南方。”
只要买卖做的大，南来北往的想吃的话，还是能吃到的，说起这个她又充满了干劲儿。
“至于绿色的蔬菜，我看书上说大户人家都有暖房吧！咱们不种花，种菜可以吧！”陶七妮双眉轻扬看着她笑着提醒道。
钟毓秀闻言眼睛亮晶晶的，“这个好办，庄子上房间多，简单的改造一下就是暖房了。”
“钟姐姐，不能太劳累了，休息不好对你和孩子可是都不好。”陶七妮看着她严肃地说道。
“陶姑娘，说得对，奴婢说话也不管用，这有了小少爷，小姐得多休息。”春桃端着鸡汤走了进来道，
“呵呵……”钟毓秀看着她们摇头失笑道，“我真没感觉累，正好赶上冬天，田里不忙，买卖吧！我跟本地人合伙，所以我会在家安心待产的。”
“小姐，刚炖好的鸡汤。”春桃眉开眼笑地看着她说道，又看向陶七妮道，“陶姑娘，您没事多来看看我家小姐，陪我家小姐多说说话。我家小姐不听奴婢们的。”
“春桃。”钟毓秀佯装不满地看着她说道。
“反正冬天，我也没什么事，骑马来也快，那我就叨扰了，到时钟姐姐被嫌我吵。”陶七妮明亮的双眸看着她笑着说道。
“不会，不会。”钟毓秀看着她微微摇头道。
“陶姑娘能经常来就太好了，我家小姐就不用整天扒拉算盘珠子了。”春桃忍不住说道。
“春桃！”钟毓秀白了她一眼道，哪有这样卖你家小姐的。
“奴婢不说了，小姐赶紧喝鸡汤。”春桃闻言笑嘻嘻地看着她说道。
钟毓秀抬眼看着春桃吩咐道，“去给陶妹妹，陶婶他们端三碗鸡汤过来。”
“不用，不用，俺们吃过了，也吃的很饱，现在一点儿都不饿。”沈氏摆着双手赶紧说道，“咱们吃的鸡丝面这么大的碗。”双手比划着道，“还有三盘小菜，真的一点儿都不饿。”
“你们中午在哪儿吃的？”钟毓秀看着她们俩好奇地问道。
“在驿站。”陶七妮看着她说道。
钟毓秀闻言了然的点点头，在驿站的话，掌柜的是不会亏待他们的。
价钱实惠，量也足。
“春桃，你找人把姚兄弟给陶妹妹的书搬过来。”钟毓秀拿着勺子搅了搅鸡汤。
“小姐，你确定要搬过来。”春桃吞咽了下口水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她说道。
“那个，春桃。”钟毓秀看着她吩咐道，“带陶妹妹和陶婶去厢房。”
“陶姑娘，陶夫人，请跟我来。”春桃看着她们两人道。
“钟姐姐，失陪了。”陶七妮站起来看着钟毓秀道，“一会儿咱们在说话。”
“今晚不许走了。”钟毓秀看着她认真地说道。
“好，我们明儿走。”陶七妮爽快地答应道。
“快去吧！姚兄弟给你送来好多、好多的书。”钟毓秀一脸等着看戏的表情看着她说道。
陶七妮满脸问号，他到底送了多少书过来。
带着疑问，陶七妮和沈氏与在院子里溜达的陶十五一起进了厢房。
沈氏和陶十五两人吞了吞口水，瞠目结舌地看着厢房里炕上摞的有一人高的书，整整齐齐的。
“俺勒了老天，咋这么多书？俺一辈子都没见过。”陶十五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
“多吗？”陶七妮走上前看着眼前的书册，“他这是把人家衙门里的书籍搜刮光了。”回头看向春桃道，“春桃姑娘，有信吗？”
“有有有！”春桃立马将八仙桌上的书信递给陶七妮道，“陶姑娘，你慢慢看，奴婢告退。”话落退了下去。
“爹、娘，咱们坐吧！”陶七妮指着八仙桌道。
三人分别落座，陶十五看着他催促道，“快点儿看看信里都写什么了？”
“这么多？”沈氏看着厚厚的包裹道。
“估计还有其他的人的平安信，既然送一趟，还不都写啊！”陶七妮拆开包裹道，果然信是一封一封的，“挺讲究的？”
“这话怎么说？”陶十五看着她不解地问道。
“滴这蜡油呢！”陶七妮指着信封的封口处，红红的蜡油道，“如果被人拆阅的话，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哦！”陶十五了然地点点头，“快找找你哥和姚先生的。”
“好好好。”陶七妮看着着急地夫妻俩道。
顺利的找到了陶六一和姚长生的信件，将陶六一的信递给了他们俩。
陶十五拿着信迫不及待地打开，展开信件，正楷小字出现在眼中。
“爹，都认识吗？”陶七妮看着他关心地问道。
陶十五快速的扫了一遍，“还行，你哥写的都是俺认识的。”
第388章 又爱又恨
“孩儿他爹，快给俺念念。”沈氏看着陶十五着急地说道。
“念？”对于初学认字的陶十五，他心里上有些发憷，“这个？”
沈氏见状干脆说道，“你放下，放在桌子上，咱俩一块儿看。”食指点着桌子。
“你认识字？”陶十五诧异地看着她说道。
“这话说的，俺也跟着学来着，你放下，俺看看。”沈氏立马说道。
“好好好，俺放下。”陶十五将信件放在两人中央。
两人凑着脑袋一起看放在桌子上的信。
“能看懂吗？”陶十五关心地看着她说道。
“能！”沈氏闻言立马说道，这话问的，她好意思说不能吗？看了看连蒙带猜，问题不大。
同样陶十五也一样囫囵吞枣的，夫妻俩心底想着，这认字得重新捡起来，不然连儿子的信都看不懂了。
陶七妮看着他们摇头失笑，打开姚长生寄来的信，这小子写的非常详细，仿佛身临其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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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长生和陶六一他们压着辎重朝勇义以正常的速度走去。
陶六一挥着马鞭赶着装满粮草的马车，看着车对面的姚长生说道，“姚先生，好像不对劲儿？”
“哪里不对劲儿了？”姚长生闻言看着他故意地说道。
“说好的一千精兵的，俺咋数好像都不够。”陶六一看着他压低声音道，“你不觉的这押运辎重的人有些多。”
“观察还算细心。”姚长生闻言笑了笑道，“没错，人员变化很大。”顿一下又道，“即便是老弱他也有用，只要放在合适的位置。”澄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不要小看任何人。”
咱们这位顾大帅啊！还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做事情犹犹豫豫，拖拖拉拉的，要大方，就大大方方的，要小气你就使劲儿抠门。
现在一点儿也不阔利，一出出闹得较真儿吧不值当的，可它不上不下的膈应人！
也是这年头贤士难找啊！他理解那种又爱又恨的感觉。
陶六一他们紧赶慢赶走了三天才到了勇义，顺利的将辎重押到了粮库，交接完毕后，被带到了兵营。
陶六一看着营房笑道，“可比咱们在凤凰岭的时候条件要好。”
“这里是民房改造的。”姚长生一欠身坐在炕沿上道，“是火炕，冬日里勤快点儿，就不冷了。”
“还早闹市区，紧挨着将军府耶！”韩金虎坐在方桌前的长凳上，高兴地说道。
“能跟你们分在一起，住哪儿都好。”何二楞看着他们憨直地笑道。
“别聊了，咱们先把屋里打扫一下。”姚长生看着他们三个道。
“姚先生和六哥别动，咱们来就好。”何二楞闻言立马说道，说着去外面端水。
“这屋子不大，一会儿就好了。”韩金虎看着他们俩说道，“实在不行，你将咱们的行李规整一下。”目光落在了炕两边的炕头柜上。
“擦擦，再整理。”姚长生开口道。
“水来了。”何二楞端着木盆进来道。
韩金虎找到抹布，两人麻溜的将炕，床头柜，炕桌，窗沿，方桌，条案，长凳都擦的干干净净的。
陶六一将青砖铺就的地面，拿着高粱扎的扫帚，将地面扫干净了。
将各自的行李放进了炕头柜里，又将随身用品在条案上摆放整齐了。
休整了一天后，姚长生他们开始正常的值岗，训练。
楚九到了勇义，在县衙找到了管农事的师爷，找到了田亩的账册。
将无主的荒地划分出来，让丙字营开荒种地去。
先烧荒草去，召集勇义的木匠、铁匠，日夜赶工的改造一些农具，要打造的话，也得有材料，可现在啥都缺。
一切准备就绪，开始秋种冬小麦。
“大哥，咱本来人就少，你还让丙字营去种地，连城楼上站岗的都不够了。”唐秉忠满肚子怨气道，坐在他八仙桌对面的长凳上，一条腿踩在凳子上。
唐秉忠拿起桌上的粗陶茶壶，对着壶嘴就灌！
“小心烫。”楚九看着他赶紧说道。
“噗……”唐秉忠侧身将喝进去的水全吐了出来，吐着发红且发麻的舌头，拿着手拼命的扇。
唐秉忠大着舌头说道，“你怎么不早说啊？”放下手中的茶壶，嘶嘶……“烫死俺了。”
“咱还没来得及说呢！你提着茶壶就灌了。”楚九看着他不厚道的笑道，“这水有一小会儿了。”
“俺这嘴还是麻的。”唐秉忠龇牙咧嘴地看着他说道。
楚九放下手中的毛笔，提着茶壶，拿起粗陶碗，倒了一碗水，放在他面前。
“兵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咱招兵呗！”楚九老神在在地看着他说道，“还怕没人。”
“大哥，您这上下嘴皮子一碰容易的很。”唐秉忠抬眼看着他说道，“你站在城门楼上吆喝一嗓子，这人难不成就来了。”
“哎！还真是。”楚九一脸笑意地看着他点点头道。
唐秉忠伸手搭在他的额头上道，“不烧啊？”
“咱没发烧。”楚九轻轻挥开他的手道。
“那怎么说胡话。”唐秉忠看着他眼神充满疑问，“你打算怎么做？”
“咱想着，那三千担粮食。”楚九眸光闪亮地看着他说道。
“什么？你打它的主意，不行，不行。”唐秉忠立马摇头道，“那可是咱得口粮。”
“喂！那如果是口粮的话太多了。”楚九没好气地白他一眼道。
“这粮食得看老天爷的脸色，万一旱涝了怎么办？咱们不能卡得紧绷绷的吧！得富余些。”唐秉忠严肃地看着他说道，这脸上再无笑意。
“咱让丙字营开荒种地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解决军粮。”楚九淡定从容的看着他说道，“至于旱涝，涝了可以修排水渠，旱有水车。如果真是涝到一片汪洋，旱到河水断流。咱手里这些粮食，真能看着城里的百姓饿死不成。如果真抓着不放，饿极了的人，什么都干的出来，咱们怎么起家的不知道啊！”
“呃……”唐秉忠被他给堵的哑口无言的。
“田德彪太不是东西了，勇义城让他给糟践的，看看街边多少乞丐，多少卖儿卖女，但凡有口吃的，也不至于这样。”楚九指着外面说道。
第389章 歪门邪道
那惨样唐秉忠怎么会看不到，“那文栋怎么说？”
“这事不用找我商量，我同意大哥的做法。”徐文栋满脸是汗的走了进来道。
“你干什么去了？这一身的汗。”楚九看着他问道。
“我去巡营了，看他们安置的如何了？”徐文栋端起桌上的粗陶碗，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喂！那是俺的水。”唐秉忠看着他哇哇大叫道。
“你再倒呗！”徐文栋放下碗坐了下来道，拿起茶壶道，“我给你倒！”
“那水还得晾晾。”唐秉忠看着他嘟囔道。
“那就晾呗！多大的事情，也值当的你哇哇大叫。”徐文栋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
“怎么样都安排妥当了吗？”楚九面色温和地看着徐文栋问道。
“妥当了。”徐文栋从斜跨的袋子里掏出一摞纸道，“这是姚先生给了最新的农具图纸，比原来的又有了改进。”
“那太好了。”楚九接过图纸翻看了起来，这些日子经常看图纸，也看出点儿门道，好与不好还是看得出来的，“看看正瞌睡呢！就有人送来枕头了。”
“还有好东西给你们看看。”徐文栋看着他们神秘兮兮一笑道。
“别卖关子，赶紧说，搞那么神秘干什么？”急脾气的唐秉忠催促道。
徐文栋从袋子里拿出了两样东西，放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唐秉忠看着好奇地拿起两样东西，“感觉像是兔毛，兔皮。”
“没错。”徐文栋点点头道。
“这个像是帽子。”唐秉忠直接就要往头上扣。
“等等，你的头盔。”徐文栋赶紧拦着他道。
“哦哦！”唐秉忠摘下自己的头盔，放在桌子上，将帽子扣在脑袋上，“这帽子感觉晃荡，不对劲儿。”
“把你的发髻给拆了。”徐文栋闭了闭眼看着他无奈地说道。
“哦！”唐秉忠将自己的木簪一拔，黑漆漆的头发散落，再将帽子扣在脑袋上，“呀！还护耳呢！”
“嫌热了，还可以将两边的耳朵翻上去，系在头顶。”徐文栋比划着说道。
“哎！这个好，冬日里值夜的话，脑袋不会冷了，比裹着红布巾或者带着冷冰冰的头盔好。”唐秉忠满脸笑容地说道，将帽子摘下来，耳边的耳朵系上头顶上。
“这是什么？”楚九好奇地拿起另外兔毛。
“把手伸进去。”徐文栋看着他笑眯眯地说道。
楚九五指分开将手伸了进去，眼睛瞬间就亮了，“这……文栋，这简直是为冬天专门准备的。”
“这叫手套。”徐文栋满脸笑容地看着他们介绍道，“冬日里骑马，也不怕了。站在城门楼上站岗，也不怕拿着长矛了。”
“俺勒个亲娘，这是谁想出来的，俺要谢谢他。”唐秉忠将另一只手套戴在手上高兴地说道。
“这个，你们猜？”徐文栋挑眉看着他们俩说道。
“你这眼神别有深意啊？”楚九努努嘴看着他说道，“让我猜测肯定是姚先生那边传来的。”
“这倒不错，确实他们那边的人人手两套。”徐文栋抿了下唇看着他道，“只是这些是郑通给我的。”
“哦！”唐秉忠嘴巴张成了O型，“小子很有眼色啊！”
楚九闻言脸色阴沉下来了，紧抿着唇，看得出来很生气。
“那个大哥你这脸色，你在生谁的气。”唐秉忠吞咽了下口水道。
“先晾着郑通。”楚九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道。
“等等，大哥，这小子献上来的，不奖励你居然还要晾着人家，是何道理？”唐秉忠满眼疑惑地看着他说道。
“因为他僭越了。”徐文栋看着他直接说道。
“僭越？”唐秉忠黑黝黝的双眸轻轻转了转道，“那这是谁想出来的？”
“肯定不是郑通，至于是否是姚先生还得问问？”楚九面色和缓地说道，“有脑子不该用在歪门邪道上。”
“那你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吧！”唐秉忠看着他奇怪地问道。
楚九抿了下唇眸光深沉地看着他解释道，“你知道姚先生和陶六一他们这些人的感情有多深吗？是他们将他从人间炼狱般的中原给带出来的。”深吸一口气道，“现在就敢急功近利，到时候到了战场上，是不是为了战功，将兄弟们的生死置之度外。”
“这？”唐秉忠迟疑地看着他说道，“那为什么姚长生不说呢？”
“他们今天刚到。”楚九点着桌上的图纸，“这个都毫无保留，这东西用得找藏着掖着吗？他们人手两套，也藏不住啊！”
“那你就这么晾着他。”唐秉忠挑眉看着他说道。
“希望我的态度，能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楚九想了想道。
“那如果没有呢？”徐文栋担心地看着他说道。
“那就种地去。”楚九想也不想地说道，“这样就该认识到了。”
“哎！俺最烦这些了，”唐秉忠端起眼前的粗陶碗，将水一饮而尽。
“烦也得懂！处理不好这些，队伍不好带。”楚九冷静地看着他说道，“不愿意学，也得多看看，心里得门清。”
“知道了。”唐秉忠点了下头道。
“眼下开荒种地，招兵是大事。”楚九看着他们道，“拿着衙门的锣，给我沿街敲起来，只要来当兵，给粮食、发衣服，饭食管够。”
“好嘞！”徐文栋爽快地应道。
“还有这种地，找个会画图的，把如何种地给画下来，给咱贴起来。”楚九食指点着外面道，“不要只贴城门口，给咱贴到村口，祠堂外的墙上。”
“这个咱不会啊！”唐秉忠眨眨眼看着他们道。
“都说让你找了。”徐文栋轻轻一笑道。
“关键是找谁？”唐秉忠头疼道。
“姚先生肯定会，找他准没错。”楚九看着他们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咋恁肯定呢？”唐秉忠双眸瞪的溜圆看着他说道。
“这京城世家子弟，琴棋书画都会有所涉猎，肯定比咱画的好。”楚九看着他们嘿嘿一笑道，“回头你问问他。”
“我怕画了图还是看不懂呢？”徐文栋担心地说道。
第390章 死对头
“那就带着锣，走街串巷，十里八村的给老子喊。”楚九大手一挥道。
既然意见统一了，立马分头行动，楚九亲自去找了姚长生，这画图肯定没问题，楚九看着成品，一脸的欣喜，“简直太像了，可比以往衙门张贴的抓江洋大盗像多了，那玩意人在眼前都看不出来。”
姚长生闻言笑了笑道，“这是写实画，要简单易懂！”
“对对！”楚九高兴的点点头道，“只是这画上的看着咋这么熟悉呢！”
“画得你，当然熟啦！”姚长生食指点点他手里的画作道。
“咱？”楚九指着自己，抿了抿唇道，“这怪不好意思的。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现在在勇义当家做主了，与他田德彪截然不同，安抚人心，绝对合适。”姚长生眸光晦暗不明地看着他说道，心里是五味陈杂。
“姚先生，姚先生。”楚九看着眼神直直看着自己的姚长生道，“你看着咱做什么？”
“没什么？”姚长生回过神儿来看着他说道，“这烧荒草不要太鼓励了，秋季天干物燥，风又高，万一燃起大火就不好了。”
“嗯嗯！听你的。”楚九忙不迭地说道，“还是以粪肥为主，深耕、细耕！”双手抱拳作揖道，“那就拜托姚先生多多画图啦！”
“没问题。”姚长生爽快地应道。
初来乍到一个个忙的脚不沾地的，待一切步上正轨，楚九又张贴了招贤纳士的招贤榜！
别说，还真有揭榜的，楚九站在桌案后看着眼前三十上下的中年男人，第一印象，斯文儒雅。
头戴儒巾，身穿青衫，腰系同色丝绦，肩上搭着褡裢，当然读书人不能叫褡裢，应该叫笔袋。
银灰色的裤子，脚下是厚底儿的黑色靴子。
白白的面皮，细眉朗目，鼻直口阔，文质彬彬的。
“阁下是……？”楚九看着他客气地说道。
“将军在上，小人有礼了。”他双手抱腕拱手道。
“请问先生贵姓。”楚九清明的双眸看着他问道
“在下姓李叫李道通，庐州人士。”李道通看着他语气温和地说道。
李道通，楚九按下内心的喜悦，“失敬，失敬。”指着桌案边的座椅道，“来，来，来咱们坐下说话。”
这庐州的李道通可是非常的有名的，此人不但饱读诗书，而且精通兵书战策，不敢说精天文，晓地理，但对于求贤如渴的楚九已经高兴的不知所措了。
“李先生？”楚九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说道，“现如今狼烟四起，战争不断，大燕王朝什么时候能推倒啊！”
李道通闻言抿了抿唇心里嘀咕：这位够直接的，感觉这招贤榜揭的有些草率了，应该在看看。
这些日子观察，看他做事有章有法，与下辖百姓秋毫无犯，快速的恢复城内秩序，铺子照开，买卖照做，十里八村贴满了如何种地，真心愿意这一方土地好！
军队垦荒，散尽粮草招兵买马，召集县内的木工制造新式的农具，全力的推广。
没想到这野心写在脸上，这般沉不住气，这还在别人手底下讨生活，脚下无立锥之地，就想着推翻大燕王朝，想多了吧！
顿时索然无味，眼神暗了下来，也没先前的热络。
李道通的表情变化自然看在楚九眼里，读书人就是想得多。
楚九深邃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推翻大燕王朝，解救万民于水火，不是所有义军的共同目标与抱负嘛！”一脸真诚地又道，“李先生，咱说的对吗？”
李道通闻言看着他澄净真诚的双眸，微微一笑，“现如今的大燕的江山已经是风中烛，瓦上霜了，至于说什么时候？昔日汉高祖刘邦，用五年的时间平定天下，是因为汉高祖礼贤下士，为人豁达大度，深得民心。如果义军中有人向汉高祖一样，江山很快平定狼烟。大燕朝也就亡了。”
楚九心下暗自肯定，留下李道通，让他做了参谋。
姚长生奉命来将军府的时候，正好与李道通走了个脸对脸。
姚长生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老对手，跟他前后脚见了阎王，未来权倾朝野的右相大人，也是与自己斗了一辈子的人。
此人有真才实学，是楚九的左膀右臂，文官集团的顶缸人物，但权力欲极重，外表宽厚温和，内心却爱嫉妒，待人苛刻。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唉……想想同样凄惨的结局，还有什么怨气。
姚长生内心平静的朝他点头示意，与他擦肩而过。
李道通看见姚长生，心里暗自赞叹，小哥真是好相貌，穿着普通的兵卒兵服，也遮不住这周身的矜贵风华。
没看出来，还以为这义军中都是乡巴佬，没想到，回头找人打听、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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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将军，你找我？”姚长生双手抱腕行礼道。
“坐！”楚九指着桌案旁一侧的椅子道。
姚长生回身一撩袍子坐了下来，目光直视着他。
“都安顿好了。”楚九拉开闲话家常的架势看着他说道。
“嗯！”姚长生一如既往的简洁点点头。
“看见刚才出去的那个中年儒士吗？”楚九指指外面道。
“嗯！”姚长生依旧点点头。
“那是庐州名士李道通。”楚九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说道。
“哦！”姚长生闻言努努嘴，双手抱腕，拱了拱手道，“恭喜将军喜得良才。”
在心里嗤之以鼻，如今名士不值钱，阿猫阿狗也能当了。
楚九看着他面上毫不遮掩的不屑，莫名的想起文人相轻这个词。
“最近在干什么？还在给陶姑娘抄书？”楚九看着他笑了笑，语气温和地说道。
“说起书，这府衙书房里的书，我可以看吗？”姚长生目光注视着他，直接说道。
“当然，你拿走也行，不过这史书你得给我留下。”楚九看着他想了想说道。
“好！”姚长生爽快地应道，对于历史他早就给妮儿详细的讲过了，无论是正史、野史……
他家妮儿的历史比他看的透彻，用她的话来说历史观可是非常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