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上岗
“你想一举歼灭他啊！”钟毓秀拿着瓢，舀着水，冲洗楚九的长发。
“是有这个想法，奈何人家不配合。”楚九鼓着腮帮子吐出一口气道，“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可惜，无论是在大义还是名声上都对咱们有利。”
“算了，机会在找好了，就苏胖子那性格，咱们不动，他就按捺不住了。”钟毓秀撇撇嘴说道。
“动不动都不重要了，拿下六合和勇义，咱们实力大增，想收拾他容易的很，主要不想伤了和气，不希望在大义上站不住脚。”楚九轻松地说道，信心十足。
“对了，还有个事，跟你说一下。”楚九想了想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事会发展到什么程度？但你心里要有个准备？”
将刘天保离间之事说了说。
钟毓秀闻言闭了闭眼道，“这叫什么事？这是不是恩将仇报啊！他故意的吧！”
“别抱怨了，他已经说了，又不能把话给他塞回去。”楚九安慰自己道，也宽慰她。
“好了，头洗好了。”钟毓秀将头发拿着干布巾，擦的半干，看着身旁不远的木桶道，“脱衣服洗澡。”
“别别，洗澡我自己来。”楚九裹着中衣不太自然地说道。
钟毓秀看着他绯红的双颊调侃道，“真不用我帮你。”
“真不用。”楚九重重地点头道。
“那好吧！”钟毓秀起身离开了洗澡间。
楚九痛快的洗了个澡，穿戴整齐了，与一身鲜亮的钟毓秀去了前院，和顾子义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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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长生他们回到凤凰岭，跳进溪水里痛快的洗洗澡，解解暑，换上干净的衣服。
留下足够的守卫，他们回了庄子。
“爹、娘，俺回来了。”陶六一风风火火进了院子道。
“你咋好好的回来了。”沈氏闻言从屋里挑开帘子出来道。
“咱们想你们了就回来了呗！”陶六一嬉皮笑脸地看着她说道。
“贫嘴！”沈氏满脸笑意地看着他说道，“说吧！这时候回来干什么？又不是休息日。”
陶六一献宝的拿出三锭每锭十两银子，“娘，看看这是什么？”
“你哪来的银元宝。”沈氏关心地看着他说道。
“赏的！”陶六一把三个银元宝塞到她怀里道。
“好端端的赏你这个做什么？”沈氏目光上下审视着他道。
“咱坐下说话，坐下说。”陶六一扶着他坐在了石凳上，“俺爹和妮儿呢？”
“你爹在田里呢？不到太阳下山不回来，至于妮儿在给大黄牛治病。”沈氏看着他们俩指指后院的牛棚道。
“咱家大黄牛病了。”陶六一闻言腾的一下站起来着急地说道。
“坐下，坐下，听俺把话说完。”沈氏站起来的两人道。
陶六一跟着姚长生重新坐下来，看着她催促道，“娘，您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咱家妮儿去城里牲口市场买了两头生病的老黄牛。”沈氏看着他们俩继续说道，“妮儿这些日子看医书，这不在牛身上试试？”
陶六一双眸瞪的溜圆，吞咽了下口水道，“那个娘，给牛治病。”
“对啊！”沈氏猛点头道，“居然还有效果了，牛刚牵来的时候不吃不喝的，现在居然能吃点，喝点儿了，明显向好了。”眼底尽是不可思议。
“咱家妮儿还有这一手。”陶六一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我那医书可是给人治病的。”姚长生惊愕地看着她说道。
“是啊！这给人治病的话，出了事，担待不起，所以就给牛马治病，反正买回来的，治死了也没啥，损失点儿钱财！治好了，正好下地干活。”沈氏看着他们俩絮絮叨叨地说道。
“姚先生，听听俺娘现在这口气，财大气粗。”陶六一看着姚长生好笑地说道。
“陶婶现在家底丰厚。”姚长生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说道，“现在家里不仅多了一千亩荒地，大帅大方的又赏了一千两银子。”
“嘶……”陶六一闻言倒抽一口冷气道，“俺这三十两好像太少了点儿。”
“不能这么比，这可是你拿命换来的，哪怕是一两银子也值得珍视。”姚长生开口劝慰他道。
“拿命换来的，你干啥去了？”沈氏担心且紧张地看着他说道。
“那个……”陶六一抿了下唇粗略地说道，“六合被燕军所围，俺们去了一趟六合，解了六合之围。”
“你们没受伤吧？”沈氏上下打量着他们俩道。
“没有，没有，连皮都么蹭破。”陶六一站起来从上到下拍拍自己的身体道，“看！”
“这打仗哪有不受伤的？”沈氏看着他们俩不放心地说道，“在俺面前不用硬撑啊！”
“陶婶，真没受伤，事先探得敌情，布好的局，又是偷袭，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从头到尾占尽优势与主动。”姚长生双眸熠熠生辉地看着她说道。
“谁受伤了，让我给看看。”陶七妮从后院走出来看着他们说道。
“没人受伤。”陶六一看着走过来她道。
“你们回来了，看样子事情很顺利。”陶七妮看着安然无恙的两人，琉璃般的双眸漾起明媚的笑容。
陶七妮走到竹管边，打开洗洗手，穿着草鞋的她干脆也冲冲脚。
“大家都没事吧？”陶七妮坐在石凳上看着他们俩问道。
“咱们的人都没事。”陶六一纯净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那就是他们有人受伤了。”陶七妮闻言黑眸轻轻晃了晃道。
姚长生闻言摇头失笑道，“五百人对五千，没有伤亡，已经很棒了。”
“什么五百对五千？”沈氏闻言紧张地看着他们说道，“你们把话给俺说清楚了。”
姚长生轻抚额头，心底非常的懊恼，怎么就秃噜出来了。
“等爹回来一起说。”陶七妮出声解围道，“娘，您做饭了没，难得哥跟姚先生回来一次，做点儿好吃的。”说着站起来道，“晚上加菜，我进山去了。”自己很不厚道的先溜之大吉。
陶六一和姚长生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娘（陶婶），俺（我）去帮忙。”
不等沈氏有反应，两人如兔子似的窜出了院子。
第347章 敢
“这些孩子？”沈氏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转身进了厨房，难得回来一趟，给孩子们做些好吃的。
“妮儿？”陶六一追出来看着她道，“咱们去哪儿？”
“先带你去看咱们的宝贝。”陶七妮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神秘兮兮地说道。
“不会是牛马吧！”姚长生看着孩子气十足地她道。
“娘告诉你们的。”陶七妮忽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看着他们说道。
“嗯！”陶六一轻点了下头，跟着她绕过围墙，转进了后院，当看见后院马厩中的大黄牛时，吞咽了下口水，“这牛跟咱家的牛在体型上简直少一半。”
瘦骨嶙峋的，能看见牛的肋骨，皮毛也斑斑驳驳的，跟秃了似的，四条腿颤巍巍的站着。
陶六一好怕下一刻就轰的一声倒地。
“妮儿！这确定能治好。”陶六一食指指着小黄牛道。
“前两天还站不起来呢？今儿能站起来了。”陶七妮明亮的双眸看着它笑了笑道，“你们看它的眼睛亮的有了光彩，昨儿还双眸黯淡无光呢！”
陶六一微微弯腰仔细的看着小黄牛的双眼，微微摇头道，“看不出来。”扫了一眼马厩问道，“哎！咱家的黄骠马和大黄牛呢？”
“我把它们牵到别的屋了，放在这里传染了怎么办？”陶七妮澄澈的双眸看着他们笑着说道。
“我给誊抄的医书都是治人的，你这用来治牛马可以吗？”姚长生抓了抓耳朵关心地看着她说道。
“这人跟它们有啥区别？用药上我会斟酌的。”陶七妮双眉轻扬看着他嘚瑟地说道。
“那个……妮儿？”陶六一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说道，“有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问吧！”陶七妮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说道。
“你这治人的方法来治牛马，这治好了，能治人吗？”陶六一砸吧了下嘴道，“这说的，妮儿听明白了吗？”
“我敢医，你敢让我治吗？”陶七妮双眉轻扬看着他嘿嘿一笑道。
陶六一吞咽了下口水，鼓足勇气道，“敢！”
“敢就行，放心不会把你给治的哑巴没治好，又给治瘸了。”陶七妮澄亮的双眸看着他调侃道，末了眼神看向他的双腿。
陶六一给吓得躲到姚长生身后，逗的陶七妮哈哈大笑道，“哥你没生病怕什么？我会努力的研习医术的，在它们身上多练习、练习。”
“呵呵……”姚长生看着笑容灿烂的她，脸上也露出真诚的笑意。
“就这一头小黄牛吗？”陶六一走到食槽前看着小黄牛道。
“还有两匹马在别的地方。”陶七妮看着他们说道，“要去看看吗？”
“好好好！”陶六一兴致勃勃地看着她点头道。
陶七妮领着他们又去了别的院子，没有任何意外，陶六一看到病恹恹的两匹马。
“别嫌弃啊！等我们病好了，这皮毛肯定光滑如缎。”陶七妮看着他没好气地说道，轻柔的拍拍马背道，“到时候咱不让他摸，不让他骑。”
马儿仰起头嘶鸣一声，像是附和陶七妮似的。
“俺发现这些牛马到妮儿你手里仿佛能听懂人话似的。”陶六一视线转向陶七妮诧异地说道。
“因为我对它们好啊！”陶七妮指指自己的眼睛道，“看我真诚的眼神。它们能感觉到人的恶意与好意的。”
“呵呵……”陶六一轻笑出声道，“说的跟真的似的。”
“别不相信。”姚长生闻言开口道，双凤眼直勾勾的看着她，暗送秋波欲说还休的劲儿，一语双关，“你对她好，她能感觉的出来，又不是铁石心肠。”
可惜白瞎了这勾魂夺魄的双凤眼，对于天生没有情感基因的陶七妮来说，“你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没有！”陶六一认真地看着她的脸才说道，“话说，妮儿你的脸白净了许多，不是干瘪瘪的如没了水分的黄瓜似的。”
陶七妮闻言嘴角直抽抽，“哥千万别这样跟姑娘说话，你会讨不到媳妇儿的。干瘪的黄瓜，真亏你想的出来。”
“俺又没说错，咱最狼狈的时候，嫌恶的都不敢在水里照照。”陶六一耿直地看着她说道。
“呵呵……”姚长生闻言不厚道的抿嘴偷笑。
“很好笑是吗？”陶七妮亮出一拍米粒般洁白的闪着寒光的牙齿。
“说起这个，妮儿怎么不买铜镜？”姚长生浸染笑意的黑眸看着她说道。
“照的那么模糊，买来做什么？”陶七妮看向他微微摇头道，“我怕被吓到。”
“什么意思？”陶六一不解地眨眨眼看着她问道。
“这么丑还不吓着自己啊！你都说我干瘪的黄瓜了。”陶七妮看看他又指指自己的道。
“不丑！”姚长生锃亮的眸光看着她认真的说道，“恢复的很好了。”
陶七妮闻言扭过头来上下打量着他，“你今儿很奇怪？”
“怎么奇怪了？”姚长生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说道。
“你是不是有事有求于我？”陶七妮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说道。
“怎么这么说？”姚长生心虚地回避这她亮晶晶地眼神道。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陶七妮眉眼横了他一眼轻哼道。
“呃……”姚长生被她这般直勾勾的看着，毫无遮掩，心不争气的跳的如擂鼓一般，砰砰作响。
“我说的是事实嘛！”姚长生双手紧攥拳头，拳头攥的如红色的烙铁似的。
“你说的是事实，但是从你嘴里出来才奇怪。”陶七妮干净清澈双眸此时带着疑问看着他说道。
“这话说的，什么叫我说的奇怪？”姚长生不乐意地嘟着嘴道，“我是在夸你啊！”
斑驳的阳光落在陶七妮身上，玫红色的短褐让她看起来暖暖且柔软，话可是一点儿都不客气，“你说的每句话都带着目的的，而我看不出你有什么目的？”
“哪有什么目的？”姚长生看向她的目光安静而隽永，目的当然是讨好你了，只是这目的不能宣之于口，真要说出来，非把人给吓跑了。
第348章 拉胯
“就这么吗？没有别的了。”姚长生生硬的转移话题道。
“你们才走了几天了，我只有一个人好不好。”陶七妮没好气地看着他们说道，“缺人啊！”
“有郑老伯和二妞她们呢！”陶六一疑惑地看着她说道。
“他们比我还忙，这地总得有人侍候。”陶七妮略微遗憾地说道，忽然来了兴致道，“对了，给你们看两样农具。”急急忙忙地催促道，“走走。”
三人又转回了家，“走跟我进木工房！”陶七妮领着两人进了自己私人天地。
“这里犁？”姚长生进去第一眼就看见立在房中的犁道，眸光欣喜地看着她说道，“你真的造出来了。”
“水车我都能造出来，何况是这犁了。”陶七妮拍着木架子道，“有书，照葫芦画瓢。”
这个农书里真的有，只不过陶七妮有所改良。
姚长生闻言摇头失笑，宠溺地看着她，看来为了她的农业大计，自己还得在书海里继续为她背书！
“你手里拿的什么？”陶六一看着她手里的农具道，由刀片和木把构成。
“镰刀！割麦子、割草……”陶七妮看着他们俩说道，“走走走，咱去给牛马割些嫩草。”兴致冲冲的背上背篓，出了院子。
陶六一和姚长生两人自觉的背上空背篓，追了上去。
陶六一看着她拿着镰刀，刷刷……齐齐的将草齐根给割了下来。
“呀！这个收麦子的时候用，应该快上许多。”陶六一眸光闪闪发光地看着它说道。
“也可以割高粱。”陶七妮满脸笑容地看着他努努嘴道，“比手薅好多了。”
“能大量制造吗？”姚长生面色凝重地看着她问道，“铁器很紧张的。”
说起这个陶七妮如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不能。”
“妮儿，你不是有大帅府批的条子也不行吗？”陶六一急切地看着她说道。
“不行！有数量限制的。”陶七妮非常遗憾地看着他说道，“说到底还是地盘太小了，手里可用的物力太少了。”
“连兵器都不能想打多少就打多少，你就别苛责了。”陶六一尽管遗憾，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看着她乐观地说道，“反正有手嘛！也不是非它不可。”
“说实话，即便有铁，就这城里能有好的工匠和打铁师傅。”姚长生忍不住提醒她道，“以现在的力量能否保得住这铁矿。”宽慰她道，“实力不强一切都是妄想，别想太多了。”
陶七妮闻言闭了闭眼，是自己太着急了，跨了步子太大了，拉胯了，“我知道了，有多大的能力办多大的事情，在现有的条件下尽可能办大事。”
“对！”姚长生眼神暖暖地看着她笑道。
“让俺试试这镰刀。”陶六一跃跃欲试地看着她说道。
“给你，小心点儿，很锋利的，容易割到脚。”陶七妮弯腰割了一把鲜嫩的青草道，“姿势这样，严格照做，动作慢点儿不要紧，熟能生巧。”
陶六一弯着腰比划了比划，点点头，“知道了。”接过她手里的镰刀，弯腰，左手抓着一把草，右手割草，动作并不快，可挡不住镰刀锋利。
蹭的一下就割断了。
陶六一抬头看着陶七妮笑呵呵地说道，“确实好用！剩下的俺来割。”
“交给你了，我去找找野味，给晚上加菜。”陶七妮看着玩儿的不亦乐乎的陶六一道，“哥小心点儿，别伤着自己了。”
陶六一停下来，直起腰看着她笑道，“知道了。”吸溜了下口水道，“中午想吃烤兔子。”
“没问题。”陶七妮面色柔和地看着他说道，“现在调料丰富了，烤不出来不但色泽金黄，味道也更好了，我还在山里割了些野蜂蜜。”
“野蜂蜜？”姚长生惊讶地看着她说道，勾起唇角莞尔一笑道，“你进山不会尽寻摸吃的吧！”
“当然！”陶七妮坦坦荡荡地看着他说道，“唯有美食不可辜负，当然奇奇怪怪的东西我可不尝试。”
“奇奇怪怪的？”姚长生挑眉看着她问道。
“虫子、长虫，还有什么猴脑、熊掌、穿山甲等等。”陶七妮嫌恶地撇撇嘴道，唇边挂着清浅如月的笑意道，“我喜欢自己种植的，或者是家养的。”
“你说的那些都是猎奇的，有权有势，感觉这天下装不下他们了，总想吃点与众不同的。”姚长生轻蔑地撇撇嘴不屑地说道，“我也不喜欢。”
陶七妮自然知道，不是克服了心魔，连肉都沾不得。
“嘘……”陶七妮食指放在唇边道，耳听的前方灌木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姚长生与她相视一眼，同时卷起袖子，露出了精巧别致的袖箭。
野兔探出脑袋，四下看看，感觉没有危险，很安全。
“嗖……”袖箭划破空气，直接射中了兔子的眼睛。
“嗖嗖……”又连发两箭，招招命中。
“哟！今儿这是摸到兔子窝了。”陶七妮兴冲冲地跑上前，抓着三只没了气息的兔子道，“走，回家。”
“你先回家，我去把背篓装满草。”姚长生说着伸手道，“把你背上的背篓也给我。”
“好吧！”陶七妮扭动身体想要卸下背篓。
“你别动，我来帮你。”姚长生见状忙说道，这手里拿着兔子不太方便。
在姚长生的帮助下，陶七妮顺利的卸下了背篓，笑靥如花地看着他说都，“你们忙吧！我走了，等你们回来，香喷喷的兔子就烤好了。”话落大步流星地朝家走去。
回到了家，将兔子开剥，完整的皮保留了下来。
将兔子洗干净了，腌制了起来，等生起了火架在火上烤，边烤边在外皮刷着野蜂蜜。
等陶六一与姚长生割草回来，这带有甜丝丝的烤兔子的香味儿直往鼻子里钻。
“这味道太好闻了。”陶六一兴致冲冲地跨进了院子。
“快卸下来背篓，洗洗手可以吃了。”陶七妮看着进来的两人道。
“趁着草鲜嫩水灵，俺先喂喂牛马。”陶六一指指后院说道。
第349章 装醉
“不用急，咱们先吃饭。”沈氏看着他们俩说道。
“总不能让咱们等你们吧！”陶十五从屋里挑着帘子出来道。
“爹，您回来了。”陶六一高兴地看着他说道。
“快点儿洗手去，咱们开饭。”陶十五看着他催促道。
“哦！”陶六一将手里提着的和身上的背篓放在一边，走到竹管下洗洗手，洗洗脸，胳膊，凉快、凉快坐在篝火前。
姚长生将身上的背篓放下，在竹管下洗洗，也坐了过去。
陶七妮豪爽地撕下两只兔子腿直接递给他们俩。
“嗷呜……”陶六一下嘴啃下来一大块儿，眼睛亮晶晶的猛点头，充分表达自己的喜欢。
陶六一咽下嘴里的肉，突然说道，“有酒就好了。”
“你想喝酒啊？”陶十五挑眉看着他说道。
陶六一见状打了个激灵说道，“少喝点，少喝点儿。”小声地说道，“主要是楚将军请咱们去醉霄楼吃席，不知道有没有酒，这万一喝醉了失态就不好了。”
“那就别喝！”陶七妮简单且轻松地说道。
“那万一楚将军敬酒咋办？这根本就躲不过去。”陶六一目光转向她道，“这面子可不能拂了。”
“所以我讨厌这酒文化，不能自己随意吗？”陶七妮撇撇嘴嫌恶地说道，“无论是谁，喝醉了，丑态百出，真令人作呕。最主要的是喝酒误事。”秀眉轻挑道，“当将军的在手下面前喝醉了，在做出一些不合时宜的举动，还怎么领兵，还怎么服众。”
姚长生对这个深有体会，前世一开始就说自己不胜酒力，再加上自己性格阴鸷，冷冰冰的生人勿进，倒没人赶来劝他酒。
“有些场合躲不过啊！”陶七妮闻言琢磨了一下，忽然眼前一亮道，“这样，你们都是大碗喝酒嘛！而且是先干为敬，你仰起头，往肚子里灌，那么喝一半，撒一半就在正常不过了。”
陶六一眼睛瞪的溜圆，瞠目结舌地看着她，“那万一劝酒的人多呢？人家死命的灌呢！”
“这更简单了，这身上撒了不少酒，味道大，你可以顺势倒在桌上，装醉！”姚长生明亮的双眸看着他微微一笑道，“这喝醉了不外乎两种，一是乖乖的睡觉，二就是耍酒疯，大吵大闹的。”
“俺知道了。”陶六一郑重地点头道。
陶七妮看着他摇头失笑，这憨憨的傻小子。
“对了，你们这次行动如何？”陶七妮好奇地问道。
“大获全胜。”陶六一三两口将手里的兔子腿给啃干净了，神色激动的且眉飞色舞将整个行动说一遍。
听得陶十五与沈氏仿佛身临其境一般，紧张的时揪着自己的胸口。
夫妻二人，绝对是最好的听众，随时随地的通过面部表情传递自己接受的情绪。
陶七妮微微勾起唇角，莞尔一笑。
陶六一诧异地看着他们道，“俺还怕你们害怕呢？怎么这般若无其事的样子，这可是战场啊！”
“傻小子，你想让咱们怎么做？都跟你一样拎着刀上战场。这吃喝拉撒谁管？你们不填饱肚子，怎么跟人家打？”陶十五目光慈爱地看着他说道，“还不如趁着日子平静，多种粮食，多打粮食。”
陶七妮惊讶地看着陶十五，朴素极富哲理的话。
“即便战争来了咱们小老百姓又能怎么样呢？地能种照种，日子还得过。需要出钱出力，知会一声，竭尽全力。”陶七妮清澈的目光看着他说道，“咱们可是连死都不怕的人，还怕活着吗？”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跟着你紧张并不会对未来有多大的帮助。”姚长生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说道，“就算燕军现在围城，对于咱们来说过的只是差一点儿，咱们本来就一无所有，所以没什么好失去的。大不了从头再来！”
“还没吃饱。”陶六一看着他们手里的兔子肉道。
“给！”陶七妮他们三个同时撕下兔子腿递给了他。
“这俺可拿不住。”陶六一看着他们三个嘿嘿一笑道，伸手拿过爹、娘的，“你们也吃，这三只兔子够咱吃了。”
三人吃完兔子，又一人喝了一碗甜面汤，解解油腻，天也渐渐的暗了下来。
“你们赶紧回去吧！趁着天色还没黑，看得清路。”陶十五看着他们俩直接催促道。
“哎！”陶六一和姚长生两人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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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六一与姚长生回到凤凰岭，陶六一看着点灯，拿出笔墨纸砚的姚长生道，“你不睡觉打算写什么呢？”
“这次虽然大获全胜，但咱们本可以做的更好的。”姚长生闻言目光直勾勾地看向他们道。
这是总结啊！以往训练完毕，师父会总结一下他们的训练，该夸就夸，该骂的时候，嘴丝毫不软。
训的他们跟三孙子似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那时候的师父可真是凶！
韩金虎他们闻言直接围坐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说着针对这次偷袭应该如何的做，才能神不知鬼不觉。
姚长生将总结一条条列下来，其中有不足改进，优点继续发扬！
说的尽兴一直到了后半夜才意犹未尽的躺下。
转过天，天刚刚黑，这份总结放在楚九面前时，他惊讶地说不出话，挠挠头，好像这不足和缺点，他们一个也没逃过，步步踩的一踩一个准儿。
这才是朝廷军队应有的战斗力，他们真是赢的侥幸，有些后怕，甚至冒冷汗。
盛夏时节，他感觉如坠冰窖似的。
这份总结，不但自己要学，文栋他们更是要好好的学习。
看向姚长生的眼睛透着热切，真是捡到宝了。家学渊源这种底蕴还真是一般人没有，即便学也得有时间，也得不断的积累。
“不打扰你了。”姚长生直接转身离开。
楚九摸摸鼻子，总觉得他对自己冷冰冰的，明明会笑的，却笑不达眼底。
“等一下，等一下。”楚九直接从炕上跳下来伸着手道，“姚先生等一下？”
“有事？”姚长生侧着身看着他明无表情地说道。
第350章 实际行动
“咱有事请教一下。”楚九双手抱拳看着姚长生说道，“请坐，请坐。”
姚长生坐在了炕沿上，勉为其难地说道，“说吧！什么事？”
“咱想问一下：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啥意思？”楚九盘膝坐在炕上看着他问道。
“你先说这句话谁说的？”姚长生闻言漆黑如墨的双眸晃了晃道。
“顾大帅说的！”楚九满脸疑惑地看着他说道。
“好好的，顾大帅说这个干什么？”姚长生挑眉看着他说道，“你说了什么吗？”
“这是在打六合之前，我把咱你教兄弟们认字的事情说了，然后顾大帅就给了咱这句话，让我自己琢磨。”楚九看着他坦白地说道。
“那你呢？别告诉我你不理解。”姚长生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说道，他又不是一个大字不识的莽夫。
“就字面意思：对于老百姓，可以使唤他们，但是不能让他们知道为什么这么做？”楚九双眸中跳跃着一点儿亮光道。
“这不是很清楚吗？还问我做什么？”姚长生乌黑的瞳仁看着他说道。
“咱想说的是，顾大帅不喜欢咱教兄弟们认字。”楚九看着他直接问道。
“嗯！”姚长生点了点头道，故意地又道，“你起初不也是这个态度，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一样，咱起初是怕耽误了训练，刀枪无眼，好好训练是为了保命。”楚九闻言沉吟片刻道，“可顾大帅的意思是不希望，为什么？想不明白。”
姚长生古井般深沉的眼眸中跳动着火光故意地说道，“简单直白的讲，认字读书不再是秀才和官老爷们独享的，这整日里跟土疙瘩打交道的乡巴佬也能出口成章了。高高在上的老爷们就没有优势了，不能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了，就无法愚弄乡巴佬了。”语气加重道，“明白了吗？将军大人。”
姚长生起身离开，出了房间，望着幕蓝色的天空，漫天星斗闪烁，真是赤果果的打脸。
明明在心里发誓的，不出谋划策的，怎么就到了这步田地，还主动将总结，递上去。还为他答疑解惑！
咦……紧紧的攥着拳头。
唉……说到底不想陶六一他们枉死，只有提高全体的战斗力。
也是上辈子亏欠他们的！
想起前世那尸山血海，姚长生脸色一下子苍白了起来，双手扶膝，“呕……”
“姚先生，你没事吧？”何二楞担心地看着干呕的他道。
姚长生脸色涨得通红，额上青筋凸起，伸手朝他摆摆道，“我没事！”抬眼看着他轻扯了下唇角，“我没事，晚上吃的有些不舒服，歇会儿就好。你忙你的吧！”
何二楞可不放心他独自在这里，“咱送你回去。”
“我自己能行。”姚长生直起身子看着他说道，“你不去值岗。”
“俺刚刚换岗回来。”何二楞担心地看着他说道。
姚长生见状这还是进去吧！不然这傻小子，能守着他不走。
进了营房，何二楞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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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九敛眉沉思，不自觉的咬着手指，他这是讽刺咱呢！咱是那样的人吗？
转过天，在例行训练前，楚九站在集合好的队伍前面道，“对了，答应兄弟们去醉霄楼吃一顿，我已经定好了位子，三天后。”
“太棒了。”听说有得吃，一个个一蹦三跳的。
“对了，去醉霄楼之前，陶六一、何二楞，郑通、韩金虎，你们四个没有命令擅离职守，依军纪该罚！”楚九板着脸看着他们说道。
“楚将军，咱们认罚。”陶六一神情坦然地看着他说道。
楚九挑眉诧异看着他们四个道，“你们也一样。”
“咱们认罚！”韩金虎他们三个点头道。
“不觉得的委屈，明明立功的。”楚九目光扫过他们四个道。
“事实上，咱们确实触犯了军纪，罚是应该的。”陶六一干净明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军纪严明，赏罚分明！”
“在例行训练完毕后，罚你们背着圆木，上下两个来回。”楚九闻言眼底漾起欣慰的笑意，直接说道。
这根本就不算罚，这都是他们的长项。
“是！”陶六一他们爽快的应道。
“这认字以后也要比着来。”楚九明亮的眼睛看着他们笑道。
“什么意思？”兵卒们疑惑地看着他说道。
“这听写字的时候，写的好，准确又快的，吃饭时奖励鸡腿一只。”楚九竖起食指看着他们说道。
“好耶！”
山里野味儿多，真不缺啥，重点不在鸡腿，在同袍们那眼热的目光，如众星捧月一般感觉。
姚长生闻言挑眉瞥了楚九一眼，倒是让他有些意外，这是以实际行动来表达对读书认字的支持。
他到底知不知道读书认字的‘危害’，读书明理之后，懂的多，很难被人愚弄，甚至心思复杂起来。
这会让将军大人失去长久奴役别人，没有了人上人高人一等的感觉的。
楚九清澈透明眼睛看向姚长生，微微一笑，仿佛告诉他这就是自己的答案，‘姚先生，满意否？’
哼！姚长生在心里冷哼一声，我等着你被反噬，到时候反的可不就是我一人了。
桀桀……这么一想姚长生心里乐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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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走！”楚九弯腰背起圆木，跑出了营地。
沿着延绵的山道，嘿呵……嘿呵……和着整齐的脚步声，在山间回响。
“哎哎！对面山上有情况耶！”韩金虎看着突然腾空的飞鸟道。
“看方向这还用问，师父她们在打猎。”陈鹤鸣嘿嘿一笑道。
“这么早？”李家驹诧异地说道。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陶六一嘿嘿笑道。
“错了，这叫早起的鸟儿被人吃。”姚长生眉眼含笑地看着隔壁山道。
“咱因为训练，起的早，师父她们也早起吗？”郑通一脸不解地说道。
“你师父不会因为安稳了就懈怠了，拳不离手，不是嘴上说说。”姚长生看着他们说道，“依然坚持不懈的勤练武艺。”
话音刚落就感觉他们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这些小子，真是不想让陶七妮这个师父给看扁了。
沿着山道跑上两个来回，泡到山谷中的溪水里，真是痛快。
第351章 改名
丁大从溪水里出来，裹着自己的短褐，走到坐在鹅卵石上已经穿戴整齐的姚长生身边道，“姚先生，你学问高，俺想改个名字。”
这一听改名，呼啦一下子全都围了过来，有的甚至从溪水里直接跑过来。
“改名？怎么想改个威风凛凛的名字。”姚长生看着他们摇头失笑道。
他们的名字用数字还好，有纪念意义，毕竟那天出生的，但像是狗剩、狗蛋儿……这名字确实不雅。
“对啊！将来这两军对峙，敌方喊一声报上名来，俺说一句，丁大，这名字有些叫不出口耶！”丁大挠着头羞涩地说道。
“那你说敌方赫赫有名的将军，被你这个无名小卒给干掉了，你觉得你亏了，还是他亏了。”姚长生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
“那当然是他亏了。”丁大闻言憨憨一笑地看着他道，“感觉俺赚了耶！就像是先生说的一举成名天下知了耶！”
“不是名字威风凛凛就厉害了，而是实实在在的实力，也就是你的拳头的威力，威风凛凛才可以。”姚长生指指他们的手道，“实力强大到你的名字响彻大地，让敌人闻风丧胆。”竖起食指道，“前提是实力、实力！”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又道，“另外想改名字的，你们自己读书认字，喜欢什么自己改不好吗？”
“您这么说也对耶！那等回来俺自己改。”丁大憨厚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道，“改个响当当的名字。”
“你们可别都叫一样了。”姚长生看着他们虎视眈眈的眼神，提醒道，“别我喊一个名字一大堆站出来的。”
“呵呵……”一句话把大伙都给逗笑了。
“这字多着呢！俺们慢慢挑。”
“好了，好了，赶紧穿上你们的衣服。”楚九看着几个光着屁股跑上来的催促道。
“嗷……”的一嗓子遮住重点部位纷纷跳进溪水里。
“嘁……”楚九看着他们摇头失笑道，“大家都是男人怕什么？”说着衣衫不整的坐在鹅卵石上。
“呼！”陶六一和何二楞他们呼哧带喘的跑过来。
“哎哎！别急着下水，落落汗再说。”姚长生看着他们被罚的四个说道，“冷热相激对身体不好。”
“那好吧！”陶六一走过来坐在姚长生身旁道，“姚先生，你答应咱们的事情还没说呢？”
“你说的是打仗对吧！不能简单的粗暴朝前冲，那样没有几个能活下去”姚长生想起来止不住笑道，指指自己的脑袋道，“打仗要用脑子，不是空有武力就可以了。”笑眯眯地看着重新聚过来的众人道，“你以为斥候是干什么的？”
“斥候啥意思？”韩金虎圆圆的大眼睛看着他说道。
“所谓斥，度也，候，即候望。《墨子》：守入城，先以侯始。”姚长生沉静的眸光看着他们说道，“简单点儿说就像这次六合，那是楚将军出兵前，打探敌情，非常的准确。就是侦查敌情，侦查敌人防守最薄弱的地方，尽量避开敌人的弓箭手，射成范围内。不会傻乎乎的顶着敌人的箭雨，如愣头青似的硬上。”
“咱们不是有盾牌的，他不是挡箭矢的吗？”楚九疑惑地看着他突然开口道。
姚长生闻声抬眼看着不远处的他，黑眸在朝阳下闪着细碎的光，若无其事地又道，“投石机，红衣大炮，你这手中的盾牌就跟纸糊的一样了。你让兄弟们顶着敌人这些利器硬上，无异于送死。所以冲锋之前，咱们得把这些重点目标先炸一遍。”
楚九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姚先生咱可没有投石机和红衣大炮，上次缴获的红衣大炮，顾大帅下令给熔了，做大刀或者是箭羽了。”
“什么？”姚长生一脸震惊地看着他道，又极度的可惜，熔了还说什么呀？他能指望这帮子人能有什么眼光。
姚长生闭了闭眼看着他们又道，“没有红衣大炮有投石机可用！”
“这玩意儿咱也不会造啊！”楚九非常遗憾地说道。
“我……”姚长生将‘会’字给生生的咽了回去，猛的改口道，“我们可以缴获燕廷的，拆了以后，自己制造。”
“不太容易。”楚九轻蹙着眉头看着他微微摇头道，“现在顾大帅都没有像样的投石机，那个攻城用的，咱们都不出去，没什么用。”语气有些失落。
“谁说只能攻城用了，有了就是咱们自己说了算，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这个只能先做准备了。”姚长生只能如是地说道，随即又道，“言归正传，射箭也不是瞎射的，自己数着射出几箭，算计着箭壶还剩多少箭羽。这箭羽都是有数量的，不可能让你无限射的，两军交战到最后就是近身硬拼了，这时候同袍之间相互的默契，与打配合就很重要了。我说的战术就在这里，作战经验和技巧很重要，打仗会用脑子，生还的机会就大。不是让你们瞎冲的。”眸光看着他们认真的又道，“经验丰富到什么程度，丰富到听着箭羽的声音就能知道是不是冲着自己的来的，有没有必要躲，因为敌人也不是神箭手，百步穿杨，百发百中的。”
顿了一下又道，“从箭羽射来的方向就可以判断出这个射手距离你多远。”
“这还能看的出来。”丁大看着他不可思议地说道。
“不是看出来的，是算出来的。”姚长生温润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因为弓箭本身有射程极限的，算的话出入不会太大。这涉及到算学。”
“说起算学？你们会打算盘吗？”姚长生看着他们忽然问道。
“不会。”丁大他们齐齐摇头道。
“那简单的算学应该会吧！”姚长生看着他们又追问道。
“这过日子的买东西简单的会，太难的就不行了。”丁大看着他老实地说道。
“那除了读书认字，还多一样，教你们算学。”姚长生目光看向楚九道，“没意见吧！不会耽误训练的。”
“没意见，没意见。”楚九闻言一愣，随即点头道。
第352章 弼马温
“学会了好处多多，例如刚才说的算射程。”姚长生抿了抿唇看着楚九又解释道，“即便打仗时不幸负伤不能再打仗了，凭着读书认字和打算盘，这技能也能体面的活下去。”
现如今这世道，即便是太平盛世，这读书识字的人都太少了，能写会算的都要被人高看一眼。
楚九恍然的点点头，这会被抢着要的，安置起来也容易，这样的话招兵买马也容易，肯定会抢着来的。
楚九这么一想眼底浮起笑容，最重要的是他发现姚长生对自己的态度，虽然依旧是莫名其妙的冷漠，却有了明显的转变。
他清楚的知道这转变是因为兄弟们，真心实意的为他们好。
姚长生暖暖的目光看着他们又道，“我讲历史，讲到这仗有时候打的很惨烈，难道仗只有那么多吗？不是因为它们有名才被记录下来，但这不代表战争的常态，普普通通平平淡淡的仗太多了，不需要记录而已。”宽慰他们道，“所以不用怕！”
“俺们从来没怕过。”他们齐声高喊道。
“想活着，就要勤学苦练，平时多流汗，打仗时就少流血。”姚长生点着他们道。
“俺们知道，骂俺们也是为俺们好。”丁大看着他感激地说道，“跟燕廷和其他义军比起来，俺分得清好赖。”
姚长生看着他们不疾不徐地又道，“其实和在战场的伤亡比起来，不在战场上的伤亡更大，比如瘟疫，饥荒，很多时候在战场上没有被砍死，而是因为粮草被断而饿死的，因为受伤后，没有及时的救治，缺医少药而亡的。战时要害被盔甲护着没死，战后反而因为非要害失血过多体力用尽而死的，更是多不胜数。”
楚九闻言紧皱着眉头说道，“这个咱们军中的郎中水平不高，还比不上陶姑娘取箭的手法高明，这止血的药也不如你的好。”机灵的又道，“郎中就是跟着陶姑娘学，好像也不够。”
这是赤果果的敲诈，这活还不能不接，姚长生深吸一口气看着兄弟们那憨直的脸，“取箭在猎物上自己学，至于止血的，我把草药画出来，你们死死的记住了，咱们自己配。”
楚九错愕地看着他，“自己干？”
“对呀！像是治疗伤风受凉的草药，俺们都认识了，自己进山采都没问题。”韩金虎看着他们嘿嘿一笑道。
“你们怎么会？”楚九惊讶地看着他们道。
韩金虎他们七嘴八舌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说。
“自己干！战场上的伤，不外乎是就那么几种，砍伤、刺伤、箭伤……”姚长生挑眉看着他们道，故意地说道，“姑娘家都能学会，你们不会学不会吧！”
“不就是学吗？反正有的是时间，咱们学。”陶六一振臂一呼道。
其他人纷纷响应，技多不压身，况且都是保命的，用得上。
“那个，这时间安排上。”楚九看着情绪高涨的他们看向姚长生道，“这扛着木头跑山，能否……”
“不能！”姚长生直接说道，没有一点儿商量的语气。
“你都不知道咱要说啥，为啥就一口拒绝了。”楚九看着他小声地嘀咕道。
“你不就是想缩短跑山的时间。”姚长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我告诉你不行！我可不想他们在战场上力竭而死。跑山是为了训练他们持久的耐力。”面色冷峻地看着他又道，“这仗又不是一个时辰就打完了，有时候要打几天几夜，你没有充足的体力怎么坚持到最后。拼到最后就是拼的耐力。”
“好吧！好吧！听你的，在这方面你是行家。”楚九闻言忙不迭地应道，“你来安排时间，咱们都听你的。”
姚长生紧抿着唇目光直视着他，就是老实巴交的样子欺骗世人。
楚九被他黝黑的双眸给盯得毛毛的，“咱都答应你了，你看着咱做什么呀？”自己也不能松懈，不能落后于兄弟们。
“没什么？”姚长生看看天空升起的太阳，这身上潮乎乎的衣服晒的差不多干了，“走啦！”
众人扛起圆木，朝营地走去。
经过这么开诚布公，他们更加的忙碌，除了吃饭、睡觉，都在学习、训练。
当然这精气神亦不可同日而语！那进步速度让楚九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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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合之围解了，让楚九在义军中名声大噪，而他行为更加的低调，一头扎进凤凰岭不出来了。
与六合如何交接的事情，那是人家顾大帅的事情。
凤凰岭可比城里有趣多了，不知道他们能给自己带来多少惊喜。
陶家的农家院里，楚九坐在石凳上，看着对面的陶七妮道，“咱真的很有诚意的。”
陶七妮抿了抿唇看着他说道，“我是姑娘家。”没想到楚九今儿造访，让她去做弼马温！去军营养马。
姚长生看着僵持不下的两人，干脆开口道，“妮儿不方便去军营，可以将生病或者受伤的马儿送过来给妮儿医治。当然俸禄楚将军得照给。”
“那好吧！”楚九勉为其难地答应道，“不过咱先说好了，从战场上拉下来的战马，你可得亲自去治疗。你这地儿可装不下。”
“好的！”陶七妮痛快的答应道，黑溜溜的双眸轻转，看着他说道，“我也个小小的请求。”
“什么请求？”楚九闻言眉峰耸了耸看着她说道。
“我不要俸禄，让我挑治好的马当做俸禄就好了。”陶七妮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说道。
“战马可不行！”楚九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能重新上战场的战马不行。”
“那当然了。”陶七妮忙不迭地点头道。
“你要那么多马匹干什么？”楚九看着她好奇地问道。
“我手里有那么多地，单靠人力可干不过来，所以需要牛马。”陶七妮看着他坦率的说道。
楚九这才想起来，大帅赏了她一千亩荒地。
“你干嘛要荒地啊！肥沃的农田其实大帅不缺的。”楚九眨眨眼看着她疑惑地问道，“咱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好奇？”
大帅名下的土地可不少，他们这些将领个个都是大地主。
第353章 可惜
“我知道，可大帅名下的土地，都有人耕种的，我不想打扰人家平静的生活。无主的荒地更适合我，想怎么种就怎么种。”陶七妮干净清透的目光看着楚九说道，“说是荒地其实原来也是肥沃的农田来着，只不过久不耕种，荒废了，好好侍弄，很快就回恢复起来的。”
楚九诧异地看着她，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倒是让他意外。
“而且那也不全是荒草，有些是草药。”陶七妮灵动的双眸黑的发亮，看着他们盈满笑意。
“草药！”楚九闻言眼前一亮，看向姚长生道，“长生！”
‘长生！’姚长生闻言满脸黑线，嘴角僵硬的扯了扯，他倒是会顺杆爬，得寸进尺。
“这么大反应，怎么了？”陶七妮琉璃般的双眸看着他充满疑问。
姚长生抿了抿唇调整了下情绪看着她说道，“现在各方面都缺人，等不是办法，只能自己培养。好在咱们有条件。”
“止血草药我看医书，倒是很普遍。”陶七妮明媚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三七、夏枯草、灰包、车前子……有些是有地域性质的，它止血的效果特神奇。”
“这个我知道，先学普通的。”姚长生黑眸轻轻晃了晃，有些事情再外人面前不方便细说。
前世东征西讨，南征北战，足迹遍布每一寸山河，这方面他还真清楚。刀剑无眼，当地人止血都有自己的土办法，效果出奇的好。
姚长生看着她转移话题道，“对了，你那荒地上有草药，咱们帮你呗！”目光落在楚九身上道，“可以吧！”
“别别别！”陶七妮摆着手直接拒绝道。
“为什么？”楚九讶异地看着她说道，“反正我们也要认识草药，顺便帮你了。”
“这药不是粮食，一日三餐必须。”陶七妮轻咬着唇瓣斟酌了一下道，“我不想被人说以权谋私。”
楚九惊愕地看着她道，“这话？怎么就以权谋私了。”
“草药可以卖钱的。”陶七妮看着他们直白地说道，眉峰轻挑又道，“你们想说有你们在，不会有的。当面没有，不代表背后没有，我不想哥哥难做，明知有隐忧，还要去做，是愚蠢、是自私。”
楚九紧绷着下颚深沉的眸光重新审视着她。
姚长生漆黑如墨的双眸闪过一抹幽光，赶紧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荒地。”一下子将楚九的注意力给转移了。
“对啊！这可需要不少的人。”楚九好奇地看着她问道。
“我想好了。”陶七妮黑白分明的双眸闪着自信地光芒道，“城里有乞丐或者是流民，召集起来，我出钱，他们出力。”
“顾大帅治下乞丐不多。”楚九看着她直接说道。
“现在麦收已经结束了，秋高粱也种上了。这十里八村多的是人，半大的孩子也可以，赚点儿针线钱贴补家里，应该乐意吧！”陶七妮灿若星辰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能自己解决的事情，我不喜欢麻烦别人。”
“你哪儿来的银子。”楚九看着她问道。
“顾大帅赏的。”陶七妮看着他非常干脆地说道。
既然人家安排的妥妥当当，他就没必要打扰了。
“好了，就这事，不打扰你了。”楚九看着她身上明显还有木屑，刨花，可见他们来之前人在木工房里。
“这是最近抄的书，你拿好了。”姚长生从背袋中将书拿出来放在石桌上，“有你要的大燕律，我只抄了一部分。”
“谢了！”陶七妮感激地看着他说道。
“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姚长生眉眼含笑，黑曜石般的双眸温柔地看着她。
“话说你看这个干什么？很少有人看这个的。”姚长生温润的双眸含着莹莹暖光看着她问道。
“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这些一定不能做。”陶七妮琥珀色的瞳仁看着他，食指点点石桌上的大燕律。
姚长生闻言莞尔一笑道，“你对自己的要求已经高出大燕律太多了。”
“那我让二妞她们看可以吧！还可以认字。”陶七妮琉璃石般的双眸在阳光下折射着细碎的光。
“我走了。”姚长生跟着站起来道。
“我送你们。”陶七妮将他们俩送出去，转身回了木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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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长生与楚九沿着蜿蜒的山间小道溜达着，斑驳的阳光洒落在他们的身上。
楚九边走边说道，“陶姑娘一直这样吗？”
“什么样？”姚长生暗自警惕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说道。
“这该怎么说？”楚九挠挠头想了想道“她这么守……自觉的交税，以权谋私都出来了。”这样的人无论是谁都会喜欢。
“守规矩！”姚长生闻言勾起唇角看着他说道，“是吧！”
守规矩？姚长生在心里摇头失笑：她可是最不守规矩的，与其说妮儿守规矩，不如说她不踩线，在规则的范围内为所欲为。
楚九看着他谜一般的笑容，眨了眨眼又道，“她好像不喜欢麻烦人？”
“妮儿总说这世上人情债最难还，礼尚往来是她的处事原则。”提及这个姚长生也是郁闷，漆黑如墨的双眸晃了晃又道，“你能想象她的力气比普通男人都大，五六百斤的石鼎都举的起来。”看着楚九嘴巴张的能塞下鸡蛋，“别不相信，我……”故意地说道，“咱们在她面前弱的跟鸡仔似的。”意有所指地又道，“所以啊！妮儿能自己解决是不会想去麻烦别人的。”
“咱现在理解顾大帅了。”楚九看着他突然说道。
“嘎？”姚长生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可惜啊！是个女娃娃，不能招致麾下。”楚九连连叹息道。
幸好是个女娃娃，不过妮儿从来不为自己是姑娘家而不甘心，积极向上的活着。
楚九目光闪闪发光地看着他说道，“姚先生，听了陶姑娘的话，我有些想法？”
“楚将军请说？”姚长生清澈的双眸看着他双手抱拳道。
“陶姑娘的做法，让咱有一些新的想法，能实现的话，军粮咱就可以自给自足啦！”楚九满脸兴奋地看着他说道。
第354章 是非少
姚长生听完楚九的想法紧抿着唇，只让他想起两个字:屯田，确切是的说军屯。
屯田制是汉以后历朝历代为取得军队给养或税粮，利用士兵和无地农民垦种荒地的制度。
屯田始于汉武帝时西域屯田，为军屯。
楚九亮晶晶的双眸看着他兴致勃勃地说道，“咱的退下来的兵卒可以种地，这样因为打仗而不幸受伤的兄弟们也有了出路。而那些战马不能重新回到战场，分配给兄弟们耕种。岂不是两全其美！”耿直地说道，“手中有粮，心不慌！手中有粮，就不愁拉不起队伍。”
“是个好主意。”姚长生赞成的点点头道。
没想到屯田提前了，这军屯的办法是楚九打下六合和勇义，贴出招贤榜，前来投奔的李道通提出来的。
“其实屯田并不稀奇，前朝大都在用。”姚长生边走边不紧不慢地说道，“三国时期，汉魏之际，广大农民是饥寒交迫，所谓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就是当时的真实写照。一方面大量流民食不果腹，一方面大片荒地无人开垦，而屯田制则可以把这些壮劳力安置在朝廷所持有土地上从事耕种，从而充分利用了现有的人力和物力，发挥最大的效用。”面容沉静且温和地又道，“再者，建安屯田解决了军粮供应问题。当时诸军混战，归根到底打的是粮草。曹操一方积极地在官道畅通的地区实行屯田制度，不但粮草供应有了保障，而且大大减轻了农民运粮的沉重劳役负担。”
不过现在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他面前，那就是他自己无法当家做主，上面有顾子义呢！
姚长生瞥了眼沉默不语的，紧皱着眉头的楚九，很显然他也想到了这点。
看样子以后有的忙了，看着楚九炯炯有神的双眸这心中已经有了腹稿，且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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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七妮将他们送走，转身回了木工房，牛马有了来源，还是缺人啊！
“算了，不想了，才刚来，先站稳脚跟再说。”陶七妮继续做木工活，“反正有口粮，饿不着。”
陶七妮直起身子看了看窗外的日头，“哟！该做午饭了。”说着脱下身上的工作服，长及膝的倒穿褂子，抖落上面的木屑，挂在晾衣绳上。
逃荒的时候，朝不保夕，歇息的时候才对付一口，现在生活稳定了，她强制性的让沈氏改成了一天三顿饭。
沈氏没时间做，她来做，这厨艺也是有了明显的进步。
“俺回来了。”沈氏挎着竹篮子进了院子。
“我在厨房。”陶七妮提高声音道。
“看到了。”沈氏挎着篮子进了厨房。
“您怎么知道的？”陶七妮坐在炉灶前抬眼看着她说道。
“炊烟袅袅呀！俺可喜欢看了。”沈氏言语中透着喜悦，笑着进了厨房。
“又挖了这么多野菜，咱吃不完啊？”陶七妮看着竹篮子里新鲜水灵的野菜道，“种类还不少，荠荠菜、灰灰菜、扫帚苗儿、马兰子头、苋菜……”
“吃不完晒干了，留到冬天。”沈氏看着她笑吟吟地说道，“这会儿正是鲜嫩可口，等回来长老了就不好吃了。”
这些日子沈氏每天吃过早饭就挎着篮子带上木铲子就出来，踏着露水剜那么一大篮子。
“中午吃什么？”沈氏看着她问道。
“野菜拌面好了。”陶七妮水灵的野菜干脆说道，“这野菜好吃了，我记得在黑风寨的时候很有的又苦又涩的。”
“傻丫头，还不是你水焯过后，放进高汤里翻滚，然后又是香油，又是蒜汁的，这料足足的能不好吃吗？就是麦麸也好吃了。”沈氏看着油罐子那个心疼哟！
陶七妮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轻笑出声道，“娘，赚来的钱就是吃的，留着干什么？钱是赚来的不是省下来的。”想了想又道，“而且我有俸禄了。”
“什么意思？”沈氏满眼疑惑地看着她说道，“俸禄不是当官的才有吗？你当官儿啦？”
“弼马温算官儿吧！”陶七妮双眉轻扬看着她小声的嘀咕道。
“比什么？”沈氏眨眨眼看着她说道。
“养马！”陶七妮看着她直白地说道，“楚将军让我养马。”
“你会养马？”沈氏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看娘说的咱家的马和牛不是我养的吗？”陶七妮抬眼傲娇地看着她说道。
“俺总是忘，感觉向在做梦似的。”沈氏这心始终提着，没有真实感，“跟马打交道也好。”
“是非少对嘛！”陶七妮闻言嘴角微微翘起道，语气中很是不屑。
“你也别抱怨，这世道就这样，咋地还想反了天啊？”沈氏心疼地看着她温柔地说道。
“没有，没有！你看我抱怨了。”陶七妮扁着嘴嘟囔道，“抱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随即又道，“不过我这‘走马上任’还早呢？”
“为啥？”沈氏不解地看着她说道。
“没有马我养谁去？”陶七妮挑眉看着她说道。
沈氏坐在小板凳上，将篮子里的野菜择择，“怎么会没有马？”抬头看了她一眼道，“那个楚将军不是刚刚打了胜仗，战场上应该有缴获吧！”
“缴获能分给他多少？”陶七妮深邃的双眸划过一抹幽光道，“恐怕被忌惮了。”
“不会吧！”沈氏不太相信地看着她说道，“能干不好吗？俺巴不得呢！难不成都喜欢不能干的呀！”
“呵呵……太能干了，会危及他的地位的。”陶七妮闻言摇头道。
“那多难呀！让自己变的也能干呗！让他们拍马也追不上。”沈氏简单轻松地说道。
陶七妮错愕地看着她，随即满脸笑容地看着可爱的她道，“对！娘说的对！不要嫌弃别人能力强，应该努力提高自身的实力！”
“是这个理儿。”沈氏忽然顿住手抬眼看着她说道，“那你岂不是不养马？那这俸禄拿着不太好吧！”
“你这么一说？”陶七妮轻抿着唇看着她想了想道，“这样在书里找找如何的养马？将它先记录下来，以后再实践。”
她要学的真的太多了。
第355章 富豪
陶七妮折断了柴火扔进了灶眼，“这样说来，楚将军主要目的是救治战场上受伤的马。”
“这还用学啊！在野物上多多练习就好了。”沈氏简单轻松地说道。
陶七妮闻言笑了笑，“娘，水快开了，赶紧洗洗野菜，焯水了。”
“哦哦！”沈氏抱着野菜出了厨房。
娘俩忙活着做好了午饭，野菜绊面条，吃饱了，陶七妮抱着书去了乔二妞的房子。
“小姐，怎么来了。”乔二妞看见她忙从炕上站起来。
陶七妮看着炕桌上，水写的还未干的字迹，“在练习写字呢？”
“嗯！俺怕忘了，闲着没事写着玩儿呢！”乔二妞看着她羞涩地说道。
“写的很好，我也在不停的学习。”陶七妮坐在炕沿上看着她说道，“去把谷儿和穗禾她们都叫来，咱们商量点儿事。”
“哎！”乔二妞蹬蹬跑了出去，隔着围墙，朝隔壁扯开嗓门吼道，“谷儿、穗禾、豆花……快点儿过来，小姐找咱们有事。”
“来了！”谷儿同样嗓门洪亮地回道。
坐在炕上的陶七妮闻声摇头失笑，“通信基本靠吼。”
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们几个匆匆的进来。
“都来了，上炕说。”陶七妮指指炕道。
她们几个脱了草鞋，纷纷跳上炕，一张张笑脸看着陶七妮道，“师父有什么吩咐吗？”
“吃了吗？”陶七妮看着她们关心地问道。
吃穿不愁，人长胖了不少，其实就是恢复正常了。
一个个精神奕奕的，漂亮多了，只是刚收完麦子人黑了些。
“吃过了。”她们六个齐声说道。
“我这些日子忙着学习，也没时间问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没有？”陶七妮温润的双眸看着她们问道。
“打算？”她们看看彼此，又齐齐看向陶七妮焦急地说道，“师父不要俺们了吗？”
“不是，不是！”陶七妮看着她们赶紧安抚道，“只是觉得有好的去处，你们想走的话，说一声就好了。”
“俺们不走。”她们齐齐摇头道。
“在这里日子真的做梦都能笑醒了，走什么走？不走。”谷儿笑嘻嘻地看着她说道。
“小姐，俺赖定你了。”乔二妞眼巴巴地瞅着她说道。
“活到老，学到老，还得继续学习。”陶七妮目光暖暖地看着她们说道，“麦子收完了，秋也种上了，夏日里天长，这书本咱得捡起来了，不能荒废了。”
她们六个一脸激动地看着陶七妮道，“还能学啊！”
“当然。”陶七妮看着她们郑重地说道，“想看什么书找我要，我给你们拿过来。不用客气！有不会的也可以找我，这些书我都看完了。”
“嗯嗯！”她们兴奋的齐齐点头道。
“这些书，你们先看着，农书、算学、医书、杂七杂八的。”陶七妮将放在炕上的书拿到了炕桌上，“专业性的书籍，有些枯燥，咱们先把字给捡起来。”
“嗯！”她们看着炕桌上的书挪不开眼睛。
“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些。”陶七妮看着她们站起来道。
“咱们送你。”乔二妞她们齐齐下了炕道。
“这么客气干什么？”陶七妮看着她们笑道。
陶七妮被她们送出了大门，才转身回去，一个个如心肝宝贝一般的捧着书，迫不及待的翻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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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七妮回到家，一头扎进了木工房，继续自己的木工事业！
院门外传来声音道，“有人吗？陶姑娘在吗？”
“来了。”陶七妮脚步匆匆地走了出来，看着门口站着的年过五旬的男人，人保养的好，看起来也就是四十来岁。
原来是新认识的熟人，本地最大的牲口贩卖农场主樊员外。
樊员外打眼一看就是很普通的老人，要说特别，那就是有钱，穿着华丽，身上穿的衣服上寿字是园体小篆，圆形表示有财，很员外的打扮。
员外顾名思义，原指正员以外的官员，后来因此类官职可以捐买，故富豪皆称员外。
樊员外本地有名的乡绅富豪。
“樊员外，真是稀客、稀客，请进，请进。”陶七妮双手抱拳拱手道，“寒舍简陋，请别介意。”
“不会，不会，倒有几分野趣，令人羡慕。”樊员外未语先笑，目光真诚地看着她道，“不请自来，打扰了。”
“请坐！”陶七妮领着他坐在石凳上，头顶上的架子，爬满了南瓜秧子，开着巴掌大的黄花，在风中摇曳。
有的已经结出果实，继续静静的长大。
陶七妮从堂屋拿着茶壶和茶碗出来，倒了碗水放在他的面前，“没有茶，只有水，你随意。”
茶壶是白瓷，上面画着几笔兰草，茶碗也是纯白的，是最近才买的，粗瓷陶碗和粗瓷茶壶，都下放了。
虽然陶七妮自己不在意，可用来招待客人就不太好了。
樊员外闻言眼底闪过一丝错愕，这丫头说话亦如初见面时的直接。
‘至今记得第一句话，我是来买生病的牛马的。’
樊员外纠结地看着她说道，“冒昧来访不好意思。”
陶七妮多少也能猜到他为什么来，“有什么事，你不妨直说！”
樊员外犹豫了一下，抬眼看着他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就直说了，我是来看看，那些生病的牛马好了吗？”话落端起石桌上的茶碗，轻抿了一口，手紧紧的攥着茶碗，可见非常紧张。
陶七妮见状眼底闪了闪，可见樊员外很看中牛马的病能否治好。
也是，以贩卖牛马为营生，最怕的就是牛马生病，这损失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郎中很常见，而这兽医都是家养的水平有限。
有关兽医典籍，陶七妮见到姚长生誊抄的较为完整的是唐代李石编著的《司牧安骥集》兽医著作。
其他的人畜通用医药典籍，《神农本草经》，晋代葛洪所著《肘后备急方》中有“治牛马六畜水谷疫疬诸病方”。
《齐民要术》有畜牧兽医专卷。
总得来说稀少的很！
樊员外这么急切也就可以理解了。
“请跟我来。”陶七妮爽快地站起来道。
第356章 急性子
“好好好！”樊员外赶紧放下白瓷茶碗，跟着陶七妮脚步匆匆的转到了后院。
当看见精神熠熠的小黄牛，双眸冒着绿光，大踏步地穿过陶七妮，走到马厩前。
上下左右，前前后后打量了八十三眼，仔细检查了小黄牛的身体，毛色，牙口，粪便……
与之前奄奄一息相比，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活蹦乱跳，简直是奇迹啊！
陶七妮双臂环绕放在马厩上的栏杆上看着跳进马厩的樊员外笑眯眯地说道，“怎么样？”
樊员外抬眼看着她点头如捣蒜道，“您这手艺真是太好了。”
陶七妮双眉轻扬，眼底划过一抹精光道，“想怎么个合作法？”
“陶姑娘这么爽快，我也不扭捏之人。”樊员外豪爽地说道，“条件任陶姑娘说。”
陶七妮好笑地看着他说道，“樊员外就不怕条件开的狠了。”
“呵呵……”樊员外看着她爽朗地笑道，“陶姑娘是实诚人。”
陶七妮在心里笑骂道：奸诈、狡猾。
既然都说自己实诚人了，条件自然是在他的心里预期内，既不让他占便宜，自己也不会吃亏。
双方你来我往的谈妥了条件，白纸黑字的还写了下来。
这樊员外真怕她跑了，还特地去牙行备案。
这样陶七妮就更加的忙碌了，忙的脚不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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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九想要实行屯田就必须自己当家才行，眼光自然就落在了六合和勇义两座县城。
楚九回到了大帅府，积极的谋划。
傍晚时分，楚九与钟毓秀吃过晚饭，在小院里纳凉。
“阿九，有个事跟你商量一下。”钟毓秀拿着彩蝶戏花的团扇轻轻的给两人打着扇子。
“什么事？”楚九放下手中的书抬眼看着她道。
“在大帅府住着不太自由，我想去城外庄子上住。”钟毓秀顿住手，亮晶晶的杏核眼看着他直接说道。
“城外庄子？”楚九食指轻叩着手中的书，“我担心你的安全，目前亳州城里苏胖子蠢蠢欲动的。”
“咱的庄子里军营很近的，安全应该没问题吧！”钟毓秀眉眼弯弯地看着他道，“怎么对自己训练出来的兄弟们没有信心。”美目含笑地又道，“再说了，我在人家苏胖子眼里可排不上号，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妇道人家！”
“哪有这样贬低自己的，你可是咱得贤内助。”楚九坐直身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说道，“他那是小看人！不许这样说自己。”
“嗯！”被他直勾勾的这么看着，钟毓秀双颊忍不住发烫，“听你的意思不想让我去庄子上。”
“那倒不是？”楚九接过她手里的团扇轻轻的摇着道，“只是我有意取六合与勇义到时候分兵的话，城外就无暇顾及啊！”
“这样的话，那就算了。”钟毓秀有些遗憾地说道。
“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想去城外住了，城外哪里有城里住着方便。”楚九诧异地看着她说道。
“大帅府住安全无虞，只是干点儿什么都被人盯着。”钟毓秀郁闷地说道，扫了一下院子道，“场地太小。”
楚九闻言好笑地看着她调侃道，“那你想干什么啊？”
“我想把城里的木工师傅召集起来，不只是木工，好的工匠召集起来做些有用的东西。”钟毓秀水灵灵的大眼睛直视着他道，轻轻靠近他小声地说道，“我觉得姚兄弟和陶妹妹可不止连弩这些小玩意儿。例如攻城拔寨的利器，这比葫芦画瓢，咱连葫芦都没看过，但是姚兄弟肯定知道。”
楚九闻言身形一僵，投石机，床弩、撘天车……这些让他眼红啊！如果自己有机会造出来的话，只是想想就让他心潮澎湃，血气翻涌。
楚九将她搂进怀里道，“那就去吧！我留下人来加强防御。”
“你同意啦！”钟毓秀欣喜地直起身子看着他说道。
“嗯！”楚九伸手捋了捋她耳边的碎发道。
“对了，听你刚才的话，你打算取下六合和勇义的话，去那边发展。”钟毓秀看着他问道，见他点头，“那咱岂不是要分隔两地。”
这可不是在凤凰岭，近的打马就一个来回。
“恐怕是的。”楚九眼底不舍地看着她道，毓秀想跟他一起去六合，顾子义是不会答应的，她留下来是牵制自己的。
“你走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钟毓秀红着眼眶看着他懂事的说道。
楚九放下手中的团扇，弯腰一把将她抱起。
“干什么？”钟毓秀给吓地赶紧搂着他的脖子道。
“你说呢！”楚九微微低头在她耳边呢喃道。
“刷……”钟毓秀的脸红的如煮熟的虾子似的，捶着他的胸口小声地说道，“大白天的别胡来。”
“娘子，已经掌灯了。”楚九将她放在架子床上，落下了床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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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天，一大早演武场上。
顾子义练了一套拳法，出了一身的汗，坐在交椅上，拿起茶盏咕噜、咕噜喝了一杯，放下茶盏，接过小厮递来的布巾，擦擦汗，挥手让小厮离开。
坐在顾子义对面的楚九赶紧起身，提着茶几上的茶壶，将茶盏给倒满了。
“坐，阿九坐下说话。”顾子义面色柔和地看着他说道，“总算能过几天安生日子了。”
楚九闻言动了动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顾子义看着他摇头失笑道，“你是想说不可能吧！”食指点着他道，“你这性子可真急。”
“大帅竟然这么说，那俺就直说了，不可能啦？各方势力都虎视眈眈的，只是短暂的平静而已。”楚九面色凝重地看着他说道，“咱得做足了准备。”
“这六合可以说是囊中之物了，你想对勇义动手？”顾子义挑眉看着他说道。
“嗯！田德彪胃口太大，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楚九黑着脸继续说道，“这个人太阴险，不能够留，明着他反燕，暗地里却勾结燕廷，用他来刺探各路义军内部消息，他则用这些消息换钱，换地盘儿。他则利用朝廷的军队打击吞并其他义军，简直比苏胖子还可恶。”
第357章 进山去
“确实，留着他后患无穷。”顾子义轻点了下头道。
“咱就是想息事宁人，估计他田德彪也不会的。”楚九站起来双手抱拳道，“大帅，他田德彪，贿赂燕军，最后鸡飞蛋打，六合没拿下来，肯定咽不下去这口气，我们要小心提防。”
“你说的不错，姓田的脑袋被驴给踢了，过大寿居然请我去参加宴席。”顾子义冷哼一声看着他说道。
“大帅，俗话说：酒无好酒，宴无好宴，这酒宴历来不是结党营私，就是鸿门宴，而这摆明了是鸿门宴啊！”楚九眉毛立马竖起来，双眼圆瞪看着他说道，“这是不想和咱硬碰硬，改使用卑鄙的手段了。”嗤笑一声道，“做他的春秋大梦呢！想关起门来，杀了咱们。”
“大帅这事您怎么想的？”楚九担心地看着他说道。
“去是肯定得去的，田德彪跟我有同窗之谊，这面子不能不给。”顾子义看着他微微眯眼睛道，“这鸿门宴凶险万分啊？”
“这鸿门宴也不一定有凶险，想当年霸王设下鸿门宴，也没把刘邦如何啊？”楚九眸光凌厉地看着他说道。
“咱们离开的话，这城里的苏胖子会不会借此发难？”顾子义无比担心地说道，娘的，什么时候能结束这腹背受敌的憋屈劲儿。
“大帅，末将愿保你前往。”楚九双手抱拳弯腰恭敬地说道。
“好好好！”顾子义高兴地说道，“坐，坐下说话，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楚九闻言坐了下来，眸光坚定地看着他说道，“咱们带的人不能太多了，太多也进不了勇义城。”
“那你打算带多少人马？”顾子义闻言好奇地问道。
“五百精兵，参加寿宴只带八个亲兵进去就足够了。”楚九眼底闪着自信地光芒道，“到时候见机行事，如果在寿宴上姓田的发难的话，我就结果他的性命，趁机夺下来他的勇义城。”憨厚地笑了笑道，“如果不是他心存歹意，暗下杀手的话，咱们还没有借口取勇义呢！”
“这五百人够吗？”顾子义无比担心地说道，事关身家性命，马虎不得，“虽然小小的勇义我不放在眼里，可他拉起的也是几万人的队伍。小觑不得！”
“他的寿宴还有几天。”楚九好奇地问道。
“还有二十天，七月十九。”顾子义看着他说道。
“足够了。”楚九闻言心思微转道。
既然定下了参加田德彪的寿宴，楚九就开始在城里准备起来。
首先是加强防御，又在城外挖了一条两米宽的护城河，将军械、滚木、雷石都准备充足了，运上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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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倦鸟归巢，喧嚣一天的山林，安静了下来。
吃过晚饭，陶六一和姚长生溜达着过来了。
“你们怎么又闲情逸致回来。”陶七妮看着姚长生与陶六一好奇地问道。
“楚将军，在城里忙着，俺们这些人轮休，俺就回来了。”陶六一看着她傻乎乎的笑道。
“在城里忙什么啊？”陶七妮闻言好奇地问道，“对了，前两天我进城，发现城门在挖壕沟。这是干啥，准备打仗了。”
“打仗？”沈氏立马紧张地说道，“那咱用不用准备什么？”
“跟谁打？是燕军还是义军。”陶十五紧张兮兮地看着他们说道。
“不管跟谁打，来了咱进山去。”陶七妮眸光沉静而隽永地看着他们认真地说道。
“不能晚点儿吗？可惜了咱种的高粱不能收了。”陶十五连连摇头惋惜道。
“爹呀！这打不打不是咱们说了算。”陶七妮看着他无奈地说道。
“能御敌之外就好了。”陶六一忽然开口道。
“等你们实力强大了，就可以御敌之外，咱就不用逃难，也不用躲进大山里了。”陶七妮目光清冷地看着他们说道，冷静地又道，“就目前咱们所在的义军来说，太弱小了，能保持不被燕军剿灭，不被其他义军吞并，已经很不容易了，然而这样远远不够，必须发展壮大自己，不被别人吃掉，就必须想方设法的吃掉别人。”
“没听楚将军说有人来打咱们。”姚长生看着他们开口道。
“等咱知道了，已经是兵临城下了。”陶十五黑黝黝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还是早做打算。”
“这简单把粮食藏到山洞里。”陶七妮看着忧心忡忡地他轻松地说道。
“这藏到山里，没人看着被野兽给祸祸了。”沈氏闻言担心地说道。
“那悬挂在空中。”陶七妮随口又道。
“那鸟雀能飞，空中也不保险。”陶六一闻言立马说道。
“不怕，有啾啾在，那些鸟雀会是它口中食。”陶七妮神采飞扬地看着他们说道，“而且我配些防止蛇虫鼠蚁的药撒在地上，就不怕了。”
“这样应该没问题了吧！”姚长生看着积极献计献策的他们道。
“快想想，还有什么咱们没想到的。”陶十五目光一一扫过他们问道。
“这个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陶七妮轻笑出声道，随即又道，“不怕，不怕，反正有时间咱们慢慢想。”
“那明儿开始，咱们转移一部分粮食到山里。”陶七妮神色淡定地看着他们说道，“好在还有时间。”抬眼看看天色道，“哦！天暗了，你们赶紧走吧！”
“那我们走了。”陶六一站起来道。
“陶叔、陶婶，也早点儿休息。”姚长生跟着起身道，目光看向陶七妮关心地说道，“妮儿，晚上别看书，光线太暗，看着费眼睛，别因为有了蜡烛就……”
“知道了。”陶七妮闻言点点头，抬眼看着他说道，“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啰嗦了。”
姚长生闻言嘴角直抽抽，这说话还真不客气。
“妮儿，怎么对姚先生说话的。”陶十五黑着脸看着她说道，“不懂规矩。”
“姚先生，慢走不送！”陶七妮朝他摆摆手唇角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道。
这皮笑肉不笑的，还不如刚才凶巴巴的更像自己人。
第358章 大舅子
“这孩子，俺送你们。”沈氏起身将陶六一和姚长生他们送出去。
“娘，回去吧！”陶六一回头看着沈氏说道。
“俺在送送你们，天还没彻底黑呢！”沈氏目光温柔地看着他们俩说道，回头看看离家已经足够远了，又看向姚长生道，“长生，那丫头心直口快，别介意啊！”
“陶婶，我没生气。”姚长生闻言莞尔一笑道，“比起假模假式的她，她的真性情更可爱。”
“就是，就是，俺也不会说话，怎么说呢？对自己人才不会客气，对外人才客客气气的。”沈氏看着他忙说道。
还真是，自家人叮叮当当吵起来，转过脸就又好了。
外人才客气的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我懂，没生气。”姚长生看着她笑着摇摇头道。
“那就好，回去俺好好的说说这孩子。”沈氏板着脸严肃地说道。
“千万别。”姚长生赶紧拦着她道，别好心办坏事了，妮儿那颗七窍玲珑心，一点儿苗头让她猜到了，想要在靠近她就难了。
“陶婶，千万别，反正年龄还小，不着急。”姚长生紧张地说道，先稳住沈氏了。
“不小了，这要是在乡下，就该议亲了。”沈氏停下脚步看着他说道。
“大丈夫寸功未见，我想着起码得把娶妻的钱都赚回来吧！妮儿那么能干，总不能……总不能花娘子的钱吧！”姚长生红着脸看着她磕磕绊绊地说道。
“那好吧！”沈氏闻言抬眼看着他，大男人爱面子，她能理解，姑娘家太能干了也头疼，会嫁不出去的。
“陶婶，您回去吧！不用送了。”姚长生看着她忙说道。
“嗯！”沈氏点点头，目送他们离开，才转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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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姚先生？”陶六一看着他吞吞吐吐地说道。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姚长生看着犹犹豫豫的他笑着说道。
“听你跟俺娘说话的意思？你稀罕俺家妮儿，想娶她为妻。”陶六一吞咽了下口水，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说道。
树冠巨大，遮挡了视线，陶六一干脆扯着他的衣服走到光亮处。
姚长生见状摇头失笑，目光坚定且真诚地看着他郑重地说道，“是！”
“你让俺想想？”陶六一双手捂着脑袋走来走去，“现在脑子又些乱。”
“这有什么好乱的？”姚长生好奇地看着他说道，“咱们相识于最艰难时刻，又一起度过了艰难的岁月，彼此早已经知根知底。总比嫁给一个陌生人强。”深邃的双眸看着他故意地说道，“万一将来那个男的脾气不好打妮儿怎么办？是个赌徒又这么办？再是个好色之徒，酒鬼怎么办？今儿抬一房小妾，明儿又纳一房姨娘……”
“够了，别说了。”陶六一摆着手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道，忽然抬头眼神犀利地看着他说道，“你不会打妮儿吧！”
姚长生在心里偷偷松了口气，笑着说道，“就妮儿那身手，你应该担心我会不会被打。”
“你不赌钱吧！”陶六一上下打量着他审视道。
“军中严禁赌钱，我也没那嗜好。”姚长生一脸正色地看着他说道。
“那你不会左一房小妾，右一房姨娘吧！”陶六一忽然严肃地看着他说道，“想娶俺家妮儿，就别想着再娶她人。”
“你为什么这么想？”姚长生惊讶地看着他说道，“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的。”
陶六一大手一挥道，“俺管不着其他人，反正想娶妮儿就趁早断了左拥右抱的心思。”黑的发亮的双眸看着他严肃地说道，“俺可不喜欢，但闻新人笑，哪得旧人哭！敢让妮儿伤心掉眼泪，绝不饶他！”话落一掌劈在路边碗口大的树干上。
“咔嚓……”一声，树应声而断。
把两人给吓了一跳，陶六一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那个……俺有那么厉害吗？”
“这个确实是你一掌劈的。”姚长生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吞咽了下口水道。
“现在怕了吧！想清楚了。”陶六一傻乎乎地看着他笑道。
真是个单纯的小子，“怕了，怕了，不会的。”姚长生澄亮的双眸看着他认真地说道，“这种经历生死的感情，是任何人也替代不了的。”
这种感情太强烈，强烈到，他连挣扎的机会就没有就陷了进去。
“六一你长本事了，敢对先生这么说话了。”姚长生看着他调侃道。
“现在在你面前的可是你未来的大舅子。”陶六一挺起胸膛，理直气壮地说道。
傻小子，这就认可自己了，“话说回来了，我可比你大，应该叫小舅子才对。”姚长生想也不想地说道。
“怎么可能？”陶六一怀疑地看着他说道。
“咱俩虽然同岁，可我的月份比你大，我五月生的。”姚长生得意洋洋地看着他幼稚地说道。
“俺又不知道真假，说不定你是故意的。”陶六一挑眉看着他不太相信地说道。
“真的，我骗你干什么？咱俩同岁，有什么区别吗？”姚长生故意傻乎乎的说道。
“也是哦！”陶六一想了想道，“快走，快走，天快黑了。”
“这么说小舅子同意啦？”姚长生满脸笑容地看着他说道。
“哎！小舅子先别叫的那么热乎，这事得咱家妮儿同意，俺说话不算。”陶六一黑黝黝的双眸盈满笑意看着他说道。
提及这个姚长生更加的郁闷，想想妮儿态度，唉……
陶六一见状抿嘴偷笑，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不说帮忙，居然还偷笑。”姚长生眉眼弯弯看着他佯装生气地说道。
“姚先生，俺姓什么？”陶六一黑黝黝的双眸看着他笑眯眯地说道，“俺不刁难你就不错了。”
“那我多谢小舅子高抬贵手了。”姚长生双手抱拳一揖到底道。
“姚先生你认真的？”陶六一收敛起脸上的笑容严肃地说道，单手摁着他的拳头，目光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当然，这个能有假的。”姚长生一脸郑重地看着他说道，“我怎么可能随便说说，这可是有毁妮儿的清誉。”
第359章 立女户
“姚先生，妮儿跟其他姑娘不一样，不可能如大家闺秀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陶六一眸光紧紧地盯着他说道，“她的性格坚强，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你有心理准备吗？”
姚长生诧异地看着他，这孩子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心里却门清啊！
能这般维护妮儿，他真心的替她感到高兴。
“我看起来像是耳根子软的男人吗？会受别人摆布吗？分不清内外吗？”姚长生剑眉轻挑看着他说道，严格说起来，他和妮儿一样，都是我行我素之人。
“俺接下来要问的，你可能要生气，但是俺还是要问？”陶六一抿了下唇看着他声音低沉地说道。
姚长生闻言黑魔与轻轻晃了晃，“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现在可以诚实的回答你，和土地爷爷没有关系，我说了估计你也不会相信。但更多的是我心悦她。”看着他反问道，“难道妮儿嫁给别人你会放心？”
陶六一烦躁地挠挠头道，“嫁人这事怎么这么麻烦？”
“呵呵……”姚长生见状轻笑出声道，“别想那么多，有道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有时间看着我们，看我做的够不够好！”
“俺会瞪大眼睛看着的。”陶六一指指自己的眼睛道。
“好！”姚长生温润地目光看着他说道，“那你要活的长长久久的。”
“走吧！”陶六一看着他笑着说道，边走边傻笑道，“真没想到你会成为俺的妹夫。”看着他突然说道，“老实说，你什么时候稀罕咱家妮儿呢！俺咋没看出来。”
“说句实话，这我也不知道，当我发现时已经在心底了。”姚长生眼神温柔地能滴出水来。
“俺倒挺佩服你的。”陶六一看着他突然说道。
“什么意思？”姚长生不解地眨眨眼看着他说道。
“咱家妮儿可不是，怎么说，被困在宅院里的姑娘，更不会躲在你身后。”陶六一眸光深沉地看着他说道。
“难道我还没有陶叔、陶婶那么开明吗？”姚长生温润的目光看着他说道，“我就心悦现在的她，能跟我并驾齐驱之人。”感慨地又道，“老实说天下大乱，今日不知明日事，咱们的娘子，在咱们不在的时候，必须是撑起门楣之人。”
提及现实，陶六一看着他立马说道，“那你可要好好的活着，俺可不希望妮儿守寡。”
“呸呸……”姚长生立马啐道，“说什么呢你，坏的不灵，好的灵。”催促道，“赶紧啐啐！”
陶六一闻言赶紧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
“你放心，我比任何时候都珍惜自己的性命。”姚长生眸光坚定地看着他说道，“我还想着与妮儿白头偕老呢！”
前世今生第一次心悦一人，怎么舍得让她孤孤单单呢！为了她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守着她与她所在意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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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转身回到了家，看着在院子里洗脸刷牙的陶十五道，“妮儿呢？”
“洗了洗回屋了！”陶十五看着她说道。
“你慢慢洗，俺先回屋了。”沈氏穿过院子，挑开帘子进了屋，站在草珠帘子外看着里面道，“妮儿睡了吗？”
“没呢！”陶七妮看着帘子外的人影道，“进来吧！娘。”
沈氏挑开帘子进来，就看着陶七妮盘腿坐在炕上，手里打着扇子。
房间内光线很暗，“怎么也不点灯？”沈氏一欠身坐在炕沿上看着她说道。
“费钱。”陶七妮闻言直接说道。
“咱家现在不差钱。”沈氏看着她笑着说道。
“哟！财大气粗了。”陶七妮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调侃道，紧接着又说道，“不看书，不做活儿，就不点灯了。”
“您还不趁着亮光，赶紧洗洗，躺炕上也就安生了。”陶七妮缓缓地摇着扇子说道。
“你爹再洗呢？不着急。”沈氏看着她说道，面色纠结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陶七妮看着犹豫不决地她说道。
“你以后别对姚先生说话那么凶巴巴的。”沈氏看着她劝说道，“怎么说人家是先生，咱们又一起共患难的，最起码的尊重该有的吧！”
“他跟你说什么了。”陶七妮闻言挑眉看着她好笑地说道。
“没有，是俺看不惯。”沈氏不满地看着她说道，“你看人家天天给你抄书的份上，也得给人家个好脸色吧！”
“没有吗？”陶七妮疑惑地看着她说道，“我跟他说话挺客气的呀！不就今儿天快黑了让他们赶紧走，走夜路，您不担心啊！”
“呃……”这话将沈氏给噎了个半死，太客气了，更烦恼，凶巴巴的好像也没啥了。
“妮儿，今年多大了。”沈氏看着她突然问道。
“刚过了七夕的生日，十六了。”陶七妮掰着手指算了算，“怎么了？好端端的问我多大干什么？”
“咱现在也算是安顿下来了，妮儿有没有想过以后？”沈氏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以后？”陶七妮停下了打扇子，看着她笑着说道，“当地主婆，大地主婆！”
“谁跟你说这个了。”沈氏看着她没好气地说道，“俺说的是，嫁人、成亲。”
“嘁！”陶七妮嗤笑一声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成亲，没想过，也不打算。”眸光凝视着她道，“娘，您和爹千万别再这事上费心了，您要不怕我出手打残或者打死人，蹲大狱，你们尽管来。”
“这丫头，你说话那么凶狠干什么？”陶十五挑开帘子走了进来道。
“不说凶狠点儿，你们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陶七妮目光直视着他们严肃地说道。
沈氏见陶十五进来，脱了鞋上炕，腾开位置。
陶十五坐了下来道，“你这意思是不打算嫁人了。”
“是啊！”陶七妮坦然地看着他们道，“没有人能接受这样的无法无天的我吧！再说了我也不想被男人管着，出嫁从夫我可做不到。所以啊！我就不去祸害别人了。”很干脆地又道，“话既然说到这里了，如果你们不能接受的话，我就出去自立门户，立女户！”
第360章 野草
“长本事了吧！”陶十五气的冲着陶七妮抡起了胳膊道。
沈氏赶紧伸手拦着他道，“她爹，冷静，冷静。”
“你让我怎么冷静，孩儿她娘，你听听这丫头说的是人话吗？”陶十五气得呼哧带喘地说道，“看把她给能耐的，这天下都装不下她了。怎么还想骑到男人头上啊！还来一个打一个，她……她……”
“你这孩子说什么浑话。”沈氏瞥了她一眼道，“她爹，她爹，这事咱不说了，今儿不说了。”说着从炕上跳下来，拉着陶十五出了卧室。
沈氏冲着陶七妮的房间喊道，“妮儿，你给俺好好的想想，别说不着边际的话。”将陶十五给推进了他们的卧室。
“她娘，你轻点儿，轻点儿。”陶十五吃痛地喊道。
沈氏推的劲儿有点儿大，直接将陶十五给推到了炕上。
“没摔着吧！”沈氏赶紧将他给拽了起来，关心地问道。
“没有。”陶十五坐在炕沿上闷声道，气鼓鼓地说道，“倒是被那丫头给气着了，气的俺胸口疼。”
沈氏坐在他身边劝道，“行了，别气了，这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孩儿她娘，你可不能任由妮儿胡来。”陶十五闻言立马说道，生怕她心软了。
“俺没有！”沈氏看着他压低声音道，“都在气头上，越说越气，都消消火，以后再说。”
“是俺气得火冒三丈，你看她老神在在，仿佛是打定主意了。”陶十五指着外间说道。
“别说了，这事别说了，睡觉。”沈氏扯扯他的胳膊小声地说道，“别被她听去了。”
“俺去洗脸、刷牙了。”沈氏看着他安抚道，“你赶紧睡觉。”话落转身出去。
沈氏出了卧室，冲着里间的陶七妮喊道，“妮儿，你也赶紧睡觉啊！明天还有的忙呢！”听见陶七妮回应了一声，抬脚出了堂屋。
陶十五躺在床上，越想越睡不着，干脆趿拉着鞋出了屋子。
“孩儿她娘，洗完了吗？洗完了，咱们出去走走。”陶十五故意提高声音道，“气的俺睡不着，要出去消消气。”
沈氏无奈地看着孩子气的他道，“洗完了，咱们出去走走。”
与陶十五一前一后出了家门。
陶七妮自然听见他们说什么？也知道自己的言语有些惊世骇俗，可她必须表明了，否则被他们一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给定了终身，才糟了，牵扯其他无辜之人。
所以这话还是说在明处，告知他们不要明知故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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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家夫妻俩走的足够远了，“你把俺叫出来，就是来听你唉声叹气的。”沈氏看着垂头丧气的他故意道。
“妮儿这事咋办？”陶十五停下脚步看着她为难地说道。
“这事有长生呢！交给他得了，还有啥难办的？”沈氏特别干脆地说道。
“对哦！”陶十五立马又眉开眼笑的，忽然又耷拉了下脸。
“你这又怎么了？”沈氏看着变脸如此之快的他好笑地问道。
“俺觉得有些对不起长生。”陶十五情绪低落地看着她说道。
“为啥？”沈氏不解地看着他说道。
“姚先生感觉就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人，有文化，长的又俊俏，哪哪都好。”陶十五抿了下唇看着她说道，“咱家妮儿凶巴巴的，感觉不是一路人。”
“咋了，你觉得妮儿不好？”沈氏闻言竖着眉毛看着他语气不善地说道，大有你敢说妮儿不好咱试试。
“当然俺不是说咱家妮儿不好，只是怎么说呢？姚先生美好的像画一样，妮儿就跟那路边的野草似的。”陶十五边想边说道。
“画又不能当吃，不能当喝的，野草怎么了？咱可没少吃。”沈氏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
“看你这话说的，俺觉得什么锅配什么盖。”陶十五有些自责地说道，“是俺没本事，让你们过上富裕的日子，没把妮儿教成大家闺秀。”
“好好的说这干什么？谁也没怨你啊！”沈氏看着他没好气地说道，“以后别说这话了，俺不爱听。就是地主又能咋地，逃荒的路上，多少地主富户没了。俺觉得野草挺好的，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能活下去。”
“呵呵……”陶十五闻言笑了笑道，“你这么说也对哦！”
“再说了，咱家啥情况，妮儿什么情况，长生都知道。”沈氏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既然真心求娶，就不会在意的。”
“这倒也是。”陶十五抿了抿唇看着她又道，“那孩儿她娘，刚才妮儿那大逆不道的话，还有什么立女户啥的，咱跟长生说吗？”
沈氏闻言眼底犹豫地看着他，狠下心来道，“说，咱不能骗长生。”
“那要是把长生给吓跑了怎么办？”陶十五紧张兮兮地看着她说道。
“吓跑了，那就是两人没缘分，不嫁也罢！”沈氏咬了咬牙狠下心来道。
“那个咱真要给她找婆家，妮儿真要来一个打一个，咱还给她找不。”陶十五紧锁着眉头道，“这丫头说到做到。这万一咱家妮儿这辈子不嫁人咋办？”
“她要真是这个打算，你不会把妮儿扔出去吧！”沈氏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说道。
“说什么浑话，妮儿就是不嫁人那也是咱闺女，俺怎么可能把她赶出去呢！”陶十五看着她严肃地说道，“大不了俺养她一辈子。”
“不怕别人流言蜚语。”沈氏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说道，“吐沫星子能淹死人。”
“怕个球！咱家的事哪里用得找外人管。”陶十五冷哼一声道，“又不吃他们家，喝他们家的，俺乐意，关他们什么事？吃饱了撑的多管闲事。”
沈氏闻言笑着松了口气，她还真怕他耳根子软，受不住闲言碎语。
陶十五看着松口气的她，笑道，“俺没那么狠心。”伸手拉着她的手轻轻握着，“咱俩这辈子失去的太多，就剩下这一双儿女了，当然希望他们过的好。”轻叹一声道，“咱当爹娘的没啥本事，不能成为孩子们的助力，最起码不拖累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