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热情（一更）
沈氏眼底闪过一丝惊恐，吞咽了下口水，这陶婶有些不敢当，人家可是将军夫人耶！
“这里面还有陶叔、陶婶的两套。”钟毓秀指着桌上的衣服道。
“还有俺们的。”沈氏惊讶地看着她不敢相信地说道。
“人人都有份，等我走了您在分跟他们，只是颜色上都是耐脏的。”钟毓秀看着他们说道，看着捧着衣服进来的下人道，“把衣服先放在堂屋吧！”
“是，夫人。”下人鱼贯而入，将衣服放在堂屋的方桌上，然后退了出来。
钟毓秀看着他们又吩咐道，“去山里打些野物回来。”
“不用，不用，我让二妞她们去就好了。”陶七妮闻言站起来赶紧说道，说着出了院子，招手叮嘱了二妞一下让她们进山。
钟毓秀看着陶七妮热情地说道，“走走走，咱进去换上看看。”拿上衣服拉着他进了堂屋。
“那个是你的卧室。”钟毓秀看着她问道。
“西边！”陶七妮无奈地看着热情的她只好说道。
钟毓秀挑开草珠帘子进了卧室，简单、整洁、干净，温馨，炕头柜上放了些书，看着装订都说新的。
“这炕有点儿不如架子床好挂床帐，山里的蚊子又大又毒的。”钟毓秀坐在炕沿上看着她遗憾地说道。
“没关系，去山里找些驱蚊草，种在院子里，或者处理一下，晚上点着了熏熏屋子，没有蚊子的。”陶七妮看向她笑着说道。
“看来姚兄弟的医学书籍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钟毓秀亮晶晶的双眸看着她笑道。
“是啊！”陶七妮坦然地看着她点头道。
“来来来，快试试。”钟毓秀抖开衣服道。
“那个……”陶七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她真不习惯在别人面前换衣服。
“大家都是女人怕什么？”钟毓秀看着害羞的她莞尔一笑，站起来道，“好吧，好吧，我在外面等你。”说着出了卧室。
陶七妮走到炕前，看着衣服，拿了起来。
“对了，陶妹妹我还给你做了小衣，在衣服下面。”背对着她的钟毓秀想起来忽然说道。
陶七妮闻言黑眸晃了晃，乌黑的瞳仁染上一层暖意。
她真是周到又贴心，陶七妮在包袱皮的最底层拿出了内衣，看样子有点儿像抹胸肚兜。大红色，绸缎做的，光溜溜的，摸着非常的舒服。
陶七妮亵衣和亵裤，系好带子，又穿上短褐。低头拽了拽衣服，哗啦挑开帘子走了出去。
钟毓秀听见声音转过身看去，看向陶七妮的眼睛忽然一亮，“哇……很漂亮嘛！”上下端详着，“这个穿着舒服吧！不像麻布拉皮肤。”
“只是这个太贵重了吧！”陶七妮看着她有些担心地说道。
“大帅赏的。”钟毓秀神色如常地说道，紧抿着唇直勾勾地看着她。
“干嘛这样看着我，有什么不对吗？”陶七妮看看她又低头看看自己，感觉没穿错啊！
钟毓秀看着低头的她，一拍手道，“我知道哪里出问题了，发髻，你这太简单了，也没有首饰。你喜欢什么样的发髻，我帮你，我们可以梳凌虚髻，百合髻，芙蓉髻，双髻，飞云斜髻，朝云髻，双平髻，流云髻，飞天髻，元宝髻……”
“那个……”陶七妮不好意思地看着她说道。
被她给打断的钟毓秀一点儿也不恼，热心肠地又道，“你想说什么？想梳什么样的我帮你。”
“谢谢了，我觉这样就很好了，对于我来说利落，便于干活最好了。”陶七妮指了指自己简单发型道。
“这样干净清爽也挺好的。”钟毓秀水晶般透亮的双眸看着她笑了笑道，“咱们出去让他们看看。”
“走走走。”钟毓秀上前拉着她一起出了堂屋。
“看看我们陶妹妹如何？”钟毓秀站在陶七妮身后，双手轻抚着她的双肩道。
“他爹，咱家妮儿终于有人女儿家的样子了。”沈氏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穿着新衣的陶七妮道。
“穿新衣就是好看。”陶十五看着她老实地说道。
“有那么夸张吗？”陶七妮看着他们摇头失笑道。
“人靠衣服，马靠鞍，可不是说说。”沈氏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说道，“穿上可不许脱了。”
“娘，你不担心新衣服破了。”陶七妮伸手拉着钟毓秀的手，走过去，坐在石凳上。
陶七妮看着迷糊地他们道，“我整日里山上跑，这好好的衣服刮破了，您不心疼啊！”
“那……”沈氏犹豫不决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道，“在家里穿新的，出去还是穿旧的吧！”
陶七妮语笑嫣然地看着她说道，“好！”目光落在钟毓秀身上道，“楚夫人跟我来，带你去看看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钟毓秀好奇地看着她问道。
“又急着显摆呢！”沈氏看着自家姑娘嗔怪地说道，“这才成功的孵出两只。”
“什么意思？”钟毓秀疑惑地看着他们说道。
“楚夫人，俺家妮儿成功的孵出小麻雀了。”沈氏看着她非常骄傲地说道。
“什么意思？”钟毓秀眨眨漂亮的眼睛看着他们问道。
“走走走，看见了就解惑了。”陶七妮摆出了请的架势看着她道，“楚夫人请。”
“你们在这里等着。”钟毓秀看向春桃他们道。
“是！”春桃他们连声应道。
陶七妮领着钟毓秀出了院子，钟毓秀伸手拉着她边走边说道，“我称呼你陶妹妹，你怎么还叫我楚夫人啊！应该叫钟姐姐。”
陶七妮看着她动了动嘴，目光希冀地看着自己，最终开口道，“钟姐姐。”
“哎！”钟毓秀高兴地应道，“这才对嘛！”开心地又道，“走走，让我看什么呢？这么神神秘秘的。”
“到了你就知道了。”陶七妮将她领到了村口的院子里，推开了房门。
“这里好热，却没有那么闷。”钟毓秀直观的感受道，“什么声音，我好像听到小鸟的叫声。”寻声看过去，只见炕上有两只小鸟，张着嘴嗷嗷待哺。
第287章 水车（二更）
陶七妮走过去，从盒子里拿出蛄蛹的小青虫塞到它们嘴里。
“好可爱。”钟毓秀走过去，看着毛绒绒地小家伙道，“怎么是你养，它们的母亲呢？”
“这两只鸟是我孵出来的。”陶七妮闻言黑眸晃了晃，看着她笑眯眯地说道。
“你……你……”钟毓秀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她说道，轻抚额头道，“你让我想想啊！”看看小鸟又看了看陶七妮道，“你的意思是这鸟是你从鸟蛋将它们给孵出来的，不是母亲孵的。”
“嗯！”陶七妮看着她微微一笑点头道。
“这怎么可能？”钟毓秀看着她说道，“我们怎么可能像鸟一样孵蛋呢？这太不可思议了。”
“你不是觉得这里热吗？”陶七妮目光沉静地看着她详细的介绍了一下这鸟蛋孵化出来的全过程。
听得钟毓秀是目瞪口呆的，这样也行，“你孵鸟蛋干什么？”又追问道，“对了，这是什么鸟儿？”
“麻雀。”陶七妮看着她说道。
“陶妹妹你可真是，这麻雀遍地都是，还用得着你费劲儿吗？再说了这麻雀喜欢偷吃粮食，你说你孵它干什么？”钟毓秀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说道。
“我这个是试试能否成功，我本意是打算孵鸡蛋的。”陶七妮面色柔和地看着她说道。
“鸡蛋？”钟毓秀闻言灵动的双眸转了转，忽然睁大眼睛看着她说道，“这样就可以养好多好多鸡。”
“对！”陶七妮闻言看着她笑着点头道，“这样不但有鸡蛋吃，也有鸡肉可以吃，鸡粪还可以沤成肥料，滋养庄稼。”
“哇……”钟毓秀睁大眼睛看着她不敢置信地说道，“这真的可以吗？”
“书上写的可以。”陶七妮看着她认真地说道。
“那太好了！”钟毓秀抓着她的双手激动地说道，“你呀，怎么不用鸡蛋试试呢！”
“钟姐姐，我这不知道费多少的鸟蛋，鸡蛋没那么多，这要是去市场上买太浪费了。”
陶七妮在心里又腹诽道：这我也没那么多钱，让我糟蹋啊！首先爹娘就不同意。
钟毓秀闻言杏眼转了转，没有钱是寸步难行，什么事得先投入才行，而且这投入能否得到回报还是个未知数。
这么一想，钟毓秀也理解为啥她用鸟蛋来试着孵化了，轻轻摇晃着她的手道，“以后你有什么想法告诉我，我会尽可能的支持你的。”
“嗯！”陶七妮点了点头，“现在只是踏出第一步，能不能将小麻雀养大，还是个未知数，不能太乐观了。”
钟毓秀看着沉稳的她，眼神分外的温柔，“最难的一步已经踏出来了，我相信一定可以养大的。”
陶七妮闻言看着她笑了笑，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即便知道该如何做，行动起来也是不少的困难，知易行难古人诚不欺我。
“咱们走吧！她们应该回来了。”陶七妮看向她说道，然后拉着钟毓秀出了房间。
回到家，沈氏带着二妞已经将野物处理好，陶七妮拿着大片菜刀将野物给片成片，先腌制上，等火生起来，拿着竹签子串上，火上烤。
钟毓秀则对竹管流出来的水，非常的感兴趣，拉着陶七妮问东问西的，甚至参观了一下整个‘工程’！
“这个比水车还好。”钟毓秀看着她笑着说道，“用来浇灌很方便的。”
陶七妮看着她微微摇头道，“这真是利用了地形，由上向下还可以。由下向上的话，还得用水车。前朝不是有筒车吗？”
水转筒车，是唐代出现的一种提水工具.一种以水流作动力，取水灌田的工具。
其原理为：在水流很急的岸旁打下两个硬桩，制一大轮，将大轮的轴搁在桩叉上。
大轮上半部高出堤岸，下半部浸在水里，可自由转动。
大轮轮辐外受水板上斜系有一个个竹筒，岸旁凑近轮上水筒的位置，设有水槽.当大轮受水板受急流冲激，轮子转动，水筒中灌满水，转过轮顶时，筒口向下倾斜，水恰好倒入水槽，并沿水槽流向田间。
此种筒车日夜不停车水浇地，不用人畜之力，功效高。
“这个我知道，它必须在水流急的时候才可以，水面趋缓的时候作用就受阻了。”钟毓秀站在溪水边望着潺潺的流水道。
“我看书上有脚踏式的水车，这个没有过多的限制。”陶七妮眨眨黑白分明清灵灵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这个我只知道大概，具体里面不太懂，好的木工师傅难找啊！找那些木工师傅他们跟我一样，都不是这方面的手艺人。”钟毓秀轻蹙着眉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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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上有插图的！”陶七妮非常轻松地说道。
“啊？”钟毓秀看着她杏眼圆睁，笑了笑道，“没有内部结构，不太好办？”
“找姚先生啊！”陶七妮理所当然地说道，“有些原理是一通百通的。”
“他能行吗？”钟毓秀有些怀疑地说道。
“肯定能行。”陶七妮清澈的双眸中闪着自信的光芒，我说他行就行。
农耕社会，脚踏水车在农业生产上和水牛一样的功不可磨！农民的浇灌基本上依赖于脚踏水车，广大农民十分爱它，因为是它给大家带来了丰收的希望。
“那我回头找找姚先生。”钟毓秀想也不想地说道，“咱们这小地方，要找个有本事的人不容易。”
“走咱们回家。”陶七妮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说道。
两人一起朝家走，人未到家，肉香已经直窜鼻翼了。
“好香啊！”钟毓秀嗅嗅鼻子道，加快了步伐。
“来得正好，咱们烤好了，快去洗洗手。”沈氏看着进来的她们俩道。
“哎！”陶七妮走到竹管下，打开木塞，洗洗手，抬眼看向钟毓秀道，“钟姐姐。”
“来啦！”钟毓秀伸手洗了洗，坐在了石凳上，手拿起看着都流口水的竹签，一口下去，鲜美溢满舌尖。
“怎么甜丝丝的。”钟毓秀看着陶七妮好奇地问道。
“野蜂蜜，山里采来的。”陶七妮将嘴里的肉咽下去才道，“烤肉的时候刷上去的。”
第288章 日夜巡守（三更）
“哦！”钟毓秀点点头，肉质香嫩，外表的调味粉和烤到脆脆的皮，内部的清淡加上外表的“狂野”，就是这么简单却好吃。
随着陶七妮彻底的安顿下来，这怎么吃就提上日程。
人生最纠结的三件事莫过于：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
陶七妮他们度过了初始最艰难的日子，吃饭不再是为了简单的果腹、生存。
如今每一顿饭，都要吃得过瘾吃得爽。
靠山吃山陶七妮有时间就背上背篓，拿上工具，就进山寻摸，有姚长生抄来的菜谱，她变着花样做好吃的。
对于陶七妮来说一切都得从零开始学，这非常的有趣，并乐在其中。
一旦开启撸串就再也停不下来，钟毓秀吃的满嘴流油，小腹微凸，“不行了，不能再吃了。”摇摇头。
“这里有山楂水，等会儿喝点儿消消食。”陶七妮看着吃多了她道。
“嗯嗯！”钟毓秀满脸笑意地看着她点点头，忽然又有些不好意思，太没出息了。
陶七妮故作不知看着她转移话题道，“我在山里淘不少的山货，钟姐姐的走的时候带走好了。”
“好啊！好啊！”钟毓秀忙不迭地点头道。
“就是卖相不太好看。”陶七妮又感觉太唐突了赶紧又道。
“没关系，好吃就行。”钟毓秀看着她笑着说道。
“你等着我去拿。”陶七妮站起来去了房间，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大竹篮子。
竹篮子不小，能放下一岁大的孩子。
陶七妮将竹篮子放在石桌上，“这些是春笋、野蘑菇、野菜……还有蜂蜜！”
“谢谢，都是我爱吃的。”钟毓秀看着篮子里的东西，高兴地说道，又不客气地说道，“等夏收结束，新下来的小麦给我送些如何？”
“行，没问题。”陶七妮看着她爽快地应道。
“我就喜欢你这爽利劲儿。”钟毓秀满脸笑容地看着她非常开心地说道，“哦！对了，那个小麻雀要好好的养哦！”
“明白。”陶七妮笑着颔首道，“养好了，我送你如何？”
“麻雀？还是不要了。”钟毓秀闻言微微摇头道，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
“那好吧！”陶七妮看着她笑了笑道，站起来道，“我去给端山楂水来。”话落起身离开，回来时端了两碗山楂水。
浓浓的山楂味儿扑面而来，喝起来更是酸酸甜甜的。
吃饱喝足了，陶七妮提上篮子，将钟毓秀他们送上马车，目送他们离开，才转身回家。
“他们在山下烤串，火灭了没。”陶七妮边走边说道。
“灭了，直接用土盖了。”乔二妞闻言赶紧回道。
“那就好。”陶七妮点点头道，一起来的家丁都在山下架起火堆，二妞她们将腌制好的烤串送下来，自己烤着吃更香。
避开中午最热的日头，陶七妮他们回到了家，“娘，把衣服分下去吧！”
“哎！”沈氏点头应道，与乔二妞、梁婶她们将一人两身衣服分了下去。
颜色鲜亮一点儿的是姑娘家的，颜色暗沉稍大一些的，自然就是长辈们的了。
到了下午陶十五他们继续在田埂上看着宝贝麦田。
“爹，您要这样的话，是不是临近麦收的时候，要搭个窝棚啊！”陶七妮站在大树下看着他说道。
“嗯！”陶十五眼前一亮道，“这个好，搭个窝棚挺好的。”
“您还来真的啊？”陶七妮轻轻羽扇道，“我说笑的，爹，您绑些稻草人扎在地上好了。”
“不行，不行，稻草人还是没有咱亲自来的好。”陶十五想也不想地说道，“以前给地主种地的时候，连窝棚都没有，有个树枝支着搭上些干草就不错了。”
“我现在去给您搭一间竹屋。”陶七妮话落转身朝山上走去。
“哎！这孩子。”陶十五伸着手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高声喊道，“不用了。”
结果回答他的是袭来的徐徐山风，陶七妮拎上自己的黑刀直接进山砍竹子。
与大家一起搭了个竹屋，起码遮风挡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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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九在送走了自家娘子，看着车队消失在眼前才转身回了大帅府。
“楚将军，大帅在花厅等着您呢！”管家急急忙忙走过来看着楚九说道。
“有劳了。”楚九双手抱腕有礼地看着他说道。
“不敢，楚将军请！”管家看着他更加恭敬地说道。
楚九见状微微欠身，抬脚穿过前堂，朝后堂走去。
楚九走到花厅前，让门外的小厮通禀。
坐在花厅的顾子义闻声提高声音道，“阿九，进来吧！”
楚九向小厮点点头，推门进去，“大帅！”双手抱拳行礼道。
坐在太师椅上的顾子义指着左手下方的圈椅道，“坐坐！”冲着站立在门口的小厮道，“上茶。”
小厮闻言很快将茶端了上来，放在了茶几上，又退了出去。
“大帅您找我？”楚九侧身看着他恭敬地问道。
“没什么事？就是咱们聊聊。”顾子义面色柔和地看着他说道，“这些日子忙的咱们也没好好的说说话。”端起茶盏，解开茶盖，轻轻撇撇水面，“姚长生在你麾下干的这么样？”
“他呀？”楚九闻言正襟危坐，停止脊背看着他说道，“挺好的，跟兄弟们相处的也好。”
“他最近在干什么？”顾子义端着茶盏轻轻的哆了一口。
“他最近在抄书。”楚九看着他如实地回答道。
“抄书？”顾子义闻言满意地点点头，抄书好啊！爱读书是好事，想起他瘦弱的身板又问道，“他在训练上跟得上吗？”
“跟的上。”楚九看着他回禀道，“完全不输咱们经年的老兵。”
“那当然了，家学渊源，不愧是世家子弟。”顾子义非常满意的开怀大笑道，心里琢磨着将他给调回来，做儿子的陪读，也带带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
“这个姚兄弟的身世也太惨了。”楚九心有戚戚地说道，都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了。
“哦！他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你了。”顾子义看着他突然说道，语气有些许不悦。
第289章 磨炼 （四更）
“他入营时登记造册，基本的家庭的情况都写下来了。”楚九眨眨眼清澈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对对，我忘了这茬了。”顾子义又和颜悦色地说道，生硬的转移话题道，“长生在抄什么书啊？”
“农书，医书、算学、木工……”
楚九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子义给打断了，“抄这些书做什么？简直是胡闹，不务正业。”
楚九则赶紧说道，“这些书很有用的，可以帮助农……”
顾子义再次打断了他，直接爆粗口道，“有用个屁！他应该看兵法战策，读农书、木工……”气急败坏地说道，“真是堕了他爹的名声。”
楚九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站起来双手抱腕立马解释道，“大帅，这照着农书种田的话，可以增产的，这不仅对农民对咱们义军也是天大的好事。”
“种田自有农民来操心，他应该把心用在领兵打仗，治国安邦之上，子承父业，而不是下田。大材小用，杀鸡焉用牛刀，我气的是这个。”顾子义恨铁不成钢道，真是不争气的家伙，看向楚九道，“坐下，坐下说话。”
楚九闻言缓缓地坐下来，好奇地看着他，想不透他为什么如此的激动。
在他看来种田怎么了，如果照着书种田，能实实在在的帮助农民，带来增产的话，俺爹、俺娘就不会饿死了，这是天大的好事！
再说了，他们扯旗造反，不也是因为过不下去了。怎么这会儿，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顾子义在心里轻叹一声，对于寄予厚望的他来说，现在是非常的失望。
算了，这天下有本事的人多的是，他也不能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
这件事不想了！
“阿九，你现在怎么看这亳州城啊！”顾子义看着他转移话题道。
“大帅，这……”楚九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有什么就直说，扭扭捏捏的做什么？”顾子义看着他直接说道。
“大帅，咱不大会说话。”楚九抓耳挠腮地看着他说道。
“快说！”顾子义看着他催促道。
“咱觉得亳州城暂时得到了平静，下面隐藏这更大的危机，咱们决不能掉以轻心。苏胖子肯定在伺机寻找机会，他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楚九边看着他边组织语言道。
“接着说。”顾子义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说道。
“大帅们之所以不和，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想独占这亳州城，谁都想称王称霸。”楚九看着他直白地说道，“大帅，您跟苏胖子的矛盾已经是公开了，咱躲是躲不过的。这城池只有这一座，而大帅却有三个。彼此之间互相提防，稍有不慎就起摩擦，进而就有可能发生更大的冲突。”
“你分析的对，现在的形式越发的危急了，暗流涌动啊！”顾子义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你认为咱们该如何应变啊！”
“其实咱心里一直有一个想法，只是咱怕说出来，您生气。”楚九憨憨一笑，不好意思地问道。
“有话就直说，我不会生气的。”顾子义捻着胡须，非常大度的说道。
“大帅，您英雄盖世，英明神武，为啥非跟他们挤在这城里呢！为什么不将队伍拉出去发展呢！另辟一片新天地呢！”楚九满脸疑惑地看着他说道。
顾子义看着他微微一笑道，“还是年轻啊！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这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这么多人，单单吃喝拉撒就要不少银两呢！这亳州城可是咱的根不能丢。”
“那既然不能丢，咱们就得采取其他的办法了。”楚九琢磨着看着他说道。
“哦！说说看。”顾子义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说道。
“大帅，敢问这城里谁是的威望最高，谁对您最为友善。”楚九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说道。
“无论是凭威望还是论正直，当属路大帅。”顾子义竖起食指点点道。
“那么大帅您就应该携大胜之势竭力的拥戴他，最好推他为主，这样就可以一统这城里的义军。”楚九斟酌着又道，“路大帅一旦称了主，投桃报李，势必要有所回报。以后肯定会倚重，重用您的。”
顾子义看着他哈哈大笑道，“阿九，没想到你这么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心思如此的细腻。这是个好办法，这样可以兵不血刃的整合义军。”
他要名，自己要实权，一举两得。
“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亳州城的门户决不能落入他们的手中。”楚九看着他严肃且认真地说道，“得咱的人驻扎在那里。”
顾子义闻言眼中一凛，眸光犀利地看向楚九，看着他清澈的坦坦荡荡的双眸，敛眉沉思，是我多想了吧！
瞳仁轻转，阿九这个布局没错，但是也不能放任阿九壮大，可凤凰岭绝对得在自己手里。
不好办啊？怎么样才能两全其美呢！
忽然眼前一亮，有了，顾子义抬起双眸看着他说道，“这样，这凤凰岭条件艰苦，房舍也没多少，你带着姚长生他们这些投奔而来的孩子们驻扎在此。也可以趁机对他们加强训练，好好磨磨他们。”又接着说道，“这城里情况错综复杂，必须保证咱们在兵力占优势。”
楚九动了动嘴唇，最终站起来，双手抱腕，微微弯腰道，“谨遵大帅命令，我回去收拾东西离开开拔。”
“阿九啊！你和秀儿才新婚不久，就让你们分开。”顾子义真是为难地看着他说道。
“为大帅的大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楚九恭敬地说道。
“秀儿肯定要埋怨我这个舅舅。”顾子义有些自责地说道。
“不会的，毓秀是识大体之人。”楚九闻言赶紧说道，“况且军令如山，毓秀懂的。”
“这样，你想回来随时可以回来，不用通禀了。反正从城里到凤凰岭骑马也就半天多的时间。”顾子义想了想非常开明地说道。
“谢大帅。”楚九双手抱腕忙不迭地谢道。
“好了，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顾子义明色平和地看着他说道。
“末将告退。”楚九站起来双手抱腕微微弯腰恭敬地说道。
第290章 迷魂汤（五更）
“去吧！”顾子义看着楚九点点头道，忽然想起什么来招手道，“等一下，阿九。”
本已经转身的楚九回过身来看着顾子义道，“大帅。”
“将文栋与秉忠留下，有他们在可以更好的保护大帅府。”顾子义黑眸轻闪看着他说道。
楚九闻言一愣，随即应道，“是！”话落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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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九出了花厅想了想娘子也不在家，干脆去军营找文栋，有些日子没去了。
回家拿上连弩，叫上唐秉忠，两人飞身上马出了城后，一路飞驰到了军营，出示了证明后，两人牵着马进了军营。
两人将马交给了兵卒牵回马厩。
“你们俩怎么来了？”徐文栋得到手下通报急急忙忙地跑过来看着他们俩笑道。
“没事了，咱们就过来了。”楚九面色平和地看着他笑道。
“秉忠的身体好了。”徐文栋关心地看着他说道。
“好了，早就好了，大哥不让俺乱动，这都快把俺给憋死了。”唐秉忠拍拍自己厚实的胸膛咚咚作响道。
“即便没伤筋动骨，左右现在无事，多休息两天。”徐文栋看着他说道，“走咱们回屋，外面太阳毒。”
“一直在屋里，难得晒晒太阳，咱们先去看看受伤的兄弟。”楚九目光落在徐文栋身上道。
“好！”徐文栋连忙点头道，“走！”
“他们恢复的如何？”楚九边走边问道。
“恢复的很好，已经恢复训练了。”徐文栋看着他高兴地说道，“这次多亏了陶姑娘取箭又快又准，没有造成再次伤害，加上姚兄弟的止血药，真是帮了大忙了。”
楚九点点头，看着他说道，“伙食上不能亏了多做些好吃的，多给兄弟们补补。”
“这不用你吩咐，这些天鱼汤喝着，兔子肉吃着，把他们给养的白白胖胖的。”
楚九去看了受伤的兄弟们，然后又去了马厩，看着被治好的马匹，啧啧称奇，看着马匹身上箭伤新长出来的嫩肉，“能上战场吗？”
“这个不敢说，现在跑起来没问题。”徐文栋轻轻拍着马背说道。
“应该能，咱受了箭伤治好了，不照样提着刀上战场。”唐秉忠看着健硕的马儿大咧咧地说道，“你看看养的膘肥体壮的。”
“这个到时候再说，实在不行了驮粮草是肯定没问题的。”徐文栋看着他们俩说道，伸手轻轻抚摸着悠闲吃草料的马儿，“对了，那匹黄骠马我做主给了陶姑娘。当时答应她的，只要能接好骨头，马儿活下来，就给她的。”
“啊！你怎么给她了，那可是黄骠马？”唐秉忠扁着嘴惋惜地说道。
“你可真是，那马受伤了，骨折了懂不懂，没有陶姑娘出手，早已经化成灰烬了。”徐文栋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搞清楚前后行不。”
“那治好了吗？”楚九关切地看着他问道。
“应该算是治好了吧！”徐文栋看着他们俩保守的说道。
“什么叫算是？治好就是治好，没治好就是没治好。”唐秉忠暴脾气地说道。
兄弟多年，徐文栋了解她的脾气，自然没跟他计较，不紧不慢地说道，“这马牵着能走，没有看见马儿有多么痛苦，这么说明白吗？能否驰骋，现在还不知道。”
“既然答应人家姑娘了，给了就给了，还计较那么多干什么？”楚九视线落在唐秉忠的身上道，“黄骠马吗？再找一匹好了，干嘛非死磕这一匹呢！”
“大哥，这可是黄骠马。”唐秉忠砸吧着嘴，馋的直流口水。
“看你没出息的，朝廷将领的坐骑一个比一个好。”楚九言语轻快地说道，“下次在战场上，你看重那匹弄回来不得了。”满脸笑意地看着他又道，“怎么没信心啊！还不如人家射死彻里成才的姑娘。”
“大哥，你也别用激将法，老子到时候一定缴获一匹比黄骠马更好的马。”唐秉忠不服输地说道。
“这就对了，何必跟人家小姑娘计较呢！”楚九拍拍他的肩头说道，看向徐文栋道，“好了，带我去见见姚兄弟。”
“他现在忙着抄书，估计没时间。”徐文栋看着楚九隐晦地说道。
“喂！文栋，你是不是搞错了，是大哥要见他，怎么还得他拨出时间见咱们。”唐秉忠闻言不忿道，阴阳怪气地又到，“要不要咱们提前跟他约时间啊！”语气中很是刻薄，“什么玩意儿。”看着楚九道，“走走走，大哥找他去，俺看他还能将咱们拒之门外不成，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你发那么大的脾气干什么？”徐文栋看着莫名其妙的他道，“话是我说的，你都没跟人家见面，人家得罪你了。”
“文栋，你变了。”唐秉忠上下打量着徐文栋说道。
“我哪儿变了。”徐文栋看看自己又看向楚九问道，“大哥我哪儿变了。”
“别听他胡说。”楚九看着他笑道。
“俺哪儿胡说了？”唐秉忠跟炸了毛的猫似的，“你看看他这才多久，张口闭口都是姚长生，他给你灌了啥迷魂汤了，大哥要见见他，还得咱们等他有时间了。”
“这人家忙着，我们贸然前去打扰不好吧！”徐文栋看着他耐心地解释道，“而且读书人多少有些傲气。”
“他傲气什么？一个朝廷钦……”
唐秉忠的话还没说完，楚九黑着脸低喝一声道，“秉忠。”
“咋了？”唐秉忠转头看向楚九不满地说道。
“你想说什么？”楚九面沉如水地看着他说道，“那咱们现在算什么？在朝廷那里咱们被称做什么？逆贼，贼子、草寇，土匪。”
唐秉忠讪讪地摸摸自己的鼻子道，“俺这不是秃噜嘴了，别见怪，别见怪。”
“话说你咋跟爆竹似的，哪来那么大的恶意。”徐文栋看着他不解地问道，“我有再你面前说他的坏话吗？”仔细想想微微摇头，“没有啊！”
“没有上下尊卑之分。”唐秉忠冷哼一声道，文栋每次来找大哥，话题围绕着姚长生，他是一点儿都插不上嘴，心里郁闷的很！
第291章 破地方 （六更）
“我都没计较你计较什么？”楚九看着唐秉忠好笑地说道，“咱才当千夫长几天啊！再说了大家都是兄弟，哪儿来的尊卑！”拍着他的肩膀道，“行了，人家抄书可是正事，等午饭时间在求教。”忽然想起来道，“正好我有事要跟你们说。”左右看看马厩。
“大哥放心吧！这里都是自己人。”徐文栋看着他赶紧说道。
“大帅已经答应让我去凤凰岭驻扎。”楚九看着他们俩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太好了，不在城里受他的鸟气了。”唐秉忠眉开眼笑地看着他们俩说道。
“你听我把话说完。”楚九看着高兴过头的唐秉忠道。
“怎么了？还有别的事情？”徐文栋担心地说道。
“哦！你和秉忠留下，我带着长生他们心来的去凤凰岭。”楚九看着他们缓缓地说道。
“凭什么？”唐秉忠一下子就炸了，“他这是把咱们分开，大哥，你不是看不出来吧！”
“大哥，这明显不怀好意。”徐文栋紧拧着眉头说道。
“你们想多了，现在城中并没有你们想象的平静，以大局为重。”楚九看着他们俩认真的说道，“军令如山，一定要好好配合，真要让苏胖子当家了，还有咱得好果子吃吗？”目光凝视着他们两人道，“听见了吗？”
“知道了。”徐文栋轻点了下头道。
“秉忠，我不在，最担心你了。文栋看着他。”楚九看着他非常严厉地说道，“你和少帅不和，他要是在找你麻烦怎么办？”
“这简单我跟秉忠换防，我进城，让秉忠来军营。”徐文栋直接说道，“躲着他就好了，军营都是咱自己人。”
“秉忠没有意见了吧？”楚九关心地看着他说道。
“俺还能有什么意见？大哥放心，俺会老实的待在军营里，不会惹麻烦的。”唐秉忠向他保证道。
楚九闻言松了口起，总算说服这头蛮牛了。
“可是万一麻烦找上俺，怎么办？”唐秉忠看着他们俩忽然说道。
“你就不能别只想坏的，想想好的。”徐文栋看着他忍不住说道。
“这人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可说不准。”唐秉忠撇着嘴嘟囔道。
“放心吧！他主要针对的是我，我走了，他找你的麻烦就没意思了。”楚九眸光深沉地看着他们又道，“再说了现在这个时候大帅也会看着他的，总不能因小失大。孰轻孰重他分的清。”
“嘁……”唐秉忠不屑地撇撇嘴道，“要真分的清孰轻孰重，就不会处处针对大哥了。”
“行了，少啰嗦了。”楚九伸手捶着他的肩头道。
“可俺还是担心你？”唐秉忠紧皱着眉头看着楚九说道。
“咱有什么好担心的？”楚九看着他好笑地说道。
“他们可都是刚来的，如果对你不利？”唐秉忠忧心忡忡地看着他说道。
“你真是胡思乱想，怎么可能？”楚九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说道，“他们才刚到这儿，是最安全的，他们没有害我的理由。”眸光沉静地看着他说道，“你太紧张了。”
“俺是真怕，他能想方设法的打俺三十军棍，这三十军棍如果打在你的身上会要命的。”唐秉忠紧张地看着他说道。
“不会的，怎么说两家也是亲戚。”楚九无奈地看着他说道，“你就安静地在这里待着，真有事情了，骑马去凤凰岭找我。”
唐秉忠还想说什么？被徐文栋拉拉他的衣服，“没发生的事情，别自己吓自己，咱们又不是不动的靶子，只有挨打的份儿。”看着他们俩道，“走走走，回房喝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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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回了徐文栋的房间，喝喝水，闲聊着消磨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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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从善得到楚九要去凤凰岭驻扎的消息后，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砰的一声推开了花厅的大门。
“没规矩！”顾子义看着他轻斥道，“不知道通禀啊！莽莽撞撞的像什么样子。”
“爹，我听说你让阿九那小子去凤凰岭驻扎了。”顾从善急急忙忙地说道。
“你在质疑我的决定。”顾子义挑眉看着他说道。
“不是，爹，你这是放虎归山，你怎么能把亳州城的门户交给他呢？”顾从善着急地看着他一蹦三高地说道。
“那交给你？”顾子义深沉的双眸看着他直接说道，“你觉得你行的话，你俩换换。”
“我才不去拿破地方呢！”顾从善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道。
“破地方？”顾子义腾的一下站起来，直勾勾地看着他说道，“那可是战略要地，你说他是破地方。”啪……的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上道，“你个兔崽子，你不过是嫌那里条件艰苦，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重重的叹口气，看着不争气的儿子，在想起庆功宴上路大帅那一眼，真是欲哭无泪。
“这有福享，谁喜欢吃苦啊！”顾从善揉着自己的后背龇牙咧嘴地说道，稍微躲了躲，离他远一些。
“这世上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吃不了的苦。”顾子义退后两步，坐在太师椅上，颤抖着手指着他，“唉……”
“爹，你别叹气啊！这阿九咱用他，也得防他啊！他真要做大了，儿子可压服不住他。”顾从善偷偷瞥了他一眼小声地说道。
“那你就好好训练啊！与兄弟们共同进退啊！”顾子义看着突然开窍的他，欣喜地说道，感觉又有了希望。
“爹，我这不是坚持不下来，更吃不了那苦。”顾从善说完比兔子窜的还快，躲到了门边。
气的顾子义胸脯剧烈的起伏，现在是说也没用，打也没用，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养出这个兔崽子。
“爹啊！你先别只顾着生我的气，咱得先解决眼前的大事。”顾从善走过去，坐在离门最近的圈椅上，“阿九如果背叛咱们，他的麾下个个骁勇善战，咱可就元气大伤了。”
顾子义看着他好气又好笑，“你说你脑袋这么机灵，怎么就不用在正道上呢！”
“爹啊！说正事，正事。”顾从善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说道。
第292章 囫囵吞枣 （一更）
“你放心，不会有你担心的事情发生。”顾子义闭了闭眼看着顾从善说道，“阿九只是带着长生他们，总共五百兵马去凤凰岭，其余的人包括文栋与秉忠都留下。”
“哦！”顾从善嘴巴张的大大的，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回过神来看着他说道，“不是，爹，你可真行，怎么做到的？”非常的惊讶。
“凤凰岭房子不多，不足以驻扎一千多人，而且咱们这边才是最容易出事的，所以必须有万全之策。那么多留下来保护就名正言顺了。阿九不会反对的。”顾子义看着他详细的解释道。
“那太好了。”顾从善眼底闪着精光，“趁此机会爹，咱们可以将他们拉拢过来。”
“傻小子，能拉拢过来，怎知不会被被人拉拢过去？这样的人还值得吗？”顾子义看着天真的他说道，“他们可是光屁股一起长大的，情谊非同一般。”
“这我还不知道啊？我又没说拉拢文栋和秉忠他们俩，咱可以拉拢中下层，直接架空他们不就得了。”顾从善眼里充满了算计。
“你给我老实点儿，现在咱们最大的敌人在城里，不许你胡作非为。”顾子义板着脸看着他严肃地说道，“坏了大事，老子打断你的腿。”
“知道了，知道了。”顾从善嬉皮笑脸地说道，“孰轻孰重，我分得清。”
“不许找人家麻烦，以大局为重。”顾子义看着他警告道。
“我听爹的。”顾从善笑着说道，直勾勾地看着顾子义又道，“爹，经过这次，咱们是不是可以称王了，那我就是……就是世子了。”
“你给我闭嘴。”顾子义看着得意忘形的他大喝一声道，“称什么王，这城里可不止有苏胖子。”
“嘁……那路大帅不就仗着年纪大，资历老，根本不足为据。”顾从善撇撇嘴冷哼一声道，“干掉了苏胖子，他立马降服。”
“我警告你，没影儿的事情，你给我少胡咧咧。”顾子义看着他又严肃地说道，“为了你的安全，从现在开始给我老实的待在大帅府，不准出去。”
“怎么？爹您怕苏胖子使下作的手段啊！”顾从善冷哼一声道，“他没那个胆子。”
“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为了弄死我，他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又不是正人君子。”顾子义看着他游说道，“听话，这些日子都在家。”
“知道了。”顾从善看着他关心地说道，“爹出去的时候也多带些人。”
“嗯！”顾子义欣慰地点点头，难得这小子不惹他生气，转移话题道，“你小子也不小了，收收心也该成亲了。你院子里那些莺莺燕燕吵得人脑袋疼，你赶紧给老子处理了，找个正经人家。”
“爹，这事不着急，等我成了世子了，多少人家上赶着把女儿嫁进来，咱们慢慢挑。”顾从善站起来道，“爹，我想起来还有事，我先走了。”脚底抹油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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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顾子义看着他的背影道，“一定给你找个厉害的能管得住你兔崽子。”心里琢磨着还得派人严密的监视着苏胖子，放在他那里的暗探该动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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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栋看着窗外的日头，“时间差不多了，伙房要开饭了，走吧！”
三人去了伙房，正值开饭之际，热闹的很。
伙房太吵也容纳不下这么多人，姚长生盛了野菜团子，拿上二合面的馍馍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姚长生看着眼前的饭菜，是真的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姚先生，没打扰你吧！”陶六一站在大开的门口看着屋里的他道。
“没有，进来坐。”姚长生面色柔和地看着他说道。
陶六一端着两个碗走了过来坐在他对面，拿起二合面的馍馍嗷呜咬了一口，三两口下了肚，“你怎么不吃啊！”
“我要说我想念家里的烤肉串，你会不会笑我没出息。”姚长生抿了下唇看着他说道。
陶六一看看碗里的野菜团子与颜色发黑的馍馍，突然没了胃口道，“我也想，没到休假时间咱也出不去。平日里也不能随便出去，就是想寻摸点儿野味儿，打打牙祭都不成。”愁眉苦脸地看着他。
“吃饭，当我没说，凉了口感更加不好。”姚长生将馍馍掰开，野菜团子打散了，将野菜夹到馍馍中间，咬了一口，闭着眼将它给吃了下去。
“嗯嗯！”结果给噎着了，使劲儿捶着自己的胸前。
陶六一见状赶紧提着灰扑扑的粗陶茶壶给了倒了半碗凉白开，“快点儿。”递给了他。
姚长生接过碗，咕咚、咕咚灌了两口，总算是顺下去了。
“呵呵……”陶六一看着他不厚道的笑了，“你吃那么快干什么？”
“囫囵吞枣的咽了，就不用受罪了。”姚长生声音沙哑地说道，话落又端起粗陶碗哆了两口。
陶六一闻言笑而不语，继续啃二合面的馍馍，“说老实话，俺还以从军了能大碗吃肉呢！”
“这天下都没多少吃饱的，还大碗吃肉，即便是太平世道，吃肉的也是达官显贵，地主富户。”姚长生深邃的双眸看着他轻叹一声道，“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咱家妮儿要是真能让小麦增产就好了。”陶六一眸光湛湛希冀地看着他说道。
“别抱太大的希望。”姚长生面容冷静地看着他说道，“这种地正儿八经是靠老天爷赏脸的，不到全部把粮食收回仓里，都不敢说。”
“俺看今年风调雨顺的，一定可以的。”陶六一乐观地说道。
“妮儿这么下功夫肯定增产，关键是增多少，一斤、两斤……”姚长生看着他微微摇头道。
“你说的也太少了。”陶六一哇哇大叫不乐意道。
“那你想增产多少？”姚长生清澈的双眸看着他好笑地说道。
“不说翻倍吧！怎么也得现在的一半儿。”陶六一看着他兴奋地说道。
“现在外面阳光灿烂，还不到睡觉的时候。”姚长生指指窗户外面道。
陶六一闻言一愣笑道，“你这是拐着弯儿说俺做白日梦呢！”
第293章 憨小子 （二更）
“基于事实考虑，能每亩增产二、三十斤，我就要烧香叩谢老天爷了。”姚长生双手合十对天拜了拜道。
“这么少？？”陶六一闻言皱着眉头不甘心地说道。
“在汉唐最繁盛的时候，亩产也不过是……”
姚长生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门外传来徐文栋的声音，“姚兄弟，吃了吗？”
“徐将军。”陶六一腾的一下站起来回身看过去，惊讶地看着他身后之人，“楚将军、唐将军。”
姚长生站了起来，挑眉看着他们，心里嘀咕：他们怎么来了。
经历了生死，重新来过，现在看见楚九他已经是心如止水了，前世今生他分的开。
就事论事，心不狠，龙椅不稳！
再说一个让姚长生不得不承认的事实，那就是楚九杀了那么多功勋，却无人造反，那只能是天命所归，他杀人是对的……
理解是一回事，但却不赞同，解决事情的方法不止一种办法，最好的是实力强到让人臣服。
“徐将军、楚将军、唐将军。”姚长生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们三人道。
“坐坐坐，我们坐下说话。”徐文栋端着两个碗走过来道。
陶六一端着自己的碗，移到姚长生那边，将位置让给了他们，又赶紧的拖了一把长凳过来，“请坐。”
“吃饭呢！”楚九放下自己的两个碗，坐下来看着姚长生他们俩道。
“嗯！”姚长生清澈的目光看着他们轻点了下头，随后坐了下来。
陶六一坐在姚长生身旁看着他们碗里的饭菜，不自觉地说道，“你们跟俺们吃的一样啊！”
“咱们不吃这个吃什么？一个伙房出来的。”楚九脸上爬满笑意看着他语气温和地说道。
“你们可是将军耶！大官，应该比俺们吃的好。”陶六一看着他们憨直地说道。
“谁告诉你的？”楚九一脸笑容地看着他笑道。
“听姚先生讲历史听来的。”陶六一抬起手背不好意思地蹭蹭鼻尖道。
“没有，咱们跟你们吃的一样。”楚九伸手拿起二合面的馍馍咬了一口，筷子夹起野菜团子咬了一下。
陶六一看着面色如常的他，看样子是经常吃。
“看咱干什么？赶紧吃啊！”楚九看着他点点下巴道，“咱小时候也是啃着树皮与草根长大的。那时候做梦都是能吃饱顿饭。”
在爱兵如子这点上，姚长生不得不说楚九确实做到了，与兵卒的待遇一模一样，穿一样的麻布，吃一样的糙粮，睡觉从不在床板上铺垫子，行军途中也不独自坐车马，他常常亲身背着捆扎的食粮，与手下们苦难与共。
仿佛天生的楚九极具军事头脑，他懂得如何带兵打仗，也懂得笼络兵心，能够以身作则使手下的士兵为自己所用，为自己拼命，从而壮大自己兵马的实力。
现在回头来看人家可是真有能耐，书本知识可以学，但脑子是天生的不服不行。
“俺也是，俺也是。”陶六一忙不迭地点头道，“不怕你们笑话，俺们逃荒出来了才吃过馍馍，吃过肉，好多东西俺都不知道怎么吃的。”
“这没什么，不会就学嘛！谁也不是天生就会。”楚九面色柔和地看着他笑着说道。
“俺家妮儿也是这么说的，咱们会的其他人未必会。”陶六一眉眼弯弯地看着他忙不迭地说道，“只要脑子不笨，没有什么学不会的，活到老、学到老，总有一天会学会。”
姚长生闻言桌子下的脚踢踢陶六一，话太多了。
陶六一看了看姚长生，眼神询问‘踢他做什么？’
被面前这三人直勾勾地盯着姚长生能说什么，笑眯眯地看着陶六一道，“你看我做什么？”
陶六一眨眨眼想起来看向楚九他们说道，“哦！这些是姚先生教给俺们的，然后俺家妮儿又说的。”
姚长生恨不得捂上陶六一的嘴，这孩子真是一根筋单纯的很。
在楚九他们看来，陶六一这孩子紧张的很，还得看看姚长生问问自己有没有说错话。
姚长生看着他们干脆说道，“吃饭，吃饭，凉了馍馍硬了不好啃。”说着拿起碗里的剩下的馍馍吃了起来。
这下子嘴占着了，大家只好专心的吃饭。
馍馍蒸的个头大，有男人两个拳头那么大，像是姚长生和楚九他们仨吃上两个就饱了。
而陶六一却吃了四个才作罢。
“俺是不是吃的太多了。”陶六一不好意思地看着他们说道。
“不会，能吃是福。”楚九看着他的眼神透着亲切道，“够不够，不够的话在去伙房拿！”
“够了，够了。”陶六一忙不迭地点头道，红着脸看着他们羞赧地又道，“俺也不想吃这么多，可是不吃饱的话训练就没力气。”
“不管伙食如何？咱得让兄弟们吃饱。”楚九明亮的双眸看着他温和地说道。
徐文栋拿起茶壶给原先放馍馍的粗陶碗里倒上水。
陶六一将其他的空碗摞在一起，端着放到另外的桌子上。
楚九看着姚长生与陶六一俩笑着问道，“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吧！”
“习惯，习惯！”陶六一忙不迭的点头道，“徐将军让俺干啥，俺就干啥！军令如山嘛！”
楚九闻言看着憨直的陶六一，轻轻勾起唇角莞尔一笑，“今后咱们要在一起训练了。”
“什么意思？楚将军要来这里？”姚长生瞳孔微缩，看着他问道。
“咱们要一起去凤凰岭驻扎。”楚九看着他们俩笑着说道。
姚长生惊讶地看着他说道，“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凤凰岭，城里……”猛地刹车改口道，“我是说在这驻扎着不好吗？离城里很近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楚九看着他眨眨眼，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在心里微微摇头，他应该不知道什么吧！随即解释道，“在这里是不错，可是凤凰岭作为亳州城的门户，必须有人去驻扎。”
“凤凰岭好耶！”陶六一高兴地看着姚长生道，“咱们离家可就近了。”
“对哦！”姚长生敷衍地笑了笑道，心里嘀咕：这根本与前世不符，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第294章 差得多 （三更）
“对了，去凤凰岭加上你们就五百人，徐将军和其他人留下来。”楚九目光清明地看着他们说道。
姚长生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楚九说道，“你是说招收的新兵去凤凰岭驻扎，徐将军他们这些老兵原地待命。”
“对！”楚九看着他点点头道，“那边地势好，可以很好的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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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俺们不分开，去哪儿都一样。”陶六一傻呵呵地笑道。
“凤凰岭的条件肯定不如这里，很是艰苦。”楚九看着他故意地说道。
“楚将军对于俺们从旱区出来的人来说，到哪儿都不苦。”陶六一看着他神色如常地说道，“俺们现在再被扔回去，一样能活下来。”这话说的底气十足，在恶劣的环境他也能活下去。
“哦！”楚九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陶六一攥紧拳头挥挥道，“拳头才是硬道理！”
“呵呵……有本事的人在哪儿都活的下去。”楚九看着他笑着说道，目光落在姚长生身上道，“咱这一次来，还有事请教姚兄弟。”
姚兄弟？姚长生闻言嘴角直抽抽，却客气地说道，“不敢当。”言语中清冷而疏离。
楚九轻挑了下眉头，似乎没发现他的冷淡，读书人的傲气，“就是咱按照你画的连弩图，制作出来的，怎么效果没有那么好。”
“你是在怀疑我给你的图是假的。”姚长生闻言刷的一下脸色阴沉了下来。
“没有，没有，咱绝对没有这么想。”楚九看着他连忙摆手道，目光直视着他认真地又道，“你没那个必要，肯定是咱们哪里有做错的地方。”
没有最好，敢怀疑他，以后玩儿不死你。姚长生在心里腹诽道，“那你认为哪里出错了。”
“就是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所以才来求教的。”楚九一脸烦恼地说道。
“你们做的连弩让我看看。”姚长生面色缓和了许多看着他问道。
楚九闻言赶紧从身上的挎着的袋子里掏出了连弩递给了他。
姚长生接过连弩，拿在手里仔细的观察，外表与妮儿做的连弩没有差别，甚至装饰上更加的华丽。
姚长生干脆将连弩上的一个个零件给拆卸了下来。
重重地探口气，问题找到了，“你们做的不对。”
“怎么可能？咱可是严格按照你给的图纸做的。”楚九闻言立马说道。
“我肉眼都能看出差距，你还说严格按照图纸？”姚长生食指点着桌上的零件道。
“这怎么可能？”楚九看着桌上的零件，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了八十三眼，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挠挠头道，“这咱看不出来，俺觉得跟图纸上差不多。”图纸他可是天天看，牢牢记在心里了。
姚长生拇指与食指拿起桌上的零件看着他说道，“你们肯定是比葫芦画瓢，根本没有严格的按照尺寸来制作。我图纸上有明确地标着尺寸的。”
“姚兄弟，恕我直言，这真看不出来。”徐文栋眨眨眼看着他小声地说道。
“你们等一下。”姚长生站起来拿下墙上挂着的连弩，拆开，“这内部零件你们自己看看有什么不同。”
楚九看着这些零件，还真是肉眼都能看出来细微差别，“这个……”
“那个，差不多意思得了。”楚九大大咧咧地说道，试着说服他道，“也许放大一些威力更大了。”
楚九话音落下就发现身边的温度低了，感觉冷飕飕的，一抬眼就看着姚长生脸色铁青，将自己给吓了一跳。
“那你干嘛照着图纸做啊！直接按自己的想法不就得了。”姚长生看着他直接阴阳怪气地说道，慢条斯理的将自己的连弩重新组装起来。
“喂喂！你怎么说话呢？听着不顺耳。”唐秉忠看不惯嚷嚷道，那牛气冲天的样子真是惹人厌。
“秉忠！”楚九看着唐秉忠微微摇头道，“少说两句。”
“俺又没说错。”唐秉忠不客气地说道，“你看他趾高气昂的样子。”
姚长生放下手中重新组装好的连弩，双臂环绕，挑眉看着他轻扯了下唇角说道，“差不多就得了，凑合凑合能用就行了，唐将军是这个意思吧！”
“对啊！你根本就是鸡蛋里挑骨头，能杀敌不就行了。”唐秉忠撇撇嘴冷哼一声道，“吹……吹什么毛来着。”
“吹毛求疵。”陶六一看着他好心地说道。
“对对，就是这个词。”唐秉忠忙不迭地点头道。
“那你干嘛渴求宝刀、宝马，你上战场拎着烧火棍子不照样杀敌。”姚长生面容平和地看着他，不疾不徐地又道，“你这身上穿什么盔甲啊！穿上麻布片子不也行，把盔甲留给别人。”言辞犀利，毫不留情，“我还能夸一句唐将军大公无私。”
“你……你……”唐秉忠给气的脸色通红，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什么你？你们练兵如虎，不就是想让兵卒们在战场上多一分生的希望。”姚长生瞥了他一眼冷哼道，“不然训练什么？一拥而上群殴不得了，啊！”夸张地又道，“我听说唐将军身手好，力气大。”斜睨着他道，“反正死的又不是你，不用不管别人的死活。”
“啪……”唐秉忠给气的拍案而起，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陶六一直接斜着身子展开双臂，将姚长生护在了身后，双眸警惕地看着唐秉忠。
姚长生清澈如水的双眸看着陶六一心中一暖，这个傻小子。
楚九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样子，漆黑如墨的双眸晃了晃，自家兄弟什么样他知道。
只是没想到陶六一这憨直的小子，也有獠牙的时候，真是个小狼崽子。
想想他们一路走来的经历，也能理解了，那是有着生死过命交情的兄弟。
姚长生摁着陶六一坐下道，“唐将军还不至于为这事生气。”安抚地拍拍陶六一僵硬的肩膀道，“别激动，放轻松。”视线又落在脸色阴沉如锅底的唐秉忠道，“跟着你上阵杀敌的也有父母、妻儿，他们没想过那么多，只不过为了全家能活下去。”痛苦的闭上眼睛闷声道，“而所求的不过是活着而已。”
第295章 想当然（四更）
“秉忠！坐下。”楚九拉着唐秉忠坐下来，目光转向浑身难掩哀伤暮气沉沉的姚长生道，“抱歉，我这兄弟不会说话，我替他向你道歉了。”扯扯唐秉忠的衣袖道，“快点儿道歉。”眸光深沉朝他使使眼色。
“对不起。”唐秉忠不甘心地说道，猛地抬头又挑衅地说道，“这做到分好不差的人不好找啊！他就能保证做到每把连弩都一模一样。”
“实物已经在这里了，不是证明了。你可以将我们的连弩随意的拆卸，绝对一模一样。”姚长生双眸熠熠生辉地看着他们说道，“严谨到连头发丝的差距都没有，可以说是分毫不差。尤其是在兵器上，绝不允许出错。因为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你……”楚九目光直视着他，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寸步不让，想了想道，“这有些太严苛了吧！”
“你可以不严苛，那兄弟们在战场上就自求多福吧！”姚长生言语轻快地说道，斜睨着他态度坚决地说道，“这个没得商量，就如你锻造大刀，火炉的温度必须达到，不然的话，一刀下去断了，你还怎么上阵杀敌。”
唐秉忠不耐烦地又要开口，徐文栋伸手拉着他的胳膊，朝他微微摇头低声道，“你就别添乱了。”
楚九警告地看唐秉忠一眼，目光又落在姚长生身上道，“那这个怎么做才能达到你说的分毫不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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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能生巧，就如你们平日里训练一般。在这方面没有任何捷径可走。”姚长生面容沉静地看着他说道。
“咱知道了，谢谢你。”楚九抿了下唇看着他说道，“不打扰你了。”说着将桌上散落的零件重新利落的组装上。
姚长生见状黑眸闪烁不定地看着楚九，一时间五味陈杂齐齐涌上心头。
这个时期的他，听得进去任何进言，随着权利的膨胀，乾纲独断，挡我者死！
楚九眨眨眼看着直勾勾看着自己的姚长生那复杂的眼神，“姚兄弟，姚兄弟？你看什么呢？”
姚长生回过神儿来看着他说道，“没什么？”
“那咱们不打扰你了。”楚九站起来道。
“慢走，不送。”姚长生与陶六一站起来目送他们离开。
“俺也不打扰你了。”陶六一端起空碗看着姚长生说道，“你忙吧！”
说着抱着空碗出了房间，将它们送回了伙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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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九三人出了姚长生的房间，回到了徐文栋的营房。
憋了一路的唐秉忠看着楚九说道，“大哥你干嘛对她说话那么客气。”
“你认为他说错了。”徐文栋坐在桌子前，提着茶壶给他们倒满了水。
“我就问你一句你怕死吗？”徐文栋端起茶杯看着他说道。
“这不废话吗？谁不怕死？”唐秉忠闻言立马说道。
“那在战场上你希望因为兵器问题，而出现过多无谓的伤亡。”徐文栋看着他继续追问道。
“当然不想了，没有死于敌人的刀下，而死在自己制作的兵器身上，老子……”唐秉忠闻言讪讪地摸摸自己的鼻子，端起茶杯咕咚、咕咚灌了两口，“那现在怎么办？这批有明显欠缺的连弩怎么办？”
“当柴火烧了。”楚九想也不想地说道。
“大哥，这可是辛苦找人做的，烧了多可惜啊！可是花了不少银子的。”唐秉忠闻言立马说道，很明显不容易。
“那你想怎么办？凑合着用？”楚九挑眉看着他问道。
“俺也不知道。”唐秉忠挠挠头道，“总觉得可惜了。”
“其实说白了，一堆木柴而已，烧了就烧了。费点儿功夫咱们在做，先前就当练兵了。”楚九清明的双眸看着他异常冷静地说道。
“那好吧！”唐秉忠无奈地说道，忽然兴致勃勃地看着他说道，“他说那个分毫不差的人在，咱为啥不问问他呢？”轻哼一声道，“俺也想见识、见识他嘴里的高人。”
“他明显不想说，你何必自找没趣呢？”徐文栋闻言看着他轻笑着摇头道。
“为啥不想说，这有什么好隐瞒呢！都是自家兄弟了。”唐秉忠闻言不高兴地说道。
“嗬！你这变脸够快的，刚才还对人家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这一会儿的功夫就自家兄弟了。”徐文栋看着他哭笑不得地说道。
“俺又没说错，他投奔咱们来的，不应该倾囊相授吗？”唐秉忠看着他们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这想当然了啊！咱对于人家可是陌生人，你凭什么呢？”徐文栋看着他努努嘴道，“人家可是第一时间拿出图纸的，是咱们的人手艺不过关，你怎么倒打一耙。”目光看向楚九道，“有道是预先取之、必先与之，你不拿出诚意来，怎么可能让人家心甘情愿的为你卖命。”顿了一下又道，“尤其读书人心里弯弯绕绕多，不像普通人，给口吃的，就可以。”
“这个咱知道了，反正未来和他一起在凤凰岭驻扎，正好多了解他。”楚九抬眼满脸笑意地看着他们俩道。
“好了，不说这个了，咱们说说我走以后，咱们之间怎样传递消息。”楚九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俩说道，“不能人走了，就真的走了，我得对城里的情况不说了如指掌吧！也得在第一时间知道，不然咱们会很被动。”
三人在屋里合计了将近一下午，傍晚时分楚九和唐秉忠才骑马出了军营。
正好碰见了从庄子回来的钟毓秀，直接将马扔给了手下，跳上了马车。
春桃看见自家姑爷上了马车，立马下了马车，去了后面的马车。
“你这是上哪儿了？”钟毓秀看着他开心地说道。
“我在军营消磨了一天。”楚九盘膝坐在垫子上，斜靠着身后的车厢。
钟毓秀看着提及军营就闪闪发光的他，嗔怪道，“男人！”
“怎么了？”楚九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问道。
“说道舞刀弄枪就兴奋。”钟毓秀看着他调侃道。
“许久未去了，我可真怀念。”楚九看着她满脸笑意地说道，“今儿去可是为了正事，大帅允许我带人驻扎在凤凰岭了。”
第296章 俗得很（五更）
“那太好了，躲得远远的。”钟毓秀闻言喜笑颜开地看着楚九说道。
钟毓秀真被唐秉忠那三十军棍给吓着了，她真怕顾从善疯起来不管不顾。
“那个我要说的话，你先别生气。”楚九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说道。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钟毓秀紧张地抓着他的胳膊问道。
“别紧张，别紧张，就是去凤凰岭没有那么多人。”楚九拍拍她的手安抚道。
“别告诉我，舅舅的意思将老兵留下，让你带着新兵去凤凰岭。”钟毓秀一双杏核眼转了转猜测道。
“你还真是了解大帅。”楚九哭笑不得地说道。
“舅舅这人嘴上大气，其实心眼特小。”钟毓秀有些烦躁地说道。
“不说这个了。”楚九不想她为难立马转移话题道，“这个我今儿在军营请教了姚兄弟，咱们做的连弩问题找到了。”
“哪里出了问题？”钟毓秀闻言看着他急切地问道。
“没有严格按照图纸来制作。”楚九清明地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不可能的？”钟毓秀想也不想地否决道。
“是这样的……”楚九将事情的详细的告诉她。
“要求居然这么高，难怪人家的连弩准头高，也射的远。”钟毓秀清透明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那接下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重做，严格按照图纸，丝毫不差。”楚九一脸严肃地说道，“这些马虎不得，稍有差池就是让兄弟们去送死。”
“那就慢慢来吧！这事我看急不得。”钟毓秀闻言轻叹一声道，这个她真帮不上忙。
“你呢？这次去庄子预期收获如何？”楚九看着她兴致勃勃地问道。
提及这个钟毓秀这脸上是遮不住的笑容，激动地抓着他的胳膊道，“是真的，增产是真的，我这一路看过来，陶妹妹麦田很明显比其他的麦田里的麦苗要茎秆粗壮，麦粒从外表看也饱满，叶子也绿的，肥硕呈墨绿色。”
“别激动，别激动。”楚九闻言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轻轻拍着她的手道，“现在一切还不能太绝对，没有收回家的粮食不作数，中间变化太大。”
“那也看到成果了，我高兴不行吗？”钟毓秀脸上漾起艳若桃李般的笑容道。
“娘子，你估算一下能增产多少？”楚九看着她认真地问道。
“保守估计一下三到五十斤，不能再多了。”钟毓秀沉吟了约莫了片刻抬眼看着他说道，“这种田不仅要后边除草、施肥，老天爷赏脸，还需要种子是否是好种子。种子如果先天不足的话，后边再努力也会影响收成的。”
“那这次丰收后，是不是可以多留点儿种子。”楚九高兴地说道。
“抢收的时候，如果麦粒好的话，我会说服陶妹妹都留种，咱跟她换粮食。”钟毓秀看着他笑眯眯地说道，“这个我早就想好了。”
“看来这书中自有黄金屋可真不假。”楚九眉开眼笑地看着她说道，“这农书可比那些之乎者也有用得多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圣人书籍。”钟毓秀漂亮的杏核眼看着他微微摇头道，眼波横了他一眼又道，“没听过半部论语治天下吗？”
“嘁！就治理成这个样子。”楚九撇撇嘴不屑地说道，“咱宁愿要这些实实在在的农书。起码能增产，能吃饱饭。”
钟毓秀话在嘴边滚了滚又咽了回去，现阶段跟他争执这个没用。
“这次可不止这些收获哦！”钟毓秀眉飞色舞地看着他笑着说道。
“赶紧说，别卖关子了。”楚九着急地看着她说道。
钟毓秀把自己在庄子上所看到的一一复述给了他。
“你说笑呢？孵蛋？”楚九明显不太相信地微微摇头道。
“这我骗你做什么？陶妹妹也没必要骗我，这拆穿太容易了。”钟毓秀眨眨双眸看着他说道，“只不过想要大量鸡蛋孵成小鸡，恐怕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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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咱就说不现实。”楚九看着她微微一笑道。
“起码这是一条可以走的路子，真能成功的话，兄弟们也不用吃糠咽菜了，有鸡蛋和鸡肉吃了。”钟毓秀高兴地手舞足蹈道。
“嗯嗯！”楚九跟着笑了起来，这话让人听着舒心，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道，“这农书不光种田，还养鸡啊！”
“走走走，咱去书肆找找，看看有没有农书，咱们也看看。”钟毓秀提高声音冲着车夫喊道。
“等一下。”楚九摁着她的手道，看向车辕上的车夫道，“咱们回家。”
“想去的话明儿去，现在天晚了，这书看样子得去犄角旮旯找，晚了可是要宵禁的。”楚九拉着她的手说道，看着她随即又问道，“中午吃的什么？”
“哦！中午吃的我撑得都直不起腰来了。”钟毓秀伸手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道。
“吃什么了？这么夸张。”楚九惊讶地看着她说道，“你什么好吃的没吃过。”
“烤肉串。”钟毓秀将制作过程详细的说了一遍。
“这没什么稀奇啊！”楚九好笑地看着她说道，“想吃咱们让厨房烤。”
“嗯！气氛不一样，幕天席地、纵意所如，厨房烤出来少了味道了。”钟毓秀漂亮的眼睛闪着华彩看着他说道。
“吃饱了就好了，哪有那么多叨叨。”楚九看着她好笑地摇头道。
“跟你说不到一起了。”钟毓秀看着眼前这只呆头鹅道，“什么雅的事情到你嘴里就俗得很！”
“怎么就俗了，在雅你也得吃五谷杂粮吧！”楚九眼波轻转看着她说道，“即便他仙风道骨，他照样得打嗝放屁。”
“你故意的是吧！故意恶心我。”钟毓秀别过脸闭了闭眼。
“好了，不说这个，不说了。”楚九抿嘴偷笑道，转移话题道，“对了，今儿你走后，大帅找我。”
“找你说什么了？”钟毓秀扭过头紧张地看着他担心地问道。
“别紧张，没什么？就问问咱姚兄弟他们这些新来的在军营如何？”楚九握着她的手轻轻摩挲道。
“你怎么说的？”钟毓秀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说道。
第297章 凤凰岭（六更）
“咱还能怎么说，实话实说呗！”楚九苦笑一声道，“可谁知大帅知道姚兄弟在看农书，却大发雷霆，说他不务正业。”抿了下唇轻叹一声道，“姚兄弟不是高中进士了，这四书五经估计都背的滚瓜乱熟了。家学渊源，估计兵法战策也乱熟于胸了，还用得着天天捧着吗？”抬眼看着她双眸放光地说道，“我反倒觉得姚兄弟现在肯看农书、织布方面的书籍是好事。假如推广开来惠及更多的农民，这是实实在在的做事情，比那些高高在上的满口仁义道德的老爷强多了。”
“对！”钟毓秀看着他高兴地点头道，“对了，你再见到姚兄弟的时候，问问水车的事情。”
“水车？”楚九不解地看着她说道，“就是那个农田灌溉的水车。”
“嗯！”钟毓秀轻点了下头道。
“这他会吗？”楚九挑眉看着她说道。
“陶妹妹说他会，不会这不是有书吗？”钟毓秀言语轻快地说道。
“行，咱在见他的时候，跟他提提。”楚九闻言点头应道。
“什么时候走？”钟毓秀眼神一下黯淡了下来。
楚九见状吞咽了下口水，将她拥入怀里不舍地说道，“尽快吧！”迟则生变，万一大帅反悔呢！
“我没事，离得近骑马很快的。”钟毓秀下巴抵在他的肩头小声地说道，双臂搂着他结实的后背道，“好不容易养胖了，可不许瘦下来，也不许受伤。”
“这进入军营训练肯定受下来。”楚九闻言赶紧求饶道，“至于受伤，这舞刀弄枪的磕着碰着可不算。”
“我是说上战场。”钟毓秀粉拳轻轻捶着他的后背道。
“这个时间你放心了，打不起来。”楚九双眸闪着华光自信地说道。
“为什么？”钟毓秀满脸疑惑地问道。
“麦子还长在田间呢？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跟不上还怎么打？皇帝不差饿兵。”楚九信心满满地说道。
“此言差矣，就是因为麦子还长在田间，朝廷没有粮草，可以去抢的。”钟毓秀忧心忡忡地说道，“收到家里了，老百姓藏起来不好找。”
楚九闻言轻轻推开她，紧抿着唇，“朝廷不会这么混蛋吧！”
“你说呢？”钟毓秀清明的双眸看着他反问道，“真明君的话，就不会烽烟四起了。这个不得不防着他跟咱们来抢粮食！”
“那这得日夜加强防备！”楚九面色凝重地看着他说道。
“夫人，姑爷，到家了。”车夫提高声音道。
“你先回家，我去见见大帅。”楚九掀开帘子，从停稳的车上跳了下来。
“好！”钟毓秀点头应道，下车直接进了自家院子。
楚九绕到前面问明了大帅在哪里？在演武场找到了兴致高昂在射箭的顾子义。
“大帅！”楚九上前双手抱腕看着他恭敬地说道。
“阿九来了。”顾子义看着他微微一笑道，举举手里的弯弓道，“来练练。”
“大帅末将有事情禀报。”楚九面容凝重地看着他说道。
顾子义闻言，朝边上站着的小厮招招手，小厮疾步走了过来。
顾子义将手里的弯弓交给小厮，接过小厮递来帕子边擦手边说道，“咱们坐过去说话。”
两个人走到演武场边上放着的交椅上。
“什么事？”顾子义将手中的帕子扔在茶几上，端起茶盏揭开盖子轻哆了一口。
“今儿毓秀去庄子了。”楚九恭谨地坐在交椅上看着他说道。
“今年老天爷给脸，雨水还行，庄稼的长势怎么样？”顾子义看着他问道。
“麦子的长势非常的好。”楚九笑容非常勉强。
“你感觉不太高兴似的？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顾子义关心地看着他问道，猛然间神色不安地说道，“秀儿出事了。”
“不是，不是。”楚九看着他赶紧说道，“是我担心收麦子的时候有人不老实？这可是一年之中的大事，不仅关系到老百姓的口粮，也关系到咱的军粮。”
顾子义面色深沉地看着他说道，“你的担心有道理，这城里的人不老实。”
楚九闻言点点头道，“不但城里的，我还担心朝廷和其他义军。手中有粮，心不慌。”顿了一下又道，“从姚长生他们说的，中原地区旱灾没有缓解，秋粮又碰上蝗灾，朝廷是雪上加霜。难保他们不采取极端的手段。”
“你说的很对，这朝廷是从草原一路向南打下来的江山，打谷草本来就是他们祖传的。”顾子义看着他笑着点点头道，“这事我记住了，会让人盯着各方动向的。”
“嗯！”楚九看着他点点头，说着站起来道，“那我不打扰大帅的兴致了。”
“去吧！”顾子义朝他挥挥手道，看着他离开，面色凝重地去了前堂，找来相关人员，做好部署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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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决定了去凤凰岭驻扎，转过天楚九就向大帅告辞，拿上自家娘子昨晚连夜打包的行礼，骑上马就去了军营，拉上队伍就走了。
凤凰岭既然是城中的门户，那么站在山顶一个俯冲就打到了城里了，作为战略要地对城中的安全至关重要。
陶六一站在山顶看着隔壁的半山腰，激动地指着，“姚先生，你看那是咱家对不对。”
“对！”姚长生看着庄子温柔似水的说道。
“离的还真近。”陶六一一脸傻笑地说道。
“直线距离是近，从这里要到庄子不说绕路吧！你得下了山，在上山。”姚长生看着他好心地提醒道。
“要是像咱家啾啾一样，眨眼间就飞到了。”陶六一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道。
话音刚落就听见了嘹亮的鹰唳声……一个黑点见见出现了眼前。
“啾啾，是啾啾！”陶六一他们激动地冲着天空喊道，那声音直冲云霄。
楚九看着天空中越来越清晰的身影，又看看陶六一他们，“这秃鹫不会是你们口中的啾啾吧！”
“是！是俺们口中的啾啾，一路跟着俺从中原过来的。”陶六一看了楚九一眼高兴地说道。
第298章 东风 （一更）
楚九眨眨困惑的双眸看向飞向他们越来越近的秃鹫，他们没有任何的戒备，还真有些担心被它给伤着了，秃鹫很厉害的。
“楚将军别出手，啾啾很乖的，它不会伤害咱们的。俺们能从中原活着走出来，多亏了它找得到猎物。”陶六一手搭在额前看着啾啾地说道。
说话当中啾啾落在了枝头上，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可见看见他们非常的开心。
“姚先生俺没看错吧！啾啾似乎非常的高兴。”何二楞看看啾啾，又看看姚长生。
“对！”姚长生笑着点点头道，“相处多了，熟了，咱们被它认识了。”
“你来干什么？家里还好吧！爹娘好吗？妮儿好吗？”陶六一看着它一连串地问道。
又自言自语地说道，“以后咱们隔着山头相望就能看见了。”
“你跟它说，它又听不懂。”楚九看着冒傻气的陶六一道。
姚长生闻言眼前一亮，从挎包的书袋里拿出纸，毛笔在舌尖舔了舔，写了一行小字，卷了卷，笑眯眯地看向秃鹫道，“啾啾，给妮儿送个信如何？”说着慢慢地靠近它，“不吭声，就是同意了，我绑在你腿上。”说着又从书袋里找了截麻绳，先将纸条给寄牢了，然后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秃鹫，手缓缓的向它伸去。
在场的人紧紧地盯着姚长生与啾啾，个个紧攥着双拳，看着比姚长生还紧张。
“扑……”啾啾刷的一下展开了翅膀，挥了挥，又放下了。
把他们给吓了一跳，楚九直接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姚长生给惊得站在原地，显然也被吓住了。
姚长生吞咽了下口水，甭管啾啾是否听得懂，继续说道，“绑在你的脚上，给妮儿送信，告诉她我们现在的位置。”边说边朝它走去，见它老实了，头晃来晃去的看着他。
陶六一看向楚九道，“楚将军别担心，啾啾不会攻击咱们的，你看它不炸毛了。”
姚长生眼睛紧盯着啾啾，手小心翼翼的探向了啾啾的一只脚，将纸条绑在了它的退上，期间啾啾乖的一动不动的。
“好了。”姚长生退后两步看着啾啾道，“去找妮儿吧！”
啾啾展翅高飞，眨眼间就越飞越高，成了黑点，消失在众人眼前。
“咱们走吧！去收拾一下咱们住的地方。”楚九看着他们说道。
“是，楚将军。”陶六一他们齐刷刷的双手抱腕恭敬地应道。
驻扎的营地也在半山腰，石头房子掩映在郁郁葱葱的树林之间，若隐若现的。
陶六一他们将背包放在干净的石桌上个，提着木桶去溪水边提水，将房子里里外外给擦了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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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飞了回去时，陶七妮正在研究水车，心中有了腹案，现在只差姚长生这股东风了。
真是麻烦干啥都得先师出有名，她恨不得将书塞满整个屋子，这样有了出处，也不至于束手束脚的。
陶七妮听见鹰唳的声音，笑着看向瓦蓝瓦蓝的天空，看着飞得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啾啾，“又飞哪儿去了。”看着它落在石桌上，朝自己伸出一只脚。
“哟！谁有本事让你带信啊！”陶七妮好奇地解了下来，展开，短短一行字，将姚长生他们的行踪交代的清清楚楚。
既然离的这么近，陶七妮漂亮的桃花眼转了转道，“就请他过来一趟吧！”拿着桌上的炭笔，直接在纸条的背面写上，“姚先生，有事，速来。”又绑在了啾啾的脚上，“乖，辛苦我们傻鸟在跑一趟。”指腹摸摸它毛绒绒的小脑袋，
“等一下。”陶七妮起身去厨房拿了几块兔肉干过来，“来来来，吃饱了在去。”喂给了啾啾，吃得光光的，展翅高飞。
姚长生接到啾啾纸条，不禁有些担心，什么事让她这么着急。
脚步匆匆的走到正在擦炕的楚九面前道，“楚将军，我请半天的假。”
“请假？你要去哪儿？”楚九将手中的抹布扔到木盆里看着他诧异地说道。
姚长生将手里的纸条递给他道，“这是啾啾送来的，妮儿找我有事，看样子很着急。”
楚九看着纸条笑了笑，抬眼看着他说道，“我知道为啥？我家娘子昨儿去了庄子，两人说起浇地的水车，陶姑娘说你会。”
“水车？”姚长生眉峰轻挑，心里嘀咕：我哪儿会那玩意儿，估计自己又是挡箭牌，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对我曾经见过，这农书上也有描写。”
楚九闻言将纸条还给了他，催促道，“这假准了，你赶紧走吧！争取早日建好水车，用在夏收上。”
“夏收用不上水吧！麦子见水死得快。”姚长生闻言立马说道，将手中的纸条折了一下，塞到袖笼里。
楚九闻言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从他的话中听得出来，这农书上啥都有，人家下功夫记得清清楚楚的。
“是这样，夏收完就要种高粱，播种前这地你得浇彻底了，如果不下雨的话，就必须人挑水了。”楚九清明地目光看着他笑道，“有水车就方便多了。”
“那我现在就去了。”姚长生闻言立马说道。
“去吧！去吧！”楚九看着他又道，“未来这水车是重中之重，营地的事情暂时就先搁着，准你来去自由。”
“嗯！”姚长生点点头应道，叫上啾啾道，“咱们走。”
啾啾扑棱着翅膀飞走了，姚长生眨眼间就消失在楚九面前。
楚九坐在炕上看着越飞越远的啾啾，人家都是信鸽，这是信鹰，看着有些眼热耶！
自己要是能有一只就好了，这样传递消息就快多了，也安全多了，鹰飞得高，训练得当的话，这弓箭可是射不到它。
楚九狭长的凤眸微微眯了起来，看着湛蓝无云的天空想了想，突然拍手道，“有了，先别孵鸡蛋了，孵一只鹰蛋，从小喂养，也好训练。这就要拜托陶姑娘了。”自言自语地又道，“看来得收拾好营地，自己要登门拜访这位经常出现在自家娘子口中的陶妹妹了。”
第299章 嘴瓢（二更）
姚长生在蜿蜒崎岖的山道上急速狂奔，下山又上山，可把他给累坏了。
站在陶七妮面前的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妮儿，你找我。”拽着箭袖擦擦自己脸上的汗。
“你一路跑过来的。”陶七妮看着急促呼吸的他道，将石桌上的羽扇递给他，“给！”
“接到你的消息，我就跑过来了。”姚长生拿着羽扇使劲儿的摇着，顺势坐在了石凳上。
“不用那么急的。”陶七妮桃花眼写满歉意，不好意思道。
“我怕你有事？”姚长生担心地看着她道。
“这么容易就请假了。”陶七妮挑眉惊讶地看着他说道，“军营重地这么随便的吗？”
“楚将军知道你找我是为了水车之事，所以特别交代以水车为重，准我来去自由。”姚长生摇着羽扇漆黑透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两个多月下来，小院已经被他们给打理的井井有条。
头顶因为种下的南瓜，这秧子已经爬上了架子，斑驳的阳光温柔的洒在她的脸上。
经过半年多的休养，那精致完美的线条看起来柔和又漂亮。
“说起水车的事情，嘿嘿……那个……你知道该怎么做吧？”陶七妮看向他点点下巴道。
“农书上画着插图吗？”姚长生挑眉看着她道。
“只有框架图，最核心的内部零件你看不见。”陶七妮目光直视着他道。
“这内部需要齿轮！”姚长生看着她忙说道，“转动的齿轮。”自己画兵器制作图还行，那是自己熟悉的，这水车自己见过，具体的还真不知道。
“知道，就这事我说完了，你可以走了。”陶七妮清透的眸光看着他说道。
这又是打着他的名头，“喂喂，我这来了屁股还没坐热呢？你就赶我。”姚长生闻言顿时不乐意道。
“那随你。”陶七妮无所谓地看着他说道，拿着炭笔在木板上开始画水车的样子。
姚长生轻蹙了下眉头看着她道，“我不是给你一套笔墨纸砚了。”
“毛笔太软，我用不惯，那字写的跟狗爬似的。”陶七妮看着他使劲儿摇头道，不好意思地又道，“宣纸太贵，我舍不得。”
“你呀！”姚长生深邃的双眸直勾勾地看着她，“尽管用，笔墨纸砚我包在我身上。”
“画设计图还是这种炭笔好。”陶七妮说着举了举手中的烧黑的竹签道，“够硬！”
“你要这样说的话，那画工笔画的毛笔硬度符合。”姚长生看着她拿着竹签和木尺眨眼间就画出了水车的外形，“好厉害！”
“一般，一般。”陶七妮嘴上谦虚地说道，“看你画连弩学的。”
姚长生闻言嘴角直抽抽，“你我之间说话不需要那么客气吧！”
“要的，要的。”陶七妮抬头看了他一眼道，“这样经常说，说到自己都信了，才不会嘴瓢。”
“你这样？”姚长生犹豫地看着她小声地说道，“会不会不甘心，明明功绩是你的。”
“我不在乎那虚名。”陶七妮放下手中的竹签，抬眼看着他道，“倒是你，抄写那些你不喜欢看得书，抱歉了。”
“谁说我不喜欢看了。”姚长生闻言立马反驳道，“抄了那些农书、医书，算学，我感觉上辈子……”在心里懊恼，刚才她还提醒别秃噜嘴了，自己到先，看着神色如常的她又道，“读了这么多年书，想沉下心来做些实际的、对百姓有帮助的。”双眸神采奕奕地看着她，“别看只是小小的一个水车，里面涉及的术数知识也不少。”
“嗯哼！”陶七妮闻言点了点头。
别看是一个小小的水车，里面却涉及了比较深奥的力学知识，譬如浮力和杠杆原理等。
陶七妮画的脚踏水车的总长度在5米以上，纯木质结构，连一根铁钉都没有使用。
水车的身子相当于一个半封闭的长木盒，两头都有开口，一头吸水、另一头出水。
木盒里面是一片片正方形的小木块等距离地连接在一节节的活动木连杆上，木盒两头各有一个可以转动的、带有木制齿轮的粗轴，活动木连杆上的小木块则恰倒好处地镶嵌于齿轮之间。
吸水那头的粗轴是被封在水车内部的，而出水这头的粗轴是横穿水车头部的，两侧各穿出的长度也就是100多公分，在这穿出头部的粗轴上均匀地镶进了一排排、一圈圈的脚踏板。
如果粗轴旋转，那么水车中的那些小木块就十分连贯地跟着转动起来了，假如把吸水那头放在河里或是塘中，就会随着木块的转动而将水源源不断地提了上来，这种提水原理和电影胶片的制作原理很是相似，它们都很好地诠释了暂留和连续的科学道理。
“你打算现在就做吗？”姚长生看着她追问道。
“嗯！赶在夏收前做出来。”陶七妮抬眼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收完麦子打算种高粱，老天爷不下雨的话，就得人力浇地了。”话落轻叹一声。
“怎么有什么问题？”姚长生看着烦恼的她问道。
“这么费劲巴力的下功夫，亩产才增长个三、五十斤，太少了。”陶七妮极其郁闷地说道。
“那你想亩产多少？”姚长生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笑着问道。
“当然越多越好，亩产千斤。”陶七妮看着走进来的沈氏笑着说道。
沈氏挎着竹篮子蹬蹬疾步走到陶七妮身旁，伸出手，灰扑扑的都是土，于是用手背搭在她的额头上，“不烧啊！”
“娘，我没病。”陶七妮拂开她的手道。
“没病怎么说胡话啊？”沈氏看着她好笑地说道，“亩产千斤，这怎么可能呢！俺对现在麦子的长势非常满意，能保持到都被收回家里。”放下手中的竹篮子，双手合十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道，“俺就谢天谢地。”
“娘，坐。”陶七妮拉着她坐了下来，看着地上竹篮子中的野菜，“您又去挖野菜了。”
“嗯！”沈氏点点头看着她说道，“现在野菜最新鲜了。”
“陶婶。”姚长生站起来看着她道。
第300章 亩产低（三更）
“姚先生来了，快请坐，请坐。”沈氏赶紧起身看着姚长生说道，“你们聊，俺先洗洗手，看这手灰的。”说着蹲在竹筒边，洗洗手。
“娘，这野菜多的是，您挖这么多干什么？吃的时候去挖还新鲜。”陶七妮目光落在她身上道。
“吃不完，晒菜干，留着冬天吃。”沈氏甩着湿漉漉的手走过来道，“这时候野菜最新鲜了，在长长老了就不好吃了。”说着坐在她旁边。
“姚先生怎么来了？”沈氏看着他好奇地问道，“今儿晌午留下来吃饭。”忽然又想起来赶紧问道，“可以吗？”
“可以。”姚长生清澈的目光看着她点头道。
沈氏眼神扫了一圈发现就姚长生一人，“就你一个人吗？俺家六一呢？”
“陶婶，就我一个，是为了水车的事情来的。”姚长生抬眼看着她笑着说道。
“水车？”沈氏眨眨眼看见石桌上木板上画的样子，“就是这个样子吗？”
“是！”陶七妮看着她轻点了下头道。
沈氏抬眼看着姚长生道，“姚先生懂得真多。”
“呵呵……”姚长生闻言满脸的黑线，含糊地说道，“书上看到的，书上看的，我也是现学现卖。”
“听你说过，学得文武艺，买与帝王家。很少见过这读书人为俺们着想的。”沈氏眼神温暖地看着他说道。
姚长生闻言闭了闭眼一脸的汗颜，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陶七妮闻言诧异地看着沈氏，很难想象这话从她嘴里出来。
“看着俺干什么？”沈氏疑惑地看着自家妮儿道，“俺说错了吗？”
“没有，没有，说的对。”陶七妮看着她笑眯眯地说道。
“话说回来，这水车真能做成了？”沈氏目光关心地看着她说道，“你可是答应楚夫人的。”
“娘，不相信我啊！”陶七妮挑眉看着她说道，神采奕奕的双眸闪着自信的光芒。
“陶婶您应该相信妮儿，她这双手比尺子丈量的都准。”姚长生看着沈氏认真地说道，“这弓箭、连弩与袖箭已经证明了不是吗？”
“只是相比那些水车太大，俺有些害怕。”沈氏看着她担心地说道。
“严格按照图纸怕什么？”陶七妮黑的发亮地双眸看着她说道，“一点儿一点儿做呗？”灵气逼人的双眸转了转道，“娘，不行的话咱先做个巴掌大把玩的模型。”
“别！俺怕时间不够。”沈氏看着她忙说道。
“那好吧！”陶七妮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不少。
“怎么突然不高兴了。”姚长生关心地看着她说道。
“只是想起来才增产那么一点儿，很受打击耶！”陶七妮极其郁闷地说道。
“咱们平时说，汉唐两朝非常的强盛，他们的亩产也就两石到三石，已经顶天了。”姚长生看着她宽慰道。
一石折合成市斤也就是一百六十斤，战国时不到百斤，大汉全盛世时已经达到两百斤，唐时继续提高，三百斤的很多。
陶七妮看着他不敢相信道，“这么低吗？”
“其他朝代比这还低，魏晋南北朝，南方水稻耕作较为粗放，亩产水平不高。”姚长生看着她重重地叹口气道，“具体到现在不提也罢，别说亩产了，到处都是荒地。”
陶七妮食指蹭蹭鼻翼，未来继续努力吧！想要高产作物，还得有实力才行，现在嘛！也只能想想。
“好了，你们聊，俺去做饭。”沈氏提着篮子起身朝厨房走去。
“娘，二妞呢？”陶七妮看着沈氏的背影道。
“都在田里忙呢！就咱几个饭菜简单，俺能行。”沈氏头也不回地说道。
“那我去山里一趟，中午加两道好菜。”陶七妮站起来说道。
“别，我去好了，你还是忙着水车的事情吧！”姚长生跟着起身道，“只是我来得时候没带兵器。”
“我拿连弩给你。”陶七妮转身进了屋，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把连弩递给了他，“给。”
“想吃什么？”姚长生接过连弩看着她说道。
“我不挑食，你猎到什么吃什么？”陶七妮目光平和地看着他说道。
姚长生闻言笑了笑，转身出了院子，他也想猎一些稀罕物，更想做一些珍馐美味，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现如今有什么吃什么？没有权利挑三拣四。
陶七妮目送他出了院子，转身去了东厢房，其中一间被改造成了木工房。
木头早就准备好了，只欠姚长生这个东风露面，她就可以大展拳脚了。
知道陶七妮要制作水车，今儿上午，钟毓秀就派人送来了全套的木工工具：手工锯、木工刨、木锉刀、手工凿、量具、墨斗……
真是太感谢钟毓秀了，她想的真周到，虽然手中的黑刀能被她拿来使用。
可还是专业的工具好，这工具要整齐呼了，还真得费些功夫。
既然东风来了，陶七妮二话不说，卷起袖子，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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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清晨，山林间烟雾缭绕，天地间一片朦胧，山涧鸟鸣若有若无，蜿蜒而曲折的山路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静谧。
“嘿哈……嘿哈……”一行人延绵不绝扛着圆木在山道上奔跑着。
本来训练应该穿上厚重的铠甲，最好在拿上盾牌，负重奔跑！
可现实不允许，一个字穷！铠甲那是精贵物，盾牌也只要上战场才配给的，训练哪儿舍得。
少了盔甲单纯的跑步，总觉的少了些，继续老办法干脆砍伐了些圆木，跟盔甲和盾牌的重量差不多，这样训练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所以这山道上就出现一群光着膀子，扛着圆木训练的汉子。
沿着山道跑上两个来回，一个个大汗淋漓的，跳进溪水里，“痛快！”
陶六一从溪水里走出来，穿上亵裤，坐在青石上，看着穿戴松松垮垮的，披头散发的姚长生问道，“你怎么不回家了？妮儿能造好水车吗？”
“你以为我不想去啊？妮儿不让我去。”姚长生非常郁闷地说道，“我的差事完成了。”
小妮子现实的很，用过就丢，不让打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