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1章 舅甥初次相见,秦二少狼狈求救
传入耳中旳森然嗓音如惊雷般乍起,秦昧手上一抖,拳头擦着陆易尘的脸颊而过。
这一拳落空,他反手就搂住陆易尘的后颈,光明正大的寻求庇护。
“我草草草!!!!”
秦昧吓哭了,双眼泪汪汪,嘴里直飙脏话。
关键时候还是陆易尘率先反应过来。
他挥开秦昧拽着衣服的手,扯开对方搂着后颈的那只胳膊,目光早已锁定身后的房门,转身用力推开房门冲了进去。
在房门即将被陆易尘从里面关上时,秦昧惊呼出声:“等等我!草啊啊啊啊!!!!”
生死攸关之际,秦昧爆发出极快的速度,朝准备关门的陆易尘冲了过去。
陆易尘站在屋内,猝不及防地被他撞倒地上。
“秦昧!!!”
秦昧低吼:“你闭嘴!”
他用力踹上房门,双手发抖地锁上门,为了安全起见,把门上的数道保险锁都上了。
都搞定后,秦昧身体贴着房门瘫坐在地上。
他脸色煞白,满头大汗,对上陆易尘愤怒脸色,唇角勾起极为嘲讽的弧度,轻飘飘道:“我之前丢下你一次,你刚想甩了我一次,咱们扯平。”
那语气特别理所当然,带着一股我不跟你计较的宽容态度。
典型的得理不饶人,
没理也要争三分!
陆易尘被他气笑了:“我可没你那么狗,我刚才关门的时候给你留了进来的空间。”
秦昧脸庞一愣,
随即嗤笑出声:“狡辩!”
他才不信呢!
“嘭!”
秦昧身体刚放松,
身后房门被用力撞了一下。
贴在门上的背,
登时挺直。
秦昧双眼发直,蹭蹭从地上爬起来,
直奔陆易尘而去,嘴里骂骂咧咧地:“还有完没完了!”
见他靠近,陆易尘抬脚就踹:“你离我远点!”
被踹出去的秦昧跌坐在地上,
仰头看向陆易尘的身后,满脸诧异神色。
“请问你们是?”
陌生的男人声音在空旷房间响起。
背对着的陆易尘还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态,闻言下意识挺直腰背,满身警惕与防备。
站在屋内气质儒雅的男人,手上端着印刻皇庭酒店标志的水杯,
他凝着眉打量突然闯进房间的两个陌生人,
目光在秦昧脸上深深看了两眼。
对比陆易尘,
他好像对秦昧更感兴趣。
陆易尘看秦昧傻了的模样,
哆嗦出声:“秦昧,是人,还是那玩意儿?”
他身体一动不动,僵住了。
身后的声音距离他这么近,逃已经来不及,而且他现在的身体也动不了。
千万不要是刚逃出狼窝又入了虎穴。
秦昧张了张嘴巴:“……是人?”语气不太确定。
鄢西骅单手插兜,
与秦昧相似的双眼微眯,听着两人的对话,他唇角弯起意味不明的弧度。
从秦昧那得到求证,陆易尘整个人都松懈下来。
下一瞬,
他从地上快速爬起来,
转身面向身后的男人。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他明显松了口气:“原来是鄢先生。”
华裔鄢家在北英尔国是贵族,
作为外来者他们在国外混得风生水起,
很受王室的看重。
陆家是国内的四大家族,对这个特殊的家族还是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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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西骅眉梢微挑,
眼尾有细细皱纹显现而出,没什么感情的眸子睨向陆易尘:“你认识我?”
陆易尘矜持颔首:“我姓陆,我父亲是陆天荣。”
陆天荣,如今内阁的一把手,
上位没多久地位却很稳固,因为幕后推陆家上位的是霍家。
鄢西骅神色了然,
脸上笑意深了几分:“原来是陆公子。”
“嘭!!”
“嘭嘭!!”
房门再次被人撞击,声音之大,屋内三人想装作时若无事都难。
鄢西骅握着水杯的手一紧,神情没有太过明显的变化。
秦昧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地上爬起来,听到声响跑到陆易尘身边。
他拽着对方的衣袖,声音慌乱地问:“我手机刚才不知道丢哪了,你手机还在不在?”
陆易尘从裤兜掏出手机,可能是在之前狂奔的时候跌倒撞击的原因,手机屏幕碎了,蜘蛛网的纹路并不影响正常使用。
他按亮屏幕,用指纹密码解锁,把手机递给秦昧。
后者抱着手机,颤着手输入早已能倒背如流的手机号码。
陆易尘瞥了一眼手机屏幕:“给学妹打电话?”
“现在只有阮阮能救我们!”秦昧输完手机号,直接拨了过去。
在等待那边接通时,他泛红双眼盯着陆易尘,咬牙道:“老子只要跟你在一起就绝对没好事,你个狗东西下次离我远点!”
陆易尘被他这倒打一耙的操作,完全惊呆了。
明明是秦昧总是招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还成了他的不是。
再者,今天要不是他主动过来,秦昧这孙子还不知道要怎么应对。
鄢西骅打量着两人,神色如常,像是没听到门外邪祟撞门的动静,对陆易尘跟秦昧的出现也并不放在心上。
他的态度十分从容,甚至有些过分冷静了。
秦阮那边没有接电话,门外的撞击声还在,只不过声音小了许多。
秦昧看着因为无法接通而自动挂断的通讯,
脸上神色灰败。
“嘭!”
“嘭嘭嘭!!!”
门外撞击声再次加重,
透着一股急躁与疯狂。
秦昧握着手机的手一颤,
扭头看向微微发颤的房门,
喃喃道:“我靠!太特么凶残了!雪球……”老子想你了!
“喵!”
话还没说完,身后传来熟悉地喵呜声。
秦昧瞪圆了双眼,转身看向身后声音来源之地。
之前明明仅三人的空荡房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只毛发雪白的猫。
鄢西骅跟陆易尘也看到小小一只的雪球。
前者神色微动,脸上的从容冷静消失,多了几分肃穆与谨慎。
陆易尘是知道雪球的,如今看到这只猫凭空出现,神色压抑地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唯有秦昧激动的快哭了。
他冲上前,把雪球从地上抱起来,低头狠狠亲向它碧绿眼眸。
秦昧吸完爱宠雪球,抬头目光殷切地盯着它:“小祖宗你可算是来救我了,快快!门外有只女傀,你去把它吃了!”
“喵嗷——”
回应秦昧的是一猫爪子。
第812章 生死攸关之际,怂怂秦二少救舅舅
雪球照着自家愚蠢铲屎官旳帅气脸庞挥了一爪:“喵喵喵!!!”
秦昧脸上激动退去,紧紧皱着眉,面露狐疑地盯着雪球:“你也搞不定?”
雪球色厉内茬地叫了一声:“喵!”
得到答案,秦昧撇了撇嘴:“比我还废物,要你何用!”反手就把雪球丢在地上。
从秦二少的言行举止可以得见,他跟陆易尘是真的不相上下,都是一丘之貉。
要说谁比谁更狗,可谓是不相伯仲。
“喵喵!!!”被毫不温柔丢在地上的雪球发出抗议声。
秦昧看都不看它一眼,站在原地再一次拨打秦阮的电话。
这时候能救他的,只有他家亲亲小妹了。
这场莫名其妙的人猫对话,一旁的鄢西骅跟陆易尘听得是满脸莫名其妙。
鄢西骅盯着秦昧那双眼,跟有几分熟悉的面容,相似的眸中划过一抹幽光。
他目光扫向站在地上浑身炸毛的雪球,嘴上温声道:“这是哪来的猫,看起来品种不错,还挺可爱的。”
言语中无不是在夸奖雪球,表达对它的喜爱。
秦昧头都不抬一下,语气淡淡:“哦,一个废物而已。”
雪球:“喵喵喵!!”
你才是废物!崽种!
对于雪球的抗议,秦昧置之不理。
拨打出去的第二通电话,还没有人接,秦昧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鄢西骅把手中的水杯放到一旁桌上,一步步朝雪球走去:“我挺喜欢这小家伙的,看起来很可爱,是个讨人欢喜的小玩意儿,
不如你出个价卖给我?”
第二通电话,再次以无人接而结束。
听到鄢西骅的提议,
秦昧想也没想地拒绝:“不行!”
生怕对方抢猫,
他三两步冲到雪球身前,
弯身把它抱在怀中。
秦昧骨子里占有欲就比较强,属于他的东西,
谁都别想惦记。
雪球跟了他这么久,早就养出了深厚感情。
他可以打可以骂雪球,甚至也可以宠它,
别人休想要惦记,碰一下都不可以。
雪球窝在铲屎官的怀中,猫脸傲然,懒洋洋地舔爪子,看都不看鄢西骅一眼。
秦昧满眼敌意地盯着鄢西骅,
后者举起双手,
表示投降:“我是看你不太喜欢它,
冒昧提出失礼的提议。”
秦昧怒了:“老子喜不喜欢跟你有屁关系。”
鄢西骅目光落在雪球身上,
眸中有对它的喜爱:“这只猫品种看起来不错,也很通人性,它很适合被人娇养。”
这话可算是戳到秦昧的肺管子上。
鄢西骅的意思是他对雪球不好,甚至养不起它?
秦昧瞪圆了双眼,怒气汹汹道:“老子每个月花在它身上的钱有上百万,用你在这指手画脚!”
自从养了雪球后,
吃的喝的用的住的,哪一样不是最好的,简直就是把它当成祖宗养了。
当然,自从养猫后,
他的开销就直线下降,
以前的某些开销大的娱乐活动都不参加了。
主要是他穷啊。
秦家再有钱,也不能让他大手大脚,
不把钱当钱。
他几乎把自己的小金库,
全都贴补到雪球身上了。
鄢西骅笑了笑,态度友好:“我很抱歉,
为刚才的轻率跟你道歉。”
秦昧这边气刚消下去,雪球冲对面的男人叫了一声:“喵呜——”
声音那叫一个百转千回,那叫一个温柔,不知道的还以为对面的男人才是他主子。
气得秦昧反手又把雪球丢在地上:“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喵!!”
雪球炸毛了,
四肢着地,仰头冲秦昧叫嚷起来。
秦昧手指着它,
凶道:“小没良心的,你还敢为了外人冲我闹?”
雪球尾巴都竖起来了,比铲屎官还凶:“喵喵!!”
秦昧怒极反笑:“回头再收拾你!”
“喵喵喵!!!”
雪球尾巴尖上的毛炸开了,一副随时准备扑上来,挠花秦昧脸的凶残模样。
秦昧看都不看它一眼,继续用手机拨打秦阮的电话。
酒店的房门撞击声又小了,天色已经暗下来。
知晓世界有邪祟存在后,夜晚总是让人心生惧意。
陆易尘走到秦昧身边,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
本就怒火难消的秦昧,用力把甩胳膊,扭头怒视陆易尘:“你干嘛?”
“秦昧……”
秦昧感觉不妙。
他怎么看陆易尘脸色这么苍白,大汗涔涔的,身体也在轻微幅度地抖个不停。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秦昧好像听到对方紧张的心跳声。
在静得诡谲的气氛下,那心跳声异常清晰。
秦昧被陆易尘吓到了:“你……你怎么了?”
陆易尘再次拽着他的衣袖,抬起胳膊,伸手指向前方敞开门的卧室。
鄢西骅也看到不对劲,顺着对方所指的方向看去。
下一瞬,他神情却骤然僵住了,全身冰凉。
“西嵘!”
卧室内的情景让他目眦欲裂,抬脚就冲了过去。
“诶,你别去!”
陆易尘眼疾手快地拉住对方。
眼前的一幕看起来惊悚又诡异,谁知道鄢西骅冲进去后,会不会牵连他跟秦昧小命难保。
秦昧目瞪口呆地看着卧室内的情景:“这……这是在干嘛?”
得,他这说话都磕巴起来,受惊不小。
卧室内。
之前在门外遇到的金发蓝眸的女傀,
如今正跪伏在灯光大亮的卧室床上。
而且还不止她一个傀,还有一个人。
躺着的男人双目紧闭,看模样像是大病一场,
脸色苍白如纸,根本不像是活人。
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而是那个金发蓝眸的女傀,
正拽着对方棉质灰色睡裤。
许是女傀身上的温度太凉,双目紧闭没什么反抗能力的男人,下意识地去推着女傀的头,想要挣脱不适。
也不知道他碰了女傀哪,满手的血水,鲜红艳丽的血一滴滴落在皇庭酒店特质,有着独特标注图案的床单上。
女傀像是根本看不到厅外的人,有滋有味的进食。
被陆易尘死死拽着的鄢西骅双眼泛红,用力挣扎着,大声嘶吼:“西嵘!”
他想要用这样的方式,让昏迷中没有多少意识的弟弟恢复清醒。
女傀不为所动,她那双白得不正常的手,反手按住在昏迷中反抗的鄢西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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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病入膏肓的人,一个满身煞气的女傀,彼此的力量天壤之别。
女傀制服手下可以给她制造食物的男人,继续慢条斯理的进食。
陆易尘用尽全身极限力量才按住鄢西骅,还不望分神去关注卧室内的景象。
他跟秦昧的三观,在此时此刻已经碎成渣渣。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人傀……
太重口了。
没节操,也没下限。
还是女傀单方面的强迫。
昏迷中的病弱男人,脸上神色很痛苦,即使看起来全身软绵无力,还在用仅剩的力量用手在推拒女傀。
陆易尘不禁有些犹豫,他阻拦鄢西骅真的对吗,躺在里面的人会不会为此丢命。
这一犹豫,手上的力度也松了几分。
鄢西骅趁机挣脱,抬脚冲向卧室。
正在不辞劳苦的女傀,已经吃到今天的美食。
然而,她刚沾了点荤腥,还没准备好吸收,就感受到卧室外的恶意涌来。
萦绕在她全身的浓郁黑色雾气顷刻间变得浓重,几乎把她跟昏迷中的鄢西嵘淹没。
冲来的鄢西骅,以及身后的陆易尘、秦昧,根本看不到黑雾中的景象。
陆易尘浑身僵硬,注视着卧室内的黑雾,已经看不到毁他三观景象。
好半天,他眨了眨眼,张嘴就道:“物件看起来还不错。”
话说完,他都想要抽自己一巴掌。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嘛!
然而,秦昧这个愣头青竟然顺着他话说下去了。
“嗯,就是女傀不太给力,好像没什么技巧。”
陆易尘唇角抽搐,偏头去看秦昧面无表情的脸。
仔细去看他双眼中溃散无法聚集的瞳孔,心知这家伙也被吓到了。
眼下他们讨论的问题,好像……也不太妥当。
陆易尘深呼一口气,心底暗骂,哪里是不太妥当,简直就是无礼至极。
就在这时,他们清楚听到黑雾中传出来的动静。
低哑痛苦的男人声音,那轻哼嘶鸣音调,还以为他这是要死了。
鄢西骅冲进卧室,女傀已经飘下了床。
满身黑雾退去,她魂体贴在床边,暗蓝眸子不悦地盯着闯进来的人,周身萦绕着被打扰进食后余韵的煞气。
女傀抬起手,摸了摸唇角。
把蹭在下颌的水色抹开,红唇漾起妖媚弧度,出口的话却极为阴冷:“公爵大人,你打扰了我进食,这让我非常不高兴。”
鄢西骅站在卧室门口,那双大长腿怎么也迈不进室内,像是遇到肉眼不可见的屏障。
他运了运气,想要压下心底想要杀傀的暴怒,最终还是没压制住,怒火冲天道:“珍妮弗,我弟弟快要死了!”
女傀珍妮弗红唇弯起,无不恶意道:“这是他欠我的,撒旦已经对他张开怀抱,迎接他前往地狱,这是撒旦魔王对他的宽容,我们该高兴不是吗?”
她双眼弯起,眸底闪烁着怨毒之色。
鄢西骅失去理智,大声指着飘在屋内的女傀:“珍妮弗,他不欠你!西嵘根本不欠你!你们之间只有金钱交易!
你的内心是黑暗的,是你的贪心不足导致自己自食恶果,真正该下地狱的是你!!!”
珍妮弗闻言暗蓝眼眸转为红色,苍白脸色变得狰狞:“不!是他欠我的,我这么爱他,他怎么能娶别人?他给我的那些钱还没有娶那个女人耗费的多,是他欠我的……”
鄢西骅厉声制止:“珍妮弗,我弟弟给你的那些钱足够你一辈子吃喝不愁!”
珍妮弗像陷入了什么痛苦记忆,魂体开始颤抖,她的脖子跟身体慢慢分离,惊悚的伤口不停冒血:“不,不够,没有钱,我就会死!!”
鄢西骅不想跟她继续谁对谁错的话题,他看到躺在床上的弟弟已经睁开双眼。
鄢西嵘那双浑浊没有多少生气的眼眸,正在无神地盯着房间某个位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看起来很不正常。
鄢西骅对珍妮弗咬牙道:“珍妮弗,你再敢碰我弟弟,莪会杀了你,我保证会杀了你!”
“嘭!!”
珍妮弗项上人头,啪地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
“我草草草!!”
站在厅内的秦昧看到这一幕,转身一跳。
“秦昧!!!”陆易尘暴怒声随之响起。
秦二少这一跳,直接骑到了他的身上。
他双臂紧紧搂着陆易尘,浑身抖得不成样子,嘴里神经兮兮道:“陆易尘,你快把老子带出去,老子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太特么吓人了,吓死爹了……”
陆易尘亲眼目睹珍妮弗的头掉落过程,还有喷洒出来的血瀑布,也受到不小的刺激。
如果不是秦昧这个活宝打乱他的神魂,说不定早就吓得瘫坐在地。
眼下他愤怒多过惊吓,对缠在身上的秦昧磨牙道:“从我身上滚下去!”
“不不,我腿软没力气,快把我带出去,回头我把雪球给你撸几天!”
秦昧是打死也不下来的,四肢紧紧缠着陆易尘,整个人被女傀吓得已经不能自理了。
甚至为了能离开,把雪球都卖了。
“喵!”
雪球蹲坐在两人脚下,不爽地叫了一声。
陆易尘伸手准备把人从身上扒下来,手上刚要用力,惨叫声从他们不远处响起。
“啊!!!”
两人顺声望去,只见鄢西骅跪在卧室门口,双手紧紧掐着自己的脖子。
他脸色涨红,额间筋脉暴起,手背上的筋脉也显现出来,掐自己脖子的力度可见多大。
卧室内的无头女尸珍妮弗,正在一步步走向鄢西骅。
看到这一幕,陆易尘后背窜起一股寒意,不顾身上的累赘,转身就跑。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跑得慢,小命休矣!
跑到一半,陆易尘身上一轻。
秦昧竟然从他身上跳下去了。
这还不止。
他回头去看,向来怕傀的秦二少,已经冲向跪在卧室门口的鄢西骅。
他突然爆发出力量,拉起比他还高的中年男人,拖拽着对方的衣服往门口冲去,奔跑的速度很快,眨眼间来到站在门口的陆易尘身边。
陆易尘满脸复杂地盯着他,像是看陌生人。
要知道秦昧在危险关头丢下他两次,如今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出手,让他心底非常怪异。
当然,如今不是深思的时候。
在秦昧冲来时,陆易尘拉开房门跑出去。
秦昧拖着鄢西骅跟着冲出去。
两人没跑几步,前面某间豪华套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走出来,他只腰间围着一条浴巾,壮硕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
男人五官面容棱角锋利,有张极具攻击性的俊美容貌。
他长相霸气,眼神傲气十足,目空一切的气势,很难以让人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第813章 以吾姓冠汝名,愿与你缔结秦晋
“长渊!!”
秦昧像是看到救星一样,他丢开可能因为脑子懵了,从女傀手中救出来旳鄢西骅,冲到了长渊的身前。
“你,快跟我走!”秦昧拉着长渊就要跑。
这次来皇庭酒店,就是为了找长渊来的。
至于脑子抽了被从房间来拽出来的鄢西骅,他已经没有余力去管了,眼下还是逃命要紧。
秦昧这一拽,愣是没迈出半步。
回头一看,长渊站在原地稳稳的,没动分毫。
秦昧不信邪,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没拽动长渊分毫。
长渊居高临下地凝视着秦昧,双唇微启:“去哪?”
声音淡薄,冷漠,疏离。
“草!女傀又来了!”陆易尘惊呼出声,躲到了秦昧的背后。
秦昧回头去看,金发蓝眸的女傀从房间飘出来,身上还有血水往下滴。
她就飘在酒店走廊里,身上的衣服无风而动,双目阴沉沉地盯着他们,眼底的怨恨足以杀人。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在安静的空间响起。
被秦昧放在衣兜的手机传来震动。
他下意识掏出手机,看到熟悉的号码,眼底闪过一抹惊喜,
指尖快速滑动屏幕接通电话。
不等那边开口,他急促出声求救:“阮阮!我们碰到傀了,
那只傀还吃人,
真的是吃人!救命啊!”
耳边传来刺耳的警告声,
秦昧低头一看,手机要没电了。
他面露惊慌,
对着手机声筒大声吼着:“阮阮你快来!!你再不来二哥我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陆易尘眼看女傀朝他们飘来,拽着秦昧的衣袖,声音都在打颤:“我们快点进屋,
她来了,她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内跑出来的雪球,蹲坐在两人脚下,淡定地舔着猫爪。
倚在房门上的长渊看到这一幕,淡定出手把秦昧跟陆易尘拽到屋里。
他垂眸,
看了眼倒在地上的鄢西骅,
脸上神色不耐。
随即,
伸出大长腿,
脚下用一踹,人跟着飞进屋内。
鄢西骅的痛苦闷哼声随之响起。
再看走廊里的女傀,对方看到长渊出手,已经不再向前靠近。
她盯着长渊的神情扭曲而惶恐,似是非常怕他。
长渊目光冷冷地睨向满身血的女傀,冷声道:“滚!”
对比女傀身上的煞气,
他仅一个字,煞气弥漫在宽敞的酒店走廊里。
不知道哪里的风,吹得女傀珍妮弗倒退数步。
嗖地一下,女傀消失在原地。
她回到鄢西嵘所在的卧室,
魂体打颤,
魂体都几乎要消散。
目光瞥向躺在床上,再次陷入昏迷不醒中的鄢西嵘,
女傀迅速飘到对方的身上。
她几乎透明的双手,
又一次拽下,对方的灰色棉质睡裤。
……
霍宅。
正在宴会厅内的秦阮,
手紧紧握着手机。
听着二哥那边传来的求救声,她神色愠怒,眸底翻涌着狠戾之色。
不等他开口询问情况,二哥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再拨打过去提示手机已经关机。
站在一旁的霍云艽看在眼中,伸手搂着秦阮的腰带到身边,
低头在她耳边询问:“怎么了?”
秦阮抬头看了他一眼,声音带着歉意:“我二哥出事了,我要去一趟皇庭酒店。”
霍云艽轻轻皱眉:“现在就去?”
秦阮抿了抿唇,抬眼看向大厅的来宾,这些人身份无一不贵重。
他们说是来给她过生日,更深层的意义是冲着霍家,奔着她头上的霍三夫人名号来的。
霍家今天所有安排深意,她也一清二楚。
这时候她离不开,接下来的环节是切生日蛋糕,三爷即将对她的求婚,还有两个孩子要入霍家族谱。
想到还在酒店陷入危险中的二哥,秦阮深吸一口气,凝向眼前男人的温和脸庞,眸中光芒愈发坚定,眼底的歉意也更浓了。
看出来她今晚一定要走的决心,霍云艽低叹一声,饱含无限纵容与妥协。
他从西装裤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戒指盒。
宴厅内的人,大多人看似正在推杯换盏,实则眼尾余光都在打量着霍三爷跟秦阮。
在霍云艽拿出戒指盒时,众人脸上露出了然与复杂。
秦阮早知今晚三爷会求婚,此时看到结婚戒指,心跳不受控制的变快。
他们如今就站在宴会厅中心,身边就是数层的生日蛋糕。
霍云艽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弯身,单膝跪在秦阮身前。
他眉目如画,声音温柔如水:“阮阮,你可愿给我一个生同衾,
死同穴的机会?”
没有甜言蜜语,也没有缠绵悱恻的告白。
可这就是秦阮想要的,
她想跟这个男人陪着长大成人结婚生子,相伴一生,
直到他们慢慢老去。
秦阮缓缓伸出手,
手指微颤,并不如她脸上面无表情的镇定。
霍云艽勾起唇角,缓缓打开戒指盒,拿出那枚做工精致却朴素的戒指。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把戒指戴到秦阮的手上,而是仰着俊美温柔脸庞,眸底含笑地望着秦阮。
“丫头,你知道我身体情况,如果没有遇见你,终其一生我都没有准备结婚,跟你相遇本是一场阴差阳错,却让我如获至宝。
我比你大九岁,未来的日子我会倾尽所有爱护你,照顾你,疼你宠你,只愿你一生无忧无虑。”
霍云艽修长白皙手指,捏着那枚朴素的钻戒,缓缓戴上秦阮的手指上。
像是进行一场庄重仪式,他语气沉而有力:“以吾姓冠汝名,愿与你缔结秦晋,永生永世皆卿。”
霍云艽温柔深情的语调,传进大厅内的所有人耳中。
秦阮感受到指尖的一抹冰凉,眸中水光闪现,再满足不过。
明明没有什么深情告白,可她偏偏感动得一颗心都醉了。
她用柔和嗓音回应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共赴白首偕老。”
霍云艽戴上戒指,温柔又缱绻的眼神在秦阮身上流连。
他笑了,笑容好看到让人惊艳,紧紧握着秦阮的手:“霍太太,今天我很欢喜,你呢?”
霍云艽眼底是藏不住的高兴,那份喜悦让人心生愉悦,也让秦阮受到感染,心不受控制地怦怦跳。
她抿唇笑,声音悦耳动听:“霍先生,我今天也很开心。”
霍云艽起身,把秦阮搂在怀中。
周围响起鼓掌的声音,离得他们最近的人说着讨喜祝福。
在络绎不绝的祝福中,霍云艽低头在秦阮耳边低声嘱咐:“我一会儿让霍栀跟林浩送你走,霍羌走不了,今天人多不好脱身,在外面遇到什么事都不要把自己置身于险境中,要记得我跟孩子在家等你。”
秦阮圈着他的腰身,依赖软声道:“知道了。”
霍云艽抱了一会,看到不远处的霍家跟秦家人,缓缓松开秦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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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
……
皇庭酒店。
秦阮一行人赶到,乘坐电梯直奔楼上。
她面无表情,眼底一片冷然,哪还有在霍三爷面前的娇软。
循着秦昧的气息,很快找到长渊所在的房间。
站在身后的林浩走上前,敲响房门。
“谁?!”
慌乱地声音从屋内响起,是秦昧。
听到他的声音,秦阮松了口气:“二哥,是我。”
没过几秒,眼前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秦昧满身狼狈,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从哪蹭了些血迹。
他看到站在门外的秦阮,双眼泛红,直接扑上来。
“阮阮,你可算来了,吓死我了,女傀吃人,她真的吃人!!!”
劫后余生的后怕,让秦昧终究是落下了眼泪。
之前看到珍妮弗吃鄢西嵘,即使不是字面上的吃,可那一幕还是震碎了他三观。
对比命案现场还让他心生惧意,连带着心理都有了恐怖阴影。
秦阮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安抚:“没事了,莪这不是来了,二哥不怕。”
秦昧做哥哥的这么怂,也感觉挺不好意思的。
他松开秦阮,抹着眼泪,气哼哼道:“小爷我这么帅,我是怕那女傀万一惦记上我怎么办?”
秦阮:“……”她眨了眨眼,神色茫然。
虽然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只听秦昧这话,就感觉有什么事情不对。
很快,屋内的长渊跟陆易尘也走到门口。
看到秦阮,长渊眸光微闪,脸色也有一瞬的不自然,很快又恢复以往的冰冷神情。
他对站在门外的兄妹等人说:“有什么事进来说,里面还有个人,他快死了。”
听这话,秦阮连忙松开二哥,带着人走进室内。
鄢西骅还躺在地上,脸色惨白,出气多进气少,胸腹起伏非常微弱。
对方有几分熟悉的面容,秦阮看得直皱眉:“他是谁?”
陆易尘站出来:“他是北英尔国鄢家的长子,是王室的一等公爵,名叫鄢西骅,鄢家在北英尔国是名门望族,家大业大,跟王室有很深的纠葛。
我们来的时候不小心闯进了鄢家兄弟的房间……后来逃离女傀的纠缠时,秦昧顺手把他救了出来。”
他言简意赅地把事情经过告知秦阮。
听到是鄢家,秦阮想到在霍宅内昏迷不醒的鄢家主。
她目光在偌大的客厅内寻找着什么。
秦昧见了,低声问:“阮阮,你在找什么?”
“另一个人呢?”
秦昧皱了皱鼻子,语气随意带着点心虚道:“还在房间里,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气。”
一听这话,秦阮转身就走。
如果鄢家主是她外公,那鄢西骅跟鄢西嵘就是她舅舅。
不管人如何,她总要去看一眼的。
秦阮转身就走,不需要问鄢西嵘在哪个房间,只要顺着煞气最浓郁的地方找肯定能找到。
林浩跟霍栀二话不说跟上去。
秦昧虽胆小怕傀,如今小妹来了,又恢复天不怕地不怕的本性。
站在鄢西骅跟鄢西嵘之前所在的房间,秦阮也不等林浩跟霍栀敲门,抬脚把门踹开。
力道之大,门狠狠弹在屋内的墙上,摇晃不止。
秦阮大步走进房间,扑面而来的煞气冷得冻人,她眸底光芒幽暗阴鸷。
从直对面的房间里,传来痛苦的低喃声,伴随着女声北英尔国语气急败坏的咒骂。
秦阮微微眯眼,抬脚快步走过去。
敞开的房门,让她一眼看清楚屋内的景象。
珍妮弗跪伏在鄢西嵘身前,嘴里吃着,她可以充饥的食物物件。
鄢西嵘双目紧闭,神色痛苦而扭曲,一副随时翘辫子,即将被吸食完阳气的虚弱模样。
秦阮下意识抬手挥去,含着冥力的风刃直奔珍妮弗而去。
察觉到危险袭来,后者瞬移到屋内的角落里。
她浑身都是血,眸光一片腥红,再次被人打扰进食,眼神凶狠地怒瞪秦阮一行人。
站在身后的秦昧看鄢西嵘也快死的模样,面露震惊:“窝草!这是可着一个男人祸害啊!”
再被女傀吸食,鄢西嵘必死无疑。
珍妮弗擦了擦嘴角,眸光沉沉地盯着秦阮:声音狠戾:“你是谁?”
她感受得到秦阮身上有让她忌惮的气场。
此人不可小觑,她也不敢贸然动手。
秦阮懒得跟她废话,抬手再次冲珍妮弗挥去,手中金鞭闪现,直奔对方而去。
这一次珍妮弗还想要逃,却被萦绕着冥力的金鞭捆住。
金鞭上的力量,撕裂着她的魂体,痛苦哀嚎声响彻在房间。
秦阮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鄢西嵘,对方全身几乎都被她看在眼中,包括不该看的地方。
她偏头移开视线,语气不太自然地对身边人说:“林浩,你去把舅……他抱出来。”
话说完,她对着珍妮弗所在的房间指尖微动,转身快速离开尴尬之地。
屋内角落里,被金鞭捆绑的珍妮弗,魂体饱受痛苦折磨。
在秦阮指尖轻勾时,她不受控制地飘出房间。
林浩走进卧室,为没有多少意识的鄢西嵘提上,落在膝下的棉质灰色舒适睡裤。
又整理了对方身上凌乱沾染污血的上衣,这才抱着人离开充斥着浓郁煞气,与浓郁血腥味儿的房间。
再次回到长渊所在的房间,秦阮把带来的女傀甩到长渊身边。
长渊看了眼脚下的女傀,眼底流露出厌恶,脚步后退。
秦阮走到躺在屋内地毯上的鄢西骅身前。
看到对方脖子上的黑的掐痕,她拧眉,回头问长渊:“他脖子怎么回事?”
“被傀迷了心窍,自己掐的。”
长渊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事不关己的态度。
第814章 阮阮,我们什么时候有舅舅了?
林浩抱着鄢西嵘走进房间,来到秦阮身边:“夫人,把人放哪?”
他问得是怀中旳鄢西嵘。
“放到沙发上。”
秦阮话说完,弯身去查看鄢西骅的身体情况。
对方被傀迷了心智,身体比较虚弱,眼下已经是丢了半条命。
也不知道鄢家是怎么回事,是风水不好还是招了小人惦记,鄢老爷子病入膏肓,正处于危在旦夕的险境中,两个儿子也生命垂危。
鄢西骅情况不宜搬动,秦阮只能跪在地上为他治疗。
如果是天灾人祸她可能束手无策,邪祟作乱造成的影响,解决起来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秦阮食指与中指并拢,轻点在鄢西骅的眉心处,对方体内的阴煞之气触碰到冥神之力,顷刻间散去。
至于脖颈处的黑青痕迹,怕是一时三刻难以消散。
只那伤处着实吓人,秦阮指尖在他脖颈上的痕迹摩擦些许,伤痕变淡了不少。
鄢西骅体内的煞气消散,脖颈处的伤也有所好转,身上被女傀折腾丢失的阳气随之恢复不少。
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咳咳咳……”
鄢西骅意识清醒后,喉咙发紧,不停地咳嗽,听起来很是虚弱。
他这模样也像是大病一场从鬼门关走了一圈。
鄢西骅睁开双眼,映入眼中的是熟悉温柔眸子,
他神色骤变,眼底有惊恐,
狂喜以及悲伤的情绪。
他伸手就握住秦阮的胳膊,
嗓音哑得不成样子:“安瑜!”
安瑜,
鄢家小女儿,鄢安瑜。
秦阮眸光微暗,
莫非她跟生母长得真的很相似。
眼睫微垂,眸底深思被遮掩:“我不是她,我叫秦阮。”
鄢西骅渐亮的眼眸,
闻言快速黯然,他凝视秦阮那双温柔狡黠却不失灵动的双眸,眼都舍不得眨一下。
他的手还在死死拉着秦阮胳膊,嘴上失神地呢喃:“像,实在太像了!”
秦阮看着对方紧紧捏着她胳膊的手,
保养不错的手背上泛起青筋。
她低叹一声,
稍稍用了些力拉开对方的手。
鄢西嵘还生死不知,
身体情况比鄢西骅要严重,
如今也不是认亲叙旧的时候。
秦阮起身走到被林浩放到沙发上的鄢西嵘身前。
女傀**,导致鄢西嵘只剩半口浑浊之气。
她今晚没出现,对方必死无疑。
长渊从身后走来,站在秦阮身后,语气轻飘飘地问:“你要救他?”
秦阮抬眸看了他一眼,实话实说:“他可能是我舅舅,
我不能让他死。”
正处于失魂落魄,劫后余生的鄢西骅听到这话,双眼瞪圆,目光死死地盯着秦阮。
大悲大喜让他那张不错的脸变得扭曲起来。
秦昧闻言也大吃一惊:“阮阮,
我们什么时候有舅舅了?”
他对母亲的记忆不深刻,
却也知晓对方没有什么亲人在世。
秦阮视线掠过神色震惊诧异的鄢西骅,又看向秦昧,
语气冷淡:“是可能,
还不确定。”
秦昧神色苦恼,目光在鄢西嵘跟鄢西骅身上打量。
还别说,
他越看越觉得亲切。
长渊目光睨向鄢西嵘,眼看着他身体生气一点点消散,出声提醒秦阮:“你要救他尽快,再有一刻人就要去了。”
秦阮坐在沙发上,
眉眼低垂,目光复杂地凝视着苍白如纸,
随时就要去冥府报道的鄢西嵘。
她在犹豫。
改变他人命数,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影响。
可三爷呢。
她每一次改命,三爷的身体都会受到影响。
长渊像是看出她的犹豫,出声提议:“你如果不便出手,我可以。”
今天的他话比以往多,态度也过于积极。
秦阮不是没发觉,抬眼直视对方淡漠眸子:“你想要什么?”
对方这么积极必有所求。
“进娱乐圈。”长渊态度倒也干脆。
秦阮拧眉,起身让开,对他抬了抬下巴:“你先救人。”
长渊只当她应下来,大步走到鄢西嵘身前。
他背对着众人,黑沉眼眸逐渐转为血红,大掌落在鄢西嵘的心口,另一只手来到下腹,双管齐下,上古凶兽的强大气势涌出。
“唔!”鄢西嵘痛苦低唔出声。
长渊身上的浴袍无风飞扬,露出他完美精壮身躯。
连身上穿的底裤,都显露在众人视线中。
无人关注这些,所有人都在盯着沙发上双目紧闭,嘴里发出痛呼声的鄢西嵘。
缩在房间角落里的女傀珍妮弗,看到这一幕红眸中闪过惊恐,她想要逃,奈何被身上的金鞭捆住。
过了片刻,长渊收手。
躺在沙发上的鄢西嵘睁开双眼,那双被雾色笼罩的眸子茫然地打量着众人。
他脸上神色依然苍白病弱,身上的生气倒是恢复不少,想要恢复被傀纠缠之前的健康状态怕是很难。
不过就算是这样,
也已经是很好了。
鄢西嵘目光看到坐在地毯上的鄢西骅,神色大变,
满身防备也散去不少:“大哥!”
鄢西骅哽咽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他起身迈着酸软无力的步伐走到弟弟面前,见他身上衣服凌乱,想起之前让他咬牙切齿的记忆。
珍妮弗不过是弟弟婚前养的情人,
没想到是这么个死缠烂打,包藏祸心的恶毒之人。
鄢西嵘以为周围的人是请来给他治病的,不再关注这些人。
他头枕在沙发靠枕上,虚弱地问:“父亲呢?”
鄢西骅:“今天是霍家小三那位夫人的生辰宴。”
鄢西嵘先是一愣,没有血色的唇勾了勾,出声感叹:“一转眼他都结婚了,时间过得真快。”
全然不知霍家今晚的主角就站在他面前。
鄢西骅给他整理衣服,温声开口:“年少时你还曾抱过霍家小三,那孩子也是命苦的,如今能找到相伴余生的人也是他命好,等你好了我们去看看他。”
“好。”鄢西嵘点头,意识刚清醒,他精神有些不济:“大哥。”
鄢西骅握着他的手:“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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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回家了,我想木琼了。”
鄢西嵘眸底一片悲恸。
鄢木琼,他唯一的掌上明珠。
鄢西骅紧紧抿着唇,如果说二弟在这世上除了他跟父亲,只剩鄢木琼最让他放不下。
他喉咙干涩,放低声安抚:“等父亲回来我们就回去,阿琼非常担心你,晚上还给我打电话问你的身体情况。”
“我还能回去吗?”鄢西嵘语气越来越无力。
折腾了一个多月,他清楚自己快死了。
生命流逝的感觉,让他无力又惊恐,更多的是对家人的不舍。
秦阮看得直皱眉:“你现在需要休息。”
空灵好听的声音传入耳中,鄢西嵘下意识扭头看去。
只是他双眼迷茫藏雾,已经有些看不清了。
秦阮的模糊五官映入眼中,鄢西嵘感觉很熟悉,再想要细看时,眼皮无法承受疲惫的身体,沉沉闭上。
“西嵘?西嵘?”
鄢西骅握着弟弟的手,心下惊惶不安。
秦阮也有些不舒服,鄢西嵘那双求生却认命的目光让她难受。
看鄢西骅担忧模样,忍不住安抚:“他需要休息,命算是保下了,想要以后安然无恙,最好是把之前被女傀吸取的阳气归还。”
鄢西骅一听这话,狠戾眸光落在角落里的珍妮弗身上。
秦阮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说出她的为难:“东西方冥界地狱领域向来是互不打扰,我不是西方的撒旦,无权插手西方邪祟事件。
你们可能是我的亲人,我不能眼看着你们被邪祟欺辱。不过在出手前,要按照我们东方的制度来办,我需要清楚鄢家跟女傀之前的仇怨。”
只有清楚彼此的仇恨,她才知道该如何出手。
鄢西骅抬眼,深深地凝着秦阮那张好看的面容,尤其是跟妹妹相似的狡黠双眸。
他张了张口,把鄢家这顿时间的遭遇缓缓道来:“珍妮弗是西嵘结婚前的情人,看在她跟过西嵘的份上,鄢家没有出手解决她。
可她太贪心了,西嵘婚后还不放过他,鄢家前后给了她两次吃喝不愁,足以安享晚年的财富……”
要说这也是一笔情债,掺杂着利益的情债。
只看现在的珍妮弗三十多岁容貌依然姣好,想来年轻时也是个美人。
美人总是有恃无恐的。
她是出身贫穷人家的孩子,有一颗无法填满的野心。
她追求上流社会,渴望享受上流生活,喜欢围绕在权势富贵男人身边。
典型的追求精神上与生活上的物质享受,为此可以不择手段。
在遇到鄢西嵘之前,珍妮弗跟过几个男人。
那些人有的是家族年轻继承者,也有孙子辈都降生的富豪,直到遇到鄢西嵘她沉沦了一段时间。
鄢西嵘也曾年少轻狂,他长相俊美,家族显赫,当然也有男人的通禀,对美人有着难以自控索取。
他看上了年轻貌美的珍妮弗,喜欢她那些小手段,尤其是房中事上的成熟。
可以说珍妮弗是个省心的金丝雀。
让鄢西嵘满足身上需求时,也享受她在生活上小心翼翼的笨拙讨好。
这样一个没钱没权的美人,只能依靠男人的施舍而活,大大地满足他们的虚荣心。
珍妮弗的双眼里有贪婪,也有野望。
如果它出现在贵族女孩的眼中,可能会很讨人喜欢。
可惜出现在一个没有背景,只能靠男人养的贫穷女孩眼中。
她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也不过是博人一笑,取乐罢了。
没有人会在意,甚至有些不太绅士的男人,会在背后嘲笑珍妮弗妄想以色事人上位。
在这世上从来没有灰姑娘的童话故事,一步登天更是无稽之谈。
鄢西嵘看得出来珍妮弗对财富与权势的野心,也清楚她的贪婪。
因此在享用珍妮弗时,从不吝啬自己的财富,只要是对方想要的,他向来出手大方。
直到家里为鄢西嵘订婚,与北英尔国的某生意伙伴贵族联姻,他跟珍妮弗摊了牌。
看在对方跟他许久的份上,他给了珍妮一笔数目不小的钱财。
当然,鄢西嵘其实完全可以不用理会对方,甚至一分钱都不用给。
他清楚知道珍妮弗是个不安分的女人,对方在跟他的时候,还跟几个有权势跟有财富的男人纠缠不清。
鄢西嵘不介意这些,两人只是互相索取,他没有一直停留在珍妮弗身上,交易期间他也为其他不同的美人所吸引。
珍妮弗本就是金丝雀,她只能在男人的供养下活着,没了男人她将一无所有。
本就是金钱买卖的皮肉交易,珍妮弗当时还有其他选择,并没有多纠缠鄢西嵘。
可在鄢西嵘结婚后,她满身狼狈的找上门来。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珍妮弗被某贵族正室夫人找上门,对方不打也不骂她,把她请进某庄园里好吃好喝的供着。
珍妮弗喜欢男人,那正室夫人倒也通情达理,每天找不同的男人送进她屋里。
屋内安装了监控器,珍妮弗如果不从,正室夫人就再往里送一个男人,她要是闹,就再往屋里送人,以此类推。
最多的时候,一次同时有七个男性走进珍妮弗所住的房间。
平日里珍妮弗不哭不闹,每天只跟一个男人纠缠就算是完成任务。
要是她哭闹耍脾气,正室夫人依然不打不骂她,只让进她房间的男人带着小工具,或者增加进屋的人数。
珍妮弗哭过也闹过,害怕了正室夫人的手段,变得老实不少。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下去,珍妮弗算是被好吃好喝的养起来,每天跟不同的男人打交道,渐渐也上了瘾。
几个月后,她吃早饭的时候吐了。
珍妮弗怀孕了,孩子的父亲自然不知道是谁。
几个月的时间,她脑海中有上百个男人的模样闪过,谁知道哪一个是孩子的父亲。
也就在这时,正室夫人终于把她放出庄园。
珍妮弗离开牢笼的第一时间,去黑作坊医院把孩子打了。
她还要继续凭借美貌去引无数男人折腰,怎么可能让一个孩子拖累她。
几个月过去,曾经那些围着她转的男人,在珍妮弗打电话过去式纷纷避而不见。
后来才知道,之前把她关起来的正室夫人是某伯爵的妻子。
对方下了命令不给珍妮弗活路,谁敢接济珍妮弗就是与他们家族为敌。
一个娇弱的菟丝花,离开男人是活不下去的。
珍妮弗走投无路找上了鄢西嵘。
第815章 西方的撒旦来了,也救不了你!
珍妮弗找上门时,鄢西嵘早已结婚,曾经万花丛中过旳性子也早已收敛。
看在珍妮弗曾经跟过他一场的情分上,再次给她一笔钱财。
这一给,倒是把自己折腾了进去。
珍妮弗几次纠缠不清,无非是想要再续前缘。
鄢西嵘态度坚决的拒绝,为了避免出其他乱子,让人把珍妮弗送走离北英尔国。
珍妮弗就这样消失了十多年,直到一个月前,她再次出现,以傀的身份。
没人知道珍妮弗经历了什么,也不清楚她是怎么死的。
珍妮弗第一次出现的时候,鄢西嵘病了,病情严重到昏迷不醒的地步,那时他们还不会知道始作俑者是珍妮弗。
鄢家请来北英尔国教的大教主,东方的巫族,经过一系列查探,才知晓鄢西嵘被傀缠身。
珍妮弗倒也干脆,被迫现身只说上门报仇。
看着鄢西嵘被折腾得奄奄一息,鄢家人信了,选择跟珍妮弗谈判。
可她油盐不进,跟鄢西嵘死磕到底,甚至接连出手伤了鄢家几名家族内部重要成员。
后来,鄢西嵘在某日清醒的情况下,发现珍妮弗的后背上有北英尔国某贵族家族图腾。
鄢家在北英尔国是外来家族,
他们这些年来发展过快,家族地位超然,
已经严重影响到某些贵族的声望。
清楚珍妮弗是某贵族派来的,
鄢家选择默不作声。
幕后之人他们自然不会放过,
不过这些没有鄢西嵘的命重要。
鄢家主在这时听闻,京城横空出世一名玄学师,
鄢西嵘命在旦夕,他决定回国寻求帮助。
收到霍家的请帖是场及时雨,鄢家知晓霍家有德高望重的灵虚子大师,
当即赶赴国内寻求治疗鄢西嵘的办法。
秦阮侧头看了看鄢西嵘:“所以你们知晓背后是谁出的手?”
鄢西骅神情有细微的变化,点了点头:“北英尔国的布鲁斯特家族,当年我跟布鲁斯家的少主同时竞争王室之女,对方落败,后来西嵘跟布鲁斯少主都跟珍妮弗有过纠缠,
珍妮弗选择了西嵘,
两家算是彻底结了仇。
两次冲突让他们一直视鄢家为眼中钉,
一开始鄢家还有警戒心防备着,
后来见他们没有过分行为,只是小打小闹渐渐的也不再防备,谁曾想到他们竟然玩阴的,不惜布局十多年。”
之所以说是十多年,是鄢西骅猜的。
珍妮弗是在十多年前消失的,布鲁斯家族想要利用珍妮弗报仇,
这场布局少说也有十多年。
秦阮摩擦着指尖,沉沉目光直射角落里的珍妮弗:“修行之人尚且不能随意擅自插手冥府事务,更不要说是邪祟,既是谋财害命,
自然是留她不得。”
鄢西骅望去,
恨声道:“你如果能除了她,鄢家必有重谢。”
“哦?”秦阮挑眉,
眼底含笑地望着眼前的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可能是她舅舅的男人,
问:“你要怎么重谢我?”
鄢西骅眸光微闪,儒雅面容露出温和神情:“小姐贵姓?”
秦阮红唇微动:“秦,
一个阮字。”
鄢西骅唇角微扬,双眼中带有深意:“秦小姐帮鄢家解决大麻烦,鄢家必奉你为座上宾。”
不提报酬,也不说人情,
只给画了一张大饼。
秦阮对此也不介意,她笑了笑,
伸出手,掌心朝上,四指弯曲对准珍妮弗所在的方向召唤。
被金鞭禁锢的珍妮弗缓缓飘来,她脸色煞白,目光惊恐地看着秦阮。
秦阮收回手,锐利眸光睨向珍妮弗:“既已做了傀,人间事与你再无干系,你生前并无犯重大罪孽,然而死后被人利用背负多条人命,今日我饶你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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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你如今害得是我的家人,我不是天师,却也半只脚踏入玄学圈,没有哪个天师是以德报怨的,我今天更不可能放过你。”
珍妮弗一听就慌了:“不!我是北英尔国人,不归你们东方管,即使下地狱也是撒旦的使者来召唤。”
“这是在你没有伤害我家人的前提下。”秦阮手指向躺在沙发里的鄢西嵘:“知道他是谁吗?”
珍妮弗目光哀怨且怨恨地盯着鄢西嵘:“是我遇到过最狠心的情人。”
“不,他是我小舅舅。”秦阮言语笃定。
相信这时候霍家应该已经拿到亲缘鉴定。
她不需要查看,就能知晓她与鄢家是存在血缘关系的。
秦阮再次喊出舅舅,令鄢西骅心尖一颤。
他双眼直直地凝向秦阮,像是透过她看故人。
珍妮弗怒了:“不!你没有权利这样做!”
被环绕杀伤力强大冥神之力的金鞭桎梏,她的魂体被腐蚀着,发出滋滋啦啦地声响。
秦阮一步步走到珍妮弗面前,双眼毫无感情,冰冷异常。
她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俯视对方:“这里是东方,
你如今脚踩在我的地盘上,只要是这片土地的亡魂邪祟都归我管,哪怕是西方的撒旦来了,
也救不了你!”
珍妮弗脸色大变,
不知道想起什么,
她狞笑起来:“你会后悔的!我是黑羽翼的傀仆,我们信仰的撒旦会撕碎你,屠杀你的家族,让你永堕地狱深渊!”
秦阮眸底露出疑惑,偏头看向身边的男人:“黑羽翼是什么?”
鄢西骅双眼微眯,狠辣神态一闪而过:“是蔓延在西方臭名昭著的教会,他们手段残忍,无恶不作,不少人对其奉献一切。
也有传言说信仰撒旦,成为黑羽翼仆从的人,最后都会因他们愚昧邪恶而自食其果,不得善终。”
秦阮啧了一声:“听起来就像是个邪教。”
鄢西骅冷声道:“如果珍妮弗加入黑羽翼,相信他背后的家族也跟这个教会有纠缠。”
“你能解决幕后之人吗?”
对上秦阮那双没有担忧,也没有太多情绪的双眼,鄢西骅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
他盯着秦阮那张漂亮的脸,低声问:“你是安瑜的孩子?”
秦阮:“我母亲叫言安瑜,可惜我没有见过她。”
鄢西骅手微微抖动,盯着秦阮的那双眼里浮现出悲恸与惊异,还有淡淡喜悦的情绪。
“阮阮!”
秦昧惊呼出声,语气不敢置信,还带着难以接受的排斥。
他冲到秦阮身边,拉着她的胳膊远离鄢西骅。
他目光警惕地瞪了鄢西骅一眼,低头看着秦阮平静神色,声音干哑:“阮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他可能一时无法接受,秦阮脸上露出淡淡的无可奈何:“二哥,他们是妈妈的亲人。”
这是事实,她无法辩驳。
“不可能!爸妈出身普通家庭,他们是凭借自身实力考上大学,一起创业并且有了如今的秦氏集团,妈妈到死都没有人来看望她,她的家人是爸爸,大哥,我还有你!”
提到秦母的死,秦昧的情绪很激动。
第816章 生死有命,而你的命不该绝
“什么?安瑜死了?!”
鄢西骅双眼发红,走上前拎着秦昧的衣领质问。
秦昧瞥了他一眼,顾盼流连的狐狸双眸里一片嘲讽,冷笑道:“我母亲死活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心底的无名火与排斥,让他俊俏帅气脸色不好看。
当年秦母离世时他年纪小,仅有的母子情分,每每回味只剩酸涩。
只因鄢安瑜离世前太狼狈,卧病在床时消瘦得不成样子,临死前挂念着妹妹没有回家,至死双眼都没有闭上。
现在突然冒出来母亲的家人,他心底有股迁怒的无名火。
鄢家在北英尔国的权势如何,之前听鄢西嵘所说足以他了解,他们连王室的公主都娶得,可见鄢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倘若他们早些找到母亲,小妹是不是就能提前找回家,母亲也不会含恨而终。。
秦昧跟秦阮是双胎,模样皆继承了鄢安瑜,或者说是鄢家人的优势。
鄢西骅看着秦昧那双冷冷的眸子,以及眼底的疏离,回想起当年小妹得知与王室大王子联姻时,几乎也是这样愤怒中带有排斥的神态。
秦阮走上前,把鄢西骅攥着二哥衣领的手一根根掰开。
她把秦昧拉到身后,深邃黑亮眼眸望着鄢西骅,语气淡淡道:“母亲身体不好,已经去世多年。”
鄢西骅双眼泛红,
失魂落魄地倒退数步,嘴里不停呢喃:“怎么可能,
怎么会……”
他还没从找到小妹的惊喜回味过来,
再度被打入痛苦深渊,
其中滋味翻江倒海般难受。
秦阮并未因他的悲恸而心软,问道:“珍妮弗跟黑羽翼教会,
布鲁斯特家族都有牵扯,她现在对鄢家还有没有用?”
没有用,她也好出手解决对方。
鄢西骅压抑着骤然得知妹妹离世的悲伤消息,
连带着迁怒珍妮弗,沉声道:“黑羽翼教会遍布西方各地,布鲁斯家族一直与鄢家不合,珍妮弗不过是个被推出来的牺牲者,她在那些人眼中无关紧要,
鄢家此番被陷绝境势必要一一讨回。”
秦阮脸色好看不少,
颔首道:“既然如此,
我现在就把她送走。”
她没忘记霍家为她举办的生日宴,
解决完这边的事,她还要去宴会露一面。
霍家为人处事的礼仪向来不被人诟病,不能因为她一再出差错。
秦阮纤细白皙双手熟练地掐诀,红唇微启:“十殿阎罗教我杀鬼,与我神方,驱吾戮杀,
何神不伏,何鬼敢当,十殿阎罗急急如律令,诛邪!”
略哑地声音低沉,
强大的压迫感席卷在偌大的空间。
沉重锁链拖地的声音响起,
由远及近,屋内被浓郁黑色煞气快速侵占。
秦阮双眸投向飘近的冥界使者,
红唇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劳烦两位使者跑一趟,
此傀叫珍妮弗,生前是北英尔国的人,
因其在冥王管辖之地谋害他人性命,按理外族伤人冥界有将其关押的权利,是也不是?”
一米开外的两名使者立即拱手垂首,纷纷应道是。
左边的使者更是怒道:“世间任何邪祟胆敢伤我族人类,
不分领域与品种,都要送到十八层地狱接受它们该有的惩罚。”
秦阮满意点头:“如此,
麻烦二位把她带走,此傀伤的是我家人,其手段龌龊而无耻,我信服炼狱中的鬼差个個是好手,却也不想她死得太痛快。”
两名使者心下明了,连忙表态:“秦小姐放心,我们自当让此傀知晓十八层炼狱是何等威严之地。”
这话算是按了秦阮的心,知道下面的鬼差会着重关照珍妮弗。
她勾唇而笑,拱手回礼:“如此就多谢了。”
冥界使者哪里敢受礼,连忙避开身:“秦小姐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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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弗在冥界使者现身时,魂体不住颤抖,被他们身上的阴冷气场压得说不出话来。
两名使者靠近时,她魂体感受到森森杀意,魂体不停后退。
见使者缉拿珍妮弗,秦阮顺手收回禁锢在她身上的金鞭。
珍妮弗转身就要逃离,下一刻被使者拎小鸡似的抓起来。
冥界使者捉到女傀,转身对秦阮行礼告退。
他们离开后,偌大的客厅内再次恢复明亮。
秦昧,陆易尘,林浩,霍栀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鄢西骅满脸震惊,眸中露出惊吓,看秦阮的目光也惊惶不安。
他不是无神论者,也不信奉宗教,但清楚东方有天师的存在,对玄学之事也只是一知半解。
直到珍妮弗的出现,
打破他的所有认知。
再看眼前新出炉的外甥女,
既有跟傀沟通的能力,还能跟冥界鬼打交道,他内心的复杂可以想象。
秦阮解决完珍妮弗,垂眸去看昏迷不醒的鄢西嵘,他脸色惨白,
呼吸已经慢慢恢复平稳。
她抬头看向鄢西骅:“鄢家主在霍家,他身体不好吐了血,你们是要在酒店等他还是跟我一起去霍家?”
“父亲……”鄢西骅刹那间脑海炸裂,几乎说不出话来。
父亲身体不好,正是在生命尽头徘徊的危险,在回国时被家庭医生无数次警告。
如果不是为了二弟,父亲如今应该躺在医院里,接受最好的医疗团队治疗。
秦阮不忍对上鄢西骅通红双眼,移开视线,轻声道:“老人家现在没什么事,现在酒店也不太安全,我建议你们最好跟我回霍家。”
“好!”
记挂父亲与二弟身体的鄢西骅还能怎么办,唯有答应。
他在房间击掌三下,从隔壁房间冲出来数名身高体壮,发色不同,眸中瞳孔也各异的黑衣人。
这些人训练有素的站立在鄢西骅身前,看他们的一举一动分明都是练家子。
鄢西骅沉声吩咐:“去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离开。”
命令一下,这些人纷纷行动起来。
鄢西骅走到秦阮身前,低声解释:“他们都是鄢家的保镖,珍妮弗杀人不眨眼,为了防止更多人员伤亡,就让他们集聚在隔壁房间。”
秦阮觑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那你就不怕珍妮弗杀了你?”
鄢西骅摸了摸脖子上的红绳,露出一枚裂开的玉佩:“这是父亲为我求来的护身符,有了它珍妮弗伤不了我的性命。”
他把裂了数道纹路的玉佩摘下来,叹道:“如今玉已碎,你再晚来一会,我怕是要命丧于此。”
秦阮清澈深不可见底的眼眸打量着鄢西骅,看了半晌,声音平淡地陈述:“生死有命,而你的命不该绝。”
鄢西骅苦笑,哪有什么命不该绝。
之前死亡的恐惧至今萦绕在他心头,那种绝望,无助,只能等待死亡的滋味,让他往后余生怕是都要有阴影。
如果不是秦阮出现,他现在尸体不说凉了,怕是也早已没了气息。
第817章 愿你余生所得皆所求,所失亦无碍
鄢西骅双眸泛红,眼底充斥着红血丝,知晓秦阮是妹妹的女儿,饱含复杂的双眸盯着她,眼都舍不得眨一下。
秦阮受不住这样带有期待的注视,偏过头状似无意地打量着酒店房间布置。
长渊走上前来,问道:“秦阮,你答应我的事什么时候兑现?”
秦阮眉梢微挑,声音含笑:“我答应你什么?”
长渊面无表情冰冷面容有一瞬龟裂,他眯起双眸:“你要反悔?”周身不悦气息压制不住。
秦阮轻笑:“你要进娱乐圈,是有演技还是能唱歌,亦或者有什么其他特长?难不成显现原型给观众们看杂耍?”
长渊:“……”
他眼底翻涌着怒火,对秦阮所说一无所知的怒火。
秦阮知道他想要进娱乐圈的目的,无非是为了肖云琛,她同样也无法认同长渊的方式。
肖云琛在娱乐圈是地位超然的一线明星,是很多当红明星都触及不到的存在,更不要说长渊是一个素人,即使进了娱乐圈短时间也接触不到肖影帝。
娱乐圈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只要你有才华,有比常人更加努力的精神,就会被观众认可,当然这也要看运气的眷顾。。
想要红,首先有一张让观众喜爱的容貌。
长渊的五官面容棱角锋利,有一张极具攻击性的俊美容貌,身材高大完美,
这样的型男在娱乐圈也很受观众喜爱。
可惜,他脾气不好,
也没有身处娱乐圈的各种技能。
眼看着长渊就要发怒,
秦阮笑着说:“你想要接近肖影帝,
有别的办法,进娱乐圈不适合你。”
长渊咬牙:“那要如何?”
他现在迫切的想要接近主子,
再也不想藏身暗处。
秦阮看向鄢家保镖已经收拾妥当,就连鄢西嵘也被其中一名保镖裹着被子抱起来。
她低声安抚长渊:“办法有的是,不急一时,
你等我消息。”
“希望你不要出尔反尔。”
“自然不会。”
……
霍宅。
霍三爷大庭广众下的求婚,秦阮之后的骤然消失,不少人察觉到什么。
生日宴主角不在,生日蛋糕也没人切。
没人去追问霍家秦阮去了哪,他们依然谈笑风生,
似是未曾发现不妥之处。
秦阮悄无声息的回来,
从小楼的侧门上楼,
以最快的速度换了身衣服。
楼下。
霍云艽谈吐从容的与陆寒等小辈交谈,
提起公事言词简练且一针见血,说到生活言词舒缓柔和,每每他说话时周围的人静声聆听,深受众人的尊重。
秦昧跟陆易尘满身狼狈归来,吸引了霍三爷的视线。
他随手把酒杯放到桌上,快步朝他们走去。
陆易尘西装外套不知道被丢到了哪,
身上穿的白色衬衫看起来还算整齐,只是他的西裤不知道什么原因造成不少褶皱,与宴会厅内的其他衣冠整齐的人相比略显狼狈。
秦昧则比他更狼狈,发型乱了,
浅蓝色的衬衫衣领褶皱不堪,
脸上神色也没好看到哪去。
霍云艽站在两人面前,沉声问:“阮阮呢?”
秦昧语气不太好:“她从侧门上楼换衣服了,
一会就下来。”
霍云艽眼眸看向跟在秦昧身后,
棕发碧眼的陌生高大男人,声音温和些许:“你们去整理下,
阮阮下来后切蛋糕。”
说完对身边的暗卫吩咐,给两人带路。
暗卫得了吩咐,走上前伸手:“陆二少,秦少,
请跟我来。”
那名被鄢家派来以保护名义跟上去的保镖,略带深意地看向霍云艽,
随即转身跟上秦昧的脚步离开。
秦阮再次出现时,身穿含蓄、内敛、紧身设计的烟粉旗袍,充分显露出她迷人完美的身材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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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袍本身就典雅,因她独特的气质与容貌,糅合了一抹女人味的风情之美,既释放了唯美诱惑,又表现得含蓄、低调,丝毫不减东方女人的庄重。
秦阮缓缓走下楼梯,灵动双眸不经意间瞥向大厅众人,眸底流露欲语还休的妩媚,动人心魄。
霍云艽主动迎上去,俊美近乎妖冶容颜精致如画,气质雍容矜贵,谦和尔雅,端的是令人瞻仰的好气度。
他深如古井的双眼注视着秦阮时,仿佛会噬人心魂,眸底宠溺与温情让人轻易窥探可见。
在秦阮迈下最后的台阶时,他主动伸出手,手上戴着与她同款朴素又不失格调的戒指。
秦阮主动把手放到他掌心处,霍云艽下巴微抬,勾勒出美得惊心动魄的线条:“还顺利吗?”
温柔独特嗓音随之响起,饱含担忧。
秦阮垂眸,将眼底的复杂感情遮掩:“不太顺利,我见到了两个舅舅了。”
霍云艽优美唇角微扬,更显气质儒雅与矜贵,好似天边皎月散发出柔和洁净的淡淡光芒。
他抬起白皙如玉的手,挽起秦阮耳边的碎发,轻声道:“半個小时前,陈医生传来一份亲缘鉴定结果。”
秦阮抬眸,
眸底情绪无波无动,着种超然物外的淡然与平静。
她早已猜到鉴定书上的结果,心底的好奇让她忍不住出声问:“我母亲为什么至死都没联系鄢家?”
语气听起来很平静,了解她脾气秉性的三爷听出了几分怒意。
他在众多打探的目光中,低头凑近秦阮耳边,柔声开口:“事情比较复杂,宴会结束后再跟你说?”
“好。”
暧昧的热气随着说话间,洒落在秦阮的耳垂上,她抑制住过快的心跳,轻轻点头。
霍云艽握着她的手,打着圈地揉了几下:“我们现在去切蛋糕?”
秦阮再次点头。
他们手牵着手走到宴会厅中央,霍家跟秦家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贵宾室出来,也快速前来围观。
霍云艽拿起桌上的刀具,从身后揽着秦阮的腰身,亲自送到她的掌心中。
凑上前来的凌晓萱,手指勾着身前的酒红色卷发,眉开眼笑地大声祝福道:“秦阮生日快乐!”
陆寒跟着出声:“祝三少夫人生辰快乐,与三爷相伴到老!”
“祝少夫人生日快乐,您跟三爷看起来很是般配,多少年没见过如此郎才女貌的人物,今天算是大饱眼福哈哈哈……”
“三少夫人生日快乐……”
越来越多的人出声祝福。
秦阮跟霍云艽被众人的祝福淹没,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彼时他们听了心下很是舒坦。
两人身体彼此贴近,紧紧相拥,双手中握着同一把刀。
眼前工艺精致到一毫一厘都没有瑕疵的蛋糕上,坐着两个Q版人物,仔细去看竟是霍云艽跟秦阮。
秦阮盯着两个小人,眉目温情,向来冷淡的眸子染了浓浓的愉悦笑意。
霍云艽握着她的手,带动着刀具去切蛋糕。
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竟把把刀刃放到两个小人的中间。
手下用力,Q版的霍云艽跟秦阮被刀具残忍切割分开。
霍云艽垂眸,望着秦阮失神的脸,唇凑近她耳边,低声道:“阮阮,生日快乐,愿你余生所得皆所求,所失亦无碍。”
饱含深情与温柔的撩人嗓音在耳边响起,打乱秦阮心底的不适感。
她没听出三爷言语祝福中的深意,偏过头,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红唇印在他俊美侧颜上。
一触即离的吻,是她一颗被沦陷,再也没有退路的真心。
秦阮漂亮的眸子中释放出惊人的亮光。
她红唇缓缓张开,对眼前容颜精致如画的男人,又软又柔道:“谢谢——”
第818章 没有举行婚礼,一切皆有可能
自然与艺术并存的精致纯粹之美生日蛋糕,被霍云艽跟秦阮共同切开。
切蛋糕的仪式并未终止在两人的第一刀,接下来由身后的霍羌代替,偌大的生日蛋糕被他完美刀法切割成无数块。
霍云艽端着被下属送来的第一块蛋糕,白皙手指上捏着叉子,上面的蛋糕送到秦阮唇边,香甜可口的蛋糕蹭到她的唇。
他眉眼温柔,声音悦耳随之响起:“蛋糕里有法国纯脂黑巧与白巧,还加入了产地马达加斯加黑巧克力,尝尝味道如何?”
秦阮张开唇,送到嘴边的蛋糕,被她含在嘴中。
光滑、丝绒般质的蛋糕在口中化开,口味无可挑剔。
在尝到蛋糕的那一刻,幸福感瞬间爆棚。
“好吃。。”秦阮双眸微眯,眼底清冷被柔和与满足所代替。
看她喜欢吃,霍云艽慢条斯理地投喂,非常享受这种过程。
秦安国、秦景岑、秦昧站在不远处,父子三人手里都端着一份蛋糕。
他们看着三爷跟秦阮之间的温情,脸上表情神色各异。
就在秦昧跟秦阮回来之前,霍家拿到鄢家主跟秦阮的亲缘鉴定书,他们并没有瞒着秦家父子。
秦昧在皇庭酒店知晓突然冒出两个便宜舅舅时,秦安国跟秦景岑也看到霍家递来的鉴定书。
父子三人心情十分复杂,其中以秦安国最为直观。
相伴多年早已逝去的妻子,竟是北英尔国贵族小姐,这样的真相让他内心难受不已。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长大的鄢家小姐,
如果当年亡妻没有遇到他,没有吃苦受累这么多年,
是不是不会这么早离世。
秦安国手中的蛋糕有如千斤重,
双眼发涩胀痛。
秦景岑目光看到他轻颤的手,
低声说:“爸,有什么事一会再说,
今天是小妹的生日,我们先吃蛋糕。”
“对,今天是阮阮的生日,
我们不要让她不开心。”
秦安国收回看女儿的视线,转身离开,脚步仓皇而去。
他身躯佝偻,一下子老了十多岁,满身活气瞬间被冲击而散。
秦景岑跟秦昧对视一眼,
双眼中皆溢出沉重与难掩的复杂光芒。
他们追上父亲的身影,
有心去安慰,
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还不知道父亲跟两个哥哥难言之隐的秦阮,
在霍三爷的投喂下,吃完盘子里的一整块蛋糕。
陆寒带着其他两大家族与六大世家的小辈,走上前来寒暄,嘴里无非说的是庆贺生日快乐,连带着对她跟霍三爷幸福的祝福。
其中也有几家试探询问,她跟三爷的婚礼日期。
对此,
霍云艽只说婚礼定在明年,至于时间要看秦阮的安排。
一句话堵住所有人的嘴,连带不少人的小心思也被打消。
秦阮的身份太上不得台面,只要提到她,
众人第一印象是她生活在西城贫民区十八年。
十八年后回归秦家,
她的身份依然不及四大家族与六大世家的名媛出身,连京城的小世家都比不上。
生了孩子如何,
三爷对她求婚又如何。
只要没有举行婚礼,
一切皆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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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族的婚姻永远与利益挂钩,霍家如今是四代同堂,
不论是霍老爷子还是霍宏兴哥俩,以及霍君信的婚姻都是门当户对。
不要说什么人人平等,不分贵贱只说。
这样的言论在生存在顶端的人群中,只能说是无稽之谈。
在上层社会当中,
无论是在内阁领域还是经济领域,讲究的是资源,
两个大家族捆绑在一起,可以共享各自的资源,才从而能更好的维护各自的利益。
就算是霍家人,不论是出身主支还是旁支,他们的婚姻都与京城各大家族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不少人就是因为认准门当户对这一点,对霍三爷跟秦阮的婚姻产生异样心思。
只要他们一天没有举行婚礼,两人的婚姻可以说是有名无实,其他人就有上位的可能。
身处关系利益漩涡中心,备受众人关注的霍云艽,如何看不明白某些人的小心思。
他没有对秦阮点明这些,揽着她纤细腰身,借着这场生日宴带她了解并认识其他三大家族与六大世家的众人,包括一些不可小觑的小世家掌权者与杰出子弟。
在这场觥筹交错的盛宴中,秦阮寸步不离的跟在三爷身边。
她平日不穿高跟鞋,今晚穿着它走了一圈,脚踝有些酸痛。
霍云艽对秦阮各种反应心细如尘,看似温和实则疏离的眼眸,不经意瞥向她脚上的跟鞋,勾起的唇角压了压。
他对正在寒暄的人说了声抱歉,弯身把秦阮横抱起来,动作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刹那间,周围人安静无声,目瞪口呆地望着两人。
在他们注视下,给人向来内敛冷情印象的霍三爷,毫无压力地抱着秦阮离开。
突然被抱起,秦阮双手慌乱地搂住霍云艽的脖子。
宴会差不多到了尾声,两人离开的无伤大雅。
目送两人上楼的陆寒,
对站在身边的弟弟笑道:“三爷还真的是无时无刻不在宣示他对秦阮的看重。”
陆易尘也笑了笑:“以霍家如今的地位,
内阁都无可撼动,做戏是不可能的。”
今晚他一直关注着秦阮,
霍三爷从始至终都围在她身边,从言行举止看得出他对秦阮的重视。
“做戏?”陆寒意味深长道:“三爷的确做了一出好戏,
这出戏代表了霍家对秦阮的态度。”
他目光瞥向几家有些小心思的人身上,眼中嘲讽一闪而过。
陆易尘扯了扯衬衫衣领,听出大哥话中的言外之意,面露哂笑。
兄弟二人作为旁观者,有些事看得分明。
霍云艽把秦阮抱回卧室,把人放到床边坐下,弯身顺手脱了她脚上的高跟鞋。
“别,我自己来!”
秦阮不好意思让三爷给她拖鞋,伸手去拦。
她动作太慢,三爷已经动作利落地把她脚上的鞋脱下来,又伸手拿起床边的居家鞋给她穿上。
秦阮白皙脚后跟上的那一抹红痕映入他眼中。
霍云艽轻轻皱眉:“不习惯穿高跟鞋,以后就不要穿了。”
低沉嗓音中夹杂着一抹模糊不清的心疼。
第819章 秦家兄妹三人,完美继承鄢家人特色
霍云艽刚给秦阮穿鞋,还处于弯身姿态。
他双眸微垂,让人看不出眼底的那抹心疼与怜惜。
秦阮听出了关心,握住他的手,把人拉起来:“还好。”
她只是不太适应,许久未穿高跟鞋,以后习惯就好。
霍云艽坐在秦阮身边,拇指揉了揉她手背,把鄢家女儿失踪三十年的经过,以及鄢家这次回国来意告诉秦阮。
最后问了她一句:“对于鄢家你有什么想法?”
秦阮神色平静,摇头:“没什么想法,鄢家的事跟北英尔国当地的贵族,还有黑羽翼宗教有关,二舅身边有只女傀,已经被我解决了,至于外祖父的身体我无能为力。”
人总有生老病死,她不是神,无法挽救将死之人的命。。
秦阮嘴角轻抿,脸上神色冷然。
给人一种鄢家人的出现,在她看来无关紧要的态度。
霍云艽暗色眸光微闪,他一眼就看出这丫头眼底溢出来的纠结之色。
鄢家人的出现并不像她表面,所表现出来的这么从容淡定。
霍云艽拍了拍她的手,声音轻柔道:“眼下没什么事,我带你去看看他们?”
鄢家主,鄢西骅跟鄢西嵘兄弟二人,
都被安排到这层楼的客房。
秦阮抬头,眸底一片清澈:“鄢家是想要认回我跟大哥二哥吗?”
“看意思是要认的。”霍云艽没有隐瞒,
告诉她秦安国跟秦景岑也知道鄢家人。
秦阮精致双眉微凝,
下意识地咬唇。
这一动作,
不禁让看着她的霍云艽双眸晦暗,眼底闪烁着幽暗光芒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如果没有鄢家的人出现,
他现在就想办了这丫头。
秦阮担心地问:“鄢家人会不会怪父亲?”
母亲出身高贵,却落了个早逝的结局,很难不被鄢家迁怒。
霍云艽沉吟道:“应该不会,
据我所知岳母身体本就不好,你出生没多久被人偷走,她为此思虑过度成疾,加重了身体的病情。”
秦阮眉目微动,自嘲道:“那就是怪我了?”
毕竟事情是由她而起。
霍云艽怎么听不出这丫头语气中的玩笑,
他语气认真地回道:“这件事没有谁对谁错只说,
岳父岳母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你,
如果你没有被偷走,
前十八年一定会被他们千娇万宠着长大。”
秦阮沉默半晌,倏地起身。
她用力拉了拉霍云艽的手:“去看看他们吧,二舅身体不太好。”
“好——”
霍云艽借力站起来,两人携手离开。
客房内。
鄢家主缓缓醒来,映入眼中的是陌生房间。
看到坐在床边的大儿子鄢西骅,躺在身边面色恢复正常的鄢西嵘,
也被他看在眼里。
他对鄢西骅有气无力地问:“你们怎么过来了?”
“父亲,您醒了!”
鄢西骅神色微变,眼底流露出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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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一岐深棕色眸子转动,对站在一旁的保镖抬手:“扶我起来。”
他身体还很虚弱,
看到两个儿子就想起已经早逝的小女儿,
强撑着身体要坐起来。
鄢西骅挥退准备上前的保镖,主动走到父亲身边,
亲自把他扶起来。
他声音压抑道:“父亲,
我见了安瑜的女儿。”
鄢一岐脸色凄凉,嗓音悲恸:“安瑜走了,
到死都没有联系我们,她是在怪我当年同意她跟王室大王子的婚事,她恨了我一辈子……”
老太爷说到最后哽咽起来,眼里含着悔恨的泪水。
看不得老父亲病重时期如此伤心,
鄢西骅出声安慰:“您别这样,妹妹不会这么狠心的,
肯定有什么缘由。”
鄢一岐后脑抵在床头,双目失神,喃喃自语:“我的亲孙女流落在外十八年,安瑜如果要找回女儿,联系我们何愁找不到那个孩子。
她心底有恨,她是在怪我怨我,憋着一口气也不联系家里,至死都不告诉我们,她骨子里流着鄢家人傲气血脉,真的是至死也不肯弯腰。”
鄢西骅握着老父亲的手,出声反驳:“不会的,安瑜从小就孝顺,您忘了,有一次您被人偷袭病重在床,她守在您身边三天不吃不喝,说什么也要等您醒来。
小妹肯定舍不得对您有怨恨,甚至以这样决裂的方式离世,肯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
鄢一岐根本听不进去,还在低喃着:“安瑜恨我,她怪我……”
秦阮跟霍云艽过来时,看到站在客房门外的秦安国、秦景岑、秦昧三人。
他们走近时,刚好把屋内鄢家父子二人的对话听在耳中。
秦安国侧眸,双目通红地看着站在身边的小女儿,他张了张嘴:“你妈妈是善良的。”
绝不像屋内鄢家父子所说的那样狠心。
秦阮对鄢安瑜没有任何记忆,只看过她的相片。
对方是個跟她长相有六七分相似的漂亮女人,气质温婉,眉宇间有着散不尽的忧愁。
想来那抹忧愁是多年来,找她又遍寻不到,
一次次失落造成的。
她在秦安国渴望与期翼神色下,缓缓点头:“妈妈很好。”
给予她生命的母亲,哪怕是当真对鄢家心存怨恨,也不能阻挡子女对她的维护。
父女俩的对话,
惊动屋内的鄢一岐跟鄢西骅。
秦安国抓着秦阮的手,紧紧握在粗粝掌中。
他深呼一口气,迎上鄢家父子的打探,迈着沉重脚步走进客房。
鄢西骅本来想问秦安国是谁,看他紧紧握着秦阮的手,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松开父亲对手,站在床边,盯着秦安国的目光说不出是敌意还是排斥。
鄢一岐把眼里的泪花逼退,红着眼,视线睨着秦安国:“你是安瑜的丈夫?”
秦安国带着儿女站在床边,态度不亢不卑:“是,您好,我叫秦安国。”
他让了让身体,身后的两个儿子露出来,主动介绍道:“这是我的大儿子,秦景岑,二儿子秦昧,他跟阮阮是双胎。”
秦景岑五官俊逸,鼻梁挺拔,气质温润儒雅,很是沉稳。
秦昧容颜俊美冷硬,帅气又玩世不恭,痞气十足。
秦阮看似清冷实则甜美,眸光潋滟,给人似醉非醉的朦胧感。
三个孩子容貌分外出众,不像秦安国的粗狂冷毅,完美继承鄢家人的特色,尤其是他们那双鄢家人特有的狐狸眼。
第820章 阿昧,不要对你外祖父无礼!
鄢一岐充斥着红血丝的双眼,盯着秦家兄妹三人怎么也看不够。
小女儿早逝留下三个孩子,让他既欣慰又感到无尽难过。
鄢安瑜这么多年来没有联系家里,终究是让他无法接受。
秦安国之前听到鄢家父子的对话,似是看出鄢一岐的心结所在,哑声道:“安瑜之前受过伤,脑子里有一块淤血压迫了大脑神经,她有很多事都忘记了。”
鄢一岐双眸变得锐利:“谁伤了她?!”
鄢西骅脸色狠辣:“安瑜受过伤?!”
父子二人同时怒了,周身萦绕的怒火在房间内快速蔓延开。
秦安国摇头:“我不清楚安瑜怎么受得伤,遇到她的时候看不出什么,我们熟悉后她告诉我的。
安瑜其实记忆不太好,但学东西又很快,对经商方面也有着非常高的天赋,我跟她一起毕业后结婚生子,一起创办了秦氏集团。。
婚后生下了秦景岑,也就是我们的大儿子,没过几年安瑜生秦昧跟秦阮时,阮阮被人偷走了,孩子丢了后安瑜很伤心,为了找回阮阮,我们把事业做得越来越大,希望能多一些渠道找回女儿。
如果她还记得鄢家,不可能放着这样的捷径不找阮阮,那时候安瑜的身体非常差,活在对阮阮日夜思念与无休止的工作中……”
说着说着,
秦安国说不下去了。
回想起亡妻多年前的辛苦与付出,泪没忍住从他眼中滑落。
鄢老太爷泪流满面:“我的女儿啊……安瑜,
你怎么这么命苦!”
只听秦安国嘴里说出来的内容,
能让他想象出来,
曾捧在掌心里宠着的小女儿过得有多苦。
鄢家家大业大,当年不说富可敌北英尔国王室,
也绝对是富商们仰望的存在。
在当年没有背景的环境下创业有多难,其中要历经多少白眼与辛酸,他这个从商界打拼过来的老骨头再清楚不过。
“唔……”
痛苦低吟声响起。
昏迷中的鄢西嵘眼皮微颤,
在屋内所有人的观望下缓缓睁开双眼。
鄢老太爷擦了擦躺在身边儿子头上的汗迹:“西嵘?”
“父亲!”
看到老父亲,鄢西嵘红了双眼。
这段时间,他大多时间处于昏迷中,对于外界很多事都听在耳中,知道父亲跟大哥为了他付出多少。
鄢一岐搂着鄢西嵘睿智眼眸变得浑浊,
泪水从眼眶中脱落而出,
哽咽道:“没事了,
没事了……”
似是得知鄢安瑜离世的消息,
他把满腔对小女儿的愧疚,转移到二儿子身上。
霍老太爷跟霍宏兴、霍二叔进来的时候,看到鄢家父子抱头痛哭的场景。
三人走到霍云艽身边,低声问:“这是怎么了?”
霍云艽收回放在秦阮身上的视线,敛起眼底的担忧,把事情的经过低声告知。
霍老太爷闻言沉沉叹了口气,
看向鄢家父子时,眼底流露出些许怜悯。
鄢一岐发现霍家人的到来,悲伤神色快速收敛。
他那双哭过的双眸恢复精明,眼底闪烁着让人看不透的深意,
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骤然得知女儿离世的消息,
他心下悲痛不已,只想把曾经所有过错补偿给女儿留在这世上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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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鄢家不比以往,
在北英尔国有着很大的权势。
他如今还活着,
鄢家还能做主,除了给两个儿子的财富与权势,
还有很多能给外孙外孙女的东西,这些足以让他们平步青云踏入贵族圈。
鄢一岐盯着秦安国,沉声道:“我要认回安瑜的孩子,他们是鄢家的子嗣!”
老爷子话一出,
在场秦家人纷纷变了脸色。
尤其是秦安国,粗狂五官闪现出一瞬的惊慌,
很快恢复沉稳。
他直视鄢一岐的睿智眼眸,唇角微动:“他们是我的儿女,是秦家的孩子。”
大家长的威严在这一刻,不比鄢一岐气势低。
往日秦安国在孩子们面前,就是不可忤逆的性子,很是偏执。
对于儿女的事,他向来不让步。
鄢一岐上位者气息逼人,直奔秦安国压来:“安瑜是鄢家的掌上明珠,她的孩子也流着鄢家的血!”
秦安国深呼一口气,语速缓慢道:“老爷子,您要认三個孩子我不反对,他们是秦家的孩子,我不会让他们去鄢家,这是我的底线!”
妻子离世多年,这么多年他孤家寡人,最放不下的就是三个孩子。
如今有人跟他抢,豁出性命也要抵抗到底。
鄢一岐鼻息沉沉呼气,紧紧皱着着眉,寒着一张脸,神色异常凝重地盯着秦安国。
气氛变得紧张起来,鄢西骅走到老父亲身后,为他拍背顺气,小声提醒:“父亲,秦阮现在是霍家小三的夫人。”
就算真的想要把孩子认回鄢家,霍家这一关也不好过。
鄢一岐面色怔愣,视线很快转移到秦阮身上。
是了,这丫头嫁进了霍家,
还给霍云艽生了两个孩子。
迎上鄢一岐的复杂目光,秦阮红唇微启,嗓音冷冷清清:“我姓秦。”
仅仅三个字,
足以表明她的态度。
秦景岑跟秦昧一左一右地站在秦安国身边。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一神色平静,
一满脸愤怒。
秦昧嗤笑一声,在这安静的房间内格外清晰。
他唇角勾起一抹玩味儿弧度,不屑又讥讽地打量着鄢家人:“妈妈去世前没有提过你们,这么多年是我家老头子把我们拉扯大,你们凭借三言两语就想要我们认你们?未免太可笑!
你们做了什么事让妈妈离家出走?当初妈妈为什么会受伤,你们搞清楚了吗?谁知道你们鄢家有什么龌龊!”
秦安国冷声呵斥:“阿昧,不要对你外祖父无礼!”
语气听着很是威严,可他盯着秦昧看时,眼底没有丝毫责怪之意。
秦昧撇撇嘴,他对鄢家人没有好感。
除了之前在皇庭酒店时,在危机关头,脑子抽了不忍把鄢西骅丢给女傀,拼着被傀缠上的危险把人救出来。
秦安国的态度很明确,想要认他的孩子可以,但秦景岑兄妹三人依然姓秦,他们是秦家的孩子,不能被鄢家人带走。
房间气氛再次陷入紧张。
第821章 我是舅舅,你能喊我一声吗?
鄢一岐被秦昧怼得哑口无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秦家人态度过于明确,他们不稀罕鄢家。
鄢西嵘从床上费力坐起来,双眼打量着小妹留下容颜出众的秦家三兄妹。
最后他目光落在秦阮身上,这丫头长得跟妹妹有几分相似,气质却有所不同。
小妹的形象温柔莞尔,性子活泼开朗,言行举止都是经过鄢家用心培养出来的贵族气质。
而秦阮与生俱来的清冷气息如月,如雪莲般疏离,莫明让人心疼。
鄢西嵘知道之前是秦阮出手救了他,对她招了招手:“丫头,你过来让我瞧瞧。。”
在他殷切渴望目光下,秦阮下意识抬脚走向对方。
鄢西嵘抬起轻颤的手握住她的手腕,他病弱苍白脸上神色似哭似笑:“死前能看到安瑜的孩子,我此生无憾了。”
饱含无限怅然的言语,让人听着心酸。
秦阮干巴巴道:“您别这么说。”
她有些不适应这样的亲昵,还有鄢西嵘眼底流露出的一片赤情,也让她无所适从,这种感觉跟对父亲跟哥哥的感情不同。
鄢西嵘如何看不出秦阮的不自在,他扯了扯唇角,露出风轻云淡的苍白笑容:“我自己的身体能感觉得到,活不了多久了。”
秦阮拧着眉,不认同道:“把珍妮弗送走前,她从你身上窃取的阳气已经归还。
你的命已经保住了,只是以后的身体对比以前要差些,
毕竟人傀殊途,有些事终究是伤了根基。”
珍妮弗是**傀,
她所作所为,
都是在剥夺鄢西嵘的生命,
造成的后遗症也不小。
眼下能捡回一条命,应当是惊喜的,
可鄢西嵘眼底藏着无限悲凉。
他没有出声辩驳,捏着秦阮的手,低声祈求开口:“你外祖父没有别的意思,
他们就是想要补偿你们,不是要让你们改名换姓,他想对你们好,只是心太急用错了方式。”
鄢西嵘饱含温情的眼眸,看向秦景岑跟秦昧:“你们不要生他的气,
小妹失踪这么多年,
我们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她。”
面对这样的柔情攻势,
秦景岑跟秦昧两人也无法冷着脸。
他们看得出来鄢西嵘这个便宜舅舅身体不好,
一副随时都要去了的模样,让人不忍心对他拒绝。
鄢西嵘笑容深处露出几分哀求:“你们不要生他的气好吗?”
过于压抑的悲痛与祈求让人难受,终究是亲缘血脉,秦景岑率先颔首。
秦昧紧紧抿着唇,也无法拒绝,点了点头,
有着说不出的不甘愿,又无可奈何妥协。
鄢西嵘露出感激的笑意,他凝视着秦阮那张又纯又欲的容颜,嗓音略哑:“你叫阮阮是吗?”
秦阮语调冷清:“秦阮。”
鄢西嵘拍了拍她的手,
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你舅舅,
你能喊我一声吗?”
秦阮双眉微凝,她张了张嘴要说什么,
指腹摸到鄢西嵘的脉搏,
脸倏地沉下来。
白皙纤细的手反按在对方的手腕上,感受对方逐渐变弱的脉搏,
眼神刷的一下转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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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眸盯着鄢西嵘,声音低沉近乎森冷:“为什么会这样?”
被发现异样,鄢西嵘唇角依然保持淡淡弧度,低声解释:“黑羽翼不会放过我的,
从发现珍妮弗是布鲁斯特家族派来的,我就知道自己活不了了。”
秦阮移开握着他手腕上的指尖,
双眼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身体瘦弱,生气逐渐消散无法聚拢的便宜舅舅。
她脸上神色非常不好看,出声质问:“为什么之前不说?”
鄢西嵘没有起伏地说:“早说晚说,都改变不了解决。”
秦阮无不嘲讽道:“我倒是没看出来,你有一心求死的决心。”
“怎么会这样?!”鄢老太爷惊呼出声,风霜历尽的容颜上滑下热泪,抬起胳膊搂着身边的儿子:“西嵘,究竟是怎么回事,黑羽翼为什么要针对你?”
在老爷子看来想要摧毁鄢家,黑羽翼宗教对身为鄢家主的他,跟有爵位在身的大儿子才能更彻底。
鄢西嵘脸上笑意收起来:“父亲,鄢家这些年太过招摇,挡了不少人上位,也妨碍不少贵族赚钱的财路。
这次是布鲁斯特家族里出了一名黑羽翼的高层,他们是准备捏死我们鄢家,我只是个引子。”
他过于虚弱的脸色紧绷,眼底眸光阴沉沉,语气中透着杀意。
鄢一岐:“他们为什么不冲着我来?该死的布鲁斯特家族!”
鄢西嵘苦笑:“您跟大哥现在跟王室的关系亲近,一旦鄢家主事人跟出身鄢家的一等公爵出事,其中牵扯颇大。
身为幕后主使者的布鲁斯特家族,也必势必会引起王室的怀疑,他们只能对我跟家族其他重要成员出手。
等到有朝一日鄢家在王室中失去信义,他们早晚会对您跟大哥出手,这次回去后势必要把布鲁斯特家族跟黑羽翼的关系打破,否则终有一日,黑羽翼真的会盯上鄢家。”
现在鄢家所遭遇的一切,
都是布鲁斯特家族针对鄢家的报复。
鄢家跟黑羽翼家族无仇无怨,
但不保证他们会为了出身布鲁斯特家族的高层宗教成员,真的会对鄢家出手。
鄢一岐跟鄢西骅一点就透,想明白其中的关键点,寒意袭来,他们脸上不留一丝情感,露出狂风暴雨般阴沉之色。
秦阮出声问鄢西嵘:“珍妮弗还对你做了什么?现在不自救你活不到天亮。”
她没兴趣听鄢家跟北英尔国贵族的纠纷,比较关注鄢西嵘身上的生气究竟是被什么东西吞噬。
珍妮弗已经把从鄢西嵘身上窃取的阳气归还,按理说他已经没了生命危险。
眼下鄢西嵘生命快速消逝,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鄢西嵘撩开上衣,露出消瘦得厉害的身体。
他胸膛右侧上方有個巴掌大的黑色羽翼图案,羽翼中心有把被花藤缠绕的利剑,看起来十分邪恶,让人视觉上与心理上都很不舒服。
鄢西骅走到弟弟跟前,伸手去摸如纹身一样黑沉的图案:“这是什么?”
“不要碰!”
鄢西嵘厉声制止,不顾虚弱的身体,快速避开兄长的触碰。
第822章 时光荏苒,千年记忆重现人间
鄢西骅的手落空,脸上露出错愕神情,弟弟的极端反应让他心下沉,眉眼间一片肃穆。
他凝重出声:“西嵘?”
鄢西嵘深呼一口气,放在身侧的手在发抖,不敢看兄长的双眼:“珍妮弗是黑羽翼驱使的傀仆,每一次她对我****时,身上的黑羽翼图案颜色就会加重,我感觉得到它在吸食我的生命。”
鄢西骅咬牙,沉声道:“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鄢西嵘指尖轻颤地往下拉衣服,想要遮盖丑陋的图案,轻声说:“说了也是让你们徒增担忧。”
他风轻云淡一副事不关己的语气,听在鄢西骅耳中,彻底怒了:“难道瞒着我们就不会知道了!”
就连鄢一岐脸色也不太好看,眼底溢出儿子隐瞒事情真相的怒火。
霍家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只剩霍云艽坐在屋内沙发上。
他密长眼睫微垂,淡泊掩饰过的冰冷眸子盯着掌中的手机出神,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听到鄢西骅的气愤声音,霍云艽抬头看了眼秦阮。。
见她没事,再次垂首,目光看向手机屏幕。
鄢西嵘往下拉衣服时,秦阮上前按住他的手制止,冷声道:“你把衣服脱了!”
刚放下心的霍三爷闻言骤然抬头,清冷双眸微眯,眼底泛起异样神色。
“阮阮,
这东西碰不得!”
也不知道秦阮要做什么,鄢西嵘慌乱急切出声。
霍云艽只能看到秦阮的背影,
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听出鄢西嵘语气中的慎重与严肃,
他快速起身朝秦阮走去。
秦阮唇角勾着没有感情的弧度,凌厉的狐狸双眼盯着鄢西嵘:“是你自己来,
还是我帮你?”
大有对方再拒绝,她亲自动手的架势。
鄢西嵘双手握着秦阮的手,唯恐她真的出手。
两人僵持着,
谁也不退让。
秦阮耐心有限,她用力甩开鄢西嵘的双手,抬手就准备去扒便宜舅舅的上衣。
手刚伸出去,从身后贴来一具没有多少温度的身体。
霍云艽伸手阻止秦阮的动作,垂首在她耳边温声开口:“我来。”
自家媳妇去扒别人的衣服,
哪怕这人是舅舅也不行。
秦阮偏头看到三爷不认同神色,
眉梢微挑:“好啊。”
有人帮忙,
她自然乐意之至。
鄢西嵘看着走近的霍云艽,
感受到他身上涌现出来的压迫感袭来,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身为长辈的鄢西嵘羞愤至极。
当着父亲跟兄长的面被人扒衣服,这种事太过羞耻。
他自认做不到镇定自若,只能举起双手妥协:“停!我自己来!”
霍云艽非常好修养地抬了抬手,做出请自便的手势。
在屋内众人的注视下,
鄢西嵘把上衣脱了下来,他右侧胸膛上的黑羽翼图案清晰显露出来。
秦阮弯身凑近,眸光认真地打量着黑色羽翼以及羽翼中心那把剑上的花藤。
她越看越觉得很邪恶,还感受到图案上萦绕着一股淡薄力量。
鄢西嵘身体后退,
生怕秦阮碰到他身上的图案,
他出声解释:“这是黑羽翼宗教的图腾,上面有黑暗力量,
珍妮弗说过除非是黑羽翼宗教的高层人员出手抹除它,
否则等待我的只有死亡。”
秦阮皱眉问:“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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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西嵘:“一个多星期了。”
秦阮揉搓着指尖,有些蠢蠢欲动。
不触碰图案,
就无法得知上面的力量,也不知道该如何出手解决。
鄢西嵘强烈的排斥态度,让她不好出手。
秦阮灵光一闪站直身体,走到霍云艽身边,
踮起双脚凑近他耳边低声密语。
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霍云艽先是神情讶异,
随即淡定地点了点头。
知道鄢西嵘的情况很糟糕,秦景岑拉着秦昧的胳膊走近:“阮阮,很麻烦?”
他是知道妹妹的本领的,看她神色也知道事情比较棘手。
秦阮对秦景岑笑了笑,语气轻松:“还好。”
秦昧走到她身边,皱着眉低声说:“你要救人,也要先保全自己,老头子很担心你。”
“知道了。”
秦阮话音刚落,身后传来惊呼声。
“你做什么?!”
鄢老太爷跟鄢西骅带着怒意的声音同时响起。
秦家三兄妹说话时,霍云艽走到床边,在鄢西嵘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抬手砍向他的后颈。
本就身体虚弱的鄢西嵘,瞬间晕了过去。
秦阮知道三爷得手,眉眼含笑地走到床边。
她无视鄢一岐跟鄢西骅对霍云艽的敌意,伸手去摸鄢西嵘右胸膛上的图案纹路。
指尖触碰到温热肌肤,秦阮感受到阴冷的寒意,还有无法阻挡的恶意,戾气与强烈的杀戮煞气。
不等秦阮一一分辨,她脑海中闪过一些零碎画面。
数以万计的残垣断壁苍凉荒山,猝不及防的闯入她脑海,每座冰冷荒芜石峰上都刻满密密麻麻的字。
孤寂悲凉气息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任谁见了都觉得十分压抑与沉痛。
万千荒山传递而来的孤寂,怨恨,哀愁,思念,孤独悲凄几乎深入骨髓,让秦阮心泛起涟漪。
她那双清澈眸子溢出水光,
眼底深处浮现出痛苦、愧恨、内疚、心痛、难过与压抑的混合情绪,如海潮般地冲击着她。
安静没有丝毫人烟气息的凄凉荒芜之地,让人疯魔,想要声嘶力竭地吼叫宣泄出声。
秦阮脸色变得惨白,
紧握着拳头,
精致容颜变得扭曲,眼底只剩压抑的痛楚。
不过短短数秒她所看到的画面,很快被一股力量切割断开。
只听嘭地一声响,秦阮被鄢西嵘胸膛上的黑羽翼图腾里释放出的力量弹开。
她身体后退,撞倒站在身后的霍云艽,两人以叠罗汉的姿势摔倒在地。
那一声嘭地响动,是霍云艽头朝下撞到屋内地板上。
秦阮落入萦绕着沉木香的怀抱,她耳边传来呼痛地倒吸气声。
察觉到身下的人是谁,她拉开在危险来临时,紧紧圈住她腰身的手臂,利落地爬起来单膝跪在霍云艽身边。
挥去脑海中那短暂出现过去的陌生画面,秦阮满目担忧地望着躺在地上的霍云艽:“三爷,你没事吧?”
声音颤抖不安,之前残留的惶恐也并未尽退。
第823章 发觉阮阮状态不对,三爷诱哄询问
霍云艽双眉拧在一起,冷峻脸色露出隐痛神情,即使身体疼痛,也不忘伸出胳膊护着秦阮的后腰。
距离他们最近的秦景岑走上前,弯身去扶自家病弱娇贵的妹夫。
霍云艽扶着秦景岑的胳膊,借力从地上站起来,顺手把秦阮也拉起来。
低头入目的是秦阮担忧与自责,饱受惊吓惶恐不安的脸色。
他以为秦阮是因为刚刚的变故受到惊吓,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轻叹出声安慰:“我没事,倒是你毛手毛脚的有没有受伤?”
秦阮突然被神秘力量弹开,那股冲击力是通过她的身体转移到他身上,真要说有事她才是最切身体会的那个。
“我没事。”秦阮失神地摇头。。
听到霍云艽说没事,她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之前出现的陌生画面。
短短几秒时间,潜在意识所看到的东西有限,唯有那数十万荒山石峰上刻着的字迹,让她刻骨铭心。
每一座石峰上都刻着密密麻麻的两个字,阿阮。
震撼场面既让她心悸,又心惊胆颤。
秦阮不会觉得莫名其妙闯入脑海中的画面,是无关紧要的存在,尤其是无数山峰刻印的名字。
阿阮,秦阮,名字仅有一字之差。
“阮阮?”
“阮阮,阮阮?”
耳边响起呼唤声,秦阮机械般抬头顺声望去。
霍云艽跟秦景岑正满脸担心地望着她。
秦景岑停下摇晃着她胳膊的动作,
出声问:“阮阮,你怎么了?”
秦阮:“没事,
就是……受了些惊吓。”
她脸色泛红,
清澈的眸底染了一抹薄雾,
似是水光。
霍云艽摸了摸她的额头,感受到烫人温度,
不悦地皱着眉头,眸中迸射出危险光芒:“你在发烧!”
秦阮摸了摸额头,轻喃道:“我都没什么感觉。”
鄢一岐急忙出声:“怎么发烧了?快找医生看看!”
他恨不得起身,
亲自查看秦阮的身体情况。
秦安国闻言更时冲上前,拉着秦阮的手就往外走。
他威严面孔神色肃穆,满身不悦气息倾泻而出,任谁都看出来他的不爽与心疼。
“爸,等等!我还有事没解决!”
没搞清楚鄢西嵘身上的那股能伤她的力量,
还有之前闯入脑海的画面,
秦阮根本无法安心。
秦安国顿足原地,
转身面露怒容:“你自己的身体还要不要了,
整天想着救这个帮那個,你自己呢?!”
身为父亲亲眼目睹女儿受伤,心痛惶恐不安的担忧滋味只有他自己清楚。
秦阮握住秦安国的手,声音软糯:“爸,我没事,既然已经出手不能不继续,
我总要搞明白一些东西。”
秦安国:“你现在病了先去看医生,其他的事一会儿再说。”
秦阮摇头,目光执着地望着他。
父女俩谁也不退让,在秦阮坚持下,
秦安国缓缓松开手。
即使妥协顺从,
也是不甘不愿。
“谢谢您。”
秦阮转身走到鄢西嵘身前,对方还在昏迷,
上身并没有穿上衣服。
她一眼就看到,
对方本该有黑色羽翼图腾的右胸膛,如今干净洁白。
诡异邪恶的图案竟然消失了。
秦阮快速伸手去摸鄢西嵘的手腕,
脉搏平稳,恢复了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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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其中有变故,她指尖释放出冥力,去探寻对方体内的生机。
如果说之前的鄢西嵘还处于濒危程度,
如今他的身体已经恢复正常机能。
秦阮蹙眉,眼底露出不解光芒。
鄢一岐也看到了儿子身上的变化,
看向秦阮的双眼中带着希翼:“西嵘身上的黑羽翼消失了!”
鄢西骅眨了眨眼:“阿嵘是不是好了?”
秦阮把鄢西嵘的手腕放下,对鄢家父子说:“他已经好了,给他穿上衣服别着凉了。接下来几年注意修养身体,身体不能说恢复以往的巅峰状态,寿终正寝没多大问题。”
鄢一岐激动得热泪盈眶,对秦阮道谢:“好,好!孩子谢谢你!”
秦阮摇头,双眼还在盯着鄢西嵘的胸膛看。
霍云艽握住她冰凉的手,沉声说:“已经让人去喊陈医生,跟我回房。”
这次秦阮没有拒绝,收回目光,乖巧点头:“好。”
秦家父子三人也跟着离开房间,鄢西骅亲自相送。
回到卧室后,秦阮失魂落魄地坐在床边。
她低着头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霍云艽双腿交叠,坐在秦阮身边不出声,双目沉沉地凝着安静无声的人,眸底深处闪动着危险光芒。
陈医生进来时,敏锐的察觉到屋内异样气氛。
他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恭敬出声:“三爷,少夫人。”
霍云艽线条完美的下颌矜持点了点,声线清冷:“夫人发烧了,给她看看。”
陈医生快步走上前,用体温枪给秦阮测量。
“三十八度,不算高烧,夫人还在哺乳期不建议吃药,先试试物理降温,
如果不退烧可以选择吃药退烧。”
霍云艽蹙眉,
手放在秦阮的额头上测量温度。
的确没有之前那么烫手。
他眉凝纠结,
语气里带着一丝烦躁:“现在就吃药。”
秦阮的状态不太好,迟则生变,这时候选择最有效的方法退烧才最安妥。
陈医生点头,
去翻药箱拿药。
秦阮这时候动了。
她对霍云艽摇头拒绝:“不吃药,我选择物理降温。”
霍遥跟霍安祈还没断奶,她不想吃药影响他们。
霍云艽双眉蹙起,语气略沉:“阮阮,听话。”难得强势。
秦阮不想听话,对陈恒锋说:“陈医生你先出去,如果不退烧再叫你。”
陈医生去看霍三爷,这位主子脸色可不好看,然而少夫人的命令又不好违背,他是左右为难。
“三爷?”
霍云艽对他挥了挥手撵人。
陈医生合上医药箱,逃命似的离开房间。
临走前,还不忘轻轻带上卧室房门。
门被关上的刹那,秦阮被扑倒在铺着暗色花纹床被上。
俊美至极的脸庞映入她眼底,密长根根分明的眼睫贴近,熟悉的气息令她心安不少。
霍云艽眼底的温情与柔和,被担忧以及一丝沉色代替,他密长眼睫轻眨,深如古井会噬人心魂眼眸紧紧盯着秦阮。
“究竟发生了什么,你的状态很不对劲。”
秦阮耳畔传来男人悦耳诱哄声音。
第824章 我竟不知阿阮的心会如此狠
霍云艽对上秦阮溃散无法聚拢的瞳孔,声音前所未有地轻柔,带着诱哄:“阮阮,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秦阮也说不出来怎么回事,内心感到恐慌不安,像是有什么无法掌控的事要发生。
过了好一会,她张开嘴缓慢呼吸,低声说:“我,我给舅舅查看身上的黑羽翼图腾时,一股莫名的力量冲击而来,脑海中闪过一些零碎画面,很陌生,感觉非常不好。”
霍云艽目光如炬,轻声问:“你看到了什么?”
秦阮回想脑海中的画面,竟有些想不起来了,那些画面变得越来越模糊不清。
她按揉眉心,努力去回想,想要抓住那些记忆画面。
“我……我想不起来了。”
秦阮纠结痛苦神情太惹人怜惜,霍云艽心有不忍,把她搂在怀中轻轻拍打安抚:“想不起来就不想了,睡一觉就好了,什么都不要想。”
秦阮根本没听进去,即使那些画面变得模糊不清,压抑绝望的情绪已经深入骨髓。。
她轻声呢喃:“三爷,
我冷。”
霍云艽掀起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双臂搂着她的身体:“我抱着你,
抱着就不冷了。”
秦阮不满意:“还是冷……”
刺骨的冷意伴随着不安,
让她迫切的想要抓住些什么。
她转身双手揪着霍云艽的衬衫,
看到他脸上露出心疼神色,仰头奉献出一枚香吻。
“冷,
好冷……你抱紧我!”呢喃地声调破碎,像只小猫似的。
室内的昏暗灯光,为这夜色笼罩出一层暗昧气氛。
霍云艽喉结滚动,
关押在笼中的野兽,正在被这世间最美味的诱饵所吸引。
它在蠢蠢欲动,准备伺机而为,又在仅有的理智下踌躇不前。
秦阮如今正在病中,理智让霍云艽克制。
然而,
在衬衫衣领上作乱的手,
乱了他的心神。
他拥着香软身躯的手紧握,
又缓缓松开,
随即又攥紧,很是纠结。
霍云艽心知秦阮要什么,可眼下的情况,不允许他们乱来。
在绝对清醒理智下,他只能把秦阮所求当做不知,声音压抑:“天不早了,
早些睡。”
他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眸光闪躲,不敢去看秦阮。
并不是心慌,而是怕眼底的欲光,
吓坏了这丫头。
“三爷,
你在休息室说的话忘了?”秦阮倒是很直白坦诚。
她没忘记,这人之前说过会疼她。
这样坦诚的询问,
既取悦了三爷,
又让他心下无奈。
被关押在内心深处的兽,几欲破笼。
他眸底浮现出幽暗深不可见底的热切,
已经离开秦阮腰身的指尖轻颤,不知该放在哪里好。
秦阮目光紧紧盯着霍云艽,潋滟眼底映着他紧绷面容,看出对方的犹豫,
竟得寸进尺,倾身而上。
她以上位者的姿态,
眸光惬意地睨向还在犹豫纠结的人。
霍云艽苦苦压制的兽,差点就要冲开禁锢,理智也濒临危险。
他嗓音低沉:“阮阮,听话,你还在发烧。”
“我不!”秦阮撒娇般软着声抗议,那甜美的声线带着勾人心魂的低哑。
只一瞬间,霍云艽脑海中的弦一根接一根的断裂开。
他喉咙突如其来的发干,迫切想要一杯茶水来润润嗓子。
秦阮低头,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知道这人不会拒绝他。
在夜色灯光下,如玉皓腕垂下,纤细手指落在三爷褶皱的衬衫衣领上。
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早已被解开。
她手放在第三颗衣扣上,指腹点在上面。
没有得到主人的许可下,她并未擅自将其解开。
“三爷,你是不是在外面养了别的女人?我今天可在宴会上听到不少人想要给你做小,你要是嫌弃我直说,我大可带着阿遥跟安祈离……”
秦阮这这矫揉造作的话还未说完,人被拥着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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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她还是掌控者的姿态,眼下已经跟三爷已经是做了颠倒。
霍云艽桃花眸微眯,睨着小娇妻怒道:“秦阮,你再多说一个字试试看!”
秦阮嘴巴紧闭,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她这时候倒是乖了不少,也不说那些勾人心火的话。
霍云艽盯着秦阮的神色难辨:“在想什么?”
“想你……”秦阮唇微抿,轻声道:“疼我。”
霍云艽:“……”
他就没见过,这么上赶着找收拾的。
看得出来秦阮状态不对,就算这时候还不知死活的撩拨他,
她眼底深处的不安清晰映入眼中。
昏暗寂静的室内,妥协的低叹声响起。
秦阮想要求安慰,他给就是。
霍云艽手落在秦阮的额头上,入手的湿汗,让他心头涌上来的热意退去。
“阮阮,
你还在发烧。”
秦阮怒了,
她都这么主动了,这人还拒绝,她面子要往哪搁。
“你究竟行不行啊!”
这话可算是触了霉头。
霍云艽优美唇角扯起一抹无甚情感的弧度:“阮阮,激将法对我没用。”
秦阮瞬间心如死灰,本就不美好的心情,如今更加雪上加霜。
然而,下一刻,霍云艽低头擒住她的唇。
含糊不清的话,从两人唇间响起。
“你这丫头太欠收拾,我倒是不介意愿者上钩。”
声音冷清,又夹杂着说不出的难耐意味。
三爷的潜意识与行动上,还是会顺着秦阮。
得偿所愿的人心砰砰直跳,手紧紧攥着。
再美丽的玫瑰,也会迫不得已弯下枝叶。
秦阮紧攥着的手,被霍云艽温柔又不失强硬的掰开。
她清楚听到耳边传来让她脸红心跳地低喃。
迷茫含着水雾的眸子微闪,秦阮第一次知道在人前儒雅矜贵的三爷,竟然还会说荤话。
就在身心合一时,她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不清的画面。
她好像置身于无限昏暗,没有阳光的荒芜天地间。
静谧的熟悉环境令人压抑。
在秦阮前方站着一名身披黑袍,墨黑长发随风扬起的男子。
对方熟悉容颜映入眼中,秦阮眼神错愕,眼底浮现出惊慌与恐惧。
男人胸膛处空荡荡的心口,冲击着她的视线。
对方顶着她家霍三爷俊美清冷的矜持容貌,目光冰冷地凝着她。
男人饱含心酸嗓音响起:“我竟不知阿阮的心会如此狠。”
“我……”秦阮张嘴想要辩解什么,刚出一个字,接下来的话变了味道:“帝君,我兄长要死了,唯有酆都北阴天子的心可救他。”
声音比对方还无情,却不难听出心虚。
男子闻言脸上露出讥笑,他目光悲悯地凝着秦阮,冷声道:“你可知历届酆都北阴天子都是无心之辈,吾这颗本就是为你而生的赤子心,你要拿去便是,何必用感情蒙骗我,还赔上了自己!”
一句话让秦阮听出对方不屑,憎恨,愤怒,以及压抑的痛楚。
秦阮嘴巴不受控制地开口:“我兄长……”
男子不欲听她废话,挥了挥衣袖:“你走吧。”
扩.写在围.脖,有兴趣的可以关注。
第825章 犹如此断剑,往后余生再无瓜葛
在男人挥袖时,秦阮被一股莫名的强大力量挥退。
她努力稳住身形,脚步顿住。
眼眸不经意一扫,发现她掌中有颗如蟠桃般鲜血淋漓的心脏。
本就揪痛的心,看到这颗心,疼得秦阮差点弯下腰来,呼吸都屏住了。
一颗心犹如被万箭穿心,痛得她眼底泪水滚滚而落。
下一刻,风刃袭来。
紧接着,刺耳地清脆声响起。。
对面男人手中一把长剑被折断,他阴寒无情眼眸盯着秦阮,声冷如冰:“狐族阿阮,你我犹如此断剑,往后余生再无瓜葛,永世不相往来,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断剑祭情!
秦阮脑海中浮现出这四个字。
她身形颤抖,极具恐慌袭来,张嘴要解释她不是狐族阿阮,她什么都没有做,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出不了声。
男子冷眼睥睨,轻嗤一声:“吾还有公务在身,酆都鬼蜮荒凉煞气横生,恕不招待……”
秦阮耳边嗡嗡作响,心难过的要死,
根本听不到对方说什么。
同一时间,从模糊不清幻境意识回归的秦阮,
细腰被禁锢。
下一瞬,
被带着冲向深渊。
猝不及防的碰撞,
所带来的杀伤力,不禁令秦阮刹那间泪流满面。
霍云艽伸手碰秦阮的脸颊,
摸到一手的泪。
他心疼了,身形顿住,在秦阮耳边低声轻哄:“阮阮,
乖……”
秦阮还沉浸在之前闯入脑海的景象后遗症中,哽咽出声:“我没有,我没做,我不是狐族阿阮。”
她声音低不可闻,近距离贴近的霍云艽也没听清楚。
他以为这丫头太过娇弱,
只能在她耳边低语安慰,
不敢再有任何过度行为。
秦阮不停地哭,
哭得很委屈。
幻境中的男子分明就是三爷,
对方冰冷无情的眼神,带着恨意吐露出的冷酷誓言,让她悲痛欲绝。
她哭得伤心难过,恨不得把一辈子的泪水都哭完。
好在已经到了关键转折点,霍云艽好言好语在秦阮耳边哄着,在此期间把彼此身陷半腰的尴尬境遇,
以最短的时间直奔山顶,这堪堪才收兵鸣金。
秦阮像是哭累了。
她没听到耳边的低哑喟叹声,双眼皮如千斤重缓缓闭上,昏睡过去。
霍云艽搂着秦阮,
呼吸不匀地低头,
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宝贝,真棒!”
含着笑意的满足嗓音,
深沉又性感。
听到这丫头软软地喊一声三哥,
果然是甜的。
……
深夜,客房。
鄢老太爷吐血了。
鄢西骅躺在沙发上浅眠,
听到动静立马起身,看到床单上的血迹,惊呼出声:“父亲!”
老爷子皱眉,对大儿子不悦道:“小声点,
不要吵醒阿嵘。”
鄢西骅哪里还顾得了这些,看到床上的鲜红血迹,
连鞋都没穿,立即联系霍家人请医生。
陈医生大半夜连睡衣都没来得及换,就被一通电话喊上楼。
他睡眼朦胧的来到客房,看到躺在床上的鄢老太爷脸色惨白如纸,不禁面色大变,老爷子这模样一看就只剩半口气。
鄢西骅正在给鄢一岐换衣服,顺便整理床上的染了血的被子。
看到陈医生,他沉声开口:“医生,我父亲吐血了!”
陈恒锋走近,翻看鄢老太爷的眼皮,看到他眼底瞳孔渐渐溃散,冷汗都冒出来了。
老爷子已经是将死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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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之前,对方身体情况虽糟糕,也没有到这个地步。
陈医生手抖了抖,哑声道:“情况有些不妙,通知三爷跟少夫人吧。”
“你说什么?!”
鄢西骅冲到陈恒锋面前,揪着他的睡衣,怒吼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陈恒锋眼皮微垂,不再开口说话。
他的态度已经表明一切。
鄢老太爷沉声开口:“西骅,你放开陈医生,这里是霍家!”
鄢西骅扭头去看躺在床上的老父亲:“父亲!”眼底一片赤红。
鄢老太爷脸色越加灰败,声音低不可闻:“生死有命。”
任谁面对死亡,也不可能平静。
正在商界混了大半辈子,人到老年又置身于王室贵族混得如鱼得水的老人,在面对死亡时心下也不禁惶恐不安。
身体的生机像是被人窃取,生命流逝感觉如此清晰。
鄢老太爷哑声开口:“西骅,我想再见见安瑜的孩子。”
他这辈子最亏欠的就是小女儿,
临死之前不能补偿外孙外孙女让他很是遗憾。
现在他想再看看他们,给一些补偿,
即使死了下地狱也能面对小女儿。
“我去喊他们!”
鄢西骅松开陈恒锋,脚步踉跄狼狈的夺门而去。
“咚咚咚!!!”
秦阮感觉刚睡没多久,就被急促地敲门声吵醒。
鄢西骅焦急带着哭喊声,从门外传入屋内:“秦阮,秦阮,你出来!”
秦阮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下意识地从床上坐起来。
这一动,不禁让她精致五官变得扭曲。
身内不适感袭来,异样的疼痛,也让她不敢再轻举妄动。
霍云艽也醒了,听到门外的动静,双眉不悦地蹙起。
再看秦阮难看的脸色,知道她眼下难掩痛楚,
他手放在秦阮的后腰上,用了些力度给她揉着缓解不适:“小心点。”
回想之前两人敦伦画面,秦阮不敢看他。
尤其是想起膝行逃离时,含泪的狼狈姿态,竟有些无地自容。
秦阮眼神乱窜,飘忽不定。
房门声再次被敲响,她视线定在被人急促敲响的房门上,冲门外喊了一声:“来了!”
这一出声,嗓音哑得不成样子。
秦阮神色愣住,察觉到身边人的视线,脸刷的一下红了。
霍云艽眼眸看她不自在神色,没有逗她,低声嘱咐:“这個时间找上门可能是出事了,你先穿睡衣,我去开门。”
沙哑性感的嗓音,让人神魂俱颤。
秦阮佯装镇定地点头,找到床边被揉搓不成样子的睡衣,以最快的速度穿在身上。
霍云艽起身,动作温柔安抚性地揉了揉她的头,起身去开门。
房门被打开,鄢西骅直接冲进来。
他看都没看开门的人,也错过三爷身上没有被睡衣遮盖的皮肤上,那一道道被抓红的暗昧痕迹。
看到坐在床上的秦阮,鄢西骅红着双眼说:“父亲要不行了,想要见你最后一面!”
在长辈面前有些心虚的秦阮,刚勉强稳住心神,就听到这样爆炸性的消息。
她不顾身上传来的异样,忍痛起身下地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