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 邵旭杰遗言,无法脱罪将死不瞑目
邵旭杰得知秦阮要对他搜魂,略带犹豫下,最终还是点头同意。
他双眼下意识看向,倚在审讯室桌前的陆寒一眼。
陆寒接收到他不安眼神,温声安抚:“三少夫人有分寸,不会让你有危险的。”
邵旭杰双手紧握成拳,眸底流露出慌乱神色:“陆少,如果我出事……”
秦阮打断他的话:“不会有这个可能!”
她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
邵旭杰紧张地舔了舔唇,咬牙道:“如果万一的话……我不想背负杀人的罪名,是我做的自然会以死谢罪,如果是被未知生物恶意操控,这个罪名让我背将会死不瞑目!”
陆寒走到邵旭杰身边,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保证道:“不要说丧气话,记得你的职责,也不要忘记的你使命。
在一起合作那么久,你要相信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罪的人,也不会冤枉任何无辜的人。”
邵旭杰用力点头,他那双眼里含泪,没有血色的唇紧紧抿着。
秦阮挽起衣袖,迈着散漫脚步走到这对曾经的上下属身前。。
“那我要开始了,可能会有点疼,忍一忍就过去了。”
这话是对邵旭杰说的。
后者双眼缓缓闭上,视死如归道:“我准备好了。”
瞧他这副要赴死的模样,秦阮眼底浮出笑意:“你身体放松,
不要这么紧绷。”
搞得她好像要干什么毁尸灭迹的事似的。
邵旭杰紧绷的身体微微松懈几分。
秦阮温柔声音在耳边响起:“回想去年你在山芦村的记忆,我也能方便更清楚查探你没看到的记忆画面。”
邵旭杰闭着眼点头:“好——”
秦阮那只纤细白皙的手伸出来,
直奔邵旭杰的眉心处。
如玉指尖点在泛起汗迹的皮肤上,
一股强大的力量,
冲刺到邵旭杰的脑海中。
“唔……”
“啊啊啊……”
一开始,他还能忍,
到了后面痛苦哀嚎声不断。
秦阮闭上双眼,以第三者的身份搜寻,邵旭杰去年在山芦村的记忆画面。
记忆海中的天色背景暗沉。
穿着便服的邵旭杰看起来更阳光一些,
五个人走在被雨水常年冲击,变得坑坑洼洼的土路上。
天色暗沉,夕阳早已下山,邵旭杰没看清路,一脚踩在水坑里。
他盯着脚上沾满泥水的鞋子,
脸色一顿,
闭了闭眼像是认命。
嘴里忍不住发出抱怨:“这是什么地,
老子就没见过这么糟糕的环境。”
他身边一个身高旗鼓相当的男人,
看起来比邵旭杰年纪大一些。
对方回头温和一笑:“少爷,这才哪到哪啊,像这种交通不便的村子遍布在各地,比这条件更困难更艰苦的都有。”
邵旭杰双眼瞪圆,没想到还有比这更糟糕的地方,“涛哥,
你见过?”
中年男人点头,感叹道:“前几年办案抓捕一名通缉犯,去过一个别说没电,连像样的房子都没有村子,
他们那才是真正的与世隔绝……”
他们身前还有三个人带路,
这些人身上穿的衣服也比较陈旧,款式也像是上个世纪的。
在偏远的山村里,
邵旭杰跟名叫涛哥的男人看似平常的穿着打扮,
与他们相比如此格格不入。
没过多久,他们来到山芦村。
审讯室的秦阮拧眉,
加快动作寻找在邵旭杰记忆里,有可能存在李雪梅的画面。
其实她也没把握,最后能不能找到李雪梅的身影。
如果李雪梅出现在邵旭杰周围,如果离得太远,
秦阮以搜魂第三者的视觉,也是无法看到对方。
现在只能尽力一试。
邵旭杰跟涛哥在当地公务人员带领下,
走进一家瓦房里,动作利落的铐住一名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
对方眼神凶狠,盯着邵旭杰跟涛哥的眼神饱含杀意。
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抓捕犯罪嫌疑人,邵旭杰狠狠松了口气。
他走到对方面前,拍了拍他的脸:“孙子,杀人是犯法的,你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们也能把你抓回去。“
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朝邵旭杰吐了一口:“呸!”
“草!”
邵旭杰抹了一把脸,面色瞬间沉下来。
涛哥失笑摇头,走到他身边:“你招惹他干嘛,回去差不多就要被枪决了。”
潜意思是何必跟死人计较。
邵旭杰脸色有些红:“为了他,我还是第一次吃这样的苦,还不兴我找找他晦气?”
他低头闻了闻手掌心,一股酸臭味冲来,他脸色登时更臭了。
涛哥盯着他的脸,面露忧色:“你是不是还在发烧?”
这一路赶来,邵旭杰可能是水土不服,也可能是没吃过这样的苦,半路上就开始不舒服发起烧来。
邵旭杰吐了口气:“没事,我找地方洗洗脸。”
涛哥拉住他的胳膊:“天都黑了,你去哪找水,等我!”
他转身走向当地的警员,沟通了下,从院子里的水井里打上来一盆水。
邵旭杰就着冰凉的水,总算把那股恶心人的味儿洗干净了。
一行人压着犯罪嫌疑人离开。
走到半路,邵旭杰想要方便。
周围都是茂密树木,还有绵延起伏的矮山。
到处都是黑漆漆的,邵旭杰感觉挺瘆人的,找了给他们带路的一名公务人员陪着。
他又不好意思让人守着,走到树林边,对人说:“您在这等就好,我很快就解决完。”
一边说一边扒拉腰带,往树林里面走去。
深夜中流水声在林子里响起。
声音很急,还带着刻意压低的喟叹。
邵旭杰方便完,快速整理好自己,转身离开。
突然,有轻微声音传入耳中。
他回头看向树林深处,那里像是吃人的黑洞,随时可能冲出来凶残的野兽。
邵旭杰站在原地听了一会,除了风吹动树木的沙沙声,再无其他异样。
他处于发烧期间,身体对比往日要虚一些,还以为是幻听了,转身迈步离开。
在这山野乡村,说不定还真有野兽,比如狼,野猪什么的。
邵旭杰脚步越来越快。
在他即将走出树林时,身后又传来异样声音。
这次他听着比之前还清楚一点,像是野兽的喘气声。
邵旭杰站在原地,凝视着树林深处,微微蹙起眉目,心道难不成还真有狼。
守在树林边上的公务人员快步走来,对方用家乡味很浓的普通话,问他好了没。
邵旭杰忍着发烧引起的头痛,回头问那人:“我刚听到里面有动静,要不要去看看?”
可能是职业原因,他遇到一些异样就想要查探一番。
对方淳朴脸上露出茫然:“什么动静?”
邵旭杰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我刚听到了声音。”
对方闻言笑着摆手说,这一块经常有野猪出没,它们攻击力很强,最好不要去招惹。
邵旭杰对这人生地不熟,闻言也没在意,转身就走了。
他们没看到茂密树林深处,在稀稀拉拉的月光照射下,有人被以屈辱的姿态按在松软的黄土上。
她的嘴巴被青筋暴起的大手堵住,脸上流着绝望无助的泪,眼底溢出不甘与怨恨光芒。
在稀薄月光下,能清楚看到她的脸。
这不是别人,正是回村的李雪梅。
她双膝跪在地上,满身狼狈不堪,被残忍冲击,带往深不可见底的深渊。
随着邵旭杰他们的身影远去,过了不知多久,树林里暗昧的哭泣声,惊动了周围的虫鸟。
一开始还断断续续,需要让认竖起耳朵仔细听。
到了后来声音越来越不受控制,像是再也无所顾忌。
第797章 霍二爷的命,系在宋情一人身上
李雪梅被按在地上,黑夜中的双眼瘆人,死死地盯着邵旭杰离开的方向。
备受屈辱的眼眸里慢慢浮现出阴沉,怨毒光芒,唇角扯动的弧度变得疯狂。
放弃京城的一切回到家乡,依然摆脱不到,被人惦记无止尽的折辱。
这一晚,李雪梅被彻底打入无尽深渊。
她再也爬不上来了。
明明能把她拉出深渊的人近在咫尺,偏偏没能帮她一把。
那双溢满怨恨的双眼,带着对这个世间所有人的憎恨与报复。
这个姑娘已经被人间抛弃。。
目之所及,一片黑暗。
身体抵在身旁树木,尘土飞扬,冲进口鼻。
李雪梅无力挣脱,额头被撞在树干上,又被身后人粗鲁拽起来。
行尸走肉也不过如此,她已经彻底失去了灵魂,随意什么人都以摆弄。
曾经温暖的家乡空气,让她觉得窒息。
李雪梅的人生有多绝望,多残忍,才遭遇这些。
……
邵旭杰不知道他与一绝望女子擦身而过,也不知道他被人当做救赎。
他跟涛哥抓捕犯罪嫌疑人离开后,在回程的路上因高烧不退晕了过去。
等他赶回京城彻底病了,休息好几天才回到岗位上。
站在审讯室的秦阮,双眼睁开眸子里精光四射,脸上露出对李雪梅遭遇的黯然与怜悯神色。
她放在邵旭杰眉心处的指尖并未离开,而是继续探索他最近的记忆。
“好痛……啊……”
邵旭杰脸色煞白,嘴里发出呜咽声。
他的灵魂被撕扯,疼痛就像是有人用重锤,用力敲断他身上的每一根骨头。
秦阮把他最近的所有记忆画面都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李雪梅的身影,
哪怕是一丝一毫的非自然事件都没有。
唯独昨晚,他深夜从床上醒来,
身体像是被人操控般,
回到刑侦总局去了配枪,
开车前往柏晓飞所在的地方。
接下来,开枪将其射杀,
再被人抓捕带回来。
一切都天衣无缝,完美的近乎诡异,让人找不到任何为邵旭杰脱罪的可能。
耳边的惨烈痛苦嘶吼声还在继续。
秦阮拧着眉,
指尖离开泛着密密麻麻汗迹的眉心。
她垂眸盯着邵旭杰,不知道是该同情他,还是感叹他去山芦村时偏偏病了。
如果没有发烧,他是不是能察觉到李雪梅在被人欺负,也许可能将对方从深渊拉出来。
陆寒见完事了,
追问:“怎么样?”
邵旭杰整个人都瘫在椅子上,
浑身大汗淋淋,
像是经过一场身体上的审讯。
秦阮轻抿红唇,
缓缓开口,把邵旭杰跟李雪梅之间的阴差阳错事无巨细相告。
陆寒闻言面色微变,问:“昨晚的命案都是李雪梅做的?”
“是她。”秦阮语气坚定:“李雪梅应该是化为厉傀了。”
邵旭杰昨晚离开家门,在监控拍摄下身上多出来的那道影子瘦弱又小巧。
除了李雪梅不会是其他人。
陆寒怒了:“她的遭遇固然让人同情,可邵旭杰与她无冤无仇,如果是她操控邵旭杰杀人,
这根本就是把人往死路上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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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阮轻叹一声:“她经历的一切,都在山芦村再一次被人欺辱后爆发,这是绝望过后的疯狂报复,如果说无辜,
昨晚命案中牵扯的六个人中,
也只有邵旭杰是最无辜的。”
陆寒双眉紧锁,面容极为阴沉。
他沉默半晌,
眸色深深地盯着秦阮:“黄晓云、刘小絮交代的那些事,
肯定是会得到应有的惩处,邵旭杰要想脱罪,
唯有把李雪梅找出来。”
秦阮扯了扯唇角,坦然道:“我不知道李雪梅在哪,但昨晚的三起命案都是她所为,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
陆寒瞥了一眼,
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邵旭杰,沉声问:“三少夫人能不能找到她?”
“找到她之后呢?”秦阮挑眉,
意味深长道:“邵旭杰杀人是事实,人证物证俱在,想要为他脱罪依然很难。”
刑侦总局难不成还能凭借她的三言两语,就能给邵旭杰脱罪。
现在是法治社会,邪祟伤人事件根本不能服众。
陆寒何尝不知道这些,他心底早已有了打算:“我会让天行队那边派人来,有上面的人介入,邵旭杰才能继续留在原来的岗位上。”
秦阮双手抱臂,轻轻颔首:“这倒是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陆大少再次追问:“能找到李雪梅吗?”
“自然可以。”
秦阮肯定的语气,换来陆寒微亮双眼。
袁志韦整个人像是根木头,所见所闻让他无法短时间消化。
从一开始秦阮说搜魂,他就知晓接下来很有可能,会面对一场颠倒他认知的画面。
李雪梅还活着,邪祟厉傀伤人的信息传入耳中,即使有了心理准备,他依然受到了很大震撼。
等他反应过来时,审讯室只剩他跟瘫在椅子上的邵旭杰二人。
上任不过几个月的袁局,抹了一把汗津津的脑门。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
秦阮跟陆寒走出审讯室一个往左走,一个往右走。
前者是回袁志韦的办公室,后者离开去走申请天行队派人来的流程。
秦阮站在办公室门前,回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霍羌跟霍栀。
“容哥那边有消息传来吗?”
外面天色已经大亮,这时候宋情是否能成为救霍奕容的药人,想来应该有了结果。
霍羌欠身,语气平静道:“夫人,二爷已经服下药人的血,蛊毒得到了控制。”
“还真是快。”
秦阮感叹了一句,推开办公室房门,把准备进来的霍羌跟霍栀挡在门外。
“你们不必进来了,去看看林浩还在车里睡醒没,醒了让他上来一趟,有事要他做。”
话吩咐完,眼前房门被毫不留情的关上。
霍羌跟霍栀彼此对视一眼。
后者出声:“我下去看看。”
霍羌端正站姿,沉声道:“睡着了也把人给带上来。”
“知道了。”
霍栀双手揣兜,走路的姿态都轻快不少。
二爷中的绝命蚀阳蛊有救了,宋情在今早通过公孙家主的认可,接下来二爷的命,都系在她一人身上。
霍栀是巫族出身,知晓蚀阴蛊植入宋情的身体里,并不会危及性命。
这对她来说是,无疑是紧绷一晚上的天大好消息。
第798章 李雪梅透过监控,对秦阮发出挑衅
办公室。
秦阮站在屋内中央,把黑白无常二使请上来。
白七爷与黑八爷站在她面前,两人一容颜清丽脱俗,一面容冷毅看似很凶悍。
他们面对秦阮时,黑沉沉的眼眸里流露出少许动容。
“秦小姐。”
秦阮盯着他们手中的打魂鞭跟锁魂链,温声开口:“我想找一傀,名叫李雪梅,乃山芦村村民。”
黑八爷常年发青泛白的脸色有一瞬波动,捏着锁魂链的手指,钻进了链扣里。
他扯起唇角,似是想要笑却显得笑容可怖,更加阴气森森了。。
黑八爷沉声道:“秦小姐,李雪梅此傀已经入了冥府。”
秦阮对此并无意外,她在人界找不到李雪梅,对方能躲起来的地方也只有冥界。
她挑了挑眉梢,问:“可否麻烦二使把她请上来?”
黑八爷毫不犹豫地拒绝:“她已前往十八层地狱,魂体需受六百年炼狱酷刑,刑期结束后才会被放出来。”
秦阮点头表示理解,眼底笑意消失,眸光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双眼:“人间有三桩命案跟她有牵扯,其中一人是无辜的,若是不审判李雪梅,岂不是罪过?”
被她幽深眸子望着黑八爷,心底涌起不安,目光下意识地移开。
秦阮温和眼眸中深处是无尽的碎冰,那里一片寒潭不见底。
浓郁血腥味儿直逼而来,不禁让黑八爷想当年秦阮身处炼狱中,一双红眸如血似剑,满身浓重黑色与杀伐戾气,犹如地狱里走出的修罗。
在她这双眼注视,好似内心所思所想都无处遁形。
眼见搭档顶不住了,脸色惨白,容颜清丽脱俗白七爷站出来。
他对秦阮欠身,
声调低哑道:“冥界鬼差可与人界天行队打交道,只需知会他们一声,
因李雪梅受害之人即可脱罪。”
秦阮恍然大悟,
眼底溢出一两分笑意,
声音漫不经心道:“原来冥界跟人间相关部门也有联系?”
白七爷态度沉稳,语气不紧不慢:“如果冥界的邪祟涉及到人间无辜之人,
鬼差会偶尔跟人界天行队打些交道,他们算是冥界在人间认可的特殊部门。”
秦阮精致漂亮的双眸微眯,觑了一眼白七爷跟黑八爷。
她没有对天行队刨根问底,
转身走到办公桌前打开袁志韦的电脑,翻找有关昨晚南北东城三起命案的监控录像。
黑白无常彼此对视一眼,眼底泛起彼此才懂的深意。
他们还以为这一关算是过了。
白七爷走上前,对秦阮恭敬行礼:“秦小姐,若是无事,
我等退下了?”
“着什么急啊。”秦阮抬头戏谑出声:“李雪梅打入十八层地狱,
也就是说我见不到她,
对吗?”
黑八爷恢复镇定,
态度诚恳:“秦小姐,李雪梅生前遭遇的确让人遗憾,然她死后化为厉傀,所杀之人有六名。
此傀入了冥界后第一时间,就被鬼差押送十八层地狱,如果您再早一步,
也许尚可有机会见一见她。”
秦阮低头盯着眼前屏幕上,同时显现出来的三帧画面:“看来是我与她无缘了。”
她声音很低,也没什么情感起伏,像是喃喃自语。
下一刻,
秦阮那张清冷容颜沉下来,
转动桌前的电脑屏幕。
屏幕上所播放的画面,清楚展现在黑白无常眼中。
秦阮轻嗤一声,
眸光冰寒,
声音冷似冰刀:“李雪梅真的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了,还是你们根本不敢带她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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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办公室,
顷刻间弥漫出危险森然寒意。
白七爷跟黑八爷没想到李雪梅在昨晚杀人后,还给秦阮留下来了痕迹。
电脑屏幕上有三个监控视频,已经被点了暂停。
最后的画面分别是邵旭杰,黄晓云,
刘小絮杀人后的表情。
那张分明在不同人脸上的笑意,逐渐成了李雪梅的笑颜。
即便顶着不同的脸,
疯狂扭曲的笑容,还是让人一眼明了。
秦阮纤细手指逐一点在屏幕上的三张脸,语气讥讽道:“李雪梅这是对谁笑呢?”
黑白使者神色说不出的扭曲。
秦阮继续道:“普通人看不出来异样,这扭曲如傀脸的笑容只有我看得到,再者就是你们,或者还有有天眼的人能看得到。”
“咚咚……”
秦阮话音刚落,办公室房门被人敲响。
“夫人,您叫我?”站在门外的人是林浩。
秦阮瞥向站在屋内面色越加惨白的黑白无常,喊道:“进来!”
林浩推开房门,就被屋内漫天阴寒冷意席卷全身。
他双眼微顿,看到飘在屋内被浓郁黑雾蔓延的黑白使者。
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他们了。
林浩深呼一口气,迈步走进办公室,动作从容地关上房门。
如今他是越来越习惯跟在秦阮身边,与鬼差、厉傀、邪祟打交道。
秦阮对他招手:“林浩,你过来。”
在对方走近后,她指向电脑屏幕:“你能看到这三个人的表情吗?”
不同脸上的笑容,唇角扯起来的弧度完全相似。
那笑容疯狂,瘆人,像是透过监控器故意笑给人看的。
明明这笑容挂在人脸上,却让林浩莫名感到头皮发麻。
他淡定点头:“看得到,笑起来的表情扭曲,丑陋,还有点恶心。”
秦阮笑了,笑声夹杂着冷意:“你看得到是清楚,可陆寒,袁志韦,还有其他公务人员,看完视频却看不到他们的异样。
身为警员他们的眼睛是敏锐的,面对嫌疑人的分毫异样都不会放过,我之前还特意放大了邵旭杰的笑脸给他们看,他们也无动于衷。”
秦阮这番话是盯着黑白无常的脸说的。
其实之前她看到诡异笑脸时,也没感觉不对劲,只是心底更加认定案件背后有邪祟操控。
眼见黑八爷跟白七爷神色慌乱,秦阮摸了摸屏幕上邵旭杰脸上的诡异笑颜。
她慢悠悠道:“这样的狰狞笑容是李雪梅在芦山村时,被人在树林里强的时候露出来过,我也是通过别人的记忆看到的。
当然,在没请两位使者上来之前,我还没觉得这表情有什么不对劲,更不会往我身上想。
现在却觉得,李雪梅是笑给我看的吧?”
第799章 可是尚在人界的主母出事?
在黑白使者注视下,秦阮兀自笑了,语气笃定道:“是了,她是在对我笑。”
她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三张疯狂扭曲笑颜映入眼底:“瞧瞧这脸上的得意模样,是杀了人后的挑衅?可她怎知我一定会看监控,要知道我不认识她呢……”
白皙淡色伤疤的手伸向屏幕,指尖点在邵旭杰那张狰狞笑脸。
黑八爷眼见她越说越多,连忙出声打断:“秦小姐,您想多了!她就是个普通厉傀!”
秦阮睨了他一眼,语气微沉:“八爷,您莫非是把我当傻子?当年我身处炼狱近百年,如何不知十八层地狱是何等模样。
您与七爷是为阎罗王,城隍,东岳大帝等冥界神明的部将,从冥界炼狱召李雪梅区区一小傀,又有何难?”
黑无常本就沉如水的脸越加黑如炭,满目威压中有掩藏不住的一丝慌意。
秦阮眼帘微垂,嗤笑出声:“若是一开始你们让我见上她一面,兴许我还想不到那么多,偏偏被你们阻止,如今我倒是好奇,这李雪梅究竟是谁?”
她复又抬眼,幽深沉静双眸紧紧盯着黑白使者,好似能洞悉一切。
黑八爷跟白七爷彼此对视一眼,看似不动声色,实则内心早已惊惶一片。
秦阮敛起眸底的温愠,收回放在屏幕上的手,指尖稍磨片刻,只听她叹道:“既然二位不想说,那我少不得要请冥王上来一趟了。”
黑白无常猛地抬头,在她波澜不兴的神色中,
窥探出一两分对李雪梅事件的坚持。。
白七爷苍白艳丽面容露出妥协,轻声道:“秦小姐,
冥王让我带话给您。”
秦阮眉梢微扬:“说来听听。”
白七爷声音毫无起伏,
叙述道:“李雪梅不是奔着你来的,
促使她化为厉傀的那帮势力与您有些关系。”
秦阮凝眉,沉思开口:“自我重生起,
人界各大权贵都能避则避,玄学界也不曾跟谁结怨,这倒是让我好奇了,
是谁在背后惦记我。”
白七爷捏了捏手中的打魂鞭,垂首敬道:“冥王说您若是想要知晓,此乃泄露天机之过,需得付出些许代价。”
秦阮双眼微睁,随即笑骂:“还真是周扒皮!”
笑过后,
她问:“冥王要什么?”
“您现在拥有的煞气三分之二需被我等拿走。”
这次开口的是黑八爷,
他黑沉双眸盯着秦阮,
眼底翻涌着复杂与忧色。
秦阮皱眉,
脸上笑意收敛,唇角勾起冰冷弧度:“你说什么?”
煞气对于她来说千金难买,是她的命。
黑八爷像似察觉不到秦阮的恼怒,再次重复:“代价是您三分之二的煞气。”
秦阮坐在办公桌前的座椅上,下巴微扬,精致面容冷肃:“我现在所拥有的煞气仅不足一年寿命,
冥王这是嫌我活得太久了?”
冥王要她的煞气,摆明了就是要她的命!
黑八爷垂首,声音低不可闻:“冥王说您过于懒散,需得鞭策。”
秦阮闻言磨了磨牙,
撑在桌上的手成爪状,
怒意几乎刹那间蔓延而出。
冥王若是在此,她必会要跟对方理论一番。
初重生就受孕,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她都不忘收集煞气,
哪怕是生产之后也不曾怠慢,到了冥王嘴里怎么就说不出一句好话来。
如果李雪梅仅仅跟三桩命案有牵扯,
对她来说不足为惧。
然,对方似乎知道她的存在,甚至还惊动了冥王,就连黑白使者都有所隐瞒。
心底直觉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发生。
位于未知的危险,
她有着敏锐的嗅觉。
秦阮估算了下六七个月的寿命,换李雪梅跟她不清不楚的纠缠,
最终选择妥协。
煞气没了还可以继续寻找,若是被未知的势力盯上,少不得有什么危险。
秦阮手指点在办公桌上,沉闷声在安静室内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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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她出声道:“是你们先说,还是先动手?”
黑八爷跟白七爷对她欠身,前者缓缓开口:“李雪梅生前抱有死志,为了能化为厉傀报仇,自杀前翻阅大量书籍搜集邪术,最终通过一些渠道联系到巫族。
昨晚是她化为厉傀傀力巅峰之际,她竭尽全力复仇了却生前恩怨,至于对秦小姐的露出的挑衅行为,是因巫族对您诸多事都调查的很清楚。
李雪梅死后心性大变,得知您出身比她还不如,许是对您有怨怼。”
听到巫族的时候秦阮心底微动,再听对方说李雪梅对她的怨怼,不禁气乐了:“八爷,您看我是个傻子不成?”
她跟李雪梅无冤无仇,对方何至于对她有怨怼。
冰冷沉眸再次看向电脑屏幕。
上面的三张挑衅疯狂笑脸,越看越让人不舒服。
白七爷瞥了一眼搭档,对秦阮拱手:“秦小姐,李雪梅怨气深重,您在人界的出身对比让她心存嫉妒等情绪,人类的心理复杂,对于陌生人的恶感与嫉妒是没有缘由的。”
这话听起来倒是让人无法反驳,可秦阮面部神情摆明了不信。
黑八爷随即拱手道:“秦小姐,能说的我们都说了,李雪梅是冥王亲自吩咐押送十八层地狱受酷刑,没有命令谁也不能见,至于人界的后续之事就需要您亲自去查了。”
秦阮单抽撑头,慢悠悠出声:“这笔买卖我怎么觉得亏了呢。”
黑八爷:“我等就是个传话的。”
“我要听的是实话,而不是你们漏洞百出的借口。李雪梅跟我无冤无仇,可她盯着我的双眼像是锁定了猎物,她要是要杀我吧?”
秦阮其实也不太确定,毕竟李雪梅留下来的痕迹太稀少,她只能凭借感觉来猜测。
黑白无常各自抱着怀中武器一紧,沉默无声。
秦阮声音温和缓慢,带着莫名的诱惑:“既然是交易,总要让我得到同等的信息,是冥王不让你们说,还是我付出的代价不够?”
白七爷掀起眼帘,黑沉眸子盯着秦阮:“您一定要知道?”
秦阮唇角挑起:“不知道,我恐怕寝食难安。”
“李雪梅报仇的代价是成为巫族弃子,李雪梅复仇后会替巫族杀了你。”
“哈?”秦阮大开眼界:“李雪梅杀了我?”
白无常叹道:“秦小姐好好想想您在人界所历经的一切,李雪梅既然被巫族当做棋子猎杀您,必有十足的把握,她会像人界的人体炸包,只是杀了您后要付出魂飞魄散的代价,巫族不可小觑。”
同一时间,死气沉沉的冥界内。
高坐奢华贵气大殿内的冥王,噗地吐出一口心头血。
他那张俊美逼人又致命的妖异容颜,迅速变得惨白,生机快速流逝。
“王!”
“冥王!”
下方十殿阎罗,四大判官,十大阴帅,六案功曹等手下,纷纷起身围拥。
“滚!”
冥王殷红双唇微动,满身暴怒戾气。
隶属于冥界上位者的众麾下,纷纷顿足在原地。
冥界擦了擦染血的唇,漆黑双眸凝向十八层地狱方向。
他苍白的手抹了一把唇上的血,嗓音低哑瘆人:“老不死的,这次我可是丢了半条命,等你归位,榨不干你鬼域的宝贝,老子跟你玩命!”
语气是又气又恼,说不出的幽怨。
站在冥王左侧的阎魔,小心翼翼地问:“可是尚在人界的主母出事?”
提起人界冥王就头疼,苍白脸色露出狰狞笑容:“她有人护着,死不了。”
第800章 扶罗皇室子嗣不绝,难消我心头恨
冥王话一出口,大殿众傀神皆露出了然神色,盯着冥王唇角殷红血色,也带着几分担忧。
阎魔伸出手覆在冥王背上,准备输送傀力。
察觉对方要做什么,冥王快速避开,沉声道:“不用。”
他坐直身体,在众傀神注视下伸出手,在大殿虚空抓住一抹煞气。
煞气是从殿外飞来,那团黑雾饱含强大力量,释放出熟悉的气息。
还不等众傀神感知,冥王已经将煞气吸收完,他苍白脸色也随之恢复不少。
阎魔眉目紧锁:“人界可是出事了?”
如果不是什么生死攸关之际,冥王也不会遭反噬。
听出阎魔的担忧,冥王挥了挥手:“无碍,我们继续。。”
冥界至高神北阴天子闭关修炼,冥界乃至酆都罗酆六天所有事务都压在冥王一人身上,人界与冥界界限日渐薄弱,他如今谨小慎微,是万万不敢出任何错。
人界。
刑侦总局,一把手的办公室内。
黑八爷话音刚落,秦阮察觉身体有一股力量被抽取。
她下意识拉开衣袖,露出胳膊内侧变短的红线。
不足一年的寿命,如今只剩几个月了。
秦阮抬眼睨向黑白使者,弯起的唇角带了些许别的意味:“巫族设计李雪梅杀我,才是冥王不让你们说的重点?”语气笃定。
“是——”
八爷七爷对秦阮垂首,如实回答。
他们上来的时候冥王就有交代,瞒不住的时候大可告诉秦阮。
秦阮不太好忽悠,冥王终究要吃一番苦头,反噬的滋味可不好受。
“咚咚……”
办公室房门,又一次被人敲响。
这次门刚被敲响,外面的人推开房门直接走进来。
陆寒踏入房间,被扑面而来的阴冷寒意包围。
他下意识抖了抖身体,嘴上抱怨道:“怎么这么冷,
屋里暖气坏了?”
秦阮似笑非笑地盯着走来的陆寒,眼睁睁看着他穿过黑白使者的魂体。
她红唇微启,
嗓音含笑:“陆少莫不是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陆寒顿足在原地,
面色大变,
房间的寒意顺着血肉渗透他骨缝,血液都凝固起来。
他又惊又惧,
像是身处冰窖中,整个人身体都僵在原地。
陆寒抽了抽唇角,声音不在自然:“这、这屋里有那东西?”
秦阮双眼弯起月牙状:“自然,
刚刚陆大少的身体与冥界来的两位使者有数秒的融合经历。”
陆寒狠狠打了个寒颤,恨不得逃出房间。
下一刻,他抬脚冲到秦阮的身后。
只有站在她身边,陆寒才能有一丝安全保障。
他磨牙盯着秦阮,语气幽怨:“三少夫人怎么不提醒我?”
想到跟鬼差的魂体触碰在一起,
陆寒浑身血液都凉了,
身体的温度也随之退去,
一副心有余悸模样。
秦阮回头看他,
耸肩摊手:“陆大少也没给我机会啊。”
陆寒表情跟吃屎一般,对那些未知的东西,既心存敬意又惧怕。
知道这人害怕,没逃走想来是有重要的事。
秦阮出声问:“天行队那边搞定了?”
陆寒双眼在在办公室扫荡着,像是想要找出什么东西,嘴上答道:“他们在来的路上。”
秦阮点头站起身,
语气轻松:“那接下来的事我也不必掺和了,冥界会派鬼差跟天行队那边谈,邵旭杰不会有事的。”
一听秦阮要走,陆寒也顾不得害怕:“李雪梅呢?”
“她来不了了,
冥界鬼差会跟天行队的人交接,
把李雪梅杀人的经过告诉他们。”
陆寒觉得有点不靠谱,委婉道:“总归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不如等事情结束了,
我亲自送三少夫人回去?”
迎上他担忧目光,秦阮把人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勾起唇角:“你这是不相信天行队还是冥界?”
“都不信。”陆寒不紧不慢道:“对于看不到的存在跟无法控制的人,都会存在一定的变数,我只信三少夫人。”
最后那句话不管是否是真心话,都明显是在恭维秦阮。
是人都喜欢好听的话,
就算是秦阮也不例外。
从昨晚忙到现在,不止一丁点煞气没有捞到,
还得知巫族那边对她的杀意。
秦阮的心情不太好,也不想继续跟进案子后续。
陆寒在她的注视下,眼神不躲不闪,神色一片坦诚。
秦阮心情莫名好了几分:“天行队大概多久到?”
“快则二十分钟,慢则半个小时。”
秦阮再次坐回办公椅上,抬腿搭在办公桌上,姿态懒散随意,隐隐还透着一抹放纵的野性。
“那我就再等半个小时,过时不候。”
“我去催催!”
陆寒闻言,转身就往门外冲去。
走到半路,莫名感觉寒意浓厚了几分,身上的鸡皮疙瘩再次冒出来。
想到屋里还有其他看不到的生物存在,陆寒硬着头皮咬牙,几乎是贴着墙根往门外走。
秦阮心知肚明陆寒对傀神的忌讳,只装作未曾发觉他的谨慎行为。
……
霍宅。
霍奕容是被疼醒的,四肢百骸涌来的痛感十分难耐,他皱着眉睁开双眼。
入目的是熟悉装扮景色,这是他的卧室。
耳边传来低声交谈声,口鼻尖袭来浓郁的血腥味让人作呕,胃里翻涌着恶心。
大脑昏昏沉沉的,身体无法动作,就连扭头都做不到。
霍奕容眼底一片阴鸷,张嘴说话却只发出低哑声。
房间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二爷,您醒了!”
公孙懿伯率先走向床边,进入霍奕容的视线中。
霍奕容张开嘴准备说话,空气涌进嘴里,血腥味好像更加重了。
他清隽容颜露出难耐的不虞沉色,眼底溢满红血丝:“怎么回事?”
嗓音粗哑,像是坏掉了。
公孙懿伯坐在被人整理干净的床上,伸手按住霍奕容轻微挣扎的身体。
他温声安抚道:“你昨天被人偷袭……现在没事了,接下来要安心静养,最好不要剧烈运动,否则会给你身体的蛊虫带来危机感。”
昨晚的遭遇回归脑海,霍奕容眉目阴鸷,清隽容颜狰狞阴邪,竟让人不敢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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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在被子里的手,连握拳的动作都无法做得到,满身暴怒气息肆意而出。
公孙懿伯知道他很难接受现在的情况:“会好的,现在的情况只是暂时的。”
“扶罗国皇室,这笔账我记下了!”
霍奕容唇角勾起一抹残忍阴邪弧度,声音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傀,带着索人命嗜血杀气。
没有鲜血的回赠,他怎么能忍下这口气。
公孙懿伯眉梢微扬,幸灾乐祸道:“昨晚扶罗国王宠妃所生的小王子死在去医院的路上,今早大王子出行遭遇车祸人当场就没了。”
霍奕容没有血色的脸上浮现出疑惑,很快转为讶异与了然。
他唇角勾起冰冷毫无感情的弧度:“是三弟出手了?”
公孙懿伯没有出声,默认地点了点头。
霍奕容唇边的笑意有了些许温度。
他虚弱的躺在床上,看似毫无杀伤力,嘴里说出的话却让人心生惧意。
“不过这才哪到哪,扶罗国皇室子嗣不绝,难消我心头之恨。”
近三十年,霍奕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生命被一点点吞噬的无力感。
这让他心情异常暴躁、愤怒,只能用鲜血来抚慰。
公孙懿伯是知道霍二爷睚眦必报的性子,担忧他刚醒来气大伤身,出声安抚:“三爷应该也是这个意思,你现在身体被植入绝命蚀阳蛊,情绪不宜太过激动,接下来一个月都安心养伤。”
霍奕容盯着公孙懿伯目光凶残,极力克制心底涌来的不甘:“一个月就能痊愈?”
公孙懿伯失笑摇头,声音刻意压低,语气舒缓:“是一个月才可以下床。”
霍奕容闻言狠狠闭上眼,嘴里吐露出个脏字。
以往肆意嚣张的霍二爷,如今躺在床上不能动分毫,公孙懿伯打心底感觉这样的二爷看着好像更顺眼些。
他忍笑伸出手,放在对方心口处,像是隔着温热肌肤感受里面蛊虫。
“二爷,霍家给你找的那个药人,你每天都要喝她的一碗血。”
霍奕容闻言,刷地一下睁开双眼。
回想刚刚有意识醒来时,嘴里感受到的那股腥甜味道,他眼底满满的排斥与厌恶。
嗓音因不悦而紧绷:“每天都要喝?”
公孙懿伯点头:“每天都要喝。”
霍奕容本就凶残的脸更加臭了:“就不能换其他方式治疗?”
想到每天都要喝一碗别人的血,他五脏六腑都在翻腾着,恶心感再次涌来。
公孙懿伯手指点在他胸口上:“想要活命,这是唯一的办法。”
霍奕容感受他指尖上的那点力度,如果是以往对来他来说是不痛不痒力度。
眼下这点力度让他疼痛难忍,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咬他的心。
他妥协地出声问:“要喝多久?”
公孙家主收回手,神色惬意,毕竟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霍二爷的。
“至少半年,绝命蚀阳蛊一旦被植入身体很难取出来,除非到了交配的时候,被蚀阴蛊吸引诱骗出来。”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霍奕容那把嗓音听起来还是带着哑意,应该是短时间没办法恢复。
公孙懿伯没出声,沉默地盯着他那张惨白不失俊美的脸。
不远处的一名公孙家蛊师站出来,他对躺在床上的霍奕容说:“霍二爷,其实还有一种方法,二爷可以跟植入蚀阴蛊的药人结合。
寄主相交融的时候,彼此身体中的绝命蚀阳蛊跟蚀阴蛊也会蠢蠢欲动,一旦它们被欲支配,就会想要离开寄主的身体。”
霍奕容听了,脸色又扭曲几分。
他盯着坐在身边的公孙懿伯,声音阴冷瘆人:“公孙家主?”
如果有快捷的办法,他自然想尽快摆脱现在如同废人般瘫在床上。
公孙懿伯深深看了他一眼:“这个办法只有一半的把握,不确定会不会把蚀阳蛊跟蚀阴蛊引诱出来。
当然若是二爷想要试一试,也是无伤大雅的事,毕竟就算这个办法不成功,也不会造成什么损失。”
霍奕容双眼微眯,冷声问:“药人是从哪找来的?”
“霍家暗卫。”
霍奕容盯着公孙懿伯眸光不悦:“为什么不从外面找?”
霍家暗卫每一个都是精心培养出来的。
他倒不是舍不得,只是不明白可以去找其他无关紧要的人,偏偏要折损霍家一名暗卫做药人。
公孙懿伯倒也没隐瞒,把成为药人极为苛刻的条件相告。
药人的条件之一,必须是女性,且还是身体干净的。
其次必须忠心,即使经历蚀阴蛊吞噬血肉生不如死的痛苦,也不能有任何怨怼。
霍奕容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来的面孔,是霍栀那张双眸秀丽,看似容貌美艳,实则跟木头一样不解风情的脸。
小栀子是暗卫部的宠儿,年纪小又对霍家忠心。
当然,霍家的主子们也都喜欢她,尤其是霍栀小时候深受老太爷喜欢。
霍家阳盛阴衰,除了老太爷掌上明珠霍公主,再没有其他女眷。
因着小时候的情谊,在非公事上,霍奕容还算是照顾霍栀。
不能说是把她当做妹妹,总归因着当初她讨老太爷的那份欢心,跟一起长大的情分上,对她有那么一两分维护。
霍奕容脸上阴沉退去,想到霍栀要经历这份身体折磨痛苦,心情也有点复杂。
这算是还他当初在巫族的救命之恩不成?
他轻叹一声,语气缓和道:“霍栀有没有疼得受不了?如果有办法减少疼痛,尽量让她少吃点苦头,至于那个只有一半把握的办法就算了。”
如果是其他人成为药人,他或许还可以试一试。
霍栀不行,两人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只要想到跟她做那事,心理上就接受不了,有种说不出来的不适感。
“霍栀?”公孙家主懵了:“霍栀昨晚被三爷那边喊走了。”
霍奕容忽略身体上的痛感,皱了皱眉:“药人不是霍栀?”
“自然不是,她的身体不适合成为药人。”
“那是谁?”
“宋情。”
霍奕容双眼微眯:“是她——”
提到宋情,公孙懿伯双眼绽放出精光,眼底闪烁出渴望光芒:“宋情的身体可谓是极品,无论血液还是体质,都是上乘的药人选择,她可是……”
不等公孙家主表达完对宋情的渴求,霍奕容出声打断他:“宋情现在在哪?”
公孙懿伯没有被打断的不悦,伸手指向他身后墙壁:“为了安抚你体内的绝命蚀阳蛊,把人安排在你隔壁住下了。”
躺在床上的霍奕容,眼帘半阖,幽暗眸底闪过算计精光。
如果药人是宋情的话,之前的顾虑好像也随之消散。
好一会,霍奕容再次抬眼,黑压压的眸子凝向公孙懿伯:“宋情做药人,霍家答应了她什么?”
第801章 快速解蛊途径,霍二爷怒不可遏
宋情本就是小世家出身,在近成年时送来霍家,这样的人比不上霍家从小培养出来的暗卫。
如果没有利益代价,她怎么可能冒着生命危险,心甘情愿成为他的药人。
霍奕容笃定必是霍家应了宋情什么条件。
只要能是以利益为代价的事,那一切都好说。
霍栀与宋情同是暗卫,前者让霍奕容下不去手,不忍心毁了她。
如果药人是宋情,且奔着霍家的利益而来,那就是送上来的解蛊捷径,他自不会手下留情。
再者,宋情与霍栀两人容貌不相上下,若是站在一起,宋情相貌似是更上乘一些,真要下嘴吃,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霍奕容好似感觉身体能动了,蜷缩在被子里的手指微动,满心算计皆藏在那双阴沉眼眸里。。
公孙懿伯是早已是一家之主,对霍奕容的态度转变看在眼中,心知他怕是有了主意:“霍家很大方,承诺宋情成为药人后,你若是脱离危险,宋家也会往上爬一爬。”
宋家在京城是三等世家,上有权贵压着,下有富商巴结,生存不算艰难,在京城却算不上是如鱼得水。
如果有霍家的支持往上爬,他们宋家也算是光宗耀祖。
霍奕容心底的最后一丝疑虑打消。
“既然如此,
那就试一试有一半把握的解蛊机会,什么时候开始?”
他说话的声音有点喑哑,
还有对一次性解蛊的急切。
能起身自由活动,
谁又愿意躺在床上使不上力气,
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这感觉实在憋屈,霍奕容一分一秒都不想忍。
听出他的情急,
公孙懿伯眼底含笑,揶揄道:“二爷,您就算是要试,
也要等一个月后能下地了再说。”
霍奕容拧着眉,眼底染了一抹阴鸷,黑沉森冷双眸如鹰一般锐利地盯着公孙家主。
他未曾开口,难看的脸色似是在问公孙懿伯,为何要等一个月后。
“二爷,
就算是我现在把那宋情拉来,
您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公孙懿伯双眼下移,
视线落在霍奕容盖着被子的不可言说之地。
任谁被怀疑男性的自尊,
都要怒不可遏。
霍奕容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转青,盯着公孙懿伯的目光如利剑,恨不得刀刀刺在他身上。
公孙懿伯站起身,凑近霍奕容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缓缓说了几句话。
霍奕容冰寒神色更加难看了几分,他眼睫微颤,
黑眸转动,死死地盯着公孙懿伯。
后者起身,弹了弹身上衣服并不存在的灰尘,动作说不出的漫不经心:“如何?二爷可应?”
霍奕容轻嗤一声,
唇角弯起邪气弧度:“公孙家主,
宋情虽说不是霍家从小培养出来的暗卫,好歹在霍家十年,
要我随意取了她的性命,
终究是恩将仇报。”
公孙懿伯笑叹:“果然符合你的性子,除了这京城四大家族与六大世家,
外人只道霍家二爷杀伐果断,心狠手辣,却不知在人情世故上,你的性情留有一丝高洁。
这事如果换做是霍三爷,
怕是早就替你应下,一个半路而来的家奴换你霍二爷一命,
最合适不过的买卖。”
被夸了的霍二爷根本不吃他这一套,皱着眉冷声道:“别在这奉承我,直说你想干什么!”
公孙懿伯是六大世家之一公孙家的家主,公孙家是霍家的附属家族。
他说了这么多冠冕堂皇的话,无外乎心理打着什么主意。
公孙懿伯也不绕圈子,笑眯眯道:“你解蛊毒那一日,我要宋情。”
霍奕容眉宇间的皱痕深了几分:“你要她?”
公孙懿伯语气平平:“之前不是说了,她的体质跟血液很受蛊虫的欢迎,是最适合成为药人的人选,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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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奕容深呼一口气,磨了磨牙,手竟从被子里伸出来。
他颤抖着手指向公孙懿伯,声哑阴鸷:“做梦!”
想到这人刚在他耳边说的那些话,脸色青白交加。
对方提议半夜把身体虚弱的宋情从隔壁带过来,对方不能主动服侍他,可以派人为助力,一个推,一个抱,也能促使他们成事。
前提是他最好服药,防止半途而废,说到底还是怀疑他不行。
而宋情也要被灌药,最好是能让她达到忘我,失了神志的地步,从而达到她全力配合自主索取。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
霍奕容对公孙懿伯的那一水坏主意,可以说是深恶痛绝。
并不是对方不把宋情当个人看,而是他霍奕容再不济,也不会让人推扶行那事。
公孙懿伯露出遗憾神情,嘴上笑道:“不给就不给,开个玩笑而已,二爷还是老老实实休息吧,一个月后你还想要用最快的法子解蛊,我再作安排。”
霍奕容眼睑微垂,出生警告:“不要打宋情的主意,有朝一日她离开霍家,你们之前如何我不管,她在霍家一日霍家必护她周全。”
“知道了,我去隔壁看看她。”
公孙懿伯挥了挥手,走出房间。
屋里只剩公孙家的几个蛊师,还有把守在房间角落处,安静无声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霍家暗卫。
隔壁房间。
公孙懿伯推开房门,屋内浓浓血腥味儿扑鼻而来。
躺在床上的宋情像是一具死尸,霍家佣人站在旁边为她擦汗,清理身上的血迹。
蚀阴蛊植入体内,身体会有排斥反应,血液顺着每一根毛孔渗出。
经过这一夜的折腾,宋情身形快速消瘦。
她苍白脸颊毫无血液,没了意识的身体还在微微轻颤着,对比霍奕容看起来更加凄惨。
公孙懿伯走到床边,挥退服侍的佣人,眸光沉沉地凝着呼吸薄弱,双目紧闭的宋情。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神色让人窥探不出任何情绪,实则心底不住的感叹,可惜了这么个好苗子。
宋情若是落到他的手里,必会为公孙家族研究的蛊术带来重大突破。
昨晚试探霍家众人,再冷眼瞧着霍奕容对自家暗卫的维护,宋情他是碰不得了。
公孙懿伯唇微动:“她之前醒过没?”
佣人低头回道:“宋小姐一个小时前痛醒一回,没几分钟又昏睡过去。”
公孙懿伯弯身,把宋情身上的被子拉开。
她上身只穿着细带小衣,渗出血珠的白色肤色映入眼中。
呼吸微弱的心口处,有微微凸起拇指大小形状的包,那是蚀阴蛊寄存的地方。
冷空气席卷而来,本就穿着过分单薄的宋情下意识抖了抖身体。
公孙懿伯见此指尖松开,被子落在渴望温暖的人身上。
可能是动作太过随意,被子竟把宋情的脸都盖住。
看完人公孙懿伯转身就走,毫不留恋。
佣人目送他离开,房门关山后,快步走到床边,把盖在宋情脸上的被子拉下来。
第802章 阮阮的细腰,古往今来都无人可及
秦阮回到霍家时,已经是下午。
天行队跟冥界那边一开始交接进行的不太顺利,否则她也不会这么晚回来。
李雪梅是三件杀人案的真凶,可她是个众人看不到的傀。
她亲自操控邵旭杰,黄晓云,刘小絮三人杀人,人证物证俱在,这是不争的事实。
黄晓云跟刘小絮两人一辈子都无法逃脱上面的掌控,她们哪怕是不死,也会永远被关起来。
邵旭杰终究还是要离开他原来的岗位。
两三年的时间爬上刑侦局一中队的副组长,可见他能力出众实力不俗。
对比黄晓云跟刘小絮,邵旭杰是不同的,他是海城世家出身,也是陆寒曾经的得力手下,还有冥界黑白使者的担保,天行队动不了他。。
动不了他,不代表不能收为自家人。
邵旭杰在总局待了不足二十四小时,再次被天行队带走。
他将正式成为天行队一员,日后直接听命于上级领导与内阁的吩咐。
“弟妹,你可算是回来了!”
秦阮刚走进小楼,脱下身上的外套,听到温婉含笑的熟悉嗓音。
她抬头,站在客厅穿着知性清雅的龙薇映入眼中。
“大嫂。”秦阮勾起唇,笑了。
龙薇快步走来,挽着秦阮的胳膊往左边的待客厅走去。
她脚下生风,
边走边说明来意:“昨天二弟被偷袭,有些事我也没来得及跟你交代,
刚三弟去看阿容的时候,
让我尽快那排好你明天的生辰宴……”
秦阮被拉着走,
第一次感受到龙薇人看起来很娇小,没想到力气还挺大。
听到生辰宴,
她眉头轻蹙:“大嫂,容哥都这样了,生辰宴要不就算了?”
龙薇回眸眉眼含笑,
神情温婉:“弟妹,这事我可说了不算,请帖都已经送出去了,三弟的性子强势,一般他定下的事很少有人能让他改变主意。”
想到三爷明天还有其他安排,
秦阮心下清楚这次的生辰宴拒不了。
把她妥协的神情看在眼中,
龙薇拉着她的手走进待客厅。
里面数名佣人整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推进来的一排排礼服,
这些礼服无一不精美奢华,
高贵又典雅。
龙薇松开秦阮的手,指向那些精美华服:“这些衣服都是自从你生完孩子身材恢复后,三弟吩咐下面的人,找来国内数名设计师定做的。”
秦阮神情哭笑不得,隐隐透着几分无奈:“这也太多了。”
看款式都是冬季的礼服套装,这让她穿到什么时候。
龙薇调笑道:“弟妹,
这只是完成的其中一小部分,明天的生辰宴一过,日后少不了你出席各种交际圈的宴会,酒会,
还有其他家族定期举办的内部聚会。”
她推着秦阮去试衣服:“去试试吧,
找出你最喜欢的三件,明天你至少要换三次衣服,
这里的每件礼服都跟三弟有情侣款。”
跟三爷穿情侣装?
秦阮耳根发热,
不自在地摸了摸耳垂。
佣人将最近的一排礼服推过来,其中一人走到秦阮跟前,
把她身上的外套接了过去。
秦阮试衣服期间,龙薇在一旁叮嘱道:“弟妹,这次你的二十岁生辰家里是准备大办的,明天请来的人也比较多。
到时候人多眼杂说不准发生什么,
你只记得你是三弟的夫人,是他两个孩子的母亲,
邀请来的所有人谁身份都不及你尊贵。
四大家族我母家龙家,顾家你可以多接触接触,剩下的那几家这近一年来,想必你也都接触过,可以跟他们多走动走动,日后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
在龙薇断断续续的叮嘱中,秦阮挑了三套礼服,两件精美奢华的礼裙,一套古典风韵的中式旗袍。
此时,秦阮就穿着那件烟粉旗袍,她歪着头打量着镜中尺寸合适的衣服,神态慵懒有股说不出的韵味。
站在一旁的龙薇,凝向秦阮站在试衣镜前自我欣赏。
看她神情,是十分满意这件旗袍的,颜色也十分衬她。
这要不是周围景色不对,身穿旗袍勾勒出玲珑曲线的秦阮,还真像是民国时期走出来的美人。
龙薇扫了眼一旁的装饰品,拿起其中一个被打开的精致盒子。
她把里面颜色碧绿通透的手镯,送到秦阮面前:“弟妹,这个很适合你。”
秦阮目光下垂,龙薇自主地把那只镯子套在她柔软无骨的手腕上,这可真映衬了古人形容女子手的词,柔荑。
“啧……”龙薇捏着秦阮的手,轻叹出声:“你这手上的疤痕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以后跟被人握手的时候,却很难不引起人注意。”
好好一双看似柔弱无骨漂亮的手,生生被上面浅淡色的疤痕毁了。
秦阮不在意地挑唇:“这样挺好的。”
这些伤痕曾是她的荣耀,没有这些疤痕,她早就在西城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
龙薇抬头,秦阮淡淡的目光随意从她眼前飘过。
仅一眼,却让人觉得媚眼如丝。
不知想到什么,龙薇伸手捏了捏秦阮的腰身。
猝不及防地被人掐了下腰,秦阮身体非常灵敏地避开,躲避的腰身如同蛇般,迅速脱离龙薇的掌心。
龙薇盯着她扭动的细腰,还有身体的软度,脸上露出戏谑笑容:“三弟有福了。”
女人的肢体柔软,在某些时候可以让另一半体会到太多的乐趣。
秦阮精致漂亮眸中闪过疑惑,不明白什么意思。
瞧她未经人事的模样,向来知性温婉的龙家大小姐脸上笑意越来越深。
“大嫂,阮阮脸皮薄,她要是回头跟我哭鼻子,您帮我哄啊?”
低沉柔和的嗓音,传进秦阮跟龙薇,以及屋内的每一个佣人耳中。
秦阮一听身后响起的声音,尤其是那话里哄孩子的口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听听那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三岁小孩子。
沉稳脚步声自身后响起,秦阮瞥了眼一旁的镜子,与身后来人望过来的目光,在镜子里相碰撞在一起。
霍云艽含笑的眸子里一片惊艳,坦坦荡荡,任谁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龙薇也是个知趣的人,目光在秦阮跟霍云艽身上来回打量:“我这还什么都没做呢,就打趣了几句,三弟就急匆匆赶来护着。”
霍云艽走到秦阮身边,满心满眼都是穿着旗袍,具有东方神韵典雅气质的小娇妻。
他抑制着侵掠目光从秦阮身上移开,看向一旁目光戏谑的龙薇,语气温和护短:“大嫂,阮阮脸皮薄。”
“你这话说得我脸皮厚似的。”龙薇白了他一眼,对佣人挥手:“弟妹礼服选完了,我就不当电灯泡,打扰你们小两口浓情蜜意。”
话说完,带着佣人离开。
偌大的房间内,只剩秦阮跟霍云艽两人,还有一面倒映着他们全身的镜子。
龙薇等人离开后,霍云艽盯着秦阮的目光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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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是克制守礼的霍三爷,像是冲破牢笼的野兽,周身释放出强大气场与危险的气息。
他幽深危险黑沉沉的眸子,把秦阮全身上下打量一个遍,每一个眼神都侵掠感十足。
秦阮不是没察觉到,依然站在原地任人宰割。
霍云艽走上前,单手圈住她的纤细腰身,低头在小巧的耳垂上咬了一口。
沙哑性感嗓音在耳边响起:“阮阮可知楚王好细腰?”
在被搂住的那一刻,秦阮身体放松地倚在身后男人的怀中,萦绕在鼻尖的沉木香气息令她心安。
秦阮自然是知道的,红唇轻启:“楚王自私自利,喜欢臣子有纤细的腰身,大臣们便纷纷投其所好,忍饥挨饿,用束腰来获取楚王的宠信,挺讽刺的。”
三爷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掌中细腰,喟叹道:“阮阮这把细腰,怕是古往今来都无人可及。”
他的唇还贴在秦阮的耳边,说话时的热气洒出撩人的温度。
秦阮通过镜子,清楚看到身后男人盯着她的目光有多热切。
她的手缓缓覆在腰间的手背上:“三爷……”
声音柔软,带着不自知的撒娇意味。
身后人呼吸沉重了几分。
房间的镜子里倒映出一女子,她身穿一袭旗袍,美得不可方物。
她站在距离试衣镜之外的数米远,清晰的镜面里倒映出她姣好泛红的面容。
数分钟前,旗袍还完好无损,没有一丝褶皱。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精美的旗袍布料有了些许皱痕。
旗袍从半腰滑下的那一刹那,一双白皙如玉的手存在感强烈。
它像是在礼堂里刚弹奏完一曲高昂的曲子,落幕时还携着澎湃的激动心情,以至于手在颤抖。
从始至终,秦阮的手时而攥紧,又时而放松。
这副小女孩紧张心态,看起来格外诱人。
三爷终究还是克制的,每每要逾矩时,总是能及时止损。
他抬头望着镜中的秦阮,迎上她那双妩媚水光潋滟的眸子,勾着唇道:“先放过你。”
嗓音说不出的哑,携着几分意犹未尽。
秦阮目光并未躲闪,对上三爷危险热切眸子,也感受得到他的意动,小声道:“三爷大可不必忍耐,我们是持证的。”
即使接下来真的发生什么,也都是理所应当的。
她为了这一天到来,早就准备好了,不矫情也不会退缩。
霍云艽轻笑出声,愉悦道:“我怕你吃不消,明天还有不少事要办。”
他下颌抵在秦阮头上,非常自然地为她整理稍乱的烟粉旗袍。
被安抚过的秦阮,变得安静下来,她身上沉淀出一种古典与媚态风韵。
镜中的女人风华绝代,美得有些安静。
两人第一次见面发生的事,并不能说是多糟糕,却也算不上太美好的记忆,有些滋味并未真正感受到。
如果可以,霍云艽想给秦阮一个更加美好的回忆。
要彼此契合,才是体会到真正的极乐。
秦阮听明白了,泛着媚意的眉梢微扬,刻意压低的声音还有勾人的哑意:“容哥怎么样了?”
霍云艽松开圈着她的腰身,垂眸盯着指尖。
些许潮意还未退去,他捻了捻手指,桃花眸中流露出惬意,勾起的唇角像是在回味。
他回神语气淡淡道:“已经脱离危险。”
秦阮拿起放在衣架上换下来的衣服,闻言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她拿着手中的衣服,沉默了许久。
霍云艽察觉不对,回眸望去:“怎么了?”
秦阮嗓音泛着几分情后的哑意:“容哥身体好了,宋情要如何安排?”
霍云艽想了想说:“等二哥身体好了,如果宋情留在霍家,以后会好吃好喝的供着她。”
宋情解蛊后武力值回不到巅峰,再不能做暗卫,日后还不知道还吃多少苦头。
秦阮开口道:“如果容哥不想留她,把她交给我吧。”
“可以。”
秦阮的任何要求,霍云艽都无法拒绝,更不要说这些小事。
得到他的许诺,秦阮松一口气,抱着衣服准备换下旗袍。
她目光不经意扫向霍云艽的手。
秦阮一直都知道他那双手修长漂亮,非常适合弹钢琴,被所有人观赏。
而眼下,那双清冷高不可攀的手,却染上了世俗之欲。
回想之前发生的事,秦阮刚平稳没多久的呼吸再次乱了。
她双眼死死盯着三爷的手,忽然觉得有些口渴,也有些说不出的羞赧。
霍云艽顺着她的视线,看到自己揉搓着,还带着些许润意的手指,很快咂摸过味来。
几分钟前的色香并茂画面,在脑海中快速回放。
明明两人谁都没有开口,空间的气氛莫名变了味道,浓浓的撩人与意动气息快速蔓延,随着时间越加浓郁起来。
霍云艽轻轻吐出一口欲气,声音低哑:“阮阮,上楼去看看阿遥跟安祈,他们一天没看到妈妈了。”
话说完,转身大步往洗手间走去。
秦阮清楚看到他离去的背影有多匆忙,还有垂在身侧的右手,食指与拇指轻轻揉搓着。
她轻轻舒了一口气,抱着衣服转身离开,脚步不太自然。
今天过后,她短时间内怕是无法坦然面对镜子了。
三爷看起来清冷,气质沉稳谦逊,实则就是个老司机。
也不知道那些手段,他是从哪里学的。
秦阮甚至有些怀疑,对方在她之前,真的没有过其他女人吗。
还是男人天性如此,有些本能真的是与生俱来。
如果当真如此,她有些担忧两人日后的房事。
第803章 这声老公又甜又软,甜到三爷心坎上
翌日。
霍宅在天还不亮时,家中佣人跟霍家暗卫纷纷动身,开始布置未来主母的生日宴现场。
一辆又一辆大车从外面驶进来,车上装了满满的红色艳丽玫瑰花,都是从国外空运过来的。
精心娇养盛开不衰的玫瑰花,在众人的努力下,铺在霍家每一处目之所及地。
偌大的霍宅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花香气息。
霍三爷的小楼在暗卫悄无声息间,从楼顶往下装饰了漂亮浪漫的玫瑰花瀑布。
天大亮时,秦阮双眼还没睁开,鼻尖先嗅到了花香。
深邃漂亮的双眸睁开,窗外花海映入她眼底。。
“醒了?”身边响起低沉性感声音。
霍云艽比秦阮醒得早,今天是秦阮的生日,他难得赖床,想着陪一陪怀里的丫头。
秦阮睁大双眼,凝向窗外的花海,眸底深处微颤。
偌大的落地窗就在眼前,让她清楚把霍宅装饰的花海看在眼中。
这可不是短时间可以装饰完的,其数量之多所花费的钱财也无法估算。
秦阮缓缓回头,初醒略带迷茫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娇憨:“外面好多花。”
霍云艽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温柔宠溺:“今天是你生日,要办得喜庆些。”
秦阮抿嘴笑了,笑靥如花,倾国倾城:“你安排的。”
她起身坐起来,背靠在床头,语气笃定。
目光再次凝向窗外的花海,心底一阵悸动,有说不出来的满心欢喜。
霍云艽视线下移,
看到秦阮睡衣敞开,露出似露不露的美好风景,
眼底神色深了深。
他喉结滚动,
语气平静道:“想讨你欢心,
可喜欢?”
喜欢,自然是喜欢的!
是女人没有几个不喜欢花的,
这样的浪漫让她感动之余,更多的是对三爷有丝丝心动。
秦阮歪着头,动作十分自然地靠在他肩上,
红唇弯起的弧度,任谁看到都知道她心情很好。
霍云艽很享受她难得的亲近,可时间不允许。
昨晚两人睡得晚,秦阮这一睁眼十点了。
中午过后客人就要拜访,他们接下来的时间会比较仓促。
霍云艽低头凑近秦阮,
在她红唇上啄了一口。
一触即离的吻,
有着说不出的轻柔与怜惜。
他凑近秦阮耳边,
轻声而深情道:“阮阮,
生日快乐。”
秦阮笑了,眼弯起漂亮的月牙状。
她伸手搂着三爷的脖子:“谢谢老公。”
这声老公又甜又软,简直甜到了三爷的心坎上,一颗心也软得不成样子。
下一刻,秦阮仰头送上香吻一枚。
可惜她不怎么做这事,力度没把握好,
竟把三爷扑倒了。
双唇紧紧贴在一起,三爷呼痛声响起。
他的嘴巴被秦阮撞疼了,淡淡的血腥味也从两人唇间蔓延开。
秦阮慌乱起身,腰身却被死死掐着,
不允许她动分毫。
耳边传来不稳的气息,
三爷的不可说之地,被趴着的秦阮清晰感触到。
因为一个不怎么美好的吻,
不成想这人的反应如此大。
秦阮简直是目瞪口呆,
眼底闪过一抹慌乱。
慌乱不是因为跟三爷的亲近,而是对方的唇,
被她磕破了。
那张性感优美的唇,染了一抹血色。
本就让人惊艳的男人,似是被人拉下神坛,周身释放出惹人迷醉的魅惑。
霍云艽戏谑的觑了秦阮一眼,
声音沙哑:“阮阮,刚睡醒就这么勾我火?莫不是迫不及待了?”
他的手在柔软的腰肢上捏了捏。
本就怕痒的秦阮,
情不自禁躲避。
她稍有躲的意思,三爷按在后腰的手就越加用力。
避不开,秦阮只能脸红反驳:“我没有!”
她其实完全有能力脱离这人的桎梏,奈何看到三爷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跟他那勾人的微微泛红眼尾,被撩得心慌意乱,迷了心智。
莫名就是不想挣脱这怀抱,甚至还有些贪恋。
秦阮的身体先大脑一步做出回应,身体放松的靠在三爷的怀中。
感受到她的依赖跟放任,霍云艽眼尾翘起温柔弧度,嘴角始终噙着笑,整个人显得很良善无害。
当然,如果忽略他已经亮出的武器,有对秦阮进攻的危险的话,这副良善无害更加真诚一些。
霍云艽大掌按着秦阮的腰身,让她清楚感受到,他现在的痛苦与忍耐。
秦阮泛红的脸色就像是抹了一层胭脂,目光幽怨地瞪着被迫压在身下的人。
她所能感受得到的危险,怎么看都跟三爷这张温文儒雅的脸,一点都不相符。
有些人的先天条件,是很多人可望不可即,甚至羡慕的。
然而,秦阮却是退避三舍。
条件太过优势,日后吃苦的会是她。
霍云艽不知道秦阮的吐槽,他只是放纵自己贪恋秦阮的温度。
在即将沦陷失控前,他搂着秦阮的身体坐起来,十分君子地把她推离怀抱。
“起床吧,今天要把阿遥跟安祈介绍给大家,先给他们做做思想工作,省得到时候出乱子。”
他嗓音醇厚如酒,翩翩君子之风,好似刚刚并不是他故意撩秦阮。
也不是他兵临城下,伸出蠢蠢欲动的獠牙,准备把围困城中的猎物,准备进行拆吞入腹。
秦阮突然呼吸一滞,幽怨目光又恨又爱地瞪了三爷一眼。
随即,忍不住为儿子说话:“他们很乖的。”
霍云艽含笑道:“那也是在你我面前。”
对于两个儿子的真实脾气秉性,他这个做父亲的是再了解不过。
秦阮自然也是知道,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霍遥跟霍安祈的确不是省心的,他们自生下来就与众不同,自身携带的天赋更是让人惊骇。
今天霍家宴请全京城各大势力,到时候人多,都是贵不可言的身份,要是真出乱子了,也不好交代。
霍家丢面子是小,就怕两个孩子伤到人。
秦阮理了理身上的睡衣,之前被撩得心怦怦跳,眼下平稳不少。
“我一会儿去看看他们。”
她起身下地,往浴室走去。
霍云艽晦暗的双眼,紧紧盯着秦阮摇曳离去的身姿。
直到浴室门被关上,目光才舍得移开。
视线下移,秦阮果然是勾人夺魄的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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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三爷沉沉叹了口气。
最终还是理智战胜心里的野兽,等身体恢复平静后,才起身下地往衣帽间走去。
……
霍奕容坐在手下准备的轮椅上,被推到卧室的落地窗前。
映入他眼中的玫瑰花海,在冬日的微风中展示它们的舞姿,阵阵清香扑鼻而来,沁人肺腑,使人心旷神怡。
他唇角勾着,对身后扶着轮椅的霍羌吩咐:“把我给三弟妹准备的礼物送过去,一定要抢在外人之前。”
“属下一会就送过去。”
霍羌说完,低头凝着神色苍白病弱的霍奕容,问:“二爷,少夫人的生日宴,您不准备出席吗?”
“不去了,整日跟他们戴着面具打交道,累了。”
坐在轮椅上的霍奕容,轻轻摆了摆手。
难得清静,他也想趁这个机会休息一段时间。
“咚咚……”
房门被人敲响。
霍奕容轻松神色瞬间沉下来,他知道外面的人是谁,来意又是什么。
霍羌出声:“二爷?”
霍奕容眼眸微垂,嗓音淡淡道:“让人进来。”
“是——”
霍羌转身离开,亲自去打开房门。
站在门外的公孙懿伯笑眯眯地走进来。
他声音洪亮,满满的笑意:“二爷,今天的药来了。”
随着公孙懿伯的靠近,浓郁血腥味儿也逼近。
霍奕容抬眼,眸光沉沉地盯着他手里的碗,里面盛着满满一碗鲜红血液,妖冶而诡异。
公孙懿伯站在霍奕容面前,弯身把那碗血送到他眼前。
嘴上还十分贴心道:“刚放出来的血,趁着不腥,二爷赶紧趁热喝。”
霍奕容阴沉眸光盯着眼前一整碗血,眼底戾气纵生,心底也翻涌着恶心。
血的味道并不好,那股腥甜味儿也让人难以下咽。
如果这不是救他命的药,霍奕容想直接把它挥到地上。
公孙懿伯本戏谑的神情,看眼前人释放出的浓郁排斥气息,脸上笑意收敛,声音也发沉:“二爷,难不成不想喝?”
霍奕容抓着轮椅扶手,掌下非常用力,心底对这碗血非常排斥,是心理与身体上的问题。
在他昏迷的时候,被人强行灌下去也就罢了。
如今让他在清醒状态下喝这碗血,对他来说是个非常困扰的难题。
他沉默不语,公孙懿伯脸上的神色越来越沉:“霍奕容你要是不喝,我可找不到下一个药人,即使真找得到,短时间也无法让对方对你死心塌地的忠心。
没有药人你就要承受之前被绝命蚀阳蛊噬咬血肉的痛苦,等不到寻找下一个合适药人,一旦出现什么变故,你这条命可就不保了!”
许是气急了,他竟连名带姓喊喊人。
霍奕容掀起眼帘,目光凉凉地睨向对方:“我没说不喝,你给我个心理准备。”
他虽是出身名门的天之骄子,成年后也吃过家里安排的苦头,生吃蛇肉等野味儿,他眼都不眨一下。
可让他喝人血,无论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都在下意识排斥。
公孙懿伯并未松一口气,声音倒是缓和不少:“宋情现在整个人都丢了半天命,即使日后还活着,人也差不多废了,她现在承受的痛苦可不比您少……”
他话还没说完,霍奕容伸手接过他手里的碗,送到病后的浅色唇边。
扑鼻而来的浓郁腥甜血腥味,让霍奕容紧紧皱起眉,满身阴鸷阴冷气息释放而出。
他也没怎么矫情,屏住呼吸仰头,一口气把碗里的血都送到嘴里,大口咕咚地咽下去。
不过数秒时间,一碗血被他喝进肚子里。
喝完宋情的血,霍奕容脸色更加白了几分,强忍着呕吐欲,那张清隽病容脸色显得狰狞而扭曲。
血的味道真的不太好。
真正喝过的人,才知道它是浓的,酸的,还略带一丝丝苦意。
然而这些,都比不上那股让人排斥的腥味儿。
见霍奕容乖乖喝完,公孙懿伯脸庞笑意再次浮上来,顺手接过对方手里的空碗。
他十分满意道:“这就对了,再怎么着也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霍奕容抬眸,冷冷地觑了一眼公孙懿伯。
他目光说不出的冷,是习惯居于上位看人的威严。
“宋情怎么样?”
听到这人关心一个暗卫,公孙懿伯眯起双眼,眼底流露出一抹精光。
他看似风淡云轻,实则目光认真地盯着霍奕容,嘴上随意道:“半死不活,下不来床,说不了话,全身没一处不是疼的。”
霍奕容捏着轮椅的手,再次抓紧了几分。
半晌儿,他出声问:“没有给她减轻痛苦的办法?”
他体会过被绝命蚀阳蛊折磨的疼痛,知道那种滋味有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公孙懿伯出声揶揄道:“哟!什么时候霍二爷这么善良了?”
霍奕容眸光扫向公孙懿伯,随即轻嗤一声。
他什么也没说,驱动轮椅往隔壁书房走去,显然不想再跟这人说话。
公孙懿伯倒也不介意他的无视,拿着空碗悠哉悠哉离去。
……
秦阮跟霍云艽简单用完早餐,上楼去看霍遥跟霍安祈。
两个孩子乖乖巧巧的,穿着精致的小制服,一人手里一把玩具枪,跟佣人玩得好不欢乐。
看到父亲跟妈妈进来,他们扔在手里的玩具,张开了小胳膊求抱。
霍云艽把距离他最近的霍安祈抱在怀中,脸上带着父亲对孩子的慈爱笑容。
秦阮拎着霍遥单手抱着,给他擦嘴边的奶渍。
三爷对霍安祈跟霍遥认真叮嘱道:“今天是你们妈妈的生日,你们要乖一点。”
那态度好似两个孩子真的能听懂他的话一样。
两个孩子目光同时看向秦阮,他们咧嘴笑,笑容灿烂纯真,一副乖宝宝模样。
霍遥:“啊——”
霍安祈:“咿呀——”
秦阮眯起双眼,揉了揉霍遥的脸蛋,又去掐了把霍安祈那张小脸。
她语气要温和很多:“今天妈妈可能会很忙,晚点的时候也会带你们出去见人,要乖一点知道吗?”
霍遥跟霍安祈再次应声,孩子般纯真,懵懂无知又十分可爱。
霍栀从外面走进来,对秦阮欠身,恭敬开口:“夫人,您该去上妆换衣服了。”
霍云艽对秦阮伸出手:“去吧,把孩子交给我。”
“好——”
第804章 霍家主母生辰八方来贺,盛极一时
下午。
陆陆续续开始有奢华豪车驶进霍家大宅。
今天在外的霍家人,霍家的长老们,以及旁支血脉全部聚集而来。
其他三大家族龙家、陆家、顾家的家主携自家出色子弟也纷纷到场。
龙家来人是龙薇、龙炘哲的父亲,父子二人很低调,被霍家人迎进了贵宾室。
如今的内阁掌权者陆天荣,携带陆寒跟陆易尘两个儿子非常高调的到来。
陆家如今在京城的身份与地位,不允许他们低调行事,越高调才能让旁观者看出他们跟霍家的亲近。
顾家主携长子与女儿顾青青,还有亲弟顾宴随后到来。。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在三大家族都到访后,六大世家的人才依次到来。
六大世家的家主都来了,这些平日见不到的重身份级别大佬们,之所以汇集而来,仅仅是为了霍家第三代嫡系,霍三爷未过门的夫人生日宴。
凌家来人除了家主,还有凌泽恒与凌晓萱,随后公孙懿伯也带着家中小辈到来。
萧家跟傅家是同时来的。
萧家是京城的老牌世家,萧雯柔两个月前跟傅家大公子傅胤如成婚,两家是姻亲,一起来也没惹人注目。
苏家来人是苏静书,这位大小姐至今未婚,苏家大权握在手里,出场就极其耀眼。
对比其他世家女,她活得太洒脱,让在场多少名媛心生羡慕。
容家来人有三个秦阮还算熟悉的人,容昌庭与容敬父子二人,还有容家长子,容梦阑。
自从容昌庭跟容敬被秦阮救下后,他们回归容家日子过得是如鱼得水,身价地位也水涨船高,这一切都拜秦阮所赐。
随后来的是二等与三等世家,其中就包括即将被秦阮收入掌中的蔺家。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来宾越来越多,
地位与身份也参差不齐。
秦阮还在楼上换衣服,霍云艽带着两个孩子等她。
“弟妹不上妆就已经是出水芙蓉般,
如今这上了妆可以说是倾国倾城,
我在京城还从未见过比弟妹更好看的人。”
龙薇在化妆师旁边,
双眼盯着镜子中的秦阮,嘴里的夸奖顺口就说出来。
这不是恭维,
而是实打实的真心话。
秦阮的美貌没有攻击性,但有说不出的韵味,是温婉与野性之间的矛盾,
让她释放出独特的气质与魅力。
坐在一旁逗孩子玩的霍云艽,眯起双眼,凝向秦阮泛红的侧脸:“大嫂,阮阮脸都红了。”
龙薇这一看,秦阮还真脸红的不成样子。
化妆师的手从秦阮脸上收回,
妆容已经完成,
她跟助理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
等候吩咐。
龙薇走上前扶着秦阮的肩,
调笑道:“这都是有孩子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害羞?”
秦阮轻呼一口气,看着眼前的镜子里,坐在沙发上搂着两个儿子的男人,狠狠瞪了他一眼。
她哪里是害羞,明明是眼前镜子惹的祸。
只要看到镜子,
她就能想到三爷昨天是怎么撩她,探索蜜境。
霍云艽一直关注秦阮,自然把她恼羞神色看在眼中。
他一手抱着一个孩子,走到秦阮身后。
知道不能再把人惹恼了,
她柔声道:“时间差不多了,
楼下长辈们等着看孩子。”
贵宾室的四大家族与六大世家长辈们,都知道霍家有了第四代嫡系,
却从未见过,
嚷嚷着让霍老太爷把孩子抱下去。
别的时候推也就推了,今天却不行。
秦阮不再看他,
语气平静:“知道了。”
心心里暗暗给这人记上一笔。
……
半个小时后。
身穿同色系礼服的秦阮跟霍云艽,一人抱着一个孩子下楼。
霍三爷容颜俊美近乎妖冶,白皙的脸庞还有长年病弱的苍白,却也掩不住他的风华。
这是个不看身份地位,
也让女人心生向往勾人摄魄的美男。
他气质谦和尔雅,雍容矜贵,
看似温和,实则漠然冷情,有着高不可攀的距离感。
秦阮性感妩媚,清新中透着纯净的美,举手投足间带着端庄大气的韵味,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两人站在一起不能说是般配,简直是太般配了,天作之合,极其养眼。
不过今天主角并不是他们。
站在大厅的众位来宾,神色各异地盯着他们怀中抱着的两个精致奶娃娃。
两个孩子一模一样,脸分明是结合了霍三爷与站在他身边女人的容貌优势。
霍遥被三爷抱在怀中,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小嘴咧着笑,看起来十分兴奋。
“啊——”
霍安祈十分嫌弃地瞥了一眼大哥,给面子地回应了一声:“咿呀——”
霍云艽搂着秦阮的腰肢,缓缓下楼。
在场的人虽不及霍家人身份尊贵,在这京城也都是有地位的。
眼见一家四口下楼,有几人迈着脚步走去。
“霍三爷,霍三夫人,恭喜恭喜!”
“学妹,生日快乐。”
陆寒带着弟弟陆易尘走上前,兄弟一前一后出声。
秦阮带着妆容的脸上露出温和笑意,对他们道谢。
陆易尘眼直勾勾地盯着秦阮怀中的霍安祈。
这孩子无论是容貌,还是那双眼睛跟紧绷的小脸,都跟三爷如出一辙。
“这孩子真可爱。”
陆二少绞尽脑汁也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从未跟孩子打过交道,想不出怎么夸孩子。
而且看着霍安祈黑沉双眼,他心下一颤,
总感觉有些异样。
霍云艽听了陆易尘的夸奖,
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倒是被夸奖的霍安祈,
小嘴勾起一抹笑意。
秦阮看到了,对陆易尘笑着说:“谢谢,
安祈喜欢你夸他。”
此话一出,霍安祈小脸再次紧绷起来,笑容消失,好像刚才的淡笑是错觉。
陆易尘不再盯着霍安祈的双眼看,神色轻松了不少:“这两个孩子长得很像你跟三爷,完全是继承了你们的优势。”
“可不是,我打眼一看,这俩孩子分明是三爷跟三少夫人缩小版。”
陆易尘话音刚落,一道熟悉的女声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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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静书身穿青色旗袍,扭动着优美腰身缓缓走来。
她眉眼间含笑,笑容干净,满身书香气息。
如果不是知道她骨子里是什么人,绝对会被她无害的皮相所欺骗。
跟随苏静书一起过来的还有一男人,斯文帅气,且有一副好身材。
这人是苏静书的心腹,贝靳州。
贝靳州对霍云艽跟秦阮微微欠身,站定在自家主子身后,一副忠诚护卫模样。
秦阮敛了笑意,语气淡淡道:“苏小姐,好久不见。”
“三少夫人。”苏静书点了点头,笑容灿烂:“多日不见,你越发漂亮了。”
凌晓萱跟出身四大家族之一的顾青青走来,顺势插话:“我瞧着也是,秦阮你是怎么保养的,看你现在是容光焕发,一点都不想生活孩子的女人。”
看到她,秦阮双眼弯起弧度:“学姐。”
“还没恭喜你,生日快乐。”
凌晓萱走上前,把伴手礼送到她面前,压低声道:“这可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大礼。”
抱着孩子的秦阮分不出手来,出声道谢:“谢谢。”
话音刚落,站在她身后的霍栀走上前接过礼盒。
凌晓萱又上前两步,十分自来熟地摸了摸霍安祈的小手,嘴上似埋似怨:“咱俩什么关系,说谢岂不是要跟我生分。”
“三少夫人,生日快乐。”
“恭喜三爷喜得贵子。”
很快容梦阑带着容敬也过来了。
眼看过来的人越来越多,霍三爷脸上保持友好笑意,心底却压抑着不爽。
每一个靠过来的人,双眼都在秦阮脸上盯了许久。
今天的秦阮穿着打扮很有气质气质,最突出的是她出色容貌,美得震撼人心,十分让人心动与沉醉。
这些人只顾欣赏,却不知秦阮脚上踩着的高跟鞋有多辛苦。
像是察觉到父亲不开心,霍遥张嘴啊了一声:“啊!”
声音不大,存在感强烈。
霍云艽垂眸凝向怀中儿子平静的小脸,眉梢微扬,眼底闪过深意光芒。
他抬头看向秦阮,搂着她的腰身:“阮阮,祖父那边等着,我们先过去?”
“好。”秦阮点头,对眼前的天之骄子们颔首:“一会见。”
众人闻言,纷纷让路。
从始至终霍三爷都没有对他们说一句,他心满意足的搂着娇妻离开。
其他没说上话的人,只能目送一家四口离开。
宴会厅的吧台角落里有一对父子,同样目送秦阮跟三爷离去的背影。
站在吧台前的中年男人,拍了拍容貌出众端着酒杯的儿子:“阿宁,今天来霍家的人不少,你有多少把握?”
目光还盯着秦阮离去方向的年轻男人,轻轻摇头。
“爸,我不知道,三少夫人只说会给我一个答案,我不确定那个答案是什么。”
出声的年轻男人,是蔺家最小的儿子,蔺宁。
蔺父低叹一声,搂着儿子的肩膀:“不管三少夫人的答案是什么,只要你能回来就好,我老了。”
他脸色不太好看,常年操劳身体不太好,气色自然也就好看不到哪去。
如今小儿子能回本家管理家族事务,他已经是轻松不少,至于其他莫强求。
蔺家在京城只能算是三等世家,霍家这样屹立多年的名门望族,是他们触碰不到的。
六大世家被四大家族死死压制,下面的二等世家更是铆足了劲要巴结上面,三等世家不上不下的存在,可以说是十分尴尬。
蔺宁如何不知父亲的担忧,不明白蔺家对于秦阮来说微不足道。
他抿了一口酒,眸中光芒逐渐坚定:“爸,如果今天三少夫人同意接受蔺家的效忠,您带我妈出国旅游吧。”
蔺父眉头一跳:“你不希望我留下来帮你?”
蔺宁摇头:“不用,有姐姐她们就够了。”
“你才回本家不久,我总要再带你一两年,至于三少夫人那边接受蔺家的可能性很小,你还是不要抱有太大期待的好。”
蔺父不愿打击儿子,却也不想让他到时候太过失望。
“我明白。”蔺宁抬头迎上父亲的深沉疲惫双眼:“如果三少夫人同意了,蔺家正式由我掌权如何?”
蔺父看着从小宠到大的儿子,有种陌生的违和感。
儿子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长成了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他用力拍了拍儿子的肩,沉声道:“好!”是放手一搏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蔺家的前程清晰可见,就算是再过十年八年,如果没有贵人帮助也就这样了,爬不上去的。
如果霍三少夫人能接受蔺家的效忠,那一切都是未知数。
儿子既然想要权,想要往上爬,他这个做父亲的还能阻止不成。
蔺宁笑了,起身抱了抱蔺父:“爸,您放心,蔺家不会毁在我手里,我会让蔺家成为京城世家之外更有权利的家族。”
蔺父心情十分复杂,拍了拍儿子的后背:“阿宁,在这前提下我希望你是平安的,不求家族多么显赫,只愿你跟你姐姐们平安无事。”
“会的!”蔺宁温情眸光不知想起什么,眼底神色十分阴冷。
与儿子相拥的蔺父,没有机会看到。
……
霍云艽跟秦阮抱着孩子来到贵宾室,霍老太爷坐在主位上,跟其他几家的家主长辈们谈笑。
本来热闹的室内,随着一家四口的进来变得安静。
坐在老太爷身边的老人,双眼深棕色,微卷的黑发偏长,穿着十分讲究,上位者气息浓重。
他睿智双眼看向霍遥跟霍安祈,笑眯眯开口:“这就是云艽的孩子吧,瞧瞧他们精致的小脸,那双跟云艽相似的眼睛,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口音有点怪,夹杂着英伦味儿的东方语言。
霍老太爷看到两个重孙子笑得合不拢嘴。
他对霍云艽跟秦阮张开手臂:“把阿遥跟安祈给我抱抱。”
孩子一交到老太爷手上,其他几家老头纷纷上前围着霍遥跟霍安祈看。
“这俩娃不简单。”
“看起来古灵精怪的,是机灵的孩子。”
“长得像极了云艽那孩子,霍老你这也算是盼来了,无憾了。”
“霍老头你有福了,我们这些老家伙比不上你……”
这些人说着或真或假的恭维,霍老太爷笑的双眼眯成一条缝,抱着两个重孙子那就一个开心。
第805章 丫头,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这么多人凑上前,坐在霍老太爷怀里的霍遥跟霍安祈也不害怕。
兄弟俩那双滴溜溜的双眼,打量着眼前的陌生人,眼底神色无动于衷十分平静。
不过看到坐在曾祖父身边的老人时,兄弟二人小脸紧绷了下。
有人出声问:“霍老,这两个孩子取名没?”
“他们妈妈娶了,老大叫霍遥,老二叫霍安祈。”
回应的是霍父霍宏兴,看他的神态,听其语气还挺骄傲。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回头看向站在霍云艽身边的女人。
一开始他们倒是没关注秦阮,不止是因为她的出身不高,更多的是今天说是她的生日宴,实则是霍家借此机会把第四代嫡系公布于众。
如今一听霍宏兴的话,这些人盯着秦阮的姣好容颜心下思绪各异。。
霍家第四代嫡系竟然让一个,还没正式入霍家门的女人做主取名,这么大的殊荣,是因为霍三爷对妻子的看重,还是霍家人对未进门的儿媳看重呢。
“名字不错。”坐在霍老太爷身边老人,再次出声。
他语气温和,那双棕色眼眸一直盯着秦阮,眼底流露出让人看不透的深意。
霍老太爷还在笑,说出的话倒是别有深意:“孩子妈妈取的名字自然是好的,云艽这孩子身体不好,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报不上孙子了,没想到他倒是争气。”
身边老人凝着秦阮,
眼角因笑挤出几道纹路,他对秦阮招了招手:“孩子,
你过来。”
霍老太爷也跟着出声:“云艽,
你过来抱孩子。”
在外人面前,
他倒是没喊艽艽,总要给孙子留有几分面子。
秦阮跟霍云艽手挽着手,
迈着从容步步伐走上前。
两人一过来,围着霍老太爷跟霍遥、霍安祈身边的人,十分自觉地坐回原位。
霍云艽把两个孩子从祖父怀中接过来,
后者拉起秦阮的手,跟她介绍身边的老人家身份。
“阮阮,这是北英尔国的鄢家主,你喊一声鄢爷爷。”
秦阮眸底掠过一抹深思,乖巧出声喊人:“鄢爷爷。”
鄢家主接过霍老太爷递过来的手,
拍了拍秦阮的手背:“好孩子。”
从秦阮走进来,
他的视线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
他拿起桌上的沉色木盒,
放到秦阮的手上:“霍老邀我来才知道云艽有后了,
这么大的事他倒是瞒的紧,我来的比较匆忙,这是送给孩子的小礼物。”
秦阮看向霍老太爷,后者轻轻颔首,她对鄢家主笑着道谢:“我替阿遥跟安祈谢谢您。”
鄢家主放开她的手,偏头对霍老太爷说:“这孩子是个好的。”
好到让人想要据为己有。
霍老太爷对老伙伴笑的与有荣焉。
他宝贝孙子选的人,
能不好!
鄢家一脉早在百年前移居到北英尔国,这么多年鄢家的资产在海外有着雄厚资本,其势力早已在北英尔国的贵族圈渗透。
他的大儿子鄢西骅娶了王室女眷,被封为一等公爵,
并不是只有名声的爵位,
还掌握着实权,控制着一部分北英尔国的兵权。
就连如今在位的女王,
都对他们鄢家十分尊重。
他的二儿子鄢西嵘是北英尔国最经商头脑的人,
鄢家因跟霍家是数十年的合作,在北英尔国掌控着王室,
乃至各方贵族势力的武器生意。
鄢家现在所拥有的超过了王室百倍,鄢家的财富与爵位还有身份地位,足以在北英尔国被奉为上宾,鄢家如今是王室不可缺的一大臂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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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家在北英尔国的权势,
虽不比霍家在国内内阁地位那么大,却也不相上下。
可惜,
鄢家势大,还是被王室忌惮。
二儿子鄢西嵘如今患病在床,请来各国领域的精英医者,都无法确诊究竟是怎么回事,只道是没多少时日了。
霍云艽察觉到鄢家主,鄢一岐盯着秦阮的目光不太对劲。
他双眉微凝,眸底闪动着深思光芒。
“云艽这位小夫人看着面善,这双眼睛跟鄢家主似乎有些像。”
坐在贵宾室内的其中一位老人开口,对方是世家里的长辈,语气随和。
不经意说出来的话听在秦阮的耳中,不禁再次抬眼,打量着坐在霍老太爷身边的老人。
鄢一岐身体有四分之一的北英尔国血统,双眼深棕色,微卷的黑发偏长,还有那张保养不错的五官轮廓,让人一眼看出来是混血。
秦阮的长相十分具有东方特色,清纯中透着妩媚,那双勾人的双眸倒是跟鄢家主很像,眼尾上挑时给人一种在算计的感觉。
他们有一双相似的狐狸眼。
狐狸眼就是俗称的吊梢眼、媚眼,眼中部也呈正方形,睛黄,常低视,眼头比较低有点钩圆,且狭长眼尾微微向上翘起。
秦阮眸光微动,眼底水光潋滟分外迷人,那种似醉非醉的朦胧感,看起来特别媚。
鄢一岐盯着她,同样的双眸闪烁出让人看不透的深意,给人一种深不可测老奸巨猾的感觉。
贵宾室变得安静起来,在场众人都想起一桩三十年前的旧闻。
被霍云艽抱在怀里的霍遥跟霍安祈,也察觉到气氛不对劲。
兄弟二人彼此对视一眼,
眼底皆露出不符合稚子的情绪。
下一刻,他们同时出声。
“啊——”
“咿呀——”
秦阮回神,压下心底的异样,去看两个儿子。
霍遥伸出双臂,对她求抱抱。
秦阮走到三爷身边:“把阿遥给我抱吧。”
霍云艽把孩子交给他,眼尾余光打量着鄢一岐,对方神色平静到让人看不透。
霍老太爷轻笑出声:“这么一看,我家阮阮还想还真跟鄢家主有双差不多的眼睛。”
话音刚落,还不等众人回应,贵宾室被人从外面推开。
霍栀站在门口对屋内的众人弯身,快步走到秦阮身边,低声道:“夫人,秦先生,秦家两位少爷到了。”
声音虽低,也让在场众人都听在耳中。
霍老太爷一听秦家来人了,连忙摆手:“云艽,秦家那边来人了,你带阮阮跟孩子过去,找找招待亲家。”
“是,祖父。”
霍云艽彬彬有礼地对众人颔首,搂着秦阮的腰身离开。
就在两人快要走出房间时,身后传来鄢家主的询问声:“丫头,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第806章 霍家俩太子对鄢家主的异样
鄢一岐温和双眼望着秦阮的背影,声音一如之前交谈时平静,像是随口一问。
秦阮怀里抱着霍遥停下脚步,缓缓转身,身形曼妙,举手投足间的优雅端庄像是与生俱来的。
她优美红唇勾起浅淡的弧度,嗓音温婉好听:“鄢家主,我母亲叫言安瑜,言词的言。”
言安瑜名字从秦阮口中说出来,鄢家主那张不显老的脸十分镇定,甚至还露出温和的笑意。
鄢一岐点了点头,语气慈和道:“美璞不雕琢,安得怀瑜瑾,名字很好,也很有寓意。”
没有人看到,他放在身侧的手有多颤抖,像是患了帕金森病。
霍老太爷睿智眸光一闪,眯起双眼打量着身边相识数十年的老友。
他们认识了大半辈子了,如何不知道三十年前,鄢家小女儿失踪的事。。
鄢家除了长子鄢西骅,次子鄢西嵘,还有一个小女儿名叫鄢安瑜。
鄢安瑜是在北英尔国出生的,当初老太爷还亲自抱过尚在襁褓中的鄢家小女儿。
其实,秦阮跟鄢一岐有相似的双眼,倒也不会让人多想。
可她的母亲言安瑜,跟鄢家小女儿鄢安瑜一样的姓氏谐音名字,倒是不得不惹人深思。
尤其是见过秦景岑的霍老太爷跟霍云艽,如今再看鄢一岐,心底有了几分成算。
秦阮跟秦昧是双胞胎,他们的容颜精致,
漂亮且帅气。
而秦景岑的五官俊逸,眉眼深邃,
鼻梁挺拔,
跟鄢家主更像一些。
有些事摆在明面上,
待人沉思。
“啊!”
霍遥突然出声,小身子在秦阮的怀中扭动着。
“阿遥?”秦阮一惊。
霍遥冲着鄢一岐所在的方向挥舞着小拳头。
霍云艽怀中的霍安祈也出声:“咿呀——”
霍老太爷看两个宝贝重孙子如此,
急忙站起来:“这是怎么了?”
霍云艽跟秦阮也不明所以,两人垂眸,打量着情绪莫名焦躁的儿子。
霍遥黑亮的双眼凝着秦阮,
攥紧小拳头,直指鄢家主所在方向,
“啊——”
霍安祈也指向鄢家主,对自己的父亲霍三爷出声:“咿呀——”
众人看出不对劲:“莫非这两个小家伙喜欢鄢家主?”
“也许是把鄢家主认成了霍老?”
“这两个孩子是想要鄢家主抱抱他们,我们家孙女每次见到我都是如此神态。”
“才几个月的孩子,
没想到如此通人性。”
“这两个孩子很聪慧,
也跟鄢家主也有缘……”
霍老太爷听着周围友人们的交谈,
心下不是滋味。
他可不认为阿遥跟安祈会认错人,
不过他们对鄢一岐感兴趣倒是真的。
在众人的低声议论声中,霍云艽跟秦阮对视一眼。
磨合了近一年时间,彼此只需一眼,十分默契的有了动作。
他们抱着孩子,再次走到霍老太爷跟鄢家主的身前。
霍遥跟霍安祈不再焦急出声,他们的小胳膊朝鄢家主伸去。
一直保持镇定自若的鄢一岐,
那张混血沧桑的容颜再无一丝平静,他双眼瞳孔微缩,眸光轻颤隐含水光。
霍云艽跟秦阮看在眼底,弯身把霍安祈跟霍遥送到他眼前。
鄢一岐下意识伸出胳膊,
他的双手隐隐发颤。
霍家两个小太子也不怕生,
肉乎乎的小手搂着鄢一岐的胳膊,咯咯笑起来,
笑声带着稚子的纯真。
“这两个孩子还是喜欢鄢家主。”坐在身边的人,
看似羡慕地出声。
霍老太爷忍住翻白眼,淡声道:“是我家阿遥跟安祈招人喜欢。”
众人纷纷应声,
说着让老爷子开心的话。
鄢一岐搂着怀中的两个奶娃娃,手上都不敢用力。
他也是有孙子孙女的人,也曾抱过他们,却都不如此时抱孩子的心境让人深刻。
没有人能体会他现在的心情有多复杂,
有多难以平复。
霍遥跟霍安祈乖巧地坐在鄢一岐腿上,他们的小手也不闲着,
拉扯着老人家定制名贵的衣服。
霍安祈拽着袖子,低头研究,像是上面绣了一朵花。
霍遥不太老实,玩着鄢一岐的衣扣,时不时地还用力一拽,像是要把那枚做工精致的扣子拽下来。
这要是鄢家主有胡子,必会被霍遥玩出花样来。
霍云艽牵着秦阮的手站在霍老太爷身边,他彬彬有礼语气温和:“祖父,阿遥跟安祈留下,我跟阮阮去见岳父。”
说这话的时候,他双眼还在盯着鄢一岐,清楚看到对方坐姿紧绷起来。
霍老太爷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只挥了挥手:“你们去吧。”
他看着坐在老友腿上的阿遥跟安祈,心情十分复杂,有种重孙子被人抢走的感觉。
……
秦安国,秦景岑,秦昧三人被霍家人态度恭敬的请进霍宅。
他们被引到宴会厅内的待客区,三人刚坐下,霍家佣人把准备好的酒水跟吃食送上来。
这一幕引起不少人关注。
陆寒跟人寒暄时见秦家人被请进来,跟人低声交代几句,转身在宴会厅内寻找弟弟的身影。
见陆易尘跟龙炘哲,凌晓萱,顾青青等人说话。
他走上前揽着弟弟的肩膀,对众人说了声抱歉再次离开。
看大哥神态平静,脚步匆匆,陆易尘以为出了什么事:“哥,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陆寒压低声说:“没事,
秦家来人了,跟我去见见。”
一听秦家人,
陆易尘就明白了:“秦昧来了没?”
陆易尘知道弟弟跟秦家二少秦昧交好,
也清楚他这个看似成熟的弟弟,跟秦昧子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互掐。
“来了,你一会儿收敛下脾气,不要跟秦二少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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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易尘哼笑道:“哪里是我跟他闹,分明是他主动招惹我。”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心虚,好似总逗秦昧的人不是他。
陆寒威严目光瞥了弟弟一眼,神色肃穆:“易尘,秦家日后今非昔比,今天过后秦家不再是以往能比的,京城形势错综复杂,稍有不慎说不准哪个家族倒霉,也许会跟南宫家一样被赶出京城。”
陆易尘脸庞神色微愣,随即干笑:“哪有这么严重。”
见他听进去了,陆寒语气淡淡地叮嘱:“不要主动招惹秦家人。”
“知道了。”陆易尘心虚地摸了摸鼻尖。
陆家兄弟二人走到待客厅时,霍君信携手夫人龙薇先到一步。
霍君信不再是在内阁的威严模样,反倒面色含笑如沐春风:“伯父,久等了,祖父跟父亲与老友相聚,让我请您过去,阿遥跟安祈也在那。”
毕竟是亲家,放着长辈在这有失霍家礼节,霍君信身份家中老大,亲自来请秦安国是对秦家的看重。
得知秦家来人,他立即按照祖父事先吩咐来请人。
秦安国双眼微眯,笑着对霍君信摆手:“岁数大了不爱凑热闹,我就不过去了,云艽跟阮阮呢?”
霍老太爷是什么人物,围绕在他身边的人哪个不是内阁的权贵,大多都是出现过屏幕上的大人物,他一个小小的商人凑上去也是自讨没趣。
霍君信拉着龙薇,坐在秦安国父子三人身边:“弟妹一会儿就过来,今天是她的生日,秦家是霍家的座上宾,有什么招待不到的地方,还请伯父勿怪。”
秦安国叹道:“阮阮自从回秦家后,还没有过一次生日,霍家能为她大办一次,也算是弥补了我的遗憾。”
龙薇笑着接话:“弟妹心性外冷内热,想来是怕麻烦。”
她是知道秦阮回归秦家后,身份一直没有公布于众,这是秦阮的意思,其中也有继母继姐的刻意阻拦。
秦家父子三人尊重秦阮,心底不愿她在外被人指点,他们通过自己的渠道让人知晓秦阮是真正的秦家小姐。
奈何有恶人作乱,即使有些人心知肚明,还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散播谣言。
有些事即使是假的,传着传着假的也成真的了。
秦阮性子是真的冷,她身上有跟霍云艽一样的遥远疏离感。
龙薇甚至都不相信她竟在XC区生活了十八年,她不作妖也不矫情,相处起来十分舒适。
秦安国想到刚把女儿接回来时的模样,顺着话题说下去:“可不是,去年她生日说要办,那丫头扭头就走,后来她大哥二哥问了才知道,阮阮不愿跟生人打交道,我看她啊,就是懒……”
秦景岑俊逸五官露出纵容神情,宠溺含笑道:“阮阮是比较懒,随性了些。”
霍君信跟龙薇听了,眼底神色微顿。
秦阮自从进了霍家的门,不能说天天忙,也是隔三差五出门,有时候甚至还忙到深夜不回来。
听着秦家大哥如此说,霍君信点头:“弟妹跟我三弟的性子互补,他们在一块正合适。”
秦景岑狐狸双眸含笑,像是没看到霍君信跟龙薇的异样。
他也知道小妹现在的情况不同以往,见傀捉傀,早已在他不知道的情况踏入玄学圈。
要知道以往,秦阮有多懒,他这个做大哥的还能不知道。
不得不说,自家人才是最了解秦阮的,她骨子里的那份慵懒,如果不是为了收集煞气续命,说不定能一直窝在家里当米虫。
秦安国点头出声:“那再好不过了,他们夫妻好好过日子,我们也放心了。”
“秦伯父。”
陆寒拉着弟弟走来,态度亲热地打招呼。
秦安国是见过陆寒跟陆易尘兄弟二人的,秦昧经常跟陆易尘接触,见过的次数就更多了。
知道陆家兄弟身份贵不可言,也清楚他们父亲如今的职位,秦安国还是像对待后辈一样跟他们招手。
陆寒跟陆易尘加入队伍,围绕秦阮的话题继续。
大多都是秦安国在说,霍君信、陆寒等人听着,时不时的应一声。
秦昧抬头瞥了眼坐在身边的人,眸底泛起疑惑:“你今天不对劲。”
陆易尘抿了抿唇,深呼一口气,扭头笑脸相对:“秦二少今天也好像老实的过分。”
秦二少嗤了一声,这种场合不乖一点,难不成要给妹妹丢人,让人说秦家人不识大体。
没得到以往被秦昧反讥,陆易尘挑了挑眉:“我看你这神态还挺憋屈的,跟哥哥说说乐一乐,顺便让我安慰安慰你受伤的小心灵。”
“滚你丫的!”
秦昧抬手就对着陆易尘的肩上锤了一拳
后者也不介意,眼底隐藏着一抹揶揄光芒。
秦昧不知想起什么记忆,脸瞬间黑了,他揪着陆易尘的衣领,压低声怒道:“那张照片你什么时候给我删了?”
陆易尘瞥了一眼还在聊天的人,见没人关注后,他对秦昧面色含笑:““那么美的照片,我可舍不得删,即使照片删了,我也是有底片的。”
“陆易尘,老子要废了你!”
这句话秦昧几乎没压制住。
秦安国,秦景岑,霍君信,龙薇,陆寒几人自然听清楚了,走来的霍云艽跟秦阮也听在耳中。
陆寒一看弟弟被秦昧拉着衣领,两人马上就要打起来的模样,眉眼狠狠跳动了两下。
察觉到众人的视线,陆易尘赶紧顺秦二少的毛,安抚出声:“行了行了,着什么急,我就是留作纪念,不会给别人看到的。”
秦昧脸更黑了““老子不信你!”
“跟谁老子老子呢!”秦安国上手揪着秦昧的后领,把人从陆易尘身边拉过来:“这是什么场合,你别在这犯浑。”
迎上霍君信,陆寒等人的注视,秦昧顿时咧嘴笑了。
变脸之快,令人措手不及。
他伸手搂着陆易尘的脖子,嬉笑出声:“我跟易尘这么熟,打打闹闹早就习惯了,你们不会以为我俩要打架吧?”
众人视线在秦昧跟陆易尘身上打量,很怀疑他这话的可信度。
陆易尘抬手揉了揉秦昧的头发,两人哥俩好道:“秦昧脾气不好,岁数比我小,有时候逗他也挺好玩的。”
两人一句话,之前危险硝烟气息散去。
“滚吧你!”
秦昧顺势把他推开,脸色佯怒。
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眼底含笑,是在跟陆易尘玩闹做不得真。
陆易尘拍了拍秦昧的肩:“得,惹不得你,龙炘哲跟凌晓萱还有不少你认识的熟人都来了,去喝两杯?”
秦昧问:“容敬在不在?”
陆易尘:“来了,你找他?”
秦昧点头没否认:“找他有事。”
第807章 横空出世的玄学师,霍三爷的夫人
陆易尘眉梢微挑:“刚过来的时候,容敬还在跟人喝酒,现在应该还在。”
秦昧闻言起身对秦安国,大哥还有霍君信夫妇颔首:“我先过去了。“
秦父叮嘱:“少喝点酒。”
秦大哥警告:“不许闯祸。”
“知道了!”秦昧跟陆易尘离开,两人边走边交谈离开。
看到不远处的霍云艽跟秦阮,秦二少停下脚步,松开放在陆易尘肩上的手,快步冲上去。
“阮阮!生日快乐,二哥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已经让人送到你房间去了。”
秦昧笑容灿烂,一脸求夸奖的模样。。
秦阮搂着霍云艽的胳膊,语气柔声道:“谢谢二哥。”
要是身后有尾巴,秦昧绝对摇起来:“爸跟大哥也给你准备了礼物,不过肯定都比不上我的,你回去一定要记得看啊。”
“好——”
陆易尘走过来:“三爷,三少夫人。”
秦阮脸上笑意不减:“陆二少,许久不见。”
“生日快乐。”
“谢谢——”
四人没有过多交流,秦安国那边招呼女儿跟女婿过去。
陆易尘拉着秦昧走了。
离开亲人的视线,秦昧立刻翻脸。
他松开跟陆易尘的拉扯,那张帅气精致的脸庞满是怒容:“你小子说话算话,要是让第二个人看到我的黑历史,小爷我废了你!”
陆易尘哼笑,语含戏谑:“这么怕被人看到?”
秦昧脖子一梗:“这不废话!”
想到那张变装的照片,秦昧脸都黑了。
他此生最大的黑历史被人握在手里,这种感觉让他十分不爽。
“绝不给别人看。”陆易尘出声保证。
他没说的是,秦昧那张变装照片就是看着新奇,删了感觉怪可惜的。
而且用这样一个把柄时不时的逗秦昧炸毛,感觉还挺不错。
虽说比较幼稚了些,可谁叫秦昧每次都接招呢,那可怪不得他手下不留情。
陆易尘揭过话题,问:“你找容敬什么事?”
“听说他认识一切娱乐圈的人,我这有个人想找工作。“
“……”陆易尘无语地看着他。
秦昧拧眉:“怎么了?”
“什么人值得你去交际找工作,
是你女朋友?进了娱乐圈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日后有个什么你可别后悔。”
陆易尘第一反应是秦昧有女朋友了,
还想要混娱乐圈。
如果对方日后真的要进秦家大门,
那可就是黑历史了,
娱乐圈制定的潜规则白的进去也染成黑的。
秦昧瞪了陆易尘一眼:“想什么呢,是个男人!”
陆易尘闻言皱眉,
以秦家二少的身份,是什么样交情的朋友让他如此。
首先要排除是富家子弟,以他们的身份不可能没有渠道,
再者这些人也不可能自甘堕落进娱乐圈。
那么只能是没有背景的普通人。
普通人对娱乐圈的光鲜亮丽表象总是羡慕的,那是一条通往权势与财色的捷径。
“行吧,带你去找容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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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易尘在前面带路,脸上的笑意收敛,恢复陆家二少的矜贵与气度。
有些事无需探究,
因为事不关己。
……
贵宾室。
偌大的室内,
只剩霍老太爷,
霍宏兴,
以及鄢家主跟坐在他腿上的霍遥、霍安祈。
秦阮、霍云艽前脚刚走,后脚其他老狐狸们都以不同的借口开溜。
能坐在这屋里的人,都是霍老太也以往的老友,或者是跟他一样从内阁退下来的,也有些在内阁保有事务头衔,不过他们不管事只在家养老。
霍老太爷看两个曾孙子在鄢一岐腿上,
心下不是滋味。
他伸手对距离最近的霍遥张手:“阿遥,到曾祖父这里来。”
鄢一岐抱着霍遥远离霍老太爷,他神色已经恢复平静,抱着怀里的奶娃娃舍不得松手。
霍老太爷见此怒了:“鄢一岐,
你什么意思?”
鄢一岐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白,
呼吸也变得不稳,眼底闪过深意,
睿智眸底是旁人窥不见的深渊,
里面充满算计与狡猾。
他语气平静道:“老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这两个孩子可能要叫我一声外曾祖父。”
霍老太爷没想到老友如此不要脸,指着他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霍宏兴倒是笑了,笑意不达眼底:“鄢叔,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鄢一岐垂眸,
打量着怀里的两个精致男孩,低低出声:“刚才那孩子一进来,
我就像是看到安瑜,她们长得太像了。”
这孩子说的是谁,霍老太爷跟霍宏兴心知肚明。
知道并不表示能接受。
霍老太爷忍不住呛声:“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
鄢一岐摇头,脸上露出悲伤:“她就是安瑜的孩子,咳咳……”
话还没说完,他忍不住咳嗽出声。
这次不需要霍老太爷抢孩子,鄢家主主动把孩子送到他怀中。
身后鄢家保镖送上来干净的帕子,鄢一岐接过帕子,闷声连续咳着。
“鄢叔,这是怎么回事?”
霍宏兴眼尖,看到帕子上染了红,神色大变。
鄢一岐攥住帕子,脸色越加苍白起来,他眉眼柔和地笑了笑:“没事,老毛病了。”
霍老太爷也看到他手上的帕子有血色,脸黑了,语气也变得肃穆:“怎么回事,病了?”
到了他们这岁数,身体各种病都来了,挡也挡不住。
“我没几天可活了。”
鄢一岐神色风轻云淡,那语气与神态好像不过闲谈。
“你别胡说!”霍老太爷急了。
霍遥跟霍安祈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小脸严肃异常,因为鄢一岐没有人过度关注他们。
鄢一岐用帕子擦了擦唇角,随手扔到桌上,声音平静道:“老霍,这次我回国其实是为了西嵘,他已经昏迷快三个月了。
鄢家请了医生,
北英尔国教,
甚至还请了巫师,都看不出他生了什么病,再这么下去,他就要坚持不下去了。”
霍老太爷一点就明了:“你想请灵虚子?”
两家关系不错,灵虚子是灵山门门主,可他从不跟权贵打交道,这么多年来除了跟霍家走近,几乎算得上是隐世。
鄢家是知道灵虚子的,也清楚他的实力。
鄢一岐略带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听说京城横空出世一名玄学师,正是霍家三爷的小夫人。”
第808章 霍三爷:丫头你乖一点,我疼你
霍老太爷皮笑肉不笑:“鄢一岐你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阮阮虽然有点能力做了几件事,还远达不到高人的程度。
国内灵山门,南隐寺,茅山宗,玉星派的子弟,哪一个不是高手集聚,阮阮不过是小打小闹,对那方面感兴趣罢了。”
自从秦阮进了霍家门后,她所作所为皆在霍家眼中。
她做了什么,参与的案子,还有摆平的那些邪祟事件,自然是瞒不过霍老太爷的。
鄢一岐收回视线,没了在人前的伪装,身体倚在沙发上满身疲惫:“我常年不在国内,不清楚一些内情,上次因为西嵘的事请了巫族那边出手,你知道他们对云艽的那位小夫人怎么看吗?”
霍老太爷坐直了身体,霍宏兴也周身气场冷肃。
至于霍遥跟霍安祈则事不关己,各自摆弄着他们的小手,稚子无辜模样。
鄢一岐也不卖关子:“秦阮在巫族来看是第一危险人物,对巫族的威胁性很大,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没些本事。”
霍老太爷眯起双眼:“巫族请你来的?”
鄢一岐摇头:“不是,他们治不了西嵘,我也没多少时间可活了,临死前总要为西嵘谋出一条生路,用了些办法撬开了巫族的嘴,这才知道秦阮的存在。。”
霍老太爷闻言怒极,指着鄢一岐,不顾他惨白脸色,怒吼道:“巫族都是什么人,你也敢跟他们打交道?!
这些年他们行事偏激,杀人无数,背地里搞出来的那些脏事,
不要说你不知道!与财狼打交道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鄢一岐老态纵生,悲戚出声:“我这一生非良善,
却也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比霍老太爷小几岁,
却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
只差棺材盖了。
霍老太爷跟霍宏兴无言,面露不忍之色。
人生有三大悲事,
年幼丧母,中年丧妻,老年丧子。
霍老太爷深呼一口气:“你想请阮阮出手?”
鄢一岐那双逐渐浑浊双眼,
朝老友看来:“她是西嵘最后的希望。”
霍老太爷深呼一口气:“你就不怕巫族的人盯上她?阮阮如果真的是安瑜的女儿,你这是要把推进死胡同。”
“北英尔国教的大教主出手,用了秘术从巫族那窥探到秦阮的存在,他们不会知道我回到国内请那丫头帮忙。”
“还算你有点良心,这事我要先跟艽艽通气。”
“谢谢——”鄢一岐神色异常疲惫。
霍老太爷又问:“阮阮的身世要不要查?”
鄢一岐摆手,
双目阖上,
苍白脸上毫无血色。
他没说是拒绝霍家查,
还是鄢家出手查。
过了不知道多久,
鄢一岐突然出声问:“安瑜还好吗?”
“秦阮没有母亲,早些年被人贩子拐走,从小在贫民区孤儿院长大,小时候吃过很多苦头……”
霍宏兴话还没说完,鄢一岐猛地睁大双眼,他僵硬地扭过头看向出声的人。
霍宏兴不忍对上他孤寂悲恸的脸,
继续道:“她在西城为了生存差点没命,成年的时候才被秦家找回来。”
“噗!”
鄢一岐猛地张大嘴,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抖了两下。
“家主!”
“鄢叔!”
“鄢一岐!”
鄢一岐这一吐血,
所有人都慌了。
霍老太爷把怀里的孩子放到沙发上,
跟霍宏兴查看鄢一岐的情况。
“安瑜,安瑜……我的女儿……”
鄢一岐浑身都在颤抖,
双眼瞳孔溃散无神,
神态明显悲伤过度。
霍老太爷对儿子吼:“去请医生,快!”
……
秦阮不知道贵宾室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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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父亲,
大哥寒暄几句,看到站在不远处频频看过来蔺宁。
想到两人的约定,秦阮拍了拍霍云艽的手背:“我有点事要解决,过去一趟。”
她伸手指向蔺宁所在的地方,
轻声道:“他就是蔺家的人。”
霍云艽瞥了对方一眼,嗯了声:“去吧。”
秦阮起身前,
纤细柔软的手指,轻轻在三爷的手背上划了一下,动作看似无意,实则有心。
霍云艽深邃桃花眸微眯,抬手去捉秦阮的手,紧紧握在掌中。
没想到会被抓住手,秦阮回眸,眼底流露出不解。
她双眼泛着茫然,仔细去看能轻易捕捉到她眼底的笑意。
霍云艽挑眉笑了,捏了捏她的手,站起身对秦安国、秦景岑温声道:“岳父,大哥,阮阮有朋友要见,我陪她过去一趟。”
秦安国站起身,神色笑眯眯:“去吧,我也起来活动活动。”
得到同意后,霍云艽跟秦阮携手离开。
两人背影看似和谐,没人看到他们手下的小动作。
霍云艽捏着秦阮的手,指尖在她手心轻轻挠动,在对方想要握紧手时,又不轻不重地按了按她手背,令其松开。
他没想到秦阮会这么大胆,当着岳父跟大哥的面敢勾他。
今天是个什么日子,两人都心知肚明。
有些事,今晚注定要发生的。
霍云艽并没有带秦阮走向蔺宁,拉着她来到一间休息室。
房门被推开,两人快速闪身进去。
门被用力关上,发出沉闷声响。
秦阮脚步还没站稳,身体被推到门上,
撞到身后刻意护着她的掌心上。
她抬起眼眸,望进眼前男人夺人魂魄的深邃危险双眸:“三爷?”
霍云艽揉了揉她的头安抚,
低头在凑近让人心绪不宁的红唇。
浅尝辄止的吻,一碰即离。
男人微挺的鼻尖,蹭着秦阮的秀气鼻子,声音带了些哑意:“丫头,你在勾我?”
秦阮内心直呼冤枉,喉咙咽了咽,语气不自然道:“我就是想要你陪我一起见见蔺宁,给他吃颗定心丸。”
霍云艽望着眼前一张一合的唇,喉咙紧了紧。
他回味刚刚那个一碰即离的吻,温凉的唇有些许酥意,勾得他还想要继续。
被完全压制禁锢怀中的秦阮,此时如同兽爪下的猎物,无处可逃。
她目光微颤的与霍云艽对视,像是察觉到这人的渴望,秦阮踮起双脚,主动凑上去。
唇与齿再次对上,辗转间,一些低微声流露而出。
“三爷……蔺宁还在等……”
这时候还提别的男人,完全是对霍三爷的挑衅。
他搂着秦阮的腰身,两人近距离相贴,完全不分你我。
窗外阳光照进来,强烈的日光洒在他们的身上,像是镀了一圈璀璨金光,两人侧颜如同瓷娃娃般白皙,彼此眸光潋滟,也越来越亲密。
直到秦阮呼吸稀少,要喘不过气来,霍云艽终于放开她。
他用侧脸碰了碰秦阮的脸颊,在她耳边低声道:“你乖一点,晚点再疼你。”
秦阮下巴抵在他弯下腰身的肩上,被润过的红唇微张,心虚地含糊道:“我们先出去。”
不知道刚刚进来时,有没有被人看到。
如果被人发现他们半天没出去,不知道会乱想成什么样子。
第809章 她生是霍家的人,死是霍家的傀
霍云艽不知秦阮脸皮薄,怕人猜到他们在休息室做了什么。
他搂着怀中人旳腰肢,两人贴的严丝合缝:“一而再再而三放过你,总感觉今晚好像又要出岔子,要不现在就疼疼你?”
“……”秦阮心下慌了一瞬,诧异抬头。
疼?
怎么个疼法?
她抽了抽唇角,莫名觉得周围空气都陷入凝固。
霍云艽多情双眸带有深意地凝视着怀中人,眸底的危险寸寸逼人。
被这双眼睛深情注视,秦阮突然什么都忘了,她被对方眸底的情意扰了心弦。
如那春风拂过,花开遍地,真真是溺进去再也难以脱身。
霍云艽揉着掌中腰肢,目光凝着秦阮,从她神情窥探出几分慌乱与无措。
他另一手落在秦阮脸庞上,以指腹细细勾画描绘,动作很轻也很温柔。
幽暗视线落在红唇上,不禁俯身,一点点靠近。
秦阮下意识闭上双眼。
两唇相印,唇与齿纠缠,舌与之共舞。
明明都是开过荤的人,这一次的吻不经意中带着柔情与青涩,双方悸动的心快要跳出胸腔。
秦阮手搭在三爷的肩上,力量像是被抽空。
她腿发软,大脑也昏昏沉沉的,要是不扶对方着怕是要跌倒。
霍云艽一直睨着秦阮,
唇缓缓移到脸庞,鼻尖,
之后是眉心处。
以唇膜拜,
温柔缱绻,
令人神魂发颤。
隔着名贵舒适布料定制的礼裙,胯骨处有一朵刺绣上去的蔷薇花,
花被两人紧贴的身体遮盖。
彼此近距离相拥,有些异样再忽略,也做不到欺骗。
秦阮忽略轻微的痛感,
低低出声:“三爷……”
在她脸上作乱的唇移开,凑到了耳边。
下一刻,耳垂被轻轻咬住。
秦阮身体一颤,顷刻间耳朵发热,变红。
霍云艽关押在心底的兽被彻底放出来,
呼吸开始不稳,
整个人都处于危险边缘,
随时随刻都会对秦阮伸出利爪,
将其压在爪子欺负。
强大自控力让他松开圈着秦阮的双臂,手暧昧地拍了拍她的后腰,声音沙哑:“阮阮,你先出去。”
再不出去,他不保证真把人吃到嘴里。
秦阮髂骨处的疼痛,让她清楚明白眼前的男人有多危险。
她身体后移,
远离,目光下移。
一眼就找到了,让她髂骨不适的罪魁祸首。
霍云艽在秦阮的注视下,侧额狠狠跳动起来。
他几乎是低吼警告:“阮阮!”
这丫头是真不知道作死怎么写。
再这么看下去,
他非生嚼了她不可!
“我先出去了!”
秦阮听出三爷咬牙切齿中暗藏的危险,
转身拉开房门跑了出去。
房门被关上,满身狼狈的霍三爷,
就这么被她留在室内。
那张动人心魄的脸庞上,
有一滴汗珠缓缓滑落,漾在性感的下颌。
随着时间流逝,
它终是落在脚下的地毯。
秦阮刚走出休息室,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蔺宁。
后者身形欣长,气质很温和尔雅,手里端着一杯红酒。
见走出休息室的秦阮神情慌乱,
脸颊泛红,他先是一愣,
很快露出了然表情。
秦阮没想到一出来就能看到蔺宁,随即明白对方这是专门等她。
她快速调整好表情,脸颊红润退去,眼底含着水光的情意也逼退,在三爷面前的羞赧以清冷漠然遮盖。
一切变化不过在眨眼间完整。
秦阮又是那个在外人面前冷淡漠然,对什么都抱有一颗凉薄心的冷情人。
蔺宁朝秦阮走来,脸上带着笑意:“秦小姐。”
言行举止没有任何谄媚。
秦阮对他点头,想到三爷还在休息室,主动提议:“我们去那边聊?”
她指向右手边的休息区域。
蔺宁自然不会拒绝:“好——”
休息区域已经有人了,秦昧、陆易尘、容敬三人坐在角落里低声交谈着什么。
容敬撑着下颌,语气吊儿郎当中带着几分认真:“秦二少,这件事我真帮不了,你要是问我娱乐圈的那些小鲜肉跟小花们的价码,我倒是一清二楚。
至于要在娱乐圈有立足之地,这个比较困难,要知道里面的水太深,人进去容易资源却不好得,我就是个不学无术只爱美人的纨绔,做不到给你的人保驾护航。”
秦昧翘着二郎腿,语气随意道:“你找个办法把人弄进去就行,他进去应该也不会受欺负。”
陆易尘一听这话,压下去的好奇心冒出头:“究竟是谁啊,让你这么上心?”
秦昧凝着眉,神情说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他身体后仰倚在沙发上:“我也不熟,他救了我家雪球,欠他一个人情。”
容敬对此有些无语:“什么人情,
被他换来去娱乐圈,
给一笔钱不就行了?”
这话直白,但也是最容易还人情的办法。
秦昧:“他不要钱,只想进娱乐圈。”
秦阮走来,喊了一声:“二哥。”
三人的话早已入她的耳。
秦昧立马站起来,
满脸笑意:“阮阮,你怎么过来了?”
秦阮走到他身边,对陆易尘跟容敬打招呼,又介绍了身后蔺宁的身份。
许是她明明是随意的口吻,却又详细介绍霍宁的身份,换来陆易尘跟容敬略带深意的一瞥。
蔺家,他们没听说过,能在秦阮身边被介绍给他们想来不是简单的。
秦阮坐在二哥身边:“刚听你说雪球出事了?”
雪球是猫妖,在她看来不可能欠人情。
人被它玩弄比较真实一些。
秦昧哀叹一声,缓缓道来:“前段时间月圆夜,雪球不知道怎么晕了过去,我开车带它去医院的路上,不小心撞到一个人。
把人撞了总要送医院检查下,大半夜的我把一人一猫都送医院,去医院的路上,也不知道那人怎么做到的,在雪球的眉心点了下它醒了!
我把那人送医院也没检查出什么伤,想着给他钱,被拒绝了,我问他有什么难处,他只说要进娱乐圈想做明星。”
容敬抽了抽嘴角:“你这怕不是遇到专门盯上你的骗子了吧?”
陆易尘也一脸无语:“没看出来秦二少如此心善。”
秦昧像是没听出来两人言语中的嘲笑:“你们见到人就知道了,他不是骗子,好像有点跟社会脱节了。”
秦阮多想了几分,猜测对方许是雪球的同类,或者是其他什么邪祟:“知道名字吗?”
“知道!”秦昧眼底闪过笑意:“那人名叫长渊,留着过腰的长发,模样也长得不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从深山老林里跑出来的……”
“你确定叫长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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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阮打断二哥的话,精致妩媚的妆容有一瞬扭曲。
秦昧看出小妹神情不对,脸上笑意收敛:“对,他说自己名叫长渊。”
秦阮深呼一口气:“人在哪?”
秦昧声音小了:“我把他安排在酒店里。”
秦阮红唇勾起,嗓音森寒:“现在,立马把他带过来,就说我要见他。”
秦昧咂摸过不对劲来了:“你认识?”
秦阮脸上露出冰冷笑意,语气十足十的危险:“说不定还是老熟人。”
陆易尘看热闹不嫌事大:“不会真的是骗子吧?”
“滚你丫的!”秦昧把沙发上的抱枕扔了过去,偏头对秦阮说:“我不想欠他人情。”
如果长渊跟小妹是熟人,接下来的事会好办不少。
秦昧起身往宴会厅外走去。
秦阮出声叫住人:“二哥!”
“嗯?”
秦昧被陆易尘招惹,脸上浮现的阴沉退去,帅气容颜温柔下来。
秦阮问:“长渊住在哪个酒店?”
“皇庭酒店。”
“你亲自去接他?”
想到长渊的独特,秦昧点头:“那家伙不喜欢跟生人接触。”
秦阮指尖点在沙发扶手上,面露担忧:“皇庭酒店离这不远,找个人陪你一起去吧。”
长渊是上古凶兽钩蛇,她担心二哥会有危险。
秦昧下意识拒绝:“不用,我一个人就行。”
陆易尘站起来:“我陪你去吧。”
秦昧嗤笑:“你有这么好心?”
陆易尘笑眯眯,玩笑道:“别不识好歹啊。”
秦昧冷笑:“你当小爷我稀罕!”
陆易尘眉梢微扬,不甚介意:“就当莪烂好人。”
“嘁!稀罕!”
秦昧扭头就走,陆易尘跟在他身后。
目送两人互怼离开的背影,容敬出声问秦阮:“不会有危险吧?”
秦阮摇头:“长渊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
她没说会不会有危险,容敬也不再追问。
秦阮现在比较好奇的是,长渊一直忠心护主跟在肖云琛身边,怎么会和二哥纠缠上。
蔺宁突然出声:“要不要我派人跟上去,以防万一?”
他双眼看向秦阮,眼底藏着让人看不透的深意。
秦阮扭头看了他一眼,那双眼眸中的忐忑与期待尽入眼底。
如果她接受了蔺宁的意见,算是无形中接受蔺家的效忠,日后蔺家将为她所用。
蔺宁在秦阮那双能窥探人心的眼眸注视下,不躲不避,目光坚定。
秦阮松了口:“行,你看着安排。”
蔺宁眼底精光一现,温文尔雅的脸庞露出灿烂笑容:“我这就去!”
休息区域只剩秦阮跟容敬。
容敬虽说吃喝玩乐样样俱全,但也不是傻子,看得出来秦阮跟蔺宁的不对劲。
瞧着蔺宁离开时的激动神情,他心底有了几分猜测。
容敬在秦阮面前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问道:“蔺家人什么时候抱上你的大腿?”
秦阮笑了笑:“这话抬举我了,蔺家是冲着霍家来的。”
“谁不知道今天过后,你就是霍家的人,”容敬坐直了身体,倾身凑近秦阮,意味深长道:“蔺家是通过什么渠道找上你的?先说好你这条大腿可是我先抱上的,三少夫人可别有了新人忘了旧人。”
秦阮哭笑不得:“你这话说的怎么不太对劲。”
说的她好像是渣女一样。
“嗨,我这还不是怕三少夫人忘了我,怎么说咱们相熟比较久一些,我这叫未雨绸缪。”
容敬话说完,指向宴会厅的众人,压低声道:“看到这些人没,往后都是要巴结你的。”
秦阮神情不喜不怒,语气淡淡:“我怎么听说,不少人都等着我被霍家扫地出门,要看我笑话。”
容敬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现在是母凭子贵,早就被打上霍家的烙印标签,有些人看不清楚事实,也只能嘴上搬弄是非。”
秦阮还挺喜欢他这直来直去的性子:“听你话里的意思,对我挺有信心?”
“这叫事实,看得透彻。”容敬直视秦阮含着笑意的双眸:“你知不知道今天过后,你往后余生生是霍家的人,死是霍家的傀不?”
秦阮双眼微眯:“什么意思?”
容敬晃动着腿,压着那份卖弄的心,尽量语气平静道:“今天霍家会给两个孩子上族谱,你跟孩子的名字都会写在霍三爷的后面。
族谱对一个家族所代表的意义非凡,就算你是外姓人,只要记载到族谱上,以后生是霍家的人,死是霍家的傀。”
秦阮皱眉:“你怎么知道?”
她对此一无所知,也没有人告诉她。
容敬脚尖在一点一点的,下巴微扬:“我堂哥说的。”
秦阮脑海中浮现出一双鸳鸯眼:“容梦阑?”
容敬点头:“来的时候,他在车上告诉我的。”
想到他也是才知道不久,就在秦阮面前显摆,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
秦阮眼睑微垂,面露沉思。
霍栀从左侧方向小跑过来,她弯身凑近秦阮,语气焦急:“夫人!老太爷请您过去!”
秦阮精致双眉皱起来:“嗯?出了什么事?”
霍栀压低声道:“鄢家主吐血晕倒了。”
秦阮蹭地一下站起身,黑眸中窜起一抹慌乱,心跳突然加速。
她巴掌大的脸色沉下来:“人在哪?”
霍栀:“在贵宾室,已经请了陈医生过去。”
秦阮对容敬颔首,语速非常快:“我还有事,回头聊。”
容敬起身,十分知趣:“三少夫人有事就去忙,我也去找点乐子去。”
秦阮跟霍栀脚步匆匆地离开,去贵宾室的路上,遇到已经整理好自身的霍云艽。
见秦阮神色不好,他走上前拦住去路:“出了什么事?”
霍栀开口禀告:“鄢家主出事了。”
此话一出,霍云艽也不得不慎重起来。
他没有追问秦阮为什么鄢家主出事,她神态如此异样,只是牵着她的手传递无声的安抚。
前往贵宾室的两人变成三人。
第810章 半神之体,至亲血脉灵魂上的牵绊
贵宾室。
把守在门口旳人是霍家暗卫,看到三爷跟三少夫人走来,他们快速打开房门。
屋内响起霍老太爷威严询问:“陈医生,老鄢怎么回事?”
陈恒锋出声:“这位老先生病情严重,没多少时日了。”
言语中没有多少伤感,简单的陈述语气。
霍老太爷却无法接受:“他得的是什么病?”
陈恒锋:“器官衰竭,最多还有一个月。”
霍宏兴惊呼一声:“怎么可能!他看起来就跟常人一样!”
鄢一岐之前看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任何人看到他之前的状态,都不会把他当成病入膏肓的人。
秦阮幽深眼眸上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大步走进室内,躺在沙发上双目紧闭的鄢一岐映在眼底。
对比之前相见时,一瞬老去十多岁的苍老容颜不像是活人,唇上染了一抹血色,心口处起伏轻微。
之前还好好的如今却半死不活,身上萦绕着随时归西的病弱死亡气息。
秦阮心下莫名揪痛,无意识地走近沙发,她不知道自己的神情有多冷然与悲伤。
这一刻说不出什么感觉,就很难以接受,从心底涌来难过。
明明跟老人初次相见,就算是即刻死亡她也该无知无觉,如今对方一脚踏入鬼门关生命垂危,她内心非常不好受。
秦阮不顾身上的华丽礼裙,双膝跪在地上,握住鄢家主垂落带有凉意的手。
屋内所有人都看着她,陈恒锋等人不明所以,
霍家人神态露出几分不忍。
霍云艽走上前,站在秦阮身后扶着她的肩:“阮阮……”
他想出声安慰,
又清楚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
秦阮握着鄢家主的手,
神情茫然,
红唇缓缓张合:“三爷,他应该是我外公。”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
身负冥王传授的各种能力,已是半神之体,能感受得到至亲血脉灵魂上的牵绊。
鄢一岐身上有母族血脉的牵绊,
她无法否认对方与她的近亲关系。
她没准备跟对方相认的想法,之前也显露出这个意思,刻意说出母亲的名字时,着重点出言跟鄢的姓氏不同。
霍老太爷走到秦阮身边,摸了摸她的头,
对这个孩子有些怜惜。
“阮阮,
老鄢有个女儿名叫鄢安瑜,
是鄢家的小女儿,
曾经在北英尔国风光一时,多少王室贵族踏破了鄢家大门要求娶。
安瑜被惯坏了,她看不上那些人,也接受不了北英尔国三妻四妾的制度,她跟王室的大王子订婚后,没几天就离家出走了,
一走就是近三十年。
老鄢是把这个女儿放在掌心里宠,这么多年没有一天不惦记着,那孩子的脾气也不知道随谁,主意大着呢,
一走就是这么多年。”
秦阮捏着鄢一岐的手,
幽深眼眸中已经无喜无悲:“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什么都不知道,前世今生回到秦家后,
她都对母亲没有刻骨铭心的情感,
更不知道她可能会是北英尔国大族鄢家小女儿。
霍老太爷闭了闭眼,把眼底对老友生命走到尽头的悲恸掩藏:“我已经派人拿你跟老鄢的血液去做了血缘验证,
相信很快就出结果了,如果你真是安瑜的女儿,老鄢就算是闭眼也能瞑目了。”
小女儿离家近三十年,是鄢一岐临死前的唯一憾事。
秦阮跪在沙发前,
无喜无悲的眼眸凝着躺在眼前的老人,掌中冥力迟迟输入不进去。
鄢一岐的器官衰竭,
身体到了极限,她想要救也救不了。
对方的名字已经在冥界生死簿上记载,就算是冥王都无法抹去。
秦阮不得不承认,她救不了鄢一岐。
这个认知,让她很无力。
霍云艽从身后搂着秦阮的肩,把人从地上托抱起来:“阮阮,你先起来,地上凉。”
霍老太爷坐在鄢一岐身边,对秦阮说:“丫头,今天是你的生日,你跟云艽先出去,这里我们会照顾一岐。”
今天对于霍家本来是个喜庆的日子,奈何发生的事让人无法欢喜。
鄢一岐昏迷此事不大不小,霍家不能让人看热闹,有什么事关起门来自家人知道就行,没必要让其他人知晓。
秦阮站在原地,脚怎么也迈不开,双眼在鄢一岐身上也收不回来。
老太爷见她没有动作,又道:“你两个舅舅也来了,住在皇庭酒店。”
秦阮双眼瞳孔微缩。
这话分明是已经认定,她就是鄢一岐的外孙女。
……
皇庭酒店。
顶层豪华套房楼层电梯缓缓打开,秦昧跟陆易尘一前一后走出来。
秦昧熟门熟路地往左转,前往长渊所在的房间。
寂静的长长走廊里,陆易尘安静无声的跟在身后。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今天的皇庭酒店格外安静,空气比室外还阴凉,不知道的以为酒店快要破产了,
供暖都不足。
秦昧神经大条,满心都在想长渊怎么跟小妹认识的,
见面后要怎么从对方嘴里问出来。
陆易尘发觉越走周围的空气越加森冷。
他脚步慢下来,被阴冷空气包围,
身体打颤哆哆嗦嗦。
“秦昧,你等等……”
秦昧扭头,神情不耐:“干什么?”
陆易尘喉咙吞咽:“情况好像不对劲。”
秦昧脾气暴躁:“磨磨唧唧的,说了让你别来!”
陆易尘:“你没感觉很冷?”
因为想事情,秦昧忽略了被冷气袭来身上泛起的鸡皮胳膊。
察觉到冷意,他盯着陆易尘瞪圆了双眼。
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什么意思?”
突然,酒店走廊的灯闪了闪。
不止是他们头顶,整个走廊的灯都闪烁起来,灯光忽明忽暗,气氛急速变得紧张诡异起来。
“窝草!”秦昧爆了粗口。
他一改之前的嚣张,一个箭步冲到陆易尘身边。
已经受到惊吓的陆易尘,像是找到了安慰,搂着他的胳膊,哆嗦道:“我们,会不会撞到……那玩意了?”
那玩意儿是什么,两人心知肚明,不过没胆子说出来。
“你,你别乌鸦嘴!”
秦昧恨不得自己变小,装进陆易尘的兜里。
头顶的灯还在忽闪忽闪,周围好像有什么诡异滋滋啦啦的声音响起,声音并不尖锐但格外刺激人。
太尼玛恐怖了!
“啊啊啊……”
尖锐撕心裂肺地嘶吼声从走廊另一头响起。
“啊!!”
“啊啊!!!”
陆易尘跟秦昧紧紧抱起一起,跟着吼出声。
“嘻嘻嘻……”
很快又有女人地清脆嬉笑声响起。
“秦……秦昧,我们走吧!”陆易尘浑身都在发抖,抱着秦昧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早知道不安生,他死都不会来。
他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倒了大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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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秦昧许是跟雪球相处久了,除了害怕还有对生命的渴望,清楚这时候离开才是最稳妥的选择。
两人互相拉着手,在明明暗暗的走廊里原路返回。
如果没有头顶灯光的异样,以及他们行走时发颤的腿,一切看起来都再正常不过。
两人走了没几步,身后传来陌生的沉重脚步声。
陆易尘跟秦昧颤抖的身体僵住,站在原地彼此对视一眼,受到惊吓的脸色惨白惨白的。
他们脸上的惧意,从彼此眼里看得一清二楚。
“跑!”
秦昧高喊一声,拉着陆易尘就跑。
两人跑得磕磕绊绊,甚至差点摔倒在地上。
秦昧快吓哭了,求生欲促使他不停地跑。
明明电梯离他们很近,跑了好久都没有看到电梯门。
“嘭!”
陆易尘不知道被什么绊倒在地,他还拉着秦昧的手,差点把人一块拽倒。
秦昧稳住身体,怒了:“窝草,你怎么回事!”
身后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们,陆易尘又拖后腿,让他又气又怒。
陆易尘语气不悦地抱怨:“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他回头去找罪魁祸首,只一眼,不禁惊呆在原地。
秦昧也看向身后,本就惨白的脸色,几乎吓得变形。
他牵着陆易尘的手抖啊抖,像是得了帕金森病。
绊倒陆易尘的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具尸体。
在他们对面的地上躺着一具女尸,她拥有一头金色头发,暗蓝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他们。
如果能忽略地上那片红色血泊,还以为这是个同样摔倒在地的女人。
被那双眼盯着,秦昧吓得腿软,差点跪在地上。
“陆易尘,你,你自己保重!”
下一刻,秦昧硬生生掰开对方的手,转身就疯狂地跑起来。
陆易尘:“???”
他那张受惊的脸变得狰狞。
突然,躺在地上的女尸动了。
她的头,距离身体有二十多公分,如今竟然自动扭头,本就睁开的双眼,阴森森地盯着倒在地上的陆易尘。
就在陆易尘感觉吾命休矣时,女尸人头红唇微张:“I'm
sorry
to
scare
you.”
非常有礼貌,语气也很友好。
陆易尘唇角抽动:“……”
女人那双暗蓝眸子眨了眨,以为他听不懂,俏皮地歪了歪头。
她这一动不要紧,一动落在血泊里密长的金发也被带起来,这一幕简直能把人吓死。
陆易尘板着脸,吞了吞口水。
下一秒,他以此生绝无仅有最快的速度站起来,蹭地一下跑了,跑了……
速度让人眼花,快得如同幻影,就像之前并没有人被绊倒在地。
趴在血泊中的女尸,跟立在走廊上的有着平整切口的头,情景惊悚瘆人。
女人沉沉眸光盯着陆易尘跟秦昧离去的方向,脸上温和退去,逐渐变得阴森恐怖。
她的嘴慢慢地裂开,唇角延长到后耳,血盆大嘴张开的程度足可以吞下一个篮球。
“嘻嘻嘻……”
突然,从她嘴里响起愉悦地嬉笑声。
眨眼间,趴在走廊的女尸,女头,以及满地鲜红血色消失。
……
“秦昧,我艹尼妹的,你特么死了!你死了!”
陆易尘追上秦昧跑远的身影,气急败坏地怒骂。
本来不管不顾逃命的秦昧,不知道是身后那句话刺激到他,立即停下脚步。
他站在原地一秒,转身就朝陆易尘冲了过来。
秦昧揪着他的衣领质问:“你特么说什么?!”
艹?谁?
他刚刚要是耳朵没背的话,这人是在说他小妹?
急促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愤怒的两人谁也没听到。
秦昧怒火冲天,再次质问:“你刚说谁?”
陆易尘反应过来刚才的话不妥,他脸色涨红,咬牙道:“你!”
秦阮是秦昧的妹妹,还是霍三爷的夫人,他十条命都得罪不起。
秦昧闻言脸色稍缓:“你个狗东西,再让我听到你嘴里不干不净,老子揍你!”
“嘻嘻嘻……捉到你们喽!”
两人对面再次响起女人嬉笑声。
秦昧双眼瞪大,快速松开陆易尘的衣领,转身就跑。
速度之快发挥得是淋漓尽致,比接力赛跑的运动员还要快,眨眼就消失不见。
陆易尘磨牙,咬牙追了上去。
之前他是受到惊吓落后一步,眼下求生欲涌来速度比秦昧还快,没多久就追上对方。
秦昧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还以为什么东西追上来,拼命地跑啊跑。
直到陆易尘把他超过,才知道这家伙体力比他还好。
眼见对方超了他,怒道:“陆易尘,你特么的等等我!”
跑在前面的陆易尘头也不回道:“兄弟放心,看在我们的交情上,明年的今天我给你上三炷香!”
秦昧双眼怒火燃烧:“老子杀了你!!!!”不要命的去追陆易尘。
急促脚步声与慌乱喘气声在走廊里响起,空气似是陷入凝固,危险逐渐朝两人逼近,谁也不曾发现。
陆易尘跑到走廊尽头,发现没路了。
他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墙壁双傻眼了。
秦昧气喘吁吁地追上他,拽着他的衣领,挥拳就要揍人。
陆易尘猝不及防被他扯过来,两人面对面。
他盯着秦昧的身后,双眼瞪大,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存在:“秦昧,看你后面!”
“你小子别想骗我,老子要打得你跪地叫爸爸!”
说着,手中的拳头挥下去。
陆易尘竟然一反常态的没有躲,拳头快要碰到陆易尘那张男神般帅气的脸时,惊悚声从身后响起。
“又捉到你们了。”
女人神经兮兮的病态声,贴着秦昧的耳边响起,犹如惊雷般天崩地裂,让他目眦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