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傅家背信弃义,霍二爷怒火中烧
尼古丁弥漫在空气中,傅琦月那双秀眉拧起,又很快松开。
她偷偷抬头,眸光看向霍奕容。
对方并没有看她,而是盯着父亲的位置。
傅琦月松了口气,再次垂眸,如古代安静温柔的仕女。
霍奕容看傅岳元那副不舍,又不得不割爱的模样,轻嗤出声:“傅家主,我知道你的意思。
祖父那边我会亲自来谈,傅四小姐貌美如花,性子温柔,年纪也不大的样子,理应在您身边再多待几年。”
霍二爷垂眸,又吸了口手中的烟。
剩下的半截香烟,被他放在桌上的漆黑烟灰盘上。
傅岳元没想到霍奕容就这么拒绝了。
话虽说得委婉,但意思很明显。
霍奕容撂下手中的香烟,站起身来。
他高挑伟岸的身形过于鹤立鸡群,挺拔的身型,透着一抹尊贵与浑然天成的气势。
身后的保镖上前,从霍奕容的手中接过香烟与火机,把之前那杯酒送回他手中。
霍二爷端着酒杯,迈着优雅从容步伐离去。
见他真的要走,傅岳元连忙拉着傅琦月的手上前阻拦。
他额间那道深深地皱纹拧起,面露恳请,压低声说:“霍二少,我是希望您能照拂下月月。”
“哦?”霍奕容眉目微挑,眼中露出诧异。
要说傅岳元的人到中年,两鬓已经夹杂着银丝,但他看起来并不显老,身材也保养的不错,不难看出他年轻时也是个美男子。
霍奕容看得出之前傅岳元脸上的忍痛,与傅琦月眼底的不甘。
他们的种种神情,无一不在诉说排斥霍、傅两家联姻。
霍奕容盯着眼前的父女,下巴不经意地扬起,薄唇勾着矜持的弧度,姿态是高高在上却又不失好涵养。
当初是祖父提起的这桩美事,傅家不敢开口拒绝,他倒是能理解。
如今他已经委婉的拒绝,算是帮他们解决了麻烦,眼下上赶着白送,霍奕容情绪变得微妙起来。
傅岳元握着小女儿的手,面露难言之色,对霍奕容低声道:“我大儿子身体不太好,恐怕不能娶萧家女。”
此话一出,霍奕容闻言眉眼变得凌厉,俊雅脸庞露出森然之色。
这是围魏救赵,露出真实目的了。
霍奕容居高临下地睨向傅家父女,眼神阴霾,冷声道:“傅家主,萧、傅两家的婚事早已定下,今晚应该就是宣布婚讯的时候。
你这时候反悔,置萧家颜面何存?过河拆桥也没这么快的!”
傅岳元神色凝重:“二少,我大儿子配不上萧家女,他身体不太好,怕是要耽误了那孩子。”
霍奕容毫不留情地讽刺:“既然如此,早干什么去了,你们就该在进京之前拒绝。”
傅岳元何曾被小辈这样对待过,脸色青白。
可这件事的确是傅家有错在先。
他点头:“是是是,在那之前,我们也没想到胤如会出问题。”
霍奕容邪气地挑眉:“没办法传宗接代?”
他神情玩味,嗓音冷然讥诮。
傅岳元面色微抽,这话就像是打在傅家的脸上。
他还没出声,傅琦月态度不稳地反驳:“不是!”
霍奕容眸光淡淡地扫向她,这姑娘因情绪过于激动,脸上泛起一抹淡红。
霍二爷低沉地嗓音带着戏谑,薄唇微启:“既然如此,有什么不合适的?达到目的,就想着背信弃义?
想到在这京城混,就别做那些令人不齿的事。两家婚事已经板上钉钉,这时候反悔也来不及了。”
谷</span>
傅家倒是打得好算盘,踩着萧家上位,如今想要悔婚,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傅琦月听懂了,她明亮的眸子里迸发出凶光,她听不得这人把傅家想的如此不堪。
这姑娘眸子里的怒火,像是要把霍二爷燃烧殆尽一般。
只听她愤然出声辩解:“大哥是被一个女人缠上了,他真娶了萧家小姐就是害了对方。
傅家没想着反悔,只是不想牵连无辜的人,别用你自己的肮脏想法去揣摩别人。”
“呵!”霍二爷沉下脸,淡色的薄唇,紧紧抿成直线。
他眸子里的深邃光芒很是骇人,嗓音中地嘲讽不再遮掩:“傅大公子倒是懂得享受,这是想要婚后也左拥右抱?不管那个女人是谁,都不能阻挡萧雯柔嫁到傅家来。
倘若你们之前没答应也就罢了,既然答应了,就好好履行婚事,这事没得返回的余地!”
霍奕容面露嘲讽,冰冷眸光如利箭般,直刺在傅家父女二人身上。
还有更过分的话,他没说。
就算是傅大公子今天就是快死了,那也是萧雯柔的人。
四大家族,与除去傅家的五大世家,这么多年来的关系向来保持一定的稳度。
萧家再不济,也是京城百年世家。
抛开以往的私人恩怨,没得理由让萧家成为笑话。
听出霍奕容言语中的强硬,傅岳元也不再隐瞒。
他神色一片肃穆,沉声道:“霍二少,不是傅家不想成这门婚事,萧家的女儿也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只要她愿意嫁,傅家必会风光将她迎进家门。
现在的问题在我大儿子身上,他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在几个月前,傅家还为此请了南隐寺的慧诚大师,前往南边解决问题。
本来以为问题都解决了,谁知道最近又出事了,如果萧家女儿真嫁到傅生命受到威胁,这两家不是结亲,这是结仇啊!”
傅岳元知道萧雯柔之前嫁进过南宫家。
早在两家明面上敲定儿女婚事时,傅家已经把萧家的底细摸透了。
直白来说,萧家不比他们新进京的傅家强多少,甚至比他们生存得更艰难。
萧家总归是六世家之一,萧雯柔真在傅家出了事,傅家也挺不住。
霍奕容周身笼罩着一层寒霜,低喃出声:“不干净的东西?”
他双眉紧皱,俊雅脸色沉下来。
南隐寺慧诚在玄学界有点名气,他未见其人也知道其身份。
前段时间,的确听说傅大公子身体不好。
霍奕容眸底露出狐疑,对此半信半疑。
傅岳元长长地叹了口气:“对,慧诚大师说是不干净的邪祟,这几个月胤如一直都好好的,到了京城后,偏偏又被什么东西缠上。
这次是出了人命,前两天有个女佣想要对胤如……她转天就出了事,被人发现的死后身子都凉了。
这还不止,后来跟胤如走近的一个女人,她也出事了,人倒是没死,只是除了不晓得事故,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霍奕容听得有趣,唇缓缓勾起:“傅大公子难不成被女邪祟看上了?想要来一场人傀情未了?”
听得出他的大区,傅岳元倒是没生气。
他吐出一口郁气,把话题带回关键所在:“霍二少,胤如是不能娶萧小姐,真把人娶进家门惹了人命官司,对两家影响甚大。”
毕竟是长久居于上位者,他言行举止已经开始释放出,刻意压制的淡淡威严。
傅岳元拉着小女儿的手,走近霍奕容:“霍老太爷希望二少跟小女结缘,如若二少看得上我这小女儿,不如两家结秦晋之好?”
霍奕容垂在身侧的手,指尖微捻,眸光凝向傅琦月那张小脸。
这姑娘脸颊微鼓,一双澄净的眸子执着地盯着他,眼底还残留着之前恼火的痕迹。
两人目光对上的那一瞬间,傅琦月心脏抖了下,率先移开视线。
第662章 二爷,求你了,娶我吧!
傅琦月躲避的眼神,被霍奕容看在眼中。
这姑娘性子似是过于纯粹了些。
身上是有被过度保护的痕迹,傅家养出来的女儿,不比京城各家族出身的名媛。
苏静书,萧雯柔为代表的,皆是表里不一,胸有城府。
霍奕容薄唇挑起,问傅岳元:“傅大公子出了这样的事,傅家主没再请南隐寺的慧诚大师给他看看?”
傅岳元脸上露出愁苦怅然神色:“已经联系了,慧诚大师最快也要明天下午才能到。”
霍奕容闻言,嗤笑出声:“多大点事,灵山门的灵虚子大师,想来是能解决傅大公子的问题,回头我帮你们联系下。”
傅、萧两家的婚事,不能全凭傅家父女的两张嘴。
霍奕容并未信他们的话,他只相信亲眼所见的事实。
而他的婚事除非自愿,否则任何人都勉强不了他。
祖父当时也只是提议跟傅家联姻,至于结果如何,还是看他的心意。
傅岳元面色复杂:“这,如此也好。”
他说不上是松口气,还是再次提心吊胆。
霍奕容扯了扯唇角,越过这对父女。
就在这时,碰到了前来寻找他的陆易尘。
“二爷,学妹要走了。”
霍奕容往他身后看去,并未发现秦阮的身影:“她在哪?”
陆易尘:“在外面。”
想到来时,还跟三弟保证要把秦阮完好送回去,霍奕容抬脚步加快离开。
陆易尘在前面带路。
也就在这时,一道娇小身影冲向霍奕容。
他眼尾余光看到那道墨绿色的身影。
霍奕容大可退开闪身,让人扑空。
奈何那双澄净明亮的眼眸,涌入他脑海中。
只一瞬的犹豫,傅琦月已经扑在霍奕容的怀中。
“月月!”
左手边传来傅岳元地惊呼声。
声音过大,宴会厅的众人视线纷纷投来。
霍奕容闷哼一声,是有苦难言。
怀中的姑娘,扑过来的时候力度过大,撞到了他难言位置,让他有些吃痛。
痛得霍二爷略微弯身,怀中的傅琦月也被他带着弯身。
这样的姿势,在其他人眼中,就像是在亲密的热吻。
霍奕容想要甩开怀中的姑娘,奈何傅琦月紧紧搂着他的腰身。
他低头望着傅琦月,眼底暗光涌动,眸光锋利摄人。
迎上他阴冷眸子,傅琦月一颗心惴惴不安。
她所有的勇气,在这一刻犹如当头棒喝,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冷得她浑身颤栗。
想到可怜的大哥,以及常年不在家的三哥,跟还没成年就死去的二哥,傅琦月把在霍奕容阴鸷目光下击溃的勇气重新聚集。
她闭上双眼,视死如归地高喊道:“霍二爷,咱们的婚事什么时候订下来?”
本就无声的大厅,因傅琦月这话,陷入更加静谧的氛围。
霍奕容阴翳眸子盯着怀中的姑娘,把她脸上的忐忑,大义凛然以及慌乱神色尽收眼底,
他气极而笑,磨着牙根站直了身体。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霍奕容低头靠近傅琦月。
对方的气息逼近,傅琦月睁开惊惶双眸。
俊雅容颜逼近,她睁大了双眼:“你,你……”
谷</span>
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口,就被凉薄的唇堵上。
霍奕容以齿为刃,刺破傅琦月的唇。
这是个没有任何情,任何欲,单方面的报复。
霍奕容唇间泄露出讽刺地冷哼声,口中又铁锈血腥味,他缓缓抬头,露出薄唇染上的一抹鲜艳红色。
傅琦月气得脸鼓起,眼底没有任何被人亲过后的迷离,浸满了不甘的愤怒。
倒是霍二爷,因淡色的嘴唇染了一点红,周身释放出的若有若无的魅惑。
他唇上属于傅琦月的血,衬得他像是古画里走出来的吸血鬼。
陆易尘张大嘴巴,满脸不可思议地盯着这一幕。
霍奕容抬眸睨向宴会厅的众人。
这些人眼里释放出奇异光芒,更多的是探究之色。
霍奕容再次低头,他目光阴冷地盯着傅琦月,眼神冷得彻骨。
傅琦月察觉到扑面而来的危险。
她松开紧紧扒着对方腰身的手,准备逃离,腰身却被死死抱住。
霍二爷凑近她的耳边,声冷如刃:“宝贝,我们的婚事不急,等我祖父回国,需要他老人家亲自来定夺。”
声音明明不大,却清楚传到围观的每个人耳中。
他抬头,一双笑意眸子直勾勾盯着傅琦月,脸色纯良。
外人见此,还误以为他是真的很中意傅四小姐。
只有他们两个当事人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
被大手禁锢的腰身,疼得傅琦月眼底含着水光。
这个男人太可恶了,腰都快被捏断了。
想到有求于人,她又不敢闹。
傅四小姐压低声,对霍奕容底气不足道:“你放开我!”
“刚投怀送抱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松开我?”
霍奕容语气轻描淡写,以手丈量着傅四小姐的腰身。
这盈盈一握的细腰,有些令他心动。
想到最初目的,傅四小姐那张在南方水乡娇养的婉约脸庞,露出些许焦急。
她抓着霍奕容的衣袖,嗓音慌乱道:“我大哥不能娶萧小姐,真的!二爷,求你了,娶我吧!”
又是这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决然。
霍奕容微微拧眉,松开傅琦月的腰身,把人推离身边。
他面容清俊,声音冷冽:“你大哥的事,我做不了主。”
傅琦月抓住他的手,不顾周围奇异目光。
她那些人根本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可她还是怕丢脸,低声恳求:“二爷,我大哥娶了萧家女他会死的,萧小姐也会死!
求你了,你娶我吧,我怕不会造成任何困扰,会做个安静的人,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
傅家,傅家没有太大的野心,只求在这京城有安身之地……”
“月月,别说了!”
一旁的傅岳元听不下去了。
再冷眼旁观下去,这丫头快要把家底都抖露个干净。
他走上前,把小女儿从霍奕容身边带离。
奈何,傅琦月那只柔软的手,死死拉着霍奕容的大手。
“二爷,娶了我,你会有很多好处的!”
霍奕容垂眸,盯着这姑娘娇白的手,在傅岳元的拉扯下,还在死死拽着他。
第663章 霍二爷,傅家的姑娘不适合你
很多好处?
霍奕容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神情。
他抬眸睨视傅琦月那张小巧脸蛋,挑眉问:“哦?我有什么好处?”
这么多年,从未有女人如此主动,还许他好处。
让人啼笑皆非的同时,又带有新鲜感。
傅琦月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出声表态:“我不会让你家宅不宁,你在外面怎么玩,我都不会跟你哭闹,你如果有喜欢的人,我随时都能让位!”
霍奕容闻言,唇角微抽。
他该说这姑娘是傻,还是精明过头了呢。
想嫁给他的女人多了去了,在京城这地界随手划拉,都能找到无论是家世还是姿容都不错,也乖巧懂事知本分的女人。
“哟,傅四小姐,您这还没嫁到霍家去呢,连怎么稳固你霍二少夫人的攻略都做好了?”
一道嘲讽不屑地嗓音响起。
傅琦月声音过大,她刚刚因急切脱口而出的话,被近距离围观的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出声的人,是缓缓朝他们走来的苏静书。
傅琦月侧眸,看到跟她同样身穿旗袍,满身书香气息的女人。
她不认识苏静书,但听得出来对方言语中的讽刺,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傅岳元是知道的苏静书的,这个女人看似无害,实则手段够狠,在苏家也有一定的话语权。
她若身为男子,必是京城世家子弟中的佼佼者。
以苏静书如今的身份,想来也没多大差别,苏家已经完全掌控在她手中。
只要她不嫁人,她就永远都是苏家的掌权者,
霍奕容锐利如箭的眸光射向苏静书,凌利的唇不悦地抿起,满身的排斥显而易见。
后者像是没察觉到她不受欢迎,对霍奕容举起手中的酒杯:“霍二爷。”
霍奕容嗓音不留一丝情感:“我记得之前说过,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苏静书像是忘记,前段时间跪在地上,对他摇尾乞怜的记忆。
她状似无辜道:“没办法,圈子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二爷莫不是想要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霍奕容冷冷地盯着她。
苏静书收回手中的酒杯,送到嘴边抿了一口。
她泛着精光的双眼打量着傅琦月,目光挑剔,饱含探究。
傅琦月也在盯着苏静书看。
这女人很美,双眸秀丽,鼻梁挺直,气质神韵绝佳。
苏静书走到傅琦月身前,伸出手:“傅四小姐,你好,我是二爷的前未婚妻,苏静书。”
这样具有冲击的开场白,令傅四小姐莫名羞耻。
比之前胆大妄为的冲进霍奕容的怀抱,还要让她无地自容。
她想甩掉病菌一样,甩开霍奕容的手,讪讪开口:“……你好。”
傅四小姐虽人单纯了些,但她不傻,能感觉到苏静书的满身敌意。
霍奕容拧眉,盯着被甩开的手,不悦地皱起眉。
傅岳元听着周围人的低语交谈,对霍奕容提议道:“二少,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这次霍奕容没有反对,面色不怎么好看地点头。
傅岳元拍了拍女儿的肩:“月月乖,去休息室等着,我先安抚下客人,一会就过去。”
“嗯。”
傅琦月虽心底不安,依然昂首挺胸,步态轻盈地前往休息室。
她出身大家,仪态举止,都是从小处培养出的良好习性。
霍奕容没有立即跟上,他走到苏静书面前,低声警告:“苏静书,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苏静书睨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问:“二爷难不成真想要娶,傅家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
霍奕容深邃的眉眼微挑,神情藐视:“年轻不好吗?”
“果然男人都喜欢年轻的姑娘。”
“你不也是如此,在你身边的男人哪个比你年纪大?”
“这么看来,咱们还是同道中人。”
霍奕容拧眉,眼神阴霾:“滚吧。”
他不想在这,跟苏静书说一些没有价值的争议。
苏静书脸上笑意微敛:“二爷,你如果需要一个摆设,傅家的姑娘不适合你。”
霍奕容嗤笑一声:“她不适合你就适合?”
苏静书抿唇一笑,笑靥如花。
她的笑容干净,简单。
有那么一份恬静与安宁,满身知书达理气质。
苏静书没有出声,她的神色与眼神,已经把要说的都说了。
“呵!”霍奕容冷笑一声。
他伸手捏起苏静书的下巴,冷冷出声:“你?爷的东西,怕你承受不起。”
苏静书脸上笑意收敛,秀眉拧起:“二爷,什么时候你也这么毒舌了?
都是聪明人,谁又比谁干净,难道你现在还守身如玉不成。”
霍奕容甩开苏静书的下巴,目光嘲讽,轻蔑地睨视她。
“那倒不是,爷有洁癖。”
要说守身如玉倒也不至于,虽说没有实践过,但也被人伺候过。
像他们这样的出身,成年后各方各面都会去实践。
美色的考验,也是其中的课程之一。
苏静书像是被踩到了尾巴,温婉仪态变得尖锐。
她对霍奕容展开嘲讽嘴脸:“呵!说得有多高尚,男人在外玩就可以,女人玩却要被世人唾弃?凭什么男人能左拥右抱,却要女人去遵守妇道?
女人想要玩自身的价值与魅力,远超于男人之上,都不是什么干净的人,二爷又何必吹毛求疵。”
霍奕容不怒反笑,因苏静书的一番吐槽,他眉梢微挑,眸底也露出几分欣赏。
这也是为何苏家一直在越界线上试探,霍家一直以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稍稍过分时,也只是小惩大诫。
苏家在苏静书的手里,远比她父亲更加稳定。
这个女人不是男儿身可惜了。
但这并不代表,他能接受苏静书成为他太太。
他不是没有把握驾驭对方,而是不想跟她纠缠。
曾经仅有的莫名好感,早在对方搭上南宫家时,全部烟消云散。
霍奕容从兜里掏出一张帕子,擦拭着碰过苏静书下巴的手指。
他眉目轻蔑,缓缓开口:“苏静书,你跟什么人玩都可以。你的错,是在不该偷吃后把事闹大,没有把它藏一辈子,也千不该万不该跟南宫昶滚在一起。”
霍、苏两家的婚事,是由苏静书在两人明明订婚的前提下,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还闹得人尽皆知。
南宫昶,这个人出了名的会玩,手段做作。
从他手里出来的女人,谁不知道,早就被玩坏了。
他可以娶任何女人,唯独不能是苏静书。
苏静书闻言,脸色怒意变得风淡云轻。
她对男人举起手中的酒杯:“那就祝二爷,早日抱得美人归。”
霍奕容轻轻颔首,良好涵养让他接下,这份并不怎么真心的祝福。
苏静书这次连酒都没喝,转身就走。
眸光扫到站在休息室门口的傅四小姐,她脸上露出一抹恶劣神情。
第664章 得理不饶人,恶趣味十足
傅琦月站在休息室门前,清澈眸光一直在霍奕容跟苏静书身上打量。
从她所站的角度,清楚看到两人近距离浓情蜜意的一面。
她心道,跟霍家联姻的打算怕是要黄了。
大哥平日那么疼她,可惜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撞到苏静书望过来的视线,露出不算尴尬的笑容。
随即,傅琦月睁大双眼,红唇微张,满脸的不可思议。
只见苏静书转身,飞扑到准备离开的霍奕容怀中。
在对方伸手推开她之前,苏静书踮起双脚,堵住了他的唇。
性感薄唇,吃起来,也别有一番滋味。
苏静书清晰感知到它的温度,优美矜持弧度,以及独特到令人神魂颠倒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在众多男人中游刃有余的苏大小姐,也不禁有一瞬间的沉迷。
好在她是理智的,知道这一吻是何目的。
尝到霍二爷的味道后,在对方推开她之前,率先一步离开。
霍奕容用手背抹了抹唇上的口脂香。
他双眉凝结,狠狠瞪着苏静书:“你特么是在找死?!”
苏静书眯起一双泛着笑意的眸子,目光下移。
她舔了舔唇,赞赏道:“二爷的味道,真不错。”
霍奕容双眼中的怒火翻涌着,周身弥漫着戾气。
苏静书察觉不妙,转身就走。
走了没两步,她又回头:“二爷,傅家那个小白兔不适合你,她在你身边被人剥皮吃了的可能性比较很大。
我就不一样了,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不会给你造成任何困扰,有想法,我随时恭候。”
放下曾经的一切,她现在只想追求至高无上的权利,唯有霍家这条大船,得到的利益是最多的。
霍奕容脸色铁青,气场恐怖如斯。
苏静书怀疑如果现在不是在傅家,这人能把她踩在脚下,狠狠去摧残。
她心尖微颤,踩着高跟鞋转眼间消失在人群中。
霍奕容锁定她游走在人群中的身影,对站在身后的暗卫冷声道:“去找萧雯柔,让她从臻品馆找几个身材不错的男人,送到苏家去!”
“是,二爷!”
暗卫垂首领命,立即去行动。
苏静书还不知她招惹霍二爷的代价,今晚她有口福了。
霍奕容拉扯略紧的领带,垂眸将眼底的阴翳光芒掩藏起来。
苏静书这个记吃不记打的混账东西!
早晚有一天,他会让这个女人再次跪在他脚下!
三弟说的果然不错,苏静书对南宫昶又有多少真情。
这才多久,她再次回归权势的中心,之前的所有痛苦似乎都未曾发生过。
霍奕容鼻息呼出郁气,脚步一转,往休息室走去。
傅岳元跟傅琦月已经在里面等他。
霍奕容推开门走进来,傅岳元快步迎上来:“二爷,月月心思单纯,她之前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今天闹出的事,我会跟各位来宾解释的。”
“你先等等。”
霍奕容对他摆手,从兜里掏出手机。
他从通讯录里找到灵虚子的电话,指尖按下去,电话已经拨出去。
那边很快接通:“二爷?”
灵虚子声音微哑。
霍奕容声音冷淡:“我这边出了点事,你有没有时间过来一趟?”
“有,是三爷出事了?”
灵虚子第一时间以为是霍三爷又出事了。
“不是。”
霍奕容没告诉对方出了什么事,直接报上傅宅的地址,让灵虚子尽快赶过来。
刚被苏静书占便宜,霍二爷心情不爽。
他走到休息室沙发前坐下,身体后仰倚在沙发靠背上,抬手揉捏着眉心。
看出他情绪不对,傅岳元精明眼中露出一抹暗光,没上前去打扰。
坐在霍奕容对面的傅琦月,已经调整好心态。
就在刚刚父亲跟她说,霍、傅两家的婚事不要勉强。
傅琦月端着手中的精致茶杯,小口小口喝着清淡的茶水。
她气质沉稳,喜怒哀乐已然不形于色,端起一副宠辱不惊的神态。
对比之前那个慌乱,四处乱撞的傅四小姐,有着很大差距。
霍奕容抬眸就见傅琦月,受到严格约束过的规范端正坐姿,一身知书达礼,世家闺秀的婉约气质。
她这容颜出色,言行举止皆是好涵养,是老一辈人眼中真正的大家闺秀。
霍奕容突然出声问:“还在上学吗?”
傅琦月没出声,她垂眸盯着手中的茶杯。
就像是杯里有朵花似的,舍不得移开双眼。
傅岳元走到女儿身边,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月月,二少问你话呢。”
傅琦月抬眸,她那两只眼睛一闪一闪的,坐姿变得拘谨起来。
明明脸色再正常不过,愣是让人看出几分楚楚动人。
傅琦月其实知道霍奕容是在问她话,但她不想理这个人。
嘴巴还有在疼。
喝水时都会感到刺痛。
之前她是存着心,想要死缠烂打让这男人娶她,让大哥跟萧家岸边退婚。
如今知道没戏,她也就懒得应付了。
父亲亲自过来提醒,傅琦月只能迎上霍二爷阴鸷如狼的眼眸。
她眸光无动于衷,依然透着那抹不变的明亮光芒,嗓音温柔回道:“不上,今年毕业了。”
霍奕容眼底闪过一道深不可测的光,按压在眉心的手放下。
他嗓音低沉淡漠,陈述道:“那你上学够早的。”
看出女儿不想再跟霍奕容多聊,傅岳元接话:“月月会说话时,家里老太太就教她识字了,傅家丫头少,老太太很稀罕月月,一直亲自带在身边养着。”
霍奕容瞥了他一眼,眸底的嘲讽一闪而过。
他看得出来这对父女态度转变。
他们之前有多想促成两家的婚事,如今就有多嫌弃他。
傅家还真的是一点都含糊,做事这么干脆利落,不留后路。
霍奕容揉搓着指尖,垂首沉思。
不知想起什么,他眉目微动,倏地笑出声来。
“傅四小姐当真是南边水乡养出来的美人,如此美人日后在京城,怕是要被人踏破了门槛要迎娶。”
傅岳元神色微凛,顺着话委婉道:“二少客气了,月月年纪还小,我准备多留她两年。”
霍奕容挑眉:“刚刚您可不是这么说的,托孤似的,想让我照顾您的掌上明珠。”
他没给傅家主留面子,直接捅破那层遮羞布。
傅岳元胸口堵着一口气,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傅琦月把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清澈眸光凝视霍奕容那张俊美容颜。
她站起身,双手交叠放在腰侧,面对霍奕容所坐的位置,姿态优雅地福身。
只听她柔美嗓音缓缓道:“之前是我多有得罪,还请霍二爷勿怪。”
待人接物礼貌周全,大方有度,知书达礼。
这样的姑娘,在京城任何家族,都能赢得长辈的称赞,同辈的欣赏。
就算是霍奕容,也因傅琦月这复古行礼,心下微顿,那丝忽略不计的恼火顿消。
不得不说,傅家很会养女儿。
除了第一印象,被过度保护的单纯之外。
如今再看傅琦月,她不仅外形美丽,内涵气质也很出色。
是各家族长辈挑选儿媳、孙媳的理想之选。
霍奕容眸中错愕稍显即逝,他矜持下巴微扬:“只嘴上说说?”
还真是得理不饶人,恶趣味十足。
傅岳元在一旁看得心疼。
他这如珠如宝的小女儿,除了在长辈面前,何曾受过这样的为难。
傅琦月眨了眨眼,迎上霍奕容戏谑眸光,很快明白了什么。
她迈着均匀轻盈步伐,走到红木桌上摆放的茶具前。
单膝跪在软垫上,另一只腿也缓缓弯,双膝与坐垫零距离碰触。
傅琦月伸出双臂,熟练地摆弄着茶具。
她就连跪姿都端正,没有低人一等不说,反而一举一动都带着说不出的典雅韵味。
傅琦月以最快的速度,冲泡好一杯茶水,起身再次走到霍奕容身前。
她晶莹玉指端着茶水,尾指微翘,手中的茶水送到霍奕容面前。
温婉柔和嗓音,在安静的室内响起:“之前对二爷不敬,是我不知分寸,二爷请勿放在心上。”
白嫩的双手映入霍奕容眼中,他单手撑着下巴,并未去接她手中的茶水。
看了傅琦月几秒,他面露戏谑:“傅四小姐,我突然对你感兴趣了,怎么办?”
手中茶杯一个不稳晃了晃。
傅琦月喉咙微动,似是在吞咽。
她极力稳住双手,抬眼去看坐在眼前的男人。
“二爷,您说笑了,我之前并不知您跟苏小姐的事,如今知道了,自不会做插足的事。
二爷帮我大哥请来了灵虚子大师,我对您感激不尽,之前的发生的丑态,二爷不如就当没发生过?”
即使她保持冷静,依然能被人窥探出几分紧张与慌乱。
霍奕容眯起双眸,愉悦出声:“我这人天生反骨,轻易得到的从不会放在心上,越阻拦我越想去得到,傅四小姐,你说该怎么办?”
傅琦月微微咬唇,面露为难。
要知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傅四小姐眼帘微垂,将眸底的讨厌光芒遮挡。
这男人实在是讨人烦,如果不是心疼大哥,她一定不会去招惹对方。
傅岳元见不得宝贝女儿被为难。
他低叹一声,走上前来:“二少,小女脸皮薄,您就别逗她了。”
第665章 孩子已经生出来了,是个男孩?
霍奕容闻言,脸上笑意加深,眉眼间的灿烂非常惹人眼。
“这话说错了吧,刚刚傅四小姐很有勇气,我都被吓到,要知道在这京城还从未有女子如此大胆,对我投怀送抱。”
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语气耐人寻味。
反复地体会琢磨,能从中窥探出轻浮。
差点忘了这茬!
傅岳元睿智泛着精光眼眸微眯。
他只能老话长谈:“月月跟她大哥感情很好,她见不得胤如那孩子受苦,这丫头也是急了,才出此下下策。
二少别跟她一般见识,回头我好好教导她,让她明白京城不比在南边,在这里要安分守己,言谈举止都不可逾越。”
话题兜了一圈,说得都是一些没用的。
不过这话说得既漂亮,又保证了傅家会在京城安分守己的态度。
霍奕容突然感觉挺没意思的。
他对傅琦月伸出手:“爷渴了。”
傅琦月端着茶水连忙走上前,在对方接过茶杯时,提醒道:“二爷,小心烫。”
霍奕容在碰到杯沿时,触摸到杯沿上的温度。
太烫手了。
他垂眸望去,果然见傅琦月十指泛红。
这姑娘竟然一声不吭,忍耐力没得说。
霍奕容有种感觉,自己在欺负小姑娘的感觉,心情稍稍郁闷了下。
“你是傻子不成,这么烫的水,不知道先放下?”
他的恶趣味,向来不会建立在别人的身体上。
当然,死敌除外。
傅琦月站在傅家主身边,敛眉垂首。
她安静无声,如花似玉,气质出尘脱俗。
那杯茶水,霍奕容最终也没喝。
兜里手机响了,是灵虚子打来的电话,对方就住在DC区。
看意思是到了。
他接通了电话,起身往外走去。
……
宽敞的马路上,数辆豪车飞速疾驰。
朦胧的月色,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浓墨一样的高空,像是一丝星光都不曾出现过。
倚在后座上的秦阮,清冷迫人眸光打量着窗外。
冰冷的霓虹灯也变得模糊不清,像是被缭绕的雾气遮挡。
在十多分钟之前,还能在马路上看到前后来往行驶的车辆,路边也能看到稀疏的人影。
而眼下,什么都没了。
奢华豪车就像行驶在一座无人的城市里,这里空旷,安静,诡异得瘆人。
车还在急速行驶。
秦阮单手托着下巴,一双美眸,深邃而黑亮。
开车的林浩察觉到不对劲。
这条路他在来的时候,五分钟就能达到岔口,现在已经开了十多分钟,也不见岔口的踪影。
他眸光微颤,看了眼车窗外的景象。
市区的霓虹灯还在闪烁着,街道两旁没有人影,路上也好久没看到过往行驶的车辆了。
林浩放在方向盘的手用力握紧。
他一颗心倏地提上来,有些惴惴不安。
常年在危险边缘培养出来的第六感,告诉他出事了。
这一切都不太正常。
林浩握着方向盘的手出了汗,他微微侧头,发现坐在副驾驶位的霍羌,不知在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跟霍羌、霍川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也不短了。
像这样玩忽职守的错误,霍羌从未发生过。
林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额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迹。
他对坐在后座的秦阮说:“秦阮,这条路开了好久,情况有点不太对劲。”
秦阮凝向窗外的景色,声音淡淡道:“继续往前开。”
林浩的反应很慢,能感应到属实不错了。
霍羌就不行了,身为普通人,他早已入了套。
听到秦阮的回应,林浩深呼一口气,心下安定不少。
他手稳稳地操控方向盘,继续朝前疾驰。
突然,前方窜出一道白影,在马路中央挡住了车。
林浩脚用力去踩刹车。
刹车地刺耳声,在静谧的夜晚响起。
声音被无限拉长,好像还带着诡异的回音。
林浩情绪过度,并没有发现。
他停下车,狼狈回头去看秦阮。
后者还在盯着窗外看。
“秦阮,你没事吧?”
林浩第一时间去看她的肚子。
这一眼,不禁让他脸色大变:“秦阮,你肚子呢?”
怀孕六个月大的肚子,消失不见了!
烟灰色的礼裙穿在她身上,丝滑布料紧贴在身上,她腹部一片平坦,那盈盈一握的腰身,哪里有怀孕的迹象。
秦阮回眸,清冷没什么感情的眸子盯着林浩。
她红唇微启,嗓音一如往常温婉悦耳:“孩子已经生了,你忘记了?”
林浩死死夹着眉:“已经生了?”
秦阮淡定点头:“上个月在医院出生的,是个男孩,这都给忘了?是不是病了?”
林浩从记忆中寻找秦阮生孩子的画面,却怎么翻不到。
他盯着秦阮的腹部,那里的确一片平坦。
秦阮低叹一声:“你最近太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继续开车。”
“好。”
谷</span>
林浩机械般转头,重新启动车,准备继续行驶。
他刚准备踩油门,发现道路中央有一只白色的兔子。
它挡住了前行的路。
“市区怎么冒出一只兔子来?”
林浩自言自语,转动方向盘,准备绕路行走。
想来刚才的白影,就是这只兔子。
个挺大,也比较肥,害得他差点以为是孩子。
林浩刚倒车换了个方向,谁知兔子又挡住了路。
它一双通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坐在车内的林浩。
白色兔子在夜晚存在感格外强烈。
它蹲在地上数秒,很快转身蹦蹦跳跳地离开。
速度并不快,还不如山地车的速度。
坐在后座的秦阮出声说:“这兔子还挺可爱的,不都说动物有灵性,跟上它去瞧瞧。”
“行。”
林浩脚踩油门,跟上在宽敞马路上一蹦一跳的白兔子后面。
他越看这兔子,越觉得诱人。
这么肥的一只兔子,肉不少,炖着吃一定非常香。
“林浩,林浩……”
车窗外好像是有人在喊他。
林浩粗狂的眉目拧起,坚毅脸色露出疑惑表情。
他朝车窗外看了眼,并没有发现什么人。
秦阮地声音从后面传来:“你在看什么?”
林浩眸光幽深:“没。”
他没告诉秦阮刚刚听到的声音,告诫自己应该是幻听了。
秦阮目光一直放在他身上,那视线让人感觉不舒服。
林浩以为她是生气了。
还未等他多想,秦阮嗓音柔和地说:“开快点,兔子要跑远了。”
林浩应了一声,抬眼去看已经跑远的兔子,加大油门追上去。
“林浩,林浩停车,你醒醒……”
“停车停车!你醒过来……”
“林浩,林浩……”
之前幻听地声音,再次在林浩耳边响起。
他双眉紧紧拧着,脸色十分难看,坚毅的面部轮廓绷紧起来。
不对劲,一切都非常不对劲。
耳边传来痛苦声:“林浩,我肚子疼……”
“嗞!”
听到秦阮说肚子疼,林浩双眼睁大,死死踩住刹车。
“怎么又停了?”坐在后座的秦阮,语气不悦道。
林浩回头看她,眼底露出担忧:“你不是肚子疼?”
秦阮清冷眸光微眯,否认道:“我没有。”
看林浩紧张的神色,她又冷冷出声:“继续开车!”
“林浩,你醒醒……”
耳边的声音同时响起。
林浩想要服从秦阮的命令,胳膊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他俊毅脸上露出阴鸷神情,周身肆意出焦躁的戾气野蛮气场,两种情绪糅杂在一起,充斥在车厢内。
看林浩无动于衷,秦阮黑眸闪过一抹血光。
她怒了,厉声命令林浩:“我说继续开车,听到没!”
耳边声音再次响起:“林浩,闭上双眼,不要听不要看不要动。”
也是秦阮的声音,声调清冷悦耳。
虽然只是抓不到的声音,却比眼前肉眼看得到的,姿态高高在上,没有任何情感的人更真实。
林浩紧张地吞咽口水,心跳加快,手心也冒出了汗迹。
他像是明白了什么,强迫自己闭上双眼。
坐在车厢后座的秦阮怒了:“林浩继续开车!”
林浩清晰听到自己紧张地怦怦心跳声,他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上,拳头都捏出水迹来了。
“该死的东西,我让你开车!”
他手心一片黏腻,是因为情绪过度紧张造成的。
车厢内的叫嚣,恐吓声还在继续:“不开车,你就去死!”
一道饱含杀气的风刃,破风而来。
察觉到危险袭来,林浩双目紧闭,依然一动不动。
他不听不看不动。
秦阮……秦阮不会让他死的。
林浩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了,他感觉一切认知都打破。
一直萦绕在耳边的担忧声音,周围空旷诡异的环境,还有那只凭空冒出来的白色肥兔子。
还有秦阮平坦的肚子。
对了,孩子!
秦阮跟他说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
可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止一个,是两个孩子。
林浩倏地睁开双眼。
映入眼中的是一张面部狰狞扭曲,根本无法分出性别的脸。
弥漫着腐臭的血水,从眼前邪祟的眼睛里流出来,本就丑陋狰狞的脸,被慢慢地腐蚀,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滋滋声响。
它张开腥臭的嘴巴,动作僵硬缓慢出声:“你为什么不开车?开车啊,我们马上就到了。”
声音刺耳,无法分辨性别。
车厢内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味。
是从邪祟的口中散发出来的。
第666章 碰秦阮一根手指,能被她打残了!
林浩因恐惧身体轻微哆嗦起来,
他面如土色,额间汗迹密密麻麻的,无一不在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与惧怕。
车厢里的浓郁恶意,仿佛要把他吞噬掉,拉入无尽的黑暗中。
后座的邪祟慢慢地飘起来,往林浩所坐的驾驶位逼近。
“啪嗒!”
倏然,从邪祟身上掉出来一样东西。
林浩迟缓地低头,看到掉在主副驾驶位之间,储物箱上的东西。
那是条暗红,可怖,令人头皮发麻的舌头。
上面被密密麻麻的米粒大小的白色蠕虫占据着。
小小的蛆虫肥肥胖肥胖的,它们的身子不停扭动。
林浩低头瞬间,邪祟已经凑近。
它身上穿的衣服是破烂碎布,抬起胳膊挥动间,一股难以言说的腐烂气息扑来。
邪祟蛊惑地嗓音在耳边:“开车,继续开车啊。”
林浩恐惧,惊慌,阴暗的负面情绪全部涌上来。
脑海中甚至幻想出,他即将被这些看似不足为惧,却数量巨多的肥胖蠕虫吞食画面。
太恶心了,他快要吐了。
倏地,林浩紧绷的下颚被冰凉、黏腻的指尖触碰。
他的下巴被邪祟迫用力抬起。
映入林浩眸中的是两个血洞一样的双眼。
近距离看,他清楚看到邪祟脸上被腐蚀,裂开的狰狞纹路。
这些裂纹的血肉中,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白色蠕虫。
它们在快速蠕动着,小小的肥胖身躯被暗红血迹浸染。
林浩唇剧颤,胃部翻江倒海,恶心得他想吐。
邪祟腐烂的手还放在他下巴上,对方手温如冬日的冰水一样凉,指尖上的暗红血色沾在他脸上。
林浩想要开口说话,想起秦阮的不听不看不动,他再次用力闭上双眼。
心底默念着:秦阮你可一定要救我,老子还不想死呢。
这么一个恶心玩意在眼前,他做傀都不瞑目!
太恶心了!
恶心的他头皮发麻,浑身汗毛都竖起来。
他如果还能活着,接下来三天都别想吃下饭去了。
察觉到林浩的惧怕,邪祟用力捏着他的下颚,厉声威胁:“开车,否则我杀了你!”
林浩能感觉到对方的力度,可他愣是感受不到疼痛。
之前这只恶心的非自然生物也说过要杀了他,没见它有什么动作。
林浩脑子不再像之前那么浑浊不清。
他头脑很快理清思路。
现在他应该是被邪祟控制住了。
之前在耳边响起的声音,才是属于真正的秦阮。
他猜测,秦阮一定是在想办法救他。
林浩一颗心波澜起伏,惶惶不安。
他要等,等秦阮来救他。
不算狭小的车厢,突然变得安静起来。
林浩静默一会,鼻尖微动嗅了嗅。
车厢内那股难闻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消失了。
他双眼紧闭,眉心微拧,侧耳捕捉车内的动静。
“林浩,你在干什么?!”
清冷地质问声响起,是属于秦阮的独特悦耳声调。
林浩刷地睁开双眼。
秦阮坐在后座,背靠在座椅上。
她一只手护着肚子,另一只手懒懒地撑着头,正神情不悦地盯着他。
“窝草!秦阮,我又见傀了!”
林浩心情激动,冷毅的脸上露出快哭了的表情。
他情绪混乱,断断续续地把刚刚的遭遇告诉秦阮。
后者幽深眼眸盯着他看,眼睛一眨不眨。
等林浩把事情的经过说完,她轻描淡写道:“先开车,回家再说。”
“好!”
林浩看到秦阮,对邪祟的惧怕全部抛到脑后。
他低头瞄了一眼主副驾驶位之间的储物箱,之前掉落在上面的,那截爬满蛆虫的舌头不在了。
最后的不安,也随之彻底打消。
林浩的手再次放到方向盘上,他轻呼一口气,启动车子。
豪车启动的声浪很是霸气,嗡嗡声响就萦绕在耳边。
林浩目视前往,发现周围也恢复夜间应有的热闹。
道路两旁有路人在行走,宽敞的马路上,也重新出现来往的车辆。
林浩心有余悸地继续往前行驶。
然而,他不经意地瞥向副驾驶位。
发现坐在身边的霍羌,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林浩刚放松的心,再次绷紧起来。
行驶没多远的车,又停下来。
“怎么又停了?”熟悉地嗓音从身后响起。
再熟悉不过的悦耳嗓音,听在林浩耳中,宛如天边飘来的催命符。
他害怕得牙齿颤抖,发出咯咯地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清晰。
颤抖蜷缩的双手,死死把控着方向盘。
林浩唇哆嗦着想要说什么,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眼前的一切,是不是又是假象。
霍羌是什么时候不见的,身后的秦阮是不是真的,会不会是邪祟变得。
林浩不知道,他大脑再次变得混乱。
身后有窸窸窣窣地声音响起,阴冷的寒气靠近他。
“怎么不开车了,继续啊。”声音的主人,就贴在他脸庞。
声音的主人像是吃人的怪兽,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林浩大脑一片空白,他喉结微动,放在方向盘的左手下移。
逃生欲,促使他去推车门。
推不开……
手上用力,还是推不开。
冰凉的手指在触摸他的脸
林浩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道冷意,身上的每根汗毛都在叫嚣着逃离。
他放在车门上的手,再次用力去推。
还是推不开。
林浩呼吸都变轻了,他声音略哑地问:“霍羌呢?他什么时候下的车?”
“不知道呢。”秦阮语调百转千回,似是带着一把钩子。
她温柔的笑声,溢满了蛊惑人心意味。
而其中的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能沦陷进去。
林浩身子一僵,全身冰凉,大汗涔涔。
他十分确认,身后的女人不是秦阮。
如果可以,他想立即逃离这辆车。
林浩的脸,被身后的女人用力转过来。
她双手捧着林浩的脸,媚眼如丝,蛊惑道:“你不是喜欢我吗?开车啊,带我离开这里,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让你得到我怎么样?”
秦阮优美的唇角微微扬起,妖媚的五官弥漫着一股媚人的风采。
“呵!”林浩冷笑一声。
他盯着眼前跟秦阮一模一样的女人,脸上露出讥诮神色。
被触碰到了底线,心底的惧意被愤怒压下去。
如果有一天秦阮会诱惑他,那一定是世界末日到了。
这将是比见傀更恐怖,令人惊悚的事。
林浩伸手狠狠推开即将贴到身上的女人,如甩开垃圾一样嫌弃。
女人被用力推开,身体摔在后座椅背上。
她脸上的媚意消散,露出狰狞扭曲的真面容。
林浩轻蔑眼眸正凝视她,嘲讽出声:“老子要是碰秦阮一根手指,都能被她打残了,你用她这张脸来诱惑我,我特娘的站都站不起来!”
他话音刚落,眼前一道金光闪现。
数道缠绕的光线,刹那间撕裂周围的黑暗。
“林浩!”
秦阮怒不可遏地冰冷嗓音,充斥在林浩耳边。
第667章 霍三爷:只要我想,总会看得到你
林浩下意识抬头,映入眼中的是秦阮那张带着怒意的熟悉容颜。
他心有余悸,不太确定地问:“你,是秦阮?”
秦阮脸色顿时一黑,浑身上下弥漫着凛冽气场。
她清冷如月的眼眸,闪烁出冰冷光芒,精致容颜阴霾又充满戾气。
秦阮气得婴儿肥脸颊鼓鼓的,颤着手指着林浩:“我是你爹!”
这熟悉的口吻,让林浩松了口气。
他身体彻底瘫软下来,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眼前的秦阮,才是他认识的那个秦小五,如假包换。
她生起气来,脾气还是这么暴躁。
右手腕间的疼痛感传来,林浩低头去看。
他右手无力的耷拉着,想要使劲,一股钻心的疼痛感袭来。
“手断了。”
霍羌阴冷嗓音在耳边响起,距离他非常近。
林浩眨了眨眼,迷惑眼眸凝向挡在眼前的身影。
霍羌从副驾驶位倾身压在他身上,胳膊肘杵在他胸膛上,用一股蛮力死死压制着他。
怪不得刚刚感觉喘不上气来。
霍羌双手还保持着放在方向盘上的姿势。
林浩发觉不太对劲,双眼往车窗外看去,外面的危险景象呈现在他眼前。
他现在所乘坐的这辆车,撞在高架桥边的石墩上,停在驶出桥梁的边缘区域。
只要再往左侧开半米,连人带车直接翻到桥下的河水中。
撞击石墩而变形的豪车外,被这次出行的霍家暗卫团团围住。
林浩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
他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眼前的景象,就知道这一幕有多惊险。
“没死就滚下车!”
霍羌溢满戾气的眼眸盯着林浩,像凌厉的剑凌迟着他。
林浩抿了抿唇,用左手推开车门,走下车。
他一下车,霍羌也放心地松开驾驶位的方向盘。
秦阮挺着肚子下车,走到林浩面前,拽着他的衣领拉近眼前。
她双眼喷火似地瞪着这个男人:“知不知道你刚被带进了幻境中,究竟是谁在迷惑你?你都看到了什么?”
原来是入了幻境,怪不得那么不真实。
林浩大脑思路一团乱,在深夜冷风中吹着,倒是恢复几分理智。
“我在开车,有个跟你一模一样的女人坐在后座上,我一开始没发现问题,还在一直跟她说话。
那个女人一直让我开车,后来冒出一只兔子挡住路,她让我去追,我发现不对劲……”
他说得磕磕绊绊,总算将在幻境中发生的一切,颠三倒四地告诉了秦阮。
秦阮拧着眉,周身弥漫着低气压。
她缓缓松开林浩的衣领,满身怒意顷刻间消散。
秦阮站在高架桥上,遥望桥下河水在月光照射下波明如镜映长天的景色。
清冷月光洒落在她身上,显得格外阴沉和可怖。
如果刚刚不是霍羌在危险关头阻止林浩,他们都会被在幻境中受到迷惑的林浩,开车冲断高架桥梁护栏,带入冰冷的河水中。
这么高的桥梁,一旦落水,秦阮有自保的可能。
可她不能保证肚子里的孩子不会出事。
高空坠落,接触到水面时的速度非常快,强大的冲击力,会让水面象水泥一样硬。
试想一下这么大的冲击力,孩子要如何在腹中存活下去。
秦阮周身不悦的气息,毫不掩饰的扩散着。
她那双阴鸷冰冷的眸子里,浸染寒意,不留一丝情感,是深不见底的神秘莫测。
沉默半晌,秦阮冷眸瞥向林浩:“她要杀的是我,你体质特殊又坐在驾驶位上,所以才会被迷惑。”
言语中有安抚几分林浩的意味。
林浩的体质本就有问题,在有邪祟近身的时候,他总是最倒霉的一个。
这种事情发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秦阮对此也是又歉意,又哭笑不得。
就林浩这体质还一直跟在她身边,也是遭了大罪。
听出秦阮言语中的安抚,林浩心底更多的是后怕。
他扶着自己错位的右手,目光担忧地望着秦阮:“你身体没事吧?”
秦阮指向桥下波光粼粼的水面:“差一点就被你带进这冷入骨髓的河水里,劫后余生,你说我有没有事?”
林浩眸光瞥向桥下的河水,歉意道:“我不是有意的,谁知道我这破身体这么能招惹邪祟。”
“你要是有意的,现在就不会还站在这跟夫人说话。”
出声的是走下车,走近两人的霍羌。
他站在林浩身前,强硬的拉起对方错位的右手。
林浩疼得呲牙咧嘴:“老羌,别这么无情,我也是受害……啊!!!”
那个者,还没出口,就被凄惨地叫声代替。
霍羌给林浩的右手正位后,听着耳边的嚎叫声,唇角牵起一抹没什么存在感的弧度。
林浩抱着自己的右手,控诉地盯着霍羌。
“你这算不算是公报私仇?”
霍羌普通五官露出无辜神情,像是不理解他的话。
他对站在桥边的秦阮微微欠身:“夫人,夜深了,您坐后面的那辆车回去?”
秦阮转过身来,幽冷眸光注视着,那辆车头被撞凹陷的豪车,她摇头:“先不回去了。”
霍羌:“您的意思是?”
“回傅家。”
秦阮不确定之前迷惑林浩的是什么东西,但她嗅到了一股残留的骚气。
那不是傀魅的煞气,而是浓郁的妖气。
不管是妖还是傀,既然敢对她出手,总要留下点什么东西。
秦阮临时改变主意。
一行人上车,返程回傅家。
在车上,秦阮接到了霍三爷的电话。
“阮阮,没事吧?”
低沉柔和地嗓音传入秦阮耳中,安抚了她焦躁愤然的心情。
她眸子里翻涌着诡奇的流光:“你怎么知道我有事?”
秦阮有时候真的很好奇,为什么每次她有点什么事,三爷总是能第一时间知道。
这让她有种被监视的感觉,好像她所做的事随时随地都被三爷看在眼中。
她哪里知道,霍家现在对她的看重,每一次的出门霍家都要启动一级应急措施。
她在高架桥上停留时间过长,安防系统那边察觉不对劲上报了。
事关秦阮,霍云艽自然第一时间亲自去打开全城的监控设备,锁定秦阮所在的方位。
此时,他就坐在监控全城的系统机房里,亲眼目睹秦阮乘坐的车辆,改变了回家的路程。
手机声筒传来男人清扬的声音:“我看到你了。”
秦阮没有任何犹豫反驳:“不可能。”
霍三爷身处监控机房数百个监控屏幕中心区域。
这里有数千个监控画面,其中还不包括公共区域,如商场超市,写字楼等。
他愉悦地轻笑声响起:“阮阮刚上车时,从包里拿出一颗巧克力糖,是我之前放到你包里的,好吃吗?”
“好吃,甜而不腻。”秦阮说完,微微拧眉:“你没在家?”
她声音低沉,夹杂着不悦,隐隐有发火的征兆。
秦阮没忘记以三爷现在的身体情况出门,少不了一番折腾。
霍三爷:“在家里的监控机房里,我能清楚看到你乘坐的车牌号。”
他声音低沉而醇厚,像是埋了许久的酒,一口饮下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秦阮眉梢微挑:“这都行?”
她现在距离香榭里庄园还有一段距离,三爷在家能查看到这里的监控,不得不让她怀疑,对方是不是能查看全城的监控。
心底怎么想的,秦阮也就问出来了。
霍三爷对此没有任何隐瞒:“对,只要我想,京城的任何地方都能看得到。”
这话在怎么听起来,有种在说,只要我想总会看得到你。
秦阮陷入久久的沉默。
三爷又道:“阮阮如果感兴趣,下次带你进来看看?”嗓音中带着莫名的诱惑。
秦阮没什么太大兴趣:“以后再说吧。”
在监控机房的三爷,深邃眼眸锁在屏幕上飞速疾驰的黑车。
秦阮就坐在这里,他随着黑车的飞驰速度,已经换了十多个监控探头显示的屏幕。
眼见黑车又消失在视线中,霍三爷抬脚走向下一台监控屏幕。
他盯着屏幕上的车影,嗓音柔和地问:“为什么不回来?”
秦阮嗓音低沉:“被暗算了,找人算账去。”
“是人还是非自然生物?”
“傀。”
三爷眼帘微垂,温声嘱咐:“阮阮,保护好自己,我在家等你。”
秦阮点了点头,事后才发现,三爷根本看不到。
“你早点睡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呢。”
她声音很轻。
霍三爷语气执着:“等你。”
秦阮:“……随便你。”
两人都不再出声,电话并未挂断。
秦阮说:“挂了吧。”
“好。”三爷应了。
秦阮等了一会,那边还是没挂断通话。
她轻啧一声:“我会早点回去,你注意身体,困了就早点睡。”
三爷似是轻笑了一声:“等你回来。”
“嗯。”
秦阮应了,率先挂断电话。
干脆利落,没有给自己任何犹豫的机会。
……
傅宅。
霍奕容把灵虚子请进休息室,发现屋里多了个人。
傅胤如,傅家大公子,也是傅家的下一任接班人。
他今年三十二岁,至今未婚,长相端正,眉眼深邃,如老干部严谨,有着上个年代人的沉稳气质。
傅大公子现在是除了傅家主之外,在傅家最有话语权的人。
第668章 傅大公子,霍三爷谁更胜一筹?
据霍家调查的资料显示,傅胤如也是个狠人,想要从他手里拿什么东西,轻则付出点代价,重则会没命的。
霍奕容眉梢微挑,从对方身上嗅到同类的气息。
傅胤如站在小妹傅琦月身边,搂着她的肩,面部线条温柔地低声说着什么。
傅琦月脸上露出灿烂的笑颜,一副小女孩姿态,满心满眼的依赖。
傅家主一脸欣慰地望着这一双儿女。
霍奕容带灵虚子走进来时,屋内的傅家三人同时看过来。
傅胤如抬头,目光在霍奕容身上快速打量一番,温和的眸子微眯。
对方的目光,让霍奕容有种被冒犯的不舒服感。
身上穿的定制西装,数层布料都难以抵挡,傅大公子那道挑剔冰冷的视线。
傅胤如目光锁定在霍奕容那张俊雅的容颜上,微微颔首,不冷不淡道:“霍二少。”
站在傅胤如、傅琦月兄妹二人身边的傅岳元,笑眯眯地走上前。
他对霍奕容介绍:“二少,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大儿子,叫胤如。”
霍奕容眼眸幽深如古潭,一抹戏谑的笑意浮上他的嘴角。
他回以傅大公子轻浮态度:“傅大公子,初次见面。”
这人刚刚的注视,让他很不爽,态度难免有异。
傅胤如蹙了一下眉头,察觉出霍奕容的不悦,终是没说什么。
傅岳元看向站在霍奕容身边,身穿唐装的灵虚子:“想来这位就是灵山门的灵虚子大师?”
灵虚子态度疏离:“算不上大师,不过守着宗门讨生活罢了。”
傅岳元连忙道:“您太谦虚了,灵山门传承数百年,其实力在灵玄学界令众多天师望尘莫及。”
即使被吹捧,灵虚子态度依然不浮不躁:“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灵山门不及隐士高人淡泊名利,终究是俗人罢了。”
傅岳元闻言,脸上的笑容真实几分。
他去看霍奕容:“二少,不如让灵虚子大师给胤如看看?”
霍奕容微抬矜持的下巴,灵虚子从他身后走向前,朝傅胤如走去。
他站在傅胤如面前,目光掠过对方深邃五官。
灵虚子对他伸手出手。
傅胤如试探性地抬起手腕。
灵虚子握住他的手,缓缓闭上双眼。
休息室内众人面色各异。
傅岳元神色紧张,傅琦月眼巴巴地盯着傅胤如跟灵虚子看。
唯独霍奕容满身懒散地倚在单人沙发上,神情平静。
过了数分钟,灵虚放开傅胤如的手。
他拧着眉,神色肃穆地对霍奕容说:“二爷,傅大公子被妖魅缠身,我只能尽力一试,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霍奕容散漫地倚在沙发背上,嘴角勾起若有似无地笑意:“能办就办,解决不了,他们也不会为难你。”
灵虚子闻言,心下松了口气。
傅胤如身强体壮,阳气过盛,很容易招惹邪祟吸食,尤其是那些道行深的妖魅。
他听着霍奕容跟灵虚子的对话,唇角扯了扯。
灵虚子从兜内掏出一个三角形符纸。
暗黄的符纸上露出若隐若现的红色痕迹,因为折叠看不出里面画的是什么图案。
灵虚子把符纸送到傅胤如面前:“傅大公子,你把它握在手心里。”
傅胤如左眉微挑,脸上表情有说不出的敷衍。
他接过符纸握紧了拳头。
几个月前,南隐寺慧诚也曾做出同样的事。
对方拿的是出自茅山宗的镇傀符。
当时他接过符纸,并没有什么效果。
这次灵虚子的符纸,他以为也是一样的。
不曾想,符纸刚被他握在手中,手心就像是火烧一般的烫。
“嘶!”
傅胤如轻嘶一声,连忙松开手。
手中的符纸已经化为灰。
他张开手心的动作过快,灰烬被风一带,有的洒落在休息室的地面上。
“大哥,你没事吧?!”
傅琦月看到这怪异现象,迈着小碎步冲上前。
她拉着傅胤如的手,满脸担忧,神色紧张的查看。
刚刚的诡异现象,都是在大家眼皮子底下发生的,傅四小姐近距离看得清清楚楚。
明明大哥没握紧手心之前,符纸还是完整的,如今却化成了灰。
这样的现象,令傅家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灵虚子盯着傅胤如手心的灰烬,风轻云淡的神色微变。
傅胤如垂眸凝向手心的灰,脸上露出奇怪表情。
他记得上次南隐寺慧诚大师,给他的符纸并没有任何用。
最后还是把扰乱他的女傀解决了。
是的,女傀。
一个想要诱惑他,打扰他正常生活的女傀。
傅大公子自那开始,相信这世间是有邪祟存在的。
灵虚子的符纸在手心化为灰烬时,他都清楚感觉得到。
这是不是说明,灵虚子的道行要比南隐寺慧诚大师的要高一级。
想来也是,否则这么多年,为何霍家一直与灵山门走得这么近。
传闻,霍三爷身体不好,一直是灵山门的门主为其调理。
傅岳元盯着儿子手心的灰烬,再也无法保持脸上的笑意,他脸色慢慢下沉,周身散发出一股难言的气势。
傅家主极力压制着满身威严,尽量心平气和地问灵虚子:“大师,这是什么情况?”
灵虚子抬眼,缓缓出声:“傅先生,缠上大公子的妖魅道行颇深,恕我无能为力。”
他周身有着超然物外的淡然与平静。
看似端着世外高人的不染世俗气质,实则尽是凉薄的冷漠。
傅岳元一听灵虚子都解决不了,脸色瞬间冷了下去。
他无法接受,灵虚子的一番说辞。
既然能察觉到问题源头,怎么可能解决不了。
傅家主对灵虚子拱了拱手:“大师,如果你都没办法帮胤如,想来这玄学界中没有几个人能解决了,还请大师出手,傅家必有重谢!”
灵虚子深深凝向傅岳元与傅胤如二人,至于傅琦月被他忽略过去。
在傅家未曾进京之前,帝星紫微星周边已经消亡的南宫家星域,被傅家这个颗新星所代替。
被群星环绕的帝星,竟然不及这颗新星耀眼。
灵虚子是有些私心的,他不愿看到其他星域代替帝星。
帝星降世,造福世人。
这是对这片陆域乃至对民,都是功德一件的盛事。
傅胤如阳气过盛,是傅家这一代的嫡出,更是下一任傅家掌权者,此子不凡。
这样的人与霍三爷相比……灵虚子竟然不知该说谁更胜一筹。
三爷八字全阴,乃纯阴之命。
傅大公子,纯阳体质,易被邪祟惦记,吸食他满身的阳气修炼。
凭借外在身躯,三爷不敌傅大公子。
至于城府与手段,灵虚子不了解傅大公子,想来对方也不容小觑。
傅岳元见灵虚子面露沉思,以及他在犹豫,再接再厉:“大师,我就这么一个继承人,还请大师救救胤如!
您的大恩大德傅家没齿难忘,只要以后用得到傅家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灵虚子抬眼,淡然眸光落在傅岳元那张溢满焦急的脸色。
对方没有任何威逼利诱,只有一张满目担忧的慈父神态。
灵虚子将心底冒出来的自私狭隘想法压下。
命运早已注定,不是能轻易改变的。
就算是他不出手,傅胤如真的出事,依照因果法则实践,傅家也不会就此陨落。
帝星与其他星域势力,如果注定有上一争,他也不过是凡夫俗子,没有那个实力妄想改变。
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灵虚子脸色恢复几分温度,语气平静道:“我只能尽力一试。”
傅大公子抬眸,深邃眼眸露出柔和光芒:“有劳大师了。”
他目光又投向坐在沙发上,面露恣意神色霍奕容身上。
“多谢霍二少。”
终归是霍家请来的灵虚子,他道一声谢理所应当。
霍奕容坐姿不动,神情似笑非笑:“现在道谢是不是早了些?”
傅胤如垂着眼眸看他,沉吟片刻:“终归是要谢的。”
低音炮嗓音,明明再普通不过的话,却给人魅惑十足的感觉。
霍奕容轻嗤一声:“谁知道你傅大公子被什么东西缠身,万一中途出了事,你这声道谢,我岂不是受之有愧?”
此话一出,傅岳元、傅琦月父女二人的目光定在他身上。
前者还算有所收敛,傅琦月那双眼中的怒火,都快要溢出来了。
霍奕容这话说的,如果他不是霍二爷,怕是要被傅家人打出去。
像是没察觉到这两道视线,霍奕容唇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意。
迎上傅胤如那双深邃,令人看不到底的眼眸。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总觉得傅胤如这人心思深沉,是个十分不好相处的人。
对方身上不仅有着跟他相同的血腥气息,又深藏不露,有三弟的那股腹黑气质。
傅琦月不知道从哪掏出绣着牡丹图案的帕子,拉过傅胤如的手,认真擦拭他脏兮兮的手心。
在这期间,灵虚子趁机了解情况。
他站在傅胤如面前,问:“大公子,之前二爷跟我说,您几个月前在南边被邪祟缠身,是南隐寺慧诚师傅给您解决的问题?”
傅胤如点头:“对,那段时间总有女傀入梦,是慧诚大师跟茅山宗的乔师傅一起解决的。”
灵虚子那张保养不错的脸上神色淡淡。
他对傅胤如说:“这次不是女傀,而是妖魅。”
傅胤如了然点头:“我知道她们不是同一个。”
之前的女傀是馋他的身体。
这次出现的邪祟,好像是想要将他占为己有,把他当做了私人物品。
既然准备解决问题,傅胤如接下来也不做任何隐瞒,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告知灵虚子。
“我应该是在进京后被邪祟缠上的,最近已经有两个人出事,她们的身份都是女人,也都跟我有过肢体接触。
第一个出事的死了,第二个出了事故,一直躺在医院里,这辈子可能都站不起来了。”
灵虚子点头,特别淡定地总结:“想来狐妖这是想要把你据为己有。”
第669章 霍二爷看戏还嫌不够热闹
傅岳元惊骇得双眼瞪大:“狐妖!”
傅琦月声音都在发颤:“狐,狐妖?!”
父女二人神色大变,声音拔高了几个度。
坐在休息室内的霍奕容,嫌弃地蹙眉,伸手掏了掏耳朵。
这父女二人声音太大,他耳膜都受到了刺激。
不过,狐妖?
霍奕容眸光扫向,神色无动于衷的傅胤如身上,俊雅容颜露出几分怪异神色。
自古以来狐妖的名声都不太好,它们以吸食人的精血跟阳气生存。
他怎么看傅胤如也不像身体虚弱的模样,倒是他三弟常年身体病弱,更像是被狐妖缠身。
灵虚子对傅家人淡定点头:“的确是狐妖,傅大公子身上满身狐骚气,眼下被缠上的时间还短,妖气不算太过浓郁,再过段时间,恐怕会被狐妖打上标记了。”
听到这里,傅胤如平静神色无法保持。
他拧着眉,满脸不悦:“标记?”
灵虚子眯起眼眸,眼底露出揶揄神色:“与那狐妖共度巫山,傅大公子也就会成为狐妖的所有物。”
此时的他,再无世外高人的气质。
傅胤如眸子里闪过一丝愣然,随即额间一跳一跳的,眸子里的狂风暴雨沉沉压下来。
几个月前,面对女傀他都不动声色的配合慧诚大师,与茅山宗的乔南渊,将其绞杀。
被一只狐妖打上标记?
恕他无法接受!
傅胤如双眸冷了下去,眸子里暴虐情绪渐起。
霍奕容看戏还嫌不热闹,戏谑出声打趣:“啧,傅大公子好福气,传闻狐妖都生得明艳动人,就算与其共度巫云,想来也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傅胤如抬眸,幽暗眼眸凝向他,语调淡淡道:“二少若是有兴趣,我给你搭个线?”
他浓眉紧蹙,盯着人看的时候令人打怵。
可霍奕容是谁,喜怒无常的霍家二爷,他会怕傅胤如?
霍奕容眯起愉悦的双眼,笑着开口:“免了,世间漂亮的女子比比皆是,我就不凑那热闹了,如此好福气,还是你傅大公子比较得上天眷顾。”
他脸上的戏谑神情,未曾收敛。
傅琦月闻言,一双秀眉紧紧皱着。
她能感觉到霍奕容对大哥释放出来的不善气息。
明明大哥跟霍二爷初见,两人又能有什么仇怨。
傅琦月走上前,站在傅胤如身前。
她肃着一张小脸,澄澈眼眸凝视坐在沙发上,即使坐姿懒散也满身贵气的男人。
“霍二爷,我大哥若有冒犯您,直说便是,何必在这话里带刺。”
霍奕容邪气地挑眉:“傅姑娘,我跟你大哥没有仇没有怨,是他先对我产生敌意的。”
从一照面,傅胤如就对他释放出抗拒与敌意。
也不知道摆脸子给谁看。
傅胤如薄唇微抿,冷硬的唇角越加冰冷。
他手放在身前小妹的肩上,声音缓和道:“二少,之前小妹多有得罪,她年纪还小,行事是鲁莽了些,你也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咬……”
说到这里,傅胤如停下来。
垂眼看向站在身前的小妹,似是有些难以启齿。
小妹面皮不薄,但他一个做兄长的,接下来的话说出来不太合适。
霍奕容眼眸幽深如古潭,傅胤如这是要找他算账?
一抹戏谑的笑意浮上他的嘴角
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他接话道:“咬破她的唇?”
傅胤如面色紧绷,幽深眸子紧紧凝着霍奕容,声调也微沉:“月月的确冲撞了二少,她往后还是要嫁人的,二爷何必跟她一个小姑娘过不去。”
宴会大厅那么多人在,事情的确是小妹引起的,可霍奕容也不该趁机报复。
人心都是歪的,有自私心理。
即使知道是小妹做错了,傅胤如还是偏心于她。
“呵!”霍奕容脸上笑意收敛,回想起之前被撞到的地方,现在好像还隐隐作痛。
他傲然的冷笑浮现脸上,姿态狂妄且嚣张:“爷我要不是看她是个小姑娘,当场就让她出丑了。
一个姑娘家家的,往我一个男人身上扑什么?他不知道男人的身体结构,专挑最不抗痛的地方撞!
我下辈子要是出了问题,你们傅家可就不是初入京城铩羽而归了,而是要永远留在这里。”
留在这里做什么?傅家的坟墓修建在京城?
傅胤如把这番威胁放在心上,他眉心紧皱,脸色越发沉了。
“二少,这种话不该当着女士的面说出来,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单独商讨。”
傅大公子这护妹的架势,惹怒了霍奕容。
他嘲讽道:“傅四姑娘都敢对我投怀送抱,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霍二爷俊逸脸庞上一片冷然,黑如曜石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傅琦月看。
后者没有任何娇羞,反而一脸的坦然。
“之前是我不对,我大哥不能娶萧家小姐!”
她依然坚持至亲的莽撞。
大哥这么好,怎么能娶萧家女。
傅岳元威严出声,呵斥出声:“先解决胤如的问题,有什么事以后再谈!”
他现在不想纠结儿女的婚事,大儿子的问题解决了才是正事。
所有人的视线,纷纷看向灵虚子。
他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所在。
灵虚子回首去看霍奕容,目光慈蔼:“二爷是留下观望,还是出去转转?”
“好戏才刚刚开始,这时候走,岂不是亏了。”霍奕容声音谐谑。
他散漫的坐姿,就像是没长骨头一样。
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不受约束的懒散气质。
然而,他身上的危险气息,并不会被这份随性的洒脱磨灭。
看似无害,实则是森林之王,骨子里释放出令人畏惧的内敛气场。
灵虚子点头,回头去看傅家人。
眸子里的温和退去,声音冷淡:“无关紧要的人都出去吧。”
傅岳元面露犹豫,一双精明双眼在霍奕容跟灵虚子身上打量。
沉默片刻,他吩咐屋内的保镖都出去。
偌大的休息室内,只剩霍奕容,灵虚子,傅岳元,傅胤如,傅琦月五人。
灵虚子盯着傅琦月,沉声道:“傅四小姐别凑这热闹了,如果有变故发生,恐怕无暇顾及到你。”
傅琦月闻言,那双清澈眼眸黯淡下来。
她仰头望着眼前,眼角已经生了细纹的大哥,握着他的那只手,轻轻捏了捏。
“大哥,我等你出来,你一定要好好的。”
第670章 秦阮: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一句你要好好的,听在傅岳元的耳中,令他心下酸涩。
大儿子承受了太多沉重。
傅胤如眯起眼眸,面色柔和不少。
他伸手摸了摸傅琦月的头,温声道:“知道了,你这丫头人不大,怎么这么多心思。”
傅琦月抿了抿唇,小声道:“我想大哥好好的,要看着你长命百岁。”
知道这丫头还是记挂着当年的事,生怕他再出事。
傅大公子喟叹道:“你这丫头……去外面等着,不要乱跑。”
“知道了。”
傅琦月皱了皱鼻子,转身离开。
临走前,她那双清澈的眸子,浮现出让人看不懂的光芒,带着几分探究与深意。
霍奕容目光凉嗖嗖地看着她。
后者收回目光,脚步加快地离开休息室。
在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灵虚子挽起唐装衣袖,淡漠眼眸变得锐利起来。
他双眼盯着傅胤如,双手交合,快速捏诀。
口中念念有词,很快一道无形的金光罩,从傅大公子头顶压下来。
灵虚子嘴中不停念咒,随着他加快语速,笼罩在傅胤如周身的金光罩在无限延伸。
金光罩扩散,把站在屋内的傅岳元,以及坐在沙发上的霍奕容全部圈进来。
“臭道士!”
娇呵声在安静的房间响起。
从傅胤如身上窜出一道灰色雾气。
声音就是从浑浊的雾气中而来。
霍奕容端正了坐姿,狭长凌厉的双眼,直勾勾盯着傅胤如身后,那道逐渐化形为人的雾气。
灵虚子双手还保持捏诀手势,满身杀意四溢。
他目视眼前浓妆艳抹,姿容不错的女子,厉声开口:“小小狐妖,竟敢偷窥纯阳之体的精气,扰乱人间秩序,今天我就顺应天道,收了你!”
狐妖化形为人,满头长发披散在肩上,遮挡她身无一物的躯体。
完美的身材,白皙的肌肤,像是会发光。
那眉,鼻,红唇,眼波如水的眸子,处处弥漫着浓烈的诱惑力。
狐妖一举一动,都释放出无形的,针对男人的杀伤力。
她红唇微张,娇声道:“臭道士,人间妖魅众多,你收得过来么你!”
明明是气愤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却像是在撒娇。
在场四个男人,无一被引诱。
霍奕容眉梢微挑,挑剔的视线落在狐妖身上。
目光冰冷,像是打量着令他感兴趣的死物。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狐妖,果然媚态十足,好一个性感尤物。
傅岳元,傅胤如也看到了狐妖的人形姿态。
父子二人没有一个被狐妖的容貌所惊艳,他们相似的眉眼紧皱着,警惕地盯着突然出现的女人。
灵虚子凌厉视线刺在狐妖身上,对方美妙身躯,在他眼中没有任何惊艳,堪比没有生气的木偶。
“今天收了你就够了,你是自己束手就擒,还是我打到你爬不起来?”
他抬脚朝狐妖一步一步走去。
狐妖眨了眨妩媚双眸,水光波动:“哼,想收了我,做梦!”
她扭着腰身,迎着灵虚子走了两步,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随着走动间,狐妖身上披散的长发,掩盖住身体的不堪入目位置。
微微翘起的臀,浑然天成的美好身躯,似露不露,风情无限。
就这么清晰映入众人眼中。
是个没有自知力的男人,都会被她的媚态引诱。
狐妖本性,浪荡,且骚,是最能迷惑人心的妖魅。
灵虚子不再跟她废话,手中再次捏诀,口中念念有词。
金光罩在缩小范围,狐妖被困在其中,很快被淡薄的金光罩控制在其中。
灵虚子,霍奕容,傅家父子已经脱离了金光罩。
谷</span>
困在金光罩的狐妖,十指长出尖锐的指甲,在虚空中抓狂:“臭道士,你算计我!”
她精致媚态十足的容颜变得狰狞,依然不减魅意。
灵虚子眸光淡淡瞥向她,从唐装衣兜内掏出符纸,走近金光罩的狐妖。
看到他手中的符咒,狐妖面色大变,媚眼如丝的眸中露出惊恐神色。
那竟然是金刚符咒。
一旦被其沾上,她妖力衰弱,修为化为乌有,顷刻间化为原型。
灵虚子站在金光罩圈外,锐利眼眸直视狐妖:“修行不易,念在你已经修炼成型,我饶你一命,从头来过吧。”
狐妖彻底抓狂了,五官扭曲而狰狞。
“你敢!老娘跟你拼了!”
她妖力大盛,双眼泛红,阴森森的尖锐指甲,去撕扯金光罩。
金光罩本就吞噬妖力,在狐妖撕扯间,她双手都被这股力量腐蚀。
十指被金光吞噬过半,双手鲜血淋淋,看起来惨不忍睹。
狐妖身上涌出一丝丝淡薄金光,很快逃脱出来。
灵虚子双眼睁大,淡定脸上露出不可思议:“你竟是家仙!”
家仙,也就是被人供奉的狐仙。
他们一般是通过高人指点,吸收日月精华以及人气,才能够化身为人型,以达到不死之体。
一般的家仙狐妖,虽是亦正亦邪的存在,但很少做出伤人性命的事。
狐妖低头看着自己漂亮的双手,变成的光秃秃的,磨了磨牙。
她对着手吹了口气,白色雾气萦绕自鲜血淋淋的断手上。
不过转瞬间,白皙手指又长了出来。
指甲越来越长,泛着凌厉的刃光。
狐妖满意的看着她的指甲,抬头瞪向灵虚子:“臭道士,我要杀了你!”
说着就飞身冲上来。
灵虚子拧眉,心道,他眼前这只狐妖,看来是属于邪派。
有些家仙很爱惜羽毛,而这只杀气十足。
在对方冲上来时,灵虚子心道,这次他要加注力量将其困住,无法再轻易逃出来。
之前他以为是普通的狐妖,如今再看,是他低估了对方的实力。
灵虚子伸手捏诀,张嘴欲念咒,准备继续以金光罩再次收狐妖。
“嘭!”
身后传来嘭地一声巨响。
“好热闹啊,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门口传来一道清冷,好听到宛如天籁的嗓音。
对比狐妖的媚意,这道声音更慵懒,真实,悦耳动听。
霍奕容听到熟悉的嗓音,猛地回头。
看到站在休息室门外,缓缓走进来的秦阮,他蹭地一下站起来。
“弟妹,你怎么回来了?”
秦阮红唇牵起一抹不太明显的弧度。
她伸手指向朝狐妖,漆黑双眸渲染着嗜血的狠辣冷光。
“自然是寻着骚气,上门报仇来了。”
嗓音阴寒四溢,不留一丝情感。
狐妖看到秦阮,绝美妖艳的脸上露出不解。
她并不认识秦阮,对方找她报什么仇啊!
这女人莫非有病?
傅家父子对视一眼,眸底露出彼此才懂的深意。
傅胤如看到秦阮出现,并未露出讶异,好似知道她会来。
霍奕容快步走到秦阮身边,伸手搀扶着她的胳膊,之前的嚣张狂妄气焰无影无踪。
他把秦阮扶到最近的沙发上坐下,问:“出了什么事?”
第671章 阮阮盛怒,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
秦阮松开霍奕容的手,胳膊搭在扶手上,冰寒眸光锁定在狐妖身上。
对方拥有一身妖娆身段,肤白貌美,媚眼如丝,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媚骨柔情。
眼前的这只狐妖,有令世间所有女人羡慕的资本。
身为女子,秦阮都为其惊艳。
她语气淡淡地回答霍奕容的问题:“在回程的高架桥上出事了,连人带车差点掉进河里,有不知死活的东西想要杀我。”
短短几句,听起来轻描淡写,霍奕容却能想象到其中的凶险。
他垂眼,凝视秦阮的肚子。
孩子还好好的,三弟那边应该已经知道了消息。
霍奕容猛地回头,寒光肆虐闪现凶光的眼眸,紧紧盯着狐妖。
“你做的?”
狐妖眨了眨媚眼:“没有,我不认识她!”
霍奕容却不听她的狡辩,对灵虚子说:“大师,快入冬了,我想要件狐狸皮坐垫。”
声音低沉,不急不躁,却句句透着杀意。
灵虚子双眼微眯,应道:“虽是家仙,既扰了人间秩序,收了也是应该的。”
他又看向秦阮,问:“三少夫人,是您亲自来,还是我替您动手?”
秦阮语气淡淡:“不麻烦大师了。”
她伸手朝虚空抓去,站在休息室中央的狐妖,被她隔空徒手抓到跟前。
“啊!”
狐妖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带到秦阮的跟前。
她身体还未站稳,双肩发沉,压得她双膝跪在地上。
秦阮伸手抬起狐妖的下巴,目光阴冷地盯着她:“知道我是谁吗?”
狐妖一双媚眼愤然盯着秦阮:“不知道!”
她想站起来,身体像被一座大山死死压着,动不了分毫。
秦阮红唇微勾,摸了摸狐妖的下颚肌肤。
皮肤又滑又嫩,手感非常好。
下一秒,秦阮精致容颜沉下来。
她松开狐妖的下巴,扬起手,毫不怜惜地扇在狐妖的脸上。
“啪!”
这一巴掌,带着很大的冲击力,狐妖身体倒在地上。
秦阮再次以冥力再次把狐妖拖拽起来,她抬手,冲她另一张姣好脸蛋挥去。
狐妖被打,想要反抗,奈何双手都不听使唤。
眼见秦阮又要打她,媚眼一瞪,尖叫出声。
“老娘不认识你,你凭什么打我!”
秦阮的掌心,在距离狐妖只有几厘米的时候,堪堪停下来。
她抬起狐妖那半张微肿,半张姣好的脸蛋,声冷如刃质问:“既然不认识,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
狐妖满脸气愤:“我何曾伤你?”
她不就是贪婪傅胤如身上的阳气,待在他身边吸食了几天,怎么一个个臭道士,臭天师都冒出来了。
眼前这个还是怀了孕的天师,实力在她之上。
从困住她四肢行动的力量来看,哪怕是她倾尽全力,也无法伤这人半分。
秦阮晦暗不明的眼眸,掠过狐妖随时随地都发射魅意的眸子。
对方眸底深处有迷茫,委屈,还有淡淡的恐惧。
这样的神情,不禁令秦阮微微皱眉。
为了证实,是不是对方迷惑林浩欲杀人,秦阮伸手勾着狐妖的后颈,把她带到眼前。
她缓缓低头靠近狐妖,就像是要亲吻对方。
霍奕容站在身边,看到这一幕,唇角微微抽搐。
上前按住秦阮的肩膀,往沙发后带:“弟妹,你是不是被狐妖魅惑控制了?”
真让这一人一妖亲上了,霍奕容没法对三弟交代。
秦阮抬眸,偏了偏头,神情似笑非笑:“我是分辨狐妖身上的气味,看是不是她搞事。”
“原来是要闻闻她身上的骚味啊。”
霍奕容误会了也没觉得尴尬,他笑眯眯松开秦阮的肩,放任她继续。
秦阮眸底露出无奈。
她低头凑近狐妖的脖颈,深深嗅了嗅。
跟残留在车厢的狐骚气息是一样的,同出一脉。
狐妖在秦阮靠近的时候,感受到被人类侮辱的愤怒,想要出手反抗。
然而,嗅到秦阮身上的清冷,那种独特的气息,她勾人心弦的双眼中,露出受到迷惑的溃散光芒。
狐妖仰着头,鼻子一抽一抽地动着。
她深深吸取秦阮身上的那股令她熟悉,又情不自禁去臣服的气息。
狐妖舔了舔唇,情难自禁地开口:“好香,你好香啊。”
她风情无限的脸蛋,露出沉醉表情。
就像是吸食了某种药物,上瘾,又不能自己。
秦阮察觉到狐妖的亲近,以及对方想要扎入她怀中,伸手把她推开。
狐妖被推到在地,主动起身跪在秦阮面前。
她含着水光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秦阮。
秦阮感觉浑身鸡皮疙瘩要冒出来,拧着眉问:“你刚在干什么?”
“你身上好香,好好闻。”
狐妖双手放在膝上,眼巴巴地凝视秦阮,脸上露出渴望的表情。
这一幕看在屋内众人的眼中,三观受到了挑战。
之前还在对峙的一人一妖,画风突变。
空气中好香弥漫着一种暧昧的信号。
霍奕容之前还以为自己多想了,如今再看,是本末倒置。
哪里是跪在地上的狐妖,把秦阮迷惑了。
分明是秦阮迷惑了眼前的狐妖。
霍奕容低咒一声,走上前,抬脚把跪在跟前的狐妖踹开。
他三弟的媳妇,就算是女人,也一样容不得觊觎。
秦阮眼角跳动,不自在地捏了捏指尖。
这只狐妖莫非脑子有问题?
她双眉微凝,盯着对方那张不似在说谎的脸蛋,眉眼中露出疑惑。
之前迷惑林浩,差点造成重大事故的罪魁祸首,在车厢残留的妖气,却跟眼前的狐妖属于一脉。
按理说,她应该没找错罪魁祸首。
秦阮抬眼,目光扫向傅胤如、傅岳元父子。
这两人面部神色看不出什么,就像是带着一张面具,分辨不出他们内心深处的所思所想。
秦阮又去看灵虚子,淡淡问道:“大师今晚过来,是出了什么事?”
灵虚子走上前,把傅胤如被狐妖缠身的前因后果,事无巨细地告诉她。
包括跟傅胤如有过肢体接触的两个女人,一死一伤事件。
秦阮闻言冷冷一笑,晦暗的双眸盯着傅胤如。
她若记得不错的话,傅胤如之前在贵宾室的阳台,跟她握过手。
就是正常的社交礼仪。
第672章 阮妹子,我家小狐璎得罪你了?
傅胤如跟秦阮视线对上的那一瞬间,他还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还淡定地点点头。
秦阮低笑出声,红唇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傅大公子好算计。”
她没有隐忍,而是选择撕破脸皮。
秦阮脸上的笑意也未达眼底。
傅胤如漆黑的双目迎上她美眸中的怒火,谈吐之间冷静自持:“京城玄学界横空出世一名碾压众多天师的大佬,她行事低调,且与玉星派,茅山宗,长生门等宗派关系匪浅。
我也是查了许久,才得知霍三夫人有如此非凡实力,今日来宾众多,正常的肢体接触总是难有疏忽的时候,还请霍三夫人勿怪。”
霍奕容一听就明白了。
傅胤如明知自己跟人接触,对方会为此受到牵连。
他偏偏跟秦阮握手,有了肢体碰触。
秦阮在回程的路上出意外,其中必然有傅家插了一脚。
霍奕容抬脚踹向眼前的茶几。
“嘭!”
嘭地一声,桌上的茶具都跟着震了震。
霍二爷阴鸷眼眸中戾气横生,满身的杀意四溢:“好,好得很,傅家果然好大的本事!”
他这是被傅家算计了,还替对方操心把灵虚子请来。
二爷怒不可遏的寒眸,如利剑般伤人入骨,所有人都被震慑在当场不敢出声。
跟秦阮走进来的霍羌,知道这位爷是真的震怒了。
他走上前,压低声道:“二爷,三爷还在家里等夫人回去,速战速决。”
霍奕容幽冷眸光扫射他,讥笑出声:“用你在这多舌?!”
霍羌垂首,后退两步。
他心里清楚,二爷是心里有数。
傅岳元趁机走上前辩解:“二少,今天来宾太多,胤如难免有疏忽,并非故意。”
他一边说,一边佯装擦拭额间并不存在的汗迹。
霍奕容手指着自己:“你看我像傻子吗?”
傅岳元双眼微睁,这让他如何回答。
霍奕容用手指点了点傅胤如:“这笔账,我霍家记下了!”
傅胤如浓眉紧蹙,沉声开口:“二少,傅家并不想与霍家结怨。”
这话听在霍奕容耳中,相当于是废话。
他冷哼一声,坐在秦阮所坐的那张沙发扶手上。
傅胤如走到秦阮跟前:“三少夫人,今天之事由我一人承担,我以自己的人格做担保,绝非故意将你牵扯其中。
虽说知道你身份不俗,终究是怀有孩子的孕妇,我就算手段再不入流,也不会如此卑鄙行事。”
秦阮那双沉静眸光冷得彻骨,周身萦绕着敌意与阴寒气息,丝毫不掩藏自己的盛怒。
她根本不买账,嘲讽道:“你一人承担?我跟孩子真出了意外,你整个傅家承担不起!”
重活一世,谁敢动她的孩子,她都要让其挫骨扬灰!
这是任何人都不可越的底线。
傅胤如抿了抿唇,面部线条变得冷硬起来:“三少夫人,傅家初来乍到,在京城根基不稳,不可能会这么蠢的得罪霍家。
之前查到你的身份也是意外,今日见到你实属情绪难以自控,才会情不自禁下意识地跟你握手。”
秦阮轻嗤一声:“我不管你是不是故意,你事后没有主动说一声,这并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抹除的事实。”
她这是势必要追究到底了。
傅胤如轻舒一口气,语调平静地问:“三少夫人有何高见?”
秦阮嘴角上扬,脸上露出淡淡笑容,眸色幽深而危险。
她语气漠然道:“以死谢罪如何?”
傅岳元惊呼出声:“三少夫人!”
秦阮掏了掏耳朵,轻轻拧眉,满目嫌弃地盯着傅岳元:“叫这么大声做什么。”
傅岳元这次是真的急了。
他也不顾霍家人在场,直言相告:“三少夫人,当初知道京城有一高人,傅家是打算请人给胤如看身体的。
后来得知您是霍家的人,这才一再耽搁。傅家有求于你,怎么可能会在身后算计,还请三少夫人高抬贵手。”
秦阮眯起眼眸笑了:“傅先生,我开玩笑而已,对比傅大公子的所作所为,我这个玩笑还算微不足道不是吗?”
傅岳元注视她那张窥探不出任何情绪的脸色,心下并未安心。
他咬了咬牙道:“胤如既然做错了事,就要为此负责,傅、萧两家的婚事,傅家一定会如期举办。”
秦阮拧眉,不明白怎么说到傅、萧两家的婚事上。
她沉声道:“与我无关。”
眼尾余光捕捉到,从地上站起来,准备偷偷逃走的狐妖。
秦阮眸子里的光芒冷了下去:“小妖精,你想跑哪里去?”
狐妖刚迈出的脚,还没落地,就这么停下来。
她回头去看秦阮,撞上她阴鸷眸光。
狐妖捏着披散在前身的长发,紧张地拉扯,嘴硬道:“我,我就随便走走。
秦阮满腔怒火欲翻涌而出,冷眸扫向休息室内众人,红唇微启:“事情没交代清楚,今天谁都别想出这个门!”
霍羌闻言,立即吩咐身边的手下去把守房门。
狐妖见此,跳起了脚,怒视秦阮,语气十分冲道:“都说了不是我,谁知道你被哪只狐媚子算计,凭什么算在我身上!”
秦阮目光阴冷,嗓音凉薄:“现场有你留下的气味,你说不是就不是?谁给你作证?!”
狐妖咯吱咯吱地磨牙:“根本不可能,我今天压根就没离开这里。”
秦阮:“那你告诉我,为什么狐术幻境困住我身边的人,差点造成重大事故,你的痕迹又是怎么留在现场的?”
“我哪知……”狐妖反驳的话,不知道在想起什么,突然就断了。
随即喃喃自语:“难道是他……”
谷</span>
秦阮眼底染上了一抹阴鸷:“他是谁?”
“哟!好热闹啊,是我来的不是时候吗?”
熟悉地的开场白,传入众人耳中。
室内众人顺声望去。
倚在休息室门框上的青年,映入众人眼中。
他五官不算出众,算得上是个温和长相,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满身阳光开朗气质。
秦阮看到来人,幽黑眼眸中露出不解。
这人她认识,是大哥的同学,胡一彦。
他不是京城人士,出生于辽东,后来是走了父亲的关系,在京城上得学。
老家那边世代传承出马。
“阮妹子也在啊。”
胡一彦看到秦阮,熟络地打招呼。
“一彦哥。”
秦阮态度说不上亲昵,但也不算疏离。
胡一彦站直了身体,迈着从容步伐走进休息室。
他眼底的笑意,在看到狐妖时尽散。
傅岳元不认识胡一彦,从他身上的休闲日常穿着,也不像是来参加宴会的。
他出声质问:“你是谁,谁把人放进来的?”
胡一彦黝黑双眼看向傅岳元:“我来带家里不听话的小宠。”
他伸手指向狐妖,言行举止十分随意,就像是在逛自己的后花园。
“胡一彦,我快被扒皮了,你怎么才来!”
狐妖看到他,就像是有了底气,蹭地窜到他身后躲着。
秦阮看到这一幕,抬手扶额,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
胡一彦家族世代传承出马职业。
灵虚子之前有说过,狐妖是家仙。
如今胡一彦找上门来,说明这只狐妖是属于他的。
只是他家的狐仙,为什么跑到傅胤如的身边,偷吸食对方的阳气。
胡一彦目光幽冷地盯着狐妖,讽刺道:“就这么缺男人,连件衣服都不穿!”
狐妖双目泛着水光:“不是,我没有,是他们欺负我!”
她伸手指向休息室内的在场所有人。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还有身无一物,微微发颤的身躯,怎么看都像是受害者。
胡一彦太了解她了,白了她一眼:“你做了什么?”
狐妖低头掰扯手指,小声道:“偷吸食人类的阳气。
胡一彦笑骂道:“没出息!”
狐妖被骂也不生气,她伸出光滑没丝毫布料遮挡的双臂,搂着胡一彦的腰身。
她委屈地抱怨:“谁叫你消失这么久,我都找不到你。”
胡一彦不顾她赤倮身躯,把人从身后揪出来。
看秦阮的脸色,就知道他家小狐妖惹的事不止是吸食人类阳气这么简单。
他拎着手中的狐妖,走到秦阮的跟前:“阮妹子,我家小狐璎得罪你了?”
脾气这么耿直,不禁让秦阮高看胡一彦一眼。
她双眸微眯:“她差点杀了我,包括我肚子里的孩子。”
胡一彦闻言,眼睛像利箭般刺向身边的狐妖。
他震怒,低吼出声:“狐璎!”
狐璎瞪大一双眼,急忙否认:“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胡一彦双眼上下打量着她,无情眸光盯着狐璎泛着水迹的双眼,似是要看到她心底去。
他微微眯起双眼,轻哼一声:“谅你也不敢!”
狐璎委屈巴巴地说:“我就偷偷吸了点阳气,杀人越货的事,我是不会干的。”
胡一彦是知道狐璎的。
这是只百年狐妖,跟在他身边二十六年。
对方不会有那个胆子杀人。
胡一彦回首,对秦阮说:“狐璎说她没有。”
秦阮盯着他的眼眸,沉声道:“我要证据。”
证据就是,胡一彦把狐璎推到秦阮的跟前:“让这小妖精亲自跟你说。”
狐璎扭头去看胡一彦,就像是看负心郎。
她嘴巴一瘪,满脸的怨念:“胡一彦,你也欺负我!”
胡一彦非常自来熟地坐在秦阮的身边,无视霍奕容那双带着探究的危险幽深目光。
他身体后倚,对狐璎笑眯眯地说:“这叫洗清嫌疑,乖,等你解释清楚,就带你离开。”
狐璎瞄了眼秦阮,小声嗫嚅道:“是一只雌雄同体的男狐狸,应该是他做的。”
秦阮拧了拧眉,眸子里露出疑惑光芒:“雌雄同体?”
没人看到,胡一彦脸上的一瞬不自然。
狐璎用力点头,眼神再真挚不过:“对!”
秦阮对她招了招手。
狐璎犹豫片刻,还是走上前。
第673章 做人果然不能太嘚瑟,会乐极生悲
狐璎走到秦阮跟前,一双狐媚的双眼微颤,战战兢兢。
秦阮的精致五官散发出一股难言的气势,隐隐透着慑人的魅力。
她身上的气质内敛,看似低调,却让人感觉到睥睨不可一世的气场。
狐璎双腿站不住,勉强跪下一条腿。
她单膝跪在秦阮面前,盯着对方那张清冷,绝美精致的容颜,眸中露出疑惑。
秦阮的美与狐族不同,她是举手投足间,释放出属于女人间的纯与欲风情。
对方身上的气息,更是令她臣服。
那是骨子里的畏惧,把她压制得死死的。
胡一彦见此,眉目微挑,脸上露出满意神情。
秦阮没想到狐璎会主动跪下,她勾起对方的下巴,动作轻佻:“让我怎么相信你?拿不出证据,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谁也别想把你带走。”
这话是说给坐在身边的胡一彦听的。
伤她,伤害孩子的罪魁祸首,谁也别想插一脚。
她不撕了对方,今天就是白折腾了。
狐璎面露焦急:“能找到的,他肯定就在这附近!”
秦阮:“那你试试?”
狐璎咬住唇,朝胡一彦看去,眼中露出求救光芒。
胡一彦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声音发沉:“小妖精,你看我是没用的。”
狐璎咬唇,轻声道:“那只男狐狸有我的气味,是因为我们一起滚过,是彼此深入,达到互相修炼境界的那种。”
秦阮声音沉沉:“然后呢?”
狐璎感受到她身上,释放出的无穷压迫感。
她樱唇微抿,声音低不可闻:“我怕他是已经发现变故,逃之夭夭了。”
秦阮手下用力,死死捏着狐璎的下颌:“这就是你的解释跟证据?”
她心底怒火涌上来,眼底弥漫出邪戾的狠意。
有种这只小狐妖在耍她的感觉。
狐璎大声道:“真的,我刚刚用神识搜寻对方,感应不到他。”
秦阮:“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要的是实事求是的证据,既然你拿不出来,之前的种种言论都是一派胡言!不过是你想要撇清嫌疑的把戏!”
“我没有,那只狐狸很喜欢傅胤如,之前出事的那两个女人,就是他出手教训的。”
被点到名字的傅胤如,脸色一片漆黑。
他一个大男人,竟被狐妖惦记。
还是雌雄同体的狐妖,心底的抵触让他如鲠在喉。
霍奕容黑沉眼眸盯着傅胤如,嘲笑道:“傅大公子好大的魅力。”
傅胤如双眉紧皱,拧成了死结,满身不悦气息毫不掩饰的扩散着。
“二少似乎很喜欢踩人痛处?”
“生活太无聊,总要有些事情来打发时间。”
霍奕容对自己的恶趣味,没有任何遮掩的意思,大大方方承认了。
像他这种喜欢戳人痛处的人,在心理学来说,属于偏执型人格。
这类人往往极度的敏感,对侮辱和伤害耿耿于怀。
而霍二爷,虽说喜欢戳人痛处,也是要分人的。
他就是单纯瞧傅胤如不顺眼。
傅胤如愠怒双眸沉下来。
两人目光在虚空中激烈厮杀。
秦阮没有被他们之间的紧张对峙影响,她掐着狐璎的脖子,把人拎到眼前。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你说的那只雌雄同体的狐妖给我找出来,找不出来,我今天就剥了你的皮!”
她脸色阴沉,幽深眼底闪过利刃般的杀意。
狐璎浑身寒颤,脑子里轰然炸开,因这股凌厉的杀意,身无一物的全身都冒出细密的鸡皮疙瘩。
她嗓子干哑,紧张而害怕:“容我想想,我再想想!”
这时胡一彦出声问道:“这两天有没有跟那只狐狸滚过床单?”
狐璎神色镇定:“昨天有做过。”
胡一彦冷静道:“把对方的精血提取出来,循着痕迹锁定位置。”
狐璎双眼微微发亮:“对!我怎么忘了这个办法!”
她双手贴在肤如凝脂的肚皮上,一袭如瀑布柔顺的长发,无风而起。
没了密长的头发遮挡,狐璎赤倮身躯,映入在场所有人眼中。
狐妖一族全身上下,连带头发丝,都在释放着他们的天性,魅且骚。
霍羌站在秦阮身后,看到狐璎这副洁白,赤倮,令人目眩的身躯,眸光不禁微闪。
他快速垂头,将脑海中令大多男人,都无法自控的画面挥去。
狐璎贴在腹部的手,缓缓上移。
手在心口处停下,她微微张嘴,一团白色烟雾从她嘴中吐出来。
胡一彦伸手,将那团白色雾气聚拢在手。
他站起身,以双掌控制着属于另一只狐妖精血化作的气体,神色肃穆而冷峻。
秦阮眼看着他把那团雾气碾压,化为一滴血珠。
血珠漂浮在胡一彦的指尖上,他嘴中念念有词。
声音不低,在场众人都听得到,可惜没有人能听得懂。
唯有秦阮双眉微凝,总感觉胡一彦说得是另一种语言,让她感到很熟悉。
“嘭!”
一声巨响,打断秦阮的沉思。
休息室内,凭空掉落下一个人。
众人闻声望去,趴在房间地上的是个身穿……不如说披着床单的男人。
白色透明袍子跟床单一样,披在对方的身上,穿跟不穿都没什么影响。
从对方冲下趴着的姿势,看到从他衣袍窜出来的尾巴。
谷</span>
那是一条灰色的尾巴,在空中轻轻颤着。
看到老熟人出现,狐璎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狐狸精!是不是你惹了麻烦,栽赃嫁祸在我身上?”
她凶狠地拎着男人的白色袍子,这一拽,恰巧露出对方身为公狐狸的尴尬。
面对狐璎的质问,趴在地上的男狐狸并未理会。
他轻轻松松把衣服从狐璎手中挣脱出来,坐在地上,仰头去看傅胤如,满目的痴迷爱恋。
“胤如,你要帮着这些人除掉我吗?”
在说话间,狐狸精化为女子。
她长发飘飘,精致容颜,足以与狐璎媲美。
亲眼目睹一个公狐狸精,眨眼间变成女狐狸精,傅胤如不可谓不震撼。
在对方满目爱恋的注视下,他脚步后退,浑身上下都释放出排斥与厌恶气息。
看到他那怂样,霍奕容唇角弯起,凑近秦阮耳边说:“今天这场大戏,真是让我一饱眼福,沾了弟妹的光。”
秦阮抬头去看他,神色意味深长:“容哥,趁着还能活动,多看看戏也好。”
霍奕容眨眼:“嗯?”
秦阮淡淡开口:“过几天我们会在刑罚堂相聚。”
“……”霍奕容俊雅容颜一瞬扭曲。
是了,再过几天就到了他受刑的时候。
做人果然不能太嘚瑟,会乐极生悲!
秦阮扶着腰站起身,她垂在身侧的手五指张开,冥力幻化的金鞭出现在手中。
在所有人都在盯着雌雄同体的狐狸精时,她迈着从容轻缓的脚步逼近。
胡一彦把这只狐妖召唤出来时,秦阮就嗅到对方身上既有狐璎的浓郁气息,又有着自身泛臭的熟悉骚气,以及那满身阴煞之气。
这是一只手上沾了人命,心思不正的狐狸精。
既然如此,她也就没有放过对方的理由。
丝毫不知危险到来的狐狸精,还在诱惑傅胤如。
她摸着自己的身躯,扭着盈盈一握的小腰身。
另一只手,摸着自己那张精致不似真人的脸蛋,眼巴巴地盯着傅大公子。
“胤如,你看我美吗?”
“呕!”傅胤如转身干呕出声。
只听哗啦地落地声,傅大公子被恶心吐了。
庆幸他今晚没吃什么东西,喝了一肚子的名贵酒水,室内并没有弥漫出让人刺鼻的味道。
狐狸精受到了刺激,震怒出声:“傅胤如,老娘跟你才是天生一对,只有我才能承受你的九阳之体,你这辈子都碰不了女人!”
傅大公子擦了擦唇角的水迹,狠戾眸光怒瞪狐狸精,唇边牵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他温和俊颜透着浓重杀意,声音冰凉低沉:“你闭嘴!”
“我闭嘴?!老娘跟你共度巫云的时候,你怎么怎么闭嘴?!”
“你们竟然做、做了?!”
狐璎捕捉到了重点,满脸不可思议,一双震惊眼眸,在傅胤如跟身边的狐狸精身上打量。
“不可能!”
傅胤如想也不想地否认。
狐狸精震怒,怒声指责:“梦里,我们神魂交融,你怎么能否认!”
傅胤如闻言松一口气。
梦里……还好。
否则,他怕活不到天亮。
跟这么个东西,做那等事,能活活把他恶心死。
“啪!”
虚空中响起凌厉声。
秦阮在甩鞭子的过程中,鞭子与空气产生摩擦,发出的声响。
“啊啊啊!!!”
手中的金鞭,狠狠抽在化身为女人的狐狸精身上。
狐狸精扭头,双眼憎恨地盯着秦阮。
他凶狠道:“你找死!”
秦阮声冷如冰:“找死的人是你!”
她手中的金鞭再次甩出去,狠狠落在狐狸精身上。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狐狸精尖叫出声,从地上爬起来,奔着秦阮冲去。
她速度非常快,狐璎距离她非常近,刚伸出去的手,连对方的一片衣角都没碰到。
狐狸精再快,也无法碰触到秦阮,她浑身上下都萦绕着冥神之力,邪祟触碰即会被灼伤。
狐狸精触碰到冥力护体的光圈,手指被烫伤,快速缩回手。
她四肢着地,精致容颜幻化出狐狸毛茸茸的脸。
那双饱含血煞的贪婪眸子,直勾勾盯着秦阮的肚子。
狐嘴吐出人言:“我要吃了你,你肚子的两个小东西可是大补之物!”
秦阮眼神变得异常恐怖:“不知死活的东西!”
她彻底动怒了。
眸底浮现出淡薄金光,肆意着危险的杀气。
上一个想要打她肚子孩子主意的人,早已经飞灰湮灭。
眼前的狐狸精彻底惹怒了她。
秦阮手紧紧握着金鞭,为其加注十成十的冥魂之力。
自重生后,她从冥界地府携带而来的阴寒气息,在室内疯狂肆意。
第674章 九阳之体,天生携带寒毒
从秦阮身上释放出的幽冷阴气,比数百年的恶傀还要浓郁,也更令人心惊胆颤。
她红唇微启,嗓音嗜血阴森:“三鞭,打得你神魂俱散,要你永生永世都为今日的口出狂言而忏悔!”
秦阮红唇勾起邪气弧度,精致容颜恐怖如斯,没有任何表情。
坐在地上的狐妖察觉到危险袭来,双眼瞪大,起身就要跑。
秦阮手中的鞭子,以势如破竹的气势挥出去。
金鞭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狠厉地抽打在狐妖身上。
“啪!”
只一鞭,对方来年出声叫的机会都没有,已从人形化为狐狸原型。
是一只灰扑扑的狐狸,模样丑陋。
秦阮这一鞭,震撼又恐怖。
屋内弥漫着凌厉的杀气,四面而来的压迫感,让所有人顿足在原地,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秦阮手腕转动,又一鞭子挥下去。
鞭身精准地打在那只灰色杂毛的狐狸身上。
“啪!”
“嗷嗷嗷……”
狐狸的叫声比狗低一些,那种半低音刚响起,就消散在静谧的室内。
这一鞭抽下去,灰毛狐狸身上并未留下任何痕迹。
因为他连狐狸本体都没了。
地面只留下一道狐狸形的灰烬。
秦阮动作优雅地完美收鞭,姿态美得令人心惊。
霍奕容看到这一幕,下意识地吞咽口水。
他突然想起,之前三弟提过,秦阮玩得一手好鞭子。
再看眼前这架势,何止是玩得好,简直让人心惊肉跳。
过几天的刑罚堂刚开处刑,他怀疑自己是否有小命给秦阮玩。
霍奕容手放在心口,为自己的小命开始担忧。
秦阮如玉的指尖摸着手中的鞭尾,抬眸瞥向傅岳元、傅胤如父子二人。
对上他们惊异,惶恐不安的神色,她红唇微勾,嗓音清冽:“傅先生,傅大公子,想必应该没见过什么叫真正的飞灰湮灭吧?”
不等他们出声作答,秦阮眸底神色转冷。
她面容神色沉稳又冷漠道:“今天就让你们开开眼,希望你们能明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话毕,掌中的金鞭再次甩出去。
金鞭尾扫落在地面上。
狐狸形的灰烬,被这一鞭打散。
偌大的休息室内,被无数淡薄的齑粉弥漫着。
胡一彦距离最近,被这扑面而来的粉末呛到。
“咳咳……”
他捂着鼻子低咳,脚步后退。
狐璎在秦阮动手的时候,感受到那股强大的威压,吓得差点魂飞魄散,早早躲在胡一彦身后。
曾经共度巫云的男狐狸精死了,就在她眼前飞灰湮灭,狐璎心底留下了很大的阴影。
傅岳元、傅胤如脸色都不太好看,对秦阮是又惊又惧。
父子二人没敢出声,就这么打量着秦阮,眸底神色警惕又谨慎。
唯有霍奕容、霍羌等人,还算神色从容。
然而,从他们眼底骤缩的瞳孔,可见并不如表面这么平静。
秦阮手中的让所有人惊悸的金鞭逐渐虚化,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她目光阴森地盯着傅家父子,声音冷若冰霜:“我不喜欢被人算计,这是警告。”
被秦阮这双暗藏暴戾的双眸望着,傅岳元额间冒出细密的汗迹。
傅胤如还算顶得住,唇紧紧抿着,脸色一片黑沉。
他深深吐了口气,沉声道:“三少夫人放心,这次家族能入京是霍家慷慨,傅家一定会谨言慎行,安分守己。”
“希望如此。”
秦阮拉了拉身上的风衣,回眸去看霍奕容。
“容哥,这次要不要一起走?”
“自然!再不走,三弟估计该等急了。”
霍奕容压下心底的微妙异样,优雅起身来,迈着沉稳步伐走到秦阮身边。
他幽深如寒潭的眸子,扫向傅家父子,低声警告:“不管你们想要玩什么把戏,霍家奉陪到底。
有想要往上爬的决心无可厚非,但手段要光明正大,否则不要怪霍家铁面无私。”
傅胤如回以冷眸,再次重复之前说过的话:“傅家从未想过要与霍家结怨。”
“但愿如此。”
霍奕容唇角勾起一抹讥诮弧度。
他伸手扶着秦阮的胳膊,动作间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弟妹,回吧。”
“嗯。”
秦阮另一只手扶着腰,在他的搀扶下往休息室外走去。
在路过傅胤如时,她停住脚步。
秦阮站在原地,冷漠眸光打量着傅胤如,突然伸出一只手。
“把手给我。”
傅胤如毫不犹豫地把手,放到秦阮的掌中。
他一丝犹豫都没有,对秦阮的信任似乎很高。
秦阮摸了他的手,眉心微拧:“你这样的体质很容易被邪祟惦记,你身上的阳气是他们修炼的至宝,尤其吸引那些道行深的妖魅。
天生携带寒毒,体温略低,比常人更加冰冷,血液冷冻凝固会致人死亡,本体毒性也会致人死亡,小命堪忧。”
见秦阮说起儿子的身体问题,傅岳元快步走上前:“三少夫人此话何意?”
秦阮清冷眸子微抬,语气淡淡道:“九阳之体,天生携带寒毒。
傅大公子这辈子都不能与女人同房,一意孤行,纯阳之气入了对方的身体,会爆裂而亡。”
傅家父子二人闻言,脸上露出凝重,惆怅神色。
傅胤如平静神色崩塌,出现一丝裂缝。
深邃眉眼中浮现出无法掩藏的痛苦,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
傅岳元面色唏嘘,面色担忧地看了眼大儿子。
秦阮放开傅胤如的手,没有再多说什么,与他们擦身而过。
“阮妹子,等等我!”
胡一彦见秦阮要走,抬脚追了上去。
狐璎见此,也紧跟身后。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胡一彦回头低吼道:“狐璎,你给我立刻消失!外面都是人,你想被当成猴观赏?”
狐璎站在原地,满脸委屈与怨念。
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化身一道白烟消失。
傅胤如,傅岳元连送都没有送,站在原地目视他们离去。
就在这时,傅岳元突然冲到秦阮面前。
他拉下一张脸,面露哀求:“三少夫人,胤如的身体情况有没有什么救治的办法?”
秦阮冲他笑,声调微凉:“就算是有,我凭什么帮你们?”
傅岳元闻言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缓缓松开。
他一脸隐忍,低声下气道:“只要三少夫人开口,任何事傅家定倾力而为。”
秦阮身为霍家的三少夫人,又是霍家下一任主母,她自然是什么都不缺的。
傅家能付出的只能是超脱物质与金钱方面的提供。
秦阮听出他话中的潜意思。
她淡淡地望着傅岳元,摇头道:“我什么都不需要,也用不得到你们傅家效力的地方。”
霍奕容满脸不耐烦,他对傅岳元拧着眉,不悦道:“有什么事改天再说,我弟妹身怀有孕,今天不便久留。”
第675章 身影孤傲,像黑暗中的独行者
傅岳元心知这事急不来,也知道秦阮肚子的孩子,有多被霍家人看重。
他连忙出声道:“改日我带犬子登门拜访,二少,三少夫人慢走。”
这次,傅岳元亲自把人送出去。
傅胤如站在原地,沉默片刻,走出休息室。
他在门外并没有看到小妹的身影,问守在门口的保镖傅琦月去哪了。
后者恭敬垂首:“大少,小姐遇到了熟人,被人拉走了,有人跟在身边。”
傅胤如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他深沉眼眸打量着宴会中,已经逐渐变少的来宾。
知道时候差不多,这场宴会到了结束的时候。
傅胤如面色沉如水,考虑是否真的要跟萧家联姻。
联姻是傅家向京城四大家族,与其他五世家表态。
能否在这池浑水中站稳脚跟,就看傅家知不知趣。
这么多年来,京城各方势力根深蒂固,与家族之间的联姻息息相关。
傅家能入京有幸成为六大世家之一,是在答应萧家的前提下。
这次的联姻不管是任何缘由,傅家都拒不了。
纯阳之体,天生携带寒毒,近不了女人的身。
回想秦阮说的话,傅胤如幽深眼眸暗下去。
他沉声吩咐身边的人:“去把萧小姐请过来。”
保镖抬头,问:“萧家哪位小姐?”
“萧雯柔。”
“是,大少。”
保镖转身离去,直奔一个方向,似是早已锁定萧雯柔的所在方位。
在等待萧雯柔过来的期间,傅岳元已经回来了。
他在宴会中被人拉扯寒暄几句,笑着推拒对方的敬酒,消磨了一些时间,才站在傅胤如身前。
父子二人彼此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走进休息室。
傅岳元双眼沉沉地盯着大儿子,冷硬问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傅胤如眸光微垂:“父亲,霍家不能得罪。”
在贵宾室阳台碰到秦阮时,他是否真的是无心之过,只有他跟父亲知道。
秦阮的出身低微,傅家先入为主对她小觑了。
傅岳元也知道这次的事,霍家说不定会发难。
他低叹一声:“这次是我们大意了,没想到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丫头,竟然有这样的恐怖实力。”
狐狸精被打得魂飞魄散的情景,还停留在他脑海中。
听出他的不甘心,傅胤如隐晦劝道:“父亲,更朝换代多年,霍家能在京城屹立数百年,没人能撼动他们的地位。”
傅岳元摆手:“傅家的目标不是霍家,而是跻身四大家族之中。”
傅胤如闻言眉目紧皱,神色不太认同道:“四大家族霍,龙,陆,顾,其中霍家与龙家是姻亲,陆家是亲自被霍家送到内阁掌权者位置上。
只剩一个顾家,顾家祖辈与傅家交好,父亲难不成不顾往日的情分,是要对顾家动手?”
傅岳元面露讽刺,嗤笑出声:“各大家族之间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姻亲又如何,每个家族都有他们的最终目标,我们不求取代霍家,只求在四大家族之中有一席之地。”
傅胤如抿了抿唇,直言道:“您太着急了。”
他看得出来父亲对入主四大家族的决心。
可傅家刚来京城,这个时候考虑跻身四大家族,太快了些。
傅岳元眉心拧起深深的纹路,脸上露出沉思。
他沉默片刻,说:“这次是我疏忽了,此事不急,我们慢慢布置,先谈谈你的身体问题。”
傅胤如神色冷漠:“我的身体没什么可说的,这么多年来,您也该放弃了,是时候把三弟找回来了。”
提到三儿子,傅岳元脸色铁青,厉声道:“别跟我提这个逆子!”
“我留不下子嗣。”傅胤如声音也略沉。
傅岳元拧眉,并未就此放弃:“听霍三夫人的言外之意,她应该是有办法的。”
想起秦阮临走前的态度,这话说得他自己心里都没底。
傅胤如英俊面容冷漠,两道眉毛高高挑起:“今晚傅家得罪了霍二少跟霍三夫人,接下来傅家能否按部就班进内阁还两说,请霍三夫人替我解决身体麻烦,恐怕很难。”
傅岳元何尝不知,他咬牙说道:“总要试一试的。”
傅胤如不苟言笑,旧话重提:“三弟离家多年,他现在就在京城,父亲您又何苦舍近求远。”
他再次提起三弟,傅岳元怒火中烧,胸膛起伏颇大。
他盯着傅胤如,面色微寒:“都说了别提那个逆子,他当初走的时候,不是很能耐!让老子求他,做梦!”
“父亲,您……”
“傅大公子,听说你找我?”
傅胤如的话还么说完,身后传来一道刻意地娇媚嗓音。
父子二人回头,看到走进休息室的萧雯柔。
谷</span>
她身穿水蓝色礼服,随着走动间裙摆起伏的形态如波浪般。
傅胤如深不可见的幽暗眼眸转为温和,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礼仪得体地打招呼:“萧小姐。”
萧雯柔双眼眯起,打量着傅胤如。
这个男人的外在条件还是非常不错的,就是给人的感觉冷了些。
萧雯柔也不跟他墨迹,直言问:“确定宣布婚讯了?”
傅胤如微微颔首:“宴会快结束了。”
时间到了,他们该出去正式对外宣布两家的婚讯了。
萧雯柔站在傅胤如面前,对他伸出保养不错的手。
傅胤如动作优雅地握住她的手,两人站在一起仪容美好,如同一对璧人般配。
傅岳元满面阴沉神色收敛,望着两人露出长辈的慈霭笑容。
因萧雯柔的出现,三人一同前往宴会厅区域。
傅家与萧家的订婚,没有退路。
……
宴会门口。
秦阮跟胡一彦彼此站在台阶下,低语交谈着什么。
刚刚傅岳元把他们一行人送出来,就独自回去了,秦阮也准备跟霍奕容离开。
胡一彦说有话跟她说,双眼却看向霍奕容。
即使知道他的身份,胡一彦也不惧,态度不亢不卑:“霍二爷,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阮妹子说,可否行个方便?”
再次听到他对秦阮略显亲密的称谓,霍奕容眉目微抬,眯着眼眸打量着他。
这小子有点意思,今晚对方全程都盯着秦阮看。
要不是看他看秦阮的目光明澈,也没什么过界行为,他早就把让人把他丢开了。
霍奕容垂眸去看秦阮。
后者点头后,他才淡声道:“我让人把车开过来,一会儿来接你。”
秦阮再次点头:“谢谢容哥。”
霍奕容冲她潇洒挥手,转身离去。
原地只留下秦阮跟胡一彦二人。
秦阮拉了拉身上的浅色风衣,疏离出声:“说吧。”
胡一彦低笑,脸上笑容灿烂:“正式来说我们也就见了两次面,就这么放心我?”
秦阮眼中露出异样,稍显即逝。
她声音淡淡道:“我现在的身体还不算太笨重,论各方面的实力,你都伤不到我。”
胡一彦抬手扶额,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你这话说得让我很受挫啊。”
他还真打不过秦阮,被人这么说出来,心底也没有恼意。
只是秦阮这么直白,让他不禁发笑。
“你究竟有什么事?”
胡一彦面容正色道:“秦阮,我观你面向,最近这几天会遇到故人。”
“故人?”秦阮眨了眨眼:“你就是要跟我说这?”
胡一彦点头:“看到你总有种亲切的感觉,就是提醒你一声。”
秦阮轻啧一声,抿了抿唇:“知道了,还有其他事吗?”
胡一彦在秦阮面前转了个身,问她:“你看我怎么样?有没有亲切熟悉的感觉?”
秦阮不明所以,满头雾水。
胡一彦对上她迷茫眸子,想起什么,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
他低喃道:“好像我现在的模样也没什么可看的。”
秦阮看他的目光,就像是看一个精神患者。
胡一彦笑弯了双眼,解释道:“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从我身上感觉到有你大哥景岑的影子,我们从前一直都是朝夕相处的。”
听他提起大哥,秦阮眸光温和不少,抿唇一笑。
胡一彦从兜里掏出手机,送到秦阮面前:“留个电话吧,以后常联系。”
如果这人不是大哥的同学,就凭刚才对方的匪夷所思行为,秦阮早就闪身走人了。
既然是大哥的朋友,秦阮总要给几分面子。
她接过胡一彦的手机,把自己的手机号输入进去。
把手机递给对方后,声音淡漠道:“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家里还有人等我。”
“知道了,你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秦阮点头回应,转身离开。
她步伐沉稳,身影孤傲,像黑暗中的独行者。
胡一彦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眸中露出复杂沉重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