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爱叛出师门的大师姐7
崇阳山风景秀丽,一座座精巧的阁楼矗立在林中,后山峭壁危崖,林麓幽深,因着武林大会的临近,此时也逐渐热闹起来,时常看到人穿梭在山中。
西禾和方清林出去转悠,
也看到了许多熟面孔,都是六大派的人,以及在江湖上名声响亮的人物。
她有一次还看到静安师太和宗天师被一众武林人簇拥着,浩浩荡荡进入山庄主院。
终于,等六大派的人和江湖上有名的侠客到齐后,武林大会正式开始,崇阳山庄的庄主笑呵呵地说了开场词,又请各大门派的人说话,只不过还没说完就被静安师太不耐烦打断:“废话太多!魔教的人何在?都给我滚出来!”
一双犀利的眼睛扫视全场,手里的月华剑蠢蠢欲动。
西禾:……不愧是恶名在外的静安师太。
她如此嚣张跋扈,自然有人看不惯,有人跳上比武台:“老贼尼,一年前你不分青红皂白杀我满门,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斩下你的首级!”
静安师太看了眼,一身青色僧袍,锃亮的脑瓜子:“我道是谁,原来是洪孤寺的人,我杀的是强抢民女欺压百姓的恶棍,跟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是你儿子?”
“既是如此,你洪孤寺也干净不到哪里去,不如也杀了了事。”
武僧大怒,一招‘裂山掌’砸下去:“贼尼你欺人太甚!”
台下众人不由瞪大眼睛,伸长脖子。
静安师太冷笑一声,
等人靠近,抽出月华剑,
斩过去——
噗。
武僧低头看了眼胸口,倒在地上。
围观人群不由倒吸了口冷气,一招就把人杀了。
静安师太长剑滴血,目光环视四周:“还有谁上来?魔教的缩头乌龟,你们也吓怕了吗。”
硕大的场地寂静无声,崇阳山庄庄主看这情况,不得不起身道:“师太,想来大家都被您的英姿折服,不敢……”
“哈哈哈哈,武林大会岂能少了本座!”
西禾心里一紧,心道,来了。
下一秒,一阵狂风袭来,瞬间飞沙走石,人们被风吹得东摇西晃、眯起眼睛。
一道灰色身影快速飞来,转眼间便站到了比武台上,张开双手哈哈大笑:“今日本座便横扫武林,
让尔等见识一下,什么是绝世武功。”
众人还来不及吃惊,就见他手一扬,瞬间擂台边上的石柱‘砰’碎裂开来。
各大派的长老下意识站起来,一脸不可思议,三尺宽的粗石柱就这么被击碎了?
然而接下来‘砰砰砰’,剩下几个石柱也分离崩夕,灰衣老者仰天长笑:“谁要上来与本座对两招,只要胜了本座,本座便将这功法双手奉上!”
他声音粗犷,灰衣满是脏污,浓密毛发遮住脸,像是个野人。
然而武功却如此厉害,堪比六大门派的掌门人,众人目光顿时火热起来,如果能得到……
“哪里来的乞丐,竟敢在本尼面前班门弄斧!给我下去!”
静安师太不爽地朝他打去。
看台上一直皱眉盯着灰衣老者的宗南脸色一变:“师太,不可!”
灰衣老者察觉到一旁的攻击,迅速一闪,身影消失在了原地,转而来到静安师太身后,朝前一掌。
静安师太在发现攻击落空之后,便知道此人到了身后,瞬间月华剑反手向后一劈!
转眼间,两人便交手了十几招。
台下众人看得眼花缭乱,其余五大派的掌门人面色却严肃起来。
此人的武功显然在师太之上,师太已经气喘,他身上的气息却十分平稳,内力必然旺盛。
只是,为何此人如此厉害,江湖上却没有传出一点消息?
难道是魔教的人?
不,此人无论招式、气息,都十分干净。
就在这时,场上灰衣人退后几步,随即催发内力,狂风吹得他头发飞舞,衣衫猎猎。
几大掌门暗道‘不好’,就连西禾也‘豁’地站了起来,场上的静安师太却不怕,眼中满是强烈的战意,握紧月华剑作好迎战的姿态。
灰衣人咧嘴一笑,大掌轰然向前轰去。
轰!
一股强大的气流四散开来。
离得近的人被震到吐血,惨叫着倒飞出去。
西禾被方清林护在怀里,等浪潮过去。她抬起头,就见台上仙风道骨的宗南藩站在静安师太前,抵挡住了灰衣人的攻击。
众人无比震惊,半晌,爆发出震天响的欢呼:“宗太师,宗太师!”
灰衣人诧异地看着宗南藩,随即笑了笑:“不愧是太初派的开山祖师爷,果然厉害。”
宗南藩放下手,十分有涵养地拱了拱手:“不知阁下是……”
灰衣人负手而立,昂首挺胸:“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本座乃岳阳派娄志权!”
“什么?岳阳派的人?”
“娄志权?他不是岳阳派一个平平无奇的长老吗,怎么这么厉害!”
“喂,兄弟,这真的是你们长老?”
岳阳派的人也懵了,他们门派里确实有一个娄长老,但一直其貌不扬,根本没有这么厉害啊。
但既然高人都说是他们门派的人了,那肯定是他们的长老,顿时喜不自禁,连连朝众人点头:“对对对,就是我们娄长老!娄长老平时十分平易近人……”
台上娄志权从怀里掏了掏,递给宗南藩一个小本子:“既然你赢了我,这功法就是你的了。”
宗南藩下意识就要摇头,眼神却扫到‘正阳功法’几个大字,忍不住上前两步,没错,真的是正阳功法,顿时看向娄志权的眼神就变了:“阁下是从何处……”又觉得不妥,立即道,“阁下还是收起来吧。”
“只是平常的切磋交流,不必将重物交出来。”
正阳功法虽名声在外,就连他也十分心动,但夺人所好有违他的本心。
台下岳阳派的人从看到自己长老居然因为口头之言,把能晋升宗师的功法交出去时,就心疼得不行了。
此时见宗南娄藩拒绝,立即忙不迭地跑过去,急急将功法往娄志权怀里塞:“长老,宗太师为人光明磊落,怎会平白无故要别人的东西,你还是……正阳功法!!”
低头一看,顿时失叫出声。
其他人全部瞪大了眼睛,正,正阳功法?
为爱叛出师门的大师姐8
传说中修炼后能成仙的正阳功法?
所有人都沸腾了,蜂拥着冲上擂台,想要瞧一瞧传说中的成仙之术。
瞬间,广场乱成了一锅粥,几大派的掌门试图控制局势却没什么用,所有人都疯了一样,渐渐地,演变成了抢夺。
还有人趁水摸鱼,趁机对对家下黑手,杀得昏天黑地,谁也不认识谁。
静安师太看到几个似乎是魔教的人,也提着剑冲了上去,追着人满场杀。
西禾和方清林都看傻眼了,就在这时,娄志权一掌掀开飞羽们的掌门,踩着轻功往外非去:“尔等以多欺少,不讲武德,老子不奉陪了!”
其他人如何能善罢甘休?这可是升仙之术啊!
全都提气,追了上去。
西禾也缀在后面。
方清林惊呆了,急急追上她:“师妹,那正阳功法只适合男子练,不适合女子,你得到了也没用。”
而且这么多人,他们双全难敌四手,何苦呢。
西禾脚尖轻点树梢,如鸟儿般飞跃在枝头:“我不要,我就看看。”
方清林:……师妹这话你自己信吗?
奈何西禾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他只能紧跟着,万一遇上别人,他就挡在前面。
江湖中人对武功秘籍有着超一般的狂热,短短一段路程就斗了十几场,娄志权下手毫不留情。
宗南蕃就罢,至少打败了他,他送秘笈心甘情愿,这些小喽罗算什么东西?
一路上杀得这些人哀嚎遍野,惨叫不断。
最后只剩几大派的长老、掌门在追。
理由也十分好听:“娄志权你用秘笈危害武林,致使所有人大打出手,血流成河,你必须跟我们回去以死谢罪!”
娄志权冷笑:“想要秘笈就直说,废什么话!”
几大长老脸一黑,二话不说冲了过去。
然而却越打越心惊,这正阳功法居然这么厉害!他们几人好歹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居然五六个人合围也奈何他不得!
对视一眼,娄志权必须死!
江湖六大门派已经形成定局,一个宗师的出现,必然改变局势。
所以娄志权要死,正阳功法也要拿到手!
几人下定决心,使出最强一击。
轰——
让人耳鸣的巨响后。
灰尘散去,几大长老倒飞出去,倒在地上吐血不止,娄志权却直挺挺站着。
“一群不要脸的老家伙,本尊也是你们能杀得了的?”
长老们顿时目露绝望,这样都杀不死,看来他们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西禾和方清林却觉得不对,娄志权虽然看上去没事,但其实他整个人气血在不断翻涌,受了很重的内伤,再动手肯定留下无法治疗的内伤。
娄志权也清楚,于是放了两句狠话打算离开,没想到这时一道黑影飞速冲来。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娄志权——
“哈哈哈,看来今日这最后的胜利者属于我魔教了!”
尖锐、刺耳的桀桀笑声。
西禾和方清林脸色一变:乌老魔!
娄志权显然也知道乌老魔的大名,想要躲开,奈何乌老魔除了擅毒之外,轻功天下难敌,生生被撒了一把迷魂散,软软倒在地上。
乌老魔得意不已,就要把人抗走,却又急急避开。
转头一看,西禾和方清林冷眼盯着他,喉头不由发苦,怎么就遇到这两位了?
嘴上却笑嘻嘻:“楚姑娘,上次送你的合欢香可还喜欢?也不知,最后是便宜了我那冤家兄弟,还是你身旁这太初派的大侠呀……哎呦哎呦,君子动口不动手,方五侠你可是名门正派。”
方清林面如寒冰:“我今天就杀了你!”
他擅剑,简简单单的长剑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舞得密不透风。
乌老魔躲得狼狈不已,暗骂万雁飞不厚道,自己作的孽,要他来擦屁股!回去一定要去他拿多抠点好东西。
二人一个躲一个杀,惊起阵阵鸟儿。
西禾则跑到娄志权身边,见他胸口露出书页一角,拎出来一瞧,是正阳功法。
“面北朝南朝天坐,气行任督贯大椎。意聚丹田一炷香,分支左右聚掌心……”
再一掀到后面才是心诀,她一目十行,记于心中,又塞回娄志权怀里,站起身,看向方清林那边,二人此时也到了尾声。
乌老魔一开始确实十分惧怕,毕竟比拳脚,他真不行。
但渐渐地,他就发现,嘿,自己的轻功还是十分厉害的嘛,方清林根本拿他没办法。
于是乌老魔仗着轻功,耍猴一样轻松吊着方清林,心道,这太初派的亲传弟子也不咋样嘛。
愈发漫不经心,因此没注意到方清林已经逐渐靠近,长剑一斩——
啊!
乌老魔一声惨叫。
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被砍断的右手。
冷汗‘唰’从额上下来,面色惨白。
嫉恨地看了西禾和放清林一眼,再不迟疑,飞速转身逃走,绝世神功也不要了。
他身上最宝贵的就是这双手,要是坏了,他就完了,先去治手。
方清林想要去追,西禾拦住他:“不急,今天已经收了他一只手作利息,剩下的命就先让他暂时存着,等后面我们再去收回来。”
方清林想起乌老魔的轻功,也只好点头,若非他使计,乌老魔又轻敌,他今日还真不一定能伤他。
只能等回去后好生练功,日后再去找回场子了。
俩人拎起昏迷的娄志气,也没管同样昏迷过去的各派长老,随意选择了个方向施展轻功离开。
此地距离武林大会举办的地点不远,相信很快就会有人发现他们。
“就仍在这儿吧。”
西禾指着一个路口。
方清林:???
“此地是三岔路口,人来人往。”迟疑着提醒她,“娄长老如今身份复杂,还受了伤,单独放在此地恐怕不妥。”
何止不妥,娄志权现在就像块唐僧肉,人人都想尝一口。
不过你六师弟马上就追来了,这是属于他的机缘呢。
西禾没解释,只让他把人放下,两个人藏到树上,直到让他亲眼看着一路追到此地的陆崇把人救走。
“陆崇为人仁善,侠义心肠,定会将娄长老好生安置。”
“而我们还要急着回去准备成婚的事,不好耽搁时间。”
方清林抿着唇:“师妹,你怎知六师弟会来。”而且,莫名地,对她居然对陆崇有这么高的评价,有些不开心。
为爱叛出师门的大师姐9
“当然是离开广场时看见的。”
“呆子,快蹲下背我,我内力耗尽,走不动了!”
方清林一听,当即顾不得其他,忙将西禾背起,小心托着她,使轻功飞了出去。
时值春日,满目翠绿,缥缈门的人走走停停,眼看着就要到山脚下,自家大师姐还没影子,不由着急起来,恰在这时身后传来马蹄声,转头一看,不是大师姐是谁?
“大师姐!方师兄!”
“都在呢,走走走,快回宗门,师傅要回来了!”
西禾马都没停,招呼一声就蹿了出去,其他师妹一听,也瞬间夹紧马背就跑。
就连素来严肃的二师妹,速度都快了许多,直奔第二。
方清林:……师太,有这么可怕?
然而,等他往前走,一路上但凡听到师傅要回来的消息的师妹们,全都闲事一扔,忙不迭回门派练功,不到一炷香,之前纳凉、摇扇、凹姿势的人全没了。
方清林:……师太威严竟如此恐怖。
西禾一回到门派,把方清林往客房一扔,自个也练功去了。
她可不是危言耸听,他们去参加武林大会本就耽搁了时间,一路上她又和方清林打打闹闹,玩得差不多了才回门派。
照静安师太的速度,即便有事耽搁,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果然,第二日早上,一众师妹刚爬起来练功,静安师太那张可怖的脸就出现了。
“拜见师傅!”
静安师太扫了一圈:“你们大师姐呢?”
三师妹积极举手:“回师傅,大师姐还没起……呃,兴许在练功,不是,闭关。”
对上师太冷冰冷的眼神,三师妹越说越小,最后都要哭了,嘤嘤嘤,她干嘛没事想给师姐穿小鞋,这下子,师傅要训她了。
静安师太冷着脸:“自己去领罚!”
三师妹焉巴巴:“是,师傅!”
静安师太转身离开。
西禾察觉到窗外有人,但没感觉到敌意,因此就没睁眼,而是继续修炼。
等她睁开眼,一天已经过去,这才知道静安师太回来了,还来窗外看过她,她这才恍然,下午的人是师太。
她用膳后去拜见师太,静安师太查看了下她的修炼情况,指点一二后,就让她回去了。
“你与那方姓小子马上就要成亲,近期就不要见面了。”
“是,师傅。”
然后没两天,方清林就被赶出了缥缈门。
不过他倒十分欢喜,急着回去准备和师妹成婚的东西。
西禾也没去找他,只让小丫鬟送了封信过去,叮嘱他路上注意安全,到太初派后回个消息,便没有其他了。
可即便如此,当着送信师妹的面,方清林还是羞红了脸,将信小心塞进胸口。
小丫头送完信,蹦蹦跳跳回来:“师姐,方师兄看到你的信,都害羞了。”
西禾没理这小丫头的打趣,虎起脸:“师傅让你月底前练完清心诀前三式,你现在练到几式了?”
小丫头脑袋一缩,也不敢闹了,转身就跑出了房间:“我这就去练!”
缥缈门为女子门派,门内师妹众多,大多友爱、互助,时常会从四处传来嬉闹声,氛围十分美好。
静安师太虽严厉,但也并不是那等不通情达理之人,只有亲自碰上了那等玩闹没样子的才训斥一二,没看到,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门内弟子,对她敬多,但爱也一样多。
西禾在静安师太回来半个月后,某天晚上溜进了她房间,取出了珍藏的《太阴真经》。
“你在干什么?”
一道寒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西禾缓缓起身,转过身子,静安师太和三师妹文书萍站在门口。
文书萍看到她有点心虚,视线游移,根本不敢直视。
她就是看到大师姐鬼鬼祟祟进了师傅的房间,觉得不对,这才告诉师傅的嘛,她又没错!
西禾只是扫了她一眼,压根没在意,只道:“师傅,弟子有事禀报!”
她脸色严肃,没有丝毫做贼心虚的慌张。
静安师太盯着她看了会儿,扫了文书萍一眼:“没听见你师姐的话?”
文书萍不可置信地看着师傅,又呆呆看向西禾,半晌瘪着嘴,不甘不愿地退下去了。
有什么话,她不能听嘛,真是。
门一关上,西禾就双膝跪在地上,举起手里的册子:“师傅,这是正阳功法,和太阴真经。”
静安师太一震,急急上前接过那两本册子,迅速翻了翻,果然是正阳功法!
她呼吸不由沉重,但看到地上跪着的弟子,她缓缓平复了心里的不平静,在椅子上坐下来,看着她:“那日武林大会,你也去了?”
西禾没有隐瞒:“正是,娄志权离开的时候,我和方师兄也去追了。”
将后面,包括乌老贼的出现,方清林砍断了他一只手掌的事也说了,包括陆崇也没有隐瞒。
啪!
静安师太一掌拍桌上,冷笑:“我怎么吩咐你的?”
西禾低下头:“弟子错了。”
静安师太:“……”
静安师太拿起正阳功法,越看越觉得玄妙,双眼放光,恨不得马上就练!
西禾见状,走过去将太阴功法递给她:“师傅,您看看这个。”
静安师太下意识接过,忽然又反应过来,危险地盯着她:“我让你站起来了?”
西禾眨了眨眼睛,无辜:“那我回去跪着?”
静安师太‘呵’了声,掀开太阴功法第一页:“精妙秘笈大都写在残卷上,这锦帛如此精致,你该不是被骗了吧……这!”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犹鬼神幽赞,而命世奇杰,时时间出焉……’
西禾便道:“太阴真经,乃是不输正阳功法的不二法门,且更适合女子。而弟子研究之后发现,这两种功法,恐怕还有更为高深的秘密。”
正阳功法和太阴真经结合,能成就无上神功这件事,她不打算说出来。
原主是被静安师太带大的,有什么本事她清楚得很,能拿出这两样东西,已经足够出乎意料,若再知道多神功的事,恐怕师太估计要以为她被人替换了,非修理她不可。
为爱叛出师门的大师姐10
夜风飒飒,飘渺门弟子皆已入睡一片静谧,正殿内一片静谧。
静安师太摩擦着手里的武功秘笈,神色难辨:“你既知这是神功,为何不自己练,反而拿给我?”这可是江湖人人趋之若鹜的神功,便是她也难以自持,她就没有任何私心?
察觉到静安师太的打量,西禾面色不变,缓缓一笑,信任道:“弟子愚钝,不如师傅见多识广,万一练岔气入魔了怎么办,自然要给师傅过目。师傅,这功法可有问题?”
她言辞凿凿,一派热枕:“若没问题,我飘渺门弟子人人练得,何愁不成天下第一派!”
静安师太怀疑的眼神顿时消弭,看来大弟子得到这神功是运气使然,对门派也忠诚,并没有自己的小心思,这般一想,放下心来:“是否有问题等我研究后才知道,你且回吧,马上成婚了,这段时间安心待嫁便是。”
西禾低头拱手:“是,弟子告退,师傅也早些休息。”
后退几步,转身离开时顺手关上了门,心想这一关算是过了,功法也过了明路。
接下来的日子静安师太和西禾双双闭关,一个满心狂热地研究神功,一个努力炼功,整个飘渺门也十分热闹,弟子们热火朝天地布置喜堂,准备婚宴。
门窗贴上大红喜字,红绸、红灯笼高悬,道路两旁摆上各种花,心灵手巧的女弟子为大师姐绣嫁衣……喜帖派发,各大门派刚从武林大会离开就又纷纷赶了过来。
各路人马齐聚一堂,门派上下热闹无比,后院一僻静小院西禾被弟子叫醒,去见静安师太:“功法我已研究确认无误,你拿去练,正阳功法风波未过,婚宴上可能会出乱子,别丢了小命。”
一本重新誊写过的功法扔在桌上,正是她给静安师太的太阴真经。
西禾挑了挑眉,她倒没想到静安师太这么爽快就给她了。
“你不是说太阴真经是适合女子练的神功吗?那就好好练,练不好这大师姐的位子你也别坐了,趁早生娃相夫教子去。”
静安师太依旧是那张阴沉沉不讨喜的臭脸。
西禾一噎,师太依旧那么不客气,笑眯眯接过:“谢谢师傅,弟子一定不负您的期望,练成神功!”
静安师太‘呵’了声,不甚耐烦:“还不赶紧去练。”
西禾二话不说拿着秘笈离开了。
西禾历经无数小界,区区武林功法不在话下,很快就沉浸在了修炼中。
飘渺门和太初派动作着实迅速,西禾只觉得自己不过修炼几日,就被人从闭关中喊了出来成亲。
净脸,上妆,穿上大红嫁衣,盖上红盖头,在一片喧闹中被扶进喜堂。
眼前红彤彤,耳边一片喧嚣,她知道红绸的另一端是那个俊秀儒雅的青年,伴随着傧相‘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的声音,他们给静安师太和宗南藩拜礼。
原主是被静安师太捡到带回门派的,方清林的爹娘也被鞑靼所杀,两人的师傅便是父母。
“送入洞房——”
“既然婚事已成,宗太师,咱们是不是该谈一谈你派弟子包藏逆贼的事了?”
西禾刚准备随方清林离开,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就忍不住冒了出来,整个院子顿时一静。
静安师太面色不好地看向此人,男子正义凛然:“宗太师,娄志权仗着神功杀人无数,罪恶滔天,却被你派弟子陆崇藏匿,难道你要包庇不成?”
群声哗然,四下嗡嗡嗡声响起,全都交头接耳,惊讶地看向太初派。
太初派众人俱吃惊,不可置信,恨恨地看着他:“你是谁?休要胡言!五弟绝不会做这种事。”
大汉脸上一道疤,呸了一声:“老子亲眼看见陆崇带着娄志权逃走,还不惜和我等动手,宗太师,我等敬您是正道宗师,您既然想要神功娄志权给您时您就要呗,何必作此等小人形态……”
“你放肆!”
“师傅光明磊落,不屑神功,五师兄也不会包庇娄志权,你休要在此胡说八道!”
太初派众人恼怒,此人未免太过放肆,竟敢对师傅这般不敬。
“呵呵,敢做不敢当,这就是天下第一大派?诸位,太初派弟子藏匿娄志权是我亲眼所见,太初派藏匿……啊!”
一声惨叫,大汉捂着鲜血淋漓的嘴倒在地上。
众人一震,齐齐看向淡然放下剑的静安师太,一脸惊惧。
静安师太扫了眼站在那儿不动的两位新人,皱眉不满道:“吉时已到,还不赶紧入洞房?”
傧相反应过来,连忙白着脸跑到西禾二人面前,准备让他们入洞房。
苍悟派的掌门不满:“师太,此人不过想跟宗太师要个真相,何至于下此狠手?何况娄志权在武林大会上发狂杀人,残害无数无辜,若是任他逍遥还不知道要有多少无辜者受害。”
“宗太师作为正道宗师,门下弟子做了此等事,难道不该给江湖一个交代?”
话语笃定,想必早就查清楚了一切。
话落人群中传出叫好声,纷纷指责太初派用心险恶。
更有甚者,直言太初派与娄志权沆瀣一气,故意利用神功,搅动江湖。
愈吵愈烈,人群激愤,让太初派把人交出来,否则绝不善罢甘休,而飘渺门与太初派关系匪浅,肯定也不是好东西,说不定也掺了一脚,不能放过他们!
太初派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这群人简直是胡搅蛮缠,不讲道理。
说什么娄志权杀人无数,作恶多端,分明全是冲着正阳功法来的!讲道理,他们连功法的毛都没见着。
静安师脸冷笑连连,直接拔剑:“跟他们废话什么话,这群人就是来找事的!”
话毕冲了过去,招招凛厉,剑剑杀机。
西禾一眼看出静安师太用的是太阴真经。
苍悟派的掌门猝不及防被砍了个正着,手里的剑差点被震出去,当下吃惊无比,不过短短时日,静安师太居然又变厉害了!
两大掌门都打了,底下弟子还能忍着不动手?当下全都动起了手。
斜刺里杀来一刀,方清林眼一厉击飞,一手揽过西禾到身后:“到我身后来!”
场上杀机无数,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婚宴瞬间厮杀一片,酒菜洒了一地,桌椅碎裂,到处都是喊打喊杀的声音。
为爱叛出师门的大师姐11
西禾一把扯下头上的红盖头,看着眼前的乱象皱紧了眉头。
剧情中陆崇行事不周确实被人发现了,导致太初派陷入被众派围攻的境地,但宗太师积威甚重,并没有闹到这么严重,做下‘一旦找到徒儿定告知各派’的保证后各派便离开了……想起刚才人群中几道声音,不由眯眼望去。
太初派和飘渺门互帮互助,对抗着其他几大派的人,险境迭生。
而这些人,有六大派的人,也有一些无门无派的江湖草莽,忽然,西禾眼神一凝,落在了几个眼睛骨碌碌乱转,四处乱杀,敌我不分的人。
方清林时刻注意着她,立即道:“怎么了?”
西禾抄起腰间的剑:“走!”
方才双方争吵时,她就注意到人群中几个不时拱火的声音,每次太初派的弟子试图解释,他们就恶声恶气打断,疾言厉色地指责太初派包藏祸端,其心可诛。
根本不给太初派解释的机会,而且说的每句话都能点燃众人的怒火。
在他们口中,以侠义名动江湖的太初派实则沽名钓誉,全是伪君子,所作所为皆是为了打压其他门派。
正阳功法重出江湖,江湖人心缭乱,根本不假思索。
再者太初派作为第一大派闻名已久,压得其他几大派出不了头……重重因果之下,即便知道事情也许有内情,全都选择了忽视。
人多势众之下,他们就不相信太初派还能继续得意下去。
西禾一脚踢开一个给太初派弟子放冷箭的人,对方清林道:“我看到几个行迹可疑的人。”
方清林一怔,脸便沉了下来:“魔教!”
西禾点头,就在这时,她看到一个人,动作一顿,那人似乎极为敏锐下意识望过来,双方一对视,他瞳孔一缩,想也不想转身就逃。
西禾眼神一冷,追了上去。
这一追就发现此人轻功极高,左避右闪,利用避障逃跑,根本不像普通弟子……频频回头,砰,迎面撞上一道人影。
他爬起来就要接着跑,脖子上竖着一柄长剑。
西禾挑眉,抬目看向拿剑的人。
方清林一袭红衣身长玉立,眉眼疏冷。
利落卸掉此人的下巴,斩断脚筋,丢到墙角。
西禾有点惊讶,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方清林的进步居然不比她小。
双方对视一眼,几乎不用言语便明白了彼此的意思,再次冲入人群。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一个寻找目标,一个追杀,很快就揪出了刚才在人群中拱火的人,足足四个人!
俩人不再多说,直接用内力,告知众人此地有魔教的人。
一时间,打得热火朝天的人不由停下,纷纷看向声音来源。
方清林一把扯下四人中一人的袖子,肩膀上果然一个火图腾:“今日之事乃是魔教阴谋,诸位冷静,莫要着了他们的道!”
所有人面面相觑,苍悟派的掌门瞬间远离静安师太,大声道:“居然是魔教阴谋!我等被骗了!”
浑身上下疼痛不已,暗骂静安师太不是人,下手毫不留情。
静安师太睨了他一眼,索性她试探神功的目的已经达到,休战也无所谓。
不过……她眯了眯眼睛,敢大闹她大徒弟的婚礼,还将飘渺门打砸成这样,想一句被骗了就抽身了事,做梦!
静安师太如何手撕其他几大派西禾并不知情,她见场面被方清林控制住,就转身离开前院,前往山外。
此时林中寂静,所有人都去了前院,耳边只有树木摇曳的哗哗声。
西禾运着轻功在林中纵横,脚尖踩过枝头和岩壁,越走越远,忽然耳朵一动脚尖一转往一个地方掠去。
风吹草动,一棵大树下,坐着三个人。
一个胖如球,一个瘦如麻秆,一个虚弱地躺在椅子上,脸色苍白。
“老大,里面已经打起来了,我们要不要现在过去给他们最后一击?”
“急什么,等他们打得差不多了再去,先让他们消耗一下力量。”
肥头大耳得男人嘿嘿笑起来,谄媚道:“不愧是老大,就是聪明!今天这个狗咬狗的戏码让咱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这群正道士解决了,啧啧啧,他们要是知道不得气死。”
男人轻笑,看着远处的群山,薄唇掀了掀:“我也不要什么,只要把楚师师给我就行了。”
他一定会一寸一寸折断她的骨头,让她后悔曾经对他做过的事!
麻秆立即捧道:“老大放心,我们一定将那女人送到……”
一片叶子轻轻飘落,从眉心隐入脑海。
二人刚奇怪怎么没声了,转头一看,人‘砰’倒在地上。
俩人惊惧,胖子刚拿起短斧,来不及张望忽然脖子一凉,瞪着眼珠子仰头倒去。
万雁飞吓得肝胆俱裂,连滚带爬往外跑——
西禾站在枝头皱了皱眉,半晌‘啧’了声,决定让这狗东西多活几天。
她转身去往别的方向巡视,路上遇到了不少藏匿在附近,准备等飘渺门内打完进去扫尾的魔教弟子,有些一刀毙命,有些弄残。
半路上遇到方清林,她把放走万雁飞的事说了,让他找几个人跟着:
“魔教老巢藏得深,正好趁此机会找到,一网打尽。”
方清林颌首:“好。”
西禾又问起静安师太和众掌门是如何商议的。
方清林浅浅笑了笑:“几位掌门深感被骗,奈何错已铸成,决定听师太的,约定个时间一同攻打魔教。”
西禾一愣,仰头看向方清林。
方清林笑了笑,忍不住揉了揉她头发:“师太武功大涨,三位掌门围攻都不落下风,太初派、飘渺门弟子与诸派对战毫不逊色,何况师傅还没出手……”
西禾了然,几大派明显错估了太初派和飘渺门的战力,原本想以多欺少逼迫两派就范,交出娄志权和正阳功法,奈何压根打不过,旁边还有个天下第一高手虎视眈眈,恰好此时他们又爆出了魔教的事,便顺坡下驴说被骗了。
宗太师和善,不愿多造杀孽,各大派投降他乐见其成。
至于静安师太嘛,西禾也能理解。
静安师太恨魔教入骨,而且明显她不可能把今天的所有人都杀了,既然如此,利用这些人攻打魔教何乐而不为?
几大派的人理亏,局势如此明显之下,即便不愿,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西禾点了点下巴,围攻魔教的时间提前了。
为爱叛出师门的大师姐12
西禾和方清林回到前院,四大派的掌门和静安师太在会客厅,弟子们则跟着缥缈门弟子一起恢复损毁的桌椅、房屋、墙壁,布置的喜堂一片狼藉。
看到他们,几大派的弟子不由讪讪,毕竟好好的婚宴被他们毁了。
俩人只是淡淡扫了眼,走向会客厅,还没进去就听见静安师太在高声指责,四大派的掌门被批得灰头土脸,面色涨红。
“我缥缈门的损失,弟子的婚礼,尔等一句‘阴谋’就想……你们怎么来了?”
见他们走进来,静安师太眉毛一拧:“这些跟你们俩没关系,大喜的日子,该干嘛就干嘛去!”
凌霄派的掌门也忙道:“对对对,清林贤侄快带你娘子回新房去吧,这里有我们这些长辈在呢。”
方清林对凌霄派掌门拱拱手,道:“禀师尊,师太,我和师妹在山脚下发现了一些魔教弟子,已经让他们丧失了行动力,并命弟子跟在万雁飞离开,也许能找到魔教据点。”
静安师太沉声:“知道了,我会让弟子去把他们押回来。”
宗南蕃也点点头,此次大乱乃魔教所造成,攻打魔教已经刻不容缓,他们会好好审问这些魔教弟子,万雁飞的行踪也会派人继续关注。
不过这些事他和师太等人自会解决,用不着他们俩人了。
西禾二人恭敬行礼,转身离开。
出了会客厅,迎面吹来一阵清风,缥缈山上霞光万丈,风景宜人。
西禾转头看向方清林,二人对视着,眼中缓缓绽放笑意。
他们还穿着喜服,大红色的衣衫被晚霞映衬得更美,那些累赘的金钗已不知去向,墨色长发在风中飞舞,含笑的眼眸波光潋滟。
方清林握住西禾的手:“师妹,我们走吧。”
西禾反握紧他的手:“嗯。”
下午的打斗并未波及后院,西禾带方清林去了喜房。
喜房布置的十分喜庆,床上撒着寓意多子多福的花生桂圆,窗户上贴着囍字,桌上放着合卺酒和两个杯子。
方清林一进入房间就变得僵硬起来,坐在凳子上一动不敢动。
西禾把剑挂墙上,转身在他身旁坐下,看到酒便随手倒了两杯,一杯捻起,一杯递过去,含笑看着他。
方清林:“……”
放在膝上的手指蜷了蜷,半晌接过杯子。
两人靠近,手臂交错,看着对方的眼睛,缓慢将酒饮下。
离得近,对方脸上的细微表情看得一清二楚,看到方清林从脖子逐渐蔓延到脸上的绯红,西禾忍不住笑出声,格外地幸灾乐祸。
方清林:“……”
他默默将俩人的酒杯放在桌上。
趁她笑得开心,长臂一伸,将人揽进了怀中。
西禾:!!!
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他。
方清林脸上依旧浮着一层薄红,逐渐收紧手臂:“师妹。”
余韵很长,说不出的清朗动人。
西禾瞬间就红了脸,心中蠢蠢欲动,这厮……
方清林:“师妹可要用些膳?今日一大早就起来折腾,中午被魔教搅得也没来得及用,想必应该饿了。”
西禾心底冒出一连串问号,就这???
她还以为气氛正好,他要准备说些什么,或者干些什么呢~
不过被他这么一说,那股被忽视的饥饿感瞬间就出来了,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要!”
用完膳后,天空已经暗了下来,小厮提来热水,简单洗漱过后俩人从后室出来……
桌上燃着两根红烛,前院传来喧闹声,因为要一同商议攻打魔教的计划,五大派的人便都在缥缈门住了下来,人一多自然会切磋,闹出各种动静。
西禾对着铜镜,认真地用棉布擦拭着头发,一点点吸干水分。
她已经换下嫁衣,穿着单薄的红色单衣,黑缎般的长发握在雪白的手中,更衬得肤白赛雪,美貌惊人。
放下帕子,长发柔顺地披在身后,她转身看向方清林。
方清林脸又红了红,上前弯腰将她抱起来,西禾笑着双臂揽住他脖子,走向床榻……
一连几日俩人都如影随形,用完早膳后,就去后山练剑,霞光下时不时含情脉脉对视,一看就知道感情十分好。
和西禾想象中的一样,方清林就是个君子,端方,温和。
像一股缓缓流淌的清流,润物无声地侵蚀你的四周,即便当难以自持,也只是隐忍地抿着唇,汗珠从额上一滴滴落下。
他俯身,在她耳边哑声道:“娘子。”
西禾颤抖着,给了他几爪子。
正阳功法和太阴真经互相结合,可得无上神功。
西禾将这部功法命名为——升仙诀。
“升仙诀精妙绝伦,比正阳功法高了不止一筹,师妹,你真的要给我?”方清林翻着功法,有些难以置信。
“师妹,你可知这功法有多厉害?放到江湖上,绝对震惊江湖、朝野。”
如此神秘的秘笈师妹居然给自己,方清林十分感动,但他还是希望她慎重考虑。
“正是因为它厉害才给你呀,不然我废那么大功夫抢正阳功法干嘛,还不是为了让你打遍天下无敌手,好保护我和未来的孩儿。”
女子嬉笑着,日常调戏自家相公。
方清林怔愣,但见她丝毫不在意,还有心调笑,便也释然了。
“那清林便多谢师妹了。”
既然师妹有心,他便接受又如何,就像师妹说的,武功高了后也好保护她和孩儿。
不由抱紧了怀中人。
西禾弯起眼睛。她练的也是升仙诀,这功法格外玄妙,居然不用修炼灵根就能达到修仙同等阶位,但到底不是仙诀,所以无法使出法术,这么一看,倒跟体修功法类似了。
“此法虽为仙诀,但并不是真正的仙家法门,相公你不要期望太大哦。”
“比如白日飞升,移山填海,不如做梦来得快些。”
方清林听着,忍不住失笑,捏她腰间软肉:“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狂妄之人?我此生唯愿与师妹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西禾嬉笑着往他怀里躲:“痒~”
于是这日开始,两人练剑,厮磨之余,便是修炼升仙诀。
待有弟子传消息回来,说跟着万雁飞,找到了魔教的老巢,俩人已经炼到了功法第二层,可飞叶摘花伤人,轻功行云流水。
为爱叛出师门的大师姐13
六大派在缥缈门集结,一同高声宣誓,随后或轻功、或骑马,一路向西。
此时一轮红日从东边掠起,正是霞光漫天,大道通天,意气最为风发之时,马匹所经之处鸟雀惊飞,黄土飞扬。
眼见众人消失在路尽头,方清云转头:“师妹,我们也走吧。”
西禾颌首,他们此行先转道太初派,拜见已逝的婆母公爹,随后再赶往魔教。
太初派在鸣山,素有‘恒古无双胜境,天下第一仙山’的美称,距缥缈门不算远,骑马赶路九日可到,因着六大派去往魔教,路程缓慢,二人便不怎么着急。
他们也牵了两匹马,不过到了缥缈门辖内小镇,便换了马车赶路。
官道路途平坦,方清林赶车,西禾在车内躺着,不过大多数她都出来坐在方清林身旁。
她穿着襦裙,发鬓梳成平民女子样式,两条腿晃悠着,一双灵动的眸子随意看着周围,意外地娇俏可人。
沿途不少人不禁望来,随后偷偷红了脸。
西禾轻笑一声,颇觉有趣。
这一路他们遇到许多人,有赶路的百姓,有押着货物的商队,也有行色匆匆的江湖中人,想来是听到六大派欲攻打魔教的消息,赶着去凑热闹的。
当今天子治世已有二十年,律法条列皆沿袭祖上,设六部、内阁,辅佐帝王。
然而大明建朝已有两百余年,到今日已是官虎吏狼,贪墨成风,公器私用,仗势欺人等事延绵不绝。
颇有江河日下,日薄西山的兆头,不过对普通百姓来说仍在忍受之内。
“娘,还有多久到外祖母家呀,孩儿饿了。”
“乖,马上到了,再忍忍啊。”
这是一对赶路的母子,那妇人三十上下,脸上是被生活压迫的愁苦。
她背上还背着一个瘦小的孩子,三人一派枯骨伶仃,十分瘦弱,应是去娘家探亲的。
但他们拎的包裹干瘪,只有几块地瓜和一块腊肉,想来生活不易。
西禾路过,递了一袋子米面过去。
妇人惊诧,不敢接:“贵,贵人?”
西禾往前递了递:“拿着吧,去娘家探亲应当拿点好东西,好教他们别为你担忧。”
他们从上个城镇出发,到现在已行了三日,中间没有可歇脚的镇子、客栈,距离下个镇子还有段距离,可见路程还是挺远的,说不定还会遇上歹人……这母子三人想必是多年未回娘家了。
时人多‘报喜不报忧’,这女子冒着风险也要回家,可见是个孝顺的。
可惜日子实在辛苦,竟拿不出点好东西孝顺父母,自然愧疚。
妇人愣了愣,随即眼眶就是一红,酸涩难当。
她确实五六年没回家了,自成亲那年离家,后来生育儿女竟是没能回去一次……眼见孩子都五岁了还没见过外祖母,她狠了狠心,第一次违抗相公婆婆的意愿,带着两个孩子就出发了。
想起出嫁时母亲泣不成声的样子,妇人到底接过:“谢谢,谢谢贵人。”已是泣不成声。
两个孩子见娘亲哭,被吓到,也抖着小身子哭了起来。
西禾叹气,示意妇人带着孩子上车,他们顺路送他们一段。
路上妇人说起许久未见的爹娘,出嫁时红了眼眶的哥嫂,婚后在婆家的艰难,贫苦的日子,生下两个孩子时的喜悦。
下车时已是笑盈脸上,对二人千恩万谢,牵着孩子奔向远处炊烟袅袅的村落。
田间一汉子正好起身,看到女子先是不敢置信,待听见一声‘阿哥’,才激动地丢下镰刀跑过去。
见她仍旧望着那边,方清林摸了摸她发梢:“你偷偷塞的百两银票已够她家日子变好,遇上你是她的福气。”
西禾笑了笑,靠在他肩头:“走吧。”她其实只是无奈。
这个世道普通人的日子太难了,今日那妇人遇上她,她能帮一帮,可这样的人到处都是。
后面赶路,他们又遇到了不少头上插草,想要卖身的贫苦人。
城里的墙根下到处都是瘦骨嶙峋的乞丐。
也有见他们衣着不俗前来卖身或乞讨的,他们丢了几两碎银,却不接受那些卖身的人。
他们二人有事在身,不可能往身上揽麻烦,不过到底有些影响心情,方清林算了算路程便提议快马行路,西禾自然答应。
二人在客栈洗漱,好好休息一晚,次日骑马赶往鸣山。
马蹄哒哒,离太初派越近,辖内百姓肉眼可见地气色好起来,着装也齐整。
可见太初派作为天下第一派,确实不虚此名。
西禾脸上不由露出笑容,方清林见状也松了口气,牵起她的手,语气轻快:“走,我带你去见爹娘。”
方清林的父母坟墓立在太初派山下,有人专门打理,上刻‘先父方岩、慈母杨篱之墓’,下面是俩人的生平介绍,因为是被鞑靼所杀,尸骨被扔给野狼,只找到零星骨头,便合了墓。
西禾被方清林拉着跪下,听他跟父母介绍:“爹娘,孩儿今日是带儿媳来拜见您二老的,她叫师师。”
西禾便跟着道:“婆母,父亲,儿媳跟您二老请安了。”
一阵柔柔的清风刮来,好似二老真的看到儿子成亲,带了儿媳回来。
方清林望着碑上父母名字,有些恍惚,他幼时阖家幸福,然而天有不测风云爹娘外出遇到了鞑靼欺辱百姓,他爹上前阻止却被残忍杀害,就连他母亲也没有逃过,只留下他一个。
家中老仆怕他受欺辱,听闻总太师仁善便将他送到太初派习武。
习武不易,历经十几个酷暑,他如今不仅有了和蔼的师傅,亲近的师兄弟,还娶了心爱的姑娘为妻,方清林埋首磕头:“爹娘,儿子已经长大了,你们不要担忧。”
西禾知他莫多,此时不禁握紧了他的手:“爹娘在天有灵,一定会替你高兴的。”
方清林点头,见妻子满眼都是自己,不由欢喜:“娘子,我会你对你好的。”
这话他说了不下十次,西禾忍笑:“我也会对你好的。”
为爱叛出师门的大师姐14
从墓地出来,石墩边上的老人就急匆匆迎了上来:“来福拜见少爷,拜见少夫人。”
方清林连忙扶他起来:“福叔不必多礼。师妹,这是福叔。”
西禾笑着唤了声:“福叔。”
“哎!”福叔高声应道,喜得眉开眼笑。
三人下山,一路上福叔询问着方清林的近况,生活是否习惯,师兄弟好相处吗?宗太师可还好?等等,关心溢于言表。
福叔乃方家老仆,这些年一直帮方清林守着老宅,膝下有一养子。
“少爷,少夫人,快进来。这院子我天天打理,一切还跟以前一样。”
说话间,三人已到了一处四进宅院,推门进去,院子里果然纤尘不染,落叶也不见一片,打理得井井有条,仿佛昔日的人还生活在这里。
“少爷您还记得这个秋千吗?以前夫人抱着您坐在上面,老爷在后面推……还有这个木马,您三岁的时候老爷帮您做的……树上的这个刻印,是您五岁时量身高,老爷刻的……一转眼,少爷您都成亲了。”
福叔说着说着忍不住哽咽,可惜这些老爷夫人都看不见了。
方清林顿时沉默,拍了拍福叔的肩膀。
“看我,光顾着说话,都忘了锅里还炖着鸡!”福叔连忙擦了擦眼泪,“少爷,少夫人,你们先坐着,老奴去端菜来。”
人走远,空寂的院子顿时安静下来。
方清林牵起西禾的手:“走,带你去我房间看看。”
方家曾是一阶富商,院子建得十分精致,随处可见假山、花园,鱼塘里锦鲤悠然游动,颇有江南建筑的韵味。
方清林的院子跟主院紧挨着,打开门进去,木马、木剑,老虎鞋,样式可爱的帽子,孩童衣服,主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纸上各种涂鸦……方清林站在书桌前。
西禾拿着小帽子走过去:“你说这个以后拿来给我们的孩儿用怎么样?”
方清林看了眼,这是一顶八角帽,绣着辟邪的五毒虫,似乎能看到一个温柔的女子,嘴角含笑给孩子做帽子:“嗯,好。”
西禾对他灿烂一笑,又去扒拉其他东西,嘴里说着这些日后怎么用。
方清林眼神不由变得温柔,也走过去,蹲下来一起探讨。
晚上,二人和福叔坐在一起用膳。
福叔特别高兴,喝了不少酒,连路都走不了了,是养子来接他的。
那是个老实的汉子,只憨厚地说:“少爷,少夫人,你们好好休息,我把爹接回去照顾。”
方清林点头:“去吧,路上小心点。”
汉子便小心扶着福叔,慢慢带着人走了。
西禾二人也关了门,简单洗漱后,回到方清林的房间。
躺在床上,清凉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西禾趴在青年胸口,指尖无意识地勾着他的衣带,已是昏昏欲睡:“相公。”
方清林闭着眼睛:“嗯。”
西禾:“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以后我们也会有孩子,不要不开心。”
方清林睁开了眼睛,低下头,女子肤色白净,睡颜恬静。
他嘴角不自觉勾起:“好。”
她看出他今日情绪不高,一直默默陪伴,直到现在才说出口。
不由抱紧了怀中人,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翌日,二人知会过福叔后,去了趟太初派。
太初派建在半山腰,从山脚到山门,一共九百九十九块石阶,刚到山脚就看到不少弟子在吭哧吭哧爬山,据说这也是其中一门功课。
“五师兄!”
看到他们,练功的弟子,担子一甩,兴奋地跑了过来。
“五师兄,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我好想你!”
扑到方清林身上,又笑又闹:“师兄,我听三师兄说你娶了新娘子,人呢?你没带她回来……哎呦,谁打我?”
小弟子捂着脑袋,四下寻找凶手。
那弟子见状翻了个白眼:“傻子。”然后上前,作揖,“弟子林茂,拜见五嫂。”
笑意吟吟,看上去乖巧聪明。西禾笑着扶起:“林茂,你好。”
手腕一转,翻出几颗金锞子,给了两个小弟子。
“谢谢五嫂。”林茂笑得更灿烂了。
那个‘看不到’西禾的小弟子,也不好意思地接过,小声道谢。
西禾摸了摸小家伙的头,没介意。
方清林让俩小孩继续练功,带着西禾上去,路上遇到了好些弟子,欢呼着跑上来,然后看到西禾,恭恭敬敬地叫‘五嫂子’。
等到方清林房间的时候,西禾已经散了不少金锞子出去。
方清林无奈:“随便给点东西就行了,用不着这么贵重。”
西禾嗔他一眼:“我是见他们那么喜欢你,心中欢喜,便忍不住散金锞子。”眉眼含情,更何况这无异于直接表白的话?
方清林喉咙一紧,握拳轻咳一声,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这便是我的卧房……”
西禾心知肚明,也没拆穿,配合地打量房间。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柜子里几件长衫,桌上放着笔墨、书册,竹榻上面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西禾坐在床边,瞥方清林一眼,躺了上去。
“这件是大嫂缝的,我们师兄弟的衣服都是……”转头瞬间哑然。
西禾侧躺,手搭在腰间,勾了勾手指。
方清林面红耳赤,表情为难:“师妹,这里是门派……”
如果他站着不动的话,西禾可能还相信他,双臂勾着人躺下,她假声道:“相公你想哪儿去了,我只是累了,想暂时休息一会儿。”
方清林:……你倒是把手从我衣服里拿出来。
因着是白日,还是在太初派内,没多大会儿就停了。
青年站起来穿衣服,西禾躺在床上,手支着头,从他肩扫到脚,表情遗憾。
方清林转头看到她这意犹未尽的样子,呼吸一窒,红着脸上前帮她把散落的衣服一件件拾起,低声道:“等回了山下。”
西禾眼睛一亮,却一本正经道:“相公现在心情可是彻底好了?”
青年抬眼,幽怨地看了她一眼,这般刺激,他哪儿还有心思想七想八。
西禾‘扑哧’一乐,笑得花枝乱颤,叫人又爱又恨。
为爱叛出师门的大师姐15
西禾和方清林到昌都只用了半个月,正好遇上众派在攻打魔教。
此前他们从太初派下来,跟仙逝的二老拜别,又特意下山和福叔打过招呼后,骑着两匹快马,赶往昌都——据得到的消息,那弟子追着万雁飞到了此处。
昌都地广人稀,到处都是光秃秃的枯山,将九月就已十分寒冷,不见一只飞鸟。
“这群藏头露尾的家伙,躲哪儿不好,非躲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冻死大爷了!”劈山派的李奎暴躁道,抱着他的大刀冻得抖擞。
其他人也冻得不轻,但都没说话,看向六派掌门之处。
以宗太师为首,几位掌门正负手而立,商议大事。
几位掌门都是当世数一数二的强者,内力充沛,自然不惧这区区寒冷,其中当属宗太师更为仙风道骨,让人钦佩。
静安师太也不遑多让,面色严肃,浑身气势让人敬畏。
就在这时,一弟子从远处匆匆跑来,跑到几位掌门前禀报些什么。
很快,几位掌门朝这边走了过来:“魔教地点已确认,就在此山之下,事不宜迟,诸位随我等除魔去!”
一众江湖侠客纷纷响应,气氛高涨:“除魔!除魔!”
几位掌门一马当先,众人紧紧跟随,绕过石山,来到一处山前。
山高耸入云,碎石、枯草堆积在山下,跟周围光秃秃的山别无二样,人迹罕至。
静安师太拔出手中剑,朝着其中一处狠狠砍去,强大的内劲掀起骤风,哗——砰!
一声巨响,露出一光滑石门,其上雕龙画凤,不似寻常。
众人顿时惊呼:“果然是魔教老巢!”
“居然藏在此处,怪不得我等饶了一大群,怎么也找不到。”
“一群藏头藏尾的耗子,也就这地儿和他们相配。”
轰隆声震响天地,静安师太剑气如虹,每击一次,石门便振动一次,碎石哗哗往下落。
群侠全神贯注,握紧武器,突然‘轰’地一声,石门碎裂。
下一秒,头系红巾的魔教弟子举着砍刀冲了出来。
静安师太冷笑一声:“来得好!”
这种阵仗的袭击,几大掌门基本上是不动手的,然而静安师太全然不顾,加之魔教害她哥哥,陷害她弟子,双方结怨至深,举着剑杀入其间。
月华剑旋转,静安师太如收割人命的阎罗,所到之处鲜血迸发,瞬间殒命。
群侠眼神炙热,大叫一声:“贼来!”冲了上去。
一时间,魔教和六大派打得不可开交。
整个山前厮杀声震天。
魔教和正道弟子一个个倒下,魔教众人再也坐不住。
四大护法冲出来,打退几个正道弟子,剑指正道:“尔等欺人太甚!”
静安师太冷笑:“海阎王?老身久候多时,纳命来!”
全力催动太阴真经,转眼到海阎王身前,挥剑前刺!
海阎王瞳孔紧缩,立即避开,然而还是被削掉了半边肩膀,咬牙:“你练的什么魔功?”
他怎么说也是魔教护法之一,武功天下少有,居然连避都避不开!
静安师太间太阴功法如此强大,心中愈喜,仰天长笑:“想知道?去地下后,老身烧给你。”
海阎王瞬间黑脸:“老贼尼,休要得意!”
二人顷刻缠斗在一起,顿时尘土飞扬,爆破声不断。
旁边人躲闪不及,直接一命呜呼,吓得不少人连忙跑开,远离这一对杀神。
其他战场,乌老魔轻功独绝,飞进正道群侠中如入无人之境,许多人都来不及看杀手是谁就失去了声息;狂人放一柄长枪耍得虎虎生风,跟太初派几位弟子缠斗。
魔教功法吸食人血,杀人练功等旁门左道。
狂人放所修之法,功力愈高,愈神志不清,唯杀人止疯。
到如今,残害者数不胜数,功力更强。
柳裕荣等人以四敌一,仍旧勉强,不多时便受了伤,血流不止。
“大师兄,你快退开,我来阻挡他!”
牟炎平大吼一声,剑使得愈快,挡到大师兄身前。
柳裕荣立即后退,自怀中掏出止血散洒在伤口,准备上前——狂人放太过强大,师弟撑不了多久。
执着剑准备上前,忽然目眦欲裂:“不!”
狂人放瘆笑着,五爪成钩,抓向牟炎平的心脏,牟炎平瞪大眼睛——
“啊!”一声惨叫。
狂人放捂着断手,惨叫着后退。
柳裕荣扑上前,紧张道:“师弟,你怎么样?”
牟炎平摇头,看向前方:“师兄,那是……五弟?”
柳裕荣闻言急忙看去,只见一青衣俊秀男子,冷着脸站在他们前方,手中青锋指向狂人放。
狂人放:“你是何人?”
男子:“杀你之人!”
三尺青锋弧光一动,斩下狂人放首级。
干脆利落,堂堂魔教护法毫无还手之力,不敢置信地倒下。
男子转身,长剑在侧,鲜红的血珠自剑尖滴落:“大师兄,二师兄。”
柳裕荣欣喜不已:“五弟,你们到了?”
方清林颌首,随后扫了眼战场,不远处缥缈门西禾正好救下几位师妹,皱了皱眉:“师兄,你们先去疗伤,此地交给我。”
柳裕荣二人连连点头,他们确实受了不少伤:“五弟,你若不敌就回来,别硬撑。”
虽然刚才五弟一剑斩下狂人放,功力了得,比之前强劲了不止一点,但他们还是叮嘱道,万一受伤了可怎么办。
方清林自然点头:“师兄放心。”
人一走,他眸色瞬间变了,举起手中青锋,向着师妹所向掠去。
西禾刚把一个偷袭同门的魔教弟子踢飞,转头就看到一道鬼魅的人影在人群中窜梭,眼睛一眯,命令弟子们彼此看顾后,身子一闪,消失了身影。
乌老魔正桀桀笑着在一女弟子恐惧的目光中,咬向她的脖颈——
一阵疾风袭来,他下意识把女弟子往前一送,顿时一柄长剑穿透女弟子的胸口。
乌老魔瞳孔一缩,待看到来人时,更是头皮发麻,转身就跑。
“哪里走?”西禾立即追。
乌老魔支哇乱叫:“楚仙子,楚姑奶奶,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夫妻已经断了我一只手,咱们已经扯平了,你何苦追着我不放?”
为爱叛出师门的大师姐16
“为何?乌老魔残害无数正道弟子,人人得而诛之!”
话毕,手中剑再不留情,直接削向乌老魔,她的眉眼此刻凌厉、无情。
乌老魔想逃,双脚却钉在原地,眼睁睁望着雪白的剑光越来越近——噗!脑袋掉在地上,眼中一片死灰。
西禾淡淡看着尸体,反叛死于话多,她才不会给他时间哔哔。
“可有受伤?”方清林恰好到此,紧张地打量。
西禾弯起眼睛:“当然没有。”
一瞬间彷如冰山融化,美得温婉、清丽。
方清林松了口气,继而道:“还有一个人。”
俩人看向魔教石门处,万雁飞坐在轮椅上,望着此处,面色煞白。
接触到他们的目光,脸皮一抖,立刻催促侍女推他回去——
二人不再迟疑,飞身追去。
魔教内部地形复杂,石窟多不胜数,一进去他们就找不到了万雁飞的身影,只好随处找。
此时,因为六大门派围攻,魔教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侍女、抓来的侍妾等乱跑,然后被魔教之人杀死。
他们二人路过刑房,刑具可怖,上面还有人被关着,浑身惨不忍睹。
方清林皱了皱眉,打开门,把人放下来。
可惜此人只呕出一口血,微微掀起眼皮,彻底没了声息。
经此一遭,他们便特意寻找一些囚牢,关押之处,把人放出来逃命去。
终于转了一圈,他们在一个房间看到了万雁飞,此人正命令着属下打开墙上机关,准备逃命——看到他们,更加疯狂,冲属下吼:“快!”
属下也知情况紧急,额头冒汗,飞快转着齿轮,终于,咔,墙壁缓缓打开。
万雁飞眼中迸发出惊人的亮光,拨开下属,冲进门内,下一秒,身子顿住。
他缓缓低头,一柄剑弥漫着血迹,穿透他的胸口。
万雁飞‘噗’地一下,呕出血。
缓缓倒在地上,眼睛望向不远处的男女,男子的手还未放下。
老大死了,其他人一脸惊惧,对视一眼,啊啊叫着举着刀冲过来,被方清林三两下解决。
顿时,整个房间地上倒了一片,再无活人。
方清林走上前,抽回自己的剑,回到西禾身边:“我们走吧。”
西禾把眼睛从万雁飞身上收回,也许有人会说她残忍、狠辣,毕竟上辈子万雁飞虽然诱惑了原主,还生下孩子,攻打师门,侍妾、情人无数。
但至少一直让她坐着护法夫人的位置,没有把她贬入尘埃。
对此,西禾只送他两字:呵呵。
这种魔头,就算再痴情,都该死!
何况,万雁飞对原主根本没有一点情谊呢,反而数次陷她于不义之地,背叛师门,嫁给师傅的仇人,丈夫、孩子攻打师门……她活着,也只能躲在魔教这小块地方。
一旦出去,面对的就是千夫所指,万人唾弃。
西禾:哼,死了活该。
她摇头,走向密道:“我们去里面看看。”
下了台阶,是一条长长的密道,两边墙壁上亮着烛火。
他们一前一后往前走,路过好几个岔口。
方清林皱眉:“这密道四通八达,应是遍布了整个魔教。”
西禾点头,二人又走了一会儿,在一个铁门前停下,方清林敲了敲,里面没声音,便后退两步,一拳轰去:
啪,铁门倒飞,砸在墙上,落下。
西禾眼睛一亮:“那功法当真适合你,短短两个月就倒了三阶。”
方清林握了握掌心,也十分轻快:“升仙诀确实让人惊讶,不过。”他顿了顿,蹙眉,“进入三阶后,我明显感觉到修炼速度慢了下来,想必要练到五阶,没有二十年肯定无法达成。”
五阶便可御风而立,伤人于无形,是真正的大能之威。
至于六阶、七阶……应是白日飞升,仙家之法。
可惜他多看一眼都头疼,想来是练不了的。
西禾颌首:“应是如此,不过你也不要着急,修炼非一日之功,慢慢来便是。”
方清林便笑:“师妹教训得是,是为夫着相了。”牵着她走进屋内,“我们先看看这里……”
看着满屋子的金银珠宝,金灿灿的元宝,无比吃惊。
“这里莫不是他们的藏宝地?”
西禾上前捡起一颗金元宝,掂了掂:“应该是,收集了这么多,也不知道干了多少打家劫舍的事。”
魔教作恶多端,从来不干好事,这些钱肯定是搜刮的民脂民膏。
方清林沉下脸:“这群人该死!”
“师妹,我们这便回去禀告师傅和静安师太,让他们把这些还给那些百姓。”
“不急,师傅正忙着报仇,应当是没时间处理这些东西,我们先将此地封起来,等事情结束后再作安排。”
“那便只能如此了。”
二人之后将整个隧道,所有出口暴力毁掉,只留一处隐蔽洞口。
此洞口在一处枯井处,二人飞身上来,往里扔了几具尸体,又用石墩将井口填住,便是后面有人找到此地,有力气搬开石墩,进入井中,也只以为是丢尸处,不会仔细查看。
做完一切,俩人便往外走,路过一处大殿,听见里面哀嚎声不断。
二人对视一眼,悄声闪进殿内,却是静安师太找到了昔日的杀人凶手,在报仇:“孤鸿子,昔日你杀我全家,今日我必让你血债血偿。”
“这是你的儿子和夫人吧?”
孤鸿子:“你敢对他们动手试试!”
静安师太脸沉了下来,反手一剑:“你看我敢不敢?”
孤鸿子的夫人便捂着汩汩流血的脖子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一旁的八岁稚童哇哇大哭,扑上去:“娘!娘!爹,你救救娘!”
孤鸿子目光呆怔,半晌,看向静安师太,暴怒出声:“我要杀了你!”
运转功法,挣开绳索,朝静安师太杀去,静安师太眼睛一厉,内力源源不绝,一掌轰在孤鸿子身上,砸在墙壁,落在地上,内脏混合着鲜血吐出来。
静安师太:“你如今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
孤鸿子恨恨盯着她,仿若吃人。
静安师太:“恨吗?恨就对了。当年你杀我全家,转头却娶妻生子,阖家欢乐,你知道我这些年怎么过的吗?”
她盯着孤鸿子,一字一句:“我要一报还一报,让你亲眼看着他们死!”
提着剑走向孩童,抓起来,果真当着孤鸿子的面,一寸一寸,将小孩凌迟致死,惨烈至极。
围观者无不惊惧,望向静安师太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杀人狂魔。
孤鸿子更是一口血喷出来,气绝身亡。
静安师太皱眉:“……居然就这样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众人:“……”
为爱叛出师门的大师姐17
“接着!”
西禾下意识接过,发现是一块令牌。
“师傅,你把掌门令牌给师姐干什么?”三师妹急了。
西禾翻看,令牌上雕刻着‘缥缈门主令’五个字,确实是掌门令牌无疑。她顿时迟疑:“师傅……”
拥有此令牌者可号令全宗,代行掌门之权。但静安师太还是掌门,给她干什么?
“此次我不打算回山,宗门就交给你了。”静安师太没什么表情地说,随后扫了眼远忙碌处收拾东西的各门派,抬脚就走。
那日他们将魔教歼灭,又追杀了一些魔教余孽,今日经商议后留下一些弟子整理魔教剩余的事,查清钱财、这些年做的伤天害理之事,其余人便打算回去了。
至于逃出去的那些魔教余孽,武力低微,不成气候,实在不足为惧。
西禾二人一惊,连忙追:“师傅,等等,您去哪里?”
“师傅,您要离开,弟子自会帮您守着宗门,但不必……”
“啰嗦!”静安师太不耐烦:“若你实在觉得担不了这个担子,那就交给你师妹来!”
文书萍眼睛瞬间亮了,急急道:“师傅我……”
“呵。”静安师太睨她一眼:“你觉得你行?”
文书萍想说,我行!然而被静安师太阴冷的眼神盯着,不敢说话了,心中埋怨,师傅就知道偏心大师姐,哼。
静安师太见二人无话可说,冷哼一声,运转太阴真经,转眼便离开了此地。
师傅的身影消失在路尽头,文书萍转头便对西禾冷笑:“某些人嘴上说不在意,实际上还不是不想放手?哼,假仁假义,心机深沉!”
西禾缓缓低头,文书萍比她矮了将近一个头:“师妹,你是在说我吗?”
文书萍顿时觉得自己矮了人一截,赶紧后退两步,这才昂着下巴,哼道:“我说谁谁心里清楚!别以为师傅把掌门令牌给了你,你就是板上钉钉的掌门了,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哦。那我期待师妹的表现。”
西禾慢悠悠转身,走了。
她在静安师太面前还装一装,师妹面前,那就没必要了。
东西都送到她手里了,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玩意,但也是她的东西,没有白送出去的道理。
文书萍:???
她气得跺脚:“你果然觊觎掌门之位已久!”
西禾挥了挥手,背影潇洒,差点把文书萍气到吐血。
回到魔教大厅,各派掌门刚好聚在一起道别,见到她连忙问起静安师太,知道静安师太提前离开后,都忍不住皱眉。
“师太没留下什么话吗?你可知她去了哪里?”
此次攻打魔教虽然十分顺利,甚至一举歼灭了整个魔教,获得无数金银珠宝,但说到底他们是被静安师太逼迫,无奈才选择来的。
然而现在静安师太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俨然一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模样。
反正合作结束,几位掌门又抖起了威风,对西禾呵道:“你这弟子实在不懂事!师太离开,为何不让她留下?我等还有重要事与她商议,现在该如何是好?”
“诸位掌门若有事,可与小女商议,如今……”
“你一区区弟子,我们跟你商议什么!真是晦气,害我白白耽误那么多时间。”劈山派掌门甩袖便离开。
其他几位掌门也摇着头,慢悠悠跟上去。
此地动静甚大,不远处缥缈门的弟子一脸惶惶,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西禾脸上的笑便落了下来,红唇微掀:“我乃师傅门下大弟子,如今代行掌门之权,如何当不得与各位商议?莫不是诸位欺我年幼,见我师傅不在,故意为难我?”
她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落进众人耳中,质问之意明显。
劈山派掌门恼了,反手便是一掌:“竖子无理!”
“你师傅不教你,今日我便替你师傅教一教,好叫你知道什么是尊师重道!”
凌厉的掌风扇来,让围观人等不禁心悸!全都瞪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心中却道,狗屁的尊师重道,这劈山派掌门也敢说,他算楚师师哪门子的师?
不过是以大欺小,趁着人家师傅不在欺负小辈罢了,真真是丢江湖人的脸。
宗太师皱了皱眉,他本不愿管这些事,但方坎实在欺人太甚,便伸出手,打算救人——
轰!
“啊!”一道人影倒飞出去。
劈山派掌门方坎砸在地上,捂着胸口‘哇’吐出一口血。
西禾缓缓放下手,没什么诚意地说:“师师年幼,对武功掌握的不熟练,伤到掌门,真是抱歉。”
劈山派掌门方坎顿时气到吐血,都把他打飞了,这叫不熟练?
该死,为什么静安师太那个老贼尼厉害就算了,她的弟子也这么强?不公平!
其他人也震惊了,尤其几个掌门,吃惊地盯着对面的女娃娃,这才多大。内力都跟他们差不多了,甚至更厉害。
他们这是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啊。
一时间,整个大厅都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方清林勾唇,目不转睛注视着场中女子,他知道她能对付,所以忍着没出手,果然,结果比想象中的还要精彩。
这些人被师太压制了这么多天,一直憋着火。
如今静安师太提前走了,就想拿她门下弟子撒火,却不知踢到了铁板上。
方清林眼睛微微眯起,他已经有些期待,看到他们后悔的嘴脸了。
嗯不过……敢欺负他娘子,他是不是也要给他们一个教训呢?
几位掌门可不知有人在思索着怎么给他们个教训,老实说,他们现在已经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静安师太的大弟子这么厉害,他们根本不会欺负人家……都忍了那么久,再忍这一天又这么了?后悔不迭。
“诸位掌门。”
西禾笑着开口:“刚才你们说还有要事商议……不如去内殿坐下说?”
几位掌门冷汗涔涔,正想着怎么解决这件事,闻言喜道:“好的好的,该当如此!师师侄女快进……师师小小年纪便这般出色,师太果然慧眼识英……”
簇拥着西禾进了内殿,至于坐在地上的劈山派掌门,被弟子抬起,灰溜溜跑了。
为爱叛出师门的大师姐18
内殿,几位掌门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所谓的‘大事’是什么,毕竟他们是为了为难西禾,这才顺嘴说的,不免坐立难安。
好在西禾也不在意,转而说起魔教的财产分配,除她和方清林在地下找到的那个藏宝间,他们还在上面搜刮了不少钱财。
原本没人谈起,都是各抢各的,抢到多少算多少。
但现在嘛——这些人敢得罪她,那就不好意思,她只好勉为其难再赚一笔了。
按照各派出力多少,就分多少财务。
有人不满,站起来呛声,西禾只是慢条斯理地将一块铁球捏成灰尘,顿时这人就闭嘴了。
西禾又看向其他人,其他人纷纷响应:“我等没意见!”
于是分赃圆满结束,劈山派、凌霄派等没出多少力的门派灰溜溜走了,像太初派、岐山派等则拉着满满当当的财宝离开,笑得见牙不见眼:哎呀,楚仙子真是好人!
这两派一个出力最多,一个损失惨重,合该拿得多。
柳裕荣有些不好意思,觉得他们占了五弟的便宜,但见门下弟子一个个那么开心,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缥缈门则是开心坏了:“大师姐好厉害!”
“你们没看到刚才凌霄派、劈山派那些人的臭脸,要多憋屈有多憋屈!看得我真是畅快极了!”
“有大师姐在,就算没有师傅,我们也不用担心被人欺负了。”
想起师傅将掌门令牌给了师姐,又是无限欢喜:“我就知道师傅一直想把掌门之位传给大师姐!”
“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一道尖锐的声音。
弟子们齐刷刷转头,就见三师姐文书萍带着几个人站在身后,面若寒霜:“什么叫没有师傅,你们也不用担心受欺负?怎么,你们这是想改立掌门?背叛师傅?”
直接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几位弟子不由对视一眼。
一位着粉衣,挽灵蛇鬓的女子上前,蹙眉道:“三师姐严重了,我等不过是见几位掌门吃瘪,心中畅快,忍不住多说了两句,并没有对师傅不敬的意思。”
她眉间笼罩着一缕轻愁,身姿婀娜,让人见了不禁心生怜惜。
文书萍却冷笑连连:“还说没有不敬?你们张口闭口就是大师姐,如此亲昵,至师傅于何地?要知道师傅只是给了楚师师掌门令牌,可没说让她当掌门,你们现在就急着巴结,未免太早了!”
此话一出,几位弟子忍不住了:“三师姐你这是什么话?”
“什么叫巴结,我们尊重、喜爱自家大师姐难道还错了?”
“大师姐为人和善,多次救助我等,便是没有代掌门之事,我们都感激她!”
“倒是三师姐你,大师姐一直待你如亲妹,处处呵护,你如今不说她一句好话就算了,反倒一口一个‘楚师师’,未免太过忘恩负义!”
最后几个字掷地有声,连不远处太初派的人都忍不住好奇望来。
文书萍气得浑身哆嗦,指着她们:“好好好,你们伶牙利嘴,我说不过你们。三画,给我掌嘴,让她们知道这里谁说了算!”
她可是师傅的三弟子,这些人没一点敬意,必须教训!否则日后她怎么在门派立足。
三画是文书萍的狗腿子,武功厉害,几人顿时白了脸。
沈云妆蹙眉,上前拦住,看向文书萍:“不过是姐妹吵嘴,三师姐当真要如此?此地诸事已经安排妥当,不多时大师姐便会……”
“我会怕她?”
文书萍恼羞成怒:“三画还等什么?”
“是。”三画冷笑着上前,二话不说,挥剑便砍。
沈云妆严肃了脸,抽出腰间的剑,迎上去……二人缠斗在一起。
西禾是看着几位掌门敢怒不敢言地离开后,才知道缥缈门几个女弟子因为她打了起来,一个是文书萍,一个叫沈云妆。
想了想沈云妆这个名字,之前好像是一位大家小姐,后来全族被灭,就上了缥缈门。
她带人过去,到时沈云妆已经逐渐露出颓势,汗湿鬓角,被追赶得十分狼狈,她看向那个三画,果然有点本事,怪不得敢这么嚣张。
西禾看了眼身侧的二师妹,胡水娣立即冲进去,三两下打退三画,救下沈云妆。
那几位女弟子一见到她,连忙扑了上来:“大师姐你来啦?”
西禾对她们点点头,然后看向沈云妆:“可有受伤?”
沈云妆被胡水娣搀着,苍白着脸摇头:“没大碍,师姐不必担忧。”
西禾点头,这才看向文书萍,文书萍立刻抬起了下巴,一脸挑衅,仿佛在说她能把她怎么样?
西禾:“……”
老实说,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其实一直没怎么关注缥缈门内部的事。
就算她明知道静安师太门下的几个弟子,关系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和睦,尤其文书萍,一直不服气她这个大师姐,一心想在静安师太面前表现,当上掌门。
但她并没有多在意,毕竟文书萍表现得越嚣张,代表她越没脑子,不足为惧。
不过现在看来……真的有点烦啊。
西禾看着文书萍:“你是自己认罚,还是要我亲自罚你?”
有野心没错,但恼羞成怒对同门师妹出手,就很让人看不上了。
文书萍不屑:“你以为你是谁,还想教训我?真把自己当掌门了……啊!”
她捂着脸尖叫:“你凭什么打我?师傅都不曾……唔!”
整张脸挨了两下,迅速肿了起来。
西禾:“冷静了吗?”
文书萍死死咬着牙,恨恨盯着她,却不敢再骂。
她现在终于体会到劈山派掌门的心情,这女人下手真的狠,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她相信如果她再哔哔下去,这女人一定毫不留情再给她一巴掌。
文书萍疼得冒泪花,感觉半边脸都麻了,牙齿都松了。
西禾:“对同门下手,毫无友善之心,便罚你回山后清扫茅厕吧。”
如此心高气傲,看谁都低人一等,那便去做最低贱的活吧。
文书萍:???
文书萍摇头呜呜:不,她不要!
可西禾已经带着弟子走了,至始至终她脸上的表情都十分平静。
为爱叛出师门的大师姐19
回程十分平静,许多江湖人、百姓看到缥缈门的标志,都立即避开。
西禾骑马在前,女弟子们在身侧,腰间挎剑,粉色衣衫,个个神采飞扬,风采夺人,让人忍不住伫足观看。
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自身后传来,众人并不回头。
马蹄声急,越过一众女弟子,在路前方牵住缰绳,转回身来:“师妹。”
此人着一袭青衣,面如冠玉,嘴角含笑,不是她们大师姐的夫婿,太初派五弟子方清林,又是谁?
一众女弟子立即嬉笑:“姐夫你可来晚了,师姐都带我们到山门下了。”
她们如今脚下的镇子,名唤泰康镇,乃缥缈门势力范围,确实算到缥缈门山脚下了。
方清林好脾气:“路上有点事耽搁了,是我的不是,还请诸位师妹原谅则个。”眼睛不由自主看向自家娘子。
诸位女弟子哪里看不出,眼神顿时愈发揶揄了,嘻嘻笑着。
西禾瞪了她们一眼,女弟子们连忙整肃表情,西禾这才对方清林道:“先回门派吧。”
方清林自然点头,诸位弟子十分默契地退后,让二人并肩而行。
“宗太师等人可顺利回了宗门?”
“师傅先回了,大师兄等人慢一步,如今应当也快到门派了。”
西禾便不再问了,离开魔教时,方清林说有事先离开,她看他是跟着太初派走的,自然也就认为他是回太初派了……直到半个月后,劈山派掌门重病不起,一命呜呼的消息传来,她才觉得不对劲。
据说劈山派掌门回程路上遇到袭击,身受重伤。
本就有伤在身上,情况愈发严重,吓得弟子赶紧发重金求医,结果伤口上有毒,大夫还没赶到,人就先没了。
掌门逝世,劈山派陷入内乱,掌门之子和大长老开始夺权。
双方为了斗倒对方,开始下绊子,各种流言漫天飞,比如说:方岩根本不是掌门的儿子,掌门夫人偷人生下来的。
奸夫是谁,何时何地偷的,方岩背后的胎记与奸夫一模一样……传的有鼻子有眼。
方岩气得不轻,然而他身边的人却露出迟疑之色,不禁慌乱起来,然而就在这时,掌门夫人出现了,却是双眼含泪,冲着大长老喊了句:“峰哥。”
抬手一撕,露出一张风韵犹存,颇为熟悉的脸来。
大长老吐口而出:“篱妹?”
“……”
江湖一众看得那叫一个眼花缭乱,目瞪口呆,这大长老跟掌门夫人又是什么关系啊?
劈山派内乱,有人看热闹,有人若有所思,这一切真的是仇杀吗?抑或着说,是借刀杀人?
西禾也这么觉得,实在是,太巧了。
她那天刚给了劈山派掌门一掌,后脚人家出门就遇到了仇家。
这不联想到她身上来都不行。
所以,到底是谁干的呢?她不由看向对面的人。
青年抬起头,目露疑惑:“师妹,怎么了?可是哪个店铺有问题?”
他手中执笔,盘膝坐在垫子上,身前矮桌上放着一叠叠账本,都是近几个月缥缈门下铺子的收益,有脂粉铺、成衣铺、首饰铺子,酒楼,大多都跟女子有关。
以前每个季度,掌柜们会把账本送来给静安师太身边的老嬷查看。
西禾回来后,身为代掌门,这些东西就送到了她这里。
不过她实在懒得细看,随意翻了几本就交给了方清林,太初派的嫡传弟子,可不只会舞刀弄枪。
西禾缓缓打量这人,看不出任何破绽,只得道:“没事,你继续。”
方清林便笑着继续忙了,轮廓完美的面上嘴角笑意加深,娘子果然十分敏锐。
他消失的几天确实与此事有关,在一处酒楼与人闲谈六大派攻打魔教之事,谁知隔墙有耳,被那仇家‘不小心’听到劈山派掌门受伤的消息。
本以为最多落得个重伤,谁知那仇家居然在鹰钩上下毒药。
后面见劈山派掌门毒发,更是面露畅快,口口声声说占妻之仇终于得报!
早前便听闻劈山派掌门年轻时十分风流,没想到还做过这等禽兽之事。如今被人寻仇,毒发身亡,也是冥冥中自有因果。
而后面劈山派的闹剧……也是劈山派内里污浊不堪,自食其果。
不过……方清林垂眸,师傅一直教他与人为善,莫多做杀孽,若是知道他这般行事,想来会十分失望吧。
西禾:???
幸亏她没听见,不然肯定要笑死。
他以为宗太师这天下第一是怎么来的?四处结交朋友,跟人喝茶聊天吗?
宗太师年轻时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大善人,一言不合就跟人干架,杀人更不会手软,把一众江湖高手打的服服帖帖,最后觉得打架没什么意思了,这才开山建派,成为天下第一宗门!
别看他现在一副慈祥面孔,真惹毛了,照杀不误。
代掌门的事不多,西禾处理起来得心应手,也没哪个不长眼的故意闹事。
原主的身份是大师姐,天然让人信服,再加上她来了之后得静安师太看重,将代掌门之位给她,她本身能力也强,多次救门下弟子,自然得到弟子们的拥护。
于是,西禾一边修炼,偶尔处理宗务,没事就跟方清林下山视察铺子,日子十分悠闲。
太初派倒是派人来见过方清林几次,嘴上说着各种各样的客套话,其实是想喊自家师兄回去,毕竟这可是太初派的五师兄,万一留着留着,不回去了怎么办?
可惜方清林一门心思在娘子身上,自然不会答应他。
反倒让他多留几天再回去,这弟子盛情难却,只得答应,然后……美人舞,西域葡萄酒,花灯节,乐不思蜀忘回去了。
柳裕荣见弟子迟迟未归,十分疑惑,不得不派人去缥缈门打听。
然后就得知了自家弟子跟着老五媳妇蹭吃蹭喝,玩得忘乎所以的消息。
柳裕荣:“……”
西禾见过江南的繁华,京城大人们的奢靡生活,也见过边境被鞑靼残虐,无家可归的贫苦百姓。
五年后,他们终于停下脚步,回到缥缈门。
站在缥缈门前,西禾挠了挠下巴,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大师姐!”
一道混合着夜香的古怪味道的身影猛然扑过来。
方清林以为有人偷袭,下意识一脚踹出去,砰砸地上,那人气得捶地:“大师姐,是我!”
乱糟糟的头发扒开一看,居然是多年未见的文书萍。
西禾:“……你还在扫茅厕啊?”
文书萍:???气哭。
感冒流鼻涕……今天只能写这一章,明天要是不发文,那就是羊了个羊,后面几天估计也写不了了
为爱叛出师门的大师姐20
对于把文书萍忘记,让她扫了五年茅厕,西禾略微心虚,但也仅此而已,不咸不淡告诉她日后随便便走了。
文书萍当然不愿,大吵大闹着说她欺负人,一定要告诉师傅。
西禾‘哦’一声:“随便。”进了内殿。
文书萍气得冲过去,却被弟子们拦住,即便她大喊自己是静安师太的三弟子也不为所动。
胡水娣皱着眉:“师妹,你到现在还没有看清现实吗?师傅她老人家已经有五年没露面了,大师姐虽为代掌门,但宗门上下谁对她不信服?”
“你若再闹下去,那只有回去继续扫茅厕了。”
文书萍愣住,师傅,确实好久没有回来了。
她也被逼迫扫了五年的茅厕,即便怎么哭喊、打砸、闹,根本没一个人理她。
文书萍忽然打了个激灵,她绝对不要再回去过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
胡水娣见她变了脸色,面容不由缓下来:“对同门师姐妹动手,本来就是你不对,便是师傅在也会狠狠罚你,而大师姐只是让你扫茅厕,已是十分宽宏大量,你应感激才是。莫要再闹。”
文书萍:??胡水娣你在说什么鬼话?
楚师师对她宽宏大量?狗屁!分明是最恶毒的阴谋!
原本师傅没说谁是下一任掌门,她们几姐妹都有资格,她还有好些追随者。
结果扫茅厕这惩罚一出来,全跑了!
谁会跟着一个被大师姐惩罚,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苦逼扫五年茅厕的人?估计没一个人再看得起她。
文书萍气得又想哭,楚师师这招蛇打七寸,简直太狠了。
可无论如何不甘心,她还是憋屈地接受了代掌门的安排,恢复三师姐的身份。
但一切和她之前预想的差不多,大家对她指指点点,曾经被她欺压过的人都来看她笑话,偏她还不能还手。
文书萍的日子一落千丈,备受欺凌,西禾没管,她此时有了新的打算。
“招募青壮年?”方清林惊讶。
西禾点头:“西南骆成去年五月份宣布起义,年关时北方又被鞑靼掠夺强杀,今年边境也有人揭竿而起,如今大明已是风雨飘摇,皇帝痴迷长生,官员结党营私,百姓苦不堪言。”
“我等虽为江湖中人,不应插手朝中事,但又怎能视而不见?”
“这五年,我们走遍整个大明,大好河山、风景秀丽,然而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谁在乎他们的死活?”
“清林,我不会说自己全是无私的,但起码,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将他们当作牛马欺压,至少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养,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
方清林半天没说出话。
西禾也不着急,其实在五年前她就有了模糊的想法。
在原本的剧情中,十几年后陆崇重出江湖,与人打斗时突然丧命,真正的男主陆轻寒为了给爹娘报仇,继承正阳功法,发现缺陷,继而走遍整个江湖,与人打斗、结识美人……得到无上神功,统一武林。
然而男主并不是贪权之人,不久便带妻子归隐江湖。
故事的结局,男女主有了自己的孩子,住在美丽、无人打扰的岛上。
有客前来探访,煮酒兴谈,聊起外面的情况,男主只摇摇头,叹息一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西禾同样可以视而不见,但她最后还是选择插手。
抵抗敌人,建立一个强大的帝国,这对她来说,并不难。
“师妹……”方清林似乎在琢磨怎么开口:“推倒一个王朝,建立一个新的政权,并不是拥有绝世武功就能行的。”
西禾惊讶:“我以为你会说我一个女子,居然想当皇帝,是痴人说梦呢。”
方清林更加诧异:“怎么会?且不说师太以女子之身建立缥缈门,江湖上那么多女侠,古来还有武皇称帝。她们个个都是女中豪杰,比一般男子都强。”
“师妹作为代掌门,武功天下第一、才智过人,又如何当不得?”
“我只怕,征战之途凶险万分,一旦失败便是陨身糜骨,若是这般该如何……”眉宇拧着,十分忧心。
西禾洒脱一笑,并不在意:“事在人为,结局如何尚未知晓,我们努力去做便是,就算输了,也不往此生。”
方清林无奈地笑:“那师妹便做吧。我会在一直在你身边。”
其实仍旧不怎么赞成,毕竟这事,太过艰难了。
大明再如何腐朽,也是这片土地上的霸主,底牌无数。
他们这些江湖中人,妄想以浮游之力撼树,岂是那般容易?
但他清楚,师妹但凡做了决定,就不会更改。
既然如此,他也只能支持,等到失败时有他在身边,师妹也不会太失望。
西禾看出他的想法,有些好笑,又十分感动,他总是这样,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会全力支持。
西禾头靠在他肩上:“相公,你真好。”
方清林默默怀住她,没有说话。
此事便定了下来。
翌日西禾招来胡水娣和沈云妆,将此事交给她们。
胡水娣当即领命,什么都没问,沈云妆却好奇:“大师姐,这些人招来之后放在哪里?让他们做什么?”
这俩人,胡水娣武功高强,但话不多,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沈云妆作为曾经大户人家的小姐,识文断字,对看账本、识人心等事十分在行。
此前西禾在外面游玩,宗门的铺子就交给她管理,那些账本、管事,被她管理得井井有条,让人特别省心。
西禾看她一眼:“带去灵墟谷,至于做什么,我后面会交代。”
沈云妆便不敢再问了,二人一齐拱手:“是。”
这五年,拥有缥缈们标识的铺子在各地建起,胭脂水粉、以上样式新颖,酒楼里的菜表更是一月一换,名声大噪,赚的盆满钵满。
有这些钱在,招募青壮年的事十分顺利。
一些日子过不下去,为了给妻儿爹娘挣钱的男子,纷纷涌来报名,摊位挤得严严实实。
而这并没有结束,那些听到‘纹银三十两,发春夏冬各两套衣服,每月有肉’的条件吸引,一两个郡之外的人都千里迢迢跑来。
为爱叛出师门的大师姐21
旭日东升,灵墟谷内将一万多士兵叠被起床,列队后绕山谷跑步。
他们训练已有半个月,从最初瘦骨嶙峋、羸弱不堪,经过半个月的训练,吃饱穿暖后,如今这群农夫的精神面貌已是焕然一新,军队雏形渐渐显匿。
西禾略微颌首,转头看向胡水娣,目露赞许:“干的不错。”
她要做的事情很多,选择合适的人去起义军、和京等地刺探消息,根据实时情况做出变动,自然不可能来亲自训练,只偶尔来露个面。
训练的事她交给了一贯严肃的胡水娣,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胡水娣依旧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拱手:“师姐还有什么吩咐?”
一旁的沈云妆恨铁不成钢,这傻子,都被夸了,就不能有点表示?多说几句话?
冷着张脸,不知道还以为她对大师姐的吩咐不高兴呢。
西禾倒没在意,看着下方道:“从今天开始,训练加重,同样吃也好一点。”
后面那句是对沈云妆说的,采买这些都是她负责。
沈云妆立即笑道:“大师姐放心,我一定会安排好的,保证让他们吃好穿暖,有力气训练,到时候指定比朝廷那些兵还厉害……”
忽然顿住,抬头看向大师姐,就见对方微笑看着自己。
沈云妆心里一慌,额头冒出冷汗:“大师姐,我,我……”
私底下如何猜测没什么,但没头脑地在大师姐面前说出来,此刻紧张得直咽口水。
西禾微微笑了笑:“嗯,你素来做得很好,我相信你。”
转身,向着山下而去,“下去看看。”
沈云妆松一口气,擦着冷汗,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
大师姐把这么多人弄进来干什么,每天训练又是为了什么,一直语焉不详。
但大家从来没问过,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她却从这种种安排中,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大师姐想效仿骆成之流!
这几年各地起义不断,有些仅仅百人,势力大的就是占据西南大片地区的骆成,以及最近边境太守崔平阳。
骆成出自世家,边境起义之人属于军队……她们来自江湖。
起初得到这个结论,她是震惊又惊慌的,大师姐她怎么敢!
但仔细一想,为何不敢?
或许从前的大师姐她有些担心,心性过于柔弱,不是干这种大事的人,但现在的大师姐,她觉得她想干什么都十分有可能。
五年时间,将缥缈门仅有的几件铺子,如繁花般,在大明各地绽开。
她身为亲历者,每个季度都要查看帐本和经营情况,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些铺子、酒楼的收益有多少,更遑论暗地里的赌场、青楼,这是一笔极为庞大的数字。
她当时就对大师姐佩服得五体投地,这种手段,整个天下只此一人!
“云妆。”
一行人停下,转头喊她。
沈云妆连忙整理表情,气质娴静地上前:“大师姐,我这就来。”
西禾见她终于恢复正常,暗暗点头,这半个月来沈云妆一直莫名激动,失了往日的冷静,说话也越来越没分寸,今日小小教训一下,果然恢复正常了。
不过,建立军队的事倒不是她刻意隐瞒,只是觉得还没到时候。
亲自盯着这群士兵训练一上午,西禾便不再说些什么,转身和方清林离开了此地。
骑上马,方清林询问:“大师兄那边传来消息,找到了一个私人煤矿,可去看?”
西禾双腿夹紧马肚:“去!”
——足足三年的时间,西禾都在做准备。
然而缥缈门养一大批人的事,终究被其他门派、朝廷察觉,朝廷立即派了使者。
西禾还没怎样,这群掌门先炸了:这个楚师师在搞什么鬼?是要害死他们吗?朝廷是好惹的?
想找人教训此女一顿,然而当年攻打魔教后消失的静安师太,连着八年,不知所踪,至今不知道在哪个山沟沟里练功,上哪儿找去?
最后一致决定,去太初派请总太师出山,骂一骂这胆大包天的丫头!
打定主义,一群掌门起身出发,骑着马,带着弟子,心急火燎地去了太初派。
路上每个城郡的管控更加严格,街边流浪的乞丐增多,百姓面容愈发愁苦,索性他们是江湖门派,待遇好一些。
到了太初派山脚下,等弟子通报后,又耍着各种风姿,登上山门。
本以为宗太师在闭关,需要等一会儿,谁料宋裕荣却笑着说:“师傅在见客,诸位掌门不介意的话,可一同前往。”
等一群人走进大殿,一眼就被坐在宗太师对面的女子惊到。
此人着一袭干练简单的箭袖常服,身姿修长,气质从容,嘴角含笑,分明是女子周身却有一股难以忽视的气势。
怎么几年不见,这小丫头变化这么大!
“楚师师,你怎么在这里?”
几位掌门反应过来,立即指着她。
随后急忙跟宗太师告状:“宗太师,你一定要管管她,缥缈门养那么多人,都传到外界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江湖要跟朝廷叫板呢!”
“有何不可?”
宗太师还没说话,西禾就抬起眼帘。
凌霄派掌门被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西禾笑了笑,看向众人:“诸位好歹也是正道魁首,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方人物,一方势力的主人,诸多江湖儿女小辈心中的榜样。”
不轻不重地捧了众人一把,顿时,曾经被她下过面子的掌门不由挺起胸膛,抬起下巴,还算这小辈有眼光。
“然而。”
西禾话锋一转。
诸位掌门立刻支棱起耳朵。
西禾:“如今各地烽烟四起,起义军不断,朝廷无用,百姓被逼得无家可归、无田可种,无粮可食,无安稳日子,尔等为何视而不见?”
“劫富济贫,伸张正义,仗剑走江湖。”
“为国为民,侠之大者。”
“尔等可还记得初入初入江湖的初衷?”
一番话,将几位即将跳脚的掌门说得哑口无言,神情懵然。
西禾勾了勾唇,对宗太师拱手:“太师已允我,门下弟子可随我出征驱除鞑靼,惩天下奸臣,诸位无随行之意,但请不要阻拦。”
“否则,休怪我楚师师以下犯上,得罪诸位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