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已至17
次日一早,周砚去机场接父母,周父刚想骂人,看到跟着的西禾,硬生生将话憋了回去,脸色十分精彩。
周砚还不知道老爸的想法,高兴地接过他们的行李箱:“爸妈,车在前面,我们过去吧。”周父沉着脸跟上,周母则小心翼翼地和西禾说话,生怕说得不对,刺激了小姑娘。
昨晚老公已经把她家臭小子干的好事告诉她了,她是真的没想到,素来乖巧的儿子,居然敢做出这种事!
他不知道这种事对女孩子的伤害有多大么?
为什么不做一下安全措施!
她气得胸疼,又怕人家小姑娘想不开做出后悔事,自上飞机后就一直担忧得不行。
此时见西禾身姿轻盈,面庞红润有光泽,不像是受到大伤害的样子,周母隐隐松了口气,便笑着和西禾聊天,心中却打定主意,要给人家小姑娘和父母一个交代。
四十多分钟后,车子在城东一座别墅前停下,周围环境优美,设施齐全。
周父周母跟着两人下车,刚进院子就觉得不对,怎么房间好像有人?
“婼婼你们回来啦!”
谭奶奶欢喜地出来,和周父周母面面相觑。
几分钟后,众人在客厅坐下,屋内安静,气氛有些尴尬。
尤其周父周母之前想歪了,一直觉得自家儿子把人家闺女祸害了,心虚又忐忑,而谭父知道自家闺女居然因为一个梦,让周砚花那么多钱买物资后,也心虚得不行。
“咳咳。”西禾笑着介绍:“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妈,这是周砚的爸妈,周叔叔周阿姨。”
“哦哦哦,原来是周兄弟,你好你好!”
“婼婼的爸爸,你好你好!”
周父和谭父给交换了根烟,互相握手,笑容含蓄。
谭母还在寻思怎么跟周母交流,毕竟她家是闺女,对方是男方嘛,还是该矜持一下的。
好在周母也知道这点,不用谭母主动,立刻笑眯眯上前跟谭母聊起天来,她心中本就愧疚,打的也是让两个小年轻结婚的意思,因此十分热络,像对待真正的亲家一样。
她是教师,再加上诚意满满,言辞恳切,还别说,不仅谭母,谭奶奶和外婆都十分满意。
他们也是疼闺女的人家,虽然周家有钱,但要是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乐意,那他们肯定不同意双方在一起的!
这边周父的进展也十分喜人,他本就是个生意人,嘴皮子厉害,乐意哄人的情况下谭父和谭爷爷以及外公,都被他哄得眉开眼笑,没一会儿就称兄道弟,亲昵地喊他‘小周’了。
一片热闹中,西禾和周砚对视一眼,相顾无言。
终于,简单的交流过后,谭家人想起了正事,谭父一脸尴尬道:“周兄弟,虽然预言的事是我家婼婼太过担心才说的,但你看啊,咱们来都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要不就住个一晚,等明天看看下不下雪。”
“要是真下雪……说明这事是真的,两个孩子买了那么多物资,咱后面也勉强能安稳度过了。”
“要是没下雪,你放心,买物资用的钱,我们两口子肯定还你!”
说到这,心中滴血,一百万啊!
他们家总共的存款就这么多!这钱要是给了周家,他们家就真的没钱了。
一时间,谭父倒有些希望末世的预言是真的了,咳咳咳,算了,钱没了就没了,但末世可别发生!
“预言?物资?谭老弟,你在说什么?”
周父一脸懵,为什么谭老弟的话分开他明白,合在一起他就听不懂了呢?
谭父见他表情不似作假,粗粗的眉毛拧起:“你不知道?”想起昨天他们一家人的经历,顿时大腿一拍,“哎呦,看来这俩孩子把咱们都骗了!”
周父:???
然后接下来,他就听到了一番,不亚于天方夜谭的故事。
听完,周父周母都陷入了呆滞,所以说,婼婼做了一个预言末世的梦,因为这个梦,他儿子还故意把他们从家里骗来z市?
“周兄弟,还有件事。”
谭父忍不住心虚:“我家婼婼怕末世后咱们没吃的,就让你家周砚买了不少物资,算下来,差不多一百万……”
紧紧盯着周父的表情,生怕他气得暴起来揍人,毕竟这事他们闺女理亏。
一百万啊,又不是一百块,放谁家里不生气?
谁料,周母却惊喜道:“所以那一百万是拿去买物资了,不是拿去……”打胎俩字及时憋住,心中却喜悦起来,不是打胎就好!吓死她啦!
周母笑得眉开眼笑:“没事没事,买就买吧,没出事就行!”
只要不是打胎,干什么都行!
谭家人:???
望着周父周母明显带着喜意的脸,有些闹不明白了。
周父笑着摆手:“没事没事,买就买吧,也没多少钱。”跟之前打电话时猜测暴跳如雷相比,现在可谓是平易近人,一点也不生气。
谭父闻言,心中松快,觉得周家夫妻人品不错,便道:“行,那咱们就等一晚,看看下雪不。”
此言过后,因着周父周母一大早就赶飞机过来,十分疲惫,便先回房间休息了。四位老人则穿得厚实,见屋外有阳光从云层里漏出来,便溜达着出了门,去屋外转转,毕竟闲不住。
西禾和周砚准备去地下室看看,进了地下室,四周没人,搂在一起准备亲亲。
“婼婼,你在下面吗?”
谭母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周砚和西禾触电般分开,双方的脸红得不行。
“妈,我在呢。你下来吧。”
谭母就下来了,周砚故作镇定和她打招呼:“阿姨,那我先上去了。”转身匆匆离开地下室。
谭母盯着周砚的背影消失,转头见闺女弯腰在箱子里翻零食,顿时拧眉:“你跟小周是怎么回事?怎么认识的?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我昨天问你,你说要去睡觉,都还没跟我交代呢。”
她从来没听女儿谈恋爱,结果现在一来就来个这么大的!直接见家长了。
寒冬已至18
“一个学校,暂时是恋爱关系。”
西禾随口将被雪困在山上周砚的所作所为说了,抱着零食起身:“妈,马上下雪了,咱们上去吧。”
谭母怔愣,随即大惊:“你不是说你一直在酒店复习吗?怎么又去了山里?臭丫头你给我站住,这事你必须给我说清楚!”噔噔噔,追上自家闺女。
心后怕不已,她家丫头差点就死在了山上!关键居然还敢骗她。
此时二楼最后一个房间,周母换了身家居服坐在沙发上,细细的柳眉蹙着:“老周,你说咱以后要怎么跟谭家人相处?同意两个孩子的事吗?我看咱家周砚对那姑娘上心得很。”
冷静下来,知道儿子没有做出那等错事后,周母就不得不开始重新审视儿子和谭家闺女的事了。
“婼婼因为一个梦就大肆收集物资,还装病诓家里的老人千里迢迢来z市,而咱家儿子也听她的话,不仅花一百万买粮食衣服,甚至还第一次骗咱们……”这是她最不满意的地方,毕竟她儿子从小可没骗过人。
现在居然为了女朋友,开始哄骗爸妈,这种有了媳妇忘了娘的行为,让她格外窝火。
“还有谭家人,对谭婼婼宠得厉害,这要是真嫁过来,咱儿子哪儿还有好日子过。”
周母眉头越说越不满,对西禾的好感刷刷往下掉,心中堵得厉害。
周父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你想那么多做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谭家人宠闺女,但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谭老弟不也说了,要是预言是假的就把那一百万还给我们,这人品值得交往。”
“再说谭家那个小姑娘,虽说做事有些冲动,但心是好的,不仅孝顺爸妈,还考虑到了我们。”
“说明人家是真心想要跟咱家周砚在一起的,不然她完全可以随意编个理由,以咱家周婼对她的那个热乎劲,还能不信?”
“再说,万一预言是真的呢?咱占的便宜可就大了,这可是救命之恩。”
周父翘着二郎腿,姿势十分悠闲:“所以啊,你就别管儿子的事了,好好跟谭家人相处,我看那姑娘挺不错的,做儿媳挺好。”
周母:“……”
脸红一阵白一阵,十分羞愧:“老公,我居然都没有想到这些,幸亏你跟我说了。”
她光想了坏处,居然没有朝这个方向想想,甚至还对婼婼不满……幸好她只是在屋里抱怨抱怨,没和儿子说,不然她现在都没地后悔去。
“下雪啦,下雪啦!”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惶恐的声音。
周母和周父对视一眼,满是惊讶,随即忙跑到窗户边,‘唰’拉开窗帘。
天空一片阴沉,呼呼的冷风刮得人皮肤刺疼,忽然一片雪花落下,砸在谭奶奶脸上,她呆呆看了天空半晌,猛地惊叫:“下雪啦!快进屋!”招呼着老伴和亲家匆匆跑进屋。
雪一片一片,渐渐地越下越急,不到一会儿地面、屋顶、树梢,很快铺了薄薄一层。
周父周母瞳孔一缩,心中不可抑止地颤抖起来:真的下雪了。
一楼,谭家爷爷和外公外婆、谭父也呆呆地看着雪,心中回荡着女儿(孙女)的话:今天会下雪,然后一直一直下,进入漫长的寒冬。
土地、山林被冰雪覆盖,没有粮食,没有电,人类陷入艰难的寒冰纪元。
谭奶奶拍着大腿,激动得不行:“哎呦,我就知道我家婼婼是个有福气的!说下雪肯定下雪!老天爷就是在给她预警呢!婼婼,婼婼,快出来看雪!”
西禾刚和谭母上到一楼,就被她急急拽过去,指着窗外的雪,满脸兴奋:“婼婼,你的预言是真的!”
西禾:“……”
扫了眼匆匆下楼的周父周母,低声道:“奶奶,这是最坏的情况,以后咱们的日子,难了。”
末世开始,纵容她有几分本事,也不一定能保证所有人都好好活着,毕竟这是所有人类面临的灾难,人类几乎没有什么优势,只能硬抗过去。
谭奶奶脸一僵,兴奋之色消失不见,深深忧虑起来,对哦,这可咋整。
“我们现在再去准备一些物资!谭老弟,我们俩一起去,其他人在家里好好待着。”
周父当机立断,谭父立刻点头,这时候必须团结起来,多做准备。
俩人立刻冒雪出门,周砚见状,跟众人打了声招呼‘我去带路’,匆匆忙忙跟了出去。
屋里其他人肉眼可见地焦虑起来:“我们要做什么?”
谭母满脸焦急:“不行,我得给亲戚朋友打电话,告诉他们多做准备!”拿起手机去了屋里。
周母急道:“婼婼,这件事我得告诉校领导,通知学校的学生!”既然知道了末世的事,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师和孩子们出事!
还有通知教育局,媒体,都得通知。
西禾点头:“大家想通知谁就去通知吧,让他们尽早做准备。”
她心平气和,没有阻止,等所有人回房间通知亲朋好友后,她也登上当下几个软件,将末世即将来临的事重新说了一遍。
但是她心中清楚,这件事过于荒谬,没几个人会信。
果然,评论下依旧一片‘哈哈哈’,网友纷纷道:‘没错,没错,末世要来啦!大家记得做准备哟。’
嘻嘻哈哈,全是各种各样嬉戏玩闹的话,根本没有人相信她的话,还有网友义正言辞地留言:‘网络不是法外之地,希望大家谨慎发言,不要带动众人情绪,闹得人心惶惶’。
西禾扯了扯嘴角,关上手机,反正该做的她已经做了,别人不信她也没办法。
果然,没一会儿急急进屋的众人都拉着一张脸出来了,眉头拧得死紧:“我好说歹说,居然没一个人相信,还说我迷信要不得!”
谭奶奶气得不轻,翻白眼道:“一群没运气的家伙!”
谭爷爷听不得她这话,皱眉道:“你少说两句。”顿了顿,“咱告诉了人家是好心,他们不信也没办法,咱问心无愧。”
他本是想给孙女积德,毕竟得到那么大的运道,肯定得付出些什么,可却没人听,唉。
西禾看向周母,周母也苦笑着摇头:“校长不信我的话。”
寒冬已至19
雪从空中悠悠飘下,洁白、轻柔,仿佛进入一个浪漫的冰雪世界,许多人无知无觉还开心地跑出家门接雪,欢笑声响彻到很远……‘寒冰纪元’的帖子高高悬挂在顶端,只有少部分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暗暗记下。
周父和谭父出去后,屋里众人就一直担忧地等着,直到深夜,别墅外才传来车子的汽笛声。
谭母‘豁’起身,急急跑出去开门,其他人紧随其后,周父三人打开车门下来,累得满头大汗:“我们买了粮食和能保存比较久的肉类,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去一趟。”
打开货车的门,里面塞得满满当当,全是米面等粮食和各种保存比较久的肉铺。
众人一起帮忙将东西全送去地下室存放,打开门的瞬间,全被满屋子的物资惊住了!这俩孩子,居然买了这么多。
东面靠墙的位置几乎堆满了粮食,另一边也堆放着各种食物和衣服被子,周父看了看,示意大家将比较轻巧的衣物搬到楼上,将新买的粮食放这……收拾完,看着还剩余的空间,周父和谭夫商量着明天再去进一批货,临走前随口问:“地下二层是不是也装满了?”
周砚:“没有,不过婼婼准备拿来放床铺这些。”
周父一愣,下意识看向西禾,西禾便道:“如果外面温度太低,那我们就得搬到地下二层来。”
众人一听,深觉有道理,谭家人无比欣慰,他们的乖女儿(乖孙女)长大了,想得这么周到,谭奶奶和林外婆都忍不住偷偷抹泪了。
因着之前西禾他们的钱不多,所以第二层的东西都没有准备,周父就打算明天再去买。
雪已经开始下来,末世来临,而西禾口中的冻死人的温度还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出现,因此周父谭父都有些着急,他们是两个家庭的顶梁柱,家里其他人老的老,全是女人,他们不可能不急。
上楼时俩人一直商量着明天去哪里买这些。
关上地下室的门,众人回屋休息——
西禾的房间在三楼,谭、周夫妻在二楼,四位老人腿脚不便住在一楼。
西禾在二楼拐角和其他人告别,直接上了三楼,打开房间的门,顿时一股冷空气袭来,她打了个哆嗦打开暖气,然后去卫生间洗漱,温热的水流驱散了浑身的冷意。
等她披着浴巾出来,房间已经暖洋洋的,她坐在床上打开电视。
电视里仍旧一片祥和,主持人报着各地新闻,世界各国最近的动静、政策,以及对未来的发展等等。
西禾看了会儿,换到其他的台,动画、戏曲、热门的家庭伦理剧,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她眉头皱了皱头,眼不见为净地关上电视。
头发吹干,关灯准备睡觉,手机忽然嗡嗡叫了起来。
她拿起来一看:婼婼,晚安。
西禾盯着周砚的v信头像,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回道:周砚,我被窝冷~
二楼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间内,周砚平静的面容忽然染上绯红,抿了抿唇,打字道:好好睡觉,掖好被子,还有不要闹。
‘不要闹’三个字,西禾咀嚼了一遍,似乎能看到周砚羞红的面庞。
她放下手机,关灯睡觉,双方家长都在,而且还住在楼下,他们还是低调点比较好。
周砚抱着手机,左等右等,久久等不到回复,反应过来她大概已经睡着了,微微叹了口气也关手机睡觉了。
次日众人都醒得很早,踩着拖鞋‘唰’拉开窗帘,就被屋外白茫茫的雪景惊呆了。
不过一个晚上,所有的屋顶树木都被雪盖住了。
天地间没有一丝的风,十分寂静。
不远处传来孩童玩雪,家长训斥的声音,众人愣了半晌,放下窗帘开门下楼。
屋里有暖气,大家穿的都不厚,谭母和周母做了早餐,众人吃完后,除了四个老人,其他人都换上衣服坐车一起出发了……路上谭母和周母商量着买什么,到了街上双方就分开了。
周父和谭父去买地下室用的东西和粮食,谭母和周母则带着西禾俩人直奔商场。
西禾眼睁睁看着谭母和周母俩人推着推车,开始扫货,内衣、女性用品,卫生纸、洗发水等等。
“老周他们大男人就是粗心,卫生纸这种消耗品居然都忘了买,幸亏咱俩来了。”
“可不是,这种事情啊,还是得咱们女人来,他们男人都是马大哈。”
周母和谭母一边笑着嘟囔,一边将架子上的东西放推车里。
“林姐,你看这个!”
周母忽然指着个方向冲谭母惊喜道。
“啥?”谭母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小孩的衣服、奶粉,还有婴儿车。
谭母愣住了。
周母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凑近她道:“林姐,我也不和你说虚的,咱们两家现在就是一家人,两个孩子感情也好,这婴儿用品啊,迟早会用到,我觉着咱们得早点准备,不然后面万一连门都出不了,岂不是苦了孩子?”
自那天听完老公的那番话后,她对婼婼那是芥蒂全无,甚至还有些愧疚。
婼婼多好的孩子呀,她居然将她想得那么坏!实在太不应该了,亏她还是个老师呢。
“林姐不瞒你说,我对婼婼满意得很……我和老周私底下也商量过,待时机成熟就替我家那臭小子求娶婼婼。”忍不住叹了口气,“要不是情况太急,我们肯定把礼做足了再上门。不过你放心,我们家绝对不会委屈了婼婼,该给她的,一样都不会少。”
说完紧紧盯着谭母,生怕她不同意,毕竟一切实在太仓促了。
但她也没办法,她也是突然看到奶粉才察觉这事压根就慢不得,现在不准备小孩子的东西,说不准后面就买不到了。
谭母也想到了这方面,更重要的是两家人都住到一起了,两个孩子结婚是早晚的事。
便无奈地点了点头,不等周母欣喜,她又道:“不过这事咱们偷偷来,别让两个孩子知道,等他们感情到位了,想结婚,咱们再拿出来,不然就是给孩子压力了。”
她虽然对周砚小子挺满意,但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多做个准备没坏处。
周母:“应该的,应该的!”
大家国庆快乐!今天更得少,明天多更一些
寒冬已至20
在电线被雪冰冻、城市断水断电前夕,谭、周两家日日往百货市场跑,吃的用的钱花得毫不吝啬,周父还买了辆越野,特意请人加工有利于在雪地里跑。
西禾也有自己的准备,去商场买了几块质地不错的玉。
狗子甩了甩满身的雪,哒哒进屋:“你买玉干什么?”
“玩。”
“哎呦,这是哪儿来的大黑狗?快,快赶出去!”
西禾摘围巾的动作一顿,狗子更是被谭母尖锐的嗓音吓了一跳,一人一狗齐齐望过去,就见谭母拿了扫把满脸凶悍跑过来,追着狗子打:“快出去!这里不是你家!”
狗子被打得跳脚,惊得在屋里四处跑,其他人闻声赶来,齐齐震惊。
周砚急急上去拦:“阿姨,不要打了,这是婼婼捡回来的流浪狗……”
“谁家的流浪狗这么皮滑毛顺?一定是人家养的,你们让开,我把它赶出去!”
谭母战斗力惊人,其他人也纷纷觉得这狗不像流浪狗,反而像别人家养的,一齐上前赶……狗子被赶出别墅,浑身狼狈站在铁门前,狗眼呆滞。
它,堂堂系统,居然被一个妇女打得落荒而逃?!
咣当,就在这时,谭母直接把大门关上:“好了,都快进屋吧。”
“啊啊啊,西禾快管管你妈!”
狗子冲着西禾嗷呜嗷呜怒吼。
西禾眨巴着眼睛:“要不,你在外面等等?等过两天我妈看到你还没被领走,知道你是流浪狗,我再把你带进来~”
“我不!本大爷才不是流浪狗,休想让本大爷把自己弄得惨兮兮的!”
“需要本大爷的时候就让本大爷出来,不需要本大爷就让本大爷滚,西禾?西禾!死女人你给老子回来!……”
在狗子‘汪汪汪’的怒吼中,西禾转身悠悠跟着众人进屋。
谭母还忍不住回头感慨:“瞧瞧,这狗叫得多凶啊!留下来说不定会咬人呢。”
西禾听着狗子的喊叫,心中憋笑,这个世界谭、周两家都是普通人,她自己的能力也被压制得厉害,为防后面秩序崩溃后别墅被攻击,她就把狗子喊出来看家护院,谁料居然遭到全家人的反对~
“行了,想去哪儿玩去哪儿玩吧,过两天回来就行。”她在心中道。
“真的?那老子走了,不用送!”
狗子惊喜,下一秒‘嗖’背影消失在雪地中。
西禾从窗户中看过去,一条黑尾巴在墙角消失,她笑了笑,知道这家伙憋久了早就想溜出来放风了。
晚上,周母和谭母准备了可口的饭菜,众人吃完立马回了房间,这鬼天气,太冷了!要知道他们已经来z市差不多一周,天天下雪,外面的雪已经两尺深,冻死个人……西禾回到房间,没一会儿周砚也过来了。
西禾挑眉,周砚故作镇定:“庞贺给我发消息了。”
西禾:咦?
屋内温暖如春,周砚把手机给她:“庞贺见雪一直下,想起我们的警告就拿了钱去买物资,结果被他妈发现了,现在正在挨揍。”
西禾扑哧笑出声,拿过手机,上面庞贺正可怜巴巴卖惨:“砚哥,我亲哥,我要被我妈打死了!这后面要是停雪,我肯定活不了。”暗戳戳打探,“砚哥,末世真的来了吗?”
消息是三分钟前,显然周砚还没回。
想起被困在雪山上庞贺的所作所为,西禾脸上的笑敛下,打字:“如果停雪,当然是最好的结果。”
V信上的对方正在输入来来回回好长时间,庞贺才小心翼翼打了两个字:“嫂子?”
西禾回了一个嗯,一旁的周砚目光闪了闪,耳朵红了。
凌晨,众人陷入沉睡,窗外的雪簌簌落下,四野白茫茫一片,温度一点点下降,忽然‘哧’的一声电路断了。
刺啦,刺啦……啪!
无数开着的空调、暖气忽然熄灭,冰冷的空气逐渐充斥房间。
睡梦中的人瑟瑟发抖,终于忍受不了‘唰’睁开眼睛,就被屋内的温度惊呆了,哆嗦着拿起空调遥控器按开关,却一点反应没有,不得已伸手去开灯,灯也打不开……电路彻底坏掉,一栋栋漆黑的楼里传来凄厉的哭嚎声。
别墅因为有两套电路系统,因此其中一个没电后,另一套系统立刻启用,电流传输。
西禾睡得浅,轻微的声响让她立马睁开眼睛。
掀开被子、披上衣服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远处的路灯、高楼里的灯光全部消失,世界一片漆黑寂静,隐隐传来哭声。
她眉眼沉凝,末世,来了。
笃笃笃,门被敲响。
西禾顿了顿,走过去开门,周父、谭父和周砚站在门外。
“婼婼,停电了。”
西禾看着他们,点了点头。
霎时,三人沉重的表情不禁添上颓废,谭父扯了扯嘴角:“我原本还存着一丝侥幸……”
虽然这一周的种种天象都在说明女儿的预言是真的,可他们心中仍旧怀着一丝侥幸,也许只是下雪,并不会发生断电的情况呢?也许只是这孩子瞎说的,根本没有所谓的末世呢,然而现在……他们不得不信。
“哎,幸好咱们有婼婼,提前准备了,相信后面肯定也能安全渡过。”
周父拍拍谭父的肩膀,对西禾笑了笑:“婼婼,不早了,快休息吧,我们不打扰你了。”和一脸不在状态的谭父下楼,背影落寞。
既然一切已经发生,无法挽回,他们只能想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翌日,众人发现停电后,无比震惊。
周父不断刷着新闻:“其他许多地区也断电了,现在网上人心惶惶,到处都在喊着末世。”此时末世的言论愈发激烈,欢乐祥和的假象终于被撕开。
叮铃铃——
谭奶奶的手机响起,接通后,电话那头噼里啪啦就问:“谭奶奶,你上次说那个末世是真的吗?”
谭奶奶一拍大腿:“当然!”随即赶紧叮嘱那孩子去买物资,别再省着钱了,说完才反应过来,连忙问自己的老姐妹还好吗?
那头一片静默:“谭奶奶,我奶奶她,昨晚停电,去世了。”
谭奶奶表情愣愣,眼一翻,晕了过去。
“奶奶,奶奶!”
众人慌张上前唤她。
谭奶奶醒后,目光不断搜寻,看到自家孙女后,扑上去一把抱住,害怕得手都在抖:“幸亏咱们有婼婼啊,不然咱们四个老家伙昨晚肯定也没了!”
寒冬已至21
接下来几天,网上一片闹哄哄,许多人开始抢购物资,他们还听见旁边住户出门的汽车声……政府反应很快,连忙派人抢修电路,勉强使一些地区恢复了电。
庞贺打电话过来,一脸庆幸:“幸亏砚哥你提醒我了,不然我们家这次肯定也要冻出个好歹!”
许多人都露出庆幸之色,然而西禾却知道真正的困难还在后面,就在几天后的傍晚,一场从未遇到过的寒流席卷而来。
当时西禾正和谭父等人在院子里除雪,一股寒气从她脚底升起,下意识转头,就见不远处一大团白色的寒冷气团滚滚而来,她瞳孔一缩,厉声大喝:“去地下室!”
一把拽起谭母和谭父,冲向屋里,周父等人下意识跟在后面。
谭爷爷几位老人还在忧心忡忡地联系以往认识的子侄,叮嘱他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话还没说完,就被西禾等人拽着匆匆进地下室。
“这,这是怎么啦?”谭老爷子慌忙询问。
西禾没回答,她见周母不小心摔地上,周砚去背她,而几步远的墙壁正一寸寸被寒冰笼罩……其他人吓得捂住嘴,瞳孔睁大。
西禾冲过去,在寒冰袭上来的一瞬,和周砚合力拖着周母下楼。
下一秒,‘咣当’关上地下室的门。
就在门关上的瞬间,他们见到客厅的桌、椅等家具全被侵蚀,冻成冰块,咔嚓咔嚓地向周围蔓延,玻璃窗户崩裂开来。
“快看!”
谭父指着门。
冰霜挤进门缝,并蜿蜒着爬向墙壁、地面。
西禾当机立断:“去地下二层!”
众人匆匆跑向地下二层,关上厚重的铁门,冰霜终于被拦在门外。
稍作休息,大家的心脏砰砰乱跳,面色无比苍白:“婼婼,这,这是什么?”他们缩在地下二层,听着外面‘嘎吱’‘嘎吱’的声音,心头混乱。
那种铺天盖地的寒冰,见一次就令人终身难忘,看着都头皮发麻。
纷纷都看着西禾,希望情况不要那么糟糕。
西禾抿着唇:“寒流!”
众人的心瞬间下沉。
谭奶奶不清楚寒流是什么意思,但其他人多少读过书看过电视,知道这种情况已经几千年没出现了,而且来势汹汹,恐怕比电影里的还要恐怖……隔着厚重的铁门,他们都能感到那种彻骨的冰冷。
而此时外面,寒气从北向南,一路所向披靡。
高楼、大厦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冻住,地上一座座冰城,许多人惊惧、逃跑的姿势被定格,惊叫被截在口中,但寒气并没有停止,而是不断往南,冰封万里。
停电了,广播也停了,世界一片死寂。
别墅的地下室里,众人连忙打开暖气,烧起煤炭,驱散四面八方涌上来的寒气。
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墙上、铁门就变得森冷,谭父用手去摸,感受到刺骨的疼——暖气、煤炭双重开启,墙上很快冒出水珠,潮湿不已。
“这,这寒流也太可怕了。”
谭父一脸不可置信。
谭母也吓得不轻,但仍骂道:“知道可怕你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大家都是成年人,虽然惊慌,但很快就稳定情绪,开始烧炭和疏通输气管。
地下室供氧不足,如果输气管被冻上,他们不被寒流冻死也要被憋死了,顿时就连谭奶奶也顾不得发牢骚赶紧过去帮忙。
一顿收拾过后,众人坐在床上休息,谭父和周父开始做饭。
因为早有准备,地下室东西准备的很齐全,充足的水和食物,二人就做了顿大餐。
两家人坐在桌上吃饭,暖气融融,墙上滴下的水顺着墙根特意挖的沟渠流向地下管道,等饱餐后周砚则去刷碗刷锅。
别墅的发电机还能用,所以大家都还能看时间,转眼间一周过去。
这日吃完晚饭后开会,谭父、周父一致认为要出去看看:“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外面的情况应该稳定了。”
主要是地下室的日子并不好过,怕输气管被冻住,所以他们天天都要用暖气对着输气管吹,整个地下室十分潮湿,四个老人家本来年纪就大,这么一折腾,关节炎等病症纷纷找上了门。
每日看着几位老人明明痛得不行,还要强颜欢笑,告诉他们没事,大家就特别难受。
另外一个就是,面对未知的恐惧,自从来到别墅后大家头上就悬着一把刀,都知道末日要来了。
之前还没断网,他们就找了许多关于末日的题材来看,电影里演得多凄惨,众人就有多惊慌,在这种天灾前,他们真的能活下去吗?
整个地下室,除了对自家孙女十分自信的谭奶奶,其他人对眼前的情况都十分担忧。
“婼婼,你觉得我们现在能出去了吗?”
西禾看着周父,不得不说对方能在深市闯出一番天地,是极有本事的。
自从来到z市,知道情况后,他就主动担起了两个家庭的重任,各种物资都准备得面面俱到,谭父都心安理得地跟在他后面听从安排。
想到这,她点了点头:“可以。”
待了一个月,她也待腻了,而且她也有事情要做。
西禾点头了,其他人自然没有意见,穿上厚厚的棉袄后,由周父、谭父上前,打开了铁门。
门缝打开,一股冷空气争先恐后挤进来,周砚拿温度计测了一下,在零下三十五摄氏度左右!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现在都这么冷,那寒流来的时候该有多低!
之后铁门打开,地下室一层几乎被寒冰覆盖,粮食都冻成了冰坨子。
周父沉重着脸,递给谭父和周砚一人一把锤子,三人冲着地下室一层的门使劲砸,锁砸掉,最后齐齐用力顶开门。
呼呼呼——
寒风从破裂的窗外呼啸进来,外面一片冰天雪地。
整座别墅俨然成了冰雪房屋,角落里堆积的木柴上都覆上一层厚厚的坚冰,铁锤砸下去,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迹,周砚拿出温度计,哆嗦道:“零下四十摄氏度。”
嘶,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寒冬已至22
“这,还有多少人活下来啊?”
众人怔怔望着眼前的冰雪世界,然而来不及多愁善感,他们很快陷入了忙碌中。
谭母、周母起火烧水,给冰冻住的别墅解冻,炊烟袅袅而上,给整个世界带来一丝鲜活的人气,众人忙忙碌碌,周父还特意去看新买的越野,虽然也被冻住了,但好在损坏并不严重。
西禾裹得像一只笨熊,沿着整个别墅查看,周砚在给大人帮忙,时不时过来看看她。
汪汪汪!
西禾抬起头,就见围墙外,一只黑色大狗欢快地蹦跶着。
她挑眉,踩着厚厚的雪去打开大门,周砚急急跑过来:“婼婼你别动,我来开门!”
周砚手里提着一个热水壶,往锁上浇,等冰化得差不多后,用铁锤狠狠一砸,锁开了——大黑狗冲过来,西禾迅速避开,周砚被扑到在地上,脸上被舔了一脸口水。
西禾:……这还真把自己当狗了。
周砚被糊了脸口水,好不容易爬起来,狗子就欢快地摇着尾巴。
“婼婼,好像是你上次捡的那条流浪狗哎!”
周砚好奇地蹲下,果然是那只狗,一个月的流浪,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只真正的流浪狗。
浑身脏兮兮的,皮毛杂乱,不过看上去特别有活力,很精神。
狗子‘汪汪汪’:没错,就是本大爷啦!
周砚眼睛弯了弯,对西禾道:“我们把它带回家吧。”
上次没有收养,把它放走了,结果经历过寒流之后这狗子自己又跑来了,说明和他们有缘分。
他用手摸了摸狗头,狗子主动蹭了蹭,他笑了,心道:而且,这狗子命大。
西禾看了眼无耻卖萌的狗子:“嗯,你想带就带,就是不知道我妈会不会同意。”正好乱象马上要开始了,狗子回来的时机正好。
两人一狗关上大门进屋,全家人看到狗子都吓了一跳,等认出狗子后,都有些唏嘘。
“这狗命可真大,居然还活着,既然遇到了那就养着吧。”
把狗子打量一圈,谭母一锤定音:“全身黑乎乎的,就叫大黑吧,以后让它看家护院。”
狗子:大黑?大黑?!
汪汪汪,老子是堂堂系统,本体天魔,居然叫老子大黑?老子不同意!
可惜没有人知道它在说什么,家里增添了一个新成员,众人一直愁眉不展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西禾作为唯一的知情者也没管它,甚至关于这一个月它去哪儿浪了,也没多问。
“看天色快中午了,我去做饭。”周母站起来。
“行,我也去。今天就吃炖**。”谭母跟在后面,因为一楼的餐厅被冻住,还没解冻,俩人又进了地下室二层做饭。
周父和谭父则搬起凳子,开始换玻璃,寒流来时,许多玻璃都裂了。
谭爷爷和林外公俩人也跟着帮忙,谭奶奶和林外婆则继续烧水给房间里的东西解冻……众人忙得热火朝天的,就在这时,别墅外有几道影子不断靠近。
“西禾,有人来了!”狗子汪汪出声。
西禾从窗户望过去,就见几个穿得厚厚的人在别墅附近徘徊。
她喊了声‘周砚’,两人来到大门口,正踌躇要不要喊人的男人一喜,跑了过来:“姑娘,小伙子!你们家有没有事呀?我是隔壁别墅的,刚才看到你们家有烟,就过来看看。”
男人四五十岁左右,胖乎乎的,穿着厚厚的棉袄,靠近时一股难闻的味道传来。
西禾下意识后退两步,男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连忙后退,不好意思道:“寒流来的时候我们都躲进了地下室,里面没有厕所,一个月下来,我身上就……实在不好意思哈。”
地下室?听到这话,西禾挑了挑眉:“你家有地下室,看来家里人应该都没出事。”
男人立刻点头:“我爸我妈我媳妇还有两个孩子正好都在家,都没事,就是……”挠了挠头,忍不住探头望向他们身后的房子,“就是我们准备的食物不多,都已经吃完了,姑娘,小伙子,你们家还有吗?我想借一点……”
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打量二人,面色红润,衣服干净整洁,显然他们日子非常不错。
想起之前儿子提到的,一车车的货车往这栋别墅开,据说里面不仅有粮食,还有各种肉类,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其实早在半个月之前他就想过来找吃的了,但实在太冷,出地下室没两分钟,人就差点被冻到昏厥,他不得已才等到了现在。
“小伙子你家大人在里面吗?我只想借一点点渡过这两天,后面商店开门了,我就去买。”
“而且买粮食的钱,我给你三倍,不,五倍怎么样?”
说完,眼巴巴望着二人。
但现在情况这么糟糕,大部分的建筑都被冻住,店铺开门?遥遥无期。
周砚没说话,看向西禾,西禾则看向男人身后:“你们也是来借粮食的?”
不知何时,在别墅附近徘徊的一些人都纷纷走到了大门前,有的精神面貌很差,有的面庞红润,有的衣服脏脏的,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恶臭味,全都贪婪地看着西禾二人和他们身后的别墅。
“我见过你们往别墅里运粮食。”为首的是个高个子,满脸横肉的凶悍男人。
周砚下意识握紧西禾的手,唇抿得紧紧的,此时双方呈对峙局面,而对方显然来者不善。
“小姑娘,现在世道艰难,国家的救济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下来,你们既然有粮食,而且还是那么多,那就没有一个人霸着的道理,也给咱们这些人留点活路对不对?”
“是啊,而且你们放心,等后面日子好了,咱们肯定还给你们,绝不赖账!”
“我看你们家好像搬了几车呢,你们家就十个人,这些东西根本吃不完,与其让粮食放坏了,不如给大家伙。”
其他几个男人吊儿郎当道,说得话毫不客气,而且他们居然早就摸清了别墅的情况。
知道别墅里老的老,还有好几个女人,青壮年就三人。
意思就是警告他们,别不自量力跟他们对上。
“强词夺理!这些粮食都是我们用钱买的,辛苦拉回来的,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谭母冲了过来,一脸凶地望着对面的人。
门外吵吵嚷嚷,屋里的人全被惊动了。
寒冬已至23
“所以你们是不打算借粮食了?”男人脸沉下来,其他人齐刷刷上前。
谭母吓了一跳,忍不住后退,一脸惊惧:“你,你们难道想抢不成?这是法治社会,你们就不怕被抓起来吗?”
其他人愣住,随即哈哈大笑:“她说法治社会?哈哈哈,这是我这几天听到的最好的笑话。”
谭母不明所以,愣愣地看着他们,一个男人指着周围,好心告诉她:“这位女士,你大概不知道吧,这是一场席卷整个星球的灾难,别说我们国家,整个世界都乱套了。”
“上次的寒流你知道死了多少人吗?附近的小区,只活了区区三千多人。”
别墅里的众人齐齐被震住,他们知道寒流千年难遇,这次情况非常糟糕,但没想到这附近居然只活了三千多人!
要知道在雪灾来临前这是一个挺有名的小区,周围设施齐全,一平方卖到了三万左右,且供不应求。
人数这么多的小区,居然只有那么点人活下来,可见寒流的可怕。
男人表情怜悯:“没电,没水,广播也停了,所有人都自顾不暇,你还想指望别人为你主持公道?呵呵,天真。”
谭母瞠目结舌,转头下意识看向自家老公:“老谭!”
谭父表情也很难看,他们当时只想着收集物资,但却没想过发生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这位兄弟,我这里有个办法,你先听听看,听完再决定可以吗?”
周父出声,随即越众而出。
一脸横肉的男人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你说,不过呢,今天这粮食我们肯定得要走一部分,家里老婆孩子都饿着呢,这个你清楚的吧。”
周父颌首:“我知道,如果你们真的缺,我们肯定也不会看着人饿死不管的。”
“但是兄弟,就像我兄弟媳妇说的一样,这些粮食是我们辛辛苦苦用钱买,然后冒雪运回来的,你们当时没有这个自觉,不知道存粮,现在缺粮了,就过来抢……”看着他们,眼神锐利,“做人可不是那么做的,你们也有自己的孩子,难道就不怕给他们带来不好的影响吗?”
“呵,这世道,能活着就行,其他的,谁在意?”
一个男人大笑出声。
他们比周、谭两家早出门两周,这两周的经历,让他们明白,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有纪律有规则的法治社会,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灾难来临时,道德、规则的崩坏比想象中更快。
“可是你们怎么知道这世道没有恢复的一天呢?”周父并不退缩。
其他人听到这话,神情一怔。
“这雪不过只下了一个多月,虽然情况糟糕,但后面如果出大太阳,恢复成之前的状况并不难,你们真的做好了作奸犯科的准备吗?”
“兄弟,现在的情况远远还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你们不必做到这个程度。”
周父一脸苦口婆心:“我们完全可以商量着来。”
“何况你们别忘了,这是h省,这里是z市,有着全国粮仓的称呼,你们以为,军队会放弃这里吗?”
周砚神情冷峻,盯着为首的男人:“你也知道我们存的物资足够多,到时候我们以捐送物资为条件,让他们对付你们,你们觉得自己有几分胜算?”
就算一直下雪,这里作为粮仓,肯定有军队来守着。
周砚赤裸裸威胁他们。
周围静得只有风声,来抢粮的一群人面面相觑,都打起了退堂鼓。
他们虽然表现得十分凶悍,但真正犯法的事他们可没干过,今天也是饿得不行了,由张彪带头来借粮食(虽然他们知道其实是抢粮食,毕竟现在钱已经不重要了),但他们真的没想过要把别墅里的人怎么样。
张彪死死盯着周砚,眼神凶狠,周砚面无表情。
刚才他就明白了,这些人就是来抢东西的,绝对不难退让,否则这些人只会得寸进尺。
再者,这些粮食都是他们辛苦存的,怎么甘心被人抢走?可家里有四个老人,还有好几柔弱的女人,真要发生冲突,肯定是他们吃亏。
思来想去,只有先把他们吓怕了,后面再想办法解决。
“咳咳咳。”西禾开口了:“当然,我们也不是那种狠心肠的人,我们可以暂时借你们一周的粮食,之后你们是想办法帮助粮食商铺的老板打开粮食店,或者以其他东西正常向我们交换粮食,都可以。”
周母立刻道:“对,婼婼的意思就是我们的意思!大家和和气气交换多好对吧。”
刚才开始她就吓得不轻,对面那么多大男人,要是硬抢,打起来可怎么办呀!捂着砰砰跳的心脏,一阵后怕。
谭奶奶不乐意,嘟囔起来:“可咱们挣钱多不容易啊,他们想要就要……”
众人却没有在意,张彪看向周父:“你们说的,我们答应。”
他思索周砚的话,h省是粮食大省,军队不可能放弃这里,说不定没多久,这里就会被军队占据……眼睛一亮,那小子倒是提醒他了,他现在完全可以提前去粮食铺子多弄点粮食藏起来,不然后面军队来了,他毛都沾不到。
想到这,也不再耽误,随意抗了个粮食袋子就匆匆走了。
其他人见状,有人急急扛着粮食跟上去,有人则满心欢喜地拿着菜和面往家跑,饿了这么久,可算能吃一顿饱饭了。
粮食分得很快,不多时,那些人就走了,只隔壁别墅那个胖乎乎的男人留了下来。
“周哥、谭哥我跟你们说,那个张彪可厉害了,看到对面那栋楼没有?那就是他带着手底下一帮兄弟接的活,建起来的,据说小学毕业就出来混了,厉害得很,不过嘿嘿嘿,还是哥你们厉害,几句话就把他吓走了。”
周父和谭父对视一眼,张彪可不是走了,人家只是换了个目标。
别墅的东西再多,也多不过市场上的东西,还有建在城外的粮仓,张彪心狠手狠,说不定就冲那儿去了。
想到这,忍不住看向自家儿子,就见周砚正向西禾献殷勤,捏了个雪人向她献宝,笑得憨憨的,一点也没有刚才威胁人的冷厉,就连西禾,眉眼柔和,一点看不出刚才的胆大。
这俩孩子……
寒冬已至24
雪依旧在下,别墅外头已经没有了陌生人的身影,屋里众人忧心忡忡:“那些人还会来吗?再来,我们这一点人可怎么办哟。”
“应该不会来了吧,我们已经给他们粮食了,唉,真希望这日子早点结束……对了,婼婼呢?”
众人看了一圈,才发现屋里没有西禾的身影,周母忽然指着外面:“和周砚在外面,咦,他们在干什么?”
屋外,西禾正弯着腰,像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太一样弓着腰在雪地里挪动脚步,时不时蹲下来查看一番,周砚亦步亦躇跟在后面,不远处狗子正快乐地扒雪。
“婼婼,太冷了,要不明天再埋吧。”
周砚看了眼天色,有些担忧,“看这天色,马上又要下大雪了,我们先进屋吧。”
“十分钟。”西禾慢腾腾,以极为规律的步子沿着别墅转悠,每走二十步蹲下,示意他把地掘开,埋一块玉:“再埋一块我们就进去。快,这里!”
周砚急忙拿着铁铲走过去,吭哧吭哧挖起了土,狗子也过来帮忙。
一人一狗挖得雪花飞溅,不过寒流经过,地表被冰侵蚀得极为坚硬,挖到地表并不容易。
屋内众人望着二人的身影,眉头下意识皱起,周母脸上不经意露出心疼之色,谭母看见,心头一羞,急急推开门:“婼婼这孩子就喜欢胡闹,我去把他们喊回来!”
他们就看到谭母冒着雪跑过去,训了女孩几句,拿走周砚手里的铲子,把人喊进了屋。
看见几人回来,林外婆忙打开门,笑着道:“雪太大了,快进屋,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倒了几杯热水。
西禾和周砚捧着热水,被家里人训斥了一顿,不要去外面瞎溜达,万一感冒了怎么办?见二人乖巧点头,随即都去忙碌了,别墅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他们忙着呢。
“婼婼,过来帮忙。”
谭母招呼西禾一声,等进了厨房,没外人了朝她背上就是一巴掌:“你这死丫头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屋子不待,拽着周砚去院子里干嘛?这么冷的雪!你不心疼,人家妈还心疼呢。”
西禾本龇牙咧嘴挨揍,听这话,顿住:“周阿姨说我了?”
谭母气得一巴掌又差点糊她脑门上:“这还用说,这么冷的天,还下着雪,你带她儿子在院子里挖雪,谁不心疼?是我我也心疼!”
“你这丫头是不是没长心啊,你们要是在一起,婆媳关系都不关注一下么。”
西禾顿时头大如斗,只想开溜:“好的好的妈,我知道了,我以后绝对不这样了,我先去忙了哈。”
还没走远,就被拽住:“你给我回来!”
谭母皱眉看着她:“你老实跟妈说,你和小周到底怎么样了?这都这么久了,你们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说到这,心中生疑,主要她来z市都这么久了,两家人天天住在一起,可是两个孩子处得就像朋友一样,根本没有任何亲密的行为,最多也就是牵牵手。
这像是要结婚的样子吗?
西禾:……
无语地看着原主妈:“妈,地下室那么点地方,你要我怎么有动静?”
谭母愣住了,反应过来脸‘唰’就红了,气得给了她一巴掌:“死丫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羞不羞!”
西禾翻着白眼,你都好意思问了,还问我好不好意思说,呵呵。
“总之,你以后给我注意着点。”
谭母摆手:“走吧,走吧,别在这碍眼了。”
心头却琢磨着,天天住地下室确实不方便,现在回到上面了,得尽快把房间收拾出来。
另一厢,周父也在数落周母:“两个孩子怎么相处,是两个孩子自己的事,你别动不动就露出那种表情,落在谭家夫妻眼里,他们怎么想?”
周母自知理亏,只好低头:“我知道了,我以后注意就是。”
周父便道:“你知道就行,现在两家已经捆绑到了一起,日后还要互相扶持,只有互相包容才能走得长远,耍小心思这种行为要不得。”
周母:……脸都青了,这死男人,是在拐弯抹角说她耍心思么!
谭、周两家各种谈话自不必说,但西禾觉得吧,其实无论是谭母还是周母都是性格极好的人,谭家四位长辈什么都听女儿女婿的,关键时刻绝不闹幺蛾子,周母虽说有点小心思,但纯属人之常情。
周父心有丘壑,谭父心态平和,愿意听人的话。
相处一个月,大家全都齐心协力,遇到事情商量着来,从没红过脸。
就冲这一点,她放点血也没啥不情愿的。
周砚吓到了:“婼婼,你干什么?快把刀子给我,别伤害自己。”
西禾避开他伸来的手,对着掌心,无比迅速地划了一刀,血滴在一块块玉上,被很快吸收。
周砚惊得忘了动作,看着眼前颇为玄幻的一幕,脑中都乱了。
“把碗拿过来!”
他下意识递上碗。
西禾肃着脸,把血滴在碗里,等差不多后才止血。
周砚反应过来,急急从医药箱里拿出止血药,小心地上药,再用绷带缠住,眼睛红了。
西禾不得不安慰:“不用担心,很快就好了。”
周砚不接话,看向玉和碗:“婼婼,你弄这些是干什么?”
西禾用毛笔沾了血,开始在地上画线:“我打算布个阵法。”
周砚:???
为什么他一个字听不懂。
西禾扬起脸:“梦里突然出现的,据说可以挡雪,我试试看行不行。”
周砚:……瞪大了眼睛。
然而西禾向来我行我素,根本劝不住,他只能帮忙。
两个人按照西禾的描述,以别墅为中心,用血画线连接放置玉石的位置,最后在客厅中央放上一块成色极好的翡翠。
……前前后后,忙碌了两个多月。
实在是地太硬,不好凿,再一个他们手里并没有充足的玉。
不得已,俩人只能从前来换粮食的人手中换玉,这个并不强求,但用玉换粮食则优惠更多。
愿意换的人不多,毕竟无论什么时候玉都是值钱物件,除非山穷水尽了,才拿出来,因此西禾收集玉的过程十分艰难,为此她还和周砚去了一趟市中心商场。
寒冬已至25
市中心情况更加糟糕,高楼、汽车全冻成了冰雕,商场一楼几乎被淹没了一半。
他们开着越野到的时候,有人早就到了,穿着厚厚的棉袄,手里拿着铁锤、铁棍在砸商场前的冰,还有人特意烧开了水,往冰上浇。
但效果不佳,主要太冷了,水刚烧开泼到空中就被冻住‘哗啦啦’砸在地上。
西禾看了眼远处恍若冰原的世界,和周砚下车,拎着一桶汽油走了过去,其他人本来警惕的神色,在看到汽油后全都眼前一亮,让开了道路。
周砚选了个薄弱点,把汽油泼上去,人群中的一个男人迅速点火。
哗——
火苗窜起,冰块开始融化。
这栋大楼,是附近最大的一座商场,二楼还有一个大型超市,不管买衣服还是找食物,都非常方便。
此时商场外聚集了几十号人,大家看到外墙上的冰融化,火势在低温下不断减弱,最后泯灭时全都涌上去,用手里的武器开始砸门。
都是力气很大的男人,齐心协力下,很快就砸开了一个口子。
众人全都挤进去,但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商场里也变成了冰原,墙壁、桌椅、地上全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冰。
“走吧,先去超市!”有人道。
其他人纷纷点头,全赶往二楼超市,而西禾二人则直奔玉器店。
玉器店也被冻住了,但这里东西金贵,不能用汽油烧,俩人只能慢慢凿……足足两个多小时,才弄了五六块玉。
而且个头都特别小,最大的才拇指大,成色也一般。
“算了,暂时就先这么着吧。”
“够了吗?要不再多拿两块,不然下次再来说不定就没了。”
周砚说着看向对面,就在他们对玉器店下手的时候,有人看到也跑了过来,这会都在咣咣咣地砸冰取玉,反正现在世道已经乱了,不拿白不拿。
西禾看了眼,无奈:“那就再拿两块。”
这些玉她是拿来布阵法的,自然是多多益善,质量越好阵法坚持得越久。
就在一群人埋头苦干的时,商场外又来了好几波人,不过对玉感兴趣的不多,全都冲着超市和服饰店去了,走的时候一个个全都满载而归。
西禾和周砚又凿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外面天渐渐黑了,怕家里担心,才回家。
结果两人刚出商场,就看到狗子站在车前和几个大汉对峙,有人胆敢试图撬车,大黑狗立马冲上去撕咬,前肢下伏,冲几个大汉低吼着,眼神特凶。
“老大,怎么办?这狗太凶了!”
一个壮汉捂着被咬的胳膊,脸色极为难看。
为了护住自家的车,逼退这些偷车贼,狗子是真的咬,几个壮汉或多或少都伤了伤。
‘老大’沉着脸,拎起手里的斧头正准备上,这辆车经过改造,特别适合在这个天气下使用,他势在必得。
“大黑!”
就在这时,西禾喊了声,二人走近。
狗子汪汪汪:西禾,这几个家伙准备抢你的车!
西禾看向对面的人,几个壮汉看到是两个瘦弱的小崽子,脸上不自觉露出轻松的神色,直接道:“这车我们要了,识相的,赶紧把钥匙拿来。”
这车子改得太好了,他不舍得毁掉,这才一直跟一只狗纠缠。
现在车子的主人回来了,他们也就直说了。
西禾:……蠢货。
她直接牵着周砚上车,连只狗都对付不了,还敢来威胁他们,啧。
一个壮汉气坏了,冲上来:“找死是吧?我让你们把钥匙拿来……嗷!”狗子冲上去,把人咬得嗷嗷叫。
其他人见状急忙上前帮忙,但都不是狗子的对手,被咬得不轻。
“大黑,回来!”
西禾喊了声,狗子立刻跳上车。
威武霸气的脸看向地上哀嚎的壮汉,脸上露出人性化的鄙视:也不看看爷爷是谁,居然敢拦路!
西禾放下车玻璃,对几个大汉道:“记住这辆车,这只狗,下次再遇到记得躲远点。”车窗上摇,车子发动,很快离开了商场大楼,在雪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远处观望的人缩了缩脖子,幸亏他们看到几个壮汉在,就没上去。
不然现在躺在地上,被狗咬得爬不起来的就是他们了。
越野车在城市中穿行,从马路上、河面上呼啸而过,厚厚的坚冰纹丝不动,越往城外越寂静,除了风声什么都没有。
入目所及一片雪白,高楼、树木全被冻住,别说人了,一只鸟都没有。
“算了,回去吧。”
白茫茫的,没什么好看的了。
周砚却没有动,打开安全带,朝西禾凑了过去:“婼婼。”
西禾眨着眼睛看他,周砚轻咳一声:“我们待一会儿再走好不好?”打开她身上的安全带,紧紧抱住她,不由发出满足的喟叹。
一个月只能牵牵手,抱都抱不到,可把他憋坏了。
狗子:!!!
“啊啊啊,快放老子下去,你们两个不要脸的家伙,啊啊啊!!!”
汪汪汪,疯狂地挠车门,周砚不明所以,西禾只好打开车门,狗子立刻蹿了出去。
周砚:“……”
车内安静下来,西禾笑吟吟地看着他。
周砚顿时忘了刚才的事,紧紧拥住朝思暮想的人,心里眼里全是她:“婼婼,婼婼。”
西禾‘嗯嗯啊’随口应着,从座位上爬到他怀里,捧着他的脸就啃,周砚只愣了一秒就反客为主,应该是憋得太久了,今天格外主动。
但当西禾扯他衣服拉链时,他按住了她的手:“婼婼,冷。”
西禾拨开他的手,继续扯衣服:“没事,一会儿就热了。”
周砚无奈,再次按住她的手,日渐坚毅的面庞浮着一层薄红:“这里条件不好,太仓促了,对你不公平,婼婼乖,等过段时间好不好?”
西禾顿住,然后,在周砚惊呆的目光下蹭了蹭:“我没事啦,不过听说男生憋久了会坏唉。”
周砚:!!!
西禾摸了摸他额上的薄汗,感叹:“你看,忍得多辛苦。”
周砚:“……”
这要忍得住,那还是个男人么?
很快西禾就知道了什么叫自作自受,不过,真的不冷呢。
寒冬已至26
他们回到家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一路上狗子对俩人虐单身狗的行为,表示了深深的谴责:“你知道北风冷冷拍在脸上的感受吗?下次休想本大爷再跟你们出来!”
可恶,它再也不要一只狗在北风中瑟瑟发抖蹲俩小时了。
西禾难得心虚:“回去给你加鸡腿。”
狗子立刻道:“几只?木有十只本大爷不干!”
西禾:“好好好,十只十只。”
哧——
车子刹车,在别墅前停下。
屋内两家人早就等得心焦,一听到声音就急急跑了出来:“怎么去了这么久?没出什么事吧?”
俩人下车,西禾小脸红扑扑的,倒是在她面前动不动就脸红的周砚,根本看不出一丝其他的表情:“没事,就是东西都在被冻住了,解冰耗了点时间。”
周父点头:“下次你们再去,我和你谭叔叔跟个人过去。”
俩人自然是点头,倒是谭母看了眼后备箱,结果什么都没有,脸便不由自主红了。
不用说,肯定是她家死丫头,又撺掇着小周去找些没用的东西了。
西禾正准备跟着进屋呢,就被她一把拽住,恨铁不成钢地教育她不要太任性,外面太危险了,做事时要多为大家考虑。
西禾自然是:啊对对对,好的好的,没有下次了。
谭母:……这语气,一看就不真诚。
奈何孩子大了,根本管不住。
洗手吃饭,此时餐厅开着暖气,要不是外面大雪茫茫,看桌上的热闹还以为是在末世之前。
经过两个月的检修,此时的别墅比寒流来之前保暖多了,窗户重新被封上,自动发电机时时刻刻供电供暖,几个老人的身体也好多了,脸上笑容越来越多。
晚上回到房间:怕寒流再次降临,老人依旧住在地下室,其他人在上面。
四个老人都是赡养天年的年纪,没人愿意委屈他们,地下室后期又经过了改造,从美观和便利上,都十分巧妙,老人住着也开心。
周、谭夫妻则住在一楼,西禾和周砚在二楼。
这也没办法,小年轻嘛,都需要自己的独立空间。
周父洗完澡换上睡衣准备睡觉,周砚敲开了卧室的门:“爸,你出来一下。”
周母正擦着头发:“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外面多冷啊。”
媳妇这么说,周父也就躺在床上不动了。
周砚顿了顿:“我就是想问你们什么时候去跟叔叔阿姨商量一下,我和婼婼的事。”
周母手里的吹风机差点卷到头发:“你说什么?”
周父倒十分淡定:“明天我就和你谭叔叔商量一下,不过他同不同意我可不确定。”
周砚点头:“嗯,爸你先提一提,不同意我再努力。”
周父:“行,那快回房间睡觉吧。”
咔嚓,门关上了。
周母这才刚刚反应过来:“咱们儿子要结婚啦?”
周父眉眼舒缓,翘着二郎腿格外舒坦:“对啊,都这么久了,也是时候结婚了。”
周母表情顿时复杂:“可他们现在才二十岁,如果没有这事,都还在上学呢。”
周父:“二十岁这么了,二十岁结婚的多得是。”
周母:“……”
这死男人,天天和她作对。
谭父、谭母不知道这事,睡的十分香甜。
周砚上了楼,经过女友的房间时停住脚步,思考要不要说句‘晚安’,眼前的门突然开了。
西禾穿着浴袍,肌肤莹白,眼眸清澈:“大晚上不睡觉,在我门前晃什么?”
周砚盯着她雪白的肩头,上面落了几缕微卷的发,突然就卡壳了。
西禾看着,突然笑出声:“既然睡不着,那么……”
周砚脸瞬间烧起来,说了句‘晚安’,落荒而逃。
西禾:“……”
有了玉,西禾立刻着手布阵的事,只是情况远比她想象中的困难,这个世界灵气太过微弱,相当于没有,她想要布阵就得放自己的血,关键这个阵法还不是永久性的,即便时常更换玉石,最多也只能撑个五年。
五年后,她想要继续用阵法,还得放血……
西禾:简直槽多无口。
奈何雪一天天下,情况越来越糟糕,就算为了自己,这个阵法她也得布!
这一日,她和周砚把所有东西准备好,用匕首划开掌心,血滴进碗里,以别墅为中心开始画线布阵,等布得差不多时,她的脸色已经将近苍白,唇上几乎没有血色。
周砚无比担忧:“婼婼,你还好吗?”
西禾眼神坚定,执笔的手非常稳:“还能坚持。”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滚烫的热水泼到空中,很快就会被低温凝结成冰,但从西禾掌心流出的血却没有被冻住,鲜红的血色中泛着淡淡金光,落在地上时恍若金纹——当西禾收笔,在客厅阵眼上放下一块上品翡翠时,无形的力量撑开,将雪拦在城市上空。
以别墅为中心,覆盖整个z市十里外,雪,停了。
有人惊讶抬头,伸出手摸了摸,喃喃:“雪,停了?”脸上满是疑惑。
空旷的道路上,正举着斧头努力砸冰块的人也惊讶地发现雪居然停了?满是不可置信,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
“雪停了,雪停了!呜呜呜,爸妈,你们要是再坚持坚持多好啊。”
街上有人哭,有人笑,劫后余生的喜悦引得活着的人跑出家门,来到街上,欢呼。
同一时间,郊外,刚抓了几个跑过来偷窃粮仓的贼后,为首的男人抬头,皱眉:“怎么回事?”
属下匆匆来报:“长官,好像雪停了。”
男人皱了皱眉:“迅速带人去查看情况,我去禀报上级。”
小兵行军礼:“是!”随即看向地上几个被铐住的男人,无比嫌弃,“彪哥是吧?全部带走!”
几个男人本就吓得瑟瑟发抖,一听这话,顿时吓得尿了裤子,完了,他们完了。
张彪此时也面无人色,心中唯有一个念头:被那小子暗算了!
周砚:???
憋胡说,老子可没有怂恿你犯法,是你自己贪心,撞到了阎王手里。
寒冬已至27
没错,西禾这次布的阵是个大阵,囊括了整个z市,并向外延伸十里。
阵法成功的瞬间,她再也坚持不住晕过去,周砚连忙接住人抱进屋,谭奶奶、林外婆正帮谭母包饺子,看到周砚抱她进来,一副生死不知的模样,失声惊叫:“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婼婼!!”
别墅内一阵兵荒马乱,等周砚解释过后,毫无疑问被周父一顿收拾。
周母气哭:“你们俩胆子怎么这么大,还放这么多血……婼婼不懂事,你怎么也跟着犯蠢?!”
布阵?真有这种办法,天下那么多道门天师,他们不知道吗?需要两个孩子去冒险?太冒失了!
周砚低着头:“对不起。”看着西禾苍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面无血色,他心中顿时悔恨不已,所以管其他人干什么呢,他只想她好好的。
“算了铃子,这也不是周砚的错,是婼婼太任性了。”
谭母哭完,擦了擦脸,上前把周砚扶起来:“快起来,阿姨知道你不会拒绝那丫头,她要真想折腾,你也没办法。”
周砚:“……阿姨,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不会让婼婼落入险境了。”
谭母笑起来:“嗯嗯,阿姨相信你。”
就在这时,谭父突然匆匆从门外跑进来:“停雪了,停雪了!!”
周父豁然起身:“你说什么?”
谭父神情激动:“我刚从商场回来,现在外面已经停雪了,说不定过段时间就会恢复到寒流之前了呢。”突然发现闺女躺在床上,众人也一脸哭过的样子,有点懵,“这是怎么了?”
众人对视一眼,下一秒纷纷冲到窗边,掀开窗帘:
连绵不绝的雪,停了。
众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随即齐刷刷扭头看向床上陷入沉睡的女孩,安安静静,睡颜美好。
谭父被众人的举动弄懵了,挠了挠头:“你们倒是出来个人说说,到底怎么了呀?还有,怎么都在婼婼的房间?活都干完了吗。”
周父看了眼大家,深吸口气,对谭父道:“这雪,可能是婼婼弄停的。”
谭父:“啥???”
周父:“你今天去商场了不知道,就在刚才周砚抱着婼婼进来……”
巴拉巴拉过后,谭父终于弄明白了事情经过,半天没合上嘴巴,凑上前,一脸稀奇地盯着自家闺女:“乖乖,我闺女真的不会是老天爷亲闺女吧,这么神奇的能力都给她,这也太厉害了。”
“你们说,要是其他人知道……”
“不行!”
“想都别想!”
话没说完,就收到了一波怒视。
谭母冲上去:“谭运良,你还有没有心,这是你闺女,你舍得让她去放血吗?”
巴掌噼里啪啦砸谭父身上,谭奶奶同仇敌忾,追着谭父打:“你敢害我乖孙女,老娘和你拼命!”谭父抱头鼠窜。
“妈,别打了,我错了,我胡说八道的!”
众人连忙上前拉架,但都对谭父发出指责,周父也道:“老弟啊,婼婼的这个能力比预知更加难得,要是让别人知道,咱们肯定护不住,不能说啊。”
周砚更是死死拦在床前:“叔叔,你想把婼婼交出去,除非从我身上踏过。”
谭父:“……”
他觉得自己十分冤,他就是提了一嘴,完全没想过说出去啊。
怎么一个个都表现得像是他恨不得把闺女推出去呢。
迷迷糊糊听了一耳朵的西禾,嘴角止不住上扬,这些家人,还挺可爱。
不过这也能理解,毕竟她这次干的事确实挺大的,而且最近z市来了不少车,轰隆隆的,一辆接着一辆过去,还全是军绿色,万一来把他们的婼婼抓走……众人自然心惊胆颤。
周砚无意间看到她上扬的嘴角,一喜:“婼婼,你醒了?”
其他人听闻,纷纷放开谭父,齐齐凑到床前,眼睛不眨地看着她,西禾缓缓睁眼:“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妈,周叔叔,周阿姨。我没事了。”
谭奶奶喜极而泣,握住她的手:“乖孙,你差点吓死奶奶啦!”
西禾虚弱地笑了笑:“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谭爷爷忙道:“老太婆快别闹婼婼了,她受了伤,先好好休息。婼婼,你先休息哈。”后面的话是对西禾说的。
西禾点头:“好。”
众人只好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安慰她一番,离开了。
西禾见周砚没走,便掀开了被子:“周砚,好冷,快帮我暖会儿被窝。”
周砚见她都这样了,还有心思开玩笑,顿时好气又好笑,但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又无法拒绝,只能无奈地脱衣服上去了。
枕着男生有力的臂膀,西禾终于安心闭上眼睛,不过她并没有睡着。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她在心底问。
“你说呢?自己的干的事,心里没点逼数么?”
狗子呵呵,“我原本还琢磨,不就弄个阵法嘛,至于搞了两个月,好家伙,原来你是冲着整个z市去的!”
当时她对着掌心划刀子,它就觉得不对劲,毕竟笼罩别墅的小阵法,还需要用到血?
直到后面阵法成型,无形的力量笼罩住整个z市,它才知道她所图居然这么大。
“啧啧啧,我现在就想知道,你损伤的元气咋补,后面维持阵法的玉去哪儿找。”
一座笼罩城市的阵法啊,只要一想,就知道是多么庞大的数字。
西禾:“所以,要拜托你啦大黑。”
狗子:啥玩意???
西禾脸部红气不喘:“谭、周两家人那么喜欢你,私底下还给你炸鸡腿,你舍得让他们以后连住的地方都要被雪淹没吗?”
狗子的耳朵里,此时只有那句‘私底下炸鸡腿’:这女人怎么知道的??
自从那次它大杀四方后,家里人私底下常常偷偷给它加餐,这事明明是瞒着西禾的,因为她觉得它一只魔,吃不吃无所谓,所以除了固定的零食外,就不要浪费粮食了。
结果现在……
因为心虚,狗子难得没跟西禾杠,默默接受了安排。
西禾感觉到脑海里的安静,心中暗笑,果然还是一只单蠢的小黑狗。
其实搞出那么大的动静,也非她所愿,但光遮住别墅,那才是真的自取灭亡,h省是粮食大省,z市未来注定会涌来各种势力的人(其实现在就来了不少),想要保全谭、周两家人,就得这么做。
在西禾养伤的期间,整个z市陷入了狂欢,都在庆祝即将恢复的世界,心中充满了希望,但很快快乐就被打断了:“什么,城外依然在下雪?!”
寒冬已至28
无数人狂奔到郊外,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以河道为界限,河的另一边漫天大雪飘落,河的这边宁静祥和。
仿佛一道无形的墙将世界分为两部分。
所有人震惊到失语,全都仰头望着这堵无形墙,高耸入苍穹。
有胆大的试探着伸出一只脚,众人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那人惊喜的笑起来,然后左右横跳:“没事!没事!”
其他人大吃一惊,纷纷跑过去试探,果然发现这堵‘墙’并没有危险,可以无阻碍地穿梭……谭、周两家人也跑过来看了,甚至还用手摸了摸,什么也没摸到。
“这么厉害,明明没有形状,居然能阻隔雪。”
脸上不由露出好奇之色。
很快墙的这边就充满了人,让刚赶到这边的士兵无语了:“他们还真是……胆大。”
简直是无知者无畏,这东西来历不明,青天白日突然就冒出来在z市上空,毫无预兆,也不知道是人为还是自然形成。
这些人也不知道怕。
副驾驶上的男人面无表情地打开车门下车,朝‘墙’走去。
后座的士兵见状,忙推了这人一把:“嘟囔什么呢,营长早就派人来检查过‘墙’了,知道没有危险才不阻止的,赶紧的,下车了。”
俩人连忙下车,匆匆跟上自家营长。
他们都是驻扎在h省的军人,在雪接连不断下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被派来保卫谷仓……结果刚抓几个人,就看到了这堵突然出现的‘结界’。
围在‘墙’边的人一看到那身橄榄绿,顿时一脸见到了亲人的喜色,纷纷跑了过去:“警察叔叔,你们可算来了,快看看这个是怎么回事啊?突然出现,吓死俺啦。”
芳龄二十三,还是大小伙的俩士兵:……心情复杂。
看向自己营长,见他俊脸依旧冷峻,心里不由佩服,果然不愧是他们的老大!
连立看着眼巴巴望着他的人,难得露出一丝浅笑:“专家已经在来的路上,相信很快就能知道这个‘结界’是怎么回事,不过大家放心,我们已经检查过,暂时并没有表现出危险。”
“不过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这段时间大家还是在城里待着,暂时不要靠近这里了。”
众人一听,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我们不靠近。”
最可靠的人出现,他们顿时心安了,也不看热闹了,全都乖乖听话回了城。
谭父周父也驱车回去了,临走前看到几个大兵已经走到‘墙’面前,之后一队队列兵拿出警示牌……
俩人回到别墅后就把这事说了,众人担忧地看向西禾:“这……他们会不会发现这事是婼婼干的呀?听说国外有人弄那个人体实验,要是咱们婼婼被发现……”
此话一说,大家看着西禾,表情更加愁苦了。
“早知道这样,婼婼就不该弄这个阵,雪要下,就让它下呗……”
“这咋行!你没看到这个雪有多大,要是天天下,年年下,指定要跟婼婼说的一样,把房子都淹了,到时候没了房子,人住哪里?”
“那你说咱们婼婼咋弄?”
谭奶奶这么问,谭爷爷也卡壳了,这确实是个问题。
唉,虽然他们也相信自己的国家,但是人心难测,万一就遇到几个变态的科学家呢。
西禾见家里人全都愁眉苦脸的,心里暖暖的,道:“爷爷奶奶,你们不用太担心,只要我不主动提出来,不会有人发现的。”
“真的?!”
众人无比惊喜。
西禾点头:“真的,只要我们不说,不会有人知道的。”
大家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全都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笑:“这样我们就放心了。”
谭爷爷又叮嘱众人,在外面千万不要话多,其他人纷纷点头,反正四个老人全都在家,谭母、周母没事也不会出去,其他人只要闭紧了嘴巴就没事。
之后的一段时间,z市果然涌入了一批批的人,许多人瞧稀奇一样跑去围观。
这些来的人,一部分是军队,另一部分是从首都等地赶来的科学家,还有一部分是在寒流中活下来,慎重考虑后,自发组织来z市的普通人。
他们进入z市,发现这里居然不下雪,全都震惊了,随后就是高兴,他们来对了!
大家热热闹闹地给某些小区解冻,解完后如果房中有在寒流中失去生命的人,全都小心安葬,然后在原本的房中住了下来。
这种行为在寒流来之前肯定不允许,但现在情况不一样,寒流的出现,让z市的人十不存一。
整座城市只有极小的一部分人活下来,大部分的房子依旧被寒冰冷冻着。
此时某个开着暖气的会议室,众人表情十分凝重:
“经检测,z市周围被一个弧形状物笼罩,高达几百米的高空,至于如何形成我们现在依旧毫无头绪,所以接下来我们还得再继续研究。”
左首穿军装的中年人眉心一道深褶:“那为何这个东西只有z市有,其他地方都没有?”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最近各地都传来消息,他们那里根本没有什么‘结界’,依旧在下着雪,就连国外也是。
所以说,整个世界,目前只有z市出现了‘结界’。
专家:“……这个我们暂时也不清楚。”
众人齐刷刷望着他,表情难以言喻,专家忍不住脸红,可,可他真的不知道啊!
中年人也不为难他,直接起身:“那刘教授你们继续研究,有什么消息,及时派人告诉我。”随后离开了会议室。
一出会议室,另一个军官就拧起了眉头:“司令,接下来z市要乱起来了。”
一旦‘结界’的消息传出去,可想而知,会有多少人涌入这里,到时候各种各样的人进来,不严格管理,肯定出乱子。
陈司令:“这事交给连立去做。”
军官想起连立那张冷峻的脸,不由点头:“是!”
西禾这日在院子里转悠,听到周母在和人说话,走过去看,原来是登记幸存人口的:“几口人?这是你们的房子?还是借来的?”
寒冬已至29
“我们自己的房子!这是房产证!”周母匆匆进屋,拿了小本本出来。
来人检查了一下,见上面的名字对得上,点了点头,将别墅里众人的名字登记过后,叮嘱他们后面如果有人住进来记得去报备,之后就离开了。
人一走,谭母惊讶地看着周母:“这房子不是婼婼他们租的吗?怎么写的你们的名字?”
周母笑得自豪又羞涩:“还不是老周,觉得咱们未来可能会一直住在这里,有点占房东的便宜,就重新跟房东商量把房子买了过来。”
正好房东去到儿子身边后,住得开心,就打算移民,国内的房子就不打算要了。
周父一提,那边觉得价格差不多就答应过户了。
中介找的还是之前那个年轻人,这么一笔大买卖,他高兴坏了,短短两天跑前跑后,全给搞定了。
谭母新奇地看着小本本:“所以说,这房子现在成咱们的了?玲子,你家老周真厉害!”真好,她本来还担心如果后面原本的房东回来,他们该怎么办呢,现在不用担心了。
只不过想起自家海市的房子,又忍不住心疼,早知道就把自家房子卖了,在这边买了。
周母见谭母若有所思,忙挽住她胳膊:“林姐,咱们现在就是一家人,不分你我,你可不要乱想什么呀。”
谭母顿时笑起来:“你放心,我肯定不乱想,我现在就发愁两个孩子的婚事怎么办呢。”
周母也笑:“这个啊,那咱得跟阿姨他们好好商量。”
两人说说笑笑进屋,相处愉快。
谭母暗道,她才不会因为一个房产证就胡思乱想,觉得自家人占了周家的便宜呢,就凭她闺女干的事,那可是救了大家的命,她闺女说了,让他们安心住着。
晚上吃饭,其他人知道这事,都夸周父有远见。
说说笑笑一阵后,大家都开始讨论,两个孩子的婚事是自家人吃顿饭,还是请人来吃饭?
周砚和西禾对视一眼,齐声道:“一家人吃顿饭就行了。”
他们不在乎那些繁琐礼节,只要有亲人的祝福就好了,不需要大办。
周父踌躇:“可是这样,是不是太委屈婼婼了。”
谭父:“这有啥委屈的?以现在的情况,低调点最好了,咱们自家人吃顿饭就够了。”
几个老人听到谭父难得正经的话,都纷纷赞同:“听说最近z市来了不少人,咱们附近的几栋空别墅都有人住进去了,天天闹哄哄的,还是低调点好。”
想起最近附近来的一辆辆豪车、军用卡车,众人心绪都有些波动。
从车内下来的人都穿着光鲜亮丽,姿态高傲,一看就是有钱有势那种,看到他们都不带打招呼的。
谭爷爷一锤定音:“那就这么办。”
众人点头,于是西禾和周砚的婚事就这么准备了起来。
这日一大早,周砚换好了衣服,准备出门,刚把车开出门,隔壁听到动静的刘宇立刻跑了出来:“砚哥,你要出门啊?带我一个呗!”
他就是那天来找他们借粮的,那个胖乎乎的中年人的儿子,十九岁,长相乖巧。
周砚摇下车窗:“我打算去商场那边。”
刘宇眼睛亮了:“我也去!”
周砚就打开了车门,刘宇是个话痨,一上车就叽叽喳喳:“砚哥,你去商场那边干嘛呀?哎呦你不知道,我爸都不让我出门,憋死我了,……哇哇哇,你看前面,那是不是前几天搬进来的人?”
刘宇突然指着前面叫,周砚看过去,就看到几个裹得厚厚的人一副也准备出门的样子。
他们开的是悍马,也是改装过的,看上去明显比他们的更加高级。
周眼只扫了一眼:“嗯。”
开着车,从几人面前路过,驶向市中心的方向。
车子从面前呼啸而过,悍马前的一个女生忍不住皱眉:“赶着去投胎啊,开这么快!”
其他人并不搭话,只坐上车,车子启动,看方向也是市中心。
到了市中心,刘宇跟在周砚屁股后面:“砚哥你找什么呀?跟我说,我从小在z市长大,这里我熟。”
周砚直奔卖珠宝的店铺,拎起锤子就砸,刘宇吓了一跳,看了一圈,恍然大悟:“你是打算给婼婼姐挑钻戒吗?我帮你!”
左右看了一圈,拿起地上不知道谁留下的铁棍也跟在帮忙。
部队的人暂时没管市中心这些商铺,而是任由这些人自己折腾,找到的都算自己的。
周砚砸了三四个出来,试了试大小,选了其中一副款式简单的对戒。
刘宇凑上去:“砚哥,你眼光真不错,婼婼姐肯定喜欢!”
周砚笑看了他一眼:“还要谢谢你帮忙。”
接下来,俩人又去了趟二楼的超市,搬了点吃的回去——出门正好遇到从楼上下来的一行人,三男一女,正是在别墅区遇到的那群人。
双方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然后就走向各自的车。
周砚开车,刘宇往后看:“砚哥,他们跟在咱们后面,应该不会想偷袭吧?”
想到之前听说有人拿到了东西,回去路上被抢,打得头破血流,顿时有些害怕,对方三个人,他们只有俩……
周砚目视前方:“他们也住在别墅区。”
刘宇悻悻:“哦。”
婚礼办的非常简单,只请了刘宇一家前来吃饭。
饭桌上谭奶奶哭成了泪人:“没想到咱们婼婼这么快就结婚了,小周,你以后可不许欺负我们婼婼,否则老婆子我一定跟你拼命!”
谭父哭笑不得,扶住老人:“妈,你说什么呢,小周肯定对婼婼好的。”
周父也保证:“阿姨您放心,要是臭小子敢对婼婼不好,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周母也满面红光跟着道:“婼婼漂亮又能干,我们全家都喜欢她!周砚要敢对婼婼不好,我肯定揍他!”儿子结婚了,大喜的日子,她也十分高兴。
谭母扶着谭奶奶:“现在,您放心了吧?大家都护着婼婼呢。”
谭奶奶不答应:“不行,你们说了不算,得小周亲口说!”
这日子过得好不好,公婆性子好不好占一方面,可最重要的是男人的态度,这男人要是对自己的老婆上心,媳妇就吃不了苦!
寒冬已至30
周砚在众人的注视下,掏出口袋里的钻戒,对西禾道:“婼婼,虽然有些俗套,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爱你,会永远对你好,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你愿意嫁给我吗?”
没有婚纱、酒席,观众寥寥数人,这样的婚礼是极为简陋、寒酸的了。
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委屈,可西禾知道,这已经是大家努力的结果了,而她也相信周砚的话。
之前那么多次,他不是已经向她证明,他宁愿委屈自己,也不会让她受苦了吗?
西禾伸出手,笑容明媚:“我愿意。”
周砚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把戒指戴到她手上,不大不小,衬得她白皙的手更加纤细。
周围发出欢呼声,刘宇吼的最大声:“永远幸福,永远快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胡说八道一通,被他妈打了一巴掌。
众人不由发出哄笑声,谭奶奶也终于心满意足了。
西禾看向周砚,周砚嘴角轻勾,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握着她的手特别紧。
这一顿饭吃到了晚上十点,之后四个老人回房休息,西禾和周砚两个新人也被赶去二楼,四个大人则留下来收拾屋内的狼藉。
门,砰地关上。
西禾准备去开灯,被周砚抵在墙边:“等等……”
西禾还没明白,手里就被塞了一个冰凉的金属物,周砚故作平静:“和你的戒指是一对的。”
西禾愣了愣,反应过来后,不由为周砚的可爱举动好笑,没想到他看上去一脸直男样,居然还在意这个……关键居然还给自己买了戒指,这是怕她不送他吗?
“可是……”
她声音迟疑,有些为难。
周砚心中一紧,难道婼婼不想给他戴?
不由有些懊恼,早知道他自己就戴上了,为难婼婼干嘛。
西禾手一翻:“可是我也为你准备了一枚戒指呢。”
周砚:哎???
西禾自顾打开天鹅绒盒,拿出里面的戒指,套在他手上:“嗯,也挺合适的呢,不过既然你也买了,那这个就……”
说着就准备取下来。
“不用!”
周砚欢喜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取下来。
他迅速把另外一枚戒指拿走,浑身充满了快乐:“既然我们都为对方准备了戒指,那剩下的一枚就挂在脖子好不好?”
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真不错,不禁为自己的聪明点了个赞!
西禾:……虽然有点奇怪,但行吧。
打开灯,西禾拿了浴袍准备去洗漱,周砚哼哧哼哧:“婼婼,你一个人会不会摔倒啊?要我帮忙吗?”
西禾顿时好家伙,转头看向周砚,觉得有点不认识这人了。
周砚顿时心虚:“还,还是算了。”一溜烟出了浴室。
西禾:“……”
她走出去,扯着某人的领带,进了浴室,关上门。
一开始西禾以为,两家人相处那么久,结了婚应该也和之前一个样。
谁知道才一个月,无论周母、谭母或是谭奶奶,都盯起了她的肚子,好像里面已经揣上了崽崽。
西禾:……
最后还是林外婆看不下去,说了大家一顿,众人这才歇了心思。
西禾洗漱完在看书,林外婆敲门进来,笑眯眯地在她身边坐下:“看书呢?”
西禾把书收起来:“没事干,看着玩呢。”
林外婆笑笑,随后说起谭母、周母的行为:“外婆知道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但老一辈嘛,难免在某些事上犯轴,不过他们都是爱你的,知道么。”
昏黄的灯光下,林外婆的神情平和,看上去无比优雅,目光十分温柔。
这还是西禾第一次这样跟林外婆谈心,平时林外婆话很少,常常微笑,此时看着……总觉得谭母那个泼辣性子,跟她完全不符。
西禾抱住林外婆的胳膊:“外婆,您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记恨我妈的。”
林外婆慈祥一笑:“囡囡真乖。”
西禾笑得更乖巧了。
这事只是一个小插曲,由于z市突然出现了结界,消息越传越广,来z市的人越来越多。
很快别墅区就住满了,有些富裕的人还用粮食等物资做交换,让别墅原本的人搬出去,他们搬进来,就连西禾他们这都来了两拨人,不过全被周父、谭父驳了回去。
“z市是越来越乱了。”
看着对面别墅,夫妻两人带着一个女儿,大包小包还没离开。
新来的住户就已经往里面搬东西,踩着高跟鞋的女主人趾高气昂地指挥人,满脸傲气的兄妹俩则不耐烦地吼着:“怎么还不好?冻死了!”
众人忍不住摇头,转身进了屋。
这日,西禾和周砚打算去市中心看看——刘宇厚着脸皮跟上。
他爸担心他一个人出门不安全,他只能跟着周砚出门,否则天天在家,他得被憋死。
这一次,街上的人明显变多了起来,各种各样改装过的车,裹着厚棉袄的人,大人大部分都在给商铺解冻,小孩子则在街上玩滑滑梯……一看就是偷偷跑出来的,否则这么冷的天气,大人都受不了,怎么可能让孩子出来。
周砚把车开到了城外一个关卡,正好看到一群外来人在做登记。
这些人头上、身上沾着雪,冻的嘴唇乌青,蓬头垢面,跟难民差不多……不远处停着许多车,上面绑着许多行李。
众人只扫了眼,就从出口开车出去了,并没有看到在人群中的几张熟面孔。
西禾他们准备去城外看看,主要是上回狗子居然猎了一只鸡回来,鸡冠红艳艳的大公鸡!
虽然有可能是人家家养的,但现在这年头食物稀缺,人也少得可怜,一个村能活十个都算运气了,不抓那些鸡也是浪费了。
越野车没有任何阻隔地穿过‘结界’,冲进暴风雪中,外面的雪更大了。
鹅毛大雪洋洋洒洒飘落,几乎看不见眼前的路,一片雪白。
刘宇有点怕:“砚哥,要不咱们回去吧?”
西禾:“等一会儿。”
她打开车门,狗子蹿了出去。
西禾对刘宇笑了笑:“半个小时,要是狗子抓不到,咱们就回去。”
刘宇无法,只能点头,等待的时间他不由自主被窗外的雪吸引,短短十分钟的时间,他们的车盖上已经覆盖了一层雪,且在不断加厚……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结界外比结界内冷。
寒冬已至31
“回来了!”
周砚、刘宇豁然抬首,风雪中,一只大黑狗叼着一只鸭子狂奔而来。
眨眼间,就到了眼前,威风凛凛地立在车盖上。
刘宇被唬了一跳,随即兴奋了:“不愧是大黑,好厉害,这才多大会就抓到了一只鸭子!棒!”
狗子被彩虹屁一吹,更加高傲了,下巴恨不得抬到天上去。
然而下一秒,西禾出声:“还不赶紧下来,车盖都要被你踩坏了。”
狗子:“……”
狂甩的尾巴瞬间耷拉,丧气地跳下车,钻进后座。
西禾见状又忍不住了:“一身的雪,不知道甩一甩再进来?”
狗子忍不住了:“老子辛辛苦苦给你抓鸭子,你还骂我,你良心被狗吃了……”一连串的汪汪汪。
看得刘宇憋笑不已,周砚也觉得好笑,摸了摸狗头:“好了,别气了,婼婼其实很担心你呢。”
相处一段时间,他们多少也了解了,大黑跟婼婼的相处方式,说是相爱相杀也不为过,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是狗子被婼婼无情镇压,只有被欺负的份。
狗子:呸,狗男人,我可比你了解这女人,她才不担心我。
雪貌似更大了,几人不再耽误,立刻返程,路上还差点撞上几个拖着行李来z市的人。
他们赶紧下车查看,幸好及时刹车,没有撞到人,然而当其实一个人抬起头的时候,周砚惊呼:“庞贺?”
庞贺冻到发晕的脑袋有点转不过来,半晌才认出眼前的人是周砚,顿时大哭:“砚哥!我终于找到你了!呜呜呜。”
西禾走过去,庞贺看到她哭得更大声:“婼婼姐,杨铄他们不是人,抢我东西,还害死了我妈!”
“什么?!”
西禾和周砚无比震惊。
西禾看了眼一旁冻得面色青白的中年人,立即道:“先上车!”
刘宇赶紧上前帮忙,狗子都下来帮着把行礼叼上车,很快车子启动,冲进了结界。
车内温度比外面高,庞贺总算恢复了点精神,西禾看他一眼,忍不住问:“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又和杨铄他们搞到了一起?”
她对杨铄几个没什么好感,若庞贺是自己主动贴上去的,那她就要考虑以后是不是要和他保持距离了。
世道艰难,人心难测,她可不愿意为了一个脑子不清楚的陌生人,把自己的家人致于危险中。
庞贺气到发抖:“我根本没有搭理他们!是他们趁着我们休息,半夜抢了我们的车跑了。”泪眼朦胧地看着周砚,“砚哥,我本来是带着我爸妈来投奔你和嫂子的,谁知道,呜呜呜……”
一番断断续续的解释后,三人总算弄明白了怎么回事。
寒流结束后,他和爸妈商量过后,打算一家人来z市投奔周砚。
一个是他们经历过雪山的事,另一个是后来下雪,周砚对他的提醒,让他提前准备物资……要不是那些物资,他和他爸妈在寒流来时根本活不下来。
他爸妈听说有这么个高人,还是儿子的同学,加上z市本身的粮仓之名,就冒险来了。
一路上他们走走停停,时时刻刻关注身体情况,一旦发现不对就就地找地方先休息过几天再赶路,就这样走到一半,某天找地方休息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杨铄、纪箐一行人。
他们也是准备去z市的,不过不是为了投奔谁,而是‘结界’的出现,让他们决定去这个‘安全区’。
当时他们一行人总共有十五六号人,纪箐的爸妈和弟弟以及一帮子叔叔婶婶侄子侄女,杨铄的爸妈和林磊及家人……总之,双方一见面,就认出了对方。
但庞贺想起这几个人在雪山做的事,并不打算搭理他们,可纪箐的家人却不是好相处的。
直接说房子是他们的,想借住,就得拿食物换。
附近能住的地方不多,他们只能交粮食。
次日,他们收拾东西就准备走人,谁知道杨铄却过来说,一起搭伴走。
“我当然不愿意,可纪箐的家人不要脸,说我们走可以,但得把车子和粮食留下,杨铄,林磊也站在他们那边,我家只有三个人,没办法我们只能接受条件……谁知道快到z市了,他们却把我们赶下了车。”
“我妈本来就得了重感冒,这样一折腾,人就没了。”
庞贺哭得无比凄惨:“砚哥,都是我的错,我当时就该带着我爸妈走的,不然我妈也不会……”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周砚拍拍他肩膀:“你还记得你妈的位置吗?等过几天,我们去把她带回来安葬。”
庞贺一颤,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砚哥,你说真的?”
这么冷的天,砚哥真的愿意……
周砚点头:“既然人不在了,那就要入土为安。”
庞贺顿时感动得眼泪哗哗流,扑上去紧紧抱着他:“哥,你是我亲哥,以后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在登记点做完登记,周砚几人带着庞贺父子回了别墅,众人一听是两个孩子的同学,又见庞父都要冻昏厥了,连忙烧热水、煮姜汤,拿感冒药等等。
等躺在软乎乎,暖洋洋的床上,庞贺又想哭了,要是他妈还在多好……
该死,都是杨铄、纪箐他们,他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庞贺和他爸爸在别墅住了下来,索性别墅的房间多,也不缺地方,只是他们大方,倒让庞贺的爸爸不好意思了。
等身体恢复了一点,立刻就帮几个老人检查身体,顺便也帮其他人看看。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庞贺的父亲居然是个三甲医院的医生!
谭奶奶人老成精,顿时一口一个‘庞大夫’喊的亲热得不得了,势必要把这医生留下来。
众人不由有点尴尬,倒是庞贺十分自在,屁颠屁颠地跟在周砚身后,一口一个‘哥’叫的熟稔,看到周母在洗碗,也撸起袖子帮忙,完全没觉得不自在。
家里多了两个人,变得更加热闹了,而且家里多两个男人也更加安全。
庞贺知道周砚和西禾结婚后,某次外出,还特意给他们准备了一份新婚贺礼。
明天有事,可能会少更一点,抱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