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已至2
“好。”西禾点头,虽然她并不觉得,以周砚的性子能和别人吵起来。
“啊?哦,好好,婼婼你真好。”周砚脸上立刻露出笑容,他本以为婼婼会不高兴,没想到婼婼这么轻易就同意了,
果然婼婼最善解人意了。
西禾瞥他一眼,暗道‘傻子’,随手拿过他的包,从里面取出一双女士运动鞋换上。
周砚一愣:“婼婼,你怎么知道我带了鞋子?”反应过来,又面红耳赤解释,
“我,
我是怕你穿高跟鞋不舒服,这才出门前特意拿了一双,婼婼你……”
“走吧。”西禾将高跟鞋随手一扔,站起来。
周砚连忙把两个登山包背身上,急急追上前面的女孩:“婼婼你慢点,别摔倒了。”
山上的路不好走,尤其他们为了领略到大自然的风光,特意选择穿梭丛林,行走更为艰难。西禾走得稳稳当当,周砚却像只护崽的老母鸡,在一旁伸着手生怕她摔倒,嘴里还时不时叫着:“婼婼慢点,小心这边有个石头。”
二人沿着纪箐等人留下的足迹,紧赶慢赶,天还是暗了下来。
树林中黑黝黝一片,头顶星子掩入云层,看不到一丝光亮,远处传来狼嚎声……周砚紧紧握住西禾的手:“婼婼别怕,我们很快就能追上铄子他们了。”
此时两人都穿上了厚厚的冲锋衣,
因为赶路,热得满头大汗。
要不说谭婼又蠢又毒呢,上辈子闹着让周砚背,导致周砚不得不放弃两个书包,连同里面的衣服食物都丢了,最后又冷又饿,赶到木屋时人都冻傻了。
西禾忽然停住脚步,抬头望向天空。
一片冰凉的雪花降落在她脸上,又很快化开,变成水渍从脸颊滑落。
下雪了。
“婼婼怎么了?是不是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周砚,下雪了。”
“什么?!”
周砚下意识抬头,就见幽暗的空中,大片大片的雪花往下落,很快周围就铺上了一层银霜。
周砚顿时瞪大了眼:“不是说没有雪吗?怎么突然下雪了?”忽然想起什么,脸色一变,急急对着西禾道,“婼婼,
我们得尽快赶路了,不然雪盖住铄子他们留下的记号,我们就找不到他们,
困在山里了。”
想到这,脸色顿时不好,如果纪箐等他们一会儿……摇摇头,这件事也怪不到纪箐他们头上,是他就不该让婼婼过来。
他一把牵起西禾的手:“婼婼,你抓紧我的手,我们走快点。”在前面带路。
两人加快了速度,但雪下得越来越大,踩在地上发出咯吱咯吱声。
周砚头上打着灯照路,一只手攀住周围的树木作支撑,一只手紧紧拉着西禾,沿着纪箐他们留下的记号往前走,忽然西禾耳朵一动,看向侧方,一只野鸡扑棱着翅膀朝他们飞过来……此时纪箐等人已经到了木屋,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雪,都忍不住皱起了眉。
“怎么突然下雪了?天气预报不是说没有雪吗?”
“谁知道,不过j市地理位置靠北,入冬确实比南方要早,估计我们运气不好,不巧赶上了。”
“那周砚和谭婼怎么办,我们要去找他们吗。”
这话让众人陷入了沉默,毕竟他们连着一天赶路,也很累了,再返回找人……属实不明智。
“找什么找?”方远是个暴脾气,“我们已经劝过了,是谭婼自己喊累赖着不肯走,我们又不是她爹妈,警告一句已经仁至义尽,难道还要在大雪天回去找他们吗?再说,不是有周砚那个护花使者在么。”
“他既然愿意为了谭婼留下来,那就有能力把人安全带出去。”
“你们爱去就去,反正我不去!”
转身进了屋。
其他人对视一眼,也道:“我们已经在路上留下了记号,周砚他们肯定能找到路的。”纷纷进了屋。
杨铄看向纪箐:“箐箐你觉得……”
纪箐收回看向远处的视线:“放心吧,周砚肯定会把谭婼安全带过来的。”她虽然对谭婼不喜,但却不得不承认她看男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周砚肯定会把她带到这。
确实如纪箐所说,在十点左右,西禾和周砚到了木屋,比上辈子足足早了两个小时,这还是因为在路上他们为了抓山鸡耽误了点时间。
“山鸡?周砚,你们在哪儿弄到的?”
一看到二人,立刻就有人注意到了周砚手里提着的山鸡,连忙冲上去围观,啧啧赞叹:“卧槽,还是三只,厉害啊。”
“是啊,你们在哪儿看到的,我们怎么没遇到。”
其他也纷纷凑上来好奇询问。
周砚放下书包,笑着准备回答,不料有人突然道:“该不会是你们从别人的圈套里偷拿出来的吧?”
一室寂静,西禾斜眼看过去,是个短发女生,叫夏梨,向来以纪箐马首是瞻。
夏梨皱着黑粗的眉毛,看着二人一脸不赞同:“周砚,谭婼,虽然这片山是国家的,不属于私人,但既然人家辛辛苦苦在山上弄了陷井,我们就不能拿人家的。你们这样,实在太丢我们大学生的脸了。”
周砚的脸瞬间黑了下来,就要开口,被西禾拦住。
她坐在凳子上,手撑着下巴,好奇地看着夏梨:“谁告诉你,我们拿了别人的猎物?”
夏梨翻了个白眼,有些不屑:“不是拿别人的,难道还是你们自己猎的不成?谭婼,吹牛也不带这样吹的,你们要是能抓到山鸡,那我们岂不是随随便便也能抓到。我劝你最好把东西还回去,省得别人找上门。”
西禾点点头:“你说得对,我们确实抓不到。”
夏梨瞬间如抓住了把柄:“好啊,我就知道……”
“可是我们运气好啊。”西禾笑眯眯,“我们走着路呢,它们自己就撞了上来。我们总不能看着美食在眼前白白溜走吧。”
“而且夏小姐,不是我小看你,你的脸还没这么金贵,能代表所有大学生,做人啊,还是谦虚一点比较好。”
夏梨涨红了脸,怒瞪着她:“谭婼,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扇你。”
寒冬已至3
西禾嘴角勾了起来,眼神冰冷:“早就知道纪小姐和夏小姐关系好,没想到爱好也一样,都喜欢扇人巴掌。”
“看来,我今天不让你们扇一下,你们是不会放过我了。”
她站起来,扬了扬脸:“来吧,扇这里。谁不扇,谁是王八蛋哦。”
屋内诡异地寂静了下来,夏梨表情瞬间慌张,虚张声势道:“谭婼,你,你干什么,你别以为我不敢……”
西禾笑着:“我知道你敢啊,所以来吧。”看向纪箐,“扇完好让纪小姐扇。”
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其他人不由面面相觑。
纪箐眉头皱起,表情不怎么好看:“谭婼,你这是还记恨我下午说的话?故意找事?”
西禾摇头:“不。我只是比较好奇,我脾气不好性格再坏,折腾的也是周砚,至始至终没有妨碍到其他任何人吧?怎么你们一个个都把我当仇敌,动不动就扇我巴掌呢?谁给你们的脸,嗯?”
话落,一巴掌甩夏梨脸上。
“这巴掌是打你嘴贱,以后别再来惹我,至于你纪箐……”
看着纪箐沉下来的脸,笑了:“你找了房子,我们借住,下午的事我们就一笔勾销了,以后嘛,我不惹你你也别惹我,懂?”
态度嚣张,让屋内众人不禁瞠目结舌。
忽然,夏梨尖叫一声,张牙舞爪冲过来:“你打我?你敢打我?谭婼我跟你拼了!”
周砚反应迅速,连忙挡在西禾面前,将气疯的夏梨挡住。其他也纷纷反应过来,赶紧冲上来七手八脚将夏梨抱住。
“夏梨,你冷静一下,别冲动。”
“我冷静不了,啊啊啊,我要打死谭婼这个贱人。”
周砚将西禾带到角落,紧张坏了:“没事吧?她有没有打到你?”
西禾笑嘻嘻摇头:“有你挡着,你怎么可能打得到我?”
周砚:“……”忍不住看向那边被人死死拦住的夏梨,心中叹气,大家本来看就对婼婼没有多少耐心,这下子以后估计更难以相处了。
夏梨都要气疯了,哭着喊着要打回来。
其他人拦住了人,但也对西禾非常不满,尤其她还对上了箐箐。
杨铄好不容易将众人的情绪安抚好,然后就来找周砚:“不管怎么样,谭婼打人就是她不对,她应该给夏梨道歉。”
周砚肃了脸:“铄子,这件事婼婼可以道歉,但是夏梨恶意揣测我们偷东西她是不是也要道歉?野鸡就是我们捡的,我们没有偷。”
“还有,就像婼婼说的,她随意怎么折腾自有我陪着她,从不妨碍别人。可大家怎么对她的?夏梨和纪箐一句一个‘扇巴掌’,是否也太不尊重人了?”
“有些话我不想说得太清楚,本来这趟旅游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再加上婼婼也在,我才来的。可是我和婼婼来了之后是什么情况?大家看婼婼就像看仇敌一样,婼婼也没有得罪他们吧?还有纪箐……我知道你喜欢她,你们几个男生都对她有好感,但你们也不能因此一直看婼婼不顺眼是吧。”
杨铄被说得哑口无言,这趟旅行他是队长,他也发现了队伍里的一些不公正,可却选择了模糊过去。
周砚直接道:“想要婼婼道歉可以,除非让夏梨和纪箐也道歉!”说完转身去给西禾烧水去了。
他脾气好,平时不轻易与人发生冲突,但他们今天对婼婼实在是太过分了。
杨铄:“……”
杨铄回到这边,一群人立刻问他情况怎么样,听完后都怒了。
“谭婼不道歉,行,那就让他们滚出去,这间房子是箐箐找的,他们有本事别住。”
“不行!”杨铄想也不想。
“为什么不行?”
杨铄拧起眉:“这趟旅行是我带队,说好把大家一起安全带回去的,就谁也不能出事。现在外面下着雪,天也黑了,他们能往哪儿走?这话不要再说了。”
方远:“那就让他们继续嚣张?我们倒是可以忍,但箐箐呢?箐箐不仅帮忙带路,还在下雪前找了房子,谭婼凭什么这样对待她?”
说来说去,就是觉得委屈了纪箐。
杨铄不由看去,就见纪箐正一个人站在门口看雪。
这座木屋不大,中间一个火堆,上面架着瓦罐烧水,是山里猎户留下的,此时他们占据两面墙,另一面是周砚二人,墙边堆放着大家的登山包和睡袋这些,屋外则是绵绵大雪。
杨铄揉着眉心:“总之这件事没得商量,大家也赶紧烧点热水,好好休息吧。”说完起身走向门口。
其他人对视了眼,看向对面。
西禾坐在一张小凳上,脸蛋被火烤得红通通的,手里捧着一杯热水,热气熏得五官有些模糊,姿态十分悠闲。而周砚正卖力地给野鸡褪毛。
他应该没怎么干过家务活,有些笨手笨脚,做一个步骤还要看一下手机。
众人:……这真是当成姑奶奶伺候了。
杨铄走到纪箐身边:“箐箐。”
纪箐转头看他一眼,又看向屋外的大雪。
杨铄迟疑道:“今天这件事……谭婼确实打人不对,但你和夏梨说的话,其实也有点过分了。大家都是同学,我觉得就让它过去吧怎么样?”
纪箐冷笑了声:“你的意思是,我和夏梨故意针对谭婼?”
杨铄都无奈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没说完,纪箐已经进屋了。
杨铄深吸了口气,第一次开始后悔不该来这趟旅游,还不如在寝室打游戏呢。
周砚用火把鸡毛烤干净后,就用木棍穿过鸡继续烤,还放了盐和孜然,西禾忍不住看向他的登山包:“你这个是百宝箱吗?”
周砚有点脸红:“我只是出门前,把情况多考虑了一些。”
西禾弯了弯嘴角:“这个可以继续保持。”
众人就眼睁睁看着周砚烤完了两只鸡,送给他们吃,然后才拿最后那只烤得皮焦里嫩的烤鸡给谭婼,又是烧水又是温牛奶,吃完还有牙刷刷牙,甚至还有热毛巾擦脚……
寒冬已至4
众人收拾完,关上门,靠在火堆旁休息:“明早雪停之后我们就立刻回市里,这鬼地方,也太冷了。”
“唉,谁知道会下雪呢?睡吧睡吧。”屋里很快响起轻微的鼾声。
周砚往火堆里加了几根粗木柴,以防晚上熄灭,随后回到西禾身边,西禾靠进他怀里。
周砚身体一僵,下意识看向其他人,大家都睡了,于是红着脸将手轻轻放在她肩上也闭上了眼睛。
窗外寒风怒吼,鹅毛大雪从空中飘落,树上、屋顶、最热闹的市中心,没一会儿整片山脉,乃至整个世界……都被厚厚的雪花覆盖。
翌日大家醒来,推开门,都被一尺多厚的积雪惊呆了。
望着依旧下个不停的雪,众人终于心慌:“怎么办?雪还在下,我们能下得了山吗?”
昨晚是天太黑,无法在夜色中穿行,可现在看着远处白茫茫一片,根本分不清哪里是路,要是硬着头皮往前走,说不定会迷失在山中。
“而且我们的衣服都太薄了,鞋子也不保暖,根本走不远。”有人道。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沉默,看向身上,他们的衣服、鞋子确实不够暖和。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要在这里等雪停吗?”
“可什么时候雪才停啊?”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拿出手机,然后就被上面的新闻惊住了。原来昨晚不仅他们这里,南方沿海地区都下起了大雪,还有人在网上发视频。
‘来看看我们南方的雪,哇,鹅毛大雪哟’
‘我们南方也有雪啦,哈哈哈’
十分欢乐,仿佛过年一样。
“这……怎么南方也下雪了?天气也太诡异了吧?”有人忍不住道。
其他人看着手机也皱起了眉头,这天气确实十分诡异,所以他们该怎么办?要离开吗?都忍不住发起了愁。
方远望向四周,忽然皱眉:“周砚,你在干什么?”
众人闻声纷纷看过去,就见周砚站在雪地里,正弯腰往锅里塞雪,闻声回头:“给婼婼做点吃的。”又抓了两把雪塞进去,转身大步回屋。
方远脸都黑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只顾着吃,到底有没有点团队意识?”
周砚惊讶停住脚步准备开口,西禾把他揪进屋,自己走到门口,双手环胸看着方远:“怎么,你们要下山呀?”
方远冷哼:“当然,我们可不像某些人,怕苦怕累怕疼。”
西禾点点头:“哦,那祝你们好运。”
方远立刻皱眉:“什么意思?你们不走?”
杨铄也一脸不赞同:“谭婼,虽然现在外面还下着雪,我们的衣服鞋子也不够保暖,但只要我们提前联系救援,坚持走到山下,很快就能回市里了。”
“我们的东西不够吃,如果等雪停,肯定会坚持不下去的。”
其他人纷纷点头:“对,我们联系救援,然后下山!”
然后西禾就看着他们联系到了救援,欢呼着开始收拾东西。
杨铄还走过来道:“你们也快收拾吧,这一路上肯定会很艰难,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座山太大,救援困难,如果等下去我们估计明天都回不去。”
西禾摇头:“外面太冷了,我们不走。”
杨铄有些不耐烦了:“谭婼,大家都要下山,你们留在这里不安全,山上说不定有野兽,你就不要固执了,不然你问问周砚也行。”
西禾仍旧摇头:“杨铄,外面真的很冷,走十几个小时脚会冻坏的,而且雪很大,容易迷路,我们要是迷失在山里怎么办?我是不会让周砚去冒险的。”
上辈子他们也下山了,结果走了两个小时,原主实在受不了不让周砚送她回木屋,同行还有另外两个人,因此算是救了他们一命,而杨铄他们走得远,在温度骤然降到了零下二十度时没有赶回来。
这种温度,在房间里一直烤着火,勉强能度过,但在外面就是一个死。
杨铄他们回来时非常狼狈,而且队伍中还少了一个人,而且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被冻伤了。
西禾直接道:“总之,我不建议你们下山,要走也要等到雪停之后,当然,听不听是你们的自由。”
今晚和明晚都是最冷的一晚,后面会慢慢回升,几天后雪会停下来。
当然,这并不是说以后就不下雪了,这仅仅只是世界给人类的短暂的一个过渡期,等到后面雪会一直一直下,天气也会越来越冷,长年处在一个低温状态,人类的生存变得格外艰难。
想到这,西禾直接进屋,当务之急是准备怎么度过这几天,然后给原主爸妈以及周砚的爸妈打电话,让他们将过冬的物资准备起来。
杨铄气得胸闷,直接去找周砚:“周砚,我们要下山了,你们快去收拾东西。”
周砚正在煮昨晚剩下的鸡肉,闻言连忙点头:“好的,我先给婼婼吃点东西,然后去收拾。”端着东西去找西禾,一会儿皱着眉头回来了。
杨铄心一沉:“怎么了?救援我们已经联系好了,就在山下,我们只要出了这座山,很快就能回市区了。周砚,你该不会要听谭婼的留在这里吧?”
“你不要犯傻,我们都走了,你们留下来怎么办?没吃没喝,天气预报说了未来预计要下好久的雪呢!”
周砚摇摇头:“铄子,婼婼的话我觉得挺有道理的,我们应该等雪停了再走,现在雪这么大,出去容易出事。”见他又要说,接着道,“东西我们可以省着点吃,或者也可以去树林里碰碰运气,虽然不能吃得很好,但活下来没问题,比现在下山情况要好。”
他知道留在山里不是好选项,但外面雪这么大,下山实在太危险了。
“而且,我们不是打了救援电话吗?我们可以在山里等救援。”
看了看四周,“正好,现在食物不多了,我们趁着这个时间去树林里逮只山鸡什么的。”
杨铄:“……”
如果刚才的话有点道理,后面简直是无稽之谈,抓山鸡?他以为山鸡那么好抓的吗,想抓就抓。
他心里发愁,周砚完全被谭婼那个女人带坏了。
“杨铄你管他们干什么,他们想找死,你就让他们去呗。”夏梨一脸冷笑地看过来。
周砚扫了她一眼,看向杨铄:“铄子,你好好考虑清楚。”随后走到西禾面前,二人拿了登山杖,说说笑笑着朝外面去了。
杨铄立刻追上去:“你们干什么去?”
西禾朝背后挥了挥手:“抓山鸡。”
杨铄顿时无言,然而想要再追,两人已经消失在了树林中。
寒冬已至5
雪花簌簌飘落,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声,西禾二人每前进一步都将草木上的雪打掉,露出植被本来面目……找到一树山里红和几颗口感酸涩的秋梨。
西禾咬一口吐掉,酸得脸都皱了起来:“怎么这么难吃!”
周砚将能吃的全部采摘放包里,笑着拂去她帽子上的雪:“这种在山里长大的果树肯定没有人工种植的甜,不过梨子清肺止咳,可以拿回去熬水给你喝。”
西禾点点头:“行,你看着办。”两人又继续往前走。
山中道路难行,尤其下雪,要是不仔细看路不小心就会掉下去,因此他们走得小心翼翼,因为怕迷路,他们走两步就要在树上留下记号。
“婼婼。”
周砚一边牵着西禾的手,一边在前面带路。
西禾左右观望,顺带用神识扫视周围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嗯?”
这个世界压制得厉害,她的神识最多只能飘出周围五米,再远就看不到了。
周砚的登山杖戳到一个坑,立刻带西禾拐弯:“你说铄子他们会不会有事?能走到山下吗,我有点担心。”
他们现在才走了半个小时而已,他已经感觉到脚有点冰了,实在不适宜赶路。
西禾跟在他后面,语气有点漫不经心:“有事也是他们自找的,我已经警告他们了,谁让他们不相信我呢,估计还觉得我在无理取闹,折腾你。”
原主的形象在众人心中已经深入人心,她再怎么说都没有用,只会反过来取笑她。
就像那个夏梨,直接说她找死,呵呵,她都懒得理会。
“婼婼。”
周砚停下脚步。
西禾下意识抬头:“嗯?”
周砚低下头看着她,眼神认真道:“你没有无理取闹,而且就算你无理取闹,你折腾我,我也愿意。”
西禾:哎???
周砚耳朵发红,却仍看着她的眼睛道:“所以你不用管他们说什么,你想怎样都可以,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知道了么。”
想起这些天他们对她的冷嘲热讽,心中愈发心疼,也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受了多少委屈。
西禾见他一脸‘我家宝受苦了’的样子,忍不住移开目光:“知,知道了。”
见鬼,怎么周砚的表情有点像老父亲?
忽然,她神识一顿,随即眼睛就亮了,扯了扯周砚的手:“周砚,我们往那边走吧?”下巴指着左手边的树林。
周砚点点头:“好。”反正他们也是随便走的。
两人踩过洁白的雪,走了大概五米的距离,忽然视线里一只灰兔子朝他们冲过来,咣,撞在了他们身旁的树上。
周砚:!!!
他看向西禾,不可置信:“婼婼,我没眼花吧?”
西禾点点头,也是十分诧异:“这兔子好傻,居然撞树上了。”随即高兴起来,“周砚,我们今天可以吃兔子肉了!”
周砚一脸恍惚:“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之前的鸡冲着咱俩跑,这个兔子居然也傻乎乎撞树上。”走过去,将小兔子拎起,晃了晃,“还挺肥。”
西禾抿着唇笑而不语,突然,她神识中又动了动。
她眨了眨眼,然后在周砚目瞪口呆的目光中,一只,两只,三只兔子‘咣’跑过来,撞死在他身旁的树上。
有一只没撞准,撞在他腿上,倒在地上后又爬起来撞树上,然后歪歪倒下。
周砚:“……”
他瞪大眼睛,后退两步,紧紧将西禾护在身后,紧张望向四周。
西禾歪头疑惑:“周砚,你怎么了?”
周砚咽了咽口水:“婼婼,我觉得这林子有古怪,我喊一二三,我们就跑。一,二……”没喊完,拽着她就跑了起来。
西禾:???
她被拉得踉跄,眼看着小兔子越来越远:“可是,我们得把兔子拿走哇。”
周砚跑得飞快:“不行,那些兔子说不准有问题。”
西禾:“……周砚,我脚疼。”
周砚一个急刹车,随后将她一把抱起。
西禾彻底无语了,捶他肩膀:“不行,把兔子拿着,你不拿我生气了!”
周砚不肯:“婼婼,那些兔子有问题……”
“没有!”
西禾气死了:“为什么有问题,也许是我们运气好呢,你快停下,回去拿兔子,不然我们接下来就要饿肚子啦,快点!”
周砚不动。
西禾拽着他:“快点,快点,快点!”
周砚无奈,一脸不甘愿地回到那棵大树下,正巧一只兔子正准备偷偷溜走。
西禾上前,一把将小兔子逮住,递给周砚:“拿着!”
周砚:……只能不情愿地几只兔子拿上。
经此一遭,周砚再不敢在树林里待着了,不顾西禾的意愿,背着她往回走,一路上不停叮嘱:“雪太大,林子也危险,下次你就不要出来了,我自己出来就行,知道吗?”又摸摸她的脚,“冷不冷?”
西禾‘嗯嗯’胡乱点头,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
然后眼睛一亮,指着不远处:“周砚,那里有只野鸡……”
周砚一听,看也不看,直接跑了。
西禾被颠得话都说不清了:“那,真的,是我看到的!”可恶啊混蛋,可惜周砚一个字不听。
与此同时,杨铄一行人已经按照指南针走了一个多小时,可是移动速度很慢,要时刻注意脚下的路是否安全,雪太大了,很难辨清方向,而且真的很冷。
不过众人都十分有信心,坚信在天黑前肯定能赶到马路边。
“你们说谭婼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哈哈哈,肯定是在抓山鸡呀,他们运气好,说不定已经抓了一笼了。”
其他人一听,纷纷大笑,笑声嘲讽。
方远啧啧赞叹:“谭婼也是厉害,居然能把周砚吃得死死的,连跟她一起送死也愿意。”
夏梨笑声尖锐:“毕竟人家有手段啊,我和箐箐要是也有她那个手段,现在哪里还单身呐?说不定早就有男朋友了。”
众人立刻笑起来:“小梨子你不要妄自菲薄,你和箐箐可比她好多啦,要是让我选,肯定选你,不选她。”
夏梨瞬间羞了脸,却哼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才不信你呢。”说完快步走到前面去。
那个男生立刻追上去:“哎,不信咱俩处处试试啊。”
杨铄走在纪箐身边:“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昨天不是……”
“没有。”纪箐快走两步,从他身边路过:“借过。”
杨铄下意识让开,看着她快速的背影,心中无奈。他看向天空,无数的雪从暗沉的空中飘落,不知为何,心中有些不安。
寒冬已至6
西禾从周砚背上下来,揉着胸口:“熊都被你颠疼了。”
周砚脸一红,闷不吭声拎着兔子进屋,谁料刚打开门,就见墙角缩着个人:“庞贺?”望向四周,木屋空荡荡,因为没有生火十分冰冷,其他人不在了。
庞贺僵硬地抬头,嘴唇乌青,冻得直打哆嗦:“我没跟他们走。周砚,我好冷,你可以不可以点一下火?我点不着。”
周砚愣了愣,忙点头:“好的,你等我放一下东西。”
大步走进去,将兔子和胸口的包放在角落,然后蹲在火堆旁开始点火。
他这两天点出了经验,先将干燥的草梗点燃,再在上面放木柴,很快火就旺了起来,周砚架上瓦罐,开始烧水。
木屋主人应该也在山中过冬,在木屋中央挖了个方坑,烧火做饭都十分方便。
西禾慢悠悠走进去,在小凳子上坐下,庞贺在角落里哆嗦着,浑身抖成了摆子,此时屋内燃着篝火,外面大雪纷飞。
没一会儿周砚倒了两杯热水,一杯拿给庞贺:“你快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庞贺赶紧接过:“谢谢你周砚,谢谢!”抖着手紧紧抱住杯子。
周砚没说什么,端着剩下一杯朝西禾走来。
西禾仰头看着他。
周砚此时面色已经恢复正常:“你先喝点热水暖暖身子,我一会儿用热毛巾给你擦擦脚。”杯子递给她。
西禾伸出手,慢腾腾接过。
周砚就将她的鞋子脱下,露出一双雪白冰凉的脚,眉头皱起。
不过他没说什么,快速将瓦罐里剩下的热水倒在毛巾上,然后将她的脚包裹住,顿时一股暖流从脚底升起,西禾表情顿时舒展开来。
周砚看着她的脸色:“感觉怎么样?还冷不冷?”
西禾面色恢复红润:“不冷了,暖和。”
周砚松了口气,道:“下次我去树林你不要跟着去了,太冷了。”昨天还是十八九度,经过一晚上,他怀疑现在已经是零下几度。
而外面的温度,他感觉还在一直往下降。
周砚心中担忧,却没有表现出来,只道:“食物的事我解决,你不要担心。”
西禾点点头,喝了一口热水,递给他:“喝。”反正答应是一回事,去不去是另外一回事。
周砚耳朵忍不住又悄悄红了,扫了一眼庞贺,低声道:“婼婼,你自己喝吧,我一会儿再倒一杯。”心中甜蜜又烦恼,婼婼现在是喜欢他呢?还是只把他当好朋友呢?
西禾拧着眉毛:“你是嫌弃我喝过?”
周砚立刻摇头:“当然不是。”
西禾怼到他嘴边:“那就快喝。”
周砚:“……”
红着脸接过杯子,慢慢喝下,都不敢看那边庞贺的表情。
喝完周砚就去处理几只兔子了,幸好他们带了军用匕首,不然都没法处理。庞贺此时也已经恢复了,见周砚在忙,就凑了过去:“周砚,要我帮忙吗?”
周砚点点头,也不跟他客气:“那你就帮我用雪将兔子清洗一下。”
庞贺得到任务,撸起袖子就干了起来,边用雪搓洗边惊叹:“你们得运气也太好了,出去一会儿居然就抓到了四只兔子!好厉害。”
周砚瞬间想起几只兔子在他面前撞树得诡异场面,不禁无言。
“就,运气好,碰到了一窝。”
庞贺赞叹:“那也很厉害啦,要是我,就算看见肯定也让它跑了。”
周砚:“……快清洗吧。”丝毫不愿多谈。
清洗完兔子,又将山里红,其实也就是野山楂和梨子清洗干净,切成几块,放在瓦罐里熬,火势很旺,屋里暖融融的。
此时外面得雪下得越来越大,一米之外都看不清了,白茫茫一片。
庞贺忍不住后怕:“幸好我没跟着走,不然这么大的雪,我肯定受不了。”本来他看杨铄纪箐他们离开,也想跟着一起的,可看到外面的雪他就退缩了。
他是北方人,看到这么大的雪还是小时候,据说当时还冻死过人。
这件事给他留下的印象很深,而且他心脏狂跳,总感觉外面十分危险,最后决定留下来,不去冒这个险。
“不知道杨铄他们怎么样了?”
想起杨铄他们,他又忍不住担忧起来。
周砚安慰:“铄子他们人多,互相照顾,应该不会出事的。”
庞贺点头,毕竟再担心也没办法,他也试图劝杨铄他们留下来,可没人听他的。
“周砚,我困。”西禾打起了哈欠。
周砚见状,连忙换了个姿势,好让西禾舒服趴在他肩头,闭上眼睡了过去。
庞贺看着二人这番动作,不禁目瞪口呆。
等到中午,三人吃了山楂炖兔子,身子暖洋洋后,庞贺跟着周砚去树林里捡柴火,忍不住问他:“你和谭婼……”
周砚瞬间咳嗽,尴尬地红了脸:“嗯,就这样。”
庞贺锤他胸口,笑起来:“兄弟,你这回可算是得偿所愿了。”
以前他见周砚追着谭婼屁股后面跑,又是帮忙完成作业,又是帮这帮那的,可谭婼却从不正面回应,每次问,总说是好朋友。
好家伙,谁家的好朋友这么任劳任怨?还是男性朋友。
而且他还知道,除了周砚,谭婼同时还跟学院里几个男生关系暧昧不清,他也不是没劝过周砚,可他就是不相信。
现在看来……难道谭婼真的决定改邪归正,跟周砚在一起了?
周砚将被雪压断的树干扯下来,想起婼婼这两天对他的态度,脸不由发热:“现在时机不合适,等回了市里,我再好好向她表白。”
这里荒山野岭的,先考虑怎么让婼婼度过这几天,其余的事回去后再说。
庞贺拍他肩膀:“你放心,这事我一定帮你。”
周砚点头:“行。”
俩人冒着大雪,在林中搜找了两个多小时,等到实在冷得受不了才拖拽着树木回木屋,因为雪太大,俩人差点迷路,赶到木屋时脸都冻青了。
“快进来,喝水。”
西禾打开门,就这空挡,雪呼啸着吹进来,铺了一地。
两人喝完热水,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看向屋外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周砚道:“现在开始就不要出门了。”
西禾和庞贺纷纷点头,这天气出去就是找死啊。
三人一直在屋里待着,感受到空气越来越冷,外面天色也彻底暗下来。
寒冬已至7
寂静的树林里,雪已经两尺深,杨铄等人拄着登山杖每走一步都艰难万分,脚趾冻僵,浑身哆嗦,而山下的路仿佛没有尽头,怎么走也走不到。
夏梨没注意,掉进了雪坑中,被拉起来后再也忍不住:“杨铄,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到?我好冷,真的好冷,我再也受不了了!”崩溃大哭。
他们已经走了七八个小时了,可是还没走出这座山。
纪箐停下脚步,皱眉:“夏梨,你再坚持一会儿,我们很快就到了。”
夏梨大喊:“很快是多久?你有方远帮忙背东西,有杨铄借衣服给你穿,你当然不怕,可我受不了了,我的脚要废掉了!”
她早就知道这些男生都对箐箐有好感,但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这种全围着纪箐一个人转的情况有多可怕。
明明队伍中有两个女生,可他们只照顾纪箐,没有一个人关心她。
夏梨气得直哭:“早知道我就该和谭婼他们在木屋等救援,而不是跟着你们下山!”说着转身就走,声音急促道,“我要回去,你们自己下山吧。”
她不能再走了,否则她会冻死在这片树林的。
纪箐眉头皱得更紧,追上去:“夏梨你干什么,别冲动,我们马上就要到公路了,再坚持一会儿……”
“用不着你假好心!”
夏梨甩开她的手,恨恨瞪着她:“纪箐,你要是真把我当姐妹,你就该保证我的安全,而不是无视我的需求,只顾着你自己!”
转身走得更快。生死面前,姐妹已经不重要了。
纪箐就要继续追,被方远拦住:“不用管她,让她走一会儿,等她冷静下来,她就知道这树林中有多可怕,就掉头回来找我们了。”又抱怨,“本以为谭婼烦人,没想到夏梨也这么不讨喜,我们给你衣服,我们乐意,关她什么事。”
又安慰纪箐,“她就是在学校里过得太舒服,太任性惯了,你别理她。”
纪箐:“可是……”
方远:“别可是了,脚冷不冷?正好我们休息一下,升个火堆给你烤烤火。”
纪箐着看他几乎冻僵得脸,心中有些感动,点头:“嗯,好。”
方远露出一个扭曲得笑容,随后立刻用登山杖艰难推出一片空地,准备升火。
杨铄担心夏梨,想要追过去可却被林磊拉住:“夏梨胆子小,走不远,一会儿就回来了。我们先点火吧。”
杨铄看向纪箐,吐了口气,点头。
然而地上得枯枝早就被雪水浸透,根本烧不起来,三人只得放弃。
方远看向冻得浑身颤抖得纪箐,咬了咬牙,狠心脱下身上的衣服大步走过去披在她身上。
纪箐惊呆了:“方远,你这是干什么?快穿上!”
方远摇头:“我是男生火气旺,能坚持。你不要冻坏了。”说完在空地上动起来,以运动的方式抵御寒冷。
杨铄和林磊对视一眼,随后不约而同移开目光。
又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夏梨回来,杨铄急了:“不行,我们必须去找夏梨!”
纪箐立即表示支持,四人立马朝着夏梨的方向追去,可是雪太大,很快淹没夏梨留下的足迹,他们不得不大声呼喊:“夏梨!夏梨你在哪儿?”
寂静的树林中,只有风雪呼啸而过的声音,听不到一丝其他声响。
四人额头上的冷汗瞬间下来了。
纪箐惨白着张脸:“是我,我该及时拉住她的!”
方远想到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牙齿咯吱打颤,又冷又惧。
杨铄心中无比懊悔,道:“继续找!”
他们不停大喊,手电筒的光在树林中照射,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林磊冻得脑袋发懵,停下:“杨铄,还要找下去吗?再找下去,救援来前,我们就赶不到公路了。”
“是啊杨铄,我们总不能为了她,把我们得小命也搭上吧?”
方远没有穿外套,冷得直哆嗦:“这件事是夏梨自己任性,非要冲动回去,她都这么大人了,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们不能……”
“所以你们是什么意思?不找了吗?”
杨铄表情很冷,看向纪箐:“纪箐,你还要找吗?”
纪箐看着把衣服给她,自己忍受寒冷的方远,抿了抿唇,皱着眉头:“我当然很想找到夏梨,但是方远和林磊说得也有道理,我们要是不早点走到公路,会被冻死在山里。”
“这样吧。”她思索片刻,“你们下山,我继续找。”
“不行!”
“不可以!”
方远和林磊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方远冲杨铄大吼:“杨铄,你难道要害死箐箐才甘心吗?这么冷得天,再待下去会死人得!”
林磊扶住纪箐,叫上方远:“不要管他了,我们走!”
方远看了杨铄一眼:“杨铄,我们要走了,你走不走?”
杨铄摇头,看着他们得表情非常陌生:“上次是谭婼,你们丢下她走了,这次夏梨,你们也要丢下她走,呵呵,原来我直到现在才发现你们是什么人。”
“什么人?”
方远烦了:“我们上次走,你没走?你不也丢下谭婼和周砚了?我们不善良,你又高尚到哪里去。”
“总之,你就不要在这个时候发善心了,谭婼和夏梨,那是他们自作自受,大家不欠他们的。行了,走吧。”
言罢跟上林磊和纪箐的身影。
杨铄看着纪箐半推半就离开的身影,再看看茫茫四周,苦笑一声,跟了上去。
木屋,西禾脸埋在周砚怀里呼呼大睡,周砚和庞贺二人望着火堆发呆,火光将他们的脸照得通红,火星子‘噼啪’,屋外风雪呜呜叫着。
忽然一阵狂风袭来,木屋摇晃,门被冲开一条缝,冷风从屋外冲进来。
西禾不由打了个哆嗦,周砚赶紧将她抱紧,对庞贺道:“贺子,你把门关一下,顺便用木棍在门后顶住。”
庞贺点点头,从木柴堆里选了根粗木,‘砰’将门合上,然后抵住。
门关上,屋内冷风逐渐消散,庞贺坐回位置,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柴火,让火烧得更旺些,然而目光却时不时看向外面,目露担忧。
周砚:“按照时间计算,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到山下了。”
庞贺笑了笑:“那就好,等他们回了市里就能洗上热水澡,吃上热乎乎得饭菜了,还能玩游戏。”
他们怕电量耗尽,因此都不敢玩手机,就怕关键得时候用不了。
周砚也忍不住笑:“嗯,想想还挺羡慕他们……”
“快,快开门!”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急促得脚步声。
周砚和庞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铄子?”
寒冬已至8
庞贺和周砚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铄子?”庞贺顿时跳起来,跑过去开门,几个满身风雪的人出现在眼前。
来不及询问,庞贺赶紧让人进来,西禾和周砚也过去帮忙。
方远脸泛着青已经冻晕过去,三人急忙将他扶到火堆旁,灌进热水,西禾还贡献出了自己的小毛毯。
杨铄几人的状态也非常不好,浑身冰冷,鞋子湿漉漉的,脱下来烤火时脚已经冻僵了,凑近火堆,没有任何知觉,痛苦得不行。
唯一情况比较好的是纪箐,看上去没有那么糟糕。
庞贺急忙询问:“你们不是下山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救援呢?”
纪箐摇头:“雪太大了,救援来不了。”
庞贺惊呆了:“这,这……”
杨铄艰难扯起一个苦笑:“我们走到半路时,雪已经两尺深,后面又走了一会儿,雪就到腰间了……市区、路上情况估计也差不多,救援打电话说来不了。”一脸后悔,“早知道我们就该贺你们一起,留在山上的。”
赶路累他们不怕,但温度却越来越冷,冻死个人。
庞贺合上嘴巴:“唉,谁知道雪下得这么大,幸好你们回来了。”
杨铄几人点头,他们当时觉得情况不对,再加上救援赶不过来,于是立即决定返回木屋,路上雪太大还几次差点迷路,历经艰辛才赶回来。
众人想到这,也松了口气,好在现在没事了。
“夏梨呢?”
西禾忽然开口。
庞贺愣了楞,左右打量,这才发现回来的队伍中少了个人:“对啊,夏梨呢?你们回来了,她人呢?难道还在后面?”
杨铄几人表情瞬间难看,陷入沉默。
周砚顿感不妙:“难道,路上出了什么事?”
杨铄迎着几双眼睛,艰难点头:“夏梨一个人要回木屋,我们拦不住,没想到却出了事……”
咣当一下,庞贺呆坐在地上,神情呆滞。
“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夏梨一个人回木屋,你们不是在一起的吗?难道你们就眼睁睁看着她一个人离开,不管了?”西禾皱紧了眉头。
上辈子夏梨确实出了事,但具体什么情况,原主却不清楚。
她看着杨铄满是懊悔痛苦的脸,再看看林磊三人略带闪烁的神色,觉得这里面的内容恐怕不简单。
“还是说,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情?”
纪箐脸越来越白,杨铄心中也十分不好受,张了张嘴:“我,我们.”
“够了!”
林磊站起来,一脸怒意:“夏梨自己要任性离开,关我们什么事?这种鬼天气,冻得要死,我们找她半个小时已经够意思了,总不能拿自己的命去换她的命吧。哼,她出事,纯属自己作的!”
方远也虚弱的睁开眼:“是啊,这件事并不是我们的错,我们找了她的。”
西禾窝在周砚怀里冷笑:“你们可真行,上次丢掉我和周砚,这次连自己的好姐妹也丢,周砚,把我的毯子拿回来,这种人,不配我们的怜悯!”
她现在真是觉得这几个人恶心,原主尚且可以说是惹众怒,那夏梨呢?
夏梨不是纪箐的好姐妹吗?结果也丢了。
纪箐抿着唇:“我们当时也没办法,太冷了,方远冻得差点晕厥,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个人,不能再让其他人出事。谭婼,你要体谅一下我们的难处。”
她也很想找到夏梨,但不能不为其他人考虑。
西禾呵呵:“体谅?你们总有理由,反正都是别人死了活该,滚远点,别碍我的眼。”麻的,刚才就不应该给他们开门,冻死外面算了。
“谭婼,你说什么呢?给箐箐道歉!”
林磊瞬间怒了。
西禾见他握着拳头,一脸凶狠,要打过来的模样:“怎么,你还要打我不成?”
林磊死死盯着她:“道歉!”
周砚瞬间冷下脸:“林磊,你想干什么?婼婼说错什么了,你们放任夏梨一个人离开,难得就对了吗?”
又看向杨铄,“回到市区后,我会如实将这件事告诉警方的。”
林磊和方远顿时炸开了锅,尤其方远,他当时阻止纪箐去追夏梨,如果警方追究起来他的责任肯定不小,一时间对周砚无比恼恨。
杨铄也十分慌乱,他是队长,可却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任由夏梨离开,这件事一旦让警方和学校知道,他的人生就完了。
还有箐箐,他们三个人都完了。
“周砚,你不能这样,我们也是没办法。”他艰难道。
“对,你们没办法,你们最无辜!”西禾头埋进周砚怀里:“别管他们了,这群人自私自利,早就坏透了。”琢磨着明天出去找找,夏梨嘴贱,但罪不至死。
周砚点头,便当真不再搭理杨铄等人,将毯子和食物都收了回来。
杨铄等人这一天啃的都是饼干面包这些,一点热乎食物都没吃,早就饿得饥肠辘辘,刚才见周砚准备煮兔子肉,心中十分期待,结果现在对方却不乐意给他们了。
一个个心中憋屈,然而却怎么也开不了口,毕竟没这个脸。
艰难熬到天亮,屋外仍然在下着雪,冷空气冻得人牙齿打颤。
庞贺和周砚用力推开门,然后开始清理门前得雪,幸好昨天他们清理过了,否则按照这雪的速度,估计已经把人淹没。
西禾见俩人扫得艰难,也过去帮忙,却被周砚赶了回来:“太冷了,快进屋。”
她无奈,只能进屋开始煮东西吃,他们昨天捡的兔子还没吃完,剩两只半,至于带过来的干粮还有几块面包和饼干等,她看了看,决定煮剩下的半只兔子。
早餐嘛,喝点肉汤,再吃点面包就够了。
杨铄等人见三人忙碌,不好凑到西禾面前,便纷纷站在门口看周砚和庞贺扫雪,看着就皱起了眉头:“贺子,你们用木板推,要推到什么时候?”
方远缩着脑袋,声音嗡嗡:“反正雪还要一直下,你们扫了跟没扫一样,费什么劲啊,快进来烤火吧,外面冷死了。”
周砚头也不抬:“雪不扫会越来越多,堆积到门口,我们就出不了门了。”
俩人一人抱住木板一端,合力将雪推到远处,累的气喘吁吁,这也没办法,木屋里根本模样扫把和铁铲,只有几块长木板,他们扫雪只能用这个。
寒冬已至9
方远见劝不住,又冷得厉害,赶紧关上门缩手缩脚地凑到了火堆旁烤火。然而这一凑近,瓦罐里香味浓郁得肉汤吸入鼻尖,让人更加不好受了。
杨铄看着瓦罐里得兔子,惊讶:“你们又抓到了兔子吗?”
西禾切几块山里红丢进瓦罐:“嗯。”表情淡淡。
杨铄嘴角一抿,不吭声了。
瓦罐煮东西慢,只能慢慢熬,西禾添了半小时的火,才终于煮熟。
方远几人吸着肉香,感觉更饿了,然而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谭婼去外面叫人,随后周砚和庞贺满身雪走进来,还在门口跺了跺脚,拍打掉身上的雪。
“吃吧。”西禾在凳子上坐下来。
周砚和庞贺点点头,在一旁的草堆上坐下。
这屋里只有一张凳子,在纪箐屁股底下,西禾坐的凳子是周砚出门时带的折叠塑料凳,好在屋里有些枯草,否则其他人只能坐树枝上了。
见三人围坐在一起,你一块我一块,吃得满嘴流油,丝毫没有招呼他们的意思。
方远几人的脸一黑再黑,忍不住道:“周砚你们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西禾悠悠吃了一口嫩肉:“过分?请问,这锅里的兔子是你们猎的,还是这烧火的柴火是你们捡的?什么都没付出,还想白占便宜啊。”
刚才周砚和庞贺在外面扫雪,这一个个却在屋里烤火,她还没找茬呢。
林磊死死盯着她:“谭婼,你别以为有周砚护着,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西禾:“哦,那你放马过来啊。”
林磊‘嚯’起身,捏着拳头就要冲过来。
杨铄死死拦住他:“林磊,别冲动!”随后看向周砚,“周砚,我们没想占便宜,只是外面雪这么大,我们就是想出去找食物也不好出去。”
“大家昨天累了一天了,你看能不能……”
说的有些难为情,但一个意思,分兔子肉给他们。
周砚放下筷子,抬眼:“铄子,我们的食物也不是平白冒出来的,也是我们冒着大雪出去找的,甚至这些柴火,也是我和贺子忍着冻一点点拉回来的,未来还不知道要下雪多少天,我得为婼婼和贺子考虑。”
“而且,你们不是还有食物么。”
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是绝对不会帮忙的。
何况经过这两日他们丢下人就走的事,杨铄等人是否值得帮助,还有待斟酌。
杨铄的脸顿时僵硬,然而周砚都说的这样直白了,他也不好继续纠缠,只能沉默地坐回位置,却没发现纪箐看他的眼神,有一丝丝嫌弃。
一顿饭吃完,庞贺拿着瓦罐和筷子去外面用雪搓洗,周砚则拿根长棍去给屋顶扫雪。
木屋不知道建了多少年,要是雪太大,一直堆积,恐怕会被压塌。他身高腿长,拿着长棍很快将雪扫落,但经过一天一夜雪十分厚,扫起来颇为废力。
西禾也过去帮忙,用棍子戳啊戳,结果凑得太近,雪堆砸下来将她淹没。
“周砚!”
西禾使劲扑腾。
周砚一惊,连忙跑过去挖人。
将人从雪堆里挖出来,西禾‘呸呸呸’吐掉嘴里的雪,鼻尖红通通的。
周砚摘掉手套,轻轻擦掉她脸上的雪,见她冻得缩起脖子,忙道:“快进屋,这里不用你帮忙。”
西禾摇头,见他皱着眉毛一副要继续劝的模样,忽然坏心眼起,突然将人扑倒,往他脖子里塞了把雪。
周砚瞬间打了个冷颤:“婼婼!”
西禾双手搓着雪球,嘿嘿笑:“来打雪球呀。”
周砚:“……冷。”
西禾挑眉,随即丢掉雪球,冰凉的手袭上他的脸蛋:“很冷吗?咦,周砚,你睫毛好长啊。”
一只冰凉的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睫毛。
女孩眼中一片好奇,随即指尖从睫毛到鼻尖再到……
周砚浑身一抖,把人掀开,捞起木棍跑去扫雪:“你快进屋,外面冷!”
西禾坐在雪地里一脸懵圈,恰在这时旁边传来咳嗽声,她看过去,庞贺一脸心虚,匆匆提着木棍也扫雪去了。
她翻了个白眼,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帮忙扫雪。
三人顶着大雪清理雪,但几乎刚把雪扫落,上面又铺了薄薄一层。
中间西禾又被雪淹没,再次被周砚挖出来后,说什么也不让她继续扫雪了。
西禾:……行吧。
她拎着手里的山鸡,准备进屋。
周砚忙喊住她:“你手里的是什么?”
西禾举起来甩了甩:“山鸡,刚才埋进雪里捡的。”
周砚:???
“这里怎么会有山鸡?”
眉头拧得能夹死蚊子,忍不住想起昨天树林里撞树的兔子,十分诡异。
西禾摇摇头:“不知道,我一摸就摸到了。应该是想跑来木屋躲雪,结果路上冻死了吧。”看着他嘻嘻笑,“我们今天可以吃烤鸡了。”
说着不待他继续开口,拎着山鸡一溜烟进了屋。
周砚:“……”
皱着眉头,拎着木棍准备继续扫雪,一转头,看到庞贺正埋头吭哧吭哧挖雪。
“……你在干什么?”
庞贺:“我看我能不能挖到山鸡!谭婼挖到一只,我肯定也能挖到。”
周砚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西禾拎着山鸡进屋,屋内众人顿时震惊:“山鸡?”
西禾随意扔地上,走过去烤火:“嗯。”火烧得很旺,杨铄几个人缩着脑袋离火堆特别近。
她注意到方远身上这会套了件冲锋衣,再一看纪箐外面只穿了件外套,想必是把杨铄贺方远的外套都还回去了。
啧,这三位可真是怜香惜玉。
方远连忙坐起来:“你在哪儿抓的?还有吗?”
西禾:“门口,不知道,你们可以自己去试试。”
方远一听,连忙冲出了房间,那副样子仿佛怕被别人抢走似的,另外两人也急忙跟着跑了出去。
西禾撇了撇嘴,扫雪不帮忙,就在屋子窝着,现在一听有山鸡,就都赶紧跑过去了,什么东西。
不过,他们估计要失望了,雪一大堆,山鸡可没有。
【卧槽,冻死大爷了】狗子在脑海里叫唤。
西禾闭上眼睛,就看见一只大黑狗在森林里跑,嘴里还叼着着只小鹿,她道:【去杨铄几人走过的路看看,能不能找到夏梨】
狗子没说话,但却迅速往山下冲去。
西禾松了口气,这天气不好出去,她只能放狗子出来帮忙猎点野味顺便找人。
但一夜过去,外面冰天雪地,夏梨活着的希望其实不大。
寒冬已至11
周砚将林磊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惊呆了众人的眼球。
方远大叫一声:“杨铄你还愣着干什么?!”抄起柴火棍冲上去,却被一脚踹翻在地,吓得杨铄停住了脚步。
周砚丢死狗一样将林磊丢开,一脸冷峻地看着他们:“后面几天,我希望你们不要再惹事,否则别怪我下手重!”
杨铄下意识点头,脸都吓白了。
周砚扫了眼地上哀嚎不止的林磊和方远,甩甩手,回到位置坐下。
杨铄见状,连忙小心翼翼上前将方远和林磊拖到了角落里,一时间整座木屋里只剩两人的痛呼呻吟。
庞贺震惊极了,凑过来:“砚哥,没想到你打架居然这么厉害!”一个人干翻两个。在学校时周砚一直表现得非常和善,没跟谁发生过冲突,他还以为他不会打架呢,没想到身手这么好!
庞贺此时看向周砚的眼睛闪亮亮的,满是崇拜。
周砚笑笑:“以前学过跆拳道。”
庞贺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砚哥厉害!”
周砚扯了扯嘴角,低头看向怀中的人,却撞入一双更为闪亮的黑眸。
周砚:“……刚才有没有吓到?”
西禾摇头,满眼喜悦:“周砚,你好棒!”会做饭,野外生存技能十级,护女朋友,还能打,这是什么神仙男友哦。
凑上去,在他脸上香了一口,然后看着他笑。
周砚瞬间呆滞,忘了反应,从脖子到脸一点点变红,头顶都要冒烟了。
西禾见他手背上红了,用手揉了揉,责备道:“周围那么多柴火棍,干嘛用手,多疼啊。”想着下次打架,她一定要及时递工具。
将林磊两人揍了一顿后,接下来的时间这几人终于老实,不作妖了。但偶尔看向这边的眼神更加阴沉,西禾丝毫不怕,每次看见都怼回去,气得他们差点绷不住。
此时木屋分为两边,一边是西禾三人,另一边则是杨铄三人。
这边欢声笑语,肉香弥漫,那边冷冰冰的,只能啃没有任何营养的面包饼干,一个个都拉着一张脸,话是越来越少了。
【西禾,找到了!】
西禾一愣,闭上眼睛,就看到在一片树林中,夏梨无声无息躺在地上。
面色泛着青,浑身被冰雪覆盖,整个人宛若一个冰雪雕像,脸上、手上有被树枝划伤的痕迹。
【还有气息吗】
狗子凑近闻了闻:【死了】
西禾顿时沉默,不过她心中早有准备,也不算太惊讶:【那就别管了,回来吧】
切断和狗子的联系,西禾看向对面,纪箐正坐在凳子上,吃着面包,杨铄和林磊三人出去找食物了。毕竟天天看着他们吃肉,实在不好受。
西禾眯起眼睛,实在不理解就纪箐现在这样子,后面到底怎么成为一个领队。
但她确实足够冷血,无情,多次将队友抛下,和杨铄几人臭味相投,十分适合末世生存那一套。
“……”
懒得再想她,西禾别开目光。
一个小时后杨铄和林磊三人回来,但一无所获,还差点冻傻。
这两天是最冷的两天,即便在木屋里烤火,也冻得直哆嗦,更何况外面的温度?三人哆嗦着靠在火边,一边跟纪箐解释:“箐箐,外面全是雪,根本看不到猎物。”
纪箐低着头:“嗯。”
杨铄:“不过你放心,我们的食物还够,只要慢慢吃,肯定能坚持一周的。”
纪箐看着手里干巴巴的面包,抿着唇不说话。
杨铄还在说:“唉,让你受苦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等到雪停之后我们回市里一定带你好好出去吃一顿。”
纪箐:……并不吭声。
杨铄却以为说通了,还心道,箐箐就是善解人意,便脱下袜子烤起了火,顿时一股臭烘烘的味道冲入纪箐的鼻尖。
她呼吸一窒,随即青着脸起身,脚步很重地坐远了。
杨铄:???
西禾差点笑出声。
这种寒冷,缺衣少物的情况下,除了周砚天天用热水给西禾擦脚擦手,两个女生比较讲究些外,男生大多不太讲究,味道非常熏人。
好在自从打架后,杨铄等人就另外升了火堆,不跟他们靠近,也熏不到她了。
晚上,周砚照例煮一只兔子,吃饱喝足,庞贺去清洗瓦罐,周砚则烧水给西禾擦脸,等一切收拾好之后就进行休息。
木柴燃烧,屋外雪连绵不绝地下着,北风呼啸着穿过大地。
众人陷入沉睡,半夜,温度持续下降,西禾无意识缩进周砚怀中,屋里众人也冻得瑟瑟发抖,就在此时,远在市区和其他城市,有人随着温度的降低,于睡梦中渐渐失去意识。
早上醒来,许多家庭突然传来恐惧的尖叫声:
“妈,妈,你醒醒,你怎么啦?”
“爸,你别吓我!快醒醒!老公,快来啊!”
“……”
去喊老人吃饭,一摸,冰凉一片。
再试试呼吸,没有任何生息,顿时哭嚎声响起。
此时,终于有人意识到这场雪不仅仅代表梦幻,而是夺人性命,顿时,超市里的棉衣、棉被,电暖,暖气,几乎被扫荡一空。
南省,谭父谭母也吓得不轻:“幸好婼婼给我们打电话,让我们提前准备了,不然你爸妈和我爸妈都不一定能熬过去!”
他们在南省,国土的最南边,温度常年在十几二十度以上,哪想过要准备过冬的东西啊。
那天下雪,他们还发了朋友圈,美滋滋地晒美景,结果就被闺女一个电话轰过来,非要让他们去买过冬的物资,暖气也要装上。
他们向来疼爱女儿,女儿一撒娇,他们就晕乎乎答应了。
现在一看,哎哟,幸亏他们听闺女的话,听说隔壁楼有几个老人就是被冻没了,可怜得不行。
而在广市的周爸爸周妈妈,也无比庆幸听了儿子的话,看看外面,冰天雪地的,这可是广市啊!几千年估计都没这么大的雪!
网上议论纷纷,都无比的恐慌,这雪到底什么时候停?
天气预报却迟迟没有回应,直到中午,才说雪即将暂停,而次日醒来,果然雪比之前小了许多。
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终于要停雪了。
后面还有一章
寒冬已至10
“谭婼,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我安安分分烤火,什么都没干啊。”
“你还说没有!”方远满脸悲愤地指着屋外几乎被三人翻一遍的雪,“不是你说雪里有山鸡吗?为什么我们翻了这么久都没找到?你是不是故意让我们铲雪才这么说的。”
西禾扫了眼,果然,在三人锲而不舍的努力下,门口的雪几乎被铲干净了。
不错不错,还是蛮能干的!不过说她故意让他们帮忙铲雪就有点冤枉人了,这分明是他们自己贪婪,带来的效果嘛。
“讲道理,我只说了在雪里捡到山鸡,没说里面还有,是你们自己这么想。”
“嘶,说不定因为我是女生,才能捡到呢?要不你们让纪箐去试试,说不定她运气好,也能捡到。”
“胡言乱语!”
林磊呵斥:“我看你就是故意想让箐箐去外面受冻。”
西禾耸耸肩:“行吧,那我就不多嘴了,反正到时候吃不上山鸡别怪我就行。”拿起小说,继续看了起来。
这也是周砚带的,风格、内容都是原主喜爱的霸总文学,还别说,挺好看。
林磊牙齿咬得咯吱响,仿佛下一秒扑上来咬人,周砚皱眉,挡住了他的视线,心想林磊铄子几人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连这种事都能怨到婼婼身上。
最终,林磊被杨铄劝走了,毕竟总不能打架吧。
中午周砚将山鸡的毛拔干净,架在火上烤,这只山鸡肥,烤了一会儿油滋滋冒出来,香味诱人,看得人流口水。
周砚不断翻转,等差不多后把鸡翅和两只鸡腿撕给西禾。
他和庞贺则分剩下的部分,主要西禾胃口比较小,他们两个大男生就不一样了,分分钟就将整只鸡解决完,庞贺还啃了鸡屁股。
其余几人:“……”
手里的干巴巴的面包饼干,感觉更加难吃了。
庞贺去刷瓦罐,因为周砚要给西禾煮梨子山楂水,需要清洗一下。
“庞贺!”
一道声音响起。
庞贺见林磊和方远冷着脸走过来,下意识后退一步:“怎,怎么了?”
林磊绕着他走了一圈,拍拍他肩膀:“贺子,我记得你在学校里也没跟周砚关系多好啊,怎么到了这里,就成了人家的狗腿子?就因为他施舍你一点吃的?”
庞贺瞄了眼一旁虎视眈眈的方远,干笑:“阿磊你说什么呢,我就是力所能及干点活,砚哥人好,给了我点吃的,你们也知道我带的东西不多。”
“哟,哥都叫上了,行啊小子。”
林磊皮笑肉不笑:“看来这是攀上高枝,看不上哥几个了。”
庞贺心里一抖,暗自叫苦,林磊素来是个心狠手辣的,要是被他针对,日后他在学生会别想混下去了。
“磊哥,哪能啊,在兄弟心里,你肯定是这个!”
竖起大拇指。
林磊哈哈大笑起来:“那哥几个找你办点事,想必你也没什么意见了。”
“磊哥,你说,只要兄弟能办到一定帮你。”
“那好,等会我喊一声,你就把周砚死死抱住。”
庞贺瞳孔一缩:“远哥,你,你想干嘛呀?”
“干嘛。”林磊脸上的笑意落下,阴狠道,“周砚和谭婼太嚣张了,该给他们一个教训,长长记性,别没事总是招惹不该惹的人。”
看向他,“你小子别想耍什么花招,否则后果你清楚的。”
说完转身走了,他知道,以庞贺胆小怯懦的性子,绝对不敢违抗他的命令。
庞贺眼睁睁看着二人走进屋,眉头瞬间落下,林磊这么说,说明一会儿肯定要对周砚和谭婼出手了,他们三个大男人,周砚就一个人,打起来肯定吃亏。
唉,他该怎么办才好?他真不会打架啊。
林磊和方远一进屋,西禾就察觉到了不对,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尤其看她的眼神,透着股残忍的狠辣。
她若有所思,然后很快庞贺进来,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眯了眯眼睛,还没想清楚,那边林磊就开口了。
“周砚,你们的兔子,真的不能给我们两只?”
周砚:“……一共只剩两只。”
林磊咧了咧嘴:“那就两只,我们拿食物跟你们换,怎么样?”
周砚蹙眉,准备开口,西禾摁住他的手,好奇地看着林磊:“你们要给多少食物?”
林磊看了眼包:“四个面包。”
西禾:……不用看了,就是来找茬的。
林磊甩了甩手里的棍子:“怎么样。换不换?”
周眼沉了脸:“林磊,你这跟枪有什么区别?”
林磊哈哈大笑:“抢?周砚,你要是给脸不要脸,四个面包还不换,那就别怪我一会儿抢了。”看了眼西禾,笑得肆意,“你可要想清楚了。”
周砚冷下脸,瞬间明白了林磊的意思,握着西禾的手不由紧了紧。
西禾反握住他的手,道:“有本事你来抢试试。三个男人养不活一个女人,只能靠抢,你们可真出息。”
“纪箐,你眼光不行啊。”
“谭婼!”
林磊死死盯着她,呵道:“庞贺!”
不等了,直接弄死这个女人算了,居然敢在箐箐面前败坏他的名声。
一声‘庞贺’落下,庞贺立即跑到了周砚和西禾面前,不等林磊得意,他急声道:“砚哥,林磊他们想针对你和嫂子,我们要做好准备!”
紧张地攥着手里的棍子,安慰自己,不怕不怕,就是一顿揍而已。
西禾挑了挑眉,这小子,倒是挺有眼光的嘛。
林磊脸彻底黑了:“好,庞贺,你有种!”
顿时也不唧唧歪歪了,握紧拳头,朝三人就砸了过来。
庞贺慌张地挥舞棍子,结果‘哎哟’一声,眼睛被砸了一拳,晕头转向地倒向一旁,眼前都是闪烁的星星。
林磊长得又高又壮,打架确实厉害,揍了庞贺,又朝周砚砸去。
西禾刚想帮忙,周砚就朝他肚子踹了一脚,揪住他衣领,冷着脸一拳一拳砸下去,痛得林磊不住哀嚎,满脸痛苦。
西禾眼睛微微睁大,随即眼睛弯起,悠悠然坐回位置。
寒冬已至15
西禾和周砚:“……”
纪箐家庭条件贫困,付不起赔偿金,杨铄几人脑子一热,立刻拍着胸脯表示帮忙。
可他们只是大学生,哪来的钱?只能向家里人要。而三人中,除了方远家里做点小生意,有五六十万存款,杨铄和林磊家庭条件都很差,十万的赔偿金几乎掏空家底,更何况还要帮纪箐还。根本还不起。
但这个口已经开了,纪箐又是真的困难,他们也不好意思反悔,只能继续想办法。
然后两人灵机一动,看向方远,方远家有钱,让他帮忙啊!
方远赔偿的十万爸妈已经生气了,多的没办法,就委婉拒绝,然后林磊就炸了,质问他:“你是不是故意让箐箐为难?你明明知道箐箐没有那么多钱,也不帮忙!我们真是错看你了!”
方远顿时哑口无言,心里像吃了翔一样,憋闷不已。
合着纪箐没钱怪他咯!
西禾看了眼扭打在一起的人,对周砚道:“时间不多了,我们去机场吧?”让杨铄几个随便打去吧,他们管好自己就行了。
周砚点点头,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三人坐电梯下楼,很快订的出租车开到楼下,三人直接坐车去了机场。
前几天的那场大雪下得非常大,从酒店到机场,路上随处可见清理雪的人群,好在城市里和农村不同天天清理雪,因此道路十分干净。到了机场,检票完,大概半个小时左右,飞机就起飞了。
机舱内灯光关闭,西禾靠在周砚的肩膀上闭眼休息,很快陷入沉睡。
两个小时后,飞机在z市停下,z市属于平原地区,是个粮食出产大省……他们下了山到达酒店,当天下午就和中介去看别墅,西禾对两层的地下室非常满意。
中介解释:“房东已经出国了,这栋别墅让我们帮忙租出去,你们要是想租,价格好商量。”
别墅租金价格昂贵,不如普通住户容易租出去,这套别墅已经在公司里放了许久,今天好不容易有人来看,中介自然不遗余力地介绍。
他怕二人不租,引着他们四处参观:“这套别墅装修了没几年,家具都是新的,各个房间都装了中央空调和暖气,还有独立的发电机……”
说完他就有些懊恼,这两位是小年轻,中意的是别墅的外观和各种娱乐设施,对这些怎么可能在意?
西禾却双眼放光,这可真是得来全不废功夫!当下后面的娱乐设施也不看了,直接签合同。
合同签完,才刚刚过去三个小时,俩人又直奔附近的粮食批发街,大米、面足足买了二十几万的,惊得老板连问他们干嘛用?西禾便说家里想开粮店,她来帮忙进货。
粮食批发街旁边就是菜场,粮食老板答应送货上门后,他们就去了菜场。
猪肉、牛肉、羊肉、鸡鸭……各种肉类食品,加上青菜,同样先给定金然后和店家商量好,三天之内送货上门。
这一折腾,时间就到了晚上,俩人直接在附近找家餐馆吃饭。
吃饭时西禾算了算,这一天大概花了五六十万,剩下的钱则一部分用来买保暖用品,一部分用来装修别墅……别墅造得奢华,但墙体用的材料并不保暖,这也是z市地处中原,冬天并不算冷的原因。
算来算去,西禾忍不住叹,这钱就是不经花呀,这一耗就没了。
“您好,您的菜已经上齐了,请慢慢享用。”
西禾这才将眼睛从手机里拔出来。
她笑着看向周砚,这一看,就见他皱着眉头,一脸欲言又止。
西禾眨了眨眼睛,给他夹一筷子菜:“快吃,吃完还有得忙呢。”
周砚:“……行。”
吃完晚饭,西禾带着他到附近的批发街买棉被,把店里的存活都包完了,租了辆车拖回别墅……关上别墅大门,瘫倒在沙发上。
西禾见周砚看着一地棉被发呆,挪过去,双手环住他脖子:“你信不信我?”
周砚脑子里的想法瞬间跑到了九霄云外,只满心欢喜地揽住她的腰,脸红得不行:“信,婼婼你想做什么就做吧,我都支持你。”
西禾捂嘴笑起来:“这么信我,万一我骗了你呢。”
周砚盯着她红艳艳的唇:“那就骗了。”
西禾笑声顿时更愉悦了,给他一个绵长的吻,才解释道:“虽然有点离谱,但是我做了一个梦,梦到几天之后还会一直下雪,这场雪长达好几年,这个世界变成了一个冰雪世界。”双手揽着他的脖子,“周砚,我顾不了那么多人,我只想让我们都好好的。”
“你爸妈,我爸妈,我们都好好活着,熬过这个漫长的冬季,等待春天来临。”
雪一开始下的时候,她就在网上说了末日的事,但没有一个人当回事,因为这种言论太多了,许多网友都在上面信誓旦旦地说‘这么大的雪,末世要来了’,搞得她的话,都成了笑话,下面一片评论‘哈哈哈’。
西禾无语的同时,只能按照剧情走,管好自己一家再说。
周砚:“……”
表情先是惊讶,然后眨了眨眼,煞有介事点头:“好,婼婼,我信你。”心里却觉得,是不是要带婼婼去看心里医生,她是被山里的那场雪吓到了吧。
他一直以为婼婼笑嘻嘻的,根本不害怕呢,没想到影响这么大。
西禾:……行了,这家伙也不信她。
周砚便不过问买东西的事了,反而非常积极地支持西禾,认为如果买物资能让她安心的话,那就买吧!
晚上,周砚洗完澡,非常自觉地上床暖被窝,西禾翻了个身,钻进他怀里。
“周砚,你说怎么样才能让你爸妈来这边呢?”
关上灯,西禾琢磨着怎么把人骗过来,或者,他们一起装个病?
周砚有些心不在焉:“嗯,婼婼你说怎么样都行。”小心翼翼地把人抱紧,咬住那片唇瓣,偷腥般舔了舔,然后又红着脸别开头,假装不是故意的。
西禾惊讶挑眉,随即抿嘴一乐,扑上去糊了他一脸口水。
周砚:!!!
震惊的表情,无助极了。
寒冬已至14
整整一百一十万!
西禾惊讶地看着他:“周砚,没想到你还是个富二代。”
一个电话,他爸就给他一百万,小伙子行啊,这条件比原主家可强多了。
周砚脸有点红:“没有,我们家条件其实很一般的。”他爸开个小公司,他妈是某高级中学的老师,虽然不算特别差,但要说大富大贵,那是没有的。
周砚把手机递过去:“密码是*****,婼婼,我转给你吧。”
诚意满满,随时转账的姿势格外有魅力。
西禾:“……你也不怕我拿着钱跑了?”
这是谁家的傻白甜富二代哟,一百多万说转就转,西禾都想叹气了。
周砚目光躲闪,脸红红的,小声道:“不怕,我的东西你想要我都给你。”
“什么都给?”
“都给。”
西禾顿时觉得周砚可爱死了。
扑上去,在他脸上香了一口,眼睛亮晶晶道:“周砚,你真好。”
周砚害羞死了,但心中却十分满足,婼婼接受了他的钱,还亲了他,他告白成功的机率又大了不少!
吹完头发后,两人就开始吃饭,酒店旁边就是餐馆,周砚洗完澡后就去打包了过来,红烧肉,热乎乎的鸡汤,翠绿的青菜,十分丰盛。
周砚还道:“明天我们去外面吃火锅。”
西禾点头:“好!”
上辈子周砚没走出那座山,现在出来了,是要好好庆祝一下。
这一晚,西禾躺在柔软的被窝里,睡得十分舒服,就是没抱到周砚有点不习惯。同样,隔壁房间里的周砚也觉得怀里空空的,少了点什么。
次日,大家都起晚了,直到中午才醒,西禾吃过周砚带来的午饭后,就一直窝在被子里。
庞贺终于回到市区,十分躁动,拉着周砚就要去街上逛,周砚拒绝:“晚上再一起去吃火锅。”庞贺就溜溜达达一个人出门了。
周砚看着空荡荡的走廊,想了想,去楼下买杯奶茶,然后打开了隔壁的门。
房间窗帘紧闭,只有房间床头昏暗的灯亮着,周砚把奶茶放在桌上,见西禾缩在被子里,走过去摸了摸头:“没有感冒吧?”温度正常。
西禾摇头,然后看向奶茶:“想喝~”
周砚笑了笑,插上吸管,拿到她嘴边,看着她‘咕咚咕咚’地喝,满足地眯起眼睛,十分可爱。
西禾喝了两口就不喝了,周砚就放在桌上,屋里静下来,西禾眨了眨眼睛,掀开被子,一点也不脸红地说:“陪我睡会儿。”
红色一点点爬上周砚的面颊,他竭力保持镇定:“是屋里温度不够,太冷了吗?”
西禾看着他,懒懒应声:“嗯。”
周砚:胡说!
明明屋里很暖和,他进来一会儿都开始出汗了。
但某人还是默默地脱下外套,上了床,伸出胳膊,将人紧紧搂在怀里。
床头灯光调暗,一片静谧中,二人对视,两颗砰砰乱跳的心脏此时愈跳愈快,渐渐地头越凑越近,唇贴在一起,又害羞地迅速分离。
周砚头埋在西禾脖颈,轻喊:“婼婼。”
西禾点头:“嗯。”
周砚眼中满是幸福:“好喜欢你。”
西禾嘴角上扬,也抱紧了他。
等晚上一起去吃火锅,庞贺总觉得俩人怪怪的,尤其周砚看向婼婼的眼神,几乎溺毙了,全程不用婼婼动手,他负责唰肉,她负责吃,对视时周围都是粉红泡泡……他不该在这里,他应该在车底。
晚上回去,杨铄几人回来了,看到他们黑着脸直接进房间。
三人对视一眼,庞贺:“我问问杨铄。”打开了杨铄的房门。
他和杨铄为了省钱,住的是一个房间,半个小时后出来,这才知道,夏梨的父母知道女儿出事后,伤心欲绝,当天就订了飞机,大概明天会到,而到时候他们所有人都要再去警局一趟。
杨铄等人在这件事里面的问题比较大,因此一听到这,脸色自然难看。
周砚和西禾对视一眼:“知道了,我们明天起早点。”
庞贺点点头,回了屋。
房间里只剩二人,西禾看着杨铄,好看的眼睛弯起,笑容柔柔。
周砚本想要离开的脚步就这么生生停了下来,他有点,想留下帮她暖被窝。
翌日,一群人去警局,夏梨的父母已经到了,哭得不能自已,见到纪箐一巴掌就扇了上去:“都是你,是你非要带我家夏梨去旅游,都是你的错,你还我家的夏梨的命来……”
林磊几人赶紧护住纪箐,怒视着夏梨的妈妈:“是夏梨任性,跟我们没关系!”
此话无异于火上浇油,不仅夏梨妈妈,夏梨爸爸也满脸悲愤地冲了上来:“你们不顾我们家夏梨的命,让她一个人走,你们的心怎么这么恶毒!”闹哄哄的,警局的人都跑来拉人了。
最后这件事以杨铄、方远、林磊还有纪箐几人赔偿夏梨父母一笔钱结束。
但是夏梨的父母依旧恨,他们宁愿不要这些钱,只求自己的女儿活过来!他们唯一的女儿呀。
这件事闹得挺大,警局打电话去了学校,还没回去杨铄、纪箐等人的名声就已经臭不可闻,老师也对他们非常不满,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学生?居然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为了给夏梨一个教训,眼睁睁看着她独自离开!导致出事!
经此一事,他们几个算是完了,尤其杨铄和纪箐,一个想竞争学生会会长,一个想保研。
现在,都统统做梦去吧。
当然,这是因为没有人知道,末世即将降临,到时候活着都困难,虚名更不重要了。
此时,西禾和周砚收拾完了东西,准备出发去机场。上辈子他们不知道雪还会一直下,因此都不着急,而是选择坐慢一点的高铁回去。而现在,他们要和时间赛跑了。
刚打开门,就听见隔壁一团吵闹,林磊和方远打了起来。
西禾和周砚:!!!
他们俩打个什么劲?
一会儿,庞贺推着行李箱,满头大汗地跑出来了。
“林磊想让方远帮纪箐付赔偿金,方远不太乐意,俩人越说越激动,然后就打了起来。”
寒冬已至12
纷纷扬扬的雪渐渐变小,众人忍不住欢呼,但却没有急着下山,他们得等雪彻底停了才能离开。
然而这一等,就等了三天,第六天簌簌的雪终于停下,露出远处连绵的群山。
杨铄几人激动得差点哭出来,开始收拾东西:“离开,我们现在就离开!”
庞贺看向周砚:“砚哥,我们走吗?”
他虽然也十分激动,恨不得现在就下山,但还是下意识问周砚的意见,通过这几天相处他对周砚十分信任,愿意听他的。
而且和瘦了一圈,精神状态十分糟糕的杨铄几人相比,他的状态相对来说还算不错,这都是因为周砚愿意带他,给他一口吃的,否则他肯定熬不下来。
庞贺再一次庆幸,幸亏他那天留下来了,且没有跟林磊同流合污。
他砚哥脚踏实地,打架也厉害,婼婼运气好到爆棚。砚哥每天扫雪,清理屋顶和门口的路,婼婼嫂子每次出去晃一圈就能带野鸡、兔子回来,有一次甚至还带回来一只鹿。
他在家都没吃过这种好东西!
他每天吃得满嘴流油,觉得自己真是幸福死了。
再看看杨铄几人吧,明明人数比他们这边多,可每天除了啃面包就是啃饼干,最后两天方远和杨铄还饿肚子,把吃的全给纪箐了。
庞贺:……果然,人比人得扔。
杨铄三个男人养不活一个女的,纪箐整天也只知道待木屋里,从不出去。
他真的不是对纪箐有意见,但纪箐真不如婼婼嫂子,还有杨铄三个,从不扫雪,真是的,这木屋只他们三个住吗?他们不出门吗?杨铄倒是来扫扫,但没一会儿就进屋了,后来就彻底不扫了。
一个个的,脸皮厚的不行。
奈何他不会吵架,只能默默忍受他们的臭德行。
不过,既然一点活都不干,那饿肚子也活该,谁让他们这么懒的!
庞贺看向西禾:“婼婼嫂子,你觉得我们现在可以下山了吗?”
西禾看着远处白茫茫一片,此时整片山脉被冰雪覆盖,看久了眼睛都花了,她揉了揉眼睛:“你去把手机拿来,打一下救援。”
庞贺顿时激动:“我怎么把这个忘了?”赶紧进屋拿手机。
西禾揉完眼睛,看向周砚,就见他手里的木棍往雪地里一戳,取出来,足足一米五深!
好家伙,木屋附近是空地,雪深些,树林里有树木遮挡,但也不会浅到哪里去,他们这样走,万一掉进雪坑中怎么办。
西禾开始忧虑:“雪这么深,我们要怎么下山?”
忍不住看向远处,她记得就是这两日,山下的老农上山,看到了他们,然而下山找人来接他们的。
但现在太阳都出来了,老农依旧不见踪影,而众人似乎也不想继续等了。
周砚走到雪上试了试,又将木板放上去,踩了踩,顿时点头:“用木板。打完救援后我们就收拾东西。”
雪深也有好处,可以用木板当雪橇版滑下去,他在前面扯着,婼婼坐在木板上,能最大限度保证婼婼的安全。
西禾点头:“行,这样速度快的话,天黑前我们应该能到山下。”
俩人进屋,木屋里杨铄几人已经在收拾东西了,此时杨铄也想到了打救援电话,奈何他们的手机电量早就用完了,手机都关机了。
正一筹莫展,转头见庞贺拿出手机,一个个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庞贺,你手机还有电吗?”
庞贺打开手机:“还可以打个救援电话。”
说着立刻拨通电话,结果响了好几声才有人接,等听到他们被困在城外山上,无比惊讶,最后却只能歉意道:“城外路上的雪还没清理,清理完最迟要等明天了……”
挂完电话,众人都情绪十分低落,方远忍不住道:“那我们今天还下山吗?”
杨铄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下不定决心。
“周砚,你们下山吗?”
纪箐突然开口。
她是美艳大气的长相,然而一个星期下来,整个人明显憔悴,皮肤也暗黄起来,头发油乎乎的。
周砚把地上的木板捡起,在手里试了试:“下。”
纪箐眼神一定:“那我们也下!”
杨铄急了:“可是箐箐……”
纪箐直接去收拾东西,口中道:“下山宜早不宜迟,万一后面再下雪,我们怎么办?现在就是下山的最好时机。”
方远几人一听,深觉有道理,也全都赶紧准备起来。
周砚用木绳绑住木板,试图弄一个简易的滑雪板出来,西禾则开始收拾东西,暗中则让狗子去寻找那位老农,看看他有没有上山,没上山就找找附近最近的住户在哪里。
他们没有车,现在天寒地冻住的,打车也困难,他们得近距离找户人家,送他们回市区。
众人收拾东西很快,没一会儿就收拾好了,杨铄见周砚在弄滑雪板,也纷纷弄了一个,可惜木屋能用的绳子不多,最后只做了一个,理所当然又是给纪箐坐的。
东西收拾好,就连没吃完的肉类,西禾也装进了登山包里。
一群人关上木屋的门,看着皑皑白雪,感受着空气中的冷意,深吸一口气,将滑雪板放在雪上,让两个女生坐上去,开始下山。
西禾坐在滑雪板上,紧紧拽着绳子,周砚和庞贺在前面小心翼翼前进。
雪很深,有些地方几乎将人淹没,要是不注意会撞到树活着踩进坑里,好在有西禾的神识作弊,他们一路有惊无险,终于走到了半路,正准备继续前行,谁料到纪箐居然翻车了。
“箐箐,你怎么样?没事吧?”
杨铄三人赶紧去扒拉人,谁料到扒出来的居然是个死人。
满身冰凉,脸冻得青紫,胳膊被野兽啃了一半,双眼睁得大大的,不是夏梨是谁?
三人叫了声‘鬼啊’,跌倒在地上,连滚带爬往外跑,纪箐听到声音艰难爬起来,一个错眼,也看到了夏梨,惊恐尖叫,吓得不住后退。
周砚和庞贺也吓住了,但还是小心上前,将夏梨从雪里挖了出来。
最后,夏梨被抬上滑雪板,纪箐走路,林磊倒是想抱怨,被西禾一句‘她不是纪箐的好姐妹吗’给堵了回去。
经此一吓,他们下山的速度更快了。
没有雪,没有风,按照西禾指的路线走,终于在天黑前走到了一户农家小院。
寒冬已至13
小院的主人正是那位老农,他住在山脚附近,因为j市冬天时常下雪,他们建了火炕,因此即使家里只有他和老伴也没出事。
见到他们带着一个死人,吓得魂都要飞了,等他们解释过后脸上露出可惜的神色,
答应送他们去市里。
“不过我只有三轮车,娃子们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
只要能送到市区就行,他们已经不挑了。
三轮摩托‘轰隆’响起,众人坐上去,老农跟老伴说一声就开上了马路。
这场雪下得特别大,即便路上清理过一遍,
雪依旧很深,摩托三轮一路开过去留下深深的印记,冷风刮在脸上如钢刀一般刺疼,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市区。
他们没回酒店,直接去了派出所。
周砚不顾杨铄等人的眼神,将山里发生的事如实说了,顿时警局里的人看向杨铄几人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杨铄忍不住道:“雪太大了,外面又这么冷,我们也没办法。”
警员沉着脸:“你是带队队长,情况不好,你更应该稳住队员的情绪,可你却眼睁睁看着她走了,还有听听你们刚才说的话‘给她一个教训’,冰天雪地,是教训人的时候吗?你们这已经涉嫌害人了知道么!”
一群大学生,竟敢跑到那么远的地方旅游,还数次把人丢下,可真是好样的。
“把他们几个带进去审问,
你们几个,也做一下笔录。”
杨铄几人顿时慌了:“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没有犯法,我们……”连同纪箐,全被带走了。
另一位警员朝西禾等人点头:“你们进来做一下笔录。”
西禾等人没什么要说的,做完笔录就回去了,至于夏梨的尸体则是等警局的人送到火葬场,火化后再由他们带走,送回夏梨的父母家。
一路上西禾看着外面,热火朝天清理道路的人,心中丝毫高兴不起来。
再过一周,雪又要继续下了,而且会持续下下去。
最迟三个月,电线杆等全被冻住,雪越来越深,没有电,没有地方种庄稼,整个世界进入了寒冰时代,饥饿、冻死,成为常态。
她必须在那来临之前,
找到一个过冬的地方,
且准备好粮食。
回到酒店,西禾先给手机充电,然后才打开暖气,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
洗完澡出来,她一边擦头发,一边打开手机,有五六个未接电话,是原主爸妈的,她之前怕他们担心就说自己在酒店,要好好看书,接下来几天就关机了。
他们就一直没打,估计是后面一直联系不上,这才担心了起来。
她把电话拨出去:“妈——”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她走过去开门,笑着跟谭妈妈说话:“嗯,一直在学习,没事,我好着呢。”示意周砚进来,随后转身回房间,“准备过两天就回去了……”
周砚拿着食盒不知所措,半晌关上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西禾坐在床上,跟谭母说雪还会下,让他们拿一半的钱来买粮食和取暖的物资。
谭母不答应:“雪已经停了,再下也是北边下,南边不可能再下,你就好好上学吧,别担心这些了。”一半的钱买粮食?他们又不打算开米店!婼婼还是太小了,不经事。
西禾只能退而求其次:“妈,我最近想买点护肤品、衣服这些,你给我转点钱。”
谭母立刻道:“行,一会儿给你转两万。”
语气温和,破有种补偿的意思,毕竟闺女也是为了他们好才想要买粮食。
西禾讲价:“五万。”
谭母:“五万?你买什么要五万?婼婼,咱可不能学人家买奢侈品,那些就看着好看其实没什么用。”巴拉巴拉说了一通。
西禾:“妈,求您了。”
谭母:“……行吧。”吧嗒,挂了电话。
谭家开个小超市,一年能赚个二三十万,家庭条件属于有点小钱,但还没到挥手就是几万几万的那种,给女儿五万已经是极限了。
握着手机,西禾沉思,五万块钱够买什么?食物要买,取暖的东西要买,还有发电机。
“婼婼,你很缺钱吗?”
西禾看过去,周砚边打开饭盒边红着耳朵道:“你要是钱不够,我这里还有点……”忽然担忧,万一婼婼不想花他的钱怎么办。
谁知西禾眼睛却亮了起来:“你有多少?”
周砚连忙拿出手机,打开某宝,又打开某v,递给她:“大概有十万,你看看够不够?”
西禾挑了挑眉,没想到周砚居然还有存款,随即看着他道:“要不你问你爸妈再要点?”
十五万看着多,但末世可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呢,而且衣服、鞋子,吃的喝的,林林总总算下来,两个家庭用根本不够。
周砚眨眨眼:“好,我这就问问。”
西禾点点头,然后去卫生间吹头发了。
周砚拨通号码,那头周父很快接起,听到他要钱,立刻问:“二十万,你要这么多干什么?”
周砚顿时迟疑,他从来没跟父母撒过谎,就在这时西禾在卫生间喊他拿一下护发精油,周砚想也不想应了声‘好’,应完后僵住了。
周父眼睛都瞪大了:“你那边有女生?”
周砚顿时心虚:“爸,你听我解释……”
周父气得头顶冒烟,怒道:“周砚,你老实说要钱干嘛?你是不是欺负了人家女孩子,你……”想到那种可能,呼吸顿时不稳,臭小子,臭小子!
旁边的周母见他一脸怒火,脸都吓白了,急的不行:“老周,出什么事了啊?”
周父咬牙切齿:“周砚,你个臭小子,我从小怎么教你的,啊?!你居然敢给我干出这种事,你简直气死我了!你小子给我等着!”直接挂了电话。
周砚看着手机,一脸懵逼。
然而没过两分钟,他手机里转来一百万。
伴随着一条信息:你给我好好补偿人家!要是人家姑娘没保养好,伤了身体,看我怎么收拾你!
周砚脑袋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他爸这是搞的哪出?
“你爸同意了吗?”
西禾接过精油,挤了一泵,双手搓揉,往头发抓去。
一个星期没打理,头发显得毛躁不少,现在用精油抓了抓,顿时在灯光下泛起柔亮的光泽,十分柔顺。
周砚点点头,把余额给她看,又问:“够了吗?”
寒冬已至16
“臭小子,你又干了什么好事?”周父咆哮。
周砚下意识把手机拿远,见西禾一脸惊讶,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低声埋怨:“爸,你说什么呢,我没干……”
周父不听他的,只问:“那个小姑娘的身体怎么样了?没有出什么问题吧?”
周砚想起婼婼说要装病,便吭哧道:“没,还没好,特别严重……”
“什么?!多严重?小姑娘的爸妈来了吗?算了,你们现在在哪里?我和你妈马上过来……臭小子,我简直欠了你的!”咔哒,挂上电话,急急忙忙给老婆打电话去了。
房间里,周砚和西禾面面相觑。
西禾眨巴着眼睛:“所以你爸妈要来了?”
周砚愣愣点头:“大概是的。”又问她,“伯父伯母什么时候到?”
西禾想了想谭父谭母的高铁:“大概五点。”
从他们来到z市已经过去了五天,这五天两个人忙忙碌碌,往别墅里添置了不少东西,其中粮食、肉类和衣服是大头,堆满了整个地下室,而整个别墅的墙壁加厚也即将竣工,当然这是使劲砸钱的成果。
同时加工的还有地下室和一楼的门、地面,也全部进行加厚隔离,地下室变得更加温暖。
五天下来,手里的一百多万,现在只剩几千块。
索性,东西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周砚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立刻道:“我们这就出发吧。”
西禾点头,包裹得严严实实,出了别墅,一阵冷风吹来,冻得她直哆嗦,天空阴沉沉的,最迟明晚雪又要开始下雪了,然后再也没停过。
西禾深吸口气,钻进车里。
高铁站,谭父谭母搀扶着家里的四位老人,一脸焦急地走出高铁站,东张西望。
谭母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婼婼身子向来好,怎么突然就病了?早知道就不该让她去那么远的地方读书……”
昨晚他们一听闺女打电话,说突然生了重病,连床都下不来了,想要最后见一见他们,还特意叮嘱要见一见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他们简单收拾一下行李就马不停蹄买车票过来了。
看着人来人往的出站口,谭母忍不住哽咽出声,她的婼婼呀!
四位老人也急得不行,冲谭父道:“不是有人来接吗?人呢?你快打个电话,我要看我家婼婼!”
谭父也急,目光四处找人:“我也不知道啊,哎,在那!”
眼睛一亮,赶紧指了过去。
一家子看过去,就看到婼婼一脸欢喜地朝他们奔来。
顿时一喜,张开手跑了过去:“婼婼!”把西禾围在中间,摸摸头,摸摸手,一口一个‘乖孙女’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一时竟忘了她生病的事。
西禾笑眯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外面冷,我们先回去吧。”
开心地挽着家人的胳膊就要离开,满脑子浆糊的谭父终于反应过来,急急将她拽住。
“婼婼,你不是生病了吗?”
此话一出,几位老人愣住了,对啊,连忙都反应过来。
上下打量西禾,这生龙活虎的,哪儿像个病人?都瞪大眼睛,不解地看着西禾。
西禾尴尬地轻咳一声:“爸妈,这件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但确实有事,我们先回去再说吧好不好?”然后朝周砚招手,“周砚,快来帮忙拿行李!”
周砚顶着众人的目光,红着面庞上前,接过谭父手里的行李箱:“叔叔,我来拿吧。”
谭父看他一眼,笑着问:“小伙子叫啥?是我们婼婼的同学吗?”
周砚还没说话,西禾就道:“男朋友。”
谭父:!!!
一家子人:!!!
谭父看向周砚的目光顿时凶恶起来,臭小子!竟敢拐他闺女!
周砚高大的身躯不由弱了些,硬着头皮道:“车在前面,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咳咳,你们往这边走吧。”
丝毫不敢看众人的脸色,脸都红透了。
婼婼居然就这样对家里人说了他们的关系,可是,他还没告白呢。
嗯,今晚就回去告白。
天寒地冻,众人也知道不是问问题的时候,只能跟着上车,一路回到别墅。
看着眼前豪华的别墅,谭父等人的眼神顿时不对劲了,难不成这小子仗着有几个臭钱,就把他闺女拐跑了?连学校都不回,跑到z市,还骗他们说生病!
越想越气,谭父的脸几乎黑如锅底,进屋就道:“到底怎么回事!”
西禾扶着原主奶奶坐沙发上,和周砚对视一眼,周砚去倒了茶水过来,所有人都坐下后,西禾才看着他们道:“爸妈,我做了一个梦……”将即将发生的事缓缓叙述。
谭父谭母一脸不信,谭爷爷谭奶奶和外公外婆却听得紧张起来。
“婼婼,你说的是真的?真的会一直下雪,进入末世?”
“是的奶奶,下雪第一天我就开始做梦了,而之后发生的事跟梦中一模一样,一直下雪,南省也下雪,死了好多人……”她哭起来,“奶奶,我好害怕,我好怕你们出事,才用生病的借口骗你们过来……”
谭奶奶一把抱住她,心疼的不行:“让我家婼婼受苦了,你怎么不跟你爸妈说呢,一个人抗着!”
谭父只觉得匪夷所思:“妈,不过是一个梦而已,婼婼就是被吓倒了,怎么可能是……”
“是真的!”
西禾哭着道:“明天就会下雪,一直下一直下,永远都不停。”
谭父瞪大眼睛,但心里却仍旧不信,不过是全球变暖导致的气候异常而已,怎么可能是末世嘛。
“婼婼,奶奶信你!”谭奶奶瞪谭父一眼,摸着西禾的脸道,“我家婼婼从小就有福气,自打她出生后家里情况就越来越好,现在梦到这事,说明老天爷在给她预警呢,必须得信!”
屋内众人:“……”
没想到亲家母居然还是个迷信的老太太。
在谭奶奶的坚持,以及西禾的预言‘明天会下雪’之下,一家子暂时同意在别墅住下来。
而谭父在得知明天周砚的爸妈也会过来之后,一边暗骂‘丢脸丢到男方家去了’,一边却诡异地和周父有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意思,虽然这事是谭闺女出的主意,但那不也是谭儿子纵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