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他身残志坚5
“我的儿啊,你走了我和恁爸咋办啊,呜呜。”
“他妈,起来,别哭了。”
殡仪馆一个老妇跪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老伴去扶她。
两人面容苍老,脸上满是风霜,苍老的手满是褶子,工作人员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红了眼眶,但这样的生死他们已经见了太多,只能道:“人死不能复生,您二老节哀。”
张文衡远远看着,皱眉:“这就是受害者的家属?”
西禾视线落在一旁满眼仓惶的孩子身上,点头:“正是,此次事件一共两死一伤,范壮的家属不愿意孩子白白丧命已经打算上诉,这是范大河的家属,他们都是一个村的。”
范壮范河张大河都是无辜受害者,上辈子三方家属都被对手利用,拿来对付程阙。
这件事的发生程阙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最该死的却是制造出这场事故的人,人命在他们眼中无足轻重,根本抵不上利益。
这些受害者只有最开始对付程阙的时候被人关注。
待程阙入狱,程氏集团轰然倒塌,他们就成了弃子,甚至最后的补偿费都没有得到多少。
张大海半身瘫痪,江兰一边照顾他一边还要供孩子读书,范大河两口子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儿子死了之后媳妇跑了,只留下一个八九岁的孙子,日子不可谓不艰难。
至于范壮……
西禾拿出资料,范壮是三人里最年轻的一个,今年才十九岁。
范壮父母离世,从小跟着哥嫂,但日子过得不好,初中没读完就出来打工了,这次的上诉哥嫂也不是真的想要讨回公道,只是为了那笔补偿费。
张文衡看向她:“我可以帮程阙,但是温小姐,你应该清楚我的行事准则。”
“伤天害理之事,我张文衡绝对不做!”
“你确实消息灵通,知道我对姐姐的死耿耿于怀,知道我当律师是为了有朝一日亲手把伤害姐姐的凶手送进牢里,但是,如果我今日因姐姐的事而去伤害其他人,那我和那些禽兽又有什么不同?”
“温小姐,知道我为什么不接受商业案吗?因为……”
“因为我们手段肮脏,行事龌龊。”
西禾笑眯眯:“我说得对么?”
张文衡抿着唇不说话,但不断起伏的胸口显示此刻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西禾把全部资料放在包里,递到他眼前:“这是我和程阙对他们的补偿,内容全部盖了章,有法律效应。”眼中含笑,却透着认真,“张律师,你可以不相信我,但可以相信法律。”
张文衡视线从她的脸落到文件袋,接过,转身大步走向两位老人。
西禾站在原地,眼睛渐渐眯起。
嗡嗡嗡,
手机振动。
西禾拿起来,接通:“喂,准备好了?嗯,那就下午三点。”
约一个小时后。
张文衡狼狈回归,左边脸红了一片,笔挺的西装被扯得皱巴巴:“行了,接下来是去范壮那边吗?”
西禾盯着他的脸:“他们那不用去了……要不要用冰敷?”
张文衡抬手摸了摸,示意无碍。
车子停在停车场,二人走到车旁,张文衡打开驾驶座询问清楚位置后发动车子,一路上二人就案件聊了一路,最后车子在新锐科技停下,一个拿着公文包的眼镜哥大步走过来:“温小姐。”
西禾点点头,和他一起进办公楼,张文衡下意识跟上。
公司干净整洁,工作人员都在悠闲喝茶谈天,西禾扫了眼,眼镜哥没注意到,还在汇报情况:“按照您的要求把各位股东都请过来了,不过项总还在三亚游玩,暂时回不来……公司的年报告,以及最新的季度报告,已经整理出来了。”
推了推镜框:“现在股东们都在会议室等着。”
西禾点头:“嗯,辛苦韩秘书了。”
叮,
电梯打开。
三人走出去。
韩秘书在前面带路:“会议室在这边。”伸手推开门。
吱呀——
闹哄哄的会议室瞬间安静,纷纷转头望过来。
西禾越过韩秘书,目不斜视地走到总裁位置,站定,看着满脸懵的股东,眉眼弯弯:“各位叔叔们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温笙,温谭的女儿,也是新锐科技股份最大占有者。”
“接下来,有件事我要和大家宣布一下。”
冲韩秘书抬抬下巴。
韩秘书醒悟,立刻打开公文包将资料一份份发下去。
股东们立刻拿起资料,结果瞬间大惊失色,失声:“你要把公司卖了?!”
西禾点头:“没错,由于公司经营不善,这几年一直处于亏空状态,甚至还需要我倒贴钱,”见众人有些不自在,继续道,“如今新闻漫天飞,想必诸位也明白新锐现在的情况,就算我不卖,不出几日也会宣布破产,因此,我希望诸位认真考虑一下手中的股权转让书。”
原本想反驳的股东们顿时哑然。
他们作为股东,公司什么情况再清楚不过,温父不善经营,要不是有程氏集团在后面兜着,公司早就破产了。如今程氏危在旦夕,总裁都进去了,新锐还能开下去么?
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眼中的意思。
‘咳咳”轻咳一声,戴着金扳指的李总道:“温侄女说的有道理,毕竟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谁也不想见到的,既然如此……”
盯着股权转让书,区区几百万的钱,黑了脸。
咬着牙:“温侄女你这是什么意思?”
西禾没说什么,只是冲韩秘书点点头,韩秘书没办法,只能顶着诸位股东想要吃人的目光,低着头再次发了一份资料下去。
西禾笑容淡淡:“诸位从公司借了那么多钱,择日不如撞日,正好一起还了。”
十几位股东盯着西禾,脸绷得很紧。
西禾挑眉:“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怎么,诸位这是不打算认了?”股东们不说话,她点点头,忽然看向站在门口的张文衡,“张律师,事情你都听见了,你说说,这种情况怎么判?”
张文衡:“……”
霸总他身残志坚6
“根据我国律法,无论欠债多少只要去法院发起诉讼都能成案,法院受理之后,对方不但要还钱,还要赔偿受害者的诉讼费用。”
张文衡扫了眼面如锅底的股东,接着道:“依照诸位的情况,跟借钱还有些不同,算是挪用公款。”
“我国《刑法》第三百八十四条的规定,犯挪用公款罪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情节严重的,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
“挪用公款数额巨大不退还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
一番话说完,股东们直接炸开了锅,站起来指着西禾就骂:“你个小丫头,毛都没长齐就来这里胡说八道,什么借钱,什么挪用公款?温谭在哪里?让他跟我们说。”
“一个小丫头,真是无法无天了!”
“我们在公司这么多年,你爸都没说过我们,你一上来就整这出,你爸妈就是这么教你的?!没教养!”
西禾面不改色,等他们呼哧呼哧骂完,才把手机放桌案上,点开,顿时刚才他们的话一字不漏播出来,西禾看向张文衡:“张律师,当众辱骂他人是什么罪?”
张文衡:“……”
股东们:“……”
西禾笑了笑:“诸位是长辈,我也不想给你们难堪,但是呢,凡事讲究公平公正,你们靠着我温家豪车开上了别墅住上了潇潇洒洒十几年,如今出了事,我也不要你们担着,只是拿回我温家的一点东西,不过分吧?”
“真要细究,别说这几百万,你们的房子车子,全部都得给我吐出来!”
话音落下,会议室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
西禾嘴角冷笑,这些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把财务部当成了取款机,没钱了就来拿。
新锐公司当初的元老早就被温父替换下去了,这些人都是他重新提拔上来的,温父还想着把这公司留给他儿子?笑话,就这群吃白饭的东西,能干什么?老糊涂了。
西禾一点不怕撕破脸,直接强硬道:“诸位,签还是不签?”
股东们死死盯着她,西禾态度毫不相让。
股东:“……”
某个股东站起来:“好好好,温谭的女儿了不起!温家了不起!我倒要看看,没了程家,没了我们,你们活得多潇洒!”
三下五除二签下大名,哐当,掀开椅子直接离开。
西禾看向剩下的股东。
股东们心中一怒,唰唰唰,签下名字,啪,放下笔离开。
办公室一瞬间变得无比安静,韩秘书死死低着头,他着实没料到大小姐开会是为了这件事!但他心中也清楚,如今新锐完全是个烫手山芋,股东们恨不得早点转手呢。
尤其,西禾还当众点出大家把财务部当提款机的事情,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等着追究么?
西禾看着那些股权转让书,终于舒了口气。
张文衡迟疑:“所以,你接下来是找买家?可能不太好找。”
西禾摇摇头:“再说。”
晚上,
西禾回到郊外别墅,刚洗完澡就收到了温父的电话轰炸:“温笙,你到底背着我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新锐……”
吧嗒,
电话挂断。
西禾钻进被子里,舒服闭上眼睛。
之后一连几天,温父每天都电话轰炸,西禾全不管,干脆利落让韩秘书把公司的员工辞退,并示意财务部每个人都给了一笔丰厚的离职补偿,直接关了公司。
十几年,捞了个总裁之位,一点股份没拿到的温父:???
温父和温笙是一家人,包括股东和员工在内,都以为这些决策温父是的决定,只是不好意思出面才让女儿过来解决,谁知道温父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人。
一觉醒来,公司没了,女儿电话也打不通,二十多年的谋划一朝回到解放前。
温父:……晴天霹雳。
解决完公司的事情,西禾转头又和张文衡投入到程阙的案子里。
程氏集团的案子远不似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工地上的事只是一方面,如今的程氏集团已经被监测局管控,方方面面都要接受检查——程氏集团历史悠久,暗地里并不算干净。
西禾掀开资料,无论是程阙还是程父上位后都在尽力洗白,但这些东西经不起细查。
西禾指尖摩擦,但,上面的人也并不不打算赶尽杀绝。
从上辈子程阙的结果就可以看得出来,对手们机关算尽也要把程氏集团打倒,但殊不知上面的人也只是顺水推舟。
程氏倒了,对手们少了个竞争对手。
但上面可是白白得到了三十几个亿的资金,以及程氏这个管理完善的集团,只要换个决策者,又是一个新的企业。
而程阙,背负五个亿的债务,出来后一辈子只能还债。
所以,无论怎么样,上面都不亏。
西禾拨通电话:“人找到了么?”
那头声音雀跃:“温小姐,如您所料,人刚出港口就被我们逮到了。明晚,不,今晚我们就把人给您送过来!”
西禾声音缓和:“那就辛苦你们了,晚上我让人去机场接应。”
放下手机,西禾看向墙上的挂钟,正好下午六点。
她起来收拾一下,换身白色休闲装,头发编成麻花,开车去了趟蛋糕店最后开向警局。
警员:“温小姐?”
西禾笑容温柔:“我来报案,顺便探望一下未婚夫。”
警员惊讶:“报案?”
西禾点点头,进入警局,直接把那个贪污钱财,致使工地出事两死一伤,最后逃往缅甸的人报了上去,最后道:“人我已经找到了,晚点到达机场,不过还要麻烦几位警官去抓人。”
什么也没干,人就到手了,警员:“……好。”
西禾笑笑,转身去找程阙。
还是那间审讯室,男子坐在轮椅上,一件白色衬衫西装裤,下巴上长了短短的胡渣,面容有些憔悴。
西禾在他对面坐下,把蛋糕放桌上:“环境有些简陋,只能这样给你过生日了。”打开,插上蜡烛:“这是你最喜欢的巧克力蛋糕,我请大师特意做的,应该还不错。”
“快,许个愿,然后吹蜡烛。”
大眼睛上下扑闪,期待地看着他,莹白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暖玉般的光泽。
程阙看着她,浓眉渐渐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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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仅仅只是为了温家,你大可不必如此,温笙,你的目的是什么?”
程阙开口,醇厚中带着一丝磁性,很好听。
西禾特意数了数,二十六个字,比他们之前说的每一句话都多。她双手撑在下巴,明亮的眸子毫不掩饰笑意:“看不出来吗?我在追你啊。”
程阙目光淡淡,显然这屁话他根本不信。
西禾调整了下坐姿,俯身向前,视线从他英俊的眉眼落至挺直的鼻梁,再到玫瑰色薄唇,意味深长:“我只是突然发现,论气场魅力风度,戚远拍马不及你,想了想还是决定回来。”
“到是你。”
涂着丹寇的指尖滑至他唇上:“被我感动了没?”
程阙眉头一皱,直接避开了她的手,转动轮椅往后退一步,声音冷冷:“时间到了,你该走了。”
西禾手顿在半空中,见他扭头看向另一边,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忽然轻笑:“ok,那就明天早上见。”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回首,“需要我通知你的小情儿来接你吗?”
狗子大为惊讶:“他还有其他狗?”
西禾‘嗯哼’:“据说和程蝶关系还不错呢。”
狗子竖了一个大拇指:“牛批!”
程阙面无表情:“我没有什么小情儿。”
西禾:“哦~”拉长了调子。
开门,离开。
晚上,
睡觉前西禾给程蝶发了一道消息:明天庭审。
一夜好眠,次日西禾换了身白色西装,头发高高竖在脑后,驱车直接去了法院,到地方时张文衡已经在了,身边跟着泪眼汪汪的范大河家属和张大海家属。
几日不见,范大河家属依旧满脸凄风楚雨,江兰状态却好了不少。
西禾冲几人点点头,看向张文衡:“准备得怎么样?”
张文衡紧了紧手里的公文包,深吸一口气,郑重点头:“温小姐放心,一切准备就绪。”
哧——
几辆豪车在路边停下。
车门打开,下来几个经常在报纸上出现的人物,声带怒意:“温笙!”
西禾转头,不多不少,除了罪魁祸首陈越,还有几个她顺着他手机追查到的几个老总,五六十岁的年纪,目如虎怒,一股身居高位的威严。
负责和原主联络的许助理也来了:“温笙,是不是你捣的鬼?”
原本以为万事大吉,结果当天他根本没收到那份重要资料,国外之行也宣布告吹,他们反应过来去找人,可是这女人已经把最关键的资料弄到了手里,甚至还直接交给了司法机关。
他气得要死,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结果去一个进监狱一个。
他心知不对,怕因此牵扯出更多,不得已停手。
但在他们的设想中,就算温笙拿出了证据,证明程阙一开始的决策并没有问题,是下面人捣鬼,但死了人是真的,经此一遭程氏集团也大不如从前。
但他们千算万算,等来的却是一纸诉状。
包括他老板陈越在内的六位商业圈鼎鼎大名的老总们,全部收到了律师函。
所有人:???
什么玩意?当他们是什么人?
一个律师函就想请得动他们?找他们的律师去。
但来人却不紧不慢递上一份资料,各位老总们本来还漫不经心,谁知刚看到第一个字,额头上的汗唰就滴了下来。
七点五十九,天气阴沉,天空雾蔼蔼。
陈越皮笑肉不笑:“想当年我还和宋老一个桌上吃过饭,不想十几年后却被他外孙女喊到法院,真是后生可畏!”
嘎吱,
沉重的铁门向两边打开。
西禾伸手,作了个请的手势:“陈老,请。”
陈越沉沉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当先一步跨入门内,几个老者紧跟其后,身边还跟着他们的律师团,浩浩荡荡进去。
张文衡目送着他们进去。
西禾调侃:“怎么?看到这么多人,害怕了?”
张文衡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眸子深处跳跃着兴奋:“只是一想到今日就能把这些人送进去,我就激动得手抖。”
整理一下衣领,带着受害者进去。
西禾并没有急着进去,她在门口等了一会,一辆警车在门口停下,程阙被人放下来。
李警官推着程阙走过来:“温小姐。”
西禾点点头:“李警官。”
从他手里接过程阙,程阙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西禾挑眉,低下头,凑到他耳边:“放心,我给你清了国内最好的律师,过了今天,你就能回家了。”
事发之后程阙就被监禁了起来,直到现在才被解放出来。
程阙没说什么,西禾直起身,推着他进去。
哐当——
门在身后关上。
西禾坐在观众席,看着法官开始审程阙的案子。
作为被告程阙暂时没有开口的权利,一直都是原告在哭诉:范壮的嫂子是位三十多岁的农村妇女,今天貌似化了妆,一上来就指着程阙的鼻子骂,骂他黑心商家,丧尽天良了要干偷工减料的事,害死了她小弟。
“二弟今年才十九岁,连个女孩子都没谈,你们的心怎么这么狠啊!”
范壮的哥哥在一旁低着头抹泪。
那女人忍不住狠狠拧了他腰间软肉一下,那老实汉子立刻也跟着哭喊:“俺爸妈把小壮托付给了我,现在你们却害死了他,这让我怎么跟我爸妈交代啊。”
观众席听得心酸,才十九啊,可怜。
原告律师立刻义正言辞,一例例指出程阙所违反的律法,以及应当遭受的制裁和给予受害者的补偿。
张文衡并不吭声,直到对方都说得差不多了,才道:“对方律师所说的补偿,我方认,但罪,我方却不能认!”
老总们闭上眼睛,已经料到后面的结果。
果不其然,张文衡把那份资料拿了出来,对方律师却不在意,又拿出了程氏集团多年前所涉及到的律法,眼中透着势在必得。
张文衡看向西禾,西禾看了眼程阙,对他点点头。
张文衡自文件包里又掏出一份文件,交给法官:“请禀法官,这是我方被告自小到大的资料,以及作为程氏总裁这些年来的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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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立慈善机构,十年不接断往贫困山区输送物资,建立希望小学,资助贫困生。”
“程总裁十八岁接受公司,距离至今已经十个年头,程氏集团在他的手下发扬光大,从一个大型产业成为今日世界前十强企业,给无数就业者提供就业机会,养活千千万万的家庭。”
“程氏企业在民众心中是一个老牌子,有着绝对的信赖。”
“不谦虚地讲,程先生是我迄今为止见到的,唯一一个光明磊落,只做实业的企业家,程氏集团因他而驰名中外。”
“无论是程总裁还是已逝去的程先生,他们对社会的贡献只多不少。”
“法官大人,希望您慎重判决。”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看向程阙,直到这一刻,众人才发现他其实年轻的过分,尤其在一种五六十岁老总们的衬托下,愈发俊美、风度翩翩,而且双腿不良于行。
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众人忽然觉得心里有点堵。
程阙坐在轮椅上,双手安放在膝盖,眼帘下垂,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法官敲了敲法锤:“稍作休息,二十分钟后继续。”
暂作休息,
法官们都纷纷去了后面。
很快休息结束,法官们给了个案件待审的消息。
所有人面面相觑。
张文衡却在此时,又交了一份资料上去,然而开口的却是:“状告陈越、江函、潘跃、沈林、宋光、林响,故意杀人罪,偷税漏税!”
观众席间的几人:!!!
他们从进来到现在,关于他们的事一点没有谈起,以为安然无恙,或者那小丫头就是吓唬他们的。
结果现在???
张文衡行动干脆,直接把所有的证据,全部提交了上去。
录音,视频,几个公司这几年的情况,详细到连他们自己可能都不记得。
陈越几个老总脸直接黑了,此时带过来的律师团立刻发挥了作用,当场就质疑张文衡手里资料的真实性?张文衡只有一句话:“请法官大人鉴定!”
法官放出视频一点,陈越的脸就白了。
那个娇俏可爱的大学生,他堂堂老总各种诱哄,结果还是冥顽不灵,非要和一个穷小子在一起,他最后不耐烦直接把人弄到了别墅……陈越闭上眼睛,有视频有真相,他完了。
西禾在观众席上,看着几个老家伙当场被逮捕。
张文衡手握紧又松开,眼中通红一片。
但是他们都知道,逮捕并不算什么,能不能送进去后面的发力才是关键。
出了法院,
西禾有些尴尬:“还以为今天能把你接出来,没想到……”
程阙摇摇头,只道:“你已经做了很多了。”顿了顿,认真道,“温笙,谢谢你。”
他以为她又在找什么理由给他罪受,但他没想到,她是真的真心实意在救他,事到如今,整个程氏集团大部分涉案人员都被关了进去,外人没摸清局势,暂时不敢插手。
所以,到现在为止,只有她在努力。
即使他知道,如今的一切都与她脱不清干系。
“真的吗?”
西禾忽然蹲下,眉眼弯弯:“所以,你现在是不是很感动?”
程阙:“……”
这晚,西禾伏在书桌前一夜没睡,直到天蒙蒙亮把邮件发出去这才钻进被子里。
中午,大门被敲响,阿姨去开门,程蝶慌里慌张地推门进来:“温笙,温笙,我哥呢?他回来了吗?案件审判结果怎么样?”
别墅内一片静悄悄,二楼卧室门静紧闭。
程蝶抬手要敲门,被阿姨拦下:“程小姐,大小姐早上才睡。”
程蝶愣了愣,尴尬收回手:“好,好的,我不打扰她。”回到楼下等着,谁知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才见人慢悠悠下楼梯。
她冲上去:“温笙,我哥……”
西禾绕过她走向厨房:“还得过几天。”
程蝶惊:“啊?为什么?”
西禾没理她,自顾自吃完饭,上楼去书房,果然电脑已经有了回信,她噼里啪啦输入一段话进去:“类似的东西我还有很多。”
点击,发送。
很快那边又回了消息:“所以,你的意思是?”
西禾毫不掩饰:“我叫温笙,程氏集团的总裁是我未婚夫。”
这次那边过了很久才发消息过来:“温小姐,可以面谈吗?”
西禾:“ok,随时恭候。”
在后面看了半天的程蝶:“温笙,你这是?”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上面标注的是***研究院?温笙这是干什么?还跟他们说自己是哥哥的未婚夫?
西禾扭了扭脖子,视线落在她身上:“救你哥。你这几天去哪儿了?”
程蝶眨眨眼,莫名有点心虚:“我,我当然是去朋友那儿了呀!不是你说让我朋友那儿住吗?”越说越理直气壮。
西禾点点头:“哦。”
站起来,去衣帽间换了身运动服。
程蝶:……哦就完了?都不追问一下?
不问问她最近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哼,果然,这个女人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家伙!
研究院的人来得很快。
第二天下午一行人就在某咖啡厅见了面。
来人是个年轻的研究员和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因为早有心里准备,见到西禾二人也不算太吃惊。
“温小姐。”
“谭老,江博士,二位请坐。”
想让人办事就要体现出价值,西禾也不啰嗦,直接把昨晚新做的程序推到了二人眼前:“二位看看,这是新改动。”
如往常一样,她依旧选择了科研方向。
但是这次她并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是随便捏了个虚名,只说朋友之托。
二人不疑有他。
来之前他们早就查了温笙的底子,对她的事情清清楚楚。
小姑娘学习很好,但大学专业学的却是金融业,与科研研究毫无关联,但此人朋友众多,突然多出来一两个天才也不是没有可能。
江博士目光灼灼:“温小姐的这位朋友是个绝世天才!”
西禾笑容和煦:“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他性子孤僻,并不愿意与外人接触,所以……”二人立刻表示理解,毕竟天才有点怪癖还是很正常的。
江博士把名片递过来:“这是我们对温小姐的见面礼。”
简简单单的名片,分量却不轻。
西禾不客气接过:“温笙代未婚夫谢过二位!”
霸总他身残志坚9
程氏集团风波未平,转眼间陈氏集团、江氏企业等几个大牌企业又传来了被审查的消息,网友们看得眼花缭乱,吃完一瓜又一瓜。
然而就在这档口,一个名叫‘恒星科技’的公司悄悄注册。
有心人发现进去一看,发现该公司的法人不是别人,正是程总裁的前未婚妻温笙,顿时大为惊讶。
难不成温小姐不甘寂寞,也想在这浑水中横插一脚?
狗子摊手:兄弟,你真相了。
西禾动作很快,公司注册后就迫不及待招兵买马开展了业务,她手中人手不多,但江博士手中人却是不缺的,再不济不是还有学弟学妹么?
恒星科技公司如火如荼开展了起来。
韩秘书推门进来:“老板,云瑞科技的经理我给您约在了半个小时后。”
西禾头也不抬:“行,这里有件事你去办一下。”
资料在桌上,韩秘书看了一下,惊讶:“程氏集团的子公司?”
西禾抬首:“我手里资金不足,有些器材暂时买不到,程氏那里却还有,我已经跟程阙通过气了,你去拿一下。”
韩秘书迟疑:“程氏集团?”
不是说公司被封了么?里面的东西还能用?
西禾笑笑:“去吧。”
韩秘书一顿,拿着文件出了办公室。
半个小时,他带着同事驱车来到子公司,发现公司门开着,里面工作人员有条不紊处理堆积的业务。
他们进去,立马站起来:“是韩秘书吗?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一行人走到仓库,果然里面整整齐齐,所有器材装箱安放,韩秘书上前看了一眼,都非常崭新。
工作人员道:“现在装车吗?”
韩秘书立刻点头:“好!”
开完会,
西禾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下午两点。
她驱车回家换了身衣服,随后直奔警局,刚停下车就见警局门口程蝶抱着程阙哭得稀里哗啦:“哥,哥,哥,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呜呜呜,哥,我好怕!”
程阙没说话,只是抬手拍了拍她的背。
西禾打开车门走过去,程阙望过来,李警官几步上前:“温小姐。”
西禾笑着与他握手:“这段时间真是麻烦李警官了,改天一起吃个饭。”
李警官赶紧摇头:“不麻烦,应该的。”
其实他心中纳闷极了,本来案子庭审之后他们以为程阙至少得再住个几天再回去,谁知道没过几天,上面就下来了一份文件:程阙无罪释放。
他官级低,具体的内情并不清楚,只听说还签署了一份文件。
大概内容就是:罚款二十亿,十年内每年上缴五个亿的税收……据说另外还签署了一份协议,但具体内容丝毫没有泄露。
但仅仅前面的条件,在他看来已经是天文数字!
要是他一辈子都完不成。
不过程氏集团那么大,每天的流水账都不低于八位数,这些钱只是小钱。
西禾看向程阙,目含笑意:“欢迎回家。”
程阙目光不禁柔和了下来:“嗯。”
程蝶擦擦眼泪,一把挽住小姐妹的手臂:“哥,你出事的这些天阿晴也十分担心呢,要不是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女子一袭粉白色连衣裙,腰肢盈盈一握,目露羞意:“小蝶~”
西禾不禁挑眉。
这位就是那个小情儿?长得还不赖嘛。
西禾轻咳一声,大家望过来,她笑了笑:“原本我想着程家暂时还没解封,程阙就先去我那住……”
“不用!我们有地方住!”
程蝶急急打断她。
西禾抿嘴笑:“嗯,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诸位了。”
冲几人点点头,转身大步上了车。
一行人都没反应过来,那辆黑色轿车就消失在了路尽头。
程阙面无表情看着程蝶。
程蝶下意识咽了咽口口水,忍不住抱紧沈晴的胳膊:“哥,那个,晴姐姐家很大的,多住个人没问题……”
程阙移开视线:“送我去最近的酒店。”
程蝶急了:“哥!”
程阙便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秘书的电话:“到警局门口接我。”
那头刚刚打完一局游戏的秘书愣了愣,反应过来,冲进卫生间洗了战斗澡,穿上西装,拿起车钥匙就冲出了家门。
程蝶不知道哥哥为什么发火,但他向来脾气就不怎么好,也就没在意。
谁知,一扭头,却见好姐妹眼眶红红,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顿时急了。
赶紧给她擦眼泪:“晴晴,晴晴,你怎么了?哭什么吖?”
沈晴推开她,走到程阙面前:“你真的就这么讨厌我?无论我做什么你都看不见?温笙她到底哪里好,值得你这般?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天有多担心你……”
“沈小姐!”
程阙打断她,目视前方:“我与你素无来往,讨厌更谈不上。”
“你与小蝶交好,那是你们的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怎么样也不劳沈小姐担心。”
沈晴震惊:“你!”
一辆车在眼前停下,程阙上车离开。
程蝶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没办法,只能揽着震惊到失语,只知道默默流泪的沈晴回了她家,一路上各种哄。
晚上,西禾收到一个电话。
程阙声音沉静:“有些公事我想和你谈谈。”
西禾忍不住看了眼时间:“现在?”
八点半了大哥。
程阙‘嗯’了一声:“明早我要去处理公司内务,时间紧急,只能现在叨扰你了。”顿了顿,“不方便吗?”
西禾轻笑:“当然方便,郊外的别墅。知道地址吧?”
程阙:“知道,一会到。”
西禾:“嗯。”
挂上电话,西禾低头看了看只到大腿根的蕾丝睡衣,起身打开衣柜,换了件白色棉质长裙。
半个小时后,门口传来汽车鸣笛声。
西禾走过去开门:“来了?”
程阙视线落在她身上,黑眸幽深:“嗯。”
夏季的晚上凉风习习,从远处的树林传来树叶的飒飒声,车子离开,西禾上前推着程阙进院,大门在身后关上。
“喝什么?”
“都可以。”
“唔,那就牛奶。”
“……嗯。”
霸总他身残志坚10
西禾递一杯牛奶给程阙,看着他面无表情喝下,心中忍不住乐,明明不喜欢还不拒绝,啧啧啧。
程阙放下杯子,看向她:“那个协议,我想了解得更清楚。”
西禾比了个ok的手势,噔噔噔上楼。
程阙环视周围,田园装修风格,桌上放着几个可爱的抱枕,入门出除了他的皮鞋,只有两双女式拖鞋,桌上一个可爱的琉璃杯。
“都在这里了,你看看。”
西禾下来,递给他一份文件。
程阙掀开第一页,随后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看完放下资料:“你如何能保证那个天才能源源不断出现新的想法?这份合同你为何不告诉我?”
说到最后,脸已经沉了下来。
他签署的协议只保证不泄密,保证配合恒星科技的工作,对这份每年必须做出多少科研成果的对赌协议丝毫不知情。
“你以为科研很简单吗?是随随便便就做出来的吗?”
“温笙,你做事情就没有考虑过后果?”
程阙拧眉紧盯着她,仿佛要透过那层皮看清脑子里的构造。
西禾却一点不在意:“你不是也签了吗?”他签的那份每年上缴多少费用的协议,和她的对赌协议有什么不同?
“如今的程氏可不是一个月前的程氏。”
因为工地的事,网上一片讨伐之声,程氏声誉可谓是一落千丈。
程阙:“……”
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
西禾小脸凑到他眼皮底下:“担心我啊?”程阙竟然没躲,表情却不怎么好。
西禾眨眨眼,难得有点愣,不是挺讨厌她的么?她笑:“真的担心我,那就好好工作呗,多帮我找几个天才,不就高枕无忧了么?”
程阙忽然道:“那个天才在哪?”
西禾:“……”
要不要这么干脆?这让她咋说?
西禾坐回沙发上,抱着抱枕:“在家呢。”
“我想见见。”
“你见他干嘛?”
关于这件事,她可是不打算说的。
程阙认真道:“商场如战场,温笙,你刚刚进入这个不了解也很正常,但我想说的是,这件事并非儿戏,一旦结果不如人意,你想要全身而退很难……”
“让你见她,行了吧!”
“好,什么时间。”
西禾:“……”
感觉被套路了。
西禾指了指自己的脸:“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程阙:“……不要闹。”
西禾白眼:“不信拉倒。”
程阙视线落在她身上,从那张精致绝伦的小脸,再到雪白可爱的脚丫子,最后停在清澈见底的黑眸,语出惊人:“被人夺舍了?”
西禾:???
眨巴眨巴眼睛,卡壳了。
她敢保一百二十个证,这丫土生土长,绝对没有任何不该有的记忆。
西禾点头:“对,被一个千娇百媚的老妖怪夺舍了。”
程阙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笑意,转移话题,不再过问这件事,而是就公司的发展,以及受害者的家属讨论了起来。
证据在手,罪魁祸首自然锒铛入狱。
受害者们西禾也依照约定,打了款项过去,甚至范壮的家属她也给了,但是能不能接住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程阙沉默:“是我大意了。”
西禾却道:“不能怪你,人家若一直盯着你,就算你做得再好,该出事还是会出事。”这种事情,防不胜防。
她也试图找过陈越他们出手对付程阙的证据,但一无所获。
不过也能理解,陈越怎么说也是个老总,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亲自去做?揪出来最多也只是替罪羔羊。
因此,她才会从另外一个角度,去搜查他们的犯罪之事。
西禾摩擦着杯子,现在,他们可是自身难保了。
程阙忽然道:“我想去看看他们。”
西禾:“行,张大海还在医院,范大河老两口也还在市里,你看看这两天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去。”
程阙:“明晚下班后?”
西禾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不过,她忽然扭头,似笑非笑:“十点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了?不然我怕一会你小情儿找上门来。”
恰好此时,墙上的钟摆停在十点钟的位置。
程阙拧眉:“我说了,她不是我的小情儿,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顿了顿,突然提起戚远,“那戚远呢?”
西禾纤细的眉毛微微挑起,哟,还会反过来问了。
西禾手撑着下巴,无所谓道:“不知道,估计在哪个女人的床上?”
那天她抢了钱就跑了,还把这个人拉黑,顺便设置了拒接任何陌生号码,也没回温家,他就算没去米国也找不到她。
西禾幽幽想,那小子估计得气死,结果一转头就发现程阙脸色有点不对。
程阙是那种俊朗的长相,轮廓微深,眸子彷如一汪深潭深不见底,黑色衬衫露出锁骨,薄唇微抿,眼神渗着一股冷意。
西禾不明所以:“怎么了?”
程阙别开脸,但浑身上下都写着我不高兴。
西禾‘嘿’了一声,抬手一扯,轮椅顿时不受控制冲向沙发,程阙及时扶住,沉声:“温笙!”
西禾歪头,满脸好奇:“程阙,你今晚好奇怪。”
程阙一噎,冷脸有点摆不下去了。
西禾视线从打结的眉头、微微闪烁的眼睛,再到紧抿的唇瓣,忽然福至心灵:“难道你在吃醋?”
程阙:“……”
西禾忍了忍,没忍住,扑哧乐了。
“喂,我和戚远在一起你也不是今天才知道,以前都没过问,怎么今天忽然醋性大发?难不成,就因为这次我救了你,所以你爱上了我?”
程阙不自在地别开脸,红色从脖子一点点爬上耳朵。
西禾惊讶:“不是吧程阙,你竟然吃英雄救美这一套?”
程阙忍不住辩驳:“我不是……”
西禾立刻反问:“那是什么?”
程阙决定闭嘴。
青年微微垂着头,鼻梁高挺,白皙的肌肤在暖灯下愈发显白,西禾看了他一会,忽然站起来:“好了,太晚了,你该回去了。”
程阙低着头:“我打车来的。”
他进屋时车子就已经走了。
西禾‘哦’了声:“我再给你打辆车。”
程阙:“外面下雨了。”
西禾惊讶,扒开窗帘一看,外面果然下起了雨,只是隔音太好她没听见。
西禾便道:“那我送你回去。”
程阙默不吭声。
霸总他身残志坚11
西禾走到玄关拿车钥匙,忽然身后传来男子闷闷的声音:“你说过你要追我的……”
西禾动作一顿,转身:“所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程阙抬起头,看着她:“我答应了。”见西禾脸上满是惊讶,放在膝盖上的手渐渐攥紧。
他竭力保持镇定,继续道,“现在外面下了雨,我腿脚不便,作为男朋友我想借住一晚不可以嘛?”低下头声音很小,“你明明知道,这种天气我不可能让你冒险送我。”
西禾:“……”
窗外电闪雷鸣,衬得他莫名有种可怜巴巴的感觉。
程阙坚持不懈:“而且从工作角度来讲,我是你的合作伙伴,万一出了事,无论对你还是对社会都是一个损失。”活学活用,将张文衡在法庭上的发言用上了。
西禾心中差点笑死,面上却神情淡淡:“让你住下也不是不可以,但交往不行。”
程阙一下子攥紧了掌心,紧紧盯着她:“为什么?”不受控制地想难道她说的那番话只是随便说说?根本没想和他在一起?可是这些日子她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不是已经对他情根深种了吗?
程阙有点懵,但还是尽量稳住情绪,等待西禾的回答。
西禾眼珠子转了转,道:“我想了想,我还是比较享受被人宠爱的感觉。”
“鲜花,浪漫告白,每天体贴入微的关心……你心中装的是程氏,完完全全一个工作狂。而我也是个工作狂,我们两个人撞在一起,那就是灾难,根本无法平衡家庭和工作。”
直白道:“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你都不符合我心中的完美男友形象。”
说完倚靠在墙上,双手环胸,兴致勃勃地看他如何解决这些问题。
程阙低着头半晌,最后抬起头:“你说的这些确实是问题,但并非无法解决。短期内我们确实要忙于事业,毕竟现在程氏正处在艰难的阶段,恒星科技也需要发展,但是我对你的关心绝对不会少。”
他真挚的目光凝视着西禾,西禾歪了歪头。
程阙抿了抿唇,道:“鲜花,浪漫告白,你想要的体贴我都会做到,我会尽量将工作移交给助手,每天接送你上下班,陪你用餐、散步,回家看电影……”
“等等等!”
西禾连忙打住,拧眉道:“怎么越说越像同居后的生活?”
程阙目光左右飘移,西禾立刻瞪眼:“好啊,你果然打的是这个主意!”扔下钥匙上前几步揪住他耳朵,恶狠狠道,“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倒也敢想!”
涂着丹寇的手指丝毫没放水,拧着狠狠扯了扯,骂:“没想到你丫竟是这种人!”
程阙没挣扎任她掐着,仰头望着她:“你总是想一出是一出,我要是不趁着你松动定下来,万一你反悔了怎么办。”
万一再给他整出个张远、李远、王远,他上哪儿哭去?
西禾顿时无言,原主从前确实是这样没错,但这能一样吗?扯他头发:“可你又不喜欢我,你就是因为我救了你,你心生感动而已!”
“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只是感动而不是喜欢?”
程阙反问,“你的雪中送炭确实让我态度改观,但你觉得我是个拿自己感情随意开玩笑的人?报恩的方法有很多,我犯不着以身相许。温笙,我只是对你心动了。”
“这种感觉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大手轻轻扶上她的腰肢,西禾一把打开,训斥:“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干嘛!”
程阙便改握住她的手,西禾甩了甩没甩开,瞪着他。
程阙目光专注:“我知道现在风雨飘摇说这些不合适,可是我怕再等等你身边就有别人了。”以前他当然不在意,但现在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就想揍人。
“正好我们现在都喜欢对方,那为什么不试着在一起?也许我们会很合适。”
“我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对一个人动心,温笙,我会对你很好的。”
西禾‘哦’了一声:“多好?”
程阙不假思索:“钱给你,人给你,命给你,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他说得真情实意,却被西禾一巴掌糊在了脸上,笑骂:“谁要你的命?我看你就是想找个人替你承担那几个亿的债务,哼,果然是奸商,算计的清清楚楚。”
程阙惊呆:“我不是……”
西禾昂起下巴:“你就是!”
程阙连忙语无伦次地解释,西禾就‘不听不听’,还轻踹他小腿:“你说你浑身上下除了这张脸能看,还有什么吸引我的?满身债务,腿还站不起来。”
她点出他是个瘸子的事实,直接把程阙整得哑口无言。
西禾轻哼:“你说你,是不是想得挺美?”
程阙默然无语,就在西禾想着是不是把人打击坏了的时候,他忽然抬手拨开刘海,露出饱满的额头,一张俊脸在灯光下一览无余:“那凭这张脸能不能留住你?”
他今日穿了一件黑色衬衫,眉眼深邃,五官立体,透露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这回轮到西禾无言以对了。
二人离得近,她微微低头就能看到他头顶的发旋,墨发浓密柔顺,半开的窗户传来噼里啪啦的雨声,冷风吹得窗帘飘起来。
程阙仰着头,认真地等待着西禾的答案。
西禾微微不自在,松开揪着他耳朵的手,胡乱道:“好了,很晚了,该休息了。”
心道什么留不留得住的?这人怎么什么都敢说。
程阙不松手:“所以你同意了吗?”
西禾羞恼:“你再问!”
难道要她承认自己是个只看脸的色鬼吗?过分!
程阙便知道她什么意思了,把人捞怀里,任由她揪他头发也不松手,高高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男朋友了,名正言顺的男朋友!”
西禾使劲推搡:“程阙,你个混蛋,腿不要了?”
虽然腿上没知觉了,但她那么大个人压上去,万一直接压折了呢?
程阙心中暖暖的:“不用担心,医生说了没事。”
霸总他身残志坚12
程阙凭着不依不饶的精神,成功当上西禾的男朋友,并留宿在郊外别墅。
次日西禾醒来,穿戴好下楼,就看见程阙已经坐在了餐桌前,桌上放着早餐,她走过去在桌对面坐下:“你做的?”
牛奶,虾饺,小笼包,米粥,还有一碟小菜。
西禾挑眉:“没想到你还会做饭?”尝了尝,惊讶发现味道还不错。
程阙把温牛奶推到她面前:“以前在国外上学时一个人住,慢慢地就会了。”
用完早餐,
程阙的秘书陈廑正好到门口。
见他有人接,西禾就打算自己一个人开车去公司,却被程却拉住了手:“送你。”
陈廑在一旁,看着他们交握的手,眉头一跳。
西禾无所谓:“好。”
这辆车是改装过的,可以直接推着轮椅上去,西禾和程阙坐在后排,一路上程阙都没有松开西禾的手,到了公司还叮嘱她:“晚上等我。”
西禾心中一跳下意识看向驾驶座,陈廑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西禾忍不住重重掐程阙胳膊,压低声音:“说话注意点!”说完打开车门赶紧下了车。
路上气恼不已,明明是去医院看张大海等人,却被他说得暧昧至极。
早上八点,
恒星科技门口员工陆陆续续进入公司。
程阙看着西禾进入公司,这才收起眼中的笑意,正视前方:“走吧,去公司。”
工地之事虽然已经解决,但是对程氏的影响却并不小,员工们坐在办公桌前每个人都心思不属,时不时朝门口张望,交头接耳:“听说总裁等会会来?”
“应该是,没看各位董事都到了吗?如此兴师动众,肯定是开会。”
某个员工忽然压低嗓音:“我听说好些同事都离职了,经理,总监……你们说,咱这公司还能继续开下去吗?薪水这些会不会降?”
旁边同事也愁了脸:“不知道,唉,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有人义愤填膺:“都是那个狗屁梁总监!被钱财迷了眼,要不是他偷工减料会发生这种事?活该被判刑!”
其他人一听,也是气得不行,一时间各种讨伐之声。
“咳咳咳!”
忽然一声咳嗽。
办公室顿时一静,所有人赶紧低头办公。
沈经理背着手环视一周,又挺着肚子慢悠悠走了出去,办公室众人对视一眼,松了口气,不再说话开始认真工作。
约十多分钟后,电梯门打开。
陈廑推着程阙走出来,沈经理立刻迎上去:“总裁!”
程阙点点头,三人穿过办公室直接进入会议室,门轰然关上,顿时办公室的人都沸腾了,对视一眼,晃了晃手机低头开始用手机交流。
而办公室内,程阙看了眼在座的董事,示意陈廑把文件发下去。
程氏集团是个大企业,事情爆发出来之后许多董事都把手里的股票抛了,而董事的动作让广大股民更是传递了不良信息,一时间都纷纷抛售。
程氏集团破产,许多股东又悔又恨,后悔没早点抛。
有些人绝望的几乎要跳楼了,然而就在这档口,程阙却突然无罪释放,一时间众人都傻眼了。
而程阙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明早八点半准时开会!
已经抛了股份的股东自不再提,心存侥幸不肯卖股份的董事们却是一脸惊喜,程阙这是没事了吗?公司保住,吗?峰回路转了吗?
大家纷纷打电话互相询问,第二天都早早坐在了办公室等着。
此时程阙二话不说,直接发了一个文件下来,众人忙都打开看了起来,看完惊呼:“程总这是……”
程阙眉眼沉凝:“如大家所见,公司现在情况十分糟糕,陈经理整理出来的报告更是显示网民们对程氏集团的印象一落千丈,而我还面临二十亿的巨额赔款……”
所有股东都不吭声了。
他们以为峰回路转了,却没料到情况比之前还糟糕。
他们都不是什么初入商场的小儿,这种情况明眼人都知道程氏想要继续开展十分艰难,而且那个债务并不是程阙一个人的债务,是以程氏集团的名义签的合同。
这情况意味着,他们所有人都要跟着一起还钱!
所有董事:……
他妈的,这是什么运气?
十分羡慕那些早早就抛售了股份的董事,他们当时为什么就抱着那份侥幸心里呢?
程阙扫了眼各位董事,不再多谈,而是把昨晚熬夜整理出来的报告再次分发给大家,这次的事件影响恶劣,许多子公司都受到了影响。
程阙也不隐瞒,就事论事:“影响严重的企业我打算直接关闭,收紧财政。”
话外音:要还二十亿的欠款。
董事们:……
对视一眼,纷纷急得额头上冒汗。
偏偏此时程阙根本不管大家的神态,从容地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一步一步告知。
会议整整持续了六个小时,连中午饭都来不及吃,等会议一结束所有董事道了个别,忙不迭跑出了公司。
员工们看得目瞪口呆:“这是火烧屁股了吗?”
结果不等员工们来得反应,上面就下达下来了一系列命令,所有人不得不投入到紧张的工作去,晖阳企业、朝阳公司、赫尔连锁超市……都得到了关闭的消息。
员工们越做越胆战心惊,不知道总裁在做什么?
时刻关注程阙动静的企业也得到了消息,然后越看越断定程氏集团是真的要破产了,尤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小道消息,说程阙背负了二十个亿的债务!
一时间整个行业都因为程阙的大动作产生了震动。
西禾同样也看到了。
晚上,
程阙过来接人,
坐上车她就道:“需要资金跟我说。”
程阙握住了她的手,点点头:“你现在能调动的资金有多少?”
西禾一顿,转头睨他:“你还挺不客气?”
程阙便笑,嘴角微微上扬,整个人忽然生动了起来:“难道你只是在跟我说客气话?”
西禾哼哼:“大概五个亿的样子。”
程阙点头:“够了。”
沈经理听闻,忍不住透过后视镜往后望,入目就见他家总裁眉眼透着愉悦,大手紧紧握着温小姐的小手,而温小姐虽然嘴上哼哼,脸上却没有任何不乐意。
霸总他身残志坚13
“江兰。”
病床前陪伴着儿女的江兰猛然回头,就见温小姐推着一名男子笑吟吟站在门口。
江兰视线定格在男子身上,一身黑色西装严谨,浓眉英挺,她认识,是程氏集团的总裁,丈夫出事后她特意在网上查过,是个经常登报的人。
西禾笑容温和:“我们过来探望你们,不知道现在……方便吗?”
病床上张大海已经清醒了,腿半吊在空中,作为员工他一眼就认出了程阙,慌忙招呼:“方便,方便!总裁快请进!”
西禾推着程阙进去,陈堇提着营养品跟在后面。
张大海还是第一次面见最高领导十分激动,搓着手话都说不利索,推着一双儿女赶紧叫人,江兰是个柔顺的性子赶紧去倒水:“温小姐程先生,请喝茶。”
陈堇忙从她手中接过,又打开箱子递给两个孩子一人一瓶饮料。
两个小孩有些怕生,得到爸妈的准许后才怯生生接过,小声道谢:“谢谢叔叔,谢谢温阿姨。”
病房内的气氛并不紧张,张大海的病情因为得到及时救治并没有恶化,尤其后面的疗养西禾请了最好的疗养师,此时一切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江兰性情柔顺,温小姐已经做到了能做的一切,她心里升不起丝毫怨气。
程阙态度很温和,他认真询问过病情后,对张大海道:“先好好养伤,等病情痊愈我给你调到一个轻松位置。”
张大海忍不住红了眼:“多谢总裁。”
他今年已经快四十岁了,出了社会就一直在干工地,程氏集团工地保障完善,待遇高,他当初求了不少人才进去,一干就是几年,这才存钱娶了媳妇。
打自心眼里,张大海其实对程阙并没有多少怨恨之心。
程氏与其他企业相比已经是良心企业,坏的是那个贪财的人,而且事发之后程总裁已经对他们进行了弥补,现在还亲自来探望他,他已经很满足了。
程阙没说话,抬手拍了拍张大海的肩头。
陪张家人吃过晚饭西禾二人才离开,出了医院直奔范家老两口的所在的酒店。
老两口也是普通老百姓,身边还带着一个小孙儿,之所以没回去是在寻找自家外孙,据说那个外孙还是个高材生。
西禾二人上了酒店二楼,陈堇敲门:“咚咚咚。”
屋内脚步声越来越近,下一秒门打开,一个穿着白衬衫的清俊男子映入眼帘:“请问有……”
门内门外,双方陷入了沉默。
范老太太听到动静,走过来,奇怪道:“阿远,是谁啊?”
戚远回了声:“是程氏集团的总裁。”让开身子,作了个请的姿势。
西禾强忍尴尬推着程阙走了进去,迎面看到了满脸风霜的范老太太,见到他们两人愣了一下,顿时脸就拉了下来,直接转身坐回位置。
落座后一时间谁也没开口,气氛尴尬无比。
西禾埋头扣指甲,心中大喊倒霉,身边程阙的冷气几乎把她冻死,结果对面戚远还直勾勾地盯着她,目光咄咄逼人。
所以,为什么戚远会是范老两口的外孙?
范家老两口对唯一的儿子不幸离世难以释怀,虽然答应了调解,但对程阙西禾并不感冒,此时更不会有心思招呼他们。
不咸不淡说了会话,西禾二人不得不起身告别。
戚远站起来:“姥姥姥爷你们坐着,我去送送。”
西禾推着程阙进入电梯,戚远跟进来,电梯里安静无比,出了电梯,一行人直奔车子,六月份的夜晚十分燥热,没一会身上就开始出汗。
“温笙!”
西禾停下脚步,转头望他。
戚远容貌俊俏,身后车流川流不息,白色衬衫牛仔裤的穿搭带来一阵清凉。
西禾感叹这厮要是没张嘴就好了。
果然,下一秒就听他道:“玩够了就甩是吗?你转眼和程总裁复合跟正常人一样,那我呢?去死是么?”
走到面前,盯着她的眼,咄咄逼人:“难道这就是你们有钱人的游戏?”
青年二十三四岁的模样,眼尾有一颗痣,狭长的眸子平添了几分妖气,此时目光猩红的样子颇为吓人,程阙忍不住将西禾拉至身后:“戚远,请你说话注意分寸!”
戚远眼神落在他身上,玩味一笑:“程大总裁?”
程阙眉宇沉凝,有一股让人不容侵犯的气势,虽坐着却丝毫不落下风。
“你程总当然有资格训我。”
“你命多好啊,一出生就锦衣玉食,享受世上最好的资源,成年后掌握一个大公司手底下员工无数,就连出了事也有人愿意倾家荡产救你。”
盯着西禾呵呵冷笑:“我呢?我算什么?白白被你们这些人玩弄吗?”
手机砸在地上,砰的一声,四分五裂。
陈堇吓了一跳,连忙挡在程阙面前:“戚先生,请你冷静!”
戚远怎么可能冷静?这一个月他几乎疯了,找人找不到,好不容易托人找到温家的地址结果连门都进不去,打探到的消息也是人很久没回去了。
要不是今晚他来看外公外婆撞上,他根本找不到她!
西禾冷了脸:“玩弄?戚远,说这句话之前先摸摸良心,自在一起后我哪点亏待了你?”
戚远一顿,抿着唇不说话了。
西禾走到程阙前面,脊背挺直:“我是睡了你,还是逼迫你做了不乐意的事?就单纯陪我玩,钱照给,你有什么可吃亏的?”
她点了点头:“好,你说机场那天是吧?”
“我承认没陪你去米国是我言而无信……但去米国的机票是我订的吧?那边的房子我也没退吧?就连接应的人都在机场足足等了你一夜。”
“至于那张卡,我是只给了你一张卡吗?”
西禾觉得这人就是贪心不足,想要更多:“如果你脑子清醒,当天就该坐飞机离开去米国继续深造,此后天空海阔,谁能拦你?可你没去,戚远你心里在想什么?”
戚远张嘴想要开口,被西禾打断:“别说你在乎我,这话你自己信吗?”
戚远一瞬间哑口无言。
霸总他身残志坚14
西禾扯了扯嘴角,笑意不达眼底:“你现在在这里喊什么?怪命运不公?怪父母没给你一个好出身?”
“那你见过程阙的努力吗?你以为享受了最好的资源就一定会成功?就不需要努力了吗?程氏那么大个摊子,没两把唰子那些董事会服气?你只看见他风光的一面,何曾没见过他一夜不睡忙工作的样子?可这些程阙从未喊过。”
“活着谁都不容易,戚远,你若真有本事就应该奋力直追,而不是在这里怨天尤人。”
戚远面色一阵红一阵白,面子里子被西禾掀了个底朝天。
西禾叹口气,到底还是泼了碗鸡汤:“出身只是决定你从哪里出发,并不意味着终点。你现在最该做的是回去,安顿好家里,然后继续出国深造,而不是在这里跟我们闹,明白吗?”
啪啪啪,
狗子竖起大拇指:“本期最佳演讲奖状非你莫属。”
西禾回了一个字:“滚!”
戚远浑身僵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引得酒店的保安忍不住频频张望。
西禾走到程阙身后,推着他走向车子:“走了。”
陈堇赶紧走到前面打开车门,小心将程阙推上去,很快车子离开汇入车流,消失在视野中,戚远站了好一会才抬起步子,转身回了酒店。
之后几日西禾和程阙完全陷入了忙碌,将戚远抛之脑后。
程阙欠债的事情在圈子彻底传开,董事们更是焦急万分,东奔西跑寻找买家,可惜没人碰这个烂摊子,就在众人哀嚎难道一辈子辛辛苦苦赚的钱就要赔光的时候,笨蛋买家突然出现。
大金链子,十个手指头带了十几个戒指,一副土豪模样。
一上来钱拍桌上,豪气万分:“王总,你手里有多少股份,俺老秦都要了!”
王总眼睛蹭亮了,又有点迟疑:“你确定?五个点的股份。”
土豪大咧咧做椅子上,丝毫不在意:“别说五个点,二十个点我都要,俺老秦啥都缺就不缺钱。”得意洋洋,说话丝毫没有戒心,“这可是程氏,大公司,现在机会千载难逢俺老秦可不能错过。”
王总一乐,好家伙,原来是个试图检漏的。
啧,傻帽!
当下直接把五个点全部转了过去,甚至价格都没抬高,忙不迭将股份脱手。
以此类推,没几天,不想承担债务的股东纷纷找到了买家,一时间人逢喜事精神爽,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郊外别墅,
程阙将文件推到西禾面前,嘴角弯弯:“都是你的。”
西禾一瞧,‘程氏集团股东——温笙’白纸黑字,足足二十几个点。
她挑眉:“这么舍得?”
程阙把另一个文件也推过来:“只有你签字,这些也是你的。”赫然是股权转让书。
西禾扑哧乐了:“程蝶知道不得恨死我?”
一瞬间家里的财产都成了别人的,无论是谁都受不住,程阙趁机握住她的手,眼神深情款款:“那我们结婚,成了嫂子她就无话可说了。”
西禾:“……这么迫不及待让我与你一起承担债务?”
程阙无奈:“我只是想把你绑在身边。”
戚远的出现让他心中危机感更盛,思来想去,只有结婚这一条路将她名正言顺绑在身边,以后再有人敢觊觎,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维护了。
西禾胡乱摆手:“再说再说,现在忙呢。”
有了这份股份,程阙在公司的话语权正好比乔总多一成,不多不少,百分之六十。
乔总其人,是公司新任董事。
此人在会上话并不多,总是一副笑眯眯的狐狸样子,第一眼程阙便觉得此人不简单,之前董事卖的股份大部分都到了他手中。
一个籍籍无名的人,怎么突然有了这么强的购买力?
他稍稍一想,便知道是上面派下来的人。
一个大公司,谁做董事有什么区别?程阙并不担忧,甚至乐意至极,如此后面做事底气更足了不是吗?
不过一山不容二虎,他自然要掌握第一话语权,因此就有了后面的那出。
次日公司召开会议,西禾作为董事跟在程阙身后进了公司,惊掉一干员工下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进入会议室,瞬间炸开了锅:“这不是总裁的前未婚妻吗?”
“如果我记忆没出错,这位小姐当天好像逃婚了?把总裁晾在婚礼现场。”
“现在这情况是……复合了?”
各种猜测议论纷纷。
会议室见西禾拿出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乔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伸出手:“温小姐,幸会。”
西禾言笑嫣嫣与之握手:“乔总,久仰大名。”
会议很顺利,程阙就公司未来五年内的发展作了一上午的演讲,嘴巴都说干了,各个部分经理听得不自觉点头,但当听到新建一个部门配合恒星科技工作时,众人惊讶。
对视一眼,满脑子问号:“程总,恒星科技是?”
陈堇将恒星科技的资料以及与集团的业务文件发了下去,众人打开,映入眼帘就是法人那一栏:总他身残志坚14温笙。
所有人:“……”
西禾站起来,笑容和煦:“诸位,以后请多多关照。”
众人慌忙摆手:“温总客气,温总客气。”仍旧满心疑惑。
西禾也不迟疑,将公司目前的业务,以及和研究院的合作和盘托出,众人一边惊叹,一边感叹总裁年纪轻轻继承程氏将其发扬光大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温小姐也不可小觑。
暗叹真是人不可貌相,犹记得不久前这位小姐还包人玩,当众逃婚呢。
结果现在一声不吭,直接和研究院达成了合作。
研究院那是什么地方?
有了这层关系,以后还愁销路吗?人人求着合作还差不多。
会议结束,一些不痛不痒的消息自然而然传了出去,比如程阙和温小姐的关系并没有断裂,二人不仅达成了合作,貌似关系还十分融洽。
“有多融洽?”
此人摸着下巴沉吟:“一辆车上下来,紧紧握着手算不算?”
众人目瞪口呆,不禁痛心疾首:“都被当众退婚了还能和好,这程总裁,这么窝囊的吗?”
霸总他身残志坚15
女生捂着胸口,满眼红心:“这总裁好痴情,我好爱。”
作为公司高层大佬们可不关心这个,反倒对程阙和西禾的合作产生了好奇,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温家那个小姑娘竟然不声不响干了这么件大事!
一时间都在琢磨着是不是该找机会接触,拓展一下业务。
然而程阙和西禾整日忙得团团转根本找不到人,众人只好将目光放在了温家父母身上。
晚上西禾接到一个电话:“温笙,明天你妈妈生日。”
大厅里开着空调,音乐悠扬,西禾抱着电脑一只脚翘在程阙膝上,对方眼睛不离文件手正给她按捏,她想了想:“那我下班后回来。”
说完就打算挂断电话。
“等等!”
温父深吸口气,尽量保持心平气和:“程阙呢?他有没有时间?”
西禾便踹了踹程阙,青年抬起头,目露疑惑。
西禾扬了扬电话:“问你明天有没有空?要不要去给我妈过生日。”
程阙眨眨眼,沉浸在公司事物的眼睛逐渐清明,凑上来,对着电话道:“伯父,明晚下班后我和笙笙一起回去。”
温父瞪大眼睛,下意识质问:“你们在一起?”
西禾道:“对啊,他现在是我男朋友。好了不早了,您早点休息吧,晚安。”啪,挂断电话。
程阙好笑:“你怎么这样跟伯父说话?”却没有责怪的意思,放下文件,大手一揽将人搂在怀里深嗅她脖颈:“老婆~好想你。”
西禾忍不住缩脖子,推他脑袋:“起开,谁是你老婆。”
程阙才不松开反而越抱越紧,声音含笑:“口是心非。”
西禾深深觉得这是个精分,家里一套外面一套,面对外人(除了工作)总是一副高冷不苟言笑的模样,面对她却总是叭叭个没完,口才了得。
温家,
温父不可置信地看着电话。
温母擦完霜走过来:“笙笙怎么说的?明晚来吗?你可要说清楚到时候许多人都会到,她不来我这个母亲的面子往哪儿搁?”
嫌弃地挥了挥手:“果然降个档次就是不如之前好用,老公,你明天给我买一套新的。”
温父啪扔下电话,气冲冲往楼上走:“买买买!你整天除了擦脂抹粉还会干什么?连个女儿都管不住。”
“还敢跟长辈甩脸子,真是无法无天了!”
摔上门,发出‘砰’的声响。
温母抬着手,愣愣看着甩上的房门,半天反应不过来。
阿姨有点担心,忍不住上前轻声询问:“太太,您没事吧?”
温母眨眨眼,看向阿姨:“我没事,林嫂,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上楼,却没有回卧室而是去了隔壁房间。
阿姨望着,忍不住叹了口气:“要是温小姐在就好了。”
西禾:???
若是在场,指定tui她一脸。
可不是需要她在?两口子把火气直接发在她身上,可不就是天下太平了。
时间很快到第二天晚上。
西禾衣服也没换,穿了身白色西装,带着礼物直接和程阙驱车去了温家别墅。
别墅灯火通明,门口停满了各种豪车,商界名流打扮精致,穿着华丽的礼服端着酒杯在人群中穿梭交谈,言笑晏晏。
西禾推着程阙进去,众人目光纷纷望过来。
温母被人提醒,妆容完美的脸上立刻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笙笙,你这丫头可算回来了。”
高跟鞋哒哒哒,快步走到二人面前:“大家都到就等你们了,呀,怎么鞋子也没换?”
西禾脚上赫然踩着一双平底鞋。
西禾脸上挂着完美无缺的笑容:“公司事情太多没来得及,妈,祝您生日快乐。”
递上包装精美的礼品盒。
旁边立刻有人称赞:“温小姐真是孝顺啊。”一片恭维之声。
这一个月去哪儿都遭受冷眼的温母心中涌起阵阵自得,接过礼物打开:“一家人还送什么呀,就知道破费……玉镯?”
天鹅绒盒子里静静放着一只冰种翡翠,冰块质感,十分有光泽。
周围一顿,下一秒纷纷称赞玉镯品相完美,温小姐用心了。
西禾笑而不语,这只玉镯其实一般,不出错也不出彩,她让秘书去挑的,甚至来之前都没细看,只是今晚来的人都抱着各种各样的目的自然不会下温母面子。
温母脸上勉强的笑容渐渐也被众人哄得开心起来。
她自小锦衣玉食,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这礼物明摆着就没用心,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容不得她发脾气。
程阙送的也是首饰,温母笑眯眯接过了。
送完礼物西禾就推着程阙到了角落,结果没一会周围就围上来一圈人,舌灿莲花,口若悬河,笑笑闹闹好不热闹。
西禾和程阙偶尔回应,不想回就笑看着对方。
她头发挽在脑后,静静坐在那,一些原本想放肆的人便不敢说话了。
程阙握着她的手,时而自酌,时而侧首与其低声交谈。
众人大呼意外,程大总裁啊,向来不苟言笑,何曾这般温声细语与人说过话?果然患难见真情,温小姐彻底打动了程总那颗资本家的心吗?
程氏几天出事后人人关注,西禾的动作自然瞒不过众人的火眼真睛。
他们一边觉得温笙脑残,为了个男人竟然把自家公司解散了,也不想想万一程阙甩了她该怎么办?一边又感叹程阙命好,死到临头了还有人舍身相救。
众人对程阙其实并不熟悉。主要大家压根就不是一个层次。
程阙早年继承家业,打交道的都是一些老谋深算的老狐狸,经年累月下来,只坐在那黑眸轻轻扫来,便有种不怒自威的威慑感。
众人忍不住心生挫败,说好的同龄人呢?
正在此时,温妈妈牵着一个丰腴的女人过来:“笙笙,快来,这是你江阿姨,你出生时还抱过你呢。”
江太太笑眯眯打量西禾,满脸赞叹,“笙笙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西禾站起来,身姿盈盈:“江阿姨还是那么年轻。”
江太太捂嘴娇笑:“瞧瞧,笙笙这张小嘴真会说话。”关系一拉近便开始交谈,从服装、首饰,到今晚的宴会,自然地询问起西禾的‘恒星科技’。
江太太一身宝蓝色晚礼服,脖子上钻石璀璨:“听说笙笙已经开公司了?真厉害,我家那小子比你大一岁还整天游戏游戏呢。”
周围人忍不住竖起耳朵倾听,之前他们打探了半天人家一个字没透漏。
西禾笑眯眯夸回去:“那是您和江叔叔心疼他。”
江太太:“……”
怎么不接茬?一般这种年纪做了点成绩,不都恨不得昭告天下吗?这温笙怎么回事。
温母也不高兴,什么‘那是您和江叔叔心疼’?合着这意思是他们不心疼她了呗?否则用得着她一个小姑娘这么拼?
周围一道道若有所思的目光,温母一哽,更气了。
霸总他身残志坚16
西禾就像一条滑不溜秋的鱼,任由别人怎么打探只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被问得烦了索性闭嘴,笑眯眯看着对方。
众人:“……”
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怎么这么难搞?
宾客们偃旗息鼓,决定还是愉快地享受宴会吧,一时间大厅音乐悠扬,就在这时一群年轻男女说说笑笑从侧门走进来,脚刚踏入一个女孩就惊喜叫了起来:“大哥!”
噔噔噔,越过众人,冲到大厅一角:“大哥你总算来了,人家等了好久。”挽住对方的手臂,满身洋溢着欢喜的气息。
程阙扯回胳膊:“莽莽撞撞的,坐好。”
程蝶吐吐舌头,在沙发上坐下,不料一坐下就看到了西禾这个冤家,立马嘟嘴:“你怎么也在这?”
西禾笑意不变:“这是我家,我在这里很奇怪么?”
“哼!那你为什么坐在我哥身旁?快起开,讨厌的女人。”故意把西禾往外挤,还朝门口招手,“阿晴,快,这里!”
从侍者手中接过两杯果汁,欢欢喜喜放在桌上。
西禾:“……”
程阙脸立刻沉了下来:“程蝶,道歉!”
手一抖,杯子里的果汁撒在了身上,程蝶赶紧擦拭气得不行:“哥,你干嘛呀?你看都弄我身上了!”鹅黄色短裙湿了一大块,滴滴答答滴在地上。
程蝶一边擦一边抱怨:“这可是阿晴送我的生日礼物,现在都被你毁了。”
“小蝶,你这是怎么啦?”
沈晴快步走过来,见状立刻蹲下给她擦拭,担忧道:“怎么不小心洒在身上了?你今天可没有带替换的衣服。”
程蝶立刻扭头,找程阙算账:“哥,都怪你,凶什么凶!”
沈晴擦拭的动作僵住了,下意识抬头,就见程阙黑着一张脸,眼中黑沉沉的十分吓人。
程蝶也被她哥的黑脸吓了一跳,却不愿意低头,小声嘟囔:“本来就是你的错,要不是你突然吓我,我怎么会把果汁洒在衣服上……”
越说声音越小。
沈晴尴尬,试图解围:“那个,也许程总也不是故意的。”
程阙盯着程蝶:“我说,给温笙道歉。”
气氛霎时凝固。
程蝶眼泪哗就下来了,又生气又委屈:“你还凶我!为了个外人你竟然凶我!你还记不记得妈妈临终前的话?她让你好好照顾我,你就是这样照顾我的?”
“几次三番,为了这个坏女人你凶我多少次了。”
指着西禾,眼泪止也止不住:“她那样对你,我骂她一句怎么了?当众逃婚,让程氏陷入险境,就因为她后来的小恩小惠你就忘了这一切么!”她早就知道了真相,温笙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女人!
宴会厅再次陷入静默,唯有音乐缓缓流淌。
就在这时,一个打扮新潮的女郎越众而出,手里的酒杯在灯下光影迷离,桃花目含着笑意:“就是,程总您在商场拼杀这么久还没一个小姑娘看得清楚呢。”
“温笙蛇蝎心肠,依我看你身边这位沈小姐可比她更适合程家太太的位置。”
西禾:“……”
所有人:“……”
沈晴被点名愣住了,瞬间红了脸。
西禾忍不住打量眼前这位来客,穆家千金,圈子里一等一的大小姐,以张扬肆意出名,因为父母宠溺哥哥百依百顺,谁都敢得罪。
程蝶立刻找到了组织:“就是,阿晴比这个坏女人好多了。”
穆舞身姿优雅地上前,视线落在西禾身上,嘴角上扬:“所以温笙,愿不愿意换个男人?来我家给我做嫂子?我哥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最关键的是腿不瘸,心黑手狠,配你再适合不过了。”
嘎,程蝶傻眼了。
穆舞笑得像个小狐狸:“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而且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像某些没脑子的蠢货,破坏你和我哥的感情,人家一定把你当最好的闺蜜看待,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紧着你。”
俯身,鼻尖几乎碰到西禾的鼻子,眼睛亮晶晶:“好不好?”
没脑子的蠢货?
程蝶脸一阵红一阵白。
扑哧,不知道是谁忽然笑出声,程蝶更是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西禾:“……”
指尖抵住女孩的额头,推开:“穆小姐,别闹。”
穆舞顺势在她身旁坐下,桃花眼上下打量程阙,摇了摇头:“你看上他什么了呀?家人不省心,公司也一团糟,还是个瘸子……来来来,我给你看看我哥的照片,保准你见了他眼里就没有其他男人了。”
手机相册内,男子一身黑色燕尾服,风度翩翩,一表人才。
穆舞:“是不是帅得让人合不拢腿?”
西禾:……
这是什么疯言疯语?
坚定地推开手机,一本正经:“我和程阙是真爱。”
穆舞:“嘁——真爱也可以分开,再说多一个怎么啦?年轻人嘛,要不拘小节。”
所有人:???
不拘小节是这样用的?
找到座位,兴致勃勃围观,这可比宴会好玩多了。
程阙直接黑了脸,好家伙,挖墙角挖到他面前来了,当他不存在么?
一把牵住西禾的手,看向羞得满脸通红的程蝶:“一会跟陈秘书回去。”又对沈晴道,“这些日子多谢沈小姐对小蝶的照顾,我就先接她回去了。”
程蝶没忍住:“哥……”
程阙冷冷扫过去,程蝶一噎,不吭声了。
程阙紧了紧握着西禾的手,温声道:“回去吧?”西禾点点头。
西禾推着程阙走向门口,程蝶垂着脑袋跟在后面,温母急了,怎么现在就走了?她可是答应了许多太太们引荐,现在走了她怎么办?
连忙喊住:“笙笙!”
走过去扯住她胳膊:“宴会还没结束呢,怎么突然就回去了?”
“常太太,方太太,还有徐家的徐先生都等着见你呢。走走走,跟妈妈过去和他们打一下招呼,还有你那个公司也不要藏着掖着,有什么不能说的?都是熟人,以后都是可以合作的……”
“所以,这才是你喊我回来的目的吗?”
西禾并没有动,淡淡看着怔住的温母:“我被程蝶那样说你不出头,那些人想要打探公司机密你还上赶着送梯子,温太太,你眼里真的有我这个女儿吗?”
霸总他身残志坚17
温太太愣住,继而黑了脸:“你叫我温太太?”
西禾扯了扯嘴角,不想再跟她继续拉扯,拨开温母的手:“家里以后不要再整什么宴会了,我忙得很,没空配合你。”
推着程阙,一行三人直接出了宴会厅。
温母站在原地,直愣愣看着门口,当了一晚上哑巴的温父拧着眉走过来,语气不好:“不是让你拦住?怎么走了?”
温母缓缓转头,泪眼汪汪:“老公,温笙她叫我温太太。”
抓着温父的胳膊,眼泪落了下来,她知道温笙怪她,可她不知道温笙的怨气这么重,竟然叫她温太太!这丫头就没有心么?她心思放在老公身上有什么不对?她还不是为了他们母女?
家里保姆司机家教,样样不缺,还要她怎么做啊?!
她把她爸半辈子的心血直接解散,她说什么了么?这些日子老公大发雷霆,动不动就吼她,她不难过?温笙就一点事也不懂?
今晚的宴会,她是为了自己么?还不是为了让她多认识点人?以后路好走一点。
温母委屈得不行,只觉得丈夫女儿都不理解自己。
温父不耐烦:“行了,擦擦眼泪,别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人现眼!”转身的瞬间脸上挂上完美的笑容,和宾客解释女儿有事回去了,有什么事和他说也是一样的。
西禾完全不知道温父自作主张答应了许多人的合作要求。
她回到家,直接回房,留程阙和程蝶在客厅里一站一坐,气压格外低。
程蝶受不住这种感觉,去扯程阙的胳膊:“哥……”
“站好!”
程蝶一抖,站直了。
然而心中的委屈却怎么也压不住,眼泪哗哗往外流。
程阙原本坚硬的心顿时一软,但仍旧道:“你为何对温笙有这么大的恶意?见面就要掐呢?温笙做事大气,也从未真的欺负过你……”
“可她欺负你!”
程蝶眼睛通红一片,固执道:“她欺负你!”
她当然知道温笙比沈晴好,可是温笙太狠了,她才不想要哥哥将来娶这样一个人回家。
程阙哑然,指了指沙发示意她坐下,然后去倒了杯水递给她,认真道:“小妹,她没有欺负我,温笙很好……就算被欺负那也是我甘之如始。”
摸摸她头发,目光温柔:“你只管开开心心就好了,哥哥会保护好你的。”
程蝶反问:“那你呢?”
程阙忍不住望向二楼楼梯口,道:“我想和她在一起。”
程蝶:“……”
愣愣地看着她哥,只觉得他无可救药了。
西禾发现,程蝶不再针对她了。
偶尔她故意坐到程阙身边,这丫头也一副当作没看见的模样,西禾:???行吧,这样也好。
这一日,她接到一个电话是张文衡打来的,意思是经过这么久的掰扯,陈总等人终于入狱,他声音中带着深深的疲倦:“温小姐,我可能要休息一段时间。”
他轻轻抚摸照片上的人,心道,姐,我回来看你了。
西禾一顿,问道:“温记得你和范壮是一个县?”
“对。”
“我想请你帮我带一个东西给范壮。”
张文衡满腔伤感一扫而空:“带给谁?”
西禾镇定:“范壮,找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埋到他坟头就行,记住,别被人看见了。”
张文衡:“……”
仔细斟酌开口:“温小姐,封建迷信要不得,尤其做害人利己之事。”
西禾乐了,推开电脑,站起来走到窗边,外面车水马龙繁华无比:“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放心,只是拜托一位高僧给他做了场法事,祝愿他来生投个家庭美满的人家而已。”
张文衡这才松了口气:“行,到时候我去拿东西。”
不过西禾实在太忙了,接待他的是韩秘书,东西拿到手后他便坐上火车,摇摇晃晃着回了家乡,祭拜过姐姐后趁着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找到范壮的坟头将东西埋了进去。
这期间他也打探了许多消息。
范壮的哥哥嫂嫂拿到钱后很是花天酒地了一阵,之后准备买房,谁知道被人糊弄买到了一处凶宅,日日受精神折磨,听说现在两人精神恍惚,见到谁都喊‘二弟,二弟’。
张文衡:“……”
他离开前两个人重新回到了乡下,精神逐渐好转。
西禾在家中建了个实验室,常常关在里面一两天,吃饭都是阿姨敲门送进去,程阙觉得她实在胡闹,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直接开门喊人。
开门瞬间,女子穿着白色大褂,在认真做实验。
程阙:“……”
默默关上了实验室的门。
两天后西禾出来,程阙叫住她:“那些东西都是你亲手做的?”
西禾瘫倒在沙发上,闻言动了动手指,有气无力:“对啊,累死了。”踢了踢他,抱怨,“你怎么还不给我找个天才?再这样下去我头发都要掉没了。”
墨色长发铺在沙发上,泛着黑亮的光泽。
程阙探究的心思彻底歇了,走过去将人抱起,温声道:“是我的错,过两天就给你找。”
西禾转个身埋入他胸口,手臂环住他的腰身:“再找个装修师傅,把一楼的客房打大一点,或者,在二楼弄个电梯。”
程阙顿住,忽然低下头,目光灼灼。
西禾掀开眼皮,抬手覆在他脸上,捏了捏:“或者,换个大床也行。”
程阙怔怔地看着她,半晌,忽然用力将人紧紧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肩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西禾使劲推:“喂,你要勒死我吗?”
“没有。”
声音略微哽咽。
西禾愣住了,抬手捧起他的脸,惊讶:“不是吧程总裁,你竟然会掉金豆豆?”
程阙立刻别开脸,又被西禾扯回来,盯着他泛红的眼尾,忍不住亲了上去,声音含笑:“没想到你哭起来还挺好看,唔,睫毛竟然比我还长,过分!”
鼻尖抵着鼻尖,呼吸逐渐缠绕。
西禾摩擦他柔软的唇瓣,暧昧吐息:“这么久了,我们是不是应该进行下一步了?比如说亲亲,比如说……”
柔软的手钻进他衣服下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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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阙:“……”
按住那只作乱的小手。
西禾立刻凶巴巴瞪回去:“干嘛?我摸摸自己男朋友还不行了?”拍开他的手,坚定果决地伸了进去,捏了捏又抓了抓。
程阙:……彻底无言。
狗子慌忙捂眼,尖叫:“啊啊啊,女流氓!”
西禾当然没吃到肉,程总裁只允许她亲亲摸摸,再多就说什么也不允许了,那副贞洁烈男的模样搞的西禾还以为自己是个女流氓。
次日,二人去公司。
和程阙告别,西禾刚进入公司门前台就迎了上来:“温总,一位姓穆的小姐找您,已经等候多时了。”
西禾走向电梯:“姓穆?”
前台点头:“正是,她说是您的朋友。”
西禾想了想便知道是谁了,不过穆舞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电梯上到顶楼,门打开,西禾脚步跨出去,一眼就看到了在办公室晃来晃去的穆舞。
一身红色修身连衣裙,栗色大波浪,十厘米的高跟鞋。
公司的员工时不时偷看,眼中满是惊艳,连活都不想干了只顾欣赏美人……西禾顿了顿,走过去:“穆小姐。”
穆舞回首,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温笙~”
踩着高跟鞋,嗒嗒嗒小跑过来,明明是个御姐偏作小女儿情态,挽着西禾的手臂摇来晃去:“你怎么才来?人家等你好久了呢。”
娇滴滴的声音,听得人酥了半边身子。
西禾将人从身上撕下来,面无表情:“不知穆小姐找我什么事?”结果穆舞又像美女蛇一样缠了上来。
穆舞满脸笑意:“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么?”
西禾:“不能!”
穆舞瞬间哽住,小脸委屈巴巴,小拳拳捶西禾胸口:“你讨厌,人家特意来找你,结果你却这么说,真是太伤人家的心了,呜呜呜。”
周围的人忍不住目露心疼。
西禾翻了白眼,再次把人撕开转身就走:“穆小姐,现在是工作时间,我很忙,若是没什么事的话你请回吧。”
穆舞赶紧跟上去:“哎你等等人家嘛~”
办公室内以白色为主调,墙上放满了书,桌面摆放干净整洁,西禾打开桌上文件自顾自开始办公。
穆舞被晾也不在意,在屋里转了一圈在沙发坐下,翘起二郎腿,饶有兴致地盯着西禾。
忽道:“温小姐,有个生意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西禾头也不抬:“穆氏资本雄厚,人才济济,我恒星人小力微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一会温笙,一会温小姐,这怕是个精分。
穆舞笑眯眯:“温小姐可真谦虚,恒星科技可是科研界的未来之星,谁敢小觑?”摇曳生姿走到桌前,俯身,将一份文件放下,“瞧瞧?”
西禾不得不停下手里的活,抬眼,入目一片雪白的丰盈。
顿时:“……”
拿起文件掀开,看到前面忽然一顿,继而接着往下看。
穆舞见状,笑了。
约摸半个时辰,西禾放下文件,双手交叉,看向笑意盈盈的穆舞:“不知这个项目穆氏谁负责?”
穆舞撩了撩大波浪,媚眼如丝:“我不像么?”
西禾笑而不语,心道像不像你自己不清楚么?这一身装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明星出街呢。
文件里的内容不是别的,乃一份合作书。
穆氏愿意出资全力支持恒星科技的研究,甚至没提出第一销售权,而是希望成为继程氏之后的第二销售体。
穆氏就是全盛时期的程氏,业务涉及范围十分广,各行各业都有。
近年来国家关注科技发展,穆氏自然不甘落后。
西禾的恒星科技作为一个新公司,按理来说应该不足为惧才是,尤其穆氏手中的科研成果、科研人员数量非常庞大。
但凡事不过一个如果。
恒星科技不仅与国内最顶尖的研究院进行一对一的合作研究,作为公司法人,温笙还选择与程氏合作。
穆氏老总对程阙这个短短几年就将公司发展成世界百强的年轻人十分欣赏,并不觉得他是个做事冲动,不考虑公司利益的人。
这般一二三分析下来,程阙斩断不必要的子公司,转而与恒星科技全权合作,除去他和温笙纠葛多年的绯闻,只有一个可能:
恒星科技未来不可限量。
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必然敢闯敢拼敢做别人不敢做之事,始终洞察社会上的一切信息,走在时代前沿。
穆氏特地建立一个新部门,目的就是与恒星科技合作。
而穆舞就是这个部门的最高领导,由她来谈妥与恒星的合作,穆舞撑着下巴:“温小姐,如何?这条件,相当于在给你们白白送钱了。”
她笃定,西禾不会拒绝。
西禾确实不会拒绝,但也没有全部接受,指着文件其中一行:“穆小姐,‘恒星科技所研制出来的产品,穆氏将作为第二发行人’,这个不妥。”
穆舞黛眉微蹙,下一秒又笑了:“哦?有什么不妥?”
西禾看着她,也是笑意吟吟:“穆小姐有所不知,社会服务只是恒星科技其中一个研究方向,并不是全部,恒星科技的第一合作方是军方,继而才是程氏。”
“因此,穆氏若想合作可要作好钱全部打水漂的准备。”
军方的合作只能是一对一交接,别说穆氏,就是程氏都不可能横插一脚。
穆舞悠然自得的心情顿住了,看着对面笑吟吟的女子,直到此时她才知道对方为什么底气那么足,不将宴会上的名流放在眼里,因为她确实有这个资本。
恒星科技根本不需要小心翼翼与人维持关系,获得资源。
她已经有最为强劲的合作伙伴,底气十足。
穆舞心底一叹,心悦诚服:“温小姐果然厉害。”她不足矣。然而话锋一转,笑得灿烂,“温小姐,真的不考虑换个对象么?我哥很帅很厉害的。”
一瞬间,整个人又变得妖娆美丽。
西禾视若无物,将文件还给她:“穆小姐回去和穆先生再商量一下,若是觉得合适我们再谈。”
能不能吃到这个便宜,西禾不在意。
霸总他身残志坚19
穆舞没接,眉眼间漾着豪气:“不必再商量,所有条件我们穆氏都答应了!”
不就是钱么?穆氏有的是,恒星还能把他们吃破产了?
西禾挑眉,再次确认:“真不用再考虑考虑?一旦签订协议你穆氏将全权配合恒星的工作,花钱如流水,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君不见,所有的科技研究都是大公司在做?科研啥都不烧,就烧钱。
穆舞玉手一挥:“不必考虑,一切后果我穆氏甘愿承担。”
西禾:……行吧。
最初的合作达成之后,双方总裁见面进行了最后的签字,当天穆氏就往恒星账户打了几个亿的资金。
实验室一片欢呼,正好他们的经费快用完了。
西禾手向下一压,所有人停下欢呼望着她,西禾笑道:“大家放开手脚去做,需要的材料去找韩秘书。”
所有人眼睛一亮:“温总,什么都可以吗?”
西禾开玩笑:“如果你是想要星星、月亮,我也不是不可以和航空局那边谈一谈。”众人被逗乐。
然话虽如此,有些材料确实难得。
比如掌握在米国等大国手中的某些科技,往往一份千金难求。
西禾对研究室十分大方,想要什么都尽力满足,员工的工资待遇更是高得吓人,对他们只有一句话:尽管开心快乐做研究。
钱不会少,对象也会发。
最后一句不是开玩笑,西禾确实招了批不管能力还是相貌都过关的员工,不过能不能看对眼就看对方自己了,毕竟,她又不是专业媒婆,完美完成交代的工作才是留下来的关键。
上司一句话,员工跑断腿。
为了拿到研究员们口中材料韩浩全世界各地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不过这种辛苦他甘之如始。
作为一名高材生,刚出校门时韩浩也是满腔报复,野心勃勃地准备找一个大公司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
奈何他实习的第一个公司就是新锐科技。
新锐科技被温父掌控,手底下全是一群关吃不干的家伙。
很长一段时间韩浩都在疑惑不开展业务,只有几个不温不火的产品,到底怎么发起工资,董事们吃得脑满肠肥的?
后来无意间听到温家和程氏的联姻关系,韩浩悟了。
韩浩曾想过要不要跳槽,毕竟新锐科技太咸鱼了,他真的怕这种安逸的环境消磨心中的志气,奈何新锐科技工资着实不错。
一次,两次,渐渐地韩浩也不挣扎了开始一起躺平。
算了,重新来过太累了,就这样吧。
然而,就在韩浩想着就这样安逸一辈子的时候大小姐忽然逃婚了,让程总裁在所有人面前出了个大丑,他心中惶惶,这新锐还能不能继续开了?
结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小姐突然来了公司。
不愧是搞砸程总裁婚礼现场的牛人,人未到要求就下达了下来,命他收集资料,把所有董事聚到公司开会。
他是个小卒子,只有听话的份。
于是接下来温小姐就以强硬手段拿走董事们手中的股份,干脆利落关了新锐科技。
当时他想,完了,这次是真的要重新找个工作了。
结果事情再次出乎他的意料,温小姐仅仅只用了几天又重新开了一家公司,且并没有辞退他,而是让他继续跑腿。
此时,看着窗外的白云朵朵,韩浩心想,他果然是个跑腿的命。
青年清俊的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如释重负,兜兜转转他还是免不了走上奋斗的路线,不过此刻他心中满是信心。
他相信恒星科技越来越好,相信温小姐,不,是温总一定会带着他们走出一条阳光大道。
青年握了握拳,满心斗志。
韩浩戴上眼罩休息,距飞机降落还有好几个小时,他要养精蓄锐。
西禾研究出来的第一个高科技是医疗用具,阿米机器人,写好程序机器人可钻进人体进行手术,灵活性非常强。
阿米机器人一经出现所有人反应平平。
虽然没说什么,却觉得西禾废了那么大功夫弄出来这么一个东西,简直就是胡闹,拿钱玩。
纳米技术珠玉在前,你这个阿米除了分子小一点,有什么不同吗?
穆舞来公司,玩笑着表示西禾手下的员工技术到家了,但还是缺少新意,要多多思考才行。
西禾只是笑笑并没有说什么。
晚上回家,阿姨准备端饭菜上桌,西禾阻止:“我们还有点事,饭稍后再吃。”望向程阙,“洗完澡来实验室。”
阿姨有点僵,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在这里还是在车底。
程阙脸热,低声让她别胡闹。
西禾挑眉:“想让我帮你洗?”
程阙:“……”
被迫洗了个澡,足足一个多小时,里里外外将自己刷得干干净净,身上还喷了香水,整个人香喷喷的。
程阙理了理衬衫领子,确认无误后,敲开实验室门:“我进来了。”
实验室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空调有点低,实验台、器皿、冷柜,在灯光下散发着幽幽冷光。
程阙左看右看,都觉得这地方不适合……
西禾示意他走过来,顿时一股诱人馨香扑面而来,她顿住,上上下下打量某个化身花孔雀的男人,目露惊异:“你打扮这么骚干嘛?”
程阙气煞,转身就走。
西禾‘哎哎’将人扯住:“行吧,这样也ok。”
摁着人三下五除二将衣服扒下,程阙一会挡胸一会挡胯,手忙脚乱,气喘吁吁羞得满脸通红:“别,不要,唔,这里不行。”
西禾:拿来吧你。
干脆利落扒完,在程阙紧张羞涩又期待的目光中,转身拿件病服兜他脑袋上:“穿上。”
程阙:???
西禾拿个口罩戴上,疑惑:“怎么了?”
程阙脸红了青青了红最后转为黑,咬着牙:“所以,你叫我来实验室是为了什么?”
西禾莫名其妙:“给你做手术,试试阿米好不好用啊。”
程阙彻底消声,低头默默穿上病号服。
西禾在一旁盯着他的动作,以及不自觉鼓起的脸,灵光一闪,想到了某种可能,顿时乐了:“所以,你以为我想干嘛?不会是……哈哈哈,笑死我了。”
肩膀一抖一抖,笑趴在桌上。
程阙羞恼:“你还做不做手术了!”
西禾点头,“做做做!”走过去推着他到手术台上,结果又没忍住笑趴在他肩头,扯着他脸,喜爱得不行:“喂,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