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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二路子     快穿之大佬拿了渣女剧本txt下载     快穿之大佬拿了渣女剧本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杀夫证道3

    小院内小树妖凑上来:“娘亲~”

    圆滚滚的三头身,小脸白嫩,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眨呀眨,抓着她的裙摆轻轻摇晃:“娘亲~”无知无觉地卖着萌。

    西禾拍拍他脑袋,拎起来坐好:“乖乖吃饭。”

    木桌上摆放着三副筷子,小树妖前是一个小碗,简单的家常菜,忠叔笑呵呵坐在一边,满脸慈爱地看着小树妖。

    树梢上几只鸟叽叽喳喳叫着,空气清新,远处有近邻的声音。

    一个简简单单的清晨。

    “忠叔,娘子。”

    范修从室内出来,上前摸摸小树妖的头:“小宝今天真乖。”

    忠叔脸上立刻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唤了声‘少爷’,小树妖也抬头,奶声奶气地喊了声:“爹爹。”

    有意识开始便被作为人类教导,小树妖以为自己也是人。

    范修露出温和的笑容,温柔地看了看西禾,转身去洗漱,随后一家人坐下来吃饭。

    清澜镇三面环山,一面环水,气候温和,人们过着安居乐业的朴素生活,吃完饭范修帮着收拾了碗筷,随后提着书箱去小镇南街。

    光滑的石子路,一家三口走在上面,行人打招呼:

    “二郎,去书铺么?小宝真可爱。”

    “哎呀,青娘也在呀?昨天的雨可真大呀……”

    一脸热络地打招呼,看着西禾满脸稀奇,往日总深居简出的人,今天竟然舍得出门了?不动声色打量她,一打量心里顿时就酸了,那腰细细的,一点也不像生过孩子的人。

    再看她提着书箱,范修抱着小树妖,二人并肩走着。

    男子高大英俊,女子温婉素净,白嫩嫩的小娃娃像年画里的小娃娃一样可爱,顿时心中更加不是滋味,这来历不明的女子命倒是好。

    西禾笑眯眯回应:“是呢,王大嫂,你家收拾的真干净……”

    到了书铺,书铺老板已经开门,范修停在书铺前有些踌躇:“娘子,真不需要为夫陪你么?那绣坊在西街挺远的……”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家中虽清贫,但还不至于吃不上饭,她没必要去绣帕子。

    如果她想要什么东西,他可以多抄点书。

    但他深知娘子虽看着温和,实则性子强硬,想做什么是劝不住的。

    西禾一脸笑眯眯:“不用了,夫君你快进去吧。”

    范修无奈,只能抱着儿子进入书铺。

    古代读书人地位尊崇,老板虽一开始对范修带着儿子抄书有点意见,后来见他乖乖的,不吵不闹十分听话,便睁只眼闭只眼了。

    太阳渐渐升高,西禾在小镇内晃悠一圈,最后进绣坊接了点活。

    原主虽决定入世,但让她像个真正的凡人一样是不可能的,带孩子,夫妻互相扶持,对从小高高在上受尽万千宠爱的原主来说太遥远了。

    她只是选中了范修,付出一点微末真心,仍旧居高临下。

    西禾抬头看向天空,仿佛透过云层,与九天之上的清乐对视,如果她还想杀范修,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午时,范修带小树妖回家用膳。

    男子一身青衫,身材高大挺拔,一进院子就寻找西禾的身影。

    忠叔抱着干柴从院外进来,逗了逗小树妖,对自家公子道:“少夫人在后院。”

    范修眼睛一亮,谢了声,立刻抱着儿子大步向后院走去。后院种了一棵大大的榕树,枝繁叶茂,树下种了黄瓜、茄子等农作物。

    一身淡蓝色衣裙的女子正挽着袖子采摘青菜。

    “娘亲!”

    小树妖兴奋大喊。

    从范修身上下来,穿过田垄,

    歪歪扭扭跑到西禾面前,仰着头:“娘亲,小宝和爹爹回来啦。”

    主仆契约,仆从对另一方有着天然的喜爱,加上范修一直念叨‘你是爹娘的小宝贝’,小树妖从不在意原主身上的冷漠,总是欢天喜地凑上来。

    西禾弯腰,扶稳他小小的身子:“小宝今天有乖乖听爹爹的话么?”

    范修笑着走过来,在一旁站定,弯腰摸摸小树妖的脑袋:“宝宝一直都很听话。”

    小树妖大力点头:“嗯!”

    扬着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西禾,仿佛在等待表扬。

    西禾笑着称赞他:“真乖。”

    小家伙瞬间开心了,笑得见牙不见眼。

    二人相处温馨,范修在一旁看得动容,虽然不知道娘子为何突然变了态度,但这一切对他来说再好不过,现在的场景,不正是他心心念念求的么?

    范修笑眯眯看着母子,心中升起无限满足。

    西禾不经意抬头,正撞进他满是温柔的目中,愣了下,笑了:“夫君。”

    “娘子。”

    范修从她怀中抱走儿子:“回屋用膳吧。”

    三人走出后院,回到厅堂,忠叔已经摆好饭,笑呵呵招呼他们吃饭。

    夏日的午后困意袭来,蝉鸣声在窗外叫个不停,小树妖精力旺盛在范修身上爬上爬下,西禾上前拍拍他小屁股,小家伙立刻乖乖不闹了。

    范修看着西禾笑:“娘子,无碍的。”

    他衣衫已经乱了,发冠歪斜,手肘撑着小桌,有种懒洋洋的恣意。

    西禾看向小家伙,小树妖神情严肃道:“爹爹,您睡吧,宝宝不打扰您了。”

    想了想,又补了句:“休息好,才能好好抄书。”

    扑哧——

    范修乐了,揪揪他脸蛋:“好,听小宝的。”

    木窗,素色床帐,东边有一面大书柜,整个房间朴素简单,范修躺在榻上不一会呼吸逐渐平缓,西禾拿出帕子开始绣,小树妖蹭蹭,蹭过来。

    小小声询问:“娘亲,这是什么吖?”

    西禾穿针引线:“绣品。”

    “哦~那绣品是干什么的吖?”

    “可以给小宝买糖吃。”

    “真的吗?”

    瞬间惊喜,眼睛鼓的大大的。

    西禾扭头,刮了刮他小小的鼻尖:“当然是真的。小宝是不是也该睡觉了吖?”

    小宝眼珠子转来转去,最后肩膀一塌,手脚并用爬起来,扭着小屁股爬进范修怀里,蹭了蹭他胸口,闭上眼睛:“娘亲,宝宝睡觉了哦。”

    半晌,一股淡淡的绿色幽光从他身上浮起,缠绕在父子身上。

杀夫证道4

    西禾抬手,布下一层隔绝灵识的灵气罩。

    顷刻间,浓郁的木灵气充斥整个房间,范修微微皱着的眉头渐渐松开,父子俩摊开身子,睡得格外香甜。

    西禾眼中闪过笑意,拿起旁边的薄被盖在小树妖肚子上。

    看向范修,视线在那张俊逸的脸庞上停留两秒,移开,转到放在肚腹上的手,宽松的袖子露出一截手腕,淡粉色的桃花瓣清晰可见。

    西禾顿了顿,指尖轻触,细细摩擦:范修。

    收回手,坐回床边,低头继续绣帕子。

    床上熟睡的青年眼睛掀开一条缝,又轻轻闭上,彻底熟睡了过去。

    傍晚,

    晚霞漫天,夏风轻拂,

    范修在院子里看书,小宝坐不住,跟着忠叔去外面玩了。

    范宅离其他住户有一段距离,靠近边缘,不远处就是一条荒芜的小道,通往镇外的高山,没了人院子里陡然就剩下了西禾二人,十分安静。

    西禾坐在椅子上,摇着芭蕉扇:“相公,我可以看你的书么?”

    范修一愣,立刻点头:“当然,娘子你想看什么?”

    把手边的几本书递过来,一本科考用的,一本启蒙书,还有两本游记,西禾拿过游记《越国游记》《千山记》。

    随手翻了翻,

    越国游记,不用说自然是越国各地风土人情。

    “《千山记》?”

    诧异挑眉,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看到了修真界的书,虽然只是简单的地理介绍,仅仅说了一下千山界的大致情况,但显然此人对修仙界是有了解的。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相公,你看完了么?”

    “已看完。不过书中内容已被人证明,所言并不属实,天外天,是无稽之谈。”范修立刻道。

    他心中还有些惊讶,没想到妻子竟然识文断字,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合情合理,毕竟以妻子的仪容举止一看便来历不凡。

    他心中有些愧疚:“娘子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科举,找到岳父岳母。”

    娘子失去记忆,流落此地,身边无亲无故……他要对她更好一点才行!

    西禾放下书本,看向范修:“相公,我近日总觉得恍惚,脑子里时不时出现一些没见过的幻象,陌生有熟悉……相公,我估计过不久记忆就会回来了。”

    她神色认真,范修一下子就愣住了。

    一瞬间,心中被巨大的欣喜填满,扑上来:“真的么?太好了,你能想起来真的太好了,娘子,你都想起了什么?可想起岳父岳母?他们是何模样,离这里远么?”

    “清澜镇位于庆元府,周边小镇没人认识你,那应当就是隔壁几个府了。”

    “娘子,为夫定第一时间带你回家。”

    西禾看着他开心的模样,摇了摇头:“我不是越国人。”

    范修:“啊???”

    眼睛微微睁大,看着她,傻眼了。

    整个人磕磕巴巴:“不不是越国人?那是哪国?晋国?梁国?……再远就是南蛮了。”顿时有点麻爪子,这么远的么?

    “那你当初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个女子,身边空无一人,还受了伤。

    范修顿时心都皱了起来:“娘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有人害你……”

    “没有。”

    西禾笑看着他:“我虽想起来的不多,但家中长辈对我应当是及其宠爱的,他的身影很高大,说话严肃,但放在头上的手掌十分温暖。”

    “至于属哪国,我暂时还没记起来。”

    她修长的眉毛微微皱起,好似陷入了那看不清的梦境。

    范修顿时心疼了:“没事,不急不急,娘子你慢慢想,等想起来了咱们就回家看他们,小宝那么可爱岳父岳母一定会喜欢的。”

    西禾眉眼弯弯:“他们一定也会很喜欢你。”

    话落,青年脸上肉眼可见绽开笑意,忍不住握住她衣角,点头:“嗯!”

    但他心中依旧紧张,他只是一个普通穷书生,无父无母,娘子看着便来历不俗,也许是豪门氏族,也许是官宦家的小姐……若是没意外,他们一辈子都不会有接触。

    是那场意外,让他们相遇。

    范修微微抬手,碰了碰她指尖,目光颤动:“娘子……”

    西禾反手坚定握住他的手,目光清正:“到时候咱们带着小宝,忠叔一起,租一辆马车,回家。”

    范修心一颤,被那双坦荡的眼睛看得心魂摇曳。

    他是君子,自然不会怀疑娘子会抛夫弃子,他只怕自己不够好,给她丢脸:“娘子你真好。”

    “是你好。”

    这样的范修简直好极了。

    冒然将事情和盘托出对范修来说,伤害太过巨大,西禾打算徐徐图之,一点一点展现自己的不同,让范修慢慢接受,至于小树妖……更要慎重。

    “汪汪汪。”

    “大黄,不许叫!”

    院外传来喧闹声,二人一愣,迅速松开手。

    咣当,门被从外面大大打开,小宝牵着大黄狗脖子上的链子噔噔噔跑进来,大黄狗一看见西禾,顿时吓得失声,赶紧缩到忠叔身后,任由小树妖怎么拽都拽不动。

    呜——呜——

    爪子在地上使劲扒拉,叫得格外可怜。

    小树妖拽的小脸通红:“爹爹,大黄,大黄讨厌!”

    不待见他就算了,竟然还不待见他娘!

    西禾:“……”

    一个控制不了气息的树妖,一个气势强大的金丹修士,大黄作为忠叔养了多年的老狗,颇有灵性,能待见他们就有鬼了。

    每次见了二人都恨不得夹着尾巴躲远,可惜小树妖格外喜欢它。

    大黄:……我犯了啥错?

    我一只老狗,为什么要经历这种恐怖场面?

    忠叔顿时生气,踢了踢老伙计:“这是少夫人、小主人,说了多少次,怎么能对主子吼叫呢?”

    大黄:……我都吓得失声了,哪里吼叫?

    可惜它不会说话,旁边又有两个恐怖家伙,只能怂怂地使劲往忠叔身后躲。

    范修哭笑不得:“都是大黄的错,宝宝快放开它吧。”

    上前把自家儿子抱起来,小树妖立刻乖乖松开了手,抱着范修委屈得直嘟嘴:“爹爹,大黄好讨厌~”

杀夫证道5

    此后几日,西禾开始一点点展露记忆。

    父母,师傅,上元宗一起玩到大的师兄弟,飘渺峰上千年不化的积雪,十年一次的收徒大典……范修明白了,他娘子来自一个武林门派。

    西禾:“……这么说,好像也对。”

    不过别人玩的是内力,他们玩的飞天遁地的修仙法门。

    范修不由碰了碰她的小手臂:“那娘子,你会什么呀?胸口碎大石,银枪刺咽喉,赤手进油锅……哎呦。”

    捂着脑袋,俊脸上不自觉流露出委屈。

    西禾淡定放下手,理了理袖口:“那是江湖杂耍,与我门中修行并无关联。”

    范修点着头,感觉自己又悟了,看来娘子所在的门派十分高级,应当与话本里飞檐走壁、踏雪无痕、百步穿杨的大侠差不多。

    嘶,他现在练功还来得及吗?

    范修摸了摸自己软趴趴的手臂,有点发愁,传闻习武之人不拘小节,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见面就要先过过招……他这小身板,能遭的住么?

    一巴掌下去,估计他得吐血三升。

    范修踌躇:“娘子,不知岳父岳母,师傅,为人如何呀?”

    西禾理所当然:“他们醉心修行,不闻俗世。“

    范修:……那不就是传说中的武痴么?

    完了,他完了。

    范修深吸一口气,坚定道:“娘子,你教我习武吧。”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虽然短时间内没什么效果,起码他身板强硬起来,不至于被人一拍就散架。

    西禾眨了眨眼,上下打量他,身材欣长挺拔,面容俊逸,但……胳膊腿走起路来十分沉重,那只手白皙光滑,只捏笔的地方有点老茧。

    整个人就是一文弱书生,被人随便一推就能推倒。

    西禾移开目光:“武功对你没用。”

    回到宗门看看他有没有灵根,有的话再挑选合适的功法修习。

    范修心中顿时‘哗啦’一声,好了,看来他被娘子放弃了,范修肩膀微不可见地垮了下来,顿时都没精神了。

    小树妖眨巴大眼睛:“爹爹,娘亲,你们在说什么呀?”

    西禾把他脑袋上的杂草揪掉,目光温和:“在说外祖父、外字母,外师祖,宝宝想见他们吗?”

    小树妖从来不知道祖父祖母是什么,却还是点着头,大声应道:“想~宝宝想见外祖父外祖母,还有外师祖!”

    清风吹拂,树木发出沙沙声,草木随风摇曳。

    今日阳光明媚,范修休沐,一家三口就来到宅子后面的草地上乘凉,地上铺着一块小毯子,竹筐内有清甜的水果、菊花茶,头顶有遮阳的树木,远处青山叠嶂。

    小树妖性子好动,在草地上跑来跑去,撅屁股抓小虫子。

    “娘亲你看,蛐蛐!”

    肉乎乎的小手伸到西禾眼皮底下。

    青黑色的蛐蛐扭动着身体使劲挣扎,小家伙手上脏兮兮的。

    西禾一脸惊叹:“哇,宝宝真棒!再去捉一只好不好?”

    “好!”

    屁颠屁颠又去自个玩了。

    草地上长着淡蓝色、紫色、白色的小花,远处有一条小溪,天空蔚蓝。范修忍俊不禁,觉得不再端着架子的娘子格外可爱。

    “相公,我睡一会,你看着宝宝哦。”

    “好。”

    芭蕉扇轻轻摇晃,为她煽风。

    范修看向远处,小家伙趴在草丛中,仔细听还能听见他咕哝在说些什么,视线转移,看向身旁的娘子。

    女子侧卧,面容娟秀,一身薄薄的青衫,曲线柔美。

    范修看着看着,不禁入了神。

    成亲三载她还从未在自己面前如此放松过,嘴角笑容的弧度永远一致;目光幽深,教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腰身笔直端正,凛然不敢侵犯……

    可如今,她懒洋洋侧卧在他面前,嘴角带着浅浅笑意。

    范修嘴角不由自主地弧度渐渐上扬,这便是他能梦到的,最美好的未来。

    清澜镇气候温和,风调雨顺,三面环山一面环水的地理位置,时常可见来自远方的船只在码头停靠,带来时兴的布料和陶瓷,各种小玩意。

    这日,

    街上张灯结彩,整个小镇灯火辉煌。

    街道两边店门打开,小贩的推车上糖人、陶俑、糖葫芦、绢花……摆满了各种小东西。

    小朋友们围绕在推车前,吵着闹着要买,街上人头攒动,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轻松笑意。河里飘着河灯,柳树上挂着各色花灯,少男少女们时不时看对方一眼又害羞别开脸。

    “这就是乞巧节?”

    西禾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张望。

    范修抱着小宝走到一处小摊前,要了一个糖人:“正是,娘子未过过乞巧节么?”

    西禾心道原主当然没过过,修真界可没有这个东西,不过真热闹啊,整个镇上的人都来了,还有小镇周围村子的年轻男女。

    女子簪花描眉,点朱唇,含羞带怯。

    男子目光一直停留在心仪的女子身上,恨不得现在就去下聘。

    范修转头,见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河灯,心中一软:“娘子可想试试?可在河灯上写上愿望,十分有趣呢。”

    “爹爹,爹爹,宝宝也要放河灯!”

    小树妖不甘寂寞。

    二人对视一眼,穿过人群走向河岸。

    河岸边挤满了放河灯的人,大多数是未婚男女,三人买了盏河灯,顺着河流往远处走,待人没那么多了才停下来。

    “娘亲,宝宝想要这个连花灯!”

    “好,给你。”

    西禾转头:“相公,你要哪个?”

    莲花灯、芙蓉灯,三个不同的颜色,范修挑了一盏淡紫色的。

    河面上铺着各色河灯,西禾在河灯上写上一小段话,点燃蜡烛,顿时,三盏河灯飘到了河中央,与其他河灯汇聚到一起,顺着水流而下。

    “相公,你写了什么呀?”

    夜风带来一阵凉意,拂过柳枝,秀发。

    范修扶着儿子的小肥腰,忽然红了脸:“阖家欢乐、安康,还有……想与你,岁岁与今朝。”

    咦!!!

    西禾霎时扭头,男子微微低头,睫毛颤动。

    心中油然而生起一股甜意。

    掩唇,眉眼弯弯:“那你知道我写的什么吗?”

杀夫证道6

    红唇轻启:“朝朝暮暮,与君欢。”

    范修脑子‘轰隆’一声,浑身僵硬,下一秒控制不住的转头,入目一张笑靥如花的小脸。

    西禾手掌托着下巴,看着他,笑意盈盈。

    范修喉咙滚动:“娘子……”

    心中颤动,升起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西禾点头:“嗯。在呢。”

    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簪子挽成鬓发,额头饱满,红唇上扬,看着他的目光温柔如水,范修忍不住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娘子,我必不会负你。”

    他会付出整颗真心,一心一意待她。

    西禾‘嗯’了一声,反握住他的手,指尖扣紧。

    小树妖左右看看,嘿嘿一笑,小肥手盖上去:“宝宝也要握!”

    俩人一愣,继而失笑。

    乞巧节十分热闹,河两岸,青楼、歌舫内丝竹声不断。

    三人在街上又逛了会,小家伙困了,便顺着石子路回去,半途遇到了范修几个同窗,见到西禾连忙躬身问好,目光却掩饰不住的惊艳。

    “范兄,时间尚早,不若去饮两杯?”

    “是啊是啊,自你成亲,我等便再未饮酒作乐,今日定要不醉不归。”

    范修连连拒绝:“改日,改日,家小子身量不小,恐娘子回程艰难,诸位见谅,范某改日定当以酒谢罪。”

    突出重围,带着西禾赶紧溜了。

    西禾大感好奇:“相公,我怎觉着你对他们避之不及?”

    “为夫也是没办法。”

    范修连连苦笑:“梁兄家境殷实,江兄好玩乐,几位都是城内有名的富家子弟,性豪爽大气,对为夫也很是照顾,每有好处不忘给予。”

    “然为夫自小失孤,家境贫寒,时觉惭愧……”

    西禾懂了,太穷了,还不起。

    范修又是自尊心极强的人,只收不还,他肯定无法接受。

    以前没娶妻还好,挣了钱可以偶尔回请地方一顿,但娶了妻,家里多了两张嘴,他又不可能委屈自己的妻儿,自然只好与那些朋友渐行渐远了。

    西禾点头:“临走前,相公可邀梁公子等人聚聚,毕竟再相见不知是何时了。”

    虽没有‘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这么夸张,但修炼一晃便是几年,几十年,等下次再回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该告别的应尽早告别。

    仙与凡,天壤之别。

    范修连连点头:“应当如此。”

    隔日就买了酒菜,邀请几人到家中小聚。

    梁公子几人当时,正团团坐在画舫上看歌姬跳舞,听闻消息有点小惊讶:“范修那小抠门终于打算出血了?”

    啪,

    说话人脑袋被拍了一巴掌:“什么抠门,范兄可从来是有恩必报。”

    当天给他一块梨花糕,隔天他就还他们一袋子酥饼,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人家可从来没想过要占他们便宜。

    那人哼哼:“成亲后就跟咱们断了来往,估计是看不起咱们呢。”

    梁跃无语:“你自己什么熊样不知道么?游手好闲,花天酒地,天天宿醉青楼楚馆,范修那么稀罕他娘子,要是被娘子知道他跟咱们玩,那不得吵翻天!”

    起身,拍拍衣袖:“再说什么断不断的,人家逢年过节少了你们的礼?”

    不过是有了自己的日子罢了,说断绝关系就难听了。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起身,笑呵呵:“走走走,范修的酒可不容易喝,咱们不去早点,说不准就没了,哈哈哈。”

    下楼,

    随手在街上买了点果子点心,

    一行人溜溜达达在午饭前到了范家。

    日头热烈,一进门却迎面扑来一阵清凉:“范兄,你这是洞天福地呀。”

    四四方方的院子,左右两边各一间厢房,中间是正卧和客厅,墙角种了一排兰花,院子后面的大榕树繁茂的枝叶透出日光,院中摆着一张石桌。

    古朴纯然,让人联想到隐居的修士。

    范修笑笑,招呼几人进屋:“寒舍简陋,委屈诸位了。”

    瓜果、点心,酒肉,桌上摆放十分雅致,几人依次而坐,毫无束缚,嘻嘻哈哈地谈天论地,从小时候的蝈蝈,说到青楼哪个姑娘最温柔漂亮。

    范修心中汗颜,十分庆幸娘子带着儿子出门了,实在是羞煞人也。

    整场饭,

    从中午吃到了夕阳西下,大门被人敲响。

    咚咚咚,

    非常有节奏。

    屋内众人谈天说地,一时间没有听见。

    大黄身上汗毛倒竖,从狗窝里跑出来:“汪汪汪,汪汪汪!”

    尖利的狗叫声,夹杂着无与伦比的恐惧。

    范修下意识扭头:“好像有人敲门,诸位稍等。”起身。

    他位置在里侧,出门须路过抱着酒瓶,睡得四仰八叉的江大少爷,顿时有点无奈,梁跃‘扑哧’一乐,拍屁股起身:“行了,我去,你坐着。”

    折扇往后领口一插,七歪八扭地去开门。

    “嫂子?”

    下一秒瞪大眼睛,

    觉得不对:“你,你是谁?”

    晚霞漫天,女子一身雪衣,面若寒霜,气质凛然不可侵犯:“她可在?”

    梁跃满脸懵逼:“她?谁?范修么?他在家……不,不对,你是谁?”

    女子轻飘飘扫了他一眼,从他身旁走过,一股冷香扑鼻而来,梁跃赶紧跟上去,屋内众人还在嘿嘿哈哈地喝酒,看见二人进来,一愣。

    “嫂子?不,不对。”

    擦了擦眼睛,

    妈呀,这女人为什么和范修娘子长得那么像?

    范修也愣住了,这女子与娘子有着同一张面孔,但他记得今日娘子出门前穿的是一身青衣,而且,这女子看人的眼神非常冷漠,与娘子温和的样子十分不同。

    难道……

    范修紧张的手脚不知道怎么放:“请问,你可是我娘子的亲人?”

    女子,年约二十多岁的模样,身上带着威严的气势,应该是娘子的姐姐……娘子说过她有姐姐么?

    范修上前躬身行礼:“在下范修,乃娘子的相公,不知你……如何称呼?”

    清乐淡漠地看着范修,身材瘦削,容貌俊逸,不过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男子,修真界中似这等样貌的人不知凡几……既然死了,那就该永远死去。

    她淡淡开口:“清乐,杀你之人。”

杀夫证道7

    手腕翻转,长剑直指范修鼻尖。

    所有人:!!!

    范修愣在了原地,怔怔地看着她。

    清乐眉眼间全是淡漠,雪衣无风自动,执剑的手骨节分明,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之际直接刺向他胸口——

    哐啷。

    长剑倾斜一公分。

    清乐看向地上,一颗石子滚了两圈停住。

    她转头,恰在此时,大门轰然打开,一位青衣女子冷着脸从门外走来,怀中还抱着一个三头身的小娃娃。

    “娘子!”

    范修反应过来。

    西禾大步走过去:“有没有事?”

    范修摇头,墨色长衫胸口被锋利的剑尖划破了一丝,内里并无大碍,他紧紧握住娘子的手,看向站在一旁的女人:“娘子,她……”

    面色微微泛白,惊魂未定。

    西禾也看过去,女人覆手而立,目光透着居高临下,带着一股浓重的、千年不化的寒冰,手中的三尺青锋光华流转,愈发寒气逼人。

    微微启唇:“孽障!”

    西禾:“……”

    她将抖着身板的小树妖放范修怀中,上前两步,冷笑:“仙?魔吧。”

    清乐目光一沉,身上气势霎时沉凝:“找死!”

    气势大开,所有人瞬间面色发白,扑通跪在了地上,痛苦地捂着紧缩的心脏,西禾脸顿时黑了,直接挥手布下一层灵气罩,护住所有人。

    转身,怒瞪着她:“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所有人:“……”

    惶恐地挤在一起,脑子里晕乎乎,感觉三观都炸了。

    不过出来喝点酒,竟然遇到这种事!范修的娘子到底是什么人?那个女人又是什么人?她们是什么关系?

    这使的什么功法,好可怕,好吓人!

    “杀我?一个孤魂野鬼,口气倒是不小。”

    清乐缓缓祭剑,指向她:“本尊倒要看看,你是哪儿来的底气,夺舍夺到本尊头上!”

    仙人下凡有境界压制,只有大乘期修为,但比之西禾此时的金丹修为几乎是碾压,清乐筋脉中元力涌动,如滔天巨浪向对面俯冲而去——

    范修如梦初醒,一把挡在西禾面前:“娘子小心!”

    他再怎么糊涂,此时也明白,来者不善。

    青年闭上眼睛,紧紧抱着女子,下一秒强烈的威压铺天盖地压下来,空间激荡,所有人衣袂翻飞忍不住闭上眼睛——

    光华闪现,一层淡淡荧光灵气罩,将威压牢牢挡在不远处。

    西禾稳稳站着,脚步毫不动摇。

    清乐眼睛微微眯起。

    两人互相对视,一双平和,一双冷冰冰。

    清乐:“有点本事。”

    西禾心中毫无波动,直接挥手让所有人陷入睡眠,抱起范修放床上,随后直接朝门外走去,清乐不甘落后跟在后面。

    如此轻松拦下她的攻击,已经不是越级挑战能做到的。

    必然……是哪方神祗下凡来了。

    金黄色的夕阳照耀着大地,两个人直接朝镇外走去,离开人群视线,提气飞向山林,深林枝叶茂密,鸟雀叽叽喳喳,动物四散而逃。

    二人一前一后,气势逐渐升高。

    乒!

    武器相交,发出刺耳的声音。

    山风呼啸,脚下悬崖高耸,两位容貌相同的女子一人持剑,一人持树枝,冷冷注视着对方,周围鸟雀无声天地间一片寂静。

    清乐眉间厌恶:“换回你的脸!”

    顶着她的脸招摇过市,有病!膈应人!

    西禾挑眉:“仙人无垢,不过区区皮囊,何须介意?”

    灵力涌动,一把挑飞她手中的长剑,树枝抵在她脖间,笑意懒散:“杀夫弃子,弑父弑师……看来此界道统是真的没落了,如你这般该下地狱的存在,竟也能躲过天机,从而成仙!”

    “当真让人,想要杀之泄愤呀。”

    极具侮辱性地拍了拍她的脸。

    清乐:“……”

    目光冷冷地注视着西禾,已经在想着怎么弄死她了。

    西禾嘴唇微勾,上下打量她一番,忽然眼睛一亮:“我有一个特别好玩的东西,可以让人反复经历过往之事,是古修士拿来磨练心智的。”

    清乐心中一突,有种不好的预感。

    西禾眉眼弯弯:“我觉得挺适合你的,你要不要试试?”

    清乐咬牙:“你休想!”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须用此下作手段。”

    使劲挣扎,然而看似轻飘飘的树枝却将她死死按在原地,无法动作,全身的元力无法抽取,整个人如案板上待宰的鱼,清乐终于有点慌了。

    西禾脸瞬间下沉:“下作?恐怕不及你。”

    手探入虚空,取出一个古铜色圆盘,古朴大气,盘上玄文奥妙无数,清乐瞳孔一缩,控制不住地后退:“先天灵宝,上古玉盘!”

    西禾挑眉:“你倒识货。”

    手指虚点几下,随后往她胸口一拍,后退两步:“本尊欲在此界待千年,本尊离开之日,便是你苏醒之时。”

    玄妙符文萦绕在清乐身上,她脸上现出痛苦之色。

    西禾神色淡淡:“仙凡有别,你偷渡下界,想来上面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清澜镇乃人杰地灵之地,当日也是你自己选的,日后你便在此好好‘经历’一番他人苦楚吧。”

    身子浮在半空中,向不远处的土地庙而去。

    清乐不由自主跟在后面,咬着牙:“你,是谁!”

    上古玉盘是所有先天灵宝中最鸡肋的宝器,攻击力无,防守能力无,唯一的作用便是充当磨盘石,磨练心性,抵御心魔。

    清乐握紧掌心:“我道长生,你以为这样就能摧毁我么?”

    道统如何她管不着,但她知道自己的道,是长生,是仙途永享受,能得偿所愿,是人是魔又有何区别?

    西禾在土地庙前停下来,转身:“不急,千年之后见分晓。”

    挖坑,一脚将人踢进去。

    清乐:“……贱人!”

    呸呸呸,吐掉口中的泥土。

    西禾笑笑,蹲下来:“这具身体我就先借用了。作为报答,我一定做一个好妻子、好母亲、好徒儿、好女儿,上元宗乃至修仙界人人敬佩的大师姐。”

    “让你名震天下,人人倾佩。”

    清乐脸都黑了,咬牙切齿:“贱人!见不得光的孤魂野鬼!”

杀夫证道8

    西禾一点也不在意,起身:“好了,你就在这好好待着吧,我走了。”

    清乐眼睛瞬间瞪大,下一秒无数泥土铺盖上来,淹没她的脚尖,腰腹,肩膀,脸……蚯蚓,干枯的竹叶,腐朽的花朵杂草。

    清乐:“……呜呜,贱人,你个贱人!”

    土地庙旁边升起一个崭新的小土坡,里面隐隐有声音传来,又被树叶的沙沙声覆盖。

    西禾行走速度很快,不一会就来到了森林边缘,这么轻松把清乐干掉是她没想到的,她以为这女人会暗搓搓观察她很久才出手,谁知道她这么沉不住气。

    不过纵观清乐的成长史,这人就是个恣意妄为的,倒也能理解。

    但是这具身体……

    西禾停住脚步,此时天已经渐渐黑了,前方小镇亮着点点星火,月亮爬上树梢,天空中星辰漫天。

    一阵夜风吹来,脚下不知名的小白花轻轻摇曳。

    五瓣花片,纯白色,青涩纯洁……弯腰摘取,招呼狗子一声,西禾开始制作身体。

    狗子:“……”

    它的锅,它不敢吭声,它默默掏存货。

    千山界是修仙界,灵气浓郁,制作身体也不怕天打雷劈,西禾动起手来十分干脆利落,用料也足,没多久渐渐成形。

    东西一点点减少,西禾手伸向雷霆木,

    狗子:“……差不多就行了啊,下次还要用呢。”

    就没见过这么贪心的,一个暂时性的身体还搞雷霆木,你怎么不上天。

    狗子心疼的直哆嗦。

    西禾转头看了它一眼,

    狗子瞬间瞪眼,昂着下巴:“看什么,看什么?我说错了么!”

    西禾低头继续摆弄新身体:“急啥,我又没说什么。”

    狗子:……好气!

    天空中隐隐有雷鸣声,很快一道闪电下来,直接劈在那具雪白的胴体上,劈里啪啦,一连劈了十几道才渐渐散去。

    狗子跳过去看:“艹,你怎么弄了自己的脸?”

    雪肤花貌,四肢修长,一个绝色女子闭着眼睛浮在半空中,墨发随风飞舞,西禾走过去摸了摸那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好看吧?”

    狗子:“好看是好看,但是你这……”

    这样子任务还怎么搞,哦不对,范修还能认得出她来么?

    还有回宗门,面对那些师兄弟,她该怎么办?他们眼中认的是原主,跟她西禾有什么关系?

    西禾撑着下巴:“可人又没死,我用着膈应。”

    所以还是用自己的吧,至于任务……西禾轻咳,看向狗子:“你去,把她弄出来,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更秒的主意。”

    狗子:“……”

    突然被挖出来的清乐:“……”

    狗子、清乐:有病!

    看着面前一身青衣,容貌绝色的女子,清乐木着脸:“你到底想干什么?”

    把她埋坑,让她经历范修、师傅、母亲,所有她辜负过的人痛苦就算了,现在又把她弄出来是怎么回事?她没有人权的么?

    西禾适应着新身体:“我想了下,既然你都辛辛苦苦下界来了,那不如亲自去改变吧。”

    亲手改变自己曾经做的一切,彻底改变成另一番模样,而有她在身边,她无法反抗……一点一点击碎她心中的信念,不是更有意思么?

    清乐面色一变:“你休想!”

    这鬼东西果然恶毒,竟想毁她道心。

    西禾微微一笑,动人心魄:“你看我想不想,走。”

    树林‘沙沙’,女子自顾自走在前面,后面一只狗子扯着不情不愿的女子往前走,山路崎岖,走了好一会才到山脚。

    “娘子——”

    “娘子——”

    嘶哑的男声。

    三人一愣,西禾提着裙摆往下飞奔,

    “愣什么?赶紧走。”扯着清乐的裙子,赶紧跟在后面。

    “娘子——”

    黑漆漆的树林,

    宛如一张巨大的兽口,吞噬着所有一切。

    范修头发凌乱,衣摆一角随意塞进腰间,手脚并用往山上爬:“娘子——你在哪里?”

    “相公!”

    范修继续埋头爬:“娘……娘子?”

    猝然抬首,就见一青衣纤细的身影,俏生生站在不远处。

    范修手一滑,整个人跌倒在地上,下一秒又迅速爬起来,手脚并用扑到女子面前一把将人拥在怀中:“娘子!”

    脸埋在她脖颈,闭上眼睛深嗅。

    西禾拍着他的背:“没事没事,我在呢。”

    范修手越收越紧,紧紧拥着她,身躯微微有些颤抖:“我一觉醒来已是天黑,我找不到你……你不要丢下我。”

    “不丢,不丢,以后去哪儿都带着你。”

    西禾心中软软的。

    “唉哟,你能不能快点……哎呦卧槽,你们能不能注意一下场合,大庭广众,这里还有其他人呢!”

    狗子扯着清乐终于跟上。

    范修下意识望过去,一条土狗,一个和娘子长得很像……下意识挡在西禾面前:“你到底是谁?你想做什么!”

    紧紧握着西禾的手:“娘子,为夫保护你!”

    挡在西禾面前,双目紧盯着清乐。

    清乐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撇开脸看向一边,启唇:“蠢货。”

    无论重来多少遍,范修这个凡人在她眼中,都是一个可有可无,她成仙路上的踏脚石。

    清乐心中冷笑,这个女人当自己是谁,她成仙万载,早就心硬如铁,道心稳固,岂是区区千年能摧毁的?天真。

    西禾牵住范修的手,解释:“她是我的师妹。”

    清乐:“嗤——”

    范修松开她,低头:“师妹?那为……”

    入目一张全然陌生的面孔,风华绝代,容貌绝色,唯平生所见……范修松开西禾,后退两步,看看清乐,再看看她,满目震惊。

    西禾站在原地,目光温柔:“夫君。”

    一身青衣,盈盈而立。

    范修张了张嘴,艰难开口:“你为何……?”

    为何出去一趟就换了副模样?

    还有今天的事,那种奇怪的力量,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

    自醒来之后范修就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些东西太奇怪了,不是他能想象到的范围,但是面对这一张陌生的面孔范修终于不得不面对,他深吸口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杀夫证道9

    西禾眼神温柔如水:“相公,世外有仙山,仙人自蓬莱。”

    范修神色一怔,瞬间想起了《千山记》,犹记得里面关于世外仙人的记载:海外有仙山,仙人自蓬莱……仙人扶我顶,结发受长生。

    他张了张嘴:“所以……”

    脑子里嗡嗡,前二十多年的观念,在这一刻摇摇欲坠。

    他以为那些是假的,世人皆苦,所谓仙人、长生,不过是狂想者杜撰出来的荒唐事,是世人给自己的慰藉。

    不成想……

    西禾站在原地,笑意盈盈。

    事实在眼前,如何判断,要范修自己来。

    狗子眨巴眨巴狗眼,索性直接趴在了地上,要他说,就应该直接代替清乐,何必搞那么多事,越搞越复杂,以后都不好解释。

    最关键的一点:范修爱的是西禾,还是那个成亲三年的妻子。

    如果告诉范修,你经历的三年其实是一场骗局,你所谓的孩子也是假的,你活在谎言之中,这个人甚至想弄死你……是个人都会崩溃吧。

    清乐抱胸冷笑:“你何不把全部真相告诉他?”

    说一半留一半,有什么意思?不一样是欺骗。

    范修看看冷笑的清乐,再看看西禾:“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她们都是仙人,那只狗都能说话,还有事……有点不安。

    西禾看着他,忽然叹了口气:“确实还有一件事,解释太麻烦,你自己看吧。”上前,在青年惊惶的目光中,指尖在他额间一点。

    一股庞大的记忆塞入脑中,头瞬间鼓鼓囊囊。

    范修捂着头,冷汗从额角滴,然而随着记忆的展现,他面色一点点泛白,一剑劈来他下意识闭上眼睛,痛苦感同身受。

    “相公~”

    西禾心疼地扶着范修。

    范修下意识后退两步,跌坐在地上,恐惧地看着她:“你,你……”

    骗局,所有的一切都是骗局。

    范修闭上眼睛,心中痛苦:“是你杀了我!”

    他就说为何一切这么巧,恰巧失忆,恰巧被他所救……一切都是局,她步步为营成为他的妻子,在他最幸福的时候一剑毙命。

    西禾握住他的手,范修一把甩开。

    “都是假的,岁岁安是假的,朝朝暮暮也是假的。”

    他心疼的无法呼吸,紧紧揪着胸口,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滴:“你骗我,你骗我,咳咳咳。”

    西禾立刻上前拍他胸口,范修又推她,一脸伤心痛苦。

    西禾又心疼又好笑,捧住他脸:“你仔细看看,谁才是你娘子,我那么爱你怎么会忍心伤你呢?”

    红唇轻轻亲吻他睫毛,吻去苦涩的泪珠,

    声音叹息:“我爱你,你感受不到么。”

    范修睫毛颤抖,睁开眼看面前的小脸,女子目中满是温柔,里面盛满了千般盛情,一颦一笑皆让他心动不已。

    范修:……有点懵。

    西禾抓着他的手,放在脸上,蹭了蹭:“相公。”

    熟悉到骨子里的思念一下子涌上心头,范修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把人搂到了怀里,下巴熟捻地在她额头轻蹭。

    范修:“……”

    瞪大眼睛,整个人都僵了,他,他。

    西禾眉开眼笑,脸蛋在他胸口蹭了蹭:“相公,我来了。”

    狗子:“……”

    清乐:“……”

    狗子无语,这么轻易就解决了,不科学!

    清乐则黑了脸,好家伙,原来是一对狗男女!她就说怎么有人无缘无故来夺舍她,合着人家是见自家男人受气,来替他出气来了。

    清乐:马得!

    西禾紧紧抱着范修,絮絮叨叨:“我好想你呀,都是这个坏女人,竟然敢对你动手,太讨厌了……以后咱们看着她赎罪,教她做人,好不好?”

    范修:“……”

    三观震裂,整个人都不好了。

    初初听到娘子对自己动手,他是震惊万分,伤心欲绝的,明明前两日她还说‘朝朝暮暮’与他相欢,结果转头就想杀他!

    心宛如被紧紧揪住,整个人无比绝望。

    结果现在……他爱的人另有其人。

    范修脸烧的不行,根本不敢看清乐,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妻子换了人都不知道……虽然这三年一切都是假的,她也想杀他,但。

    扪心自问,他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

    两个人站在面前,甚至不用看脸,他下意识就会把这个人拥进怀中。

    他在乎她,想要她,只想要她。

    就算她换了样貌,改变了身形,凭着本能他都会拥抱她,他能感受到她的爱和热情,她满心满眼也都是他。

    范修低声开口:“小宝还在家里……”

    哦,小宝是一只妖,并不是他儿子。

    范修本紧张的心情瞬间失落,心中怅然若失,不知道自己这三年是为了什么。

    他心情的转变,西禾立刻感受到了:“咱们回家。”

    明月高悬,在大地上落下一片清辉,照亮前行的路,三人一狗走在回程的路上,狗子哒哒哒走在前面,一会嗅嗅这个,一会钻草丛再跑出来。

    西禾和范修并肩走在后面。

    她去牵他的手,范修下意识侧开,十分不自在:“别。”

    眼神不由看向后面,清乐拿着剑面无表情地都在最后,神情冷冰冰的,范修顿时更加不自在,他现在心情平静了许多,但依旧不知道怎么面对二人。

    西禾:“……”

    停下脚步,转头:“磨蹭什么,快点。”

    清乐冷笑:“嗤——”

    越过二人,直直向着前面走去。

    范修顿时松了口气,不由自主看向西禾。

    西禾看着前方小镇:“你想去修仙界还是留在凡人界?忠叔年纪大了,他想去哪里?”

    范修愣住了:“我……不知道。”

    今天的事情太多了,他还没来得及好好整理,而且修真界?他从小的愿望不过是娶妻生子,有个家,如果在仕途上官路通达一些,那也很不错。

    修仙,这是一个全然未知的领域,他暂时做不了决定。

    西禾点头:“如果想看看修真界,那我们就去,不想我们就留在这里。清澜镇风景优美,民风淳朴,也挺好的。”

    虽然只能相处百年,但其实也没什么,她尊重他的决定。

杀夫证道10

    “娘亲!”

    小树妖扑上来,一把抱住西禾。

    为了避免麻烦,进小镇前西禾施了幻术,此时与清乐顶着同一张脸。

    忠叔也满脸着急:“少夫人,您去哪儿了?公子和小公子十分担忧……这位是?”看见那张一模一样,冷冰冰的面孔,惊了一跳。

    西禾笑着解释:“这是我妹妹。”

    忠叔赶紧行礼,然后紧张地忙上忙下,招呼主子们吃饭。

    范修心神不宁,也上前帮忙,小树妖看见清乐就有一种莫名的恐惧,紧紧缩在西禾怀中,清乐冷冷扫了一眼,自顾自在院中石凳上坐下来。

    晚饭十分丰盛,忠叔把下午一些干净的剩菜也加进去了。

    范修忽然想起:“娘子,不是,那个,梁兄等人……”

    西禾吃着饭:“不会,他们不会记得。”

    “哦。”

    范修闭嘴,默默吃饭。

    小树妖也抱着自己的小碗大口吃饭,他同样没受影响,范修看着儿子,心中怅然若失,转头看到院子里打坐的女子,心中更是一阵疲惫。

    好好的日子,突然就……

    草草吃完饭,一行人开始洗漱休息。

    清乐拒绝了进屋的要求,直接在院中继续打坐。

    “娘亲,宝宝好困,想睡觉了。”

    小树妖抱着西禾的大腿,眼皮子打架,都要睁不开了。

    西禾抱着他起身,走向床上:“好,睡觉觉咯。”放到了床上,小家伙又开始找爹爹,范修抿着唇,最后还是难以拒绝。

    “嘿嘿嘿,睡觉,宝宝要睡觉觉。”

    一只手扯着一个人的手,不一会就睡了过去。

    月华如水,清冷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屋外万籁寂静只有夜风的声音,两个人隔着小树妖,一时间无比沉默。

    西禾侧头,他落在阴影中,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

    “范修。”

    她开口。

    范修转头,并没有说话。

    西禾轻声道:“你若是心里不舒服就说。”

    她知道让他一下子接受这些不太容易,但他忽然冷下来,她也不舒服,总有一种自己来晚了的错觉。

    西禾侧开脸:“有一件事我没有说,我们彼此是独立,自由的。”

    “你想做什么,全凭你的喜好,无须顾虑我,也无须觉得束缚。我尊重你所有的选择。如果你觉得以你现在的经历和人生观,觉得无法面对我,那就告诉我。”

    范修看向她:“然后呢。”

    西禾:“你好好过你的,我去找下一世。”

    风呼呼吹着,窗棂煽动,月亮躲进了乌云里视线一下子变得黑暗,范修忽然笑出声:“你爱我,是爱我范修本身,还是爱你的转世恋人?”

    心里又酸又涩:“我是我,还是我是他?”

    他是一个傀儡么?

    他有独立的人格,完整的价值观,他爱她……

    过了头脑发热的阶段,这些问题就一点点冒出头,还有一些其他的。

    西禾看着他:“你就是他,他就是你,你们是一体的,你只是失去了一部分过往的,属于我们的记忆。”

    范修:“为什么你还记得?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他问的极其自然,西禾却愣住了。

    范修从阴影里出来,面容俊逸:“据我了解到的情况,就是我失去了记忆,甚至差点和别人做了夫妻,而你……你过来找我。”

    “如果我没有这么惨,如果她并不抗拒我,你,明白吗?”

    你,明白吗?

    这种关系很危险,稍稍不注意就会酿成大错。

    范修很认真地看着西禾:“我真的,不,应该说,他真的爱你么?你不觉得难受吗?不累吗?不委屈吗?”

    西禾瞬间哑口无言。

    这些问题,她意识到了,但总会下意识避开。

    范修看向熟睡的小树妖,第一次剥析自己的心理:“我很确认当时是爱她并想娶她为妻的,小宝很可爱,她虽然不理我,但我一点也不在意,我愿意为她付出一切,愿意为了这个家努力拼搏。”

    笑了笑:“甚至想过以后努力科举,给她更好的生活。”

    西禾僵在原地,身子一点点发冷。

    范修看向她:“我大致清楚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你毫不掩饰对我的热情,坦率,真诚,把一颗心摆在我面前,还生怕我察觉不到你的爱。”

    “这种事情,你是不是做了很多次?”

    西禾喉咙发紧,涩声道:“还好吧。”

    仔细想想,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呢,西禾顿时有点茫然。

    范修:“我没有记忆,不清楚事情是怎样的,但是我爱你我就不舍得这样做,不舍得你受一点委屈。”

    狗子:“……”

    大喊:“妖言惑众,妖言惑众,西禾你别听他的!这个人……呜呜。”

    不知哪儿来的妖风吹得它直翻跟头,顿时啥也顾不上了。

    西禾看着范修不说话。

    范修扯了扯嘴角:“我觉得我被愚弄了,对你的心动,对你与日俱增的在乎……这些事情无一不在挑战我的底线和三观。”

    西禾指尖蜷缩,渐渐扣紧袖口。

    她不太想听了,但范修的话无孔不入:“读圣贤书,立君子品,做有德人。”

    “清乐纵然心狠手辣,却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可你……你替代了她,我纵然爱你,纵然能分清你们,可我最纯真最炙热的感情已经不在了,她享受了我所有的好。”

    “你知道是我,所以一颗心毫无保留。”

    “你不会任性,不会闹脾气,你包容我所有的不完美,一次次。”

    范修问她:“真的不委屈吗?”

    西禾僵在了原地,脑子轰隆作响,呼吸几乎停缓。

    窗棂大开,院子里树木摇曳,打坐的人早不知去了何处,范修上前轻轻擦拭着她眼角的泪珠,嗓音干净:“对不起,让你难过了。”

    西禾摇着头,躲开他,往后退。

    范修扯着她的手臂,将人紧紧抱在怀中:“我只是不舍得你这么辛苦,你应该好好被爱啊,为什么会这样呢?”

    头埋进她发间,泪如雨下。

    范修深吸口气:“我找不到他,下个世界也许又失去了记忆,所以我只能把这些话告诉你。我希望你永远开心自由,永远被偏爱,你值得世间最好的一切。”

    “我希望,是我来爱你。”

杀夫证道11

    月华如水,风声潇潇,远处山峦重叠。

    男声徐徐:“凤披霞冠,十里红妆,女儿家所拥有的一切,我希望你都能得到。正大光明。”

    爱她是他的本能,但他仍旧觉得一切太过荒唐。

    也太过委屈了她。

    西禾忍不住抬头,月光下男子眸色哀伤,心,猝不及防被撞击了一下,疼痛从心口一点一点蔓延至全身,泪盈满眶。

    “范修……”

    心中酸酸胀胀,又酸又疼。

    她不是个计较的人,纵然偶尔意识到也会故意避开,何况他追着她已经够辛苦了,她又何必又去在意那么多?

    “这些我不在意……”

    “我在意!”

    男子声音斩钉截铁,直直看着她:“我很在意,我替你感到委屈。”

    心中泛疼,三年相处不是假的,对这个家的期盼不是假的,但那种对她来自骨子里的心动更不是假的……他属于她,却为另一个人把心酸苦楚都尝遍。

    范修闭上眼睛,觉得一切无比荒唐可笑。

    “以后,我是说下一次,你站在那不要动,让我来。如果‘我’没有做——”

    他睁眼,

    低头看着她:“这样的我,还值得你奋不顾身么?”

    如果他们真的情比金坚,他自然会去找她,又何须让她受这般委屈?范修抚着西禾的脸:“你是高高在上,享无数香火的仙人啊,何须这般,这般……”

    委曲求全。

    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清乐为求长生,杀夫证道,罔顾人伦。

    她作为更为神通广大的仙人却甘愿为一个男子这般付出。范修从小父母双亡,是辛苦长大的,世间人情冷暖尝遍,自然懂得真情不易,也更感恩西禾的付出。

    他读圣贤书,恪守儒家礼节,不做那忘恩负义之人。

    清乐欺骗了他他可以不在意,孩子不是他的他也可以不在乎,但她这般赤诚他却不能不管。

    低下头抵着她额头:“我是男子,这些事情应该我来做呀。”

    这世间苦楚万般,让他一个人受就够了。

    西禾伸手,紧紧揽住男子脖颈:“范修……”

    她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明明平日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古代穷书生,行为举止从不逾矩,笑容含蓄,偶尔还有些迂腐,不曾想……心中动容。

    范修搂紧了她。

    狗子:“……”

    刚才一阵妖风刮得它东倒西歪,等回过神来范修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狗子抬头望天,大吼:“柳禹,你家房子塌了!!”

    不仅塌了,还着火了。

    但说实在的,作为全程围观的狗子,啊呸,它是堂堂域外天魔!

    反正整件事它并不觉得柳禹哪里做错了,毕竟团宠那个世界西禾离开的方式太过惨烈,直接把自己炸成了烟花,柳禹没有阴影才怪。

    修成神尊,扭转时空,一切都是为了和她在一起。

    嘶,可能手段比较猥琐了些,直接成了她的任务目标,徐徐图之……艹勒!

    顾不得两个抱团痛苦的人,狗子屁股着火一般跑到系统台前,狗爪飞速点开,一个,二个,三个……好家伙!足足累积了一串未完成的任务。

    狗子:“……”

    朝天竖起中指,柳禹你个狗贼!害老子。

    它就说咋那么巧,每次的任务对象都是原主的对象,感情这厮直接剔除了其他任务,把这一摞怼到了眼前。

    踏马……狗贼!

    狗子看着那一串任务,不禁头皮发麻。

    它当初年轻不知道江湖险恶,一头栽到这女人手里,被对方忽悠着替了系统009的班……作为宇宙系统公司的一员,它们也是有任务目标的。

    比如说多长世间,完成多少任务。

    现在???

    狗子探头数了数,妈呀,三十几个大红标!

    “怎么办?怎么办?”

    咬着尾巴,急的团团转。

    宇宙系统公司是一家非常庞大的公司,系统无数,许多位面都有他们的身影,据西禾所说她就是从那里出来的,跟着系统009做了无数任务,最后……她成神,系统009出逃。

    狗子:“……”

    当时听到它生都震惊了。

    “这玩意不是绑定的吗?那不是一串数字么?”

    西禾躺在摇椅上,吹着海风:“它说当系统太无聊了,想去做做人。”

    狗子懵逼:“然后?”

    西禾叹了口气,转头看着它:“然后估计是做人太快乐,乐不思蜀,忘记回来了。”

    狗子:“……所以我就是一个顶锅的?”

    “嗯哼。”

    狗子:“……艹!”

    它在地上打滚,痛苦嚎叫:“我不要,我不会弄这个,你都成神了还做什么任务呀,人类又蠢又坏……呜呜,窝错了!!”

    西禾看着远处的海滩:“再吵吵,把你扔海里喂鱼。”

    狗子想说老子是域外天魔怕个鱼?

    最后还是乖乖闭上了嘴。

    事情就是这么个经过,后来随着任务增多,人情世故了解了一些,于是它明白了,这女人之所以还闲的蛋疼做任务,一方面是真无聊,另一方面也在等009回来。

    狗子满脸生无可恋,唉,反正就它无关紧要呗。

    但是!!!

    系统在运行,说明任务就要做。

    结果现在堆积了那么多任务,那个宇宙系统公司会不会杀过来啊?万一见面,它这个假货该咋办?

    可恶的臭女人!

    可恶的009!

    好好做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行么?跑个毛!

    害得它一个自由自在的域外天魔现在整天只能守着这破玩意,过分!

    狗子爬起来,怂恿西禾:“西禾,范修说得对,你不能这么惯着柳禹了,大家都是神,凭什么每次都是你追他?他却坐享其成?”

    “你瞧瞧每次,他对原主那叫一个掏心掏肺,而你呢?”

    “你从来没胡闹过,从来没发过脾气,每次一上来就对他掏心掏肺,他被原主伤害,被原主欺负,所有的伤口被你一一抚慰……啊,越说越气!”

    狗子直接炸毛:“这狗男人好深的心机呀!”

    借着任务目标的身份,不费吹灰之力,直接享受她所有的好。

    无辜躺枪的柳禹:???

    他没有,他根本不是这样想的!

杀夫证道12

    “咱们好好做任务吧,不要理这个狗男人了!”

    “系统空间现在堆积了三十几个任务,再多一点,警报器就要响了,到时候被宇宙系统公司发现过来问责,009四处浪的事岂不是被发现了?”

    狗子苦口婆心:“你不是说过宇宙系统公司,掌握着系统的生杀大权么!”

    西禾:“你吃错药了?今天这么反常。”

    以前不最喜欢躺赢了么?

    还说什么天塌下来有她顶着……呔,狗东西!

    狗子当然不能说它干系统干出责任感来了,一看见这玩意出现这么多大红条,它就心慌,就浑身不自在,想赶紧做任务完事。

    它生无可恋地躺在地上:“老子单纯替你不值不行么!”

    “屁!”

    西禾嗤之以鼻:“你有这好心?睡你觉去。”

    再说范修是他,顾淮是他,所有人都是他,范修有这想法作为本体柳禹怎么会不清楚?既然任由范修说出口,说明他早就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她还记得豪门大小姐那个世界,柳禹突然下来。

    天空电闪雷鸣,阴云密布,可见并不容易……好吧,还是有点点不舒服。

    西禾声音闷闷的:“范修,你不介意么?”

    他把一切看的那么明白,就不介意自己作为分魂的事情吗?不介意她喜欢他,是因为他与柳禹同一个人吗?

    唉,好乱。

    西禾恹恹地闭上了眼睛。

    忽而一声轻叹。

    范修轻抚她秀发:“就像你说的,我与他是同一人,只是失去了部分记忆……我不会介意,我只会感激,心疼你义无反顾的奔赴。”

    “我会好好待你,不让你的真心付诸东流。”

    西禾指尖收紧,小脸陷入他颈间,茫然四顾的心情在这一刻终于获得圆满。

    一夜无言,

    次日天光大亮。

    小树妖揉着眼睛醒了:“娘亲~爹爹~”

    门打开,范修推门踏步而进,上前给小树妖穿衣服,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对待小树妖依旧亲切宽和。

    穿戴整齐,出门洗漱吃早餐。

    小院里几人依次落座,清乐依旧冷漠地坐在很远的位置。

    忠叔踌躇:“表姑娘不吃饭吗?”

    西禾点头:“可能在外面吃过了,忠叔你吃吧。”

    吃完饭收拾桌案,之后范修便出门去,不一会拉了几个人进来,绕着整个屋子转,忠叔看得心惊胆颤:“公子,您这是……”

    怎么像是在出售房子呀?

    赶紧扯住范修的手臂:“公子,这是老爷和老妇人留下的,你可不能卖呀。”

    范修哭笑不得:“不卖,忠叔您就放心吧。”

    “那您这是?”

    “只是想让他们看一下,等咱们离开之后帮忙看护房子,不要有什么损坏。”

    忠叔顿时惊了,走,去哪里?

    范修有些愧疚:“忠叔,娘子的妹妹找来了,我们得去看看,据说距此地遥亘千里,这一走不知是多久,所以……”

    凡人界没有灵气,对修者无益,她必须回修仙界。

    而他……得跟着。

    范修心中愧疚:“忠叔,还要劳您跟着辛苦奔程,是我的不是。”

    忠叔连忙摆手:“少爷,何须说这些话,您去哪儿老奴便去哪儿,再说,小少爷还那么小,老奴不守着也不放心呀。”

    少爷离开也不忘他,把他放心上,他再满足不过啦。

    摆摆手,开开心心回房间整理东西。

    范家收拾东西的动作毫不掩饰,附近的镇民很快知道,纷纷来打探消息,一进门就看到了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顿时惊了。

    “这,这位是?”

    指着清乐,膛目结舌。

    清乐掀开眼帘看了一眼,又闭上眼睛。

    看不见的符文在她身上来回旋转,她无时无刻不在遭受曾经杀害过的遇难者,临死前的痛苦经历,不过她心性坚定,暂时对她还没太多影响。

    西禾上前笑着解释:“这是我的妹妹。”

    镇民顿时惊讶:“青娘,你的家人找来了?”

    西禾点头,简单编造了一个事情经过,只说多年未见,要回去看看二老和亲人。

    镇民纷纷颌首:“理当如此,理当如此。二郎这个女婿也该见见丈母娘啦,二郎,你可要好好表现呀。”

    范修微笑点头。

    小镇的人都挺八卦,直到打听的差不多了这才离开。

    期间梁跃几人也来询问过,一听他要去见丈母娘,赶紧掏钱的掏钱,送东西的送东西,务必让他多买量身衣裳,带点贺礼,不要被人瞧低了去。

    范修心中动容,赶紧拒绝:“多谢梁兄,不过不必了,在下已经准备了。”

    梁跃不以为意:“就你准备的那两身寒酸衣服?得了吧,还不够人奚落的呢。咱俩身高差不多,知道你不喜欠人情,我这都是拿的自己的,乌漆麻黑的颜色,我不喜欢。”

    玄色长袍,质地良好,袖口绣着飞鹤。

    范修刚要拒绝,

    梁跃往桌上一扔,带着小厮溜了:“明天洗尘宴,记得来啊。”

    范修:“……”

    牛车,被褥,路上用的东西,收拾了好几天才收拾好,忠叔这个想拿着那个也想拿着,林林总总收拾了一大堆。

    大门前,牛车上挂满了东西。

    西禾看得莞尔:“忠叔,可还有忘记拿的?”

    忠叔连忙摆手,苍老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没有了,没有了,已经拿完了。”

    天刚刚破晓,晨雾笼罩着群山,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叫着,小镇前梁跃有点不舍:“范兄,真的不需要带几个护卫一起走么?你放心,钱我已经给你付好了。”

    这小胳膊小腿的,一车的老弱妇孺,万一遇上点事……

    梁跃使劲摇头,把心中的念头死死压下去,胡思乱想什么呢?范兄怎么可能会出事?一定会平平安安到达目的地。

    推几个护卫上前:“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孩子和嫂子想啊。”

    两个人推来推去半天,最后见范修宁死不要,梁跃无法只一再叮嘱他路上一定要小心,遇上强敌一定要示弱,无论什么时候,命最重要。

    忠叔在一旁看得欣慰:“公子的朋友真好啊。”

    西禾点头,梁跃等人确实还不错。

    坐上牛车,挥手告别,在晨光中,缓缓沿着官道向前驶去。

杀夫证道13

    温暖的红日从东方升起,驱散山间薄雾,远处青山绿水,一辆牛车在官道上摇晃前行,有孩童叽叽喳喳:“爹爹,外祖父家还有多远呀?哇,那只鸟好大!”

    “很远。是的,很大。”

    三岔路口,

    一条去往‘平城’,一条笔直前行,一条杂草丛生的蜿蜒小道。

    赶车的是忠叔,清乐拿着剑不紧不慢坠在车后,西禾三人则坐在车上,道:“忠叔,走小道。”

    老人挥鞭的手顿住,诧异扭头:“小道?”

    西禾面色不变:“是的,走小道。”

    清乐作为上元宗大师姐,手中有跨越两界的铭牌,她不想在凡人界浪费时间,自然不用故意绕那么多路,直接去往修仙界。

    忠叔有点懵,

    这小道去的是深山老林,难不成这里还有他不知道的路?

    看看少夫人,再看看自家公子,甚至那面色苍白的表小姐,忠叔拉紧缰绳,鞭子一挥,催着老牛转向蜿蜒小道。

    小道两边树木茂盛,尽头一片幽深。

    老牛四蹄哒哒往前拉,车轱辘压过青草地,越走越深……忠叔有点心慌,忍不住抬头张望,头顶枝叶茂密,无一丝光线透过叶缝,淡淡的寒意渐渐将人笼罩。

    “少夫人……”

    忠叔忍不住叫出声,

    下一秒光芒照射,前方缓缓出现一个光圈。

    西禾不动声色收手,笑着看他:“怎么了忠叔?”

    灵气笼罩全身,让人忍不住浑身舒展,小树妖控制不住本能地吸收,脸上苍绿的图腾若隐若现……范修装作看不见,用袖子遮住了他的脸。

    忠叔:“……”

    老牛蹄子忽然快速跑了起来,简陋的牛车摇晃,忠叔连忙用手抓紧缰绳,黑色的牛蹄子一脚踏出去,视线豁然开朗。

    所有人浑身一轻,

    忠叔看着远处山城,愣愣的:“原来这里还有路……”

    一座被群山环绕的山城,云雾缭绕,天空中有一群群白鹤成群结队飞过,脚踏飞剑的仙人衣袂飘飘,墨发飞舞,让人震撼。

    忠叔:“……”

    瞪大眼睛,忍不住抬手擦了擦眼睛,一切照旧。

    他惊慌转头:“公子!”

    范修看着眼前的场景也忍不住眼睛睁大,说的再多不如亲眼所见更见令人震撼,原来这世上真有仙人,所谓‘天外仙山’并不是世人杜纂。

    他眨了眨眼睛,冷静下来:“忠叔,此乃修真界,娘子的……故乡。”

    小树妖此时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本体,四肢伸展,长条一般的枝藤蔓延开来,玄妙图腾占据整张面孔,忠叔叔:!!!

    指着自家小公子,一脸惊骇。

    范修面色一变:“娘子!”

    西禾眼疾手快在他身上一挥,忠叔整个人不由晕了过去,倒在牛车上。

    “此乃无双城,是修真界南山一座偏僻小城,距上元宗七七四十九万千里,坐传送阵也要十几天……先进城。”

    西禾摸摸小树妖的头,使其恢复原样。

    小树妖有些害怕:“娘亲,宝宝这是怎么了?”

    紧紧拽着西禾胸前领口,小脸仓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怪物一样的东西,不禁想起小镇菊婆婆死时的模样,身上满是脓包,缠满了黑布……

    缩进西禾怀中:“娘亲,宝宝不要死!”

    他还没吃够梨花糕,爹爹说过要带他去京城玩,他都还没去呢,他要长命百岁!

    西禾哭笑不得:“宝宝只是变厉害了,不要害怕啊。”

    不禁怀疑小家伙都看了些什么,小小年纪竟然说什么死不死的,将小家伙抱在了怀里,看向前方城门,趁空档,范修把车赶到了城门口。

    石头垒砌的城门,简朴大气,并无士兵看守。

    牛车不停顿地向前,穿过城门,踏上石头铺就的小城,瞬间一股更加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街上行人姿态悠闲,偶尔将视线瞥下来又淡淡移开。

    范修紧紧捏着缰绳,紧绷的面容微微放松。

    西禾手覆上去:“修真界有明文规定,不可对凡人出手,你且放心吧。”

    范修点头,心神稍缓,从确认心意那一刻他就做好了跟她一起来修真界的准备,但此行除了他还有忠叔,他可以不在乎自己性命却担心忠叔遭遇不测。

    二人相依为命多年,亲如父子,若是出了什么事……

    如果可以,范修是想让忠叔在凡人界安享晚年的,但清乐毫不犹豫对凡人出手的态度让他不敢轻易停留,凡此种种,皆是他范家之事,若是清乐一个不乐意对小镇的人出手……仙人手段莫测,他不能赌。

    跳下马车,接过小树妖,

    客栈小二笑呵呵走出来:“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西禾把鞭子递给小二,抬头看向前面,三层小楼,门匾上书‘仙来客栈’,黑底镶金,字迹磅礴大气:“三间上房,上水。”

    小二眉开眼笑:“好嘞,三枚中品灵石。”

    西禾看了他一眼,翻手递给他三枚无属性中品灵石,顺手把车上杂七杂八的东西装进了储物袋,之前是为了掩人耳目,此时到了修真界,自然用不着了。

    一楼大厅坐了十几位食客,

    见几人进去扫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移开,饮酒谈天。

    小二在前面带路,几人上楼进入房间,洗漱休息,等西禾出来就听见楼下传来哀嚎声,耳朵一动,快步打开门走出去。

    一楼大厅,几个修士捂着头哀嚎着倒在地上:“啊!”

    神识被刺,惊得众人纷纷掏出武器。

    清乐坐在位置上,冷冷看着他们,目若寒冰,不过几个练气士,也敢冒犯她!

    西禾:“……”

    几步下楼,弯腰查看情况,灵海已毁。

    “大哥,二哥!”

    大汉摇晃着兄弟,捏紧了剑,起身冲过去:“贱人,我杀了你!”

    砰,

    狠狠撞在门上。

    撑着身子爬起来,又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静,客栈所有人都震住了,惊恐地看着捏着酒杯面色如常的清乐,此乃南山一座偏僻小城,修为最高者不过金丹期,一些筑基中后其都能称为长老,练气士随处可见。

    刚才动手的是一位筑基修士,而清乐弹指间伤人神魂。

杀夫证道14

    “前辈饶命,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还请见谅……”

    客栈老板连滚带爬扑上去,砰砰磕头。

    西禾:“……”

    简直气笑了,堂堂仙尊,竟然在这里和几个筑基修士耍威风!

    封住几人识海,拍手起身,招呼老板起来,让他把几个人抬到房间里,然后拎着清乐上楼。

    纤细白嫩的小手带着万钧之力,让人无法反抗,清乐脸都黑了,使劲挣扎:“区区筑基以下犯上,对本尊污言秽语,不过毁了识海有何不可?你别太过分了!”

    “我过分?”

    把人扔进房间,砰关上门。

    西禾转身看着她,心中厌烦:“你也是从练气士一步一步上来的,当知修行不易,不过嘴上冒犯两句你就伤人识海,治疗识海的丹药何其珍贵……如此狠心暴戾,你当真修的是仙而不是魔?”

    清乐不甘示弱:“修仙本就残酷,他们踏上仙途起就该作好随时丢命的准备。”

    被妖兽杀,被道友杀,被秘境绞死,一群天资低下的修士,升入筑基已是天大的幸事,还妄想成仙?痴人说梦!

    招惹了她堂堂天尊,没碾碎魂体,已是便宜他们了。

    西禾:……无话可说。

    叹了口气,缓缓抬手:“是我想差了,以为让你日夜历经他人生死,当知悔改……既如此,我只好让你尝尝什么是真正的地狱苦海了。”

    纤细的手掌按在女人头顶,目光逐渐冰冷。

    清乐瞳孔瞪大:“你干什么?放开我!”

    澎湃的元力从丹田向四肢百骸流逝,穿过毛孔,渐渐逸散,比修真界更加高级的元力布满整个房间,空间渐渐扭曲。

    清乐慌了,连忙运转丹田吸收,却发现毫无办法。

    大声嘶吼:“贱人,贱人!你在干什么,放开我!”

    西禾面无表情,一股股元力被她抽取,狗子眼睛一亮,跳出空间拿出瓶子把逸散的元力吸取放进去,没一会就收集了满满一大瓶。

    狗子乐了:“这仙尊就是不一样,西禾,再来点。”

    顷刻间,源源不断的元力倾泻而出。

    清乐目眦欲裂:“贱人,你敢!”

    更让她无法淡定的是,她发现远在仙界的本体竟然也受到了影响,灵力一点点下降……被控制后她一直表现得淡定,就是知道即使这具身体毁了,本体也不会受影响。

    结果现在……

    向来面无表情的女人终于崩溃:“我杀了你!”

    一柄长剑自体内飞出,狠狠斩向西禾,下一秒却被轻轻捏住。

    剑气长鸣,桌椅板凳顷刻间摧毁,轰隆声吓得客人忙不迭飞出客栈,远远观望,西禾指尖一动一只黑色凤凰钻出长剑,瑟瑟发抖飞在半空:“主人……”

    清乐咬着牙,双目愤恨:“杀了她!”

    剑灵看了西禾一眼,本能低头,动也不敢动。

    西禾随意看了一眼,掌下用力,顷刻间三尺青锋断裂,剑灵瞬间萎靡,清乐更是一口血喷在了地上。

    西禾声音淡淡:“此剑只为杀人,不要也罢。”

    清乐‘扑通’跪在地上,感受到远在仙界的本体遭受到了暴击,直接掉下一个等级,天宫动荡,引起无数宫娥惊呼。

    “贱人,我们势不两立!”

    妄图爬起来,却跪倒在地上。

    西禾不在意,依旧抽取她身上的元力,直到人出气多进气少,白发苍苍才停手。

    光滑细嫩的肌肤生出老年斑,眼神浑浊,四肢无力,西禾提着她起身走向窗外,在明里暗里打量的目光中直直向外飞去。

    宏光遁地,顷刻间千里之外。

    一座凡人小城,城外城隍庙,西禾停下。

    撒开手,清乐软烂如泥倒在地上,西禾挥手弹出一面水镜,让她清楚看清自己的状态:“百年为期,你好自为之。”

    清乐掀开眼帘,看着镜子,手指渐渐握紧,

    苍老的脸上忽然一声冷笑:“你与我又有什么不同?”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本尊不过杀几个修士、凡人,大道无情,本尊有什么错?”

    “你擅自给本尊定罪,强行羞辱。那么你呢?”

    “出手这般轻松,最少也是上神了吧?试问,作为上神的你,随意给他人定罪,随意处置他人,你与我有什么不同?”

    “说来说去,不过是强者为尊!”

    如果今日她也是上神,甚至比她更厉害,她敢对她出手吗?

    这个世界强者才能制定规则,她错就错在修为太差,比不得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闭上眼睛:“本尊无错!”

    再来一百次,一千次都一样,她无错!

    西禾欲要离开的脚步忽然停下,半晌,转身蹲下:“不,你错了。”

    “一,本尊从不制定规则,二,本尊……算了,你满脑子愤恨怕是也听不进去,且看百年后吧,百年后本尊会再来找你,到那时你若还是这般执迷不悟,嘶,这样想还有点棘手。”

    “那干催这样吧。”

    不待清乐反应,直接封了她的神识。

    清乐:“……”

    睁开一双满是浑浊的眼睛。

    西禾抬了抬手:“老人家,你可知道我是谁?”

    老人使劲眨眼,声音沙哑:“你,你是谁啊?这是哪里?我,我怎么在这?”

    西禾脸上露出笑容,眉眼温和:“我见您倒在地上便把您抬了进来,您想想,可还记得自己是谁?家住何处?我送您回去。”

    老人皱眉想了一会,无奈叹气:“我想不起来了。”

    西禾便把手里的几个包子塞她怀中,又把人送到了小镇官衙处,最后以忙碌为由匆忙离去。

    狗子:“……你确定这样可以?”

    那女人一看就是个刺头,杀人如屠狗,心中根本没有正魔之分。

    西禾御风而行:“你就没发现么?纵观她的成长历史,太顺了,唯一的挫折便是修为卡在了金丹期。可这个问题后来也轻松解决。”

    “此后修行一路顺风顺水,直到飞升。”

    这种人她太了解了,如此冷心冷清,完全是经历的太少了,既如此便让她多经历几次……

    忽而停下脚步,转头望去:“如果这样还不行,那就……”

杀夫证道15

    “那就什么?”

    “废了。”

    转身挥袖前行,宽大的袖袍被吹得鼓了起来。

    风和日丽,收割的农人抬头擦汗,瞥见青衣仙人御风而行,不禁喃喃:“下个月就是青木宗收徒大典了,也不知小虎能不能入选……”

    田间地头一个穿着开裆裤的男娃娃正撅腚拔草。

    青木宗是南山一个二等宗门,金丹期一位,筑基修士九位,练气氏若干,虽在千山界不足为道在南山却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你怎么样,没事吧?”

    西禾刚踏入客栈等候多时的范修便冲了上来。

    抓住她的手,紧张地上下查看,见并无大碍这才松了一口气,左右看看,不禁疑惑:“清乐呢?”

    这件事是她惹出来的,为何却不见踪影?

    西禾牵着他进门,店老板小二正在修缮被砸坏的桌椅,连忙起身行礼,西禾点点头径直上楼:“此事她出手太过,我打算给她点苦头吃。”

    范修剑眉微挑,不再过问此事,转而问起那几个人。

    “据悉几人出自青木宗,在宗内担任着长老之位,此番被清乐伤了性命,整个宗门实力大减,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本来筑基修士就不多,现在又废了几个,不恼怒才怪。

    把刚才打探到的情况一一跟西禾说了个清楚。

    西禾点着头:“好,此事我会好好解决的。”

    从天光大亮等到夜幕降临,也没见青木宗过来要人,不得已睡了一夜,次日找了个人带路直接去往青木宗,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青木宗掌门:“所以,前辈您的意思是……”

    豆大的汗珠滴在头上,却不敢擦,消息他们知道是知道,心中也恨,恨几个弟子管不住自己那口花花的毛病,又恨自己技不如人,弟子被人废了也没办法报仇。

    报仇?报个屁的仇!

    整个门派就他一个金丹期,还是靠丹药堆上来的,根基不牢。

    青木宗虽然确实不咋样,但数数弟子没一千也有八百,真打起来那些低阶弟子怎么办?这不是任人宰割么!

    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只等人离开再去接人,看看还能不能抢救?

    结果现在对方直接杀上门……

    咋滴,这是踩了他们一脚,还想他们扑上去跪舔?

    旁边几个筑基修士握着武器,气得面色通红,几乎控制不住想要冲上去了。

    西禾面容不变:“没教好师妹是在下的不是,如今她正在接受惩罚,还望掌门消消气。不过当务之急是治疗几位道友……虚天草出自药宗,在下自会前往求取。”

    自储物袋中掏了一些丹药灵剑,推到青木宗掌门面前。

    中品灵剑,上品培元丹,可炼制本命武器的矿石……整个大厅众人呼吸一窒,眼睛忍不住瞪大。

    西禾轻抚袖口:“几位道友的识海已被暂时封闭,并无性命之忧,不过南山距中原万里,炼制丹药也需要时间,在下欲带几位道友直接回宗,不知掌门意下如何?”

    青木宗掌门探身:“前辈出自?”

    西禾颌首:“上元宗。”

    青木宗掌门:“……”

    下意识看向几位长老,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

    上元宗?

    千山界首屈一指的顶级宗门。

    其下门徒无数,金丹多如狗,元婴满地走,据说连大乘期老祖就有两位……唯有‘剑疯子’之称的剑宗能与之比肩。

    而现在这位看不透修为的女修竟然要带他们的人回宗。

    这这这,

    他们做梦也不敢想。

    还是青木掌门比较镇定:“如此,劳烦前辈了。”

    修仙求的无非是法侣财地,像他们这种处在修仙界最底层的修士,一辈子别说接触上元宗的人了,一般三等宗门的门他们也摸不到。

    此时他们甚至庆幸弟子招惹了人,这种与顶级门派接触的机会可不多……

    一桩恩怨以极快的速度了结。

    青木宗派了门中天赋最好的弟子来照顾病患,说是照顾,其实是给他们创造机会,若是被前辈指点一二,或是得到什么好东西,那简直走了大运。

    可不是走了大运?

    围观了全程的其他修士都酸了。

    虽然损失了几个弟子,但能和上元宗扯上关系,在南山这一亩三分地,不,甚至整个南山,他们不说横着走,起码没人敢无缘无故招惹了。

    这种保障,是求也求不来的东西。

    西禾对此不以为意,范修却弄明白了,所谓高高在上的修真者,其实和俗世争名夺利的凡人也没什么区别,不过求的东西不一样罢了。

    众多得到消息的门派纷纷前来拜访,却发现晚了一步,人已离开。

    无双城启程,

    墨连城进传送阵,

    一行十几人辗转多个城池,终于在某日傍晚在天运城停下。

    白衣青云剑,两列整齐的筑基修士站在阵法前,一阵白光过后,动荡的漩涡停下,圆形阵法内出现十几个穿着各异的人。

    十几岁的懵懂练气士,垂垂老矣的凡人……竟然还有妖!

    挂在腰间的八卦图阵阵颤动,众修迅速拔剑,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然而……

    “师姐?”

    擦了擦眼睛,

    没错,确实和师姐长着一模一样的脸。

    女子一袭青衣,负手而立,面色平和,身旁还站着一个抱着娃娃的玄衣男子,二人靠的特别近……但,那是凡人啊!

    “师姐,你回来啦?掌门可担心你啦,还有千鹤师兄等人。”

    快步上前,巴拉巴拉地说话,一脸欣喜。

    青云宗等人忍不住缩小存在感,一大批筑基修士,竟然干守门的活,果然不愧是大名鼎鼎的上元宗!

    弟子都很激动,

    不一会整个驻地都知道‘大师姐’回来了。

    西禾嘴角噙着一丝微笑,与他们打招呼,忽而一道令剑从天空飞来,被她一把抓在手中,一道浑厚威严的声音从中传出:“清乐,速速回宗。”

    诸位弟子一愣:“是掌门!”

    “嗯。”

    西禾交代他们一声,朝范修点点头,先行一步。

    上元宗位于千山界中部,山脉延绵百里,纵横交错,这里气候宜人,风景隽秀,珍奇异草繁多,满山都是各种珍禽走兽,灵气浓郁是修道的好地方。

    山门前立着两尊石象,气势威严,西禾缓缓降落。

杀夫证道16

    “拜见大师姐。”

    “嗯。”

    盯着‘上元宗’三个字看了会,提步踏入门内。

    山门至大殿,一路走过去弟子无数,或骑飞鹤,或坐葫芦,御剑飞行,路过演武场手持青云剑的弟子在练武……在大殿前停下。

    “师姐稍等,弟子前去通报。”

    弟子走进去,没一会殿内传来‘进来’的声音。

    西禾弹了弹袍角,施施然走进去,大殿四角立着白玉柱子,中间的座椅上坐着一位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清乐?”

    长髯,浓眉,目光炯炯有神。

    一身绛紫色长袍,其上奥妙玄文流转,正是原主的师傅长昊尊者。

    视线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忍不住皱眉:“可是出了何事?不过短短十年,为何成了这番模样?”

    竟是对两者截然不同的气质,直言不讳。

    西禾失笑,抬起眼睛,直视着他:“鄙人月和,拜见长昊尊者,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抬手间撤掉了所有伪装,恢复本来面目。

    长昊尊者瞳孔一缩,想也不想直接开启了防护大阵。

    西禾也不在意,负手立在大殿中央,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神明名讳凡人不可随意呼唤,轻则重伤,重则神魂不稳,这也是她极少告诉别人自己名字的原因。

    阵法开启,无数玄文在四周流转,长昊尊者却不敢随意动手。

    长昊尊者紧紧盯着西禾:“阁下何人?为何要变成我徒儿的模样?我徒儿今在何处?”

    手指掐算,十分怕弟子出了事。

    大殿外弟子震惊,撒丫子跑去找其他宗门长老,整个上元宗进入了戒备状态,无数长老从洞府中飞出,迅速赶往宗门大殿。

    西禾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尊者不若算算你上元宗百年大运。”

    桌案上放着一碟灵果,不客气地拿起一颗吃,果皮咬破,甜滋滋蕴含浓郁灵气的汁水在口中炸开,西禾吃得眯起了眼睛。

    长昊尊者顿住了手,眯起眼睛,冷冷地注视着她。

    西禾不以为意:“想来上元宗人才济济,定然已经算出了百年后的大祸……既如此,却不曾算出带来灾祸的人呢?”

    转头,十分好奇地看着他。

    长昊尊者抿着唇,道:“仙魔不两立,抵抗魔族是修真界所有修士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上元宗作为正道一派,自当以身作则!”

    这是整个修真界的事,逃?谈何容易。

    掌下凝聚,开始蓄积力量,寻找一击必杀的机会。

    西禾摇头:“错错错,大错特错,仙魔大战是仙魔大战,可你上元宗年轻一辈的弟子几乎全军覆没,根基彻毁,顶级大派沦落为三流门派。可,”

    “与此无关。”

    一字一顿,声音意味深长。

    长昊尊者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你说,清乐?”

    “不可能!胡言乱语!”

    想也不想,直接反驳,浑身灵气激荡:“我徒儿在何处?今日不说出口,你休想离开我上元宗!”

    庞大的电流充斥整个空间,空间隐隐扭曲。

    西禾截然不动:“事实如何,想必你家老祖宗定然知晓,我没有给你解释的义务。至于你徒弟,她好得很。我来此也不是跟你们吵架的,但是你徒弟惹了麻烦,几个筑基修士被她毁了识海。”

    “你上元宗家大业大,自己解决。”

    起身,

    从暴烈的雷电中穿过,分毫未伤,

    行至门口,顿住:“我喜欢清静,没事不要来找我,有事也不要来找我。”抬手,推开门,施施然走出去。

    十级大阵形若无雾,根本没有被触动。

    长昊尊者:“……”

    瞳孔紧缩,手上的雷电急剧增大,欲要追上去。

    “住手!”

    “让她走。”

    苍老的声音在耳中响起。

    长昊尊者动作一顿,急了:“师叔祖!”

    可是脑海中的声音已经消失,长昊尊者无法,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走出殿门,而殿外,拿着武器奔来的各大长老,见状也懵了。

    面面相觑片刻,纷纷分开一条路,西禾大摇大摆离开。

    守门弟子:“……大师姐呢?”

    他明明记得进去的是大师姐,结果人一出来,怎么变成了一个陌生女人?

    诸位长老,齐刷刷跑进大殿:“掌门,这是怎么回事?那女人是谁?为什么开启了防御大阵?……”

    几百人宛如几百张鸭子嘴,嘎嘎嘎闹哄哄的。

    长昊尊者拧眉:“好了,太上长老传唤,我先去看看,回来再说。”

    甩袖直接飞出了大殿,向着上元宗后山行去。

    这厢,西禾直奔外门。

    她生了一张令人无比惊艳的面孔,一路走出去,见者纷纷像丢了魂一样,人走远了才清醒过来,脑中极力回想,只记得那人十分好看,什么模样完全不记得了。

    弟子忍不住打了个颤:“是不是见鬼了?”

    而这边长昊尊者一进入后山,还没来得急张口,太上长老直接抬手,示意他闭嘴,看向一旁的白须老者:“天命兄。”

    天命尊者微微颌首,看向长昊尊者:“此事是这样的……”

    大宗门尤为喜欢推算宗运,上元宗也不例外,而整个修真界,在卜算一道高居众人之上的便是‘占星门’。

    占星门弟子不多,却个个都是占星高手。

    百年前,上元宗照例请占星门推算接下来的宗运,上元宗弟子无数,累世的根基,如今正是蒸蒸日上之时,灭宗?天大的笑话。

    可偏偏,占卜出来的结果就是如此。

    “万年大宗,顷刻间沦为三流门派,千年难以恢复。”

    天命尊者眸子幽深:“当时占卜之人是本座师弟,长岭不信邪,又找了本座,可算来算去,结果仍然一致。”

    “仙魔大战每千年便出现一次,上元宗每每占据上风,为何这次被灭宗?”

    “你身为掌门,宗门动作应当了然于心,今次魔族确实出现了几个了不得的大人物,但想要灭宗还是太过牵强,除非出了什么意外……”

    长昊尊者若有所思,不禁想起了大殿上那女人的话。

    天命尊者又道:“数日前,本座再次推算,却发现宗门运势顷刻间有了转变,颓势一扫而空,再延展万年仍有可能。”

    长昊尊者立即抬头。

    天命尊者看着他:“唯一不同的是你的徒儿……“

杀夫证道18

    “寒室简陋,委屈二位了。”

    “不委屈,不委屈。”

    天命尊者连连摆手,不动声色打量对方,咦,木灵体?

    蜂腰鹤腿,雪肤褐眼,长相自然是倾城之姿,然令人最瞩目的那身灵气盎然的体质,与她怀中三头身奶娃娃如出一辙,都是木属性。

    木妖?二人一同想到了此。

    小小的院子,东边一间厨房,西边两间厢房,正屋三间房子。

    几人依次而坐,客厅的桌椅上摆放着一些果子点心,忠叔去了厨房,范修和西禾坐在天命二人对面,怀中抱着小树妖。

    温暖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恍然如一家三口。

    西禾低头摸了摸小树妖的头:“喊二位进来也没什么事,不过既然是邻居嘛,总得要见一见的,还有小树妖,我想等他长大点,送到上元宗,不知……”

    “当然可以。”

    长岭满脸慈爱:“小家伙生的圆润可爱,与林木倒是挺有缘分。”

    这便是直接给小树妖定下了师傅,以后如果真的进了宗门,便拜在对方手底下,当然拜不拜另说,态度肯定要摆出来。

    这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尤其对方还是一个绝色的女人,更是让二人提高了警惕。

    修真者非心性毅力绝佳者不可,大多数能在修仙路上一心一意走下去,并走到高位的人并不多,但个个都不可小觑。

    心性手段都不输男子。

    二人这会到有点后悔为什么好奇心那么重,要过来看看了。

    西禾笑容满满:“如此,便多谢二位了。”

    两人连连摆手,顿感如坐针毡,西禾看得好笑,得到了想要的也不为难,举杯喝茶,二人立刻说有点事忙不迭离开,到了门外才松了口气。

    范修不解:“不过是件小事,为何特意喊二人进来?”

    西禾嘴唇微勾:“自然是为了让他们放心,我之前在上元宗说了不喜欢打扰,他们不敢上来,但心中肯定是警惕十足的,既如此不如让他们放心。”

    太上长老的地位高,说话也更有分量。

    范修顿时明白了。

    西禾忽然想起什么:“青木宗的人被带走了没?”

    范修点头:“你回来没多久,上元宗便过来把人接走了,现在大抵已经在上元宗内了。”

    这件事是清乐惹出来的,又有西禾在上元宗放了话,不说其他,就算是为了争口气,上元宗也会把这件事妥善做好。

    “你可以休息休息了。”

    男子面容温和,笑看着她。

    西禾心中微动,他是极坚定的人,自从了解事情真相,做好选择之后他就毫不犹豫地站在了她身边,对过往不再提及一字。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怎么会不难过,不伤心呢?

    只是他知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的道理,所以从不表现出一丝迟疑。

    西禾不忍:“范修……”

    范修抬抬眉毛:“怎么了?”

    黑眸清亮,无一丝杂质,比之前多了分坚定。

    西禾摇摇头,脸上露出笑容:“没事,我只是想着晚上吃什么比较好?”

    范修莞尔:“你想吃什么都行。”

    伸手把睡眼朦胧的小树妖抱在了怀中,起身走向床铺,弯腰把小家伙放上去:“小宝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不会有影响吧?”

    西禾跟在后面:“不会,他只是到了晋级的时候,无碍的。”

    “倒是忠叔……真的没事么?”

    “没事,忠叔看着吓得不轻,其实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枚剑客呢?最大的梦想便是仗剑天涯,此次离开他还带了自己的剑。”

    转头笑看着西禾:“缓两天,他就开心了。”

    长生啊,谁不想呢?

    纵然知道没有修仙的灵根,能见一见这修仙光彩,这一辈子也不算白活了。

    西禾诧异,继而便放心了:“如此再好不过。”

    “晚点我去买个测灵根的星盘,测测你和忠叔的灵根,测完之后就去选取功法,我手里也有不少,你想修什……”

    “若是我不能修炼呢?”

    范修忍不住打断了她。

    西禾有点愣:“不会吧?你怎么会没有灵根呢?”

    范修抿着唇:“我听说有些神仙下凡是为了渡劫,是不能有灵根的,就算有也不会太好……我既然与你来历相同,想来也该有所限制才对。”

    起码,太过逆天的资质是不可能了。

    西禾忍俊不禁:“可你从前一样天赋卓绝呀。”

    范修顿时诧异:“是么?”

    西禾便将过往的一些事说了,别的不说,起码每个世界他都是人群中的佼佼者,很多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他都能轻而易举做到。

    “只是身世艰难了些,以至于很多本来能做的事情做不了。”

    范修若有所思:“这样么。”

    掠过此事不提,转而说起其他。

    傍晚一家人在院子里乘凉,忠叔果然如范修说的那样,适应之后整个人就兴奋了,叭叭叭地问着西禾修真界的各种事情,对于她换了张脸也不害怕了。

    “修真,去伪存真,忠叔,你要不先测试一下灵根?”

    手腕一翻,掏出测灵盘。

    忠叔顿时紧张了,手擦了擦衣袖,小心翼翼放上去。

    西禾提醒:“闭上双眼,什么也不要想,保持心绪平和。”

    范修,小树妖,两人瞪大眼睛在一旁观看,范修手忍不住紧紧握在一起,终于,在众人紧张的期待中,四道颜色缓缓从盘上升起。

    西禾脸上露出笑容:“四灵根。”

    傍晚一家人在院子里乘凉,忠叔果然如范修说的那样,适应之后整个人就兴奋了,叭叭叭地问着西禾修真界的各种事情,对于她换了张脸也不害怕了。

    “修真,去伪存真,忠叔,你要不先测试一下灵根?”

    手腕一翻,掏出测灵盘。

    忠叔顿时紧张了,手擦了擦衣袖,小心翼翼放上去。

    西禾提醒:“闭上双眼,什么也不要想,保持心绪平和。”

    范修,小树妖,两人瞪大眼睛在一旁观看,范修手忍不住紧紧握在一起,终于,在众人紧张的期待中,四道颜色缓缓从盘上升起。

    西禾脸上露出笑容:“四灵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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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2709/ 第一时间欣赏快穿之大佬拿了渣女剧本最新章节! 作者:二路子所写的《快穿之大佬拿了渣女剧本》为转载作品,快穿之大佬拿了渣女剧本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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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大佬拿了渣女剧本介绍:
[1V1]每本书里都有个坏事做尽的女人,自私自利,人品低劣,为了自己的美好生活将别人害的凄惨万分。
当有一天,大佬成为了她们……
本文又名《大佬的宠夫日常》,看我西禾大人是如何宠爱自家夫君的,嘻嘻~
暂定世界:
(1):男友搬砖供我读书
(2):保姆之女
(3):表小姐她心机叵测
(4):了解一下?
(5):团宠妹妹的未婚夫
(6):变形记里遭人厌的小村姑
(7):我爱豆我自己宠
(8):杀夫证道
(9):请来一只狐仙
……
以上排名不分先后,后面不时脑洞,喜欢的记得收藏哦~嘿嘿嘿嘿^_^快穿之大佬拿了渣女剧本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快穿之大佬拿了渣女剧本,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快穿之大佬拿了渣女剧本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