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三五章 大收官(十一)
诺巴夫斯基实在是超级的阴损。
尽管诺巴夫斯基的“新军事研究会”发展的是相当的迅猛,无论是在亚历山大二世沙皇政府的官员当中,还是在军队间,到处都已可见“新军事研究会”成员的身影儿。
然而,毕竟诺巴夫斯基的这个“新军事研究会”的诞生历史还没有足够的长,暂时也就难以形成一种可以扭转乾坤的决定性力量。
具体到莫斯科,也是如此。
还早在协助那位尼古拉大公出掌南方军区之前,这座有着沙皇俄国的第二国都美誉的莫斯科城,就成了诺巴夫斯基的“新军事研究会”的重点扎根之地。
在这里,“新军事研究会”的势力,那是成长的相当的茁壮。
诺巴夫斯基不仅将他的“新军事研究会”的触角深深地插进了莫斯科的政府机构和驻军之内,更是通过莫斯科的俄中友好促进中心,以及儒学研究会等实际上的“新军事研究会”分支机构,无论是在莫斯科的地方富豪们之中,还是广大的青少年之间,都发展了大批的拥趸者。
比起第一国都圣彼得堡来,“吾家大门常打开,开怀容纳天地”的那首美妙歌子,不仅唱的同样是惊天动地,甚至还在“广大民众”的强烈要求下,终成为了这座城市的城市之歌。
仅仅是莫斯科市政府的公开数据显示,截止到一八七零年年底,已有接近百分之二十的莫斯科青少年通过太平天国政府的教育援助资金计划,进入到太平天国专门为沙皇俄国求学者设置的理学、儒学等各类院校学习。而其中的超半数,都已经顺利完成了各自的学业。
至于通过那些投机者们设置在莫斯科城内家家都是人满为患的,大大小小的假冒伪劣的所谓太平天国教育委员会授权专办的各类理学、儒学的专科学院和培训学校,同样也接受过了“纯中华文化”教育的青少年乃至中老年人群,则就更是难以计数。
跨进了十九世纪七十年代的莫斯科城。到处充斥着“纯中华”的文化。不论长幼,不分男女,如果不会熟练地使用太平天国的文明抱拳礼,你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见面。而一张口如果不先说上几句“纯正的汉话”,你则都不好意思说自己绝对不是哑巴。
毫不夸张地说,纵然就是一个地道的来自太平天国的边远山区的,从未见过世面的老农要是到了此时的莫斯科城内,也都会油然而生出一种似乎是又回到了家的感觉。
尽管如此,当诺巴夫斯基和他同盟者们要想在现在的莫斯科上演一出扭转乾坤的历史大戏的时候,还是难免会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想扭转乾坤。那可是需要足够粗壮的胳膊来做依靠的。
因此,就必须要不断地鼓吹应该将本就已是捉襟见肘的前方人马抽调向莫斯科大批地进行集中。从表面上看,诺巴夫斯基这样做倒很像是极其敬业地在帮助那位已形同热锅上蚂蚁的尼古拉大公,紧锣密鼓地做着那个什么一定会到来莫斯科大会战的准备。
可实际上,他却是在为汹涌北来的太平天国红军减少着一个个的障碍。
而将那些已经被太平天国红军杀得是肝胆俱裂的哥萨克们也收拢到莫斯科的行为,则是有意地要使在这些哥萨克们把他们身上所患的那种对太平天国红军的重度恐怖症,像传染病一样地在莫斯科的城内外掀起一场恐惧的大瘟疫。
诺巴夫斯基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眼下,太平天国红军兵锋已临莫斯科城下,而哥萨克们所带来的恐惧的大瘟疫。也早已让整个的莫斯科城都像是患上了严重的疟疾似的,天天不住地颤抖。
但如今的那位曾经把一切期望都寄托在了诺巴夫斯基们身上的尼古拉大公,对周边已经悄然发生了的这一切,显然还没有太大的反应。
九月最初的一个天气还算晴朗的日子里。克里姆林宫内的尼古拉大公,再次组织召开了一次规模盛大的军事会议。
而在这之前,这位尼古拉大公也曾召集聚集在莫斯科城内外的十几个军团的最高指挥官们,举行过好几次重要的会议。并针对部分太平天**队已经出现在莫斯科郊外的危局,还做过了相应的军事部署。
然而,尽管领受了重任的各路诸侯们在表面上显露的都是那么的豪情万丈。都是让人不由得感觉到那位曾经在沙皇俄国抗击拿破仑的法兰西帝国的伟大战争中立下了不朽的万世之功的米哈伊尔?伊拉里奥诺维奇?戈列尼谢夫?库图佐夫老前辈灵魂,已经深深地植入进了他们的躯体之中。
不过,当这些昂起高贵的头颅,挺直坚实的腰杆儿,胸前勋章叮当乱响的诸侯们一出了这位尼古拉大公的大会议室之后,立马就完全又都变成了另外的一副模样。
尽管已经出现在莫斯科郊外的太平天国红军前锋人马看上去为数并不多,但是受命应该前去退敌的主攻军团,却不仅没有前进一步,反倒还一溜烟儿地直接龟缩到了莫斯科的城根之下(按照诺巴夫斯基的建议,尼古拉大公把参加莫斯科大会战的人马,分成了内线和外线两个集群。内线集群各部担负莫斯科城内的守备,而外线集群各部则在莫斯科城外建立各自的防线,不经许可不得擅自进城)。
至于那些只是领受了协作进攻任务的军团,则就更是宛如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事不关己地该干嘛,还去干着自己的那个嘛。
也难怪,连那些本来最能打、最爱打的哥萨克们现在都只要一听到个“打”字就禁不住地脸色撒白,外加腿肚子一个劲地猛转筋,他们这些大都是临时才拼凑起来的,且武器装备更是已经退后到了连当年抗法战争的沙皇将士都不如的杂牌军团,面对着已经武装到了牙齿的、凶悍无敌的太平天**队,又有何能力再敢言战?
于是,随着太平天**队的越聚越多,也随着一次次新的军事会议,一个个重要军事部署的相应作出,这位尼古拉大公所看到的,只是更多的聚集于他的莫斯科城墙根之下,将城门拍得山响的乱兵。
这还了得!(未完待续。。。)
第七三六章 大收官(十二)
(会议刚刚宣布开始,尼古拉大公就迫不及待外加跳着脚地痛数起了手下这些将领们的胆怯、无能和极度的无耻。
数落到了最后,这位尼古拉大公抬起他那已被气得不住在发颤的手,指着满堂的将领们痛心疾首地吼到,“……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啊,就算你们可以不记得沙皇陛下曾经给予的种种恩情,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这个最浅显的道理,还有仁、义、礼、智、信这五个做
人的最基本原则,总不至于也会都忘得了个一干二净吧!知耻而后勇,可人若是到了你们这种连廉耻都不要了的地步,那还……那还……”
尼古拉大公骂不下去了。
不是骂累了,而是因为此时的他仿佛才突然意识到,在自己的嘴里,来自于太平天国人那边儿的经典言论,似乎实在是太多了一些。
意识到了这一点的他,猛地生出了一种迷失感。
我是从啥时候开始变成的这个样子?而过去的那个“我”,又去了哪里?
当这位尼古拉大公陷入了迷惘的时候,那济济一堂的沙俄将领们,却精明的非同凡响。总司令官的咆哮和痛斥,不仅没能让他们产生任何的反省之意,反而引燃了那久聚在他们心中的团团愤怒之火。
什么什么?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哈哈……尊敬的大公殿下,在讲这话的时候,您一定是忘记走脑子了吧?
好好想想战争到来之前的沙皇身边的权贵以及各地的那些政府大员们吧,那个时候的他们,可满心想得都是如何给自己鼓捣上几个华丽的大庄园,如何博得情妇们的欢心笑颜,如何与商人们相互勾结,大发自己的财,大享自己的福。又会有哪一个曾想到过我们这些喝凉风、啃泥沙的丘八?
他们拼命地鼓吹太平天国人是我们如何如何亲密的盟友,太平天国人的社会文化又是如何如何的放之四海而皆准,恨不能把太平天国人放出的屁都说成是香喷喷的。
可这样闹腾来、闹腾去的十几年,结果又是什么?
结果是我们手中曾经的那些好端端的装备,都被当成是没用的土枪和土炮重新回了炉。
现在可好了,最最亲密的盟友已经成了凶狠的敌人,再看看我们各军团弟兄们的手里所拿着的都是些什么?
要么是马刀和长矛,要么就是根本没有足够的弹药,连根烧火棍都不如的所谓的最新式的太平天国人的枪械。
在我们的哥萨克雄鹰们都明摆着已被打含糊了的时候,却还要让我们这些手里只有破铜烂铁的人继续往前冲。这哪里是什么用兵一时,分明是在让我们前去送死……
眼见得一场极其重要的军事会议,已被轰然而起的各军团将领们闹成了一出对沙皇政府的声讨大戏,而此时的那位尼古拉大公,却只剩下了脸色煞白、浑身颤抖的份儿,菩提雅廷坐不住了。
在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终于使会场稍稍有所安静之后,这位南方军区的高参劝诫起了那些还是满脸愤然之色的各军团将领们。
“眼下大敌当前,最需要的是大家同心协力、同仇敌忾。而不是揭疮疤、翻旧账。过去的事情,或许有这样和那样地失误,但毕竟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当然,必须要承认的是。诸位将军们所指出的种种问题,也的确都是难以掩饰的事实,面对着来势汹汹,且又装备优良的太平天**队。我们也的确显得很是……很是落后。不过,决定战争的胜负的关键,并非只是取决于武器装备的优良。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人的因素。比如说……”
本来是要顺嘴儿就拿太平天国大革命中的太平红军作为历史的样板,来论证一下自己的理论的可信度的菩提雅廷,好像也感觉到了有些不合时宜似的,忽然硬生生地中断了他的话头。
在吭吭唧唧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干咳一声,“总之,只要我们人心齐……”
一听到菩提雅廷提到了“人心齐”,仅是应邀前来列席会议,一直漠然静坐的那位莫斯科地方政府的执政官突然站起身,截住了菩提雅廷的话头。
“人心?我尊敬的高参阁下,您不会从来就出过这间房子吧?”
接着,先是瞟了眼那位在得到了菩提雅廷的“拯救”之后,已经略微有些平稳下来了的尼古拉大公,这才又转过脸来,瞅着脸上布满迷惘的菩提雅廷,嘴角带着轻蔑的笑意,“尊敬的高参阁下,您大概不应该忘记,早在几年之前,您脚下的这座莫斯科城,就曾被我们至高无上的沙皇陛下誉之为俄中友谊的典范。同样,她也是一个我们国人心目中的、当之无愧的‘小中华’。”
看到自己的话都已经说到了这样,而那位菩提雅廷高参阁下却还依旧迷惑难改,这位执政官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作茧自缚啊!十几年来,我们用自己酿制的**汤,不仅灌迷糊了我们自己,也改变了众多的人们。尤其是在这座城市里,人人早就都已被忽悠的视太平天国为一个人间最美丽天堂,削尖脑袋地要变成他们其中的一员。在这样的大环境下,高参阁下,您的那个‘人心齐’又从哪里来?”
到了现在的菩提雅廷,总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位莫斯科的地方执政官的意思,脸上的迷惘,也顿时换成了铁青之色。
“按照您的意思,在您的这座城之中,应该是存在着不少的俄奸啦?”
面对着凶相毕露的菩提雅廷,执政官毫不退让地呵呵一笑,“如果非要以俄奸来论的话,您菩提雅廷阁下也应该是其中的一员。道理很简单,在极力鼓吹俄中友好,拼命美化太平天国的人们当中,难道不曾有您吗?”
“算啦,算啦,大家其实都是为了共同的一个目的,何必如此的斤斤计较。”
诺巴夫斯基走到脸红脖子粗的这两位之间,轻轻拍拍菩提雅廷的肩头,示意他先消消气,然后,再眯缝起双眼,瞅着那位莫斯科的地方执政官,“以您的意思,莫斯科的这场会战是不能打的了?”(未完待续。。。)
第七三七章 大收官(十三)
尽管这位莫斯科的执政官以自己对军事技术专业方面的事情根本一窍不通为由,没有对诺巴夫斯基做出的提问给予直接的回答,但是他的发言却并未就此而终止。
接下来,这位莫斯科的执政官先生一面环视着大会议室内的军事高官们,一面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地开始谈起了大家正在就坐的这个克里姆林宫,谈起了莫斯科城内的圣索菲亚大教堂、圣瓦西里教堂以及什么彼得洛夫斯基剧院等等的,那些散发着历史的浓厚气息的经典建筑。
等到将莫斯科城内的这些每一座都拥有着一个故事的建筑基本上都数叨的差不多了之后,这位执政官先生则把他的目光定在了十几位哥萨克将领们的身上。
“诸位阁下们都是从前面回来的,对于太平天**队所拥有的那些堪称是毁灭xìng的武器的威力,诸位想必早已都是刻骨铭心了?”
包括尼古拉大公和菩提雅廷在内的其他所有人,此时也都随着这位莫斯科的执政官将目光一起集中到了那十几个哥萨克将领们身上。
在他们看来,一向桀骜不驯又自命不凡的哥萨克们,是绝对不会甘心坐听这位地方执政官的这句带有明显嘲讽味道的话的。
不过,众目睽睽之下的哥萨克将领们实际表现,却让他们失望了。
此刻,在这些来自各路的,且又都有着“充足的”与太平天**队的直接交手经验的哥萨克的将领们,脸上所表露出来的,并没有丝毫的愤怒之sè,有的却只是黯然的神伤。
唉!那位莫斯科的执政官先是仰头苦笑一声,继而又是一声的长叹:
克里姆林宫、彼得洛夫斯基剧院……它们可都是我们祖辈们的聪明才智和无数心血的结晶啊!可是……可是只要战火一起,这一切的一切,势必就要都将化为一片一片的瓦砾了!
搞大会战为的是什么?为了保家卫国。但要是把一个好端端的城市完全都打没了的话。那……那我们又到底保了啥,岂不成了历史的罪人?
这位执政官的这最后一番仿佛是自言自语似的慨叹,让整个的大会议室陷入了好一阵子的沉寂。
“是啊,作为帝国的军人,如果不能确保象征着我们的民族荣耀的这一切免遭战火的涂炭,毫无疑问,那我们就是历史的罪人。”
打破了这沉闷气氛的诺巴夫斯基叹息着,低头看看手中那份提前拟制好的,却还根本没有来得及容他宣布的新的莫斯科大会战的作战计划,随后。再抬头瞅了瞅那位脸sè灰暗的尼古拉大公。
尼古拉大公也好,菩提雅廷也罢,他们怎么也都不会想到,眼下所发生的这一切,其实都是来自诺巴夫斯基们的yīn谋。
但是,他们却明白了这样的一点:
如果再按照他们预先想象的那样,一定要把整个莫斯科城都化成一个巨大的堡垒的话,先不说莫斯科城内的百姓们会有如何的反映,就是如今坐在这座大会议厅之内的人们。也绝不会有几个人能够甘心跟着他们走的。
既然如此,那还是应该在城外跟太平天**队做决死的一拼!
尼古拉大公一咬牙,将诺巴夫斯基花了两天时间才又重新制定好的那份试图以城市为依托,用包括巷战在内的各种战法。以最大限度地杀伤太平天**队的计划彻底抛至了脑后,而变更成了仅在莫斯科城内留下少量人马,全部主力则都齐出城外,依据有利地势。再寻机与太平天**队决战。
当然,已经将刀锋指向了莫斯科的石祥桢,也是很配合这位尼古拉大公的。
至八月底。尽管麾下的刘苍林红二骑兵军以及叶芸来的红四军等部都已聚齐,对莫斯科的攻击就只待他的一声令下了,但石祥桢却只是以红四军的两个师前出到了距离莫斯科仅仅不过三四十里的地域,至于主力,却始终暗伏不动。
也恰恰由于石祥桢的这种不急不忙的做法,才给了那位尼古拉大公敢于倾巢而出的胆气。
有人怀疑说,石祥桢之所以采取这种违背常识的做法,很明显是早已与诺巴夫斯基达成了默契。
不过,翻遍太平天国工农红军的战史档案,却没有丝毫的证据能够证明,兵临城下的石祥桢确实曾与莫斯科城内的诺巴夫斯基们有过任何的联系。
这种巧合,或许只能说是纯属一种天意。
于是,种种的因素加在一起,终于促成了诺巴夫斯基们的构想的实现。
莫斯科城内原有所谓内线集群各部纷纷被尼古拉大公轰出了城,而被他选中留下的那支用来jǐng备城市的,莫斯科沙俄军集群中唯一一支还算得上是枪弹皆足的jīng锐部队,偏偏选中的又是完全受控于诺巴夫斯基们的武装——“莫斯科师”(该师之所以能够戴上“莫斯科师”的桂冠,也完全是出于亚历山大二世沙皇zhèngfǔ军界高层对太平天国工农红军的盲目仿效。由于在太平天国工农红军当中,类似“长沙师”、“岳州团”等等的在战场上功勋卓著的荣誉师团那是相当的多,于是,沙俄的军界高层照方抓药,不管不顾地对麾下的师团乃至军团也是一通的乱封)。
于是,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的多了。
一八七一年九月九rì午夜,守卫克里姆林宫的卫队被突然涌来的“莫斯科师”官兵缴械,睡梦中的尼古拉大公成了一个捆得结结实实的粽子。
整个克里姆林宫,旋即就成了诺巴夫斯基们的“九九革命”的总指挥部。
当第二天的阳光驱散笼罩在莫斯科城上空的浓黑夜幕的时候,这座城市的所有交通要道,都已经布满了“莫斯科师”官兵和莫斯科的市民们一起构筑起的各式街垒。
而同样又是极其巧合的是,石祥桢麾下的各路太平天国红军部队,就在九月十rì的这天凌晨,也突然大举现身。
前有令人胆寒的太平天国红军的大军,身后,又有已经倒了戈的曾经的自家兄弟,本就没有丝毫勇气要打这一仗的沙俄各部,顿时放了羊。
第七三八章 大收官(十四)
菩提雅廷既是亚历山大二世沙皇政权的忠实扞卫者,同时也一个相当务实之人。..
对于这场计划中的莫斯科大会战的最终结局,这位菩提雅廷先生虽然曾经并不是那么的看好,却也不是那么的悲观。毕竟十几年前就已经饱尝过的苦头告诉他,太平天国红军的威力,那可不是用一个“厉害”或者“强悍”之类的简单词语就能够完全形容的了的。
也就是说,在菩提雅廷看来,所谓的莫斯科大会战的失败,那一定会是一个相当确定的事实。
不过,菩提雅廷先生却并不认为形式上的战败,必定也会是真正意义上的战败。
菩提雅廷先生所相信的是,沙皇的俄国绝对不是一个弹丸之地,而莫斯科大会战最终的重要xìng,也绝对不是必须要让太平天**队的千军万马统统地都会被埋葬于莫斯科的荒郊野外。
要想最终彻底粉碎太平天国的入侵,沙皇俄国所迫切需要的,是足够的时间。
因此,只要各参战的军团能够切实团结一致、同舟共济,并将太平天国红军的大军牢牢地拖于莫斯科的城下数个月。那么,无论这场大会战的最终真实结局是如何,他们都可以算是取得了实际上的胜利。
俄国严酷的冬季,再加上圣彼得堡的沙皇还有足够充裕的准备时间,这才是他们所获得的真正战绩。
然而,不久前的克里姆林宫内的那场超级军事会议,却让这位菩提雅廷先生对这场莫斯科大会战的结局,不再抱有任何的希望。
于是,当他在被诺巴夫斯基借用那位尼古拉大公之手,早早地跟着各个内线军团一起也给轰出了莫斯科城的时候,完全丧失了“胜利”信念的他,表面上看。好像还是在按照那位尼古拉大公的期望,尽职尽责地窜梭于防御线上的各个俄军军团之间,一直不断地、口是心非地给官兵们打气加油。可实际上的他,却是在认真摸排各个军团的真正底细,以便在迫不得已的关键时刻,能够为他的亚历山大二世沙皇陛下保存在尽可能多的有生力量。
但是,菩提雅廷实在也不会想到,他所预想的那个“迫不得已的关键时刻”,来得会是这么的早,而且来得又是如此的令他难以置信:
诺巴夫斯基之流的这些曾经被沙皇zhèngfǔ上上下下捧之为帝国未来的希望的jīng英们。居然可以公开地背叛了沙皇!
既然事情已经如此,yù哭无泪的菩提雅廷就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那就是跑。
当然,菩提雅廷不是老哥一个跑的。毕竟没白忙乎了那么好几天,菩提雅廷还是很对得起他的那位亚历山大二世沙皇陛下的,与他一同西逃的,闹闹哄哄的加在一起足有五六万的乱兵。
而包括各路哥萨克在内的,更多的本是用来参与莫斯科大会战的军团,却仅仅只是在做了稍微的迟疑之后。就都摇身一变,立马成了“九九革命”的队伍。
当作为莫斯科大会战的总指挥,并为这场预想中的残酷会战经过了种种jīng心准备的石祥桢,看着自己那个已经高高举起的铁硬拳头竟然已经找不到了打击目标的时候。也是相当地愕然。
据当时的史料记载,九月十rì晚即已收到了来自莫斯科城内的诺巴夫斯基信函,盛情邀请他和他的“莫斯科民众的解放大军”光荣入城的石祥桢,在最初的几天里。一直都对诺巴夫斯基们的行为抱有深深的怀疑。
直到九月十三rì,石祥桢心底里的这种疑虑才被彻底消除。
九月十四rì,太平天国红军大军进入莫斯科。不过。所谓的进入莫斯科城的太平天国红军大军,其实只有三十个人:
石祥桢和他的十几个幕僚,再加上一支不足二十人的小型侍卫队。
而云集莫斯科城外的二十余万太平天国红军大军,却依旧还是守在莫斯科郊外那各自的简易营地里。
这绝不是石祥桢为了以防什么万一,而是他和他的将士们不想对莫斯科民众的生活造成任何的影响。
当莫斯科大会战所出现的这样一种戏剧xìng结局的消息被传进了běijīng的太平天国最高统帅部的时候,包括林海丰在内的杨秀清等五位大员们,同样也先是显出一阵的诧异,而随后,自然就是深深地长吐了一口气。
“既然诺巴夫斯基的俄罗斯革命军已经表示出了愿意接受石祥桢统一指挥,彻底消灭亚历山大二世的沙皇zhèngfǔ的强烈心情,依我看啊,那么我们就不妨同意石祥桢电报中的想法,乘胜继续大举西进,以尽早结束对俄的作战。”
杨秀清笑着瞅瞅正在与郑南交头接耳的石达开,再看看刚刚把手中的烟斗点燃了的林海丰,同时还下意识地抬起右手,在自己的鼻子前扇了扇。
杨秀清实在是不喜欢烟气,并且常常想以这样的动作来表示自己的心情,可面对着这位可以把烟当饭吃、又相当不自觉的海丰兄弟,除去继续做这种表示不喜欢的动作之外,他也再无其他的主意。
“我倒也不反对秀清兄的意见,”轻松下来的石达开本是在跟郑南小声探讨着有关发展中的běijīng航空学校的话题,听到杨秀清这样说,也终止了自己的“私聊”,“毫无疑问,我们的对俄作战已经大大地减轻了欧陆战场盟军的压力,但尽管如此,如今的法兰西那边儿的叫苦声却还是依旧越来越大。看来也只有尽早地结束对俄的战事,并解决掉奥斯曼土耳其,才能真正扭转这种局面。”
“但我不这样看。”
说这话的是洪仁玕。
“我也相信,有了诺巴夫斯基的革命军紧密配合的我军,一定会加速对俄作战的进程。但我还是有些担心,尽管西伯利亚已被分出,可俄国毕竟还是一个地域相当广阔的国家。亚历山大二世的沙皇zhèngfǔ或许很容易清除掉,而偌大的一个俄国,却不会那么容易地就被摆布好的。一旦真要是出了个什么大乱子来,石祥桢也好,李侍贤也罢,恐怕就都势必有掣肘之感。”
第七三九章 大收官(十五)
洪仁玕的一番说法,引来了杨秀清的一阵大笑。
什么,出乱子?哈哈哈……如果咱们要是不跟他们开这场战的话,那倒肯定是什么乱子都不会有。
再说了,不是还有诺巴夫斯基他们嘛,沙皇政府一倒,诺巴夫斯基们的新政权即会马上建立。到时候即便还会有一些不甘于失败的沙皇政府的残渣余孽,新政权也有能力去处理他们。
“恐怕未必,”对于杨秀清的乐观,洪仁玕显然不认同。
“未必?”杨秀清盯着洪仁玕,两道粗眉开始往一起拧,“怎么就会未必?”
“秀清兄啊,道理是很简单的,”洪仁玕微微一笑,“因为如果真要是按照石祥桢他们的想法行事,诺巴夫斯基和他的革命军势必就会被他人看作是引狼入室的内奸和叛军。试想一下,这样的人,这样的军队,又怎么能够确保会得到广大民众的真心拥护?”
“内奸?叛军?”
两道粗眉拧得更紧了的杨秀清,嘴里一面念叨着,一面把疑惑的目光转向了一直在认真倾听的林海丰和郑南。
“我认为仁玕兄的这种担忧是很有必要的。”
林海丰边说,边瞅了瞅郑南。在从郑南的脸上看到了一种会意的微笑后,又把脸转向了杨秀清和石达开。
“毫无疑问,尽快地解决对俄的作战,那是咱们大家的共同希望。不过,快,也应该有快的办法。”
林海丰说着,不紧不慢地又点燃了一锅子烟斗,“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在我看来,眼下的诺巴夫斯基和他的革命党人所必须做的,绝不应该是急于协助我军西进。全力威逼圣彼得堡,而是首先要立即建立起一个新的政权。”
“对,海丰说得对!”
郑南笑着接上了林海丰的话头,“诺巴夫斯基和他的革命党人必须要立即建立一个全新的政权,宣布废除农奴制,同时将新政权属于广大被压迫民众的这个特殊属性深入人心。”
“不错,必须要让广大的民众明白,革命党人绝对不是什么俄国的背叛者,而是在为广大民众的利益而奋斗,是要打碎一个旧的世界。建立一个全新的,完全属于广大民众的新世界。”
林海丰说着,脸上浮起了一种得意的笑,“当初咱们之所以会帮助那位亚历山大二世阁下坚定不移地守住农奴制这个阵地,真实的目的就是要给如今的诺巴夫斯基等革命党人留下一个争取民心,改天换地的大好机会。”
听到这里的杨秀清和石达开,相互一望。
国事的繁忙,已经让他们淡忘了当年曾经为“俄国盟友”的农奴制,同样也是在他们这五个人之间所进行过探讨。
等到现在终于又被林海丰唤醒了这个记忆的时候。杨秀清和石达开禁不住地同时在心里发出了一声叹息:
海丰兄弟这个家伙实在是看得够远,也实在是真的够黑!
“呵呵,按照海丰和郑南兄弟的这种构想,不仅可以将俄国的沙皇政府从根基上彻底地清除掉。同时,也会让革命党人的俄国新政府获得广大民众的衷心拥护和全力的支持。只是……”
洪仁玕瞅瞅郑南,再看着林海丰,“只是有一点。咱们的时间又怎么能够争取到?”
“今后的俄国的事情,诺巴夫斯基和他的革命党人们是有能力处理好的。当然了,也需要咱们的帮助。”林海丰狠狠地吸了口烟斗。呵呵地笑的很轻松。
不过,此刻的石达开却还是从林海丰那微笑的脸上,又看到了一丝诡异,“你的意思是……是要让俄国的革命党人自己去完成接下来他们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而我们的军队,则已经可以……”
石达开说着,脸朝身边儿的杨秀清一扭,而举在胸前的右手,也同时地向外一摆。
和石达开一样,杨秀清也开始明白了林海丰那暗藏着的心机。
“从开始到现在,尽管做法好像阴损了一点儿,但结果倒还是不坏。”杨秀清轻轻地点着头,脸上也随即变得晴朗了起来,“呵呵呵,尽管海丰兄弟还曾经为没能够有足够的时间实施完咱们的第五纵队计划而遗憾过,可如今的俄国民众对其政府的怒火,也早已如同是一把干柴,那是一点就着啊。既然已经出现了这样的一种结局,海丰兄弟,那你就把你下一步的打算,直接跟大家说说吧。”
“好。”林海丰一面点着头,一面接着点燃了又刚刚蓄满的一袋烟,“首先,我们要通过石祥桢转告诺巴夫斯基等人,迅速联合各方面的力量,将一个全新的俄罗斯国家政权建立起来。”
说着,林海丰站起身,来到了杨秀清书房内张挂着大幅军用地图的那面墙前。
“西伯利亚共和国的形势已经趋于稳定,韦俊部可以立即西进,协同石祥桢一部稳固欧亚大陆桥这条重要通道。至于石祥桢部的主力,我的意见则还是暂时按兵不动,在休整的同时,也能够帮助诺巴夫斯基进行整军。而近期西部的主要战场,是李侍贤西北方面军主力当面的波斯和奥斯曼土耳其。”
“另外,非洲战场已经到了要全面铺开的时候了。”说到这里,林海丰那只按在地图上的手顺势继续向下,“陈玉成的远征军开始登陆坦噶尼喀(今坦桑尼亚),‘非洲风暴’计划进入实施阶段。”
“嗯,不错,这个‘非洲风暴’行动是到了应该实施的时候了。”杨秀清一面说着,一面哈哈地笑了起来,“如果再不抓紧实施啊,我看那个还蹲在马六甲的陈玉成,可就要浑身长绿毛了。”
对于眼下急于要实施的军事上的各种部署,如今的五大统帅是很容易达成一致的。而不容易产生默契的,则还是针对国内经济的见解。
今天,又出现了两个需要太平天国政府的这五大巨头必须统一思想的大问题。(未完待续。。。)
第七四○章 大收官—人民的利益(一)
说来说去,还是一个“钱”字惹的事。
十几年来,以共盟会为舵手的太平天国这艘航船,不仅可以乘风破浪于现代经济的大海洋之中,所收获的种种真实成果,也是相当巨大的。
在太平天国这片素以农耕大国为荣的古老土地上,现代工业经济的种子已经扎下了根,并开始茁壮地成长。
依靠先进的科学和生产技术,钢铁、煤炭、纺织以及造船、机械制造等现代工业的发展势头极其迅猛。
另外,还有一个更为崭新的石油化工工业,也开始领先在这片土地之上拱出了nèn苗。
在上海东方大学理工学院院长并兼上海东方实业研究院化学所所长的本泽路斯的主持下,合成纤维的研究取得了重大突破。
作为领衔的合成纤维材料——尼龙及其制品已经开始闪亮登场,在不久的将来,涤纶也将会跟随其后,意气风发地走出实验室。
而眼前这场正在如火如荼展开的世界xìng的大战,恰恰又犹如是一剂极佳的润滑剂,给蓬勃发展中的太平天国现代工业,更平添了无数的活力。
工业的腾飞,再加上政府对水利等农业基本设施的不断的巨大投入,同时也助推了作为民生基石的农业的大发展……
真是好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可惜的是,在这好一派欣欣向荣景象的背后,却也存在着令太平天国政府的某些领导人们感到不安的隐忧。
因为无论是现代工业的腾飞,还是农业的发展,除去政府的政策必须要制定的恰如其分之外,都必须要有财力的支持。
在一般人看来,太平天国的财力,那应该说是相当雄厚的。
随着铁路、公路、航运等交通设施的逐渐改善,越来越顺畅的商品流通。使得太平天国的国内贸易变得日益繁荣,民众收入的不断增加。
与此同时,巨大的海外出口贸易,则也给太平天国政府带来了滚滚的财源。
尤其是如今这场世界xìng的大战的爆发,就更是给本就火爆无比的太平天国政府的出口贸易,如同是泼了上一盆热油,令太平天国政府的领导人们一开始数钱都得数到手发抖。
不过,问题,偏偏也就因此而起。
因为随着眼前这场大战的愈发暴烈,太平天国政府的出口贸易虽然是在打着滚地在不但增加。可是,真正能够再收回来的钱,却是一天不如一天。
很简单,所有不断地在向太平天国政府张着大口的同盟国的盟友们,所伸出来的那每一只只手,都早已被愈发变得惨烈的战争,折磨的是干巴巴的,几乎已经见不到了一丁点儿的水分。
放贷,为了承担一份应有的责任的大量的对外放贷。使得太平天国政府那原本是鼓鼓囊囊的口袋,开始渐渐地在瘪下去。
尽管腰里的口袋还不至于干瘪到真是空空如也的地步,但国内还得继续迅猛发展的经济,以及对于全国民众生活水平的继续的毫不动摇的保障等因素。却让那些总是喜欢未雨绸缪的太平天国政府的“财神们”,把一个“广开财源”的词汇,变成了如今最喜欢挂在嘴边儿的热词。
毕竟巧fù难为无米之炊,作为太平天国的第一当家人。杨秀清自然而然地也会成为这个热词的忠实粉丝。
暂时减少给予农业的各种补贴,除去要再次降低政府工作人员的薪金之外,也可以开始降低全国工矿企业员工们的薪水……
类似国家财政委员会里的某些专家们所提出来的这种会触及到多数民众们的基本利益。更伤害民众感情的念头,杨秀清知道,如果只是在脑瓜子里面闪上一闪那是可以的,但却绝对不能真正地去干。
选来选去,最终,他在国家财经委员会所探讨的各类广开财源渠道中,选定了这样几项:
提高税收;压缩政府的开支;广泛提倡义务劳动和自觉奉献精神……
但令杨秀清没有想到的是,就这样一件在他看来尽管只是出于一种暂时的无奈,却也应该算不上是很坏的事情,还没等真正地拿到桌面上进行正式的磋商呢,仅仅只是口风才刚刚一lù,在政务院和各大委员会的大员们之中,就已经引起了轩然的o。
支起耳朵仔细听听,论调竟然是毁誉参半。
而更令杨秀清感到郁闷的是,广开财源的这条道路到底该怎么走才正确他还没吃准呢,伸手跟他要真金白银的人,却又公开跳了出来。
这就是第二件事,中心还是钱,而且还是真金白银的钱。
在去年年底召开的全国工业发展促进大会期间,与会的南方造船集团代表提出了应该立即重新打开企业员工薪金的上调窗口。此建议一经抛出,尽管并未能引起更大的呼应,却还是惹来了诸如长江航运集团、东南能源集团等企业代表的和声。
一八六八年起,坚持小政府大社会理念不动摇的太平天国政府,同时也是为了合理配置资源,更大限度地jī发大型企业在发展中的主观能动xìng、对中央政府的直属企业及部分省属企业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整合。
如原有的二十几家大中型造船厂,被整合成为了本部分别设在天津、上海和广州,直属国家交通发展委员会管辖的北方、江南和南方三大造船集团。
长江航运也是一样,是经重新整合之后的,本部设在上海,与青岛的北方航运、阿拉斯加的太平洋航运、海南的南大洋航运及兰芳的泛亚航运一起,成为国家海洋发展管理委员会旗下的五大航运巨头之一。
而东南能源集团,则是整合后的,本部设在福州,与伊犁的西北能源集团、大同的北方能源集团、沈阳的东北能源集团、成都的西南能源集团、洛阳的中原能源集团及洪都(南昌)的南方能源集团一起,并成为国家能源开发管理委员会麾下,专业从事煤炭、石油等资源开采和加工的六杆大旗。
很显然,不管是南方造船,还是长江航运和东南能源,那可都是一跺脚就能让大地也得抖上三抖的厉害角s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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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四一章 大收官—人民的利益(二)
南方造船和长江航运们之所以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理由那也是相当地充分的。
相当充分的理由主要为:
其一,从一八六七年至今,所有工业企业(其实指的是所有国有企业)员工薪金原本正常的上调窗口即被关闭。员工们的薪金不让涨,可三年来的物价,却是依旧按部就班地上涨了将近百分之十。
其二,作为国家经济支柱的国有企业给国家所创造的巨大价值那是有目共睹的,但与之不相配的却是,国有企业员工们的收入,竟然开始落后于了民营企业。而随着这种收入差距的不断加大,将会更加动摇员工们对国有企业的认同感,造成企业所需人才的大量流失。
当然,还有其三和其四……
不过,南方造船和长江航运们的要求,并没有得到政务院的认同。
但是,毕竟是天朝的长子,政务院的不予理睬,却阻挡不住南方造船和长江航运等等的这些身板强壮的天朝长子们,将他们那颗“为了国家经济的永久繁荣昌盛的拳拳赤子之心”,捧送到国家的最高领导人——杨秀清的面前。
显然,南方造船和长江航运们对身为国家主席的杨秀清的了解,还是极其深刻的。
拥有着一颗极强的对基层民众的体恤之心的杨秀清,尽管已经开始在为政府腰间那不再是圆滚鼓囊的钱口袋忧愁,但在为国家创造了巨大财富的“广大企业员工们”的切身利益面前,杨秀清在长叹一声之后,却还是把牙关一咬,即便国家再穷,辛勤劳作的工人们的薪金也得涨。
早在杨秀清将上述这两个都是事关着“钱”图大业的想法,明明白白地摆摊在最高五人会议的桌面上之前,他就与石达开做过了沟通。毕竟石达开那可是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委员长。而有关增税这样的敏感问题,若是得不到全国人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的首肯,那就完全是屁话一个。
实际入库的政府财政的日渐减少,同样也要引起石达开的一些担忧。但尽管如此,石达开却依旧反对国家财政委员会帮杨秀清想出的那个什么增税计划。理由很简单,税负伤民。
不过,对于那个反倒会给政府财政雪上加霜的有关企业员工调薪的问题,石达开却与杨秀清一样的予以了认同。
而能够令石达开真正担心的,恰恰就是南方造船和长江航运们所言的那种状况,即因国有企业的能人们不断地、大量地要流向高收入民营企业。直接伤害了国有企业这个国家经济的根本基石。
与石达开相反,洪仁玕积极地赞同增税计划,却坚决反对国有企业的加薪。
洪仁玕认为,现行的税收政策过于向乡镇和民营企业倾斜,无论是在工业生产,还是商贸流通领域,乡镇和民营,尤其是乡镇和民营企业之中的那些小微企业所承担的实际税负,基本上可以说是未予计算。
国家正在处于大规模的战争状态。千百万的红军将士正在前线浴血奋战,企业和商户们又该怎么办?
纳税,只有更多地纳税,那才是与国家同舟共济。
大河无水小河干嘛。这可是一种极为浅显的道理了。
至于为什么不该给国有企业员工提高薪酬,洪仁玕则是有重要依据的。
洪仁玕的重要依据就是,民营企业员工的实际工薪,根本就没有南方造船和长江航运们所言的那种高企。南方造船和长江航运们完全是在误导政府的决策层。
接着,洪仁玕通过自己所掌握到的第一手数据向大家证明了,如果同样要是以相等的规模或是人员的数量等条件来比较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表面上看,一个民营企业所支出的工资总额,那肯定是要比国有企业高一些的。
但那只是一个平均数。
倘若要是再加以细分的话,情况就完全发生了变化。
话句话说,民营企业中的确是有一些人要比国有企业的员工所得到薪金多,可那仅仅只是位居民营企业高层的一小部分人。而他们的普通员工的薪水,则根本大都也就相当或是低于国有企业的员工……
石达开和洪仁玕的先后表达出来的态度,使得杨秀清不得不又将期望寄托在了林海丰和郑南的身上。因为最终的局面会发展成个什么样子,又将取决于林海丰和郑南两人的态度。
而结果似乎也没有出了杨秀清预料,林海丰和郑南是既反对向工商业增税,又反对开放国有企业调薪的窗口。
林海丰的意见很明白,政府的一贯政策,是坚持公有经济与民营经济共同发展的道路。而现实也已经充分证明了,这种政策的实施所带给国家和广大民众的利益,是相当巨大的。
政府对民营零售、服务等业界的低税收政策,促进了工业和农业之后的第三产业的发展。与此同时,蓬勃发展的第三产业,又帮助政府甩脱了城镇人口的就业压力。
而政府对传统手工艺品加工行业完全免税,再辅以外贸开放的政策的实施,则显然是宋锦、竹编、草编、手工刺绣、蜡染、手工木雕、泥塑、剪纸以及民间玩具等整个传统手工艺品行业能够得以持续发展,并帮助民众脱贫致富的根本基石。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乡镇经济和民营经济给国家的贡献,并不比那些所谓的国有企业小。
至于国有企业员工的薪金是低是高这个问题,林海丰都懒得多谈,仅仅以一句“那是哑巴吃饺子,各自心里有数”就潦草带过。
然而,等到郑南开口的时候,可就没有林海丰这样的好脾气了。
什么国有企业员工的薪金低,什么担心人才的严重流失会阻碍国有经济的可持续发展,这无非都是一些人在拉大旗作虎皮,试图为自己捞取更多的利益而已!
郑南的气愤,来自于他同样已经掌握了的大量的实际数据。
作为太平天国政府和民众的大管家,他和他所领导的政务院,可都不是天天坐在那里吃闲饭的。
郑南不否认南方造船及江南航运们对国家和民众所作出的重大贡献,也不否认南方造船及江南航运们的管理者们的付出。但是,他却不容忍这些管理者们的所谓的居功自傲。
你们有什么权利要跟民营企业的经营者们比?
任何一个的国有企业,都是属于全体天国民众的。也正因为如此,你们充分享受到了民营企业根本难以企及的,政府所给予的资金和一切资源的扶助。
是政府的这只巨手,真正造就了国有企业的辉煌。
“我们从来就没有不喜欢人才的流动,也就更谈不上什么惧怕。”说到最后,气愤中的郑南一拍身边儿的茶桌,“我们的医疗界就是榜样,有本事的医疗界人士不仅可以选择在本职工作之余另外执业或是单独执业,甚至还兼职。我们的大企业家们既然也想将自己的口袋塞满,那好啊,也很简单,当然,搞兼职搂外快甭想,你可以另谋高就。也让我们看看,是不是离开了你们这些张屠户,我们就必须得吃混毛猪了。”
两个议题,就此化为乌有。
而另外一条可以充实财政的方法,却最终得到了最高五人会议的一致认可。
那就是加大对各国有企业的监督力度,确保除企业必须留有的大修理等基金之外的利润,完全收归国库。
国有企业是为全国民众服务的,而绝不不是少数人可以中饱私囊的温床!(未完待续。。。)
第七四二章 大收官—人民的利益(三)
人们追求财富并没有错。
然而,对于财富的不择手段的,在一切向前看的幌子下的一切向“钱”看的思潮,却是打翻那个装满了人类丑恶灵魂的潘多拉盒子的罪魁祸首。
因此,当林海丰和郑南与他们的战友们一起,带领着全国的民众们奋力跋涉在通往幸福富裕的道路上的时候,他们还更时刻清楚地记得,那个在他们身上所背负着的,维护社会公平和民众根本利益的重担。
令林海丰和郑南们值得欣慰的是,在太平天国这片美丽富饶的土地之上,那些如同饿疯了的野兽一样,将财富当成是唯一能够充饥果腹的、泯灭了人性的人,真正的只是少数。
更多的人们,则是无怨无悔地在用他们那辛勤的汗水和努力的付出,收获着美丽幸福生活的硕果。
不过,又相当令人难以理解的是,当林海丰、郑南和他们的战友们一起,率领着亿万民众终于砸碎了那千百年来一直束缚于身的封建枷锁,彻底摆脱了贪官污吏、土豪劣绅的残酷压榨和无尽的盘剥,亿万的贫苦民众终于可以挺身做人之后,却有一些另类,在发出着这样的声音。
他们认为,随着大地主们的地契在太平天国革命的熊熊烈火中被付之一炬,这场号称是让亿万贫苦民众得以翻身的所谓的大革命,其实就已经从根本上砸烂了中华民族几千年来始终坚持不渝的契约精神。
他们还言之凿凿地声称,这场所谓的太平天国大革命,将会把一个本是有着几千年文明史的中华民族带进道德彻底沦丧,人与人之间毫无信誉可言的万恶深渊。
对于这些另类们所发出的这种奇异的不能再奇异的声音,显然根本已经没有先翻腾出一些高深的理论之后,再去予以驳斥的必要。在此,仅仅也也只需要拿出这些另类们的其中一个的真正生活历程,即可以让所有人清楚地看到这些另类们的真实嘴脸。
要说这位另类多少也还沾得上名门之边儿。
因为若是翻腾翻腾这位另类的祖宗。还真的有几个不仅都是能够吃得上“大清国”的皇粮,顶戴花翎且也煞是鲜亮者。
但很可惜的是,正所谓黄鼠狼下耗子,那是一代不如一代。等到了“不成器的”他爹的这一代的时候,兄弟虽有好几个,却不仅再也没有了祖上的那种“荣耀”,就是那些由祖宗们耗费了无数的心血才连偷带抢地挣回来的巨大家业,也早已都被败得是几乎一干二净,兄弟几个只能各自依靠着那仅剩的几亩薄田度日。
而屋漏又偏逢连夜的雨,更为不幸的是。连年的天公不作美,又让这位另类他爹欠下了本村财主那根本就永远都是还不清的高利贷。
于是,就在这位另类即将呱呱坠地的关键时候,这位另类的爹,则已经完全变成了赤贫。尽管这位另类的爹还照样可以在那几亩掰着指头都能数的清的薄田上继续耕耘,可土地的所有权,却终于成了那位觊觎已久的财主的囊中之物。
当初依靠着几亩薄田的收获来养家糊口的时候,那本就已经是够艰难的了,如今。即便收成好的时候,这位另类他爹能够留下来的,却仅仅只剩下了以往的两成。
结果,这位另类他爹的爹因饿而病。再因病而死。
为了生计,这类的娘,也不得不含泪忍痛地抛下刚出襁褓的这位另类,“甘心情愿地”成了本村那位财主的儿子的奶妈子。一年后。又“甘心情愿地”爬上了财主那温暖的大炕。
而这位另类他爹,就在这巨大的屈辱之中,很快也撒手人寰。
所幸的是。这位早早地就失去了母爱和父爱的另类,有着几个实实在在的好亲戚。
在这些只要有我一口就会有你一口的好亲戚们的合力喂养下,这位另类不仅得以成人,还成长的很是茁壮。
先是读书,接着转战考场,再接着,已经远离了他们家三代的“大清国”的顶戴花翎,居然又被这位苦水里泡大的苦孩子迎了回来。
而曾经饱受的苦难,又让这位另类练就了一门好功夫,那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依靠着这种相当适用于官场的绝技,尽管没根没靠山,这位另类却照样可以混的是风生水起,手中渐渐地就有了权力。
直到这个时候,这位另类仿佛才终于想起了曾经,终于想起了那个曾经让他连自己母亲的乳汁都喝不上的歹毒财主。
当然,好像也才刚刚想起了他还曾有个生了他,却养不了他的母亲。
有了权力的官大爷,要想办一个乡村的土财主,那实在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在这位另类和他的同僚们的协力操作下,那个早已应该被他呼之为“后爹”的土财主,先是因走私贩私锒铛入狱,接着就不明不白地死在了那个蚊虫和老鼠肆虐的大牢之中。
而这个恶财主家的所有家产,自然而然地也就成了他和他的那几位该出手就出手的同僚们的坐地分赃之物。
至于他那位尽管最初很是感到屈辱,但随后不仅就只能认了命,甚至还早已经习惯了做财主家的小妾,真正甘心情愿地想以此默默走完一生的娘,也就终于相当不情愿地回到了他的身边,并帮助他完成了从一个凄苦的弃儿,到一位值得人人敬仰的大孝子的升华。
那一年,这位另类已经年近四十。
那一年,这位另类的光荣事迹很是得到了朝野内外不少人的称颂。
阴死了“后爹”(他娘曾经跪在这位另类面前,不仅苦苦地替他这位“后爹”求过情,甚至还希望他能够认下这个爹。但这位另类当时所发出的豪言壮语却是,有仇不报非君子),谋了“后爹”的家产,他却成了人们眼中主持公道和正义的英雄。
断送了亲娘已经认准了的幸福生活(被他接回来的亲娘,在得知他“后爹”的死讯后不久,即服食大量的“福寿膏”自尽),他却成了人们交口称颂的大孝子。
那么,这个时候的契约精神,却死到哪里去了?(未完待续。。。)
第七四三章 大收官—人民的利益(四)
纵观中华历史五千年的变革,历朝历代的治乱兴替,最后的核心社会矛盾,无不来源于土地。
即便那位被孔孟的徒子徒孙们奉为“先贤”的董仲舒大师,在面对着出现在他眼前的这个真实的世界的时候,也都曾不得不要发出一声相当客观的叹息:
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
在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哪一个民族会比我们这个已经被那些千年的王八似的伪儒们所创造出来的种种的枷锁压迫得连口气都不敢大喘的中华民族,更具有承受力了。
几千年来的历史早已证明了,还不要说广大的贫苦民众都能生活在一个三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那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桃花源般的理想世界之中。即便就是退一万步讲,倘若果真能像那些另类们所编造出来的一样,在中国的这片土地上,手中拥有着大批土地的地主们,既没有沾满一手他人的鲜血,甚至还可以慷慨大方地让那些一年到头脸朝黄土背朝天地替他们不断地耕耘着的贫苦农民,都能够吃上足以果腹的一日三餐的话,试问,还会有哪一个人会肯冒着诛灭九族的那无比巨大的风险,去扯起造反的大旗?
而既没有患上白内障,脑子更没有被驴踢过的林海丰、郑南和他们的太平天国共盟会的战友们,却是早已清清楚楚地看明白了这一切。
他们看清了那个令中华民族几千年来都始终挣不脱的怪圈儿,新朝诞生——田产重新分配——田地高度集中——一个旧的王朝最终被灭亡——又一个新的王朝开始诞生——又一次田产的重新分配……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必须要与广大民众一起,彻底砸烂那些被腐烂的王朝、被无处不在的贪官污吏、被无数的土豪恶霸强加在他们身上的,全部的、旧有的所谓的契约,重新构建起一个真正公平、公正的世界。
在这个崭新的世界里,没有严嵩、和珅之类生存的土壤,既不会出现“牛起来”来的杨白劳。更不会出现什么“悲惨”的黄世仁。
这是一个大家精神振奋,人人有所追求,但人人的心里却又时刻牢记着自己对社会还要拥有着一份崇高的责任的世界。
这才是一个拥有着真正的契约精神的世界。
于是,林海丰和郑南无限感慨地看到,本是出现在他们曾经的那个世界里的很多事情,竟然已经被眼前的人们所“复制”。
为了彻底解决始终困扰着全县几十万民众的饮水和农田灌溉的这个大问题,一八六三年二月,林县数万的官员和群众一齐上阵,开始了要打穿太行山,将漳河水引进家园的轰轰烈烈的伟大民生工程。
当为了最大限度地保证施工安全。工程建设指挥部决定要成立一支凌空除险的“排险队”的时候,副县长武文成挺身而出。
这位曾经在光复中华的伟大战场上身负过两次伤的红军退役老战士,以当年因生计而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攀山越岩采集草药时所练就的身手,又奏响了他人生之中的新的英雄乐章。
一八六四年六月五日,当绳索捆腰,手持长杆抓钩,身背铁锤的武文成再次飞崖下崭,凌空排除险石的时候,不幸光荣牺牲。
传说在北宋年间。为抵御南犯的金兵,宋朝的军队进驻了山西昔阳的虹桥关。
于是,两个曾经铭刻着大宋边兵足迹的营寨——大的大寨和小的小寨,并在历史长河的翻卷中。最终造就了两座小山村。
而正是在这座预言中的愚公曾经想搬走的太行山的深处,大寨村的人们,竟真的与愚公移山相似,将那因长期的风蚀水切而变得七沟八梁一面坡的穷山恶水。开辟成了有着层层绿油油的梯田的美丽家园。
“农业学大寨”,这已经不是谁的肯定和表扬,而是大寨人用自己的辛勤汗水。真真正正地为全国的农业发展,树立起了一面鲜艳的旗帜……
而这一个个具有创造性的伟大壮举,其真正的动力和源泉,毫无疑问地就是来自于平等和公正之下的契约精神。
作为红军远征军总指挥的陈玉成,自然也时刻牢记着他与国家和这个国家的民众们之间的契约。
尽管在很多人的眼中,近两年来一直忙碌于马六甲这个丁点儿大的小岛上的他,简直就像是一门被用来打苍蝇的巨炮。尽管与他拥有同样名望的同僚,如李侍贤,如石祥桢,或是他当年的助手,如谭绍光等,如今都已经是叱咤风云、震撼世界。偏偏他,却只能先是“蜗居一隅”,接下来迎接他的,则又是“鸟都不拉屎”的非洲大漠的风沙。
但是,陈玉成没有丝毫的怨言。
不仅如此,当陈玉成踏上坦噶尼喀港的实地,接受着扑面而来的,带着燥热的非洲风沙的拥抱的时候,在他的心底里所生出的,却还是一种无比的自豪之感。
因为陈玉成已经很明白,在这里,他会比李侍贤、石祥祯和谭绍光等等的他的那些战友们,将会承受到更多的艰辛,还可能会有有更多的难处。
把便宜和好处让给别人,将苦楚和艰险留给自己,从不拈轻怕重,这正是陈玉成这一类人的高贵品质。
而能够支撑起一个民族永远屹立于世界之林不倒的脊梁,不是那些挤着眼泪探讨日子的,专靠两片嘴皮子吃饭的明星大妈们,也不是那些专门用残疾人的缺陷来博取人们的可怜的笑的大爷们,却只能,也必须是以舍己为人为荣耀的陈玉成们。
终于正式受命开始启动非洲风暴计划的陈玉成,是在十月二十七日登陆坦噶尼喀港的。
当然,这又是一次令那个大英帝国的亚洲战区司令部里的指挥官们出乎意料的大行动。
因为一进入今年的六月份,尽管对太平天国的红海军感到头痛十足,却可以轻描淡写地就能把鲁约里所率的那支法兰西帝国的亚洲舰队打的找不到北的弗雷德里克?海恩斯总司令官发现,这个好久好久一直都是龟缩在印度的近海不敢远处的鲁约里和他的舰队,又突然还阳了。(未完待续。。。)
第七四四章 大收官—非洲风暴
自从被太平天国红军和红海军联手打得是先失去了海峡殖民地,再彻底丢掉了整个的印度次大陆之后,弗雷德里克?海恩斯爵士这位大英帝国亚洲战区总司令官的rì子,那是过的相当地艰辛,而且还是相当地憋屈。
从大的形势上看,除去那辽阔的印度洋之外,真正能够提供给弗雷德里克?海恩斯爵士这位大英帝国的亚洲战区的总司令官,其实根本已经就再也没有一丁点儿的本该是属于他的那个亚洲战区的地盘儿。
而鉴于此时的印度洋上,太平天国红海军又是四处来往,风险变换无定,因此,弗雷德里克?海恩斯爵士先是曾无比沮丧地请求他的帝国统帅部,还不如让他和他麾下的那位印度洋舰队的司令官亨利?凯派勒上将一起哪里来的再哪里去更好。
当然,弗雷德里克?海恩斯爵士那还得将他的此意,美其名曰为是要为保卫英伦三岛而战。
在这个想法未能实现后,弗雷德里克?海恩斯爵士又曾打过另外一个主意,那就是要让亨利?凯派勒上将和他的印度洋舰队,豁出命去也得杀进地中海。
因为毕竟绕道好望角与帝国稳固联系的这条通道实在是太遥远,也太富有挑战xìng了(其实是风险xìng),所以,只有与帝国本土那只温暖的巨手紧握在一起才会有安全感的他,也就只有出此一招。
但很可惜,弗雷德里克?海恩斯爵士又失望了。
因为那位还算是意气风发的亨利?凯派勒上将和他的印度洋舰队在进入苏伊士运河之后,还根本就没有走出多远,居然又头破血流地跑了回来。
一条仅仅只有不足三百英里的苏伊士运河,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个满是看得见和看不见的鱼雷的肆虐之地。
于是,没有了更多念头的弗雷德里克?海恩斯爵士,就只有硬起头皮再杀出红海,在印度洋上跟太平天国的红海军周旋起来。
而此时的弗雷德里克?海恩斯爵士也好。亨利?凯派勒海军上将也罢,都没有要跟那支活跃在印度洋上的太平天国红海军的公海舰队决一死战的决心。他们的目的就是sāo扰,sāo扰那条太平天**队用以支持南非作战的海上生命线。
堂堂的大英帝国的皇家海军,真正成了游荡于印度洋上的一群得捞就捞上一把的饿疯了的海盗。
对于弗雷德里克?海恩斯爵士和亨利?凯派勒上将来说,这种rì子虽然不够体面,但很逍遥,且很心安理得,毕竟他们还在为了大英帝国在继续地战斗着。
但鲁约里的这一还阳,却让弗雷德里克?海恩斯爵士和亨利?凯派勒上将又开始大伤脑筋了。
因为这次勇敢杀出蜗居地加尔各答的鲁约里所拥有的,可已不仅仅只是他的那支法兰西帝国的亚洲舰队的残部。而是一支又加强了太平天国红海军南海舰队一部的联合舰队。
更为让弗雷德里克?海恩斯爵士和亨利?凯派勒上将头痛十足的是,他们虽然从不惧怕曾经的那位鲁约里,可对眼下这位焕然一新的鲁约里阁下,他们却实在是如同饿狗吃刺猬,找不到下嘴的地方。
原因很简单,当同样也是本着sāo扰的真意而来的鲁约里,一旦真的立住了脚,不再玩老鼠逗猫的游戏的时候,早已经憋足了劲。要狠狠地在这位“法兰西的无赖”身上咬上一大口的亨利?凯派勒上将,还没有真正地把嘴张开,那位太平天国红海军的罗大纲上将和他的红海军公海舰队,就像是生就了一对千里眼和顺风耳。总会不失时机地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于是,亨利?凯派勒上将又不得不忍气吞声,将那条已经长长地伸出来的脖子,再重新缩回到他的那龟壳之内。
于是。弗雷德里克?海恩斯爵士和亨利?凯派勒上将又被迫将今后应付的重点,从袭扰太平天**队的南非海上交通线,转移到了首先自保。再寻机会彻底拔掉鲁约里这根眼中刺之上。
而他们哪里知道,此时的罗大纲和陈玉成正等着的,就是他们的这种失误。
十月二十六rì,罗大纲的红海军公海舰队主力突然出现在坦噶尼喀港外的海面上。
盘踞港内的亨利?凯派勒的印度洋舰队一部,以及他们的忠实盟友——号称已经是坦噶尼喀的真正主人的普鲁士舰队一部,仅仅只是在一天之间,即宣告灰飞烟灭。
随即,红海军陆战一师的万余健儿在柳喜河的率领下,cháo水般涌上坦噶尼喀港的陆地。
十月二十八rì,经过三天的激战,还曾富有幻想地在拼死向涌进“自己家门”的那些不速之客们做着反扑的普鲁士坦噶尼喀军团主力,也成了“饥肠辘辘”已久的柳喜河的陆战一师的腹中之物。
在陈玉成踏上坦噶尼喀的一个月之后,坦噶尼喀的那些所谓的真正主人——普鲁士人,已经彻底被清剿干净。
再一个月后,曹文玉的红一军也登陆坦噶尼喀。
其实,从实际的意义上讲,陈玉成的登陆坦噶尼喀,并非是“非洲风暴”行动的开幕之战。因为早在陈玉成登陆坦噶尼喀半年多之前,他的红军远征军序列中的林元勋的红二十九军,就已经登陆德班,而且在南非卷起了犀利的红sè风暴。
当陈玉成亲率的柳喜河红海军陆战一师和曹文玉的红一军会师坦噶尼喀的时候,高举着驱逐殖民者和解放“黑奴”两杆大旗的林元勋的红二十九军,先后解放了饱受葡萄牙殖民者蹂躏的莫桑比克和巴罗策兰王国(赞比亚),以及英国殖民者统治的安哥拉。
然而,当红海军陆战一师和红一军的将士们,带着犹未散尽的坦噶尼喀战场上的硝烟,踏上新的征途的时候,走在斗志昂扬的将士们中间的陈玉成很清楚,他将要走过去的那条沿着印度洋、红海、苏伊士运河乃至地中海的“滨海大道”,并非只有美丽的风光,还一定会有各种各样的坎坷。
当然,对困难的征服,也正是能够令他陈玉成感到最为惬意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七四五章 大收官—非洲风暴(续一)
而与总是将困难想在前头的陈玉成明显地不同,弗雷德里克?海恩斯爵士似乎却更喜欢把自己的事情往好处里想。
或许是由于并没有亲临其境,根本就没有看到过曾经发生在海峡殖民地上的那些惨不忍睹的景象。亦或许是尽管也亲自指挥了孟买的保卫战,却由于这场战事完结的又实在是过于快速,因而又未能让他好好地汲取些什么教训。总之,当听说太平天国红军已经登陆坦噶尼喀的时候,弗雷德里克?海恩斯爵士不仅绝对没有产生什么过多的恐慌,反而还有那么一点儿的兴奋感。
因为无论是海峡殖民地的丢失,还是印度次大陆上的惨败,在这位弗雷德里克?海恩斯爵士看来,那都不能归罪于他的无能,或是那些在他麾下的大英帝国的官兵们的不够英勇,而是都有着特定的原因。
譬如海峡殖民地的丢失。
那个全军覆没的张伯伦的海峡殖民地军团的表现,还是相当勇猛和强悍的。但可惜的是,极其意外出现的太平天国红海军的“大批潜艇”,却让张伯伦和他的军团因海上供应线的被掐断,而变成了一支再也无可依靠的孤军。
至于他之所以会从印度次大陆上落荒而逃,那原因就更为简单了:
奥斯曼土耳其和印度斯坦帝国的那帮子理想上的巨人,却是行动上的矮子的龟孙们实在是太不成气候了,在关键的时刻,居然并没有起到能够替他牵制住也已涌入印度的太平天国红军的作用。
因此,尽管这位弗雷德里克?海恩斯爵士已被太平天国红军的接连重拳打得是鼻青脸肿、伤痕累累,但他依然抱有这样的一个信念,眼下的东非,正是他和他麾下的帝国官兵们一雪前耻之地。
因为弗雷德里克?海恩斯爵士相信,如果说眼下的他麾下的帝国皇家海军的实力与太平天国红海军的那支公海舰队相比。已经只能算是旗鼓相当的话,那么,在东非的陆地之上,他麾下的大英帝国的陆地健儿们,却绝对要比也把脚伸进了东非的太平天国红军的陆军,要更为占有优势。
从大的形势上看,这位弗雷德里克?海恩斯爵士的想法似乎还真没有什么可值得挑剔之处。
如今的非洲,除去南非一隅之外,早已都成了英普西及葡萄牙等协约国盟友们所分享的乐园,以往还曾在这里的某些地域上耀武扬威过的法兰西、意大利等等的同盟国的势力。早就通通地扫地出了门。
而在他这位大英帝国的亚洲战区总司令官所转而经营下的东非,曾经的一切反抗势力业已都被清除的干干净净。
就是那位曾经最猖獗的俄塞俄比亚的特沃德罗斯二世,如今不仅自己已早就变成了地狱之物,就连他的皇后和皇子,也都被当成是可以炫耀的战利品,送往了英伦。
不仅如此,他还在大力整固了哈马城的城堡(摩加迪沙)的同时,又分别在内罗毕和吉布提筑起了同样坚固的城堡,并在埃塞俄比亚中部高原的山谷之中。建起了亚的斯亚贝巴城,以确保其对索马里、肯尼亚和埃塞俄比亚的绝对控制。
正是因为有了这种信念,当坦噶尼喀的普鲁士盟友的官兵们已被陈玉成和他的将士们打得是哭喊连天的时候,弗雷德里克?海恩斯爵士却并未向他们伸出过友谊之手。
这倒绝对不是弗雷德里克?海恩斯爵士完全没有对这些普鲁士盟友们的同情之心。而是因为弗雷德里克?海恩斯爵士根本就顾不上他们。
此时的弗雷德里克?海恩斯爵士,正在内罗毕忙着为不久之后即必定会大举东进的太平天国红军,挖着那座他想象中的、特大号的坟墓。
就像预料中的一样,一八七二年十二月二十rì。按照弗雷德里克?海恩斯总司令官的英名部署,已经在内罗毕磨刀霍霍了多时的大英帝国肯尼亚总督——罗伯特?内皮尔中将,终于看到了呼啸而来的太平天国红军的身影儿。
于是。二十二rì清晨,本来是想按部就班地要对内罗毕实施攻坚作战的陈玉成,却惊诧地看到了这样一种恢弘的大场面。
三万八千多的英军官兵,在罗伯特?内皮尔中将有条不紊的指挥下,迅速于内罗毕的城堡之外,列成了一个个相当规矩、相当无懈可击的威武方队。
放眼望去,在各个衣着崭新大红军上衣的英军官兵们装饰下,内罗毕城堡外那大片的旷野,顷刻间俨然就成了一片无边无际的、血sè的汪洋。
而这还并不是罗伯特?内皮尔中将的全部家当。
在最后昂然跨出内罗毕城堡的他的身边,还跟随着一支弗雷德里克?海恩斯总司令官特地也加强给了他的jīng锐骑兵团。
陈玉成怎么也没有想到,早已不知因此而吃了天朝红军大亏的这帮家伙们,竟然在内罗毕又跟他不知死活地玩起了这种硬打硬拼的把戏。
当然,耀武扬威的罗伯特?内皮尔很快就得失望起来,也茫然了起来。
在他数英里之外的宽大正面上,一个个的太平天**人,居然都还在埋头干着一件同样的事情——挖沟。
如果不是那数不清的、上下翻飞的小铁锹们在清晨的阳光下泛出青芒,如果不是随着小铁锹们上下翻飞的,还清晰可见那一个个剧烈活动着的躯体,这些身披沙漠黄战袍的太平天**人,立即就会与大地融为一体。
长期以来只是学会了对非洲这块土地上的人们威风凛凛地动粗,却从来都未曾与太平天**队交过手,也从未见到过如此场景的罗伯特?内皮尔将军,此时像是攒足了吃nǎi的劲头,却一拳打在了棉花包上一般,好半天都没能想明白,太平天国人这是在干着什么?
难道……难道他们要地遁不成?
很显然,拥有着极深底蕴的罗伯特?内皮尔,是不会相信“地遁”这类稀奇古怪之传说的。而在他那整齐的阵列之中的,文化底蕴还很欠缺的官兵们,尽管也不会相信这类只会在古老的传说中发生的事情,但是,他们中的很多人却都相信这样一个道理,面对着他们这整齐威武的庞大阵列,太平天国人是实实在在地恐慌了。(未完待续。。。)
第七四六章 大收官—非洲风暴(续二)
不管罗伯特?内皮尔将军会想明白到什么程度,也不管其麾下官兵们的乐观是不是真的合乎适宜,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都是程序化的了。
当然,在进入程序化操作之前,罗伯特?内皮尔将军还会有一点儿遗憾。因为在这种怪诞异常的对手面前,他那支已经倾其所有的庞大炮队,根本难以派上任何的用场。
其一,根本不会向他靠近半步的对手,离得实在是太远;其二,就算是他的那个庞大的炮队之中的哪一门炮或许真的能够超常的发挥,可侥幸飞过去的那几颗炮弹,也断断不会给如同散沙一片的对手,带去任何的麻烦。
哗啦啦、哗啦啦……如同雨点儿敲击着玻璃窗的军鼓响起,伴随着军鼓之声,在英军的最右翼,一个团级的整齐队列,向着对面太平天**队的壕沟,开始了带有试探性的攻击。
而罗伯特?内皮尔将军之所以会选择那里做为他的试探性进攻对象,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在他对面的所有太平天**队的据守地带之上,眼下大都已经变得不仅是寂静无声,甚至若是不拿起望远镜细看,就连太平天**人的影子也基本看不到。而唯独在这端位于他的最右翼的正面上,太平天国的军人们居然对威严无比的大英帝国的军阵熟视无睹,还在暴土扬长忙着他们的土工活。
惹得罗伯特?内皮尔将军上火的,是马英博少将红三师的十一团的官兵。
马英博指挥的红三师,是第一支接近内罗毕的红军部队,也是计划中的内罗毕攻坚战的主攻师。
而按照陈玉成的内罗毕会战设想,当马英博的红三师向着内罗毕接近的时候,红一军的红一和红四两师,已由红三师的左右两翼,向着内罗毕的背后快速前出。在截断内罗毕英军的任何外援同时,也对内罗毕形成完整的包围态势。
同样,按照马英博的部署,他的红十一团,正是这次内罗毕攻坚战的主攻团队。
也正因为如此,当前天刚刚抵近内罗毕的红三师各部,都已经开始在忙着构筑各自的前进阵地的时候,而作为主攻团队的红十一团,则是在为即将展开内罗毕攻坚战做着紧张的准备。
于是,当内罗毕的各路英军突然倾巢而出。突然摆开了这种古老的决斗似的战斗阵势的时候,红十一团的官兵们就成了为加强给红三师的红一军炮兵师提供掩护的,最后一个被拉上阵地的团队。
既要忙着为自己构筑防御阵地,还要给军属炮兵的老大哥们提供支持,红十一团的官兵们尽管不是手忙脚乱,却也各个脚底板儿朝天。
如同受阅一般,整齐威武、没受任何阻拦地就穿过了足有两英里多的两军中间的宽阔无人地带,这令队伍中的英军官兵们更是受到了极大的鼓舞。
英军的官兵们看到,此时对面的太平天国的军人们早已经收敛了曾经的那种无知的狂傲。一个个都在将自己深深地往地下扎,他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只要他们再这么铿锵有力地走上那么百分之三的千米,对面的那些太平天国的军人们。就完全会向臭虫一样,被他们脚下的坚硬皮靴,深深地碾死在自己费力挖出的那一道道的壕沟之中。
于是,英军的士兵们依旧以同样的姿势。紧握着枪口还在斜着向上的一杆杆长长的步枪,而有着贵族气质的军官们的手中的那一把把雪亮的战刀,却照样无怨无悔地被立于胸前。
然而。当威风凛凛的英军官兵们那坚实的脚步,已经走入红十一团第一道堑壕的三十米之内,当不少的英军官兵们甚至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从堑壕中露出的那一张张泥猴子般的太平天**人的脸的时候,爆豆般的枪声,终于将他们从梦幻中拉了回来。
密集的子弹,冰雹般的手榴弹,把一个整齐的英军队列刹那间打乱。
军鼓之声不在了,成排的英军官兵,像是割麦子似的被撂倒,无数的英军的躯体或是残肢断臂,随着暴扬的泥土,四下飞舞。
英军的官兵们再没有了迈动双脚威武前行的兴致,而是掉转屁股,开始哭爹喊娘地往回窜……
试探性攻击那惨不忍睹的场面,却并未让罗伯特?内皮尔将军真正清醒。
在他看来,试探性攻击的失败,那只是源于官兵们的轻敌和愚笨。
想到这里的罗伯特?内皮尔将军,甚至还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哼音儿。
在他的军阵之中,处在左右两翼的,都是那位大英帝国的亚洲战区陆海军总司令官弗雷德里克?海恩斯加强给他的人马。有这般的人马,也就难怪这位弗雷德里克?海恩斯爵士会接二连三地丢土失地,最后竟然还被太平天国人无情地轰上非洲,来抢他的饭碗了。
于是,随着罗伯特?内皮尔将军毫不迟疑地一声令下,他的肯尼亚军团的主力所发动的大规模中路攻击,正式打响了。
一万八千余人所组成的十数个威武的进攻队列的同时运动,在内罗毕郊外的大地上敲击而起的声响,那是相当具有震慑力的。
“早在登陆非洲之前,我们是对这位罗伯特?内皮尔将军有过研究的。即便如此,我们还是犯了错误,即过高地估计了这位将军的与时俱进的能力。如果不是那样的话,整个内罗毕战役的进程,会更加被大大地缩短。但客观地讲,面对着罗伯特?内皮尔将军使出的这种古老而原始阵仗,如果没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如果我们的没有真正的顽强的意志力,很难不产生恐惧感。可这位罗伯特?内皮尔将军也错了,因为他根本一点儿都不了解我们红一军。”
这一回,写下上述阵中日记的马英博少将,可没再跟罗伯特?内皮尔将军做任何的保留。
红一军炮兵师及红三师的师属炮兵团百余门野炮、山炮,开始同时发出了怒吼。(未完待续。。。)
第七四七章 大收官—非洲风暴(续三)
这也是替陈玉成泄愤的怒吼。
还在上海为了未来的这场“非洲风暴”做功课的时候,陈玉成就已经非常清楚地认识到,“非洲风暴”行动的最关键点,其实是在后勤补给的永不中断。
因为无论是石祥桢、李侍贤联手的西北战区,陈宗扬的南方战区,还是远在万里之外的谭绍光的美洲战区,都有着自己强大的补给基地做依靠。
而为了不给饱受殖民者蹂躏的非洲民众带去任何的负担,最高统帅部又给未来的红军远征军定下了不能就地取食的严格纪律。
因此,当他和他的的远征军登上了辽阔的非洲大地的时候,无论是枪弹,还是粮秣等一切的军需之物,就都只能系于了来自海上的后勤供应线。
也正因为如此,即便就是将已经转隶了红军远征军序列的兰芳军区的韦普成和杨辅清部都算在一起,在陈玉成这位大将军麾下的红军远征军,也仅仅不过只有区区的十万将士。
但在陈玉成看来,尽管以这十万将士去实现最高统帅部的“非洲风暴”最终预期的目的还的确并不是那么的宽绰,可也绝非就是一件难以做到的事情。
于是,按照最高统帅部早已拟定好了的南守北打的总体大战略,南面,林元勋的红二十九军被陈玉成部署在了莫桑比克、巴罗策兰王国(赞比亚)和安哥拉据守。而北面的他,则掘弃了惯常那种将实际的势力范围尽可能地去扩大的手法,他的主要目标只有两点:
最大限度地歼灭敌军的有生力量和抢占沿途的港口。
积极抢占沿途的港口,是为自己获取更为便利的补给地。
而最大限度地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则不仅可以使红军远征军所到之处的当地部落民众,更为容易地摆脱那些曾经的殖民者们的蹂躏、重获独立,同时还给自己增加了新的盟友。
红军远征军登陆并迅速肃清了坦噶尼喀和桑给巴尔两地的普鲁士殖民者之后,尽管这两块地域并未融合成一体而使得当今的坦桑尼亚联合共和国早早地诞生。但是,无论是新生的坦噶尼喀地方政府,还是重建的桑给巴尔的部落政权,都是既不会骚扰他们的地方,更不贪婪于他们的财富的红军远征军的忠实盟友。
当红军远征军大军掀动的强大风暴开始席卷向肯尼亚的时候,跟在他们身后的,除去由国内支援来的支前队伍之外,还有坦噶尼喀和桑给巴尔两地自发组织起来的庞大的运输队伍。
当然,坦噶尼喀和桑给巴尔两地的民众之所以会如此地踊跃,肯定有着红军远征军所采取的那种用钱来“购买服务”的策略。可也不能否认的是。尽管才跟红军远征军相处不久,但当地广大的民众,却与这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红色军队,已经有了相当的信任度和真实的情感。
不过,无论是远在摩加迪沙的弗雷德里克?海恩斯爵士们,还是积极在红军远征军已经瞄准了的下一个目标——肯尼亚积极备战罗伯特?内皮尔将军,暂时却都没有能够猜透他们的对手——陈玉成的这种真正心思。
四百六十多年前就曾迎来过大明帝国的伟大航海家郑和所率领的庞大船队,在罗伯特?内皮尔将军威风凛凛地闯入之后,还曾作为过罗伯特?内皮尔将军所领导的大英帝国的东非保护地的首府的蒙巴萨。本是陈玉成这次席卷肯尼亚的有一个重要目标,可在弗雷德里克?海恩斯和罗伯特?内皮尔心里,它却变成了一个并不重要之地。
尽管罗伯特?内皮尔将军在蒙巴萨也留驻有三千多的陆上人马,且印度洋舰队司令官亨利?凯派勒上将也在这里安排了一支小小的舰队。但罗伯特?内皮尔将军的真正决战重点,却是在内罗毕,并将其主力集中在了内罗毕一线。
罗伯特?内皮尔在肯尼亚所施展的这些招数,正好迎合了陈玉成的心意。因为只要大好内罗毕一战。肯尼亚境内的英军有生力量,即会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当他亲率着红一、红三和红四师席卷向内罗毕的时候,在另一路。由红一军军长曹文玉所率的柳喜河陆战师和红一军的红二师,却是在风驰电掣般扑奔了蒙巴萨。
只是,此时的陈玉成还是出了一个“差错”。
早在推翻满清殖民者的伟大复国战争中即与英国侵略者曾有过多次交手经验的陈玉成,对于英国人所擅长了的那些战术,自然是聊熟于胸的。
但是如今的陈玉成,却错误且过高地估计了英国人的与时俱进能力。
其实陈玉成也看得没有错,罗伯特?内皮尔的所谓内罗毕战线,是由内罗毕、恩布和涅里三地所构成的一个三角地域。内罗毕虽已是如今的大英帝国的肯尼亚总督区的首府,可作为他所管辖下的肯尼亚总督区里的咖啡、剑麻和谷物的第一集散地的恩布,才是他的后勤中心。
而且,这座距离着内罗毕不过二百余里,且背靠肯尼亚山山麓的山城,相比起内罗毕来,又更易于军队的防御作战。
因此,当陈玉成带着他的红军远征军总部随同着马英博的红三师一起大张旗鼓地杀向内罗毕的时候,已经被他部署于在了两翼的,并快速插向内罗毕的背后,要彻底卡住内罗毕英军脖子的红一师和红四师,手一伸,就伸的实在是太长了,直接就伸向了恩布和涅里。
陈玉成的意思很明显,他是要在针对内罗毕城的作战真正开始之前,就抢先拿下恩布和涅里这两个内罗毕后援之地。
于是,当坐守内罗毕的罗伯特?内皮尔竟然一如既往地要跟他在野外玩上一场面对面的,真刀真枪的大决战的时候,本可以借此机会一举将其主力尽数埋葬在内罗毕城之外的旷野之中的陈玉成,却已经根本不可能再将他的红一和红四师再调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七四八章 大收官—非洲风暴(续四)
冰雹般的炮弹,并没有倾泻在冲锋在前的英军肯尼亚军团的队列,却首先泼洒在了都还是远远地跟在后面的英军官兵们的头上。
而正紧忙着往前赶的,希望很快就能够给他们的陆军兄弟们进攻,提供上足够的炮火支援的肯尼亚军团的炮队,自然也跟着成了重灾区。
一派接着一排的红军的炮火打得实在是凶猛,在英军前所未见的惊天动地的密集爆炸声中,英军肯尼亚军团的官兵们不仅被炸得人飞炮翻,也如同是身背后被挖掘出了一道要人性命的深渊。
尽管如此,英军肯尼亚军团的官兵们却并没有让他们的罗伯特?内皮尔将军失望。
在一阵的茫然和惊恐之后,冲在前面的那些未受到任何打击的,依旧还都能够保持着严整的英军冲锋队列,就仿佛是默认了对手的这种带有鼓励性的打法似的,向着他们的目标,又继续开始了他们的前进。
但好景不长,随着英军与当面红军那所挖掘出的沟壕逐渐接近,又一批红军的炮火参加到了这场惊雷般的大合唱曾。
红三师各团的迫击炮和掷弹筒也开始吼叫了……
曾经的一八六零年九月,在距离着那个伟大的只是尾巴很够大的所谓的“大清国帝国”的京师仅有十六里之遥的,一个叫做八里桥的地方,不久前已经拿下了这个“大清国帝国”的门户——天津的大沽口,又在朝着它的心脏——京师继续猛进的八千余大英帝国和法兰西帝国的联军官兵,曾经给也号称是威武之师的这个“大清帝国”的军队,上了一堂生动的现代军事教育课。
面对着据壕作战的大英帝国和法兰西帝国联军的步兵密集火力的阻击,以及炮队所发射出的榴霰弹的铺天盖地般的轰炸,装备极度落后的“大清帝国”的威武雄师,凭借着手中的长矛加弓箭,还有那一腔的热血。也曾上演过属于他们自己的辉煌。
“炮弹和子弹无法彻底消灭他们,骑兵们似乎是从灰烬中重生。他们如此顽强,以至于一时间会拼命地冲到距大炮只有三十米远的地方。我们大炮持续和反复地排射,炮弹于他们的左右飞驰,他们在炮火中倒下了……”
当英法联军采用大口径的火炮对付拼死保卫八里桥的埋伏清军,并最终占领了八里桥,桥上清军已是尸横遍野的时候,曾经奋不顾身地口中大呼着杀敌,跃马扑向英法联军阵地的“大清帝国”最精锐的蒙古马队的残余官兵们,也依旧意志不倒。
“八里桥成了这一天最动人的一幕。早晨还斗志昂扬的那些清军骑兵。现在都已消失得无踪影了。这座桥是一种古老文明造就的伟大的古迹。那些衣着华丽的骑兵,在桥道上挥动旗帜,毫无掩护地以一种对我们的大炮和火炮无能为力的炮火,作出了反击。”
那的确是英勇的一幕,却也更是极其悲壮的一幕。
在英明的带着大家只会变着法儿的去修园子,和遥世界地找乐子的“大清帝国”的“圣上”和“圣母”们的领导下,当强敌上门的时候,英勇的人们,也就只能以他们的血肉之躯。去为他们的那个尾巴很大的“帝国”,筑起一道御敌的长城了。
一八六零年的曾经会有的这一幕,当然早已不可能上演。
不过,在如今距离着内罗毕也仅是十余里之遥的大旷野之上。历史上曾经有过的这一幕,却活生生地翻版在了罗伯特?内皮尔将军和他肯尼亚军团官兵们的身上。
太平天国红军冰雹般落下的炮弹,可以摧毁一群又一群肯尼亚军团的英军官兵的躯体,却炸不垮他们的意志。
在炮弹此起彼伏的轰鸣声中。在漫天席卷的滚滚烟尘之中,只要还能站起来的英军官兵们,顾不得揩静身上的血迹。就会跨过遍地的他们的同伴们的躯体,继续义无反顾地前进……前进……
直到对面的壕沟里刮风一般地步枪的子弹扫向他们,还有那比依旧在后面不断炸响的炮弹更为密集的飞蝗般的手榴弹落到他们的头顶之上,他们中再也没有了还能从地上爬起的人为止。
就这样,尽管逃脱了太平天国红军的最初一轮重炮炮火的惩罚,但是,罗伯特?内皮尔将军的肯尼亚军团的冲锋队伍,却一个接着一个地,陆续悲惨地彻底垮在了太平天国红军将士们挖就的壕沟之前。
也像曾经的“大清帝国”的威武之师一样,在这极端恶劣的局势下,罗伯特?内皮尔将军不仅根本没有意识到,孤陋寡闻的他在战略上就已经犯下了不可弥补的大错,反而还掏出了他的最后家底儿,那个八百人的精锐骑兵团。
当一个接一个的步兵冲锋队列已经各个如同是拍击在山崖之上的翻腾的海浪,刹那间就变得粉身碎骨之时,罗伯特?内皮尔将军居然还幻想着以区区一个骑兵团的趁乱的快速突击,来达到突破并同时找到和摧毁太平天国红军所拥有的那可不思议的重炮兵群的目的。
于是,为了荣誉和尊严,八百衣着虽不华丽,但却很是光鲜的大英帝国的骑兵,无遮无拦地冲进了太平天国红军重炮兵们所布下的火网之中。
结果不用多说,英勇无畏的骑兵们根本不可能兑现罗伯特?内皮尔将军的梦想,而是要在不屈不挠的呐喊声中,被太平天国红军的弹雨所淹没。
不过,被罗伯特?内皮尔将军安置在他的肯尼亚军团两翼的英军官兵们,可没有罗伯特?内皮尔将军和他的肯尼亚军团官兵那样的一根筋。
当红军的重炮一开始轰鸣,这些在印度就曾或多或少地都已经亲自品尝过了太平天国红军厉害的英军官兵,脑瓜子已经在发蒙。
等看到第一支幸免了红军灾难性的重炮的轰击,却难逃猛然而起的又一道红军炮火之网,尽管好不容易才钻出去的肯尼亚军团的冲锋人马,最终还是倒在了红军挖就的壕沟之前的时候,根本不用谁来发令,他们就已经开始潮水似的朝内罗毕逃去……(未完待续。。)
第七四九章大收官——林海丰摊上事儿了(一)
直到这时的罗伯特?内皮尔将军,才终于发现自己曾经是犯下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
没能及时跟上现代军事发展步伐,死抱着他那古老的队列式攻击战法不放的罗伯特?内皮尔,还相当热衷于对自己老巢的修筑。
经他一手操作完成的他的内罗毕老家,其实已经不能简单地说成是内罗毕城堡,而是一个由大小数个城堡所组成的,在关键时刻可以相互提供支持的城堡群。其中那座倾注了他更多的心血,并以其内皮尔的姓氏所命名的主城堡则尤其坚固无比。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即便就是法兰西人在中世纪所建造的那座号称史上最坚固的防御堡垒的昂热城堡,也根本无法与他的这座内皮尔城堡所比肩。
坚固的防御堡垒,再配上他那群勇猛顽强的肯尼亚军团的官兵,内罗毕,那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固若金汤。即便是再凶恶的对手,除去要留下必然会崩掉的无数牙齿之外,休想在他的内皮尔城堡面前得到半点儿的便宜。
可惜的是,随着他那支精锐的骑兵队伍顷刻间也淹没在了太平天国人的炮火硝烟之中,他的肯尼亚军团的主力,已经基本不复存在了,而如今拥塞在他这座钢铁般的内罗毕要塞之内的,却都是一些早已在印度就被太平天国人吓破了胆的猪猡们。
但即便如此,罗伯特?内皮尔的内罗毕,还是让对面的陈玉成窝够了火。
在内罗毕郊外这场难得的大野战机会中。尽管陈玉成已经收下了慷慨的罗伯特?内皮尔送来的肯尼亚军团主力这个大礼包,但是,更多的英军,却都已基本完整地龟缩进了内罗毕的坚固要塞之内。
而且,罗伯特?内皮尔引以为豪的固若金汤的内罗毕要塞,还真不是在后世的某个区域里常见的那种豆腐渣工程,也的确让陈玉成啃的是相当地艰难。
因为那些围绕在内皮尔城堡周边的的小城堡们,尽管最终都禁不起他的红军远征军手中所拥有的七十五毫米榴弹炮和山炮的虐待,但由罗伯特?内皮尔所据守的那座主城堡——内皮尔城堡,却让陈玉成的榴弹炮和山炮也感到了无奈。
内罗毕。显然已经不是短时间可以拿下的了。
既然如此。在窝了足够的火之后的陈玉成,也就重新端正了心态。
毕竟曹文玉所率的红一军红二师和柳喜河的陆战师顺利拿下了蒙巴萨,而红一师和红四师也轻取了恩布和涅里,内罗毕已是孤城一座。
没有了恩布和涅里这两个大补给基地的内罗毕。即便再能储备。又能独力支撑多少天?
更何况。通观不久前那场大野战的全盘,陈玉成又敏锐地看出,英军已经丧失了敢与天朝红军再度血拼的意志。
于是。为了不使远征军前进的步伐被更多地迟滞,在清除完内罗毕的外围辅助小城堡之后,陈玉成果断决定,仅以马英博的红三师围困住内皮尔主堡跟那位罗伯特?内皮尔将军慢慢地打发时间,他的主力,则继续两路并进,朝着摩加迪沙杀去……
美洲战区,在气势如虹的红军拿下渥太华之后,大英帝国的加拿大总督区已经丢了个干干净净。
在西部战场,李侍贤的西北方面军在波斯如入无人之境,在阿富汗避了两年多难的那位波斯国王纳赛尔丁?沙,已经神气活现地重返故里。
在俄国,全新的俄罗斯共和国的人民军,也开始了大踏步向沙皇俄国的最后堡垒——莫斯科的挺进。
红军子弟兵们这一系列的辉煌战果,就像是一份份新年的贺礼,让正在迎接一八七四年除夕到来的父老们,喜上加喜,振奋无比。
不过,一八七四年的除夕对于林海丰来说,却来得不是那么的舒坦。
因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就在这一天,林海丰摊上事儿了,而且还是摊上了个大事儿。
事情的起因,就出在他林海丰十几年前曾慷慨地赠送给那位安南国王的足足折合两百万两白花花银子的黄金之上。
而引爆这件事情的,则是一位才从上海东方大学中文学院毕业不久的《新天京报》的小小女记者。
当然,这位小小的女记者之所以会掀起一场几乎能令林海丰这位太平天国的第四号大人物陷于灭顶之灾的大风暴来,看似尽管纯属一种偶然,但仔细品味之后,却也是一种必然的结果。
其实说来说去,还都怪林海丰自己。
十几年前,当林海丰离开那个已经为他而变得火热无比的法兰西的时候,陪同在他身边的,除去原班的随行人员之外,还多出了十几个神秘的木箱子,在那里面装着的,不仅有他早在北京时就已经向那位前大英帝国驻“大清国”的公使阿礼国“讹诈”过,如今才偿还的折合一百万两白花花银子的黄金,还有这笔白花花银子的增值部分,同样是折合一百两白花花银子的黄橙橙的金子。
对于“敲诈”阿礼国的这件事情,林海丰在事后是既跟郑南,又与杨秀清和石达开先后笑谈过了的。记住,是在私下里逐个地笑谈过了的,却并不是在正式的场合,严肃认真地向最高集体做过汇报。
而在从法兰西回到北京之后,对于赠送给安南国折合两百万两银子的黄金的这件事情,尽管这一回他是在正式场合里,向最高委员会的杨秀清、石达开和郑南等人做了汇报,但却还是汇报的过于笼统。
最关键的,是他没有就他“敲诈”阿礼国的黄金的那一大块增值部分做出过任何的说明。
也就是说,在杨秀清和石达开等最高委员会的另外四巨头心里始终是这样认为的,即在林海丰决定赠送给了安南国的那批黄金里面,一半是来自于“敲诈”大英帝国,另外的那一半,则必定是出自于内务部的特别金库。
杨秀清和石达开等巨头们都很清楚,林海丰所主持的内务部,赚钱的能力那是相当厉害的。
简单地说,在眼下的这个世界上,只要黑市存在,就必定会有林海丰所主持的内务部的人员们那活跃的不能再活跃的身影儿。
当然。对于内务部金库管理,肯定是有着一整套的严格规定的。因此,在听过了林海丰的汇报之后,杨秀清等人也就没有过多地留意什么,反倒哈哈一笑即了之。
可惜的是,林海丰疏忽了,疏忽的竟然连这笔从阿礼国和他的大英帝国那“敲诈”和赠予的黄金,在根本没计入内务部的金库之前,就直接拿给了安南。
更令林海丰想不到的是,那位本是最能证明他清白的安南国的国王阮福莳也的确够龌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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