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厉害着
除了席杳，其余的人都是整整齐齐来的。
周家，一下子就热闹了。
“这东西，到是好！”陈氏的大哥，看到装着书籍的竹箱，到是赞叹不已。
“这是老四媳妇弄的，大哥要喜欢，让她给你弄个大的，”陈氏笑着说，却没说家里人几乎都会。
要知道家里人都会，谁都要，他们一家就什么都干不了了。
这也是之前都商议好的。
“行吗？”陈阿方有点迟疑的问。
这东西，看着能卖不少钱。
“有什么不行的，你是老四的大舅，”陈氏笑着说。
这东西，确实让人心动，陈阿方就应下了。
别人看着也心动啊，但知道是席杳弄的，陈氏又允了陈家大舅，就只好先歇了心底的想法，帮着先搬家。
按说，应该是先住进新屋，然后再搬家的。
但因为周有根他们跟周家村的关系微妙，加上村里的地都被收回去了，周家人觉得，继续住下去，万一有人心里想歪了，那后果可不好。
加上房子本身也卖了，所以，他们就不按常理走，先搬家，直接就住进去了。
搬的干干净净的，以后就不回来了。
在搬家的时候，所有人都发现，这竹筐，竹篓等东西，最实用，能装不少的东西。
周家的东西，鱼贯的被人给抬出去，像床之类的东西，已经有了新的，就不要了。
陈氏就直接说了，这些半新不旧的东西，谁要的，都可以搬走，这让几家来搬东西的，都高兴坏了。
“你这婆家发达了，这家里所有的床都不要了，那是新家都买新的了吗？”庄氏悄悄问朱氏，心里也为女儿高兴。
朱氏神秘的笑着说：“等会到了新家，娘就知道了！”
婆婆可是说了，等搬家之后，就让周庆去给各家把暖炕给做了，大舅他们是头家，然后论到她娘家……
等娘看了，再跟她说，让她高兴高兴。
“发达就发达了，还弄的那么神秘兮兮的，”庄氏不以为然，又张望了一下，低声道：“你那个四弟妹，好相处不，听说厉害的很，你可要小心啊！”
朱氏知道，这关于席杳厉害的名声，是从陈八那边传出来的。
席杳也知道，只说厉害点也好，让人家觉得他们不好欺负。
“那是对外面的人，对我们，她可好了！”朱氏悄声说。
庄氏挑挑眉头，没想到女儿会那么夸赞人家。
其实，不光是朱氏，其余的儿媳妇，都是那么快的。
林氏跟陈家的小林氏属于两个村，但离的近，今天，她娘就来叨叨了。
“今天是你家的大好日子，我就不当他们的面说了，”林氏的娘一边利落的整理，一边低声说：“你那四弟妹，好生的厉害，挑拨的陈八现在闹腾的厉害，小林氏都哭了好几次，娘家人都打上门去了，可陈八这会儿横的很，到是弄的家里鸡犬不宁，一点都不窝囊呢！”
“现在知道不窝囊了，以前干什么去！”林氏不以为然的说。
“你傻啊，那都是你大姑的家事，你可不要瞎咧咧，”
第272章 搬家
林氏撇嘴说：“我大姑不会回去了，他就是把陈家人都踩在脚底下都没有用！”
“真的？”林氏娘惊讶不已：“那她不得一直住在这里，你那几个妯娌都答应？”
“有什么不答应的，又不是一辈子，等四弟妹教了手艺，大姐自己去开个铺子，赚的钱，足够养活自己母子了，”她不以为然的说。
“啥，还有手艺？”林氏娘激动了，扯着她的手腕道：“你傻不傻的，这事情，怎么就不落你们手里？”
“娘，你别瞎嚷嚷，”林氏低声说：“四弟妹当初进门的时候，啥也没带，是大姑带着两身衣服来送她的，她一直记得，大姐被陈家人逼的差点撞柱子死了，是四弟妹拼死救的，她说要把手艺给大姐，这谁能拦，那是她的东西，何况，我家也有另外的安排，你就别乱说了，知道吗？”
林氏听的急，“你个傻的，有什么安排，比不上一门好手艺！”
这是赚钱的营生。
“啊呀，你别管，今天这好日子，你可不要给我触霉头，”林氏提醒说。
“我懒得说了！”
见女儿横竖说不进去，她也不想当坏人，闹个没趣。
各房的东西，都是各房自己的亲戚帮着搬的。
要用的东西，大家都是先搬走，善后嘛，就陈氏跟周有根一起了。
席杳跟周戎的东西不多，就盯着从书房里搬出来的东西了。
陈氏跟周有根是舍不得走的。
这是他们自己一点点积攒起来，然后辛辛苦苦盖的。
可这里已经不属于他们了，只好忍痛离开。
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发现家里后院长好的菜都被他们给收走了，什么都没有留下，陈氏他们才转身走了出去，然后关上了院门。
两人就顶着村里人异样的眸光，一步步的从周家村出来了。
“这么出来，不窝囊吧！？”周有根挺直了脊梁问。
“不窝囊，”陈氏笑着说：“他们羡慕呢！”
怎么不羡慕。
人家离不开周家村。
他们可以！
那么大的喜事，怎么能没有酒宴呢。
周家人到南泉村，也没认识什么人，就邀请了村长方春和村里一些德高望重的，再加上自家儿媳妇的娘家人，也置办了几桌。
新家的院子极大，几桌酒宴还是能办的。
他们自己搬家忙，也不认识办酒席的人，周戎就找赵哲临借了个师傅……
南泉村的人，是看着靠山的屋子一点点的建造而成。
原先是不知道这屋子是被谁买的。
后来周家人来了，也算是见过。
但屋子里面什么样的，他们都不知道。
这一次，他们搬家搬新居，这门打开了，他们自然就能进来看了。
各屋子都有人收拾东西，也不怕人家看……
于是，不光是周家各房的娘家人惊呆，就是南泉村的人也惊讶了。
他们第一次看到暖炕，再看到精致的各种竹制品，都惊奇的不行。
“这床，怎么这样的？”庄氏看到自家女儿屋里的床，有点疑惑的问。
来看热闹的，还有村里的人。
有的人，好奇的敲敲打打，想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第273章 暖炕的好处
朱氏笑着解释说：“这啊，叫炕，现在住呢，就这么睡，等天冷了，烧上柴火，这里就热热的，一整夜都不怕冷，我们之前试过，可舒服了！”
所有人一听，双眼冒光了。
“这……这谁做的，我们怎么就没听说过啊！”
“对啊，大头娘，这谁做的啊，这么好的东西，要不少银子吧！？”有人羡慕的问到。
太贵的话，他们只能羡慕的看着。
朱氏被围的你一句我一句的问着，连回答都来不及，就忙笑着说：“你们这一连串的问题，让我怎么回答？”
“都安静，都别说话，”庄氏喊了一会儿，见都安静了，然后拽着她的手问：“你跟娘说，这谁做的，贵不贵？”
“别人做嘛，那不好说，但娘要的话，肯定不会贵！”朱氏安抚她说。
“为啥？”庄氏不明白。
“那是您女婿做的，他孝敬都来不及，怎么还收您银子呢？”朱氏眉眼弯弯，神情却颇为得意。
怎么能不得意呢。
就冲着这个暖炕，她就能在娘家好好得脸，让人家知道，她嫁了个有本事的男人。
庄氏愣了一下，等明白女儿话中的意思之后，“啊哟”一声，不敢置信的道：“那真的是我女婿做的？”
“可不是，愣生生的折腾了很久呢，总算是给弄好了，”朱氏颇为嘚瑟的说。
她到不是故意不提席杳的。
主要是，家里怕席杳太惹眼了，加上如今慢慢张开了，人也漂亮好看了，万一被人盯上，他们这样的人家，是护不住的，所以，还是就当周庆自己琢磨的，只要自家人明白就好。
反正以后赚了银子，都是公中的，都不会亏待谁。
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主要是，婆婆对席杳好的，比亲儿子要好，所以，亏待谁都不会亏待席杳。
“天哟，这可是个大本事啊！”庄氏一听说是周庆弄的，看的更稀罕，更仔细了。
庄氏是满意了，别人可不甘心，追着问：“大头娘，我家也想着要一个这样的，得多少银子啊！？”
朱氏无奈道：“我家亲戚也多，我婆婆说了，得先紧着外祖家，再是我娘家，还有我弟妹他们娘家，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我这里也不能答应啊！”
亲戚多，有好也有坏，耽误赚钱。
“你让大头爹多找人帮忙呗，这人多，才好办事，他一个人，哪里忙的过来哟！”
这明眼人一看，就是来钱的生意。
一到寒冬，就是躺在床上也阴寒入骨。
要是一整夜都热热的，谁不希望舒坦啊！
就是花钱，人家也愿意。
朱氏推脱说：“这个，还得问过我公公婆婆……”
不光是朱氏，黄氏跟林氏也被追问了。
两人都许诺了自己娘家。
其余的人，她们也表示，做不了主。
南泉村的村长媳妇张氏，是个利落的中年妇人。
她是被周家请来帮忙的。
在看到周家屋子里新奇的东西之后，很是聪明的知道，这家人，怕是不简单，兄弟齐心不说，几个儿媳妇也聪敏的很，会护家，就想着以后要多多走动一下。
第274章 来客了
席杳这么，因为没有娘家，就少了许多的热闹，但她是巴不得。
这满院子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她都怕了。
她也不敢出去，而是躲在书房里，跟周戎一起收拾……
周如带着儿子，进了家里留给她的屋子。
在看到里面也有暖炕，有竹编的箱子，大家有的，她都有，一样都不缺，就红了眼眶。
就算她出嫁了，娘家人都惦记着她。
这让她越发觉得自己蠢的可以。
为了别人自杀，伤心难受的，还不是娘家人。
壮壮看着赞新又好的屋子，有点胆怯的问：“娘，我们以后真的住这里吗？”
周如转身看着而且，睁着泛红的眼眶问：“你喜欢吗？”
“嗯！”壮壮用力的点头，原本充满死寂的双眼里，熠熠生辉，充满了喜悦跟信王。
儿子的改变，作为母亲的周如，看的明明白白的。
她知道，席杳不但救了她，还救了她儿子。
她也知道，自己回到娘家，没有被排挤，那么快被接纳，都是因为席杳。
“喜欢这里，就记住了，谁对你是最好的，不要做没良心的人，不要记恨陈家人对你的恶，但一定要记住他们对你做的一切，明白吗？”
她不儿子心里有恨，却也不能原谅他们。
那些人，不值得原谅。
“我知道，外公外婆，舅舅舅母他们都是最好的！”壮壮很懂事的说。
住在这里，他才不会被骂，才会有饱饭吃，才能跟娘一起……
周如抚摸了儿子的脑袋一下，轻声道：“我们先收拾一下！”
“好！”
母子两个，在这一刻，内心都拥有了希望跟光芒……
暖房的宴席请的是迎味楼的师父，做出来的菜，不说好吃不好吃，就光是摆盘，花里胡哨的，足够震住那些没有去酒楼吃过的人了。
坐在桌子上的人，看到看都没有看过的菜，都突然不敢伸手了。
原本该是抢在一起往嘴里塞的场面，到了这里，愣是没发生，甚至都舍不得吃，看的席杳哭笑不得。
“这里是周家吗？”开着的院门外，进来一个穿着得体的中年男子。
周家人都把目光落在了周戎身上。
也只有他，会认识有身份的人。
周戎也不认识，但他起身迎了上去：“这里是周家，不知道您是……？”
“周公子客气了，我是祁家管家，我家主子知道，今天是周家好日子，特意让我等来送贺礼的！”管家回了一句，立刻就让人把东西送进去。
祁家送的东西，有色彩丰富，极其话里的绸缎，也有结实耐用的粗布，更有一些极其漂亮的点心吃食……
满满当当的摆了不少，到是让周家人不知所措。
他们是不知道席杳救了祁宓，对这份厚礼，有些慌乱。
到是周戎很是淡定，对这份厚礼是欣然接纳了。
“那就多谢了，”周戎没有推辞，反倒大大方方的招待说：“管家来的巧，也别嫌弃酒菜薄，留下喝一杯！”
“呵呵，周公子不如叫我王伯，今天我也不客气了，刚好是饿了！”
不知道自家主子为什么要那么看得起人家一农家，但不妨碍他跟人家交好。
第275章 不请自来的
王管家的留下，到是让周家的宴席，更添了几分味道。
他们觉得，这样就够了。
可没想到，接着来的人，一个比一个厉害。
先是向褚自己带着贺礼来了。
他怕人家大好的日子，自己带了药材来，会有诅咒人家的嫌疑，就直接给了礼金。
来了，他就不走了。
然后是赵哲临，打着来看他们家厨子的借口，却也送了重礼。
这一个个的，让南泉村的几个有身份的人都对视了一眼，知道周家不好得罪，得跟村里人提一声。
“我们是不是来迟了，”就在大家以为，终于要开席的时候，门外又有人进来了。
这一次来的，是姚启安跟姚虞玥。
他们带来的贺礼，跟祁家不相上下。
偌大的院子里，没有被宴席的桌子塞满，反倒是被各种贺礼给塞的有点挤了。
“阿杳，要搬新居也不说一声，”姚虞玥不等席杳起身，自来熟的就过来了，娇嗔的埋怨道：“要不是我听祁宓叨叨了一句，还被瞒着呢，你这是不认我这个朋友吗？”
席杳被责问的满头雾水……
她压根儿就没想到这一茬。
她就记得，自己在这里无亲无故就对了。
“这暖房，不是就请自家亲戚的吗？”她歪头，很是疑惑的问。
周戎也没请别人啊！
众人被她的话逗笑了。
这平时多精明的人，这会儿到是傻乎乎的。
周戎闷声笑了一下，跟姚启安招呼着，安排他们坐下……
姚虞玥直接坐到了席杳旁边，周戎只好另外安排，把自家人给安排到别桌去。
“应该没有别人了吧！”有人低声嘀咕道。
对自家女婿家里的情况，都不是很清楚的周家各房娘家人也是面面相觑……
什么时候，自家女婿家里那么厉害了。
认识那么多有身份的人。
“老四，这能开席了吗？”周庆过来，低声问。
周戎跟席杳对视了一眼，想着还有没有漏掉的。
两人想了想，觉得差不多的时候，门外又一阵喧嚣，周戎干脆自己起身，想知道来的到底是谁。
这一个个的，都不打招呼的就来，让人真是无奈。
“县令大人，”等到了门口，看到迎面来的人，周戎先行礼。
坐着的人，知道来的是县令大人，个个都起身，看着周家人的眼神，就越发的不对了。
这不是说，被人欺负，才从周家村搬到南泉村的吗。
可这样的人家都被欺负，这周家村的村长跟村民到底有多蠢呢。
有这些人给周家保驾护航，这周家村，还怕不好吗。
李瀚穿着便服，带着师爷乔覃，护卫阿罗一起来的。
“来的唐突，打搅了！”李瀚很是客气的说。
“大人这不是折煞人嘛，”周戎见人家有意相交，也是大大方方的接待，没有卑微不安。
县令大人来了，应该是坐主位的。
但因为之前席杳坐的是旁坐，大家都跟着一起，这位置就不好安排了。
李瀚也没为难人家，也跟着姚启安等一起坐下了。
“姚虞玥，你太过分了，自己来，也不说一声，”祁宓就在大家想着，要不要上菜的时候，闯了进来。
第276章 我很忙
众人面面相觑。
祁聿跟在后面，哭笑不得。
“我妹妹知道姚姑娘来了，就坚决要来，”
祁宓一来，把周戎给挤走了。
她跟姚虞玥一起，一人一边，把席杳给抢走了。
看到自己媳妇被人霸占了，周戎就暗记在心里——以后要拒绝这两姑娘上门。
等大家都落座之后，周家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周戎身上，等着他点头……
周戎有点压力大，迟疑了一下后说：“我不知道我师父会不会派人来……”
所以，可能……还有客人。
他是没邀请，但架不住不请自来的客人那么多，万一师父突然来了兴致呢。
这谁说的好啊！
好在，乔明立自己没来，到是让人送了一份贺礼，是专门送给周戎的书籍，人家送来东西，也不愿意留下吃饭，直接就走了。
“开席！”
这一声喊，让大家都猛的松口气，想着总算是没有人来了。
席杳见菜上来之后，见大家一边吃，一边聊，到是松口气。
这亏的是请了迎味楼的厨子，这要是村里的厨子，这就尴尬了。
“阿杳，你忙完了，过几天，去我家玩吧！”祁宓突然开口邀请道。
这一桌的人，除了赵哲临之外，其余的都知道祁宓跟姚虞玥为什么会那么重视席杳。
他不知道，所以，有点纳闷。
这席杳做了什么，竟然让栖霞城两个千金大小姐那么重视人家。
“额！”感觉到一边姚虞玥的虎视眈眈，怕两个都这么想，席杳很是低调的婉拒道：“可能不行！”
“为什么不行？”祁宓不高兴的问。
“唔，刚搬家，还有好多东西没整理，我四哥的书很要紧的，别人又不识字，帮不了他，”席杳小心翼翼的解释说。
大喜的日子，还是高高兴兴的吧。
“宓儿，你别为难人家，他们才刚搬家，要整理一段时间，你还是等他们都安定好了，再请人，”祁聿劝着说。
“好吧！”祁宓很不愿意，但她也不想为难席杳。
搞定了祁宓，席杳松口气，然后对上了姚虞玥似笑非笑的眼神，只觉得自己的想法都写在脸上……
“大人，钟家人现在怎么样了？”周戎坐在李瀚旁边，就出声问到。
他不想这件事，有什么错漏。
这错漏的结果，李瀚承担不起，他也承担不起。
这个话题，也是在座的人都关心的。
所有人都看着李瀚，等着他的回答。
“已经证据确凿了，此案太过骇人听闻，怕影响甚大，钟家人都要秘密处决，”李瀚解释说。
周戎蹙眉：“是要放在县衙里解决吗？”
“对，”李瀚想到了什么，低声说：“放心好了，这件事，跟我也牵连甚大，不管钟家的谁，都不会放过的！”
斩草除根，他还是知道的。
“那个钟家病公子呢？”席杳问。
据说，那个孩子是什么都没有沾惹的。
但她也不希望人家能活着。
谁知道人家心里会有多少好仇恨在。
万一钟虎藏着什么，谁能承担人家报复的后果呢。
反正她承担不起。
“钟虎犯的罪，已经牵连到钟家三代了！”李瀚低声说。
这也就表示，钟虎的直系亲属就没有谁能活的。
第277章 盯上暖炕
众人闻言，松口气。
不光是周家人，就是祁家兄妹跟姚家兄妹也是。
别人不知道，但他们心里清楚。
如果钟家有人逃脱了，留下后患不说，还会把当时发生的事情泄露出去，那他们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所以，无论怎么样，他们都不会让钟家人逃出去的。
就是县令大人这么说，祁聿跟姚启安也对视了一眼，眼里的意思，也就彼此明白。
钟家人死的时候，他们一定要亲眼看着。
只有亲眼看着，他们才能放心。
李瀚还不知道他们心里想的，在钟家那个话题结束之后，就说起了已经泛青的秧苗，看着席杳笑盈盈的说：“看来，这二季的粮食是成了，你的功劳，本宫不会忘的！”
可以说，扳倒钟家，成功种植双季粮，那都是席杳的功劳。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事实上，这个原本没了娘家，该在婆家被磋磨的小妇人，竟然用了短短的时间，翻身了，甚至还颇得婆家人的喜欢，甚至是周戎这个有成算的，都很看重人家，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不管人家有没有真本事，眼前的功劳是看的到的，他有必要慎重的对待一下。
“大人，那是我三哥他们的苦劳，”席杳淡淡的提醒着。
她就是育秧之后，嘴上提了几句，甚至连地头都没有去过。
这一切，都是他们的功劳。
笑了笑，承诺说：“放心，都有的！”
这承诺，让周顺跟林氏都惊喜不已，周家人更是笑的更开心了。
饭菜出自迎味楼，虽然不是那么惊艳，但也没让人讨厌。
尤其是周家的亲戚跟南泉村的村民，那都是吃的满嘴油光，觉得周家人大气。
因为有李瀚在，大家也不敢闹，在吃好之后，三三两两的就散了。
其余留下收拾的人，也不敢乱嚷嚷。
但因为暖炕的时候，太过诱人了，几个人还是不免议论开了。
“要是周老大能赶紧的做好，要是先紧着我们村里的话，年底家里老的说不定就能住上热乎乎的暖炕，一夜都不怕冷了！”
“可不是，虽说先紧着他们亲戚，但之后，怎么也得我们村先开始，”
“就是不知道那暖炕得多少银子，就怕太贵了！”
“应该还好吧，你们没看到，他们家只要主人的屋子，都有暖炕，连那个和离回来的大姑都有呢！”
虽然是压低了声音，但架不住李瀚闲着走走，刚巧就被听了一耳朵。
周戎眉头跳了跳，觉得席杳怕是要跟李瀚掰扯了。
按说暖炕这样的事情，就该早点说的，但席杳说了，他们家底太薄了，得先自己赚银子……
家里人都赞同了，他就保持沉默了。
以后肯定都会有的，但眼前，还是得家里赚钱要紧。
暖炕的定价不会很贵，席杳说了，要的是数量。
就是不知道，李瀚会不会插手。
“暖炕是什么？”李瀚扭头问。
两人也没惊动议论的妇人，往旁边去了。
周戎也没解释，只是领着他跟乔覃往里走……
因为没住过，周戎就直接领着他们到了客房，把还没铺上被子的暖炕给他们介绍了一下。
第278章 想白嫖
李瀚跟乔覃对视了一眼，眼里满是惊讶。
“你是说，这东西，不烫人，然后睡一夜都暖呼呼的？”
他不可思议的问。
要知道，他本家不是这里的，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
可这个东西，他真的没有见过。
“对啊！”周戎想了一下后问：“要试试吗？”
“要！”
知道这东西的存在，或许会改变整个大乾百姓的寒冬，李瀚怎么会放过呢。
周戎无语的抽了一下嘴角，告知道：“两位稍等！”
他要去让人烧火，还得跟席杳说一声，也不知道她知道暖炕被李瀚盯上了，会不会不高兴。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家媳妇对县令大人是一点都不怵。
就怕什么都不怕的媳妇，会语出惊人。
他还是先提醒一下吧！
席杳听了周戎说的，不是很高兴的冷哼了一声，咕哝道：“他倒是精，什么都看的上！”
这孩子气的话语里，到没有不满，让周戎忍不住笑了。
“他看上了，也不一定是他的！”
席杳斜睨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人家那是功绩！”
这可不是看不看的上的问题。
周戎揉着头，想到其中的复杂，到是有点头大。
“难道要白给吗？”他问。
“怎么可能！”
周戎答应，她也不会答应。
“走，去会会县令大人！”她很是霸气的说。
这很是嚣张的样子，让周戎忍不住笑了。
他想看看，席杳是怎么对付李瀚的。
他们到的时候，就看到县令大人跟他的师爷，很是没形象的趴在没有铺床铺的炕上，像是要亲自感受似的……
嗯，心是好的，就是不够好看。
“热了，”乔覃惊讶的说。
李瀚也感觉到了，双眼精光闪烁。
“这要是能推出去，今年的冬天，大乾就不会死人了！”乔覃颤着说。
而这天大的功绩，是被李瀚提上去的……
“不会死人是不可能的，”席杳很是打击人的说。
李瀚扭头看着他，眼神阴沉的问：“你是不愿意教授这门手艺？”
席杳翻了个白眼，无语的反问道：“现在什么季节了，我大哥就是愿意教授，就是徒弟多的，也赶不上大乾的百姓都能用上暖炕！”
这怕不是个傻子吧！
那么简单的问题，都不明白。
这县令，是怎么当上的呢？
李瀚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被鄙夷了。
但他还不能反驳，因为人家说的是真的。
就是快马加鞭，栖霞城到京城也要十来天，去边关就更远了。
想在年底办成，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今年不行，明年总可以！”他很是笃定的说。
“也是，”席杳赞同的点点头，然后看着李瀚，很认真的问：“那么，县令大人准备安排多少匠人，每一个人该出多少的拜师费，小妇人不才，胡思乱想的一点玩意，也不知道能分多少银子，毕竟我家穷！”
这一连串直白的问题，直接把李瀚给弄懵了。
要知道，这手艺，只要有能力的，都会不惜一切代价拿下的。
席杳看他皱眉，忍不住咕哝道：“县令大人不会想要白嫖吧！？”
第279章 条件
周戎看着语出惊人的媳妇，立刻“嗯哼”了一声，接过话茬说：“县令大人，我家是真穷，总不能一分钱都不给，就让我们直接教人吧！？”
这事情，席杳答应，他也不答应。
李瀚从他们这里得到的太多了。
席杳的本事，他不是知道所有，但也知道，她会造纸术，印刷术，这些东西都是逆天，或许哪天必须得弄出来，所以，得有个信得过的，李瀚是个很好的人选。
但前提是，不能让人把胃口张的太大了。
要是人家习惯从他们手里白得东西，或许哪天，他们就会成为敌人。
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所以，从源头直接掐断才是最好的。
李瀚思索了一会儿，面露尴尬的说：“这大笔的银子，衙门是真拿不出！”
他虽然是个县令，但也是两袖清风的。
“但是，本官可以尽量的多给，毕竟这暖炕关系到大乾的百姓，本官可以上奏朝廷，给你们嘉奖！”他许诺说。
席杳冷哼一声，不屑道：“天高皇帝远，小妇人信的过县令大人，可信不过别人啊，县令大人难道可以直达天听？”
李瀚哑然。
他不能，做不到。
席杳问的很是犀利，却没有错。
这嘉奖，到了这边，只怕是微乎其微了。
可向来都是这样的，那不是他一个县令能更改的。
周戎知道席杳不简单，却见她对官场的事情都了如指掌，心里叹息一声，随即开口，免得李瀚也注意到这一点。
李瀚能成为县令，那是真本事，可不是靠家里的。
“县令大人，我们不需要朝廷的嘉奖，我们只要银子！”
朝廷的嘉奖，他以后会给席杳，不需要靠别人。
但银子，必须让李瀚出，不然的话，以后会让李瀚觉得，他们家的东西，是他的囊中物。
“冬季快要来了，挨饿受冻的百姓不计其数，本官不能为了暖炕，不顾百姓的死活，这衙门，最多就出一百两的银子！”他很无奈的说。
要是春季的话，他不慌，衙门也有银子，到是可以多给一点。
可眼前来说，一百两，他都舍不得给。
席杳抽了一下嘴角，也不想跟李瀚你来我往，就很干脆的说：“那这样，我们不要衙门出银子，衙门找多少匠人都可以，拜师费少不了，等学成之后，头一年，一个暖炕交给我们一两，一年之后半两，三年之后，关系两清，契约写明！”
李瀚愣了一下，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方式，到是有点愣了。
“可这个做了多少暖炕，谁也不知道啊！”他不确定的说。
“每一个做了暖炕的人，都有自己的标志，我们随时抽查，但如果查到了，那不好意思，这人永远都没有资格做暖炕，连带他的后人跟亲戚都一样！”
没办法啊，这古代，没有专利可说。
不答应，靠着周庆一个人，一辈子都做不到。
可答应来了，不提条件，人家给你拆了一个，琢磨一下，或许就会了，所以，她只能这样，赚个三年，就不要了。
这种手艺活，最是瞒不住。
第280章 我们可以等的
“还要百倍赔偿！”周戎提了一句。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让人知道其中的厉害。
席杳点点头。
有赔偿，才能约束人。
“希望县令大人能当这个中间人！”
这更能震慑人。
李瀚能怎么办呢。
银子都不用出了，只让他当个中间人，他能拒绝吗？
不但不能，还得多多支持。
“行，这件事也不能耽误，本官回去之后，就让人发布告，但这拜师费，该怎么算？”他问。
席杳看着周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个，她是真不懂。
周戎想了一下后说：“拜师费五两银子，愿意的话，可以学成之后给，不愿意的，只希望县令大人不要强求！”
他就怕县令大人为了凑人数，逼的人家来，这就不美好了。
“放心，本官心里有数！”
李瀚承诺了一句，他一点都不想得罪人家。
这夫妇两个，看着就不好欺负，他不傻。
何况，人家弄出来的东西，总是让人惊艳，他交好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得罪呢。
见事情谈的差不多了，席杳想到外面还有客人，就让李瀚他们自己去感受，自己则出去找祁宓跟姚虞玥。
可是，等找到她们的时候，她们提的要求，让席杳哭笑不得。
因为，人家也发现了暖炕。
而且，还极力的要求周庆能早一点，快一点的去他们家……
“阿杳，冬天真的好冷啊，我就是有皮毛，也冷的想哭呢，你就让你大哥帮帮忙，快点嘛！”祁宓拉着席杳的手，撒娇的求着。
姚虞玥没撒娇，但双眼灼灼，看的人心里压力好大。
揉着头，席杳想了一下后说：“县令大人很重视这个，等自家亲戚做完了，到时候就给你们两家做！”
“那就好，多少银子一个，我先把订金给付了！”祁宓为了不让席杳反悔，难得的聪明了一次。
“我家也是，”姚虞玥还是聪明的直接拿了五十两银子塞到了席杳手里，笑着说：“我家房间多，不够到时候再补！”
这是豪气的连价钱多少都不问，直接塞银子。
祁宓见状，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塞给了席杳，也说了一句：“我家人也多！”
这平时闹归闹，这还得人人都要。
席杳哭笑不得，看着银子跟银票无语道：“这短时间之内……”
“我们可以等！”两人异口同声的道。
“那好吧！”人家那么坚决，她不好拒绝。
而且，价格绝对不便宜。
没办法，她是要帮百姓，但先吃的人，总要舍得一身剐。
姚启安跟祁聿也看到了暖炕的好，自然也希望家里能有，尤其是寒冬快来了。
年轻人到还好，家里老人可不行，所以，在知道家里妹妹已经先塞了银子给席杳，都夸赞了几句。
赵哲临跟向褚是在听到他们提起，两个大男人不好进有女眷的屋子，就到了客房，在看到县令大人在，又见识到了暖炕的好处，就开始找周戎了。
周戎表示：年底能不能成，看运气。
给银子也不能答应。
因为祁家跟姚家下手的快。
谁不知道，两家人多的很，怕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到的。
第281章 县令好委屈
赵哲临跟向褚气闷不已，想着怎么就知道往外走，不知道往里面看看呢。
要是早发现，今年家里就能用的上了。
“你们也别气馁，我大哥要是教会了别人，让别人来做也一样的！”席杳见两人蔫吧了，就提了一句。
“那他们学成了，我们两家先做！”两人立刻来了精神，然后也是直接银子往席杳的手里塞。
两人都给了十两银子，因为他们都没带太多的银子。
谁知道，来吃饭，还得花钱……
席杳没办法，只能找来周庆，跟他说明了，让他心里记住，到时候，跟人要求一下。
这个要求，还是可以提的。
这一下子，席杳手里就有百多两银子了。
这还只是订金。
李瀚看着，张张嘴，想说什么，但到底因为人多，沉默了。
乔覃可不是李瀚，没有顾忌的掺和了一下，也被记了个名字。
李瀚觉得，这个时候，身为县令的他，有点委屈了。
确定了暖炕的事情，他们都要回去做准备，所以，大家就散了。
村民们也给收拾好了东西，也跟着散了。
所有外人都走了，就剩下周家人了。
陈氏看着人家送来的礼，忧心的道：“以后我们拿什么还人家啊！？”
这布匹也好，旁的东西也罢，一看，都是贵的。
她手都哆嗦了。
“娘，那都是我的事情，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快整理了吧！”周戎安抚了一句。
陈氏白了他一眼，咕哝道：“这是家里的事情，怎么就你一个人的事了！”
她知道老四的意思，可她不想所有的东西都压在老四身上。
席杳觉得，自己会喜欢陈氏，大约是她真的疼自己的孩子，不管是谁，她都疼。
或许在周戎的人生选择上，她偏疼了一些，但别的事情，她都保持着平衡，不然的话，家里早就散了。
“我们赚的银子，都交给娘，以后有事，就跟娘商议！”席杳撞了周戎一下，低声说。
周戎微愣，“嗯”了一声，到没说什么。
陈氏觉得，席杳是最了解她的。
可还没等她想多久呢，席杳就给了她一个霹雳——百多两的银子，塞在了她手里。
“这是刚才来吃饭的几个客人给的订金，等大哥把自家亲戚的暖炕都做好了，就先给人家做，至于多少，我们等会商议一下，”席杳直接说。
“这还只是订金？”陈氏失声道。
周家人看着这些银子，也是面面相觑。
他们知道暖炕生意会好，但没想到会那么好。
“肯定啊，这几家，都家大业大，人多屋子就多了，这要做的暖炕多，银子自然就给的多了！”她直接说。
黄氏咽了一下口水，突然道：“阿杳，让你二哥跟着一起吧！？”
“啊！？”这个提议，到是让席杳错愕了一下。
“就是你二哥现在也没事，大哥不是忙不过来嘛，让你二哥去搭把手！”黄氏解释说。
她就是觉得，银子给别人赚了，心疼。
周家其余人也是那么想的，纷纷点头。
他们还没分家呢，赚的银子都交给陈氏，他们也没多异议，就是不想把银子给别人赚了。
但这个，还真的拦不住。
第282章 好事不怕迟
席杳明白了她心里想的，好笑道：“你们不准备做买卖了吗？”
这天下的钱，哪里赚的完哦。
现在就这样，以后怕是要纠结死。
“这做买卖不是还得准备嘛，又加上天冷了，也不一定好做，还不如先帮着大哥，等开春之后再说！”周祥说。
大家也是点点头，觉得多少能帮上一点，免得周庆一个人太累。
席杳见他们都答应了，想到了什么，突然提醒道：“县令大人明天要发布告招工了，嫂嫂们娘家要是有合适的人，可以去一下，但亲兄弟得明算账，不管去的是谁，我们都要收银子的！”
几个妯娌一听，立刻对视了一眼，双眼冒光。
这要是学会了，就是一门手艺。
而且，暖炕以后怕是要做遍整个大乾的，还怕没银子赚吗。
想到这里，她们立刻懊恼了。
“怎么就之前没想到了，我爹娘他们都回去了！”朱氏很是懊恼的说。
“明儿去说一声也可以，这事情，大哥可以决定的，也不怕迟了！”席杳说。
几个人忙应下了，觉得还是明天去一下的好。
虽然人家送的礼，让人心颤，但陈氏还是带着媳妇们开始整理。
“这眼色，那么靓，料子又那么好，平时也不好穿，都浪费了！”陈氏很是嫌弃的说。
席杳看到极好的缎子，陈氏那么嫌弃，就有点想笑。
这要是被送礼的人知道了，怕是要委屈死。
人家是特意挑好的，但没有几匹粗布更得他们的欢心。
“怎么就浪费了，这个颜色好看，到时候，给小妹当嫁妆，多喜气！”席杳冲着周意比划了一下，很是满意的说。
陈氏瞧着被衬托的娇气了不少的女儿，咕哝了一句：“那也得有时间穿！”
“娘，布是死的，人是活的，总不至于被这些东西为难住了，”席杳好笑的说：“这些布匹就给分了吧，放着也是放着！”
所有人双眼惊奇的看着她，就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都知道，这些人送礼，就是看在席杳跟周戎的面上，也是她最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陈氏见几个媳妇都灼灼的看着自己，就顿了一下说：“阿杳，要么你分吧！”
这个东西，她也不知道怎么分……
席杳到是落落大方的说：“行啊！”
她看了一下，两家送的布匹到是挺周全的，就直接说：“每房半匹，留个一匹给小妹当嫁妆，余下的，给爹娘跟大姐做一身，然后粗布的话……家里的男人先做吧，余下的再给孩子做！”
她这么安排，倒是让周家人挺意外的，没想到她真的平分了。
“我就不要了！”周如拒绝说。
住在娘家，已经是哥哥嫂嫂大气了，要是再拿家里的东西，就说不过去了。
“一家人，都一样，”席杳回了一句，陈氏就拍着周如的手说：“你弟妹的一番心意，你就别推了！”
自己女儿，自己心疼。
见家里儿媳妇对大女儿都没有嫌弃的意思，她是真的高兴。
周如抿抿嘴，悄悄的打量了几个弟媳妇一眼，见她们都高高兴兴的议论着，谁都没有不高兴，心里松口气的时候，又忍不住眼眶泛红。
第283章 孩子玩的
她以为，这辈子，自己完了。
可没想到，和离之后，回到娘家，她反而更好了。
这辈子，她都记得娘家的恩。
陈氏让席杳分布匹，席杳连带着把所有的东西都给分了。
她没有藏东西的习惯，所以，吃的，用的，包括人家给的两块料子不是极好的玉佩，也给分了。
“给大头一块，石头一块，三嫂，你家的，以后给补上，”她特意跟林氏解释了一句。
林氏到是稀罕，可也知道，这东西怎么都不会落到她手里的。
他们行三，又没儿子。
朱氏跟黄氏一听，忙推辞说：“这东西金贵的很，给两个孩子像什么样子，你拿着给老四，他出门在外，需要的！”
席杳嫌弃的撇嘴说：“这玉不好，就是孩子玩的！”
其余人面面相觑，周戎则好笑的摇摇头，忍不住捏了她的脖子一下，跟家里人解释说：“这成色不是很好，但也值几两银子，不要乱丢了！”
他怕席杳看不上的，家里人误会不值钱，给乱丢了。
“就是给孩子玩的！”揉着被捏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的脖子，她坚持的咕哝着。
周戎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到弄的席杳不自在的脸红了，撇撇嘴，把眼神给挪开了。
笔墨纸砚这些，就是周戎的了。
至于点心，席杳没要，周戎也没要，就给几个孩子了。
因为玉佩没有三房的，席杳特意叮嘱了一下，给小花多做一身衣服……
林氏原本有点落差的心，到是马上就被抚平了。
周如对自己得一身新衣服就很纠结了，没想到，连壮壮也有，虽然是粗布的，可在陈家，那根本没有壮壮的份。
周家暖房，不但城里有钱人家来了好几家，就是县令大人都来了。
这消息，不但在南泉村蔓延开了，一些好热闹的，借着走亲戚，走娘家的机会，趁机把消息给蔓延了出去，这不，周家人那会儿客人都没有送走呢，周家村跟陈家人听说了，都不敢置信。
周家村的人到是有自知之明，在地没有了，周有根一家把屋子都卖了，甚至人家把周钱都弄下来，连村长都当不了了，还得去劳役，就不敢招惹人家。
陈家人却不那么想的。
陈八这段时间，很不好过。
周如带着孩子走了，他就后悔了。
以前，虽然他们一家被欺负了，但回到屋子里，有孩子，有媳妇，屋里热热闹闹的。
可等和离书写完了，所有人都后悔了。
本来周如在，可以干活，任劳任怨，还有周家给的好处可以得。
现在，周如走了，读书的名额没有了，还带走了周家的孙子，还得重新给陈八娶个媳妇，这就让周家人不高兴了。
陈八怀疑自己的身世，不可开交，闹的陈家人都怒了，尤其是知道周家人不但搬家，有了大房子，甚至还跟城里人交好，更有县令大人维护，都后悔了。
这要没和离，该多好，以后陈家也有人庇护了，说不定周旋一下，能安排一下，进衙门呢。
想的美好，又想着周如好欺负，又不想给陈八娶媳妇的陈家人，开始打算了起来。
第284章 该打
于是，在暖炕上安安心心睡了一个晚上的周如，第二天早早的起来打扫做饭，然后就听到了敲门声。
“谁啊，这一大早的，”她以为是村里人，到也没多想什么，直接把门给开了。
陈八瑟瑟发抖的站在门口，一脸讨好的看着周如。
“媳妇，”他呐呐的喊着。
“闭嘴！”周如脸上的笑意没了，横眉怒道：“谁是你媳妇，你要敢乱叫，别怪我不客气！”
看着在自家忍气吞声，回到娘家之后，人也水润了很多的周如，陈八抿嘴道：“你不能因为家里发达了，就不认人了！”
周如被气笑了，看着眼前一脸固执的陈八，纳闷自己当初为什么会那么坚持的跟他过着呢。
明明受了那么多那么多的委屈啊！
“我就是家里发达了，怎么样，你敢闹，我就让我四弟跟县令大人说，把你全家都抓起来！”她蛮横的不讲任何的道理，因为她知道，跟陈家人，就不要讲道理，直接威吓的怕了，才会偃旗息鼓。
周如带着尖厉怒意的嗓子，惊动了已经醒来的周家人。
周戎跟席杳还在腻歪着，两人相互撩拔着，腻的不行。
席杳被亲的浑浑噩噩的时候，觉得自己当初就是眼瞎，怎么就觉得周戎谪仙一般呢。
这人，就是斯文败类。
别看在有人的时候，一本正经，没人的时候，跟流氓差不多。
她咕哝着，却不可否认，她喜欢极了他的两面，其中一面，只有她知道……
周如带着怒意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闯入了他们耳中，两个人立刻面色变了一下，异口同声的喊着：“出事了！”
两人都知道，周如不是那种会闹事的人。
她是属于闷声不吭干活，宁可自己吃亏的，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发脾气。
两人立刻默契的起来，快速的穿好衣服，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周家人一出来，陈八就怂了。
可想到家里人说的，攀着周家，说不定能弄到衙门去，以后家里改换门楣了，谁敢瞧不起他们……
这美好的规划，让陈八向往不已，又觉得家里没了周如，都乱套了，自己要吃的没人做，也没人打扫，连个跑腿的人都没有，就越发的坚定的站着。
等周家人出来了，就瓮声瓮气的道：“我要带我媳妇跟我儿子回去！”
周家人心里一惊，以为周如答应了，都面面相觑。
周如看到他如此无耻，想到自己被陈家人咒骂羞辱的时候，他跟没事似的看热闹，一点担当都没有，心里就恨极了。
她一把抓住一边的扫帚，冲着人家劈头盖脸的打过去：“你哪里来的媳妇，你哪里来的儿子，你的儿子跟你媳妇，都死了，都被你给逼死了，你不是瞧着听快乐的吗，有人挡在你面前……别人家，都是男人挡在外面的，就你个没用的东西，把自己的媳妇跟儿子推出来，你这种人，也配有媳妇，有儿子？”
“陈八，你这样的人，就该断子绝孙，无人送终！”
周如突然的爆发，吓到了周家人，但他们只是怔愣了一会儿，谁也没有去阻拦。
陈八，该打。
第285章 不得好死
“啊哟，啊哟，救命啊，救命啊……”陈八狼狈的躲着，可他怎么躲得过暴怒的攻击呢，没一会人，头发都散了，披头散发，看着更是凄惨。
他脸上被打的一个个的印子，在周如气喘吁吁的时候，嗫嚅着嘴角，想要说点什么，却在对上周如满怀恨意的双眼的时候，顿住了。
“陈八，我儿子，以后跟我姓！”她坚定的说。
原本蒙圈的陈八，立刻颤了一下，尖声的抗议道：“不行，那是我的儿子！”
真的改姓了，那他以后就没有儿子了，他就真的没人送终了。
“和离书上写的明明白白，儿子跟我走，跟你们，跟你陈八，一点关系都没有！”周如态度坚决的说。
两人一大早就吵起来，惊动了很多村名。
南泉村的村民比周家村的村民要好点，人家虽然会看热闹，指指点点，却不会自以为是的插手……
“那不算！”陈八想到自己昏头时候做的决定，很是无赖的说。
他可以无赖，但没有人会顺着他。
“谁跟你不算？”周戎走了出来，厉声道：“和离书上有你跟我大姐的手印，那么多人看着，没有人拦着你，你自己愿意的，你当着是陪你闹着玩的，你不想玩了，就能不承认了？”
陈八还是怕周戎的，可他知道，自己要是不坚持，就没有机会了。
“你们不能仗势欺人，县令大人跟你们熟！”
这倒打一耙，到是让席杳都觉得不可思议。
陈八哪里憨厚了？
他到底哪里让人觉得憨厚了呢？
这嘴皮子，不是蛮厉害的。
“对啊，县令大人就跟我们熟，然后呢？”席杳站在周戎身边，似笑非笑的道：“你可以往上告，顺带把县令大人给告了！”
对付这样的人，讲道理是不行的，只能比人家更厚脸皮，更无赖。
她还不信了，人家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果然，席杳不安理牌的言语，让陈八无措了。
他环视了冷漠的周家人一眼，然后看着周如，可怜兮兮的哀求道：“媳妇，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他们也不敢欺负你了，你带着儿子，跟我回去吧！？”
“你做梦，我就是死，都不会回去！”周如很坚决的撂下狠话：“我周如要是回陈家，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村民们听到周如那么说，都议论纷纷。
“也是陈家太不是东西，换成一般人，怕早被逼死了，亏的是周家人好，结果儿媳妇也娶对了，对这个和离的大姑子都善待的很，人家有娘家撑腰，才能好好的，不然的话，怕是一天都熬不下去！”
就那么点路，周边村里的热闹，大家都晓得，所以，两家的恩怨，大家心里也清楚。
“可不是，婆家苛刻，娘家刻薄，这谁还能活的下去，之前，隔壁村有个带孩子被和离的，最后不是投河了嘛，可怜那孩子，都不会说话呢！”
周如听到这些，对陈八的恨意就更深了。
不说四弟妹救了她，就说娘家不待见她，她身无分文，真的是一条活路都没有。
所以，陈八有什么资格让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