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77】败家
凌晨四点，夜幕一片深蓝，繁星璀璨，新月如钩，寻不见一丝曙光。
凌予沉着一张脸！
曾经，他觉得黑暗中有人为他点燃一盏灯，期盼他的夜归，将会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然，当他踏入灯火通明的凌公馆的那一刻，入目的，却是遍地的狼藉！
从地面上的碎瓷片可以看出，凌儿砸碎的是两件荷花白瓷瓶，那是靳如歌当初逛了一整个下午，才精挑细选出来，说是颜色好，寓意好，凌儿见了心情也会好，是放在凌公馆的客厅最适合的花瓶。
此刻的凌儿坐在沙发上，发丝凌乱，严重布满了血丝，她看见凌予，直接伸出双手去：“儿子~！”
凌予叹了口气，上前拥住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凌儿抱怨着：“儿子啊，你可回来了，你吓死妈妈了，你要是不在妈妈身边，妈妈就会做噩梦啊！”
凌予将母亲放开，抽过纸巾给她擦擦眼泪。
迎上母亲哀怨的眼神，凌予坦言道：“妈妈，您最担心的，就是怕我跟如歌复婚吧？”
千方百计缠着他，不让他去见靳如歌，应该害怕他跟靳如歌复婚吧！
凌儿一愣，没说话。
凌予又道：“妈妈，您一直是个优雅睿智的女人，您经历了那么多大风大浪，还有什么样的噩梦能把您击垮？您见我夜里出去了，不愿意我跟如歌复婚，所以才会这样，是不是？”
看着一地的碎瓷片，凌予很是心寒。
且不说这是靳如歌当初千挑万选出来的心意，就说这凌公馆上上下下，哪一个地方，哪一出细节，不是凌予跟靳如歌一起精挑细选的？
就连茶几上放置的果盘，桌布，不管颜色还是花样全都是他们一一挑过的。
凌儿看着儿子坦诚的目光，蹙眉说着心里的话：“儿子，妈妈就是不喜欢如歌，再说你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你还去洛家做什么啊，这里的宅子不够你住吗？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想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会生孩子的也不止靳如歌一个啊，你要是愿意，妈妈给你找代孕儿，多少个子孙后代都有了！”
凌予眨眨眼：“妈妈，当年爸爸只有姐姐一个女儿，他若是找了代孕儿，又何来我的今天？若不是因为我是洛振宇唯一的儿子，光凭我自己的努力，我哪里来的今天？”
一提起洛振宇，凌儿一愣，眸光转向了别处。
凌予道：“妈妈，当初接您回来，我跟如歌，还有孩子们，都是抱着要让您幸福美满地度过下半生的心态来的，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我们亲自挑选布置的。这些年来洛宅里翻新装修，置换家居，都是方言来办的，我们自己住的地方都没有如此尽心尽力过。妈妈，我们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来接纳您的，可是为什么现实却变成了这样呢？为什么偏偏事与愿违了呢？”
“我，这。。。”凌儿看着凌予，眼里浮起泪痕：“儿子，这。。。这不都是你有个败家的媳妇，不都是你娶错了女人吗？”
“如果没有如歌，我可能已经死了，我回不来了妈妈！”凌予郑重地看着她：“当冷云赫拿蕊蕊做要挟的时候，我的生命，跟冷云赫的生命，二者只能活一个的时候，妈妈，您已经选择了冷云赫！”
“没有！”凌儿用力摇头道：“儿子，你这是听谁在挑唆啊，妈妈没有啊，你是妈妈亲生的，妈妈怎么会看着你去死呢？”
凌予平静地看着她，沉静的目光隐含了太多了酸楚。
他叹了口气：“没有人挑唆，妈妈，我有眼睛，我有心，我自己会看会感觉。妈妈，您问您自己，若是蕊蕊自杀了，如歌还没有选择报警，我的生命悬在北京九死一生，您会怎么做？会放任冷云赫做他想做的事情，无视我的生命；还是会逼着冷云赫交出东西来救我一命？妈妈，您知道儿子是被带去了哪里吗，我在北京最高军事法庭的监训室里坐了整整一夜！那种地方，进去的，十个有九个出不来！”
凌儿蹙着眉，想着要如何解释，另一边，冠玉端着托盘上来了。
凌儿一愣，不悦道：“我没说我要吃东西！我在跟少爷谈事情，你快走开！”
冠玉只是将托盘里，盛着碧螺春茶的青花瓷小碗端了出来，放在凌儿的面前：“老夫人喝茶。”
说完，他端起一碗面放在凌予面前：“晚餐时候厨房剩下的不少排骨汤，给您煮了碗面，少爷，快吃吧。”
凌儿一愣，诧异地看着凌予：“你，你什么时候要面的？”
凌予接过了筷子，没说话。
冠玉将小碟子里的两个煎荷包蛋取出，也放在凌予面前，看凌予心情不好，他口吻轻松地揶揄道：“女佣们都睡了，这鸡蛋是我煎的，造型不是很好看，不过还好，没糊。”
凌予闻言，噗嗤一下就笑了。
冠玉是真的心疼凌予，凌予晚餐时候就没怎么吃的下去，一直被凌儿缠着，好不容易给他端了点夜宵，又折返回了洛宅，没吃上。
冠玉之前送凌予过去的时候，还跟方言打招呼，说少爷饿了，要是睡下了就算了，不然给少爷做点吃的。
这会儿，没成想老夫人又把凌予给折腾回来了。
再怎么说，凌予也四十几岁了，不比二三十岁的小伙子，熬几夜跑来跑去的，身体肯定吃不消。
所以凌予前脚一进门，冠玉后脚就去煮面了，冠玉知道，不把凌予折腾到天亮，老夫人是断然不会放过凌予的。
凌予大口尝了些面之后，点点头：“好吃！”
冠玉闻言笑了：“我去给您倒杯清水，就别喝咖啡了。”
凌予咽下一口面之后，又道：“好。”
闻言，冠玉刚要转身，凌儿便蹙着眉嘟噜着：“就知道拍马屁！”
冠玉一愣，面上掠过一抹尴尬。
凌予直接夹起冠玉煎的鸡蛋,边往嘴里送边说：“有的人血脉相连，却谈不上亲情。有的人没有血缘，却情同手足，比如，我跟冠玉。”
正文 【878】疏离
凌予面无表情地说着，那姿态，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可是，凌儿却因为这句话彻底愣住。
冠玉也因为这句话，红了眼眶。
情同手足——这表示，少爷根本没有把他当成下人看待。
忍着激动不再逗留，冠玉转身去给凌予倒水。
凌儿愣愣地坐在原地，看着凌予，心里不是滋味道：“儿子，妈妈知道你心里怨妈妈。可是，妈妈也无奈啊。”
凌予咽下嘴里的东西，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没说话，垂眸继续吃。
凌儿又道：“儿子，一会儿，一会儿天就亮了，你能不能出去帮妈妈打听一下云赫的消息？”
她心想着，儿子是个聪明的男人，她这样一提点，他必然清楚她的意思是要儿子想办法捞出冷云赫来了。
这时候，冠玉递了杯水放在凌予面前。
凌予端过水杯，一饮而尽，然后抽过纸巾擦擦嘴，将纸巾丢在垃圾桶里，整个动作连贯慵懒，给人一种相较于之前，对母亲的眼泪无比痛心的心情，已经淡去很多的错觉。
凌儿看着儿子这般漫不经心的姿态，忽然心里有些没底了。
儿子是孝顺了，天下最孝顺的，这是她对儿子的定义。
冠玉看凌予吃饱喝足了，当即上前将凌予面前的碗筷碟子什么都撤了下去。
大厅里，忽然恢复了一阵静谧，谁也不曾开口，谁也不曾做什么，却生生叫这气氛搞得令人心慌不已！
凌予看着母亲，那种眼神渐渐疏离。
良久，他叹了口气：“妈妈，我还在接受调查期，冷云赫之于我，现在是需要避讳的人物，我怕是不能出面帮您打听了。”
“凌予？”
凌儿诧异地看着他：“儿子啊，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以前你明知道救下云赫是知法犯法，你还是会想办法给他留一条生路的啊！”
“是！”凌予点头承认，干净利落。
不过，他忽而话锋一转：“可是，妈妈，机会不是一直都会存在的。之前给冷云赫机会，他非但不珍惜，还把我一家搅得鸡飞狗跳的。妈妈，还好蕊蕊没事，不然的话，我一定会请求首尔的司法部门迅速从严处理冷云赫，顺便证明我的清白。”
凌儿气的浑身发抖，抬手指着凌予：“你？！”
她盯着凌予沉静的目光，一时间辨别不出他话里的真假。
须臾，凌儿便彻底断定了，凌予话里的成分，更多的是一种托辞，委婉拒绝的托辞！
她瞪着他：“你是军长啊，之前连中韩合作灭冷氏的大案子都有权策划，现在让你捞一个人，还是你的亲人，你的侄子，你居然无能为力？你这个军长是吃干饭的吗？！”
一边的冠玉听的心酸不已，想来，老夫人一定是把少爷当做超人了，不然她怎么就断定了，少爷一定能把冷云赫给救出来？冠玉心疼的目光落在凌予完美的颈脖曲线上，静静陪着。
凌予深深看了母亲一眼，平静道：“难道，非要我的尸体躺在妈妈面前，妈妈才开心吗？妈妈，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凌儿闻言一愣，目瞪口呆地盯着他：“我，你是我生的，我自然是。。。”
“是吗？”凌予不置可否地反问了一句，似乎对于凌儿的回答，已经并不期待了：“事情发展到现在，完全是冷云赫咎由自取。我不怨如歌，正如她写给我的信里说的那样：她尊重我的选择，但是当她发现我的选择是错误的时候，她渴望纠正。我需要的就是这样的爱人。”
“你！”凌儿气极了，指着他：“你不过回去见了一趟靳如歌，就变了一个人，我就知道这个女人不是个好东西！儿子，是不是她挑唆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凌予有些听不下去地反问：“妈妈，您为我做过什么？”
“啊？”凌儿诧异地看着凌予：“你，你说什么？”
凌予面无表情地盯着凌儿：“妈妈，你给了我生命，在新泽西的时候给我煮过一次馄饨，除此之外，您给过我什么？”
凌儿一愣，别过目光道：“我给了你生命，难道不够吗？”
“就因为我的生命是妈妈给的，所以现在妈妈为了救冷云赫，就要拿我的生命去换吗？”
凌予眨眨眼，目光瞬间变得柔和起来：“妈妈，您说的那个，狠毒的，不是个东西的靳如歌，她十八岁就为了我漂洋过海生育孩子，她跟我组织家庭给我温暖与爱情，她时刻视我的生命宛如珍宝。所以，妈妈，自从我遇见如歌的那天起，我的命，就已经是她的了。”
忽然，凌予在凌儿震惊的目光下起身，正色道：“妈妈，冷云赫的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已经无能为力了。我死了不要紧，但是如歌会失去丈夫，我的孩子们会失去父亲，不管妈妈爱不爱我，那些关心我跟爱我的人都会因此而伤心。所以，我决定为了这些真心爱我的人，保重我自己。时间不早了，妈妈赶紧上去睡吧，我先回洛家了，明天再来看您。”
凌予说完，不再看凌儿一眼，起身离去的一瞬与冠玉擦肩而过，他笑着道：“下次让你尝尝我的手艺，真不知道你鸡蛋是怎么煎的，不是一个锅里出来的吗，怎么一个那么咸，一个却没有味道。”
冠玉闻言面色大囧，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下次改进。”
“呵呵。”凌予好心情地笑了：“有事再给我打电话吧，照顾好老夫人。”
冠玉点点头，看着凌予疲惫的面色，想要亲自开车送他回去，却被他拒绝了：“亲自开车回去见老婆，负荆请罪才有诚意啊！”
凌儿愣愣地坐在沙发上，听着儿子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无奈地闭上双眼，流下泪来。
她看着眼前空空荡荡的大宅子，想着自己刚刚搬进来的那会儿，多热闹啊，可现在呢，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阿琴上前扶着她：“老夫人，上去休息会儿吧。”
凌儿咬着唇，什么也没说，在她的搀扶下就上了楼去了。
正文 【879】相见
方言出来的时候，刚好看见凌予的车停在泳池旁，金色的日出将车门镀上金边，旖旎的水光晕染成一片朦胧的雾气，于清晨的微风中赫然以水墨画的姿态谪仙般的存在着。
一如冠玉之前所预料的那样，不把少爷折腾到天亮，老夫人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凌予回来后，拔出车钥匙的一瞬，眼皮有些睁不开。
心里惦记着靳如歌，想着赶紧上楼去，可是微微一眯眼的功夫，居然就这样在车里睡着了。
以至于片刻后不仅仅是方言，就连路过上早班的胥尔升，还有胥宁，都在洛宅门前停下，禁卫军般守卫着凌予的那扇车门。
当方言小声地说着，昨晚凌予回来又被老夫人叫走的事情之后，胥尔升跟胥宁的眼眸里都掠过了一丝心疼。
楼上。
靳如歌被尿憋醒了。
她掀开被子跑去洗手间，坐在马桶上的一瞬，忽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细细地想，也想不出有什么奇怪之处。
眸色微微黯然，一整夜了，他，始终没有回来。
心里委屈，打不起精神来，她穿着睡衣又爬回床上，爬了一半，惊觉她身侧的床单微微褶皱，并有淡淡凹陷下去的痕迹！
她，不是眼花了吧？
空气里，似乎还弥漫着凌予身上的清新的香气，将信将疑地扭过脑袋，却发现一边的衣柜门有半扇是打开的，一套碧绿的军装耷拉在衣架上，似乎走的很急，所以没有时间挂好。
他，回来过？
靳如歌眼眶一红，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得了精神病，居然也会幻视了。
她忍不住踩着拖鞋，眼里噙着泪，缓缓走到卧房门口。
她微颤着小手触上卧房的门把手，用力做了个深呼吸，手腕一转，她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迈出，抬头，侧目，书桌前，没人！
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一颗心因为失望而狠狠抖落了一下！
不用眨眼，泪水已然湿了脸庞！
“咚咚咚！”
忽然一阵敲门声袭来，伴随着小天星的呼喊声：“妈妈！妈妈！开门！”
靳如歌微愣，赶紧抬手将泪水拭去。
下一秒，书房门已然被洛天祈给拧开了，他站在门口，一脸兴奋地看着她：“妈妈，爸爸回来了！”
那一刻，靳如歌愣住！
原来，不是错觉吗？
好一会儿，她缓过神来，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哦，我累了，继续睡。”
他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守着她？还在生她的气吗？不愿意原谅她，还是决定继续孝顺凌儿，想要将错就错，将离婚进行到底？
别的她或许不知道，但是凌儿有多恨她，她是很清楚的。
这一次，凌儿是绝对不会允许他们复婚的！
再加上报警抓冷云赫的人本就是她，她跟他之间，还剩下什么？
靳如歌脑子有些乱，这些天发生太多的事情了，鼻子很酸，心口很堵，双眼茫然地而木讷地往卧室的方向而去，那模样，让洛天祈看的心疼！
妈妈明明就是很想爸爸的啊，为什么不下去？
他蹙着眉，不忍心妈妈就这样独自伤心，他大步上前去，忽然一下子将妈妈打横抱在了怀里！
“啊~！”
靳如歌惊的一叫，看着头顶上方的儿子，诧异道：“天祈，你干嘛？”
洛天祈不看她，只是觉得妈妈真的瘦的可以，怀了一对双胞胎，居然没有什么重量！
他的鼻子也有些酸，一边大步朝着门外而去，一边正色道：“妈妈，爸爸回来了，既然想他，那就去看看，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用觉得丢脸，要是爸爸生你气，儿子一定站在你这边，爷爷跟舅舅也在楼下，我们都会站在你这一边，妈妈，你的后盾坚实而强大，爸爸只有一个人，你有什么好怕的？”
洛天祈理所当然的口吻飘荡在华丽的长廊上，令靳如歌闻言，为之一震。
这个儿子，这是没白养！
小天星远远地跟在大哥身后，看着大哥将妈妈公主抱然后走进了电梯，忍不住惊叹了一句：“哇，好酷哦！”
说完，她小小的身子赶紧迈步追了上去，也挤进了电梯里，就站在大哥的腿边。
她眼巴巴地仰望着自己的大哥，她想，男神也不过如此了吧。
自小在一群品学兼优的男神中间长大，这些完美的男人还都是她的亲人！
楼下电梯门打开的一瞬，小天星仰望而崇拜的表情，渐渐转化为垂眸而落寞的神采，她长大了，可要怎么办？
洛天祈抱着靳如歌大步而出，小天星紧随其后。
就在靳如歌做好了要跟凌予见面的准备的时候，却赫然发现，整个大厅空空如也！
“天祈？”
她诧异地唤了他一句，却听头顶传来这样一段话：“爸爸在车里睡着了，方言说爸爸很辛苦，昨天半夜回来看妈妈，可是只在家里待了两个小时，就又被奶奶叫走了，处理了奶奶那边的事情，爸爸急着又赶了回来，可是来不及下车就睡着了。”
洛天祈说完，人已经走出了宅子。
大概怕妈妈临阵脱逃，所以他一直把妈妈抱到爸爸的车门前，这才缓缓将她放下。
起身的一瞬，洛天祈还说：“妈妈，你要多吃点了，不然爸爸该心疼了。”
胥尔升跟胥宁都站在靳如歌身侧，他们的目光清一色投向了深色的玻璃车窗，那道完美而熟悉的身影就那样安详的靠在椅背上，就这样竟然也能睡着。
靳如歌本想看一眼就走，她心里也有委屈！
可是，只这一眼，便再也挪不开双眸了。
不仅仅是眼，还有心，还有脚，全都定在了这里，怎样也挪不开了！
那是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啊，那是许了她一世繁华的丈夫！
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车里的凌予忽然睁开了双眼，目光微微侧移，第一眼，便看见了守在车门口的靳如歌。
有那么一瞬，他以为是自己思之若狂的错觉。
可当绚烂的阳光将她眼眸里的一汪晶莹，折射出钻石般璀璨的光辉，自然地滑落，那一刻。。。。。。
【作者题外话】：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正文 【880】唱歌
凌予的思绪因为靳如歌眼中的晶莹瞬加清明了起来！
他迅速打开车门钻了出去，而靳如歌也在车门打开的一瞬间反应了过来，迅速转身离去！
凌予见她要走，心里一慌，赶紧追上去！
胥宁跟洛天祈忽然一左一右从前门挡住了靳如歌的退路，她咬着牙，瞪着他们，胥宁笑笑，抬手握着靳如歌的肩，硬是将她的身子扳了过去，让她面对着凌予。
而凌予此刻感激地看了胥宁一眼，并没有别的话语，大步上前直接将靳如歌紧紧抱在怀里，说什么也不放开！
“混蛋！”
靳如歌大吼一声，凌予的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她——才两天不见，居然这么瘦！
“凌予！你个混蛋！你放开我！”
靳如歌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挥舞着拳头在他的肩膀及后背用力砸下去。
愤怒地如同一只小母牛，力道也绝对不小，可是凌予站着一动不动，目光沉静地任她打骂。
胥尔升扭头看着方言：“家里有早餐没？”
方言笑了：“自然是有的。”
胥尔升点点头，于是胥宁跟洛天祈他们也都跟着胥尔升一起回了宅子，就连小天星也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最后一蹦一跳地跑了回去。
水波涟涟的泳池边，就这样剩下了凌予跟靳如歌。
靳如歌在他怀里折腾了好一会儿，最后没力气了，就这样呜呜咽咽地哽咽了起来，这一次的哭泣，不同于以往她招牌式的天崩地裂的哭法。她的腔调轻轻柔柔的，像是在唱着一首忧伤的情歌。
“呜呜~呜呜~”
凌予一下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可是，却怎么也止不住她的哭泣声。
这样的清晨，阳光，泳池，豪宅，加上一对相识多年的爱侣，这一幕如此令人怦然心动，而更让人想不到的是，淡淡的蝉鸣中，忽然传出一道清浅的男声，婉转温润地唱起了歌。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可是谁能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换，可这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男子温柔如水的腔调一点点挥洒在空气里，配合着她嘴里呜呜咽咽的小调，这种结合在一起的声音仿佛带着独特的魔力，一下子，将时间都静止！
凌予不知道唱了多少遍，而靳如歌的脑海中却回想起当初她给他唱这首歌的情景。
这一路走来，多么不易啊！
最后，她停止了哭泣，认命的小猫儿一般偎在他的怀里，一双愤愤不平的小手最终也抓住了他的衬衣衣角，乖巧地不可思议。
而他却还在唱着，唱了好一会儿之后，停下。
他垂眸，打量着她红肿的眼眶，终于发自肺腑地说了一句：“老婆，对不起，这次是我错了。”
靳如歌闻言，纤长的睫毛颤了颤，闭上眼，淡淡道：“我饿了。”
“呵呵。”凌予笑了，微微蹲下身子就要抱她去宅子里，可是她却机警地后退了一步，迎上他诧异的目光瞪着他：“干嘛，给我唱了一首歌就以为我会原谅你了？”
凌予一愣，起身站好，嬉皮笑脸地凑上前：“老婆~”
伸手就想将她抱进怀里，可是却被她充满张力的眼神给制止了。
手臂僵硬地顿在半空中，靳如歌仿佛一下子又变回了那个斗志昂扬的小母牛，她扭过脑袋不再看他，口吻骄傲地说着：“我们已经离婚了，你现在是我前夫，这个宅子是我的宅子，跟你没关系！你若是想要进来，看在几个孩子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是你别想再碰我一下，不然你信不信我让方言把你赶出去？”
“呃。”
凌予讪然地收回手臂，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她：“老婆~不要这样，你看我都。。。”
凌予刚想说点什么博取同情，可是靳如歌纠正道：“请叫我靳女士！”
阳光下，她倔强的小脸光芒万丈，凌予无奈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掩饰尴尬一般，干咳了两声：“咳咳。”
靳如歌不再看他一眼，大步朝着房子里而去。
凌予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想着，一会儿回去定要把小绿本改成小红本才行！
洛宅里。
胥宁他们出门之前就在乔宅吃过了，只是不想打扰凌予夫妻俩二人世界，也不放心他们是不是真的能和好，所以找了个借口回来，都坐在餐桌上。
而餐桌上除了洛天祈跟小天星之外，没人用餐。
胥尔升面前放了一杯雨前龙井，手里执着报纸，一边看一边等。
胥宁手里端着一杯白咖啡，尝了两口之后，开始给小天星喂早餐。
虽说这丫头会自己吃，但是总会把自己搞的跟个小花猫一样，而且她只会拿勺子，不会用筷子。
胥宁喂着喂着，看着小天星无敌可爱的萌态，笑了，忽然想着，要是自己跟靳子洛也能有这么个贴心的小棉袄就好了。
然，这个念头也只是一瞬，当十五年前靳子洛难产的那一幕袭上脑海，胥宁那种恐惧害怕的心情至今记忆犹新！
胥尔升瞥了他两眼，会意地问着：“要不，再生个跟小天星一样可爱的女儿？”
胥宁闻言摇摇头：“有乔乔就够了。”
胥尔升叹了口气，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不假，不然为什么天下间痴情的男子，全都聚在一起成了一家子？
正想着，忽然，靳如歌步履轻快地往这边走了过来。
众人抬眼一看，凌予面色哀怨地跟在她身后，只这一眼便明白了——他俩还没和好！
胥宁冲着凌予递了个眼神，那意思仿佛在抱怨：“你搞什么啊？”
就连洛天祈也哀怨地看着父亲，眼神中带有责怪。
凌予无奈地叹了口气，大步追了上来，刚想要挨着靳如歌落座，可是靳如歌却忽然从胥宁手里抱过小天星，放在了凌予之前一直坐的位置上，抬起眼眸，无公害地看着他：“怎么，凌先生还没有用早餐吗？”
他哀怨地看着她：“如歌~”
靳如歌笑笑，大度地指着离自己较远的一个位置道：“虽是前夫，可看在孩子们的份上，就请你一顿吧！”
【作者题外话】：剧情回顾：【068】章，靳如歌千里寻爱追到了另一个城市，然靳沫卿也追了过去，靳沫卿将凌予是她舅舅的真相说明，并要求凌予主动离开她。那晚凌予伤心欲绝，情绪失控地哭了，靳如歌不知该如何安慰，最后唱了这首歌，一边唱一边拍着他的后背，少女清浅的歌声飘荡在空气里，时间都静止了。（本题外话不收费）今晚还有最少两章哈！
正文 【881】发泄
凌予闻言，心知这两天确实辛苦靳如歌了，她闹点脾气也是应该的。
二话不说，转身就要去她给他指定的位子。
然，还没走出一步，手腕一紧！
他垂眸一看，小天星仰着脑袋紧紧抓着爸爸的手，眼巴巴地看着他：“爸爸就坐这里吧，小天星要坐在爸爸的腿上吃饭，爸爸妈妈不要分开坐！我不要爸爸妈妈分开坐！”
靳如歌一愣，没想到女儿会这样。
胥宁当即就笑了：“孩子总是最天真无邪的，她喜欢爸爸妈妈坐在一起，这样可以感觉到家庭的温暖，不管你们大人之间有什么，别伤了孩子的心。”
小天星闻言，悄悄侧目，在靳如歌看不见的角度冲着胥宁抛了个媚眼。
其实，就在爸爸妈妈进来吃饭之前，胥宁喂她的时候，她就听胥宁在耳边教她了。
胥宁说：“爸爸妈妈能不能和好，全在你了，小天星，你要充分利用他们对你的爱，将他们牢牢拴在一起，千万别让他们走散了。”
小天星点点头，而且，这丫头从小情商就高，一点就透。
瞧吧，这会儿任务就完成的挺漂亮的。
靳如歌听见女儿这么说，又想起早上长子抱着她下来见凌予，心中感叹着，孩子们都这么孝顺懂事，真是她的福气！
叹了口气，她拿起面前的银勺淡淡道：“女儿让你坐，你就坐吧！”
凌予莞尔一笑，当即将小天星抱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开始用餐。
若是没人说话，这幅画面乍一看过去，一家人沐浴在柔和的光线下，别样温馨。
胥尔升看着他们一家子总算是像个样子了，叹了口气：“我去上班了，昨天沫卿给我打电话说，他跟美薇的飞机今天傍晚到，你们就别管了，胥宁已经吩咐萨姆去接机了。你们还是管好你们自己的事情吧！”
本来凌予出事，胥尔升他们都是瞒着靳沫卿的，可是靳沫卿毕竟在军界稳坐了几十年的江山，关系还是在的，尤其是孙浩然的父亲，曾经是靳沫卿的参谋长，他听见凌予的风声之后当即就打给了靳沫卿询问情况。
当靳沫卿致电胥尔升的时候，胥尔升心知瞒不过，便有一说一都给讲了。
更关键的是，靳沫卿那天跟老孙通电话的时候，洛美薇假寐，她听的一知半解的，实在不放心，悄悄又给慕烟打了个电话。
命运真是无比奇妙，曾经，洛美薇视慕烟为情敌，而今，她却当慕烟是闺蜜。
慕烟对于上次隐瞒了凌儿的事情，一直对洛美薇心存歉意，见她在电话那头似乎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便也不再隐瞒，除了凌予的事情之外，还有靳如歌跟孩子们受到凌儿欺负的事情全都说了。
洛美薇跟靳沫卿后来互相沟通，综合了多方打探来的消息，最终将事情彻底搞了个清楚。
也就是洛美薇心疼靳如歌，心疼受伤的乔欧，还有几个孩子，所以催着靳沫卿赶紧买机票，她要回来。
靳如歌闻言，眸光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凌予，却赫然发现他沉静的目光正直直地凝视着她。
他，一直盯着她看吗？看了多久了？
莫名一阵脸红心跳，她眨眨眼掩饰掉慌乱，当即避开目光继续喝粥。
“咦，妈妈怎么脸红了？”
小天星忽然抬手一本正经地指着靳如歌，另一只小手还拉扯着爸爸的衬衣：“爸爸，妈妈为什么会脸红的？”
靳如歌一愣，白了她一眼：“妈妈没有脸红，你要是吃完了就一边玩去！”
刚才还对小女儿的行为感到感动，可是当小女儿坐在凌予腿上之后，一个劲地跟胥宁挤眉弄眼，靳如歌就知道自己上当了！
小天星委屈地嘟着嘴巴，甜甜糯糯道：“妈妈，你对我凶，是不是吃醋了？不然，我把爸爸还给你，让你坐在爸爸腿上，让爸爸抱着你？”
“咳咳！”
靳如歌被小天星的话给呛着了，原本微微酡红的小脸，一下子更红了！
她有些没面子地放下餐具，面无表情地起身：“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说完就要离去，可是凌予却快她一步地抓住了她的手臂，很认真地仰望她：“不管你怎么闹情绪，都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分明就没怎么吃呢，你看，你都瘦了。”
靳如歌用力甩掉他的手臂：“你也发现我瘦了？是谁害我瘦的？你留下那么大一个烂摊子给我，我不可以闹情绪吗？请问你是我哪位？前夫！我莫名其妙就被离婚了，你现在想回来就就回来，你当婚姻是什么？”
凌予闻言，心口一窒，自知理亏。
他目光渐柔，满是愧疚地看着她：“对不起。但是，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先坐下，好好吃饭，好吗？”
“不好！”
靳如歌很干脆地拒绝了他：“你一下飞机为什么不立即回来见我？你不是说过，就算放弃了全世界也放不下我，你不是说过不管任何时候，我在你心里永远是第一？凌予，过去的这些年你干嘛要对我那么好？如果你没有对我好过，如果你没有跟我说过这么多动人的海誓山盟，我想我现在还不至于这么难过！你现在知道让我好好吃饭，为我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可是你当初为我跟孩子想过吗？”
洛天祈一愣，尽管父亲现在出在弱势，但是他知道母亲心里有委屈，更清楚母亲的xing子就是这样，一阵一阵的，不让她发泄的话，这口气堵在心里，事情怕是会更严重。
而胥宁则是静坐一边，不语。
凌予叹了口气，将小天星抱起放在了胥宁的腿上，起身看着靳如歌：“如歌，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没有下次了，一会儿我们一起回军区，我们去复婚，好不好？”
“可是你已经放弃我了！”
靳如歌气的不受控制地大吼：“当你妈妈选择冷云赫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你，就好像当你选择当你妈的好儿子的时候，你就已经放弃了我！”
正文 【882】二选一
靳如歌吼完，早已经泪流满面，她捏紧了拳头瞪着他，眼眸中的失望，深深刺痛了凌予！
“如歌，不是这样，我没有放弃过你！”
他蹙了蹙眉，她眼中的疏离与失望让他如此恐慌！
“如歌，你听我说，我真的知道错了，没有下次了！”
“凭什么你一句知道错了我就一定要原谅你？”
她忽而又平静地看着他：“我不想当孩子们的面跟你吵架。但是凌予，当初说会对我不离不弃的人是你，如今选择做孝子放弃了我跟孩子们的人也是你！我靳如歌这些年的青春与付出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一个招呼都不打，就把我跟孩子们这样舍弃了？！”
“我。。。。。。”
凌予愣在那里，他想要解释，不是这样的，可是面对既定的结果，他又无从解释。
靳如歌又道：“既然已经放弃了，就不要再想着还可以要回去。我，靳如歌，不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可以随便放弃的！”
许是气极了，再加上身体虚弱，靳如歌一阵头晕目眩，身子在凌予面前摇摇晃晃了两下。
凌予见她唇色苍白，吓得赶紧扶住她。
可是她一站稳就用力打掉了凌予的手。
她撑着一口气看着他：“想知道被自己全心呵护了二十年的爱人给放弃了是什么样的滋味吗？那么我告诉你，凌予，我不要你了！”
说完，她颤巍巍地转过身子，在凌予震惊的目光下渐行渐远。
他看着她苍白柔弱的样子，满满的心疼，想要上前，却又怕刺激她，或是再听见那悲催的“前夫”两个字。
洛天祈上前搀扶着靳如歌，一直陪她走进了电梯。
好一会儿之后，当洛天祈下来了，父亲还是那个姿态站立着，纹丝不动。华丽的灯光勾勒出他颀长的身形，明明披着一室光华，可是眼眸深处却是这般寂寥！
洛天祈从父亲的眼眸里看出深深的自责与懊悔！
他叹了口气：“爸爸，先坐下吃饭吧！”
说完，他看着方言：“炖个燕窝，给我妈妈送上去吧。”
方言点点头，转身去办。
餐桌上，胥宁叹了口气，刚才靳如歌发飙的时候，他一直都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这种情绪激动的档口，劝架的结果只会把事情越弄越糟。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胥宁眨眨眼，细细根据靳如歌的话语整理了一下她的思路。
最后拉着凌予僵硬的身子，让他坐下。
胥宁道：“你也别怪如歌，她说的不假，当你选择一个人承担的时候，你就已经放弃了她了。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这是事实。再者，她之所以生气发脾气，完全是因为在乎你，因为在乎你才会心痛，因为对你有所期待才会失望。其实反过来想，这是好事情。”
凌予面无表情地盯着餐桌，面色深沉，不语。
胥宁又道：“你若是想重新挽救你自己的婚姻，现在最关键的一个，就是你妈妈的问题。”
说完，胥宁端起面前凉掉的白咖啡，让女佣去换了一杯，然后语重心长地看着凌予：“上次你们在新泽西，我给如歌打了个电话，她在电话里哭着骂我。后来我才知道，那天你妈妈的车子被雨水所困，你去救你妈妈，对如歌吼过一句，你说你要跟她离婚。而事后，如歌也说了，如果你下次再说这种话，一定会一口答应，并且不会再给你反悔的余地。”
胥宁慢条斯理地说完，凌予落寞地闭上了双眼。
此刻，他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他抬起双手架在餐桌上，一双大手顺着自己的额头往后深深cha入发丝里。
那副姿态，很是痛苦纠结。
胥宁抬手在他的肩上拍了拍：“那是你第一次跟她说离婚吧？而这次，你更过分，招呼都不打拍拍屁股就走了，她还莫名其妙顶着大肚子成了离异妇女。”
凌予闻言，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
喉结动了动，他浅声道：“是我错。”
胥宁点点头，对于凌予勇于承担的性格，一直很赞赏。
他继续点醒凌予，一阵见血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跟如歌两次提到离婚，都是紧紧围绕着同一个人？”
时间仿若静止了一般，凌予一愣，坐正了身子看着胥宁。
他自然清楚，胥宁说的那个人，就是他的母亲，凌儿。
他挑了挑眉：“我之前已经跟我妈妈说过了，我会跟如歌复婚，也不会再管冷云赫的事情了，都说清楚了。”
“所以呢？”胥宁闻言忽然笑了：“所以你打算让如歌跟凌儿从此能不见面就不见面，你自己两边跑？”
凌予眨眨眼,感叹着：“时间长了，隔阂应该会慢慢解开的。”
虽说凌儿伤了凌予的心，但那毕竟是他的亲生母亲。不管她怎么对待他，对他来说，妈妈始终是妈妈。
胥宁闻言，端起咖啡尝了一口，也不废话了。
他开门见山看着凌予：“除非你把你妈送回玫瑰岛去，否则，你跟如歌想要过回之前幸福快乐的日子，那就是痴人说梦！不是我对你妈妈有成见，而是你妈妈已经对靳如歌有了深深的成见！你扪心自问，你妈妈这辈子有可能原谅如歌报警抓冷云赫吗？你好好想想，自从你认回这个妈之后，你的生活被搅成什么样子了？”
说完，胥宁起身，将小天星轻轻放在凌予的腿上，认真道：“凌予，我现在以如歌哥哥的身份，跟你这个前任的妹婿说，如果你要留你妈妈在b市的话，那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家妹妹，她还年轻，却已经经历了那么多，请你别再折腾她了。但是如果你想要重新追求我妹妹的话，就请你把你妈妈送回玫瑰岛去，随便你以后一年去美国看她几次，这个我们不干涉！总之，你要我妹妹，就把你妈送走。你要你妈妈，那就别再来缠着我妹妹！”
胥宁声音微凉地说完，侧过身，直接从洛家的大厅里走了出去！
正文 【883】晕了
落寞的景象挥洒在凌予的身上，他纹丝不动地坐着，这番景象，让一边的洛天祈看的心里发酸。
凌予漆黑的大眼沉静地看着眼前的桌面，忽然下巴一痒，有个温温软软的小手摸了上去。
他垂眸，捉住小天星的小手，目光渐柔：“怎么了？”
小天星一脸心疼道：“爸爸，你都长胡子了。”
凌予一愣，笑笑。
男人哪里有不长胡子的，往常因为要跟如歌还有小女儿亲近，所以他总是将面颊护理的纤尘不染，只是这两日身在北京，身不由己，虽说在孙柯家住了两日，可哪里有在自己家里方便？
自己家里？
想到这个，凌予的目光又是一沉。
苦心经营多年的幸福生活，让他既感恩又眷念，而这些日子，不管是在洛宅还是在凌公馆，他住的都很安心，他明白，那是因为有靳如歌陪伴在身边。
有她在，处处是家。
没她在，处处天涯。
喉结动了动，凌予心中实在是酸楚！
空气里传来一阵清浅的脚步声，他抬目而望，但见方言手里端着托盘，里面有两盅燕窝，走到凌予身边的时候，方言轻声道：“少爷，您最近太辛苦了，您也喝一盅吧。”
剩下的那盅，自然是要给靳如歌端上去的。
凌予叹了口气，伸手接过方言手中的托盘：“都给我，我拿上去。”
明明就是彼此相爱的一对，明明早已经有着植入骨髓的亲密，既是爱人，哪里有楼上楼下分开来吃的道理？
方言点点头，退到一边。
凌予端着托盘起身，侧过身子的一瞬看着洛天祈：“我一会儿要去军区，刚刚脱离了考察期，工作上的事情不能怠慢。你把小天星带去乔宅交给你奶奶，然后换身衣服跟我去军区，我有话要问你。”
凌予说完，洛天祈眸光一闪，点点头，面色无异，心下却慌了。
凌予又看着方言道：“老爷跟夫人傍晚的飞机回来。”
方言闻言面色一喜，点头道：“我这就去安排。”
靳沫卿夫妻俩的房间要打扫，门窗要打开通风透气，床单被褥什么长时间没睡都要换干净的，包括今晚家里就餐人数肯定不少，这些都要安排。
凌予点点头，方言做管家做的很有模有样，他只要说一句靳沫卿他们要回来，余下的，方言都会办的妥妥当当。
看着方言开开心心领命下去的模样，凌予心里不禁感叹着，看来，就连方言都开始怀念之前那个热闹又温馨的洛宅了。
凌予端着托盘，悄无声息地回了自己的套房门口。
他拧开门把手，将托盘放在茶几上，抬手去敲卧室的门：“如歌，燕窝好了，吃点吧。”
里面没有动静。
他抬手去转门把手，里面被反锁了。
凌予笔直地站在那里，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叹了口气，柔声道：“如歌，我三天没有刮过胡子了，刚才在楼下，小天星都说我了。”
凌予的话语透过门板传了进去，飘荡在靳如歌的耳畔，听的她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心里终究还是心疼他！
她鼻子酸酸的，起身去开门。
门缝微微打开的一瞬，凌予幽深的瞳孔紧紧盯着靳如歌红肿的双眼，忍不住叹息：“又哭了？”
靳如歌眨眨眼，垂着睫毛，侧过面去，不让他瞧，然后身子往后退，将卧室门打开道：“你的刮胡刀什么都在浴室里，你自己进去拿吧，把你所有的私人物品，都带走！”
她的声音明明是倔强而坚定的，可是微微颤动的睫毛还有个别的吐字上破音都泄露了她内心的口是心非。
凌予站着不动，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她。
看了一会儿，他侧目：“燕窝好了，快去喝吧。”
说完，他绕开她的身子，径直往洗手间而去。
他的东西还是跟以前一样放置着，镜子前，粉红色牙刷旁边总会紧紧陪着一根蓝色的，她的洁面乳旁边也总是会陪伴着他的剃须刀，就连架子上她紫色的洗脸毛巾旁边也会安静地陪伴着他的咖啡色毛巾。
这样的陪伴，要怎么分得开？
凌予叹了口气，手里的动作有条不紊地继续着。
最后，他还在浴室里冲了个澡。
当靳如歌饿的不行，坐在沙发上将自己的那一盅燕窝喝完的时候，舔舔嘴唇，刚刚站起身回到卧室，迎面就看见凌予忽然将浴室的门打开，热腾腾的气息伴随着沐浴露的清香扑面而来。
他全身赤裸，腰上只系了一条白色的浴巾，结实宽阔的胸膛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空气里，澄净的面容一如往常的倾国倾城，就连那双妖娆的大眼，也是一如往常的清隽迷人。
他乌黑的发丝擦了半干，在灯光的折射下莹莹地泛着光辉。
靳如歌没料到一进门就会看见这样的美男出浴，整个人愣愣地站在那里，一时间，大脑有些死机，居然就那样眼巴巴直愣愣地盯着他看。
凌予看出她的迷失，紧抿的唇瓣终于微微松懈了下来。
就连那双清隽迷人的大眼里，也瞬间隐匿掉那一丝狡黠与满意。
他一步步走过去，忽然俯首，一口吞没了她的红唇。
他一手轻柔地揽上她的腰肢，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就这样将她彻底纳入了怀里，轻柔而动情地深吻。
无论世事如何变幻，她的唇瓣永远有着令他魂牵梦萦的魔力。
当她柔软的身子被他放在床上，她整个人还晕乎乎的。
他好心情地换好了一身干净的军装，转身离去的一刻，意犹未尽道：“燕窝的味道不错！”
说完，靳如歌的思绪一下子清明了起来！
他前脚踏出房门，她后脚抓狂地一头倒在大床上，气的蹬腿，急的翻来覆去！
“啊~！啊~！”
太丢人了！
凌予坐在书房的沙发上，他听着她自己一个人在里面发神经的声音，就好像在欣赏着维也纳音乐大厅里正在演奏的世界名曲，他品着剩下的一盅温热的燕窝，这味道，一如之前靳如歌的红唇，让他意犹未尽！
正文 【884】扛她走
等凌予喝完了燕窝，起身回到卧室门口，他动作自然地打开门板，无形中将他还是这里的男主人的事实昭然若揭。
靳如歌全身裹着毯子，将脑袋也闷在里面，听见动静之后，更是一动不动地装死。
丢人！太丢人了！
这家伙太腹黑了，一个美男计就把她迷晕了不说，还被他抱着吻了那么久！
靳如歌蹙眉，紧紧闭着双眼！
凌予看着床上蜷缩成一团的虾状体，一如往常般随和自然地开口：“我要去军区了，刚回来，工作不敢怠慢。中午肯定是回不来的，你好好吃饭，晚上你爸妈都回来了，我们再陪着你好好吃一顿。”
靳如歌猛然一睁眼，这个自作多情的家伙，谁要他陪了？
愤愤地掀开头顶的毯子，她皱着一张精致的小脸紧紧盯着他：“你最好别再回来了！谁要你回来了？”
凌予双手cha在碧绿色的军裤裤兜里，歪着脑袋，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她挑了挑眉，被他看着心慌，有些不服气这样对他仰望着的姿态，她赶紧从毯子里钻了出来，站在床上，双手架在腰上俯视他：“混蛋，你要是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不对！
台词错了！
靳如歌懊恼地真想咬断自己的舌头，拧着眉，她冲他吼了一句：“我不想再看见你！把你所有的东西收拾好，从我家里离开，立刻，马上！”
凌予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忽然抬手冲她招招手：“过来。”
她愣住，蹙眉，身子还往后退了两步：“干嘛？”
他迅速翻身上床，直接勾住她的双腿然后将她的身子折叠扛在肩上，再起身大步朝着门外而去！
某女抓狂地握着拳头在他身上一阵乱砸：“混蛋！凌予，你放我下来！我还怀着孕呢！”
某男气定神闲地往外走着：“我不会摔着你的！”
她肚子那个，早孕十周而已，扁豆荚一样大，怎么可能会伤着？
“你！你放我下来！混蛋！”
许是跟凌予在一起待得久了，靳如歌原先泼辣的样子被他磨平了不少，嘴里那些骂人的句子，也单调地只剩下了一句“混蛋”。
凌予扛着她进了电梯，然后将她轻轻放在地上，揽着她的腰肢：“跟我一起去军区吧，既然你这么不舍得我。”
她一把打掉他的手：“少自作多情了！”
“老婆~”凌予嘴里轻唤着，不过她反抗地将她紧紧抱着：“我们私奔吧！”
“。。。。。。”
靳如歌愣住！
往年都是他的思维跟不上她的，可现在，她却发现她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
刚才还张牙舞爪的小猫咪，这会儿就安静地依偎在他的怀里，好一会儿，电梯门都打开了，他们也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小小的金属内壁打造的方寸之间，这对携手并进了 年的爱侣紧紧依偎着。
半晌，洛天祈送完小天星去乔宅，回来了，路过大厅的时候刚好看见这一幕，会意地笑了笑，还不忘打调侃着父母：“咳咳，你们继续！”
说完，他一溜烟从楼梯上跑回了房间。
靳如歌冷了冷声音：“你耍我？”
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私奔？私什么奔？
凌予将她抱的更紧了，淡淡道：“如歌，天祈也大了，都上大四了，你也怀孕了，你妈妈也要回来了。我想，趁着这段时间让天祈以副总裁的身份逐步接手洛氏的工作，我亲自手把手教他，就好像当年，我亲自手把手教你一样。然后，我们一起去北京吧！”
之前，孙柯跟凌予提起的时候，凌予是婉拒的，可现在想想，如果他带着靳如歌去了北京，那么凌儿住在b市的话，婆媳俩见不着面，自然不会再发生争执。
而凌儿住在这里，也可以时常看见自己的孙子孙女，他也可以时常飞回来陪陪她。
靳如歌诧异了：“北京？”
好端端的，去什么北京，去做什么？
凌予叹了口气：“北京有个老首长，是当年派我出去做任务的那个。他现在是国防部作战司令部的总司令了，还有三年就要退下来了，他长子虽然跟政界联姻了，却在军界孤独无援。”
靳如歌懂了：“他要提携你，让你跟他儿子今后相互扶持？”
凌予点点头：“如歌，天祈他们都大了，等我们到了北京，我们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我在外面上班，你在家里待产，孩子出生以后，我们一起过我们的小日子。等孩子们上了小托班，我给你建一个画廊，让你做你自己喜欢的工作，好不好？”
她心里一直钟爱油画，这些年为了家里，付出了很多，甚至牺牲了自己的梦想。
这些凌予都是看在眼里的，除了感动，全是心疼。
靳如歌叹了口气，从凌予的怀里钻了出来，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你，为什么忽然想要带我去北京？”
凭她对他的了解，就算之前有人对他发出邀请，他也应该会拒绝才对，因为b市是他们的根本，这里有太多他们放不下的人跟事。
凌予深深看了靳如歌一眼，他就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就是全世界最了解他的人，并且，冰雪聪明。
眨眨眼，凌予坦言道：“胥宁早上跟我说，我妈跟你之间，只能选一个。要么把我妈送回美国，我们复婚。要么我陪着我妈，让我以后不要再来纠缠你。”
靳如歌静静看着他，清亮的眼眸闪烁出太多凌予把握不住的光晕。
忽而，她抿了抿唇瓣，道：“我，跟我哥的想法是一致的，并且我不会离开b市。我跟你妈妈之间，你要怎么选，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靳如歌抬手将凌予推出了电梯，迅速关上了电梯门，摁下上楼键！
凌予颀长的身影静静站在那里，看着缓缓合上的电梯门，心里一下下抽疼！
洛天祈换好了衣服从楼上下来，雪白的衬衣加咖啡色的休闲裤，白皙的手腕上，那根咖啡色金丝蕾丝手链异常华美炫目：“爸爸，我们走吧！”
正文 【885】珍惜吧
凌予的思绪被长子唤醒。
他点点头与长子一起向门口而去的时候，方言忽然大步追了上来，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道：“少爷，您爱吃的蟹黄汤包，刚让人从绿柳居买回来的，您带去吃吧！”
凌予一早就喝了一碗燕窝，虽说滋补，可是那玩意，哪里够一个一米八几的汉子塞牙缝的？
凌予微微一笑，伸手接过：“谢谢！”
下一刻，便已然领着洛天祈出了家门。
当凌予一身军装，双肩上顶着熠熠生辉的少将军衔，回归军长办公室的时候，真的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那些在凌予出事之后企图对他落井下石，借机夺权的人，早已经被孙柯秘密派人拟定了一份名单，作为礼物也好，作为邀请凌予去北京的诚意也好，送给了凌予。
因此，这一次的北京之行对凌予来说，也算是因祸得福。
他刚好可以趁着这次机会，彻底辨别出谁是异己，狠戾地连根铲除，为乔欧将来稳坐B省的江山打下扎实的基础！
洛天祈被父亲带去了办公室，端坐在沙发上。
父亲在办公桌前埋头处理军务，他便百无聊赖地翻着手里的军事杂志。
从小就想当兵，就崇拜军人，可是父亲偏偏不让，随着年纪的增长，还有家人的遭遇，他也渐渐明白了，想要在军界有所建树，那么他就得时刻准备着付出生命的代价。
想来，这就是父亲为何坚持拒绝他考入国防大学的原因了吧！
凌予一直忙到了中午，才有时间看儿子一眼。
他让勤务兵打来两份饭菜，跟儿子一起窝在沙发上，一边吃一边问他：“天凌跟蕊蕊私奔的事情，你知道吗？”
洛天祈咽下一口饭菜，摇摇头：“我一直陪着心心，不知道他们要私奔。”
凌予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埋首继续吃。
等到父子俩一顿简餐填饱了肚子，凌予打开冰箱，取了两罐石榴汁出来，递给儿子一罐，自己打开一罐。
这些年，家里人都跟着靳如歌喝上了石榴汁，不喝石榴汁的时候，大多也是喝白咖啡。
凌予坐在儿子身侧，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你跟裴心，你们打算怎么办？”
洛天祈一愣，他就怕父亲问他这个问题。
因为这件事情在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暂时还不能实施。
他佯装平静地将石榴汁送至嘴边，吞下一大口，心里还在盘算着，要怎么回答父亲的提问。
安静的办公室里，气氛渐渐染上了诡异。
凌予睿智的眸光在儿子脸上匆匆一瞥，道：“你该不会是想要带着裴心一起私奔吧？”
“咳咳。。。”
洛天祈喝石榴汁，被父亲突如其来的句子呛住，漆黑的瞳孔幽幽地转了一圈，讪然地笑笑：“怎，怎么会呢？”
“哦？”
凌予将石榴汁放在茶几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你一早就想好了要在着裴心私奔的，只是天凌跟蕊蕊抢在你们的前面，所以破坏了你的计划，害你只能继续等着，等天凌他们回来再说。”
凌予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一双幽深的瞳孔宛若山林间的一井古潭，深不见底。
他定定地看着洛天祈，纹丝不动的姿态似乎想要一眼将他看穿！
洛天祈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尴尬地笑了起来：“爸爸，怎么会呢，你想多了，不可能的！”
“嗯！”凌予很是配合地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一定是我想多了。”
洛天祈闻言，没有说话。
而凌予接着道：“看看天凌跟蕊蕊离开之后，你妈妈伤心难过的样子，你就该明白，换做你跟裴心离开，你妈妈也会如此伤心难过。”
洛天祈身子一僵，眼眸里悄无声息地染上了愧疚。
凌予没有看他，而是继续语重心长道：“你妈妈当年怀着你跟天凌，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下，还想着一定要保住你们，好不容易生下了你们，再付出巨大的心血将你们抚养长大，吃穿用度都尽全力给你们最好的，连教育，都是想方设法挑最好的学校。我记得你跟天凌高考的时候，你妈妈几乎每夜都陪着你们一起挑灯夜战，我记得你们小时候生病发烧，也是你妈妈彻夜无眠地守在你们身边。”
说完，凌予顿了顿，又道：“还好你没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天凌跟蕊蕊有，却太不应该了。你妈妈是怀着倾尽一切也要照顾好你们的心情来对待你们的，可天凌跟蕊蕊长大后却将你们的妈妈给抛弃了，确实，太不应该了。”
洛天祈再傻也明白了，父亲一早就看出了他的心思，所以这次把他叫来，跟他说弟弟妹妹的事情，其实就是在给他醍醐灌顶。
他没有说话，面色渐渐纠结。
凌予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其实，我明白你跟裴心是真心相爱的。裴心也是我侄女，她父母都不在了，我是她的叔叔。就算将来不嫁你，嫁给别人，我也会替她把把关。”
说完，凌予又道：“现在横在你们之间有两个问题，第一，你们是表亲；第二，你妈妈报警抓了她亲哥哥。天祈，冷云赫的事情发生之后，你跟裴心有没有深谈过？”
洛天祈不语。
因为裴心似乎有意提过一次分手，是他不愿意，所以才坚定了要带她私奔的想法。
凌予见他不语，叹了口气：“在冷云赫出现之前，你妈妈一直是力挺你跟裴心的，甚至不惜跟你奶奶吵架，也要争取让你们在一起。”
洛天祈闻言，点点头：“我知道。”
凌予道：“晚餐的时候我让冠玉送裴心过来，你跟她好好谈谈，洛家可以忘记冷云赫，也可以接受你们此生不要孩子，关键看裴心，她是否愿意这样陪着你，是否愿意忘记冷云赫的事情。”
洛天祈震惊了，惊喜而诧异地看着凌予：“爸爸？”
凌予则是抬手抚了抚太阳穴：“一生能遇见一个想要带着她私奔的女人不容易，若是这个女人也愿意长久地留在你身边，那么，你就好好珍惜她吧！”
正文 【886】不许你碰他！
靳如歌回到房间之后，静静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其实，刚才凌予说，要带她去北京，开始一段全新的旅程，她是心动了的，尤其他话语中提起的关于未来的安排，里面提及了她关于油画的梦想。
可是，她还是拒绝了。
原因？
真的太简单了！
她珍惜他！
因为想要更好地守住他，所以不愿意离开b市去其他的地方。
这里有乔家，有靳沫卿夫妇，有她的孩子们，他们都是她的靠山，都是她的支柱！
想想胥宁跟靳子洛的婚姻，还有自己跟凌予的婚姻，在此之前一直和和美美，这除了跟他们深爱彼此有关之外，强大而团结稳定的家庭因素，也在无形中起着必要的作用！
再看看慕希宸跟黛比，靳如歌更加相信一段好的婚姻最重要的除了夫妻双方本身的努力之外，更需要原本两个家庭的结合美满而稳定！
她跟凌予留在b市，万一哪天闹别扭了，一大家子人说说笑笑，你劝劝，我闹闹，也就过去了。但是若是在北京，他俩无亲无故无人帮衬，他工作压力大，她家庭琐事多，当生活渐渐变得枯燥而乏味。。。她不敢去想！
而留在b市，她便不得不去面对凌儿！
因此，靳如歌只有站在胥宁那一边，何况胥宁也是站在她的立场上才会对凌予提出那样的要求。
“好烦啊！”
她闭着眼，蹙着眉，用力摇了几下脑袋。
他不回来，她担心害怕，委屈又辛酸！
他回来了，她矛盾烦躁，倔强又不甘！
床头的手机一直在响，靳如歌走过去拿起一看，面色一沉，当即挂断！
另一边的凌予蹙了蹙眉，他给她打电话，是想让她再下楼去吃点东西，眨眨眼，他又打了一遍，其结果还是被她摁掉了！
凌予无奈地放下手机，洛天祈在一边忍不住道：“妈妈不肯接你电话？”
凌予点点头：“是啊。”
洛天祈叹了口气：“她在气头上，没办法。不过爸爸还是快点把奶奶送走吧，我很怀念以前我们大家子和和美美的场景呢！”
通过这次的事情，洛天祈看清了一个道理：女人想要有个好的婚姻，前提条件是有个好老公，再加一个好婆婆！
而他就是裴心的好老公，至于靳如歌，只要裴心不过多纠结冷云赫的事情，想来靳如歌也会是个好婆婆。
想到这里，洛天祈忽而笑了，他仿佛看见了他跟裴心美好灿烂的未来。
*
靳如歌一连挂断了凌予两次电话，一头倒在床上，手机刚刚往床边一丢，铃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这个家伙！”
她气的咬牙，拿过手机看也没看直接手指一划放在耳边：“你到底想干嘛啊？我们已经离婚了！凌予，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混蛋的人，你现在已经是我前夫了，还给我打什么电话？你到底烦不烦？！”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了慕希宸诧异的声音：“你，跟凌予离婚了？”
靳如歌一愣，烦躁地脱口而出：“关你屁事！”
慕希宸淡淡道：“如歌，中午出来吃饭吧，我有事情跟你说。”
想起可怜的黛比，靳如歌凶巴巴道：“我没空！”
“关于黛比的事情。”慕希宸不疾不徐道：“如歌，就算没有黛比，我也是你表哥，请你出来吃顿饭也没什么，况且我是真的有事情要跟你说。”
半个小时后！
上次带小天星撞见慕希宸约会的那家咖啡厅。
靳如歌一身雪白的纱裙，踩着银色的平跟羊皮小凉鞋，披着一头乌黑妖娆的长发，还精心打扮过了，才飘飘欲仙地走进来。
不为别的，就为了刚才慕希宸报出地址之后，又加上了一句：“上次那个女孩子也在这里，有事情想要拜托你。”
靳如歌款款而去，漂亮的连“妖精”这个词都黯然失色。
她在慕希宸他们面前站立，以妖娆慵懒的姿态坐了下去，直言不讳：“什么事，快说！”
慕希宸身边的苏晴看着靳如歌，两只眼睛都直了，她还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
而慕希宸的眸光也是一眨不眨，那种迷失的眼神让靳如歌忽然想起了一早凌予美男出浴的时候，她似乎也是这么盯着凌予看，才叫他偷香成功的。
蹙了蹙眉，靳如歌冲着服务员刚要叫喝的，慕希宸忽然缓过神来，抢先一步喊着：“一杯石榴汁！”
靳如歌白了他一眼，丝毫没有感谢的意思：“你有什么事情最好快点说，以我现在的立场，坐在这里时间太长我会觉得对不起黛比！”
她刚刚说完，对面的女孩子微微垂下了脑袋，似乎有些委屈。
靳如歌却紧紧盯着她：“苏晴是吧，真看不出来你有哪点比得上黛比！”
忽然，靳如歌眼眸一亮，看着慕希宸：“哦，对了，当年你跟黛比在一起，不也是酒后乱xing吗，原来，这么多年了，你这个老毛病还是没改掉？”
顿了两秒，靳如歌又道：“不过，你运气真是不错啊，每次酒后乱xing都能碰上处、女！”
慕希宸被靳如歌说的格外尴尬，一张脸气的都绿了，却还是忍着。
等到石榴汁上来之后，靳如歌尝了一口，慕希宸眸光闪了闪，小心翼翼道：“你，跟凌予离婚了？”
一提到这个，靳如歌就火大，瞪着慕希宸：“是啊是啊！你表妹我大着肚子就被男人给抛弃了，现在是离异妇女，我现在很火大，你有什么事最好快点说！”
慕希宸紧紧盯着靳如歌，当她承认跟凌予离婚的时候，眼眶里闪过一抹晶莹，瞬间微红，看来，她跟凌予离婚是真的！
苏晴被靳如歌吓到了，她抬手晚上慕希宸的胳膊，分外我见犹怜道：“希宸，我怕，不然你亲自陪我去胎检吧！我真的怕她！”
靳如歌看着苏晴亲昵挽上慕希宸的样子就火大，心里替黛比不值，气的直接起身伸手用力去拍打苏晴的小手，嘴里还凶巴巴道：“狐狸精！不许你碰他！你给我松手！”
正文 【887】一起吧！
“狐狸精，你给我放开他！”
靳如歌一边说着，一边把苏晴的手背都拍红了！
她心里对这丫头有气，索性戴上黛比的那一份一起，有多大力就使多大力气！
“啊~！好痛！”
苏晴嘴里娇呼着，整个人更是缩进了慕希宸的怀里！
靳如歌一看效果适得其反，气的直接站回身子，拿起桌上的石榴汁往苏晴的脸上奋力一泼！
泼完之后，苏晴一脸委屈，眼泪都掉了下来了。
她赶紧拿过桌上的纸巾擦擦小脸，转过眸光楚楚可怜地看着慕希宸。
而此刻的靳如歌，却是目露凶光地瞪着慕希宸，声色阴冷道：“你再敢碰她一下试试！”
慕希宸闻言，当即抬起两只手臂，举在自己耳侧，摆出投降的姿势，身子也慢慢站了起来，一点点远离苏晴。
“希宸~！”
苏晴还在娇滴滴地唤着他，可是慕希宸却充耳未闻地看着靳如歌，一本正经道：“我不碰她！”
靳如歌直接拉过慕希宸的身子，把他拉到自己的位置旁边，与苏晴面对面：“坐吧！”
三人调整了位置，谈话重新开始。
靳如歌听着苏晴刚才的话语，大致也明白了，慕希宸今天叫她出来的意思是想要她陪着苏晴去胎检，因为他不方便。
靳如歌眨眨眼，看着苏晴：“听我表哥说你们只是一夜情，后来你怀孕了，然后你们达成了协议，如果你能生下儿子，就给你一笔钱，是吧？”
苏晴闻言，有些委屈地看着慕希宸，慕希宸想要说什么，靳如歌扭头瞪了他一眼，他当即闭嘴！
苏晴咬咬唇，点点头。
靳如歌挑了挑眉：“所以你充其量不过是个一招即中的代孕儿，有什么资格老是霸占着他不让他回家？你生你的儿子，拿你的钱，是你作为代孕儿应尽的本分，你有什么资格霸占着他？还是说，你企图以此来逆袭？你想做慕太太？”
苏晴面色苍白地看着靳如歌，赫然发现靳如歌不仅仅是人长的像妖精，就连心也长的像妖精，居然一下子就将她看穿了！
靳如歌却嗤之以鼻地笑了笑：“像你这样的这个社会上太多了，我不用费脑子就能将你看穿了！”
慕希宸抬手，又叫了服务员：“再来一杯石榴汁！”
说完，他继续保持缄默。
而苏晴看着慕希宸的表情很奇怪，在苏晴的记忆里，这个男人从来不屑对任何女人卑躬屈膝，甚至跟自己太太打电话都是没什么耐心就挂了，她陪在他身边的时候总是想小心翼翼的，可是他此刻却纵然自己的表妹这样数落自己，数落她，甚至他还会帮着表妹叫水喝，怕她口渴？
这正常吗？
她从慕希宸凝望靳如歌的眼眸里，看见了她期盼已久却求而不得的东西——宠溺！
苏晴愣住了，难道说，慕希宸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他表妹？
不能吧？
靳如歌又道：“几个月了？”
苏晴眨眨眼：“三，三个多月了。”
“哦，这样啊。”靳如歌若有所思了一会儿，侧眸看着慕希宸，表情认真道：“四个多月的时候B超是可以看出来是男是女的，我医院里有熟人，到时候带她去做个B超试试，如果是胎儿性别是女的，那就干脆引产吧！”
苏晴闻言面色大变！
而慕希宸却是没有异议地点点头：“好。”
“希宸~！”
苏晴不敢置信地盯着他，这些天她总是会借口妊娠反应不舒服，霸占他不让他回家，想要以此隔阂他跟他太太之间的关系，更想着日久生情能够让他对自己心动。
可是为什么，她那么努力，他却可以因为表妹的话，就让她引产？
她怎么能保证就一定可以生个女儿？！
靳如歌冷冷看着她：“如果是个女儿就引产吧，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孩子会打洞，你这样喜欢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将来的女儿怕也是如此，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女儿，我一定亲手掐死了！”
靳如歌说完，服务员端了石榴汁上来，并且将之前泼洒过的桌面收拾干净。
服务员刚刚退下，慕希宸就将石榴汁往靳如歌的面前放了放，靳如歌只需要微微垂下脑袋，就可以含住吸管。
苏晴气的泣不成声，她委屈的看着慕希宸：“希宸，我，我肚子疼~！我不舒服~！”
慕希宸瞥了她一眼，挑了挑眉，眼眸中掠过淡淡的担忧。
靳如歌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很想要儿子的。
叹了口气，她看着慕希宸道:“如果我帮你瞒过黛比得到一个儿子，你会不会就此收心，以后只对黛比一个人好，对你的家庭负责？”
慕希宸深深看了靳如歌一眼，他明白，她当着苏晴的面这样对苏晴说，其实就想要让苏晴明白，无论如何，苏晴最终都无法得到他。
他点点头：“我答应你。”
靳如歌松了口气，想起黛比对慕希宸的深深爱恋与依赖，不经意间自言自语道：“若是我亲手把孩子抱给黛比，她应该不会怀疑的吧？”
慕希宸没说话，只是盯着靳如歌的小脸，忽而道：“如歌，你瘦了，而且瘦了很多。”
靳如歌一愣，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抓过桌面的石榴汁一饮而尽，起身看着苏晴：“走吧，我们去市三院吧，我认得那里的妇科主任。”
起身的一瞬，靳如歌的身子摇摇晃晃了两下，慕希宸赶紧扶住她，轻语着：“一起吧！”
苏晴咬着唇，恨恨地盯着靳如歌！
她哀求了慕希宸一个多月，他都不肯陪她胎检，可是表妹一来，他就愿意前往了！
靳如歌没有拒绝。
她这段时间操劳过度，身体确实不好，万一晕倒了，身边陪着的苏晴肯定指望不上！
二十分钟后，慕希宸的车停在了市三院的门口。
须臾，凌予忽然接到了冠玉打来的电话：“少爷！老夫人忽然晕倒了，我们不敢碰她，打了120的急救电话，现在正在车上，马上就到市三院了！”
凌予闻言吓得面色苍白，印象中母亲身体很硬朗啊！
他赶紧叫上洛天祈，风尘仆仆地往市三院赶过去！
正文 【888】吃醋
市三院。
靳如歌面色有些苍白，慕希宸看的蹙了蹙眉。
妇产科楼层的长长的廊上，他始终紧紧跟在靳如歌的身侧，而苏晴则慢了半拍站在他们二人身后。直到走到主任办公室的时候，那半边的长廊写着男士止步。
靳如歌手里拿着就诊卡与挂号单，看着慕希宸：“我带苏晴过去，你等一下。”
慕希宸点点头，侧眸对着苏晴说了一句：“好好照顾她。”
苏晴闻言面色一白，心里隐隐作痛，而靳如歌则是嘴角一抽，白了他一眼。
临近主任办公室门口，靳如歌看着苏晴：“你稍等，我先进去跟她打个招呼。”
苏晴咬了咬唇，欲言又止，最后点了点头。
靳如歌进去之后，亲切看着对面的穿着白大褂的贾悦瑶，她是靳如歌的高中死党，曾经拜托靳如歌帮她追过祁夜，后来靳如歌怀小天星的时候意外与她重逢，这才联系上。
“贾主任！”
靳如歌笑嘻嘻地在她对面坐下，贾悦瑶冲她抛了个媚眼：“靳总！”
“哈哈哈！”
两个女人笑了一会儿，靳如歌忽然一本正经地看着她：“悦瑶，有件事情拜托你。我一个朋友在外面，她怀孕了，三个多月了，想你帮她做一下胎检。”
贾悦瑶点点头：“可以啊，让她进来呗！”
靳如歌扭头看了眼门口，然后凑着脑袋过去小声道：“还有件事情呢，等她四个多月的时候，我想拜托你给她做个B超，看看肚子的孩子的性别。”
贾悦瑶点点头，同样小声道：“那得趁着中午下班的时候，或者我晚上值班的时候，现在院里查的紧，B超室里还有录音呢，禁止产妇因为选择胎儿性别而引产。”
“这样啊，”靳如歌想了想道：“好，没问题，我等你值夜班夜里带她过来。还有件事情就是，如果是男孩，出生的时候，你能不能帮我检测一下孩子的DNA？”
“啊？”
贾悦瑶闻言，隐约觉得这件事情有猫腻，于是蹙了蹙眉：“如歌啊，你这是什么节奏？”
贾悦瑶也是草根出生，凭借自己的实力坐稳了妇产科主任的位子，不容易，要是出了什么纰漏，可算前功尽弃了，因此，有疑惑她自然要问清楚的。
靳如歌明白她的难处，叹了口气，干脆道：“其实，她也不是我什么朋友，她就是一个小三，我表哥醉酒一夜情，跟她发生了关系，她后来怀孕赖上我表哥了。我表嫂一连生了三个女儿，所以他很想要个儿子。可是，我怕我表哥求子心切，被这个女人算计了。”
靳如歌微微一说，贾悦瑶可算是听明白了！
她的面色一下子就沉下来了：“原来是个小三！我最讨厌小三了！”
说完，贾悦瑶忽然很认真地看着靳如歌：“如歌，其实要验胎儿的ＤＮＡ，并不一定非要等孩子出生的，只要抽去少许的羊水，就可以了。”
“真的？”
“真的！”贾悦瑶道：“你现在要验吗？不过，抽羊水是有风险的，我亲自动手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靳如歌心头一喜，笑了笑，又道：“你等着，我去问问我表哥，我把那女的叫进来，你先给她做一套例行的胎检吧。”
“好。”
两人就这样达成了默契，靳如歌从病房里出去，笑着看着苏晴：“可以了，你先进去吧！”
苏晴点点头，侧目看了眼长廊一端的慕希宸，迈步进去了。
靳如歌开心地看着慕希宸，脚下迈着轻盈的步子就追了过去，慕希宸不知道为什么靳如歌会如此开心，只是见她这副愉悦的姿态，他忽然想起了初见她的时候，她也是如此笑意盈盈，手里拿着水盆，在浇花。
时间荏苒，眨眼间二十年过去了，可是她的美艳却更胜从前了。
慕希宸看着靳如歌，看的竟有些痴了。
曾经为了她不顾一切漂洋过海的心情，也一点点在内心深处回温，这一刻，慕希宸才赫然发现，原来每个人的心底都会深深埋藏着一个不可触及的名字，而他的心里，就深深埋藏着靳如歌。
靳如歌跑了过来，激动地抓住慕希宸的手臂，然后踮起脚尖凑在他耳畔低语着：“不用等孩子出生就可以验ＤＮＡ了，现在抽去羊水也是一样的，妇科主任是我老同学，她愿意帮忙，慕希宸，我们现在就验吧，好不好？”
此刻，凌予跟洛天祈更好从楼下一口气窜上来，一入目，就看见这一层的大厅里，靳如歌侧着脸颊，踮着脚尖，一手抬起放在慕希宸的肩上，一手抬起紧紧抓着慕希宸的手臂。
这个角度看上去，很像是靳如歌在亲吻慕希宸的脸颊。
凌予整个人彻底愣住了！
洛天祈也愣住了！
“妈妈！”
忽然，洛天祈大喊了一句，靳如歌当即放回脚尖扭头看着楼梯口的方向，慕希宸也顺着声音看了过来。
而此刻的凌予，双手紧紧握成了拳，蔷薇色的唇瓣也紧紧抿着，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宛若寒潭，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凌冽的气息。
洛天祈见状，赶紧缓和气氛：“妈妈，你也真是的，身体不适怎么不叫我，舅舅那么忙，你还把舅舅叫过来。”
靳如歌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凌予。
脑海中下意识地想起自己刚才跟慕希宸之间的亲昵，这才明白他们父子面色震惊的原因。
只怕，他们可能误会了什么吧？
要解释吗？
她挑了挑眉，刚想说什么，凌予忽然大步上前拉过她的手臂，一下子将她拉入怀里：“妈妈晕倒了，在楼上，要不要一起去？”
靳如歌一愣，想要解释的话语全都咽了下去，撤回自己的手臂：“你自己去吧，她若是知道我去看她，只怕是病情更加严重了。”
说完，靳如歌往慕希宸的身边走过去，拉住慕希宸的肩膀：“刚才跟你说的事情，好吗？”
慕希宸略微打量了凌予一眼，见到凌予眼眸中的紧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见靳如歌的身子又被凌予拉了回去：“跟我上去！”
正文 【889】心软
凌予阴沉着一张脸，拉着靳如歌就要往上走。
靳如歌奋力稳住身子，用力抽回自己的胳膊：“凌予！你现在是我前夫，我要做什么跟你没有关系！”
闻言，凌予一脸诧异地看着她！
洛天祈赶紧追上来：“妈妈！”
靳如歌侧过脸去不看他们，苏晴还在里面做身体检查，只要慕希宸点头，她就可以尽快搞清楚苏晴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慕希宸的，一想起黛比还傻乎乎每天盼着慕希宸回家的画面，靳如歌就替她心疼！
靳如歌对洛天祈道：“你跟你爸爸上去看你奶奶吧！我跟你舅舅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慕希宸外遇的事情，凌予虽然知道，但是靳如歌没打算告诉洛天祈，因为这件事情说穿之后，慕希宸跟黛比都会很没面子，而靳如歌现在在努力的，就是设法挽回慕希宸跟黛比的婚姻。
“你跟他能有什么事情？！”
凌予紧紧攥着靳如歌的手臂，说什么也不撒手：“如歌，我们先上去，一会儿看完妈妈，我亲自下来陪你检查身体，好不好？”
这一层是妇产科，此刻慕希宸跟靳如歌在一起，明眼人都会以为他们就是夫妻，慕希宸陪着靳如歌来胎检。
这样的假象，被凌予看在眼里，很不爽！
靳如歌瞪着凌予：“你有完没完？！”
抽了两次，手臂抽不出来，靳如歌气的抬手，往凌予的胸口用力一推：“你走开！”
说完，靳如歌直接看着慕希宸：“刚才我跟你说的事情，好不好？”
这一刻，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慕希宸喉结动了动，点点头：“好！”
靳如歌闻言，欣喜地笑了笑：“你等着，我先去跟医生说一下！”
慕希宸点点头：“好！”
靳如歌不再看谁一眼，大步朝着男士止步的妇产科长廊里而去！
凌予深深看了慕希宸一眼，扭头对儿子道：“你在这里陪妈妈，我先上去，有事给我打电话！”
说完，凌予也不再看谁一眼，径直往楼上跑了过去！
刚才，他跟儿子一起冲到楼下的时候，见电梯才刚刚上升到12楼，上升到顶才能降落回来，每一层的病患都那么多，凌儿的急救室在6楼，凌予跟儿子都想了想，还是跑步比较快。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刚才一口气冲上来，会在5楼的妇产科见到那样的画面！
凌予沉着脸离去，而冠玉已经守在电梯口等他，看他是从楼梯跑上来，不由蹙了蹙眉：“少爷！”
凌予面色紧绷：“怎么样了？”
冠玉道：“还在急救室，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心心小姐跟阿琴守在门口呢！”
凌予闻言点点头，大步随着冠玉一起而去！
楼下！
靳如歌再次进了贾悦瑶的办公室，此时，苏晴正站在一边穿衣服。
贾悦瑶放了靳如歌进来之后，靳如歌对贾悦瑶做了个ok的手势，贾悦瑶点点头，看着苏晴：“走吧，跟我去对面的化验室，再做个羊水检查。”
苏晴是第一次怀孕，年纪也小，还在上学，并不懂得这些，听贾悦瑶这么说着，便点点头，跟着贾悦瑶一起离去了。”
达成共识之后，靳如歌从办公室里退了出来。
没走几步，又是一阵头晕。
身子摇摇晃晃地扶着墙壁，鼻尖萦绕着消毒药水的淡淡味道，令她胃里也是一阵阵不爽！
一睁眼，赫然发现长子跟慕希宸都正面对着自己，按在长廊的出口处，满面焦急。
她深深吸了两口气，然后稳着身子往外走。
来到廊外的时候，洛天祈最先出手扶住了她：“妈妈，你中午吃饭了没？”
靳如歌摇摇头：“还没。”
早上喝了一份燕窝，中午被慕希宸叫了出来，也就在咖啡厅喝了点石榴汁，眼看时间都到下午两点多了，她今天还没吃下什么真正可以充饥的。
慕希宸一脸担忧而心疼地看着她：“你，你没吃东西为什么不说呢，刚才在咖啡厅的时候，可以叫东西吃的啊！”
洛天祈一愣，咖啡厅？
舅舅以前追求妈妈的事情，几乎家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会儿爸爸妈妈刚一离婚，他俩就跑去咖啡厅里坐坐，这是什么节奏？
想起之前妈妈踮着脚尖像是在亲舅舅，这个。。。。。。
慕希宸这会儿也是一阵心疼，他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他以为她吃过了。
心里腾起一抹自责，慕希宸关切地问着：“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靳如歌摇摇头，忽而抬手，在慕希宸的头上轻轻拔下了几根发丝，然后笑着道：“你先走吧！这里有我！”
说完，靳如歌看了洛天祈一眼，什么也没说。
慕希宸会意，现在洛天祈在这里，被他发现苏晴不好。
可是看着靳如歌苍白的面色，他实在不放心。
靳如歌见他这样，以为他担心苏晴，于是笑了：“等结果出来了再担心也不迟！”
言外之意，这孩子未必就是他的，现在担心苏晴未眠太早了。
慕希宸一愣，当即明白她是误会了，可是，她误不误会，他都没有必要解释了，因为她在意的并不是这些。
他点点头，看着洛天祈：“好好照顾你妈妈。”
而洛天祈却始终盯着母亲手上的发丝若有所思，脑袋也是随着慕希宸的话语木讷地点了点。
慕希宸深深看了靳如歌一眼，转身就走了。
靳如歌忽然叫住了他：“慕希宸！”
慕希宸顿住身子，扭头一看：“嗯？”
靳如歌叹了口气：“有时间的话，就早点回家吧。”
慕希宸眸光闪了闪，点点头，转身继续走了。
洛天祈看着母亲将慕希宸的发丝塞进了自己的钱夹最里面一层，还拉上了拉链，挑了挑眉：“妈妈，我陪你下去吃点吧！”
靳如歌抬眸，看着楼上的台阶，叹了口气：“上去看看吧！”
靳如歌终究是心软的，她想，凌儿之所以会晕倒，一定是因为冷云赫的事情伤心过度，毕竟，冷云赫是自己报了警，才会被抓走的。
正文 【890】陪伴
当靳如歌跟洛天祈一起踏上楼上的长廊时，裴心正静静坐在长椅上，她红着眼眶，小脸早已经被泪水侵蚀的晶莹剔透，而凌予则是静静站立着，双手架在跨上，正对着急诊室的大门，高大的身躯披着万千光华，不管从哪个角度上看过去，都宛若雕像。
冠玉最先看见靳如歌还有洛天祈，当即远远地就唤出了声：“少夫人！祈少！”
裴心一愣，侧目看见洛天祈，起身朝着他扑了过去：“祈宝~！”
她的眉宇清晰可见浓浓的褶皱与忧伤，一下子俘获了洛天祈的心，他大步上前接住她的身子，紧紧抱着她：“心心~！”
“呜呜~奶奶忽然晕倒了，呜呜~会不会有事？呜呜~”
裴心伏在洛天祈的胸口，哭的我见犹怜，洛天祈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不会有事的，你别着急，医生会全力抢救的。”
靳如歌看着这样的画面，当即顿住了步子。
凌予在听见冠玉的声音之后就迅速转过了身子，他远远看着长廊一端的靳如歌，挑了挑眉。
靳如歌眸光闪了闪，忽然有些后悔，不该上来的。
她明白，凌儿突然晕倒肯定是因为冷云赫的事情，只是这件事情，如果再来一遍，她还是会选择报警。
思及此，她忽而又转过了身体，没有跟谁打招呼，直接往来时的方向去。
身后，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身子忽然被人撞了一下，她忽然失去平衡地往前一冲，可是转瞬即被人从身后用力抱住并且帮她稳住了身子。
凌予紧紧拥着她，将脑袋亲昵地架在她的肩上。
他的脸颊贪婪地在她细嫩的颈脖上轻轻婆娑着，一遍又一遍。
靳如歌咬着唇，鼻尖萦绕的全是来自他的气息，这种气息让她屡屡不能自拔，闭了闭眼，她用力撑开手臂，企图从他怀里钻出来。
“别动！”
凌予忽然在耳畔急急地唤出一句，靳如歌甚至从他的音色里听出了一丝祈求。
眼眶一红，她淡淡道：“我，刚才只是想上来看一眼。既然你妈妈的病情还没有结果，那你跟他们先等着吧，我要回去了。”
“别走！”凌予小声道：“如歌，别走，陪在我身边！”
靳如歌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着：“我现在，要以什么样的身份留下来？你妈妈会晕倒那是我气的，我现在还是你的前妻！凌予，放手吧，或许我就不应该上来的。”
说着，靳如歌鼻尖一酸，直击要害道：“你还是让我走吧，别一会儿你妈妈见了我，更加严重了。”
“不放！”
凌予紧紧拥着她，说什么也不肯放。
他忽然扶着靳如歌的肩膀，自己绕到了她的前面，他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眼眸里的无奈与痛楚，自己的心也一点点变得痛了起来。
他喉结动了动，声色沙哑道：“如歌，我们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知道我之前做错了，我不该丢下你跟孩子们让自己以身犯险，我真的知道错了。”
靳如歌流着眼泪，刚想要说什么，忽然眼前一黑，就这样在凌予面前倒了下去！
以前她晕倒，凌予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是装的。
可是如今，凌予的心却陡然一慌！
靳如歌苍白的面色还有苍白的唇，以及完全软弱无力的娇躯正将她虚弱的身体状态昭然若揭！
“老婆~！”
凌予慌张地接住她的身子，大喊了一句，紧接着他将她的身子打横抱在怀里。
“妈妈！”
下一秒洛天祈迅速放开裴心奔了过来！
裴心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凌予迅速抱着靳如歌往楼下而去，吓得愣在原地，想要追上前，又不放心凌儿，她扭头看了眼冠玉，冠玉蹙眉，扭头看了眼就不开门的急诊室，最终担忧地迈着步子朝着楼下追了过去！
与裴心擦身而过的一瞬，冠玉道：“心心小姐，守着老夫人！”
裴心木讷地点点头，幽静的长廊上一下子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楼下！
凌予抱着靳如歌直接来到妇产科门口大声吼了起来：“医生！护士！我太太怀孕晕倒了！我太太怀孕晕倒了！医生！担架！氧气！”
凌予是真的慌了，靳如歌的身子在他的怀里偏凉！
他此生从来没有如此惊慌失措过！
洛天祈直接冲到了值班的护士站，冲着护士喊着：“我妈妈晕倒了，她怀孕了，快点叫医生！快点！”
恰逢贾主任给苏晴抽完了羊水，刚刚从检查室里走出来，循声而望，她第一眼就看见了凌予怀里的靳如歌，她大步朝前而去：“如歌！靳如歌！”
二十分钟后！
陈琴终于收拾好了老夫人的换洗衣服等赶了过来。
楼上的急诊室大门终于被推开，凌儿鼻子上cha着氧气管，被护士推了出来。她已然醒来了，尽管没有精神，却迷离着眼眸，口口声声地唤着：“儿子~儿子~”
可是，守在她床边的只有裴心跟陈琴。
凌儿眨了好几次眼睛，企图搜寻凌予的身影，她朦胧地看着裴心，虚弱道：“心心~予，凌予呢？”
裴心与陈琴一起紧紧握着床边的栏杆，加快步子与护士一起推着她去病房。
陈琴也没想那么多，听见凌儿可以开口说话，心下终于松了一口气：“老夫人，刚才少夫人晕倒了，少爷抱着她下去了。”
凌儿闻言，眼眶一红，轻轻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而楼下！
凌予，洛天祈还有冠玉三人全都面朝急诊室的大门笔直地站立！
少顷，陈琴来到了楼下，搜寻到了凌予的身影，赶紧上前道：“少爷，老夫人已经醒了，说想见您。”
凌予闻言点点头，担忧的目光重新落回在眼前的急诊室大门上，淡淡道：“好好照顾老夫人，我这会儿走不开，一会儿再上去看她！”
陈琴想要说些什么，终于还是忍住了。
当她回到凌儿病房的时候，凌儿的思绪已经更加清晰了，她看着有些落寞归来的陈琴，忍不住轻语：“少爷呢？”
陈琴叹了口气：“少爷说，他这会儿走不开，一会儿再过来。”
正文 【891】需要
凌儿静静躺在床上，眨眨眼，终于流下了晶莹的泪水。
脑海中忽然想起儿子那天与自己摊牌的画面，儿子问她，有没有爱过他，除了给了他生命，以及为他煮过一次馄饨之外，还为他做过什么。
凌儿在脑海中细细地搜寻，好像，她还真的没有为了儿子做过什么。
当别的孩子有妈妈接送上学放学，当别的孩子可以吃上妈妈做的热腾腾的饭菜，当别的孩子可以在妈妈的怀里幸福地长大，那些最普通人该有的幸福，凌予都不曾得到过。
儿子的话语再次飘过耳边：“妈妈，我们一家是怀着要让妈妈幸福快乐地度过余生的心情来接纳您的，可为什么现实却偏偏截然相反了呢？”
凌儿闭着眼，忽然抬手拿着被子遮挡住自己的脸庞，就这样颤抖地哽咽了起来！
裴心在一边看的难受，出声安慰了好几次，可是都没有效果。
陈琴在一边看着也不是滋味，老夫人一直是个很厉害的角色，这些日子从没有这般软弱过。
她轻声劝着：“老夫人，别难过了，少爷也是担心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毕竟少夫人还怀着孕呢！”
裴心蹙了蹙眉，企图去拉凌儿的被子，可是都不成功。
护士进来给凌儿换输液的药瓶，轻声责怪着：“你们家属不要这样刺激病人了，还有，病人的儿子呢，刚才不是在守着的吗，怎么一转身没人了？医生还等着跟病人的儿子商讨一下病人的病情呢！”
寻常病患从急诊室被推出来，家属都是第一个冲上来，围着医生，询问病人病情。
可是这个老太太的儿子却忽然消失了，真的是匪夷所思！
凌儿闻言，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哭声不止。
裴心听不下去了，淡淡道：“奶奶，您别哭了，我去把爸爸找回来！”
其实，她本应该唤凌予做叔叔的，只是跟着洛天祈叫惯了，而且凌予也一直默认了，她便没有改口。
陈琴也觉得，也许裴心下去请凌予的话，效果会好些的，于是看着她：“心心小姐，少爷在5楼！”
裴心点点头，当即就去了。
当裴心赶到楼下，找到凌予他们的时候，她眼巴巴地看着凌予：“爸爸，奶奶醒了，见不到你，都哭了，你上去看看她吧。”
凌予闻言蹙了蹙眉，想要迈开脚步上去，可是只走了一步就止住了。
他扭头对洛天祈道：“你跟心心一起上去吧！我要留在这里等你妈妈，她可能马上就要出来了，我想要她睁开眼睛之后，看见的第一个人是我！”
想起之前慕希宸陪着靳如歌来这里，应该就是检查身体的，凌予心里就满怀歉意！
一定是那个时候，靳如歌就发现自己的身体不舒服了！
可是他却只顾着吃醋，而没有警觉！
洛天祈闻言，不放心地看着门板，最后牵起了裴心的手道：“我陪你上去吧！”
看着裴心脸上尚未完全退却的伤痕，洛天祈总会忍不住去想，那原本就是凌儿想要打在他脸上的！
尽管有些不愿意，但是奶奶毕竟是奶奶，父亲也发话了，他还是上去一次吧！
裴心的面色有些为难。
因为很明显，凌儿最想见的人不是洛天祈，而是凌予！
她愣在原地，很小声地再次请求着：“可是，奶奶很想见爸爸！”
想起凌儿在楼上伤心哭泣的样子，裴心又说：“奶奶现在，也很需要爸爸！”
凌予凝眉道：“如歌现在也很需要我！”
说完，他扭头看着洛天祈：“奶奶既然已经醒了，看来问题不大了，你上去先帮我安抚安抚，我过会儿再上去，你妈妈这里还情况不明，我真的走不开！”
洛天祈点点头，这次直接拉着裴心的小手就往楼上而去了。
裴心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看了凌予一眼，发现他一双幽深的眼眸还是那般望眼欲穿地守着那扇门，终是叹了口气，跟着洛天祈往楼上去了。
凌儿的病房里。
当洛天祈刚刚将病房门打开一道缝的时候，就听见了凌儿悲戚戚的哭泣声。
某一瞬间，那颗曾经抱怨奶奶偏心冷云赫的心，也一下子变软了！
罢了，她不过就是个老太太！
没有她，就没有爸爸，也就没有他！
如此这般想着，洛天祈宽慰自己放下成见，终于迈出了那一步，走了进去。
他牵着裴心来到了凌儿的床边，尝试着拉了拉凌儿的被子，小声道：“奶奶，孙儿来看您了。”
凌儿闻言一顿，忽然打开被子看着外面，原本期待的眼神在看见洛天祈的那一瞬间，黯然失色！
她抬手擦擦眼泪，蹙眉道：“是你？”
短短两个字，却透着无尽的失望。
洛天祈一下子就火大了，难不成，她还在期盼着冷云赫？
一时间有些后悔，他就不该上来看她的，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找气受吗？
冷着脸，洛天祈道：“爸爸在下面守着妈妈，爸爸说，他希望妈妈一出来，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他，所以他不能上来。奶奶您好好保重身体，我也要下去了。”
说完，洛天祈迅速转身，不带一丝犹豫地从病房里走了出去。
途中，他松开了裴心的手。
因为他知道，凌儿这里也需要人照顾，只是，他已经决定放下成见，还是像好孙子一样对待凌儿的时候，凌儿的心里却始终想着冷云赫，甚至，看见自己不是冷云赫的时候，那种失望的眼神，真让洛天祈窝火！
既然她看见是他就失望了，那他离开便是！
“祈宝！”
裴心出声挽留，而洛天祈高大的身影走到门口的一瞬，终于忍不住道：“奶奶，亲情与爱，其实都是相互的，想要得到，先得付出！”
说完，洛天祈不再抱怨什么，大步离开了凌儿的病房！
楼下！
靳如歌终于被护士推了出来，只是，她依旧沉睡着，甚至紧紧闭着双眼。
凌予当即冲了上去，并抬头看着一脸疲惫的贾悦瑶，一脸担忧道：“我太太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