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白捡一妾
谢桥还挺惊讶,没想到这孟极方如此较真。
“她胡说八道的话你也信?”袁斌嗤笑了一声,“在场的,谁有谢家见不得人?土匪出身,能有一个好东西?一个不学无术只会玩促织的人,若能拜得萧夫子为师,我脑袋砍下来给你们下酒!”
“好啊,既然袁公子如此豪言壮语,那我也不能输了我谢家的骨气。”谢桥哼了一声,“袁公子行为轻佻,我赌你三日之内,被桃花所累,声名狼藉!人人唾弃!到时候都见不得人了,自然也瞧不见我弟弟拜师的那一天!”
“嗤——”袁斌乐了。
与女孩子吵架,就是如此无趣。
“说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几以为自己真的会算命?我被桃花所累,还人人唾弃!?三日是吧,行,若是三日之后本少爷还好好的,那你就真给本少爷做妾如何?!”袁斌讽刺的笑了笑。
他家里有几个妾室,那不是正常的吗?
不过哪个男人身边没几个女子添香作乐?竟然敢暗讽他身体玩坏了!
这谢桥,还是个美人呢!
倘若是个庶女,他若上门要纳妾,没准真能成。
不过不要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若能哄她冲动玩闹托付终身,那也一样的!
袁斌这么一想,目光闪过几分淫邪的笑意:“怎么样,谢姑娘,若三日内本公子没有声名狼藉,那证明你冤枉我,坏我名誉,理当赔偿啊?!”
孟极方皱了皱眉头。
其他人也觉得袁斌这样有些无赖。
小姑娘因为弟弟被气得说几句胡话而已,岂能如此与她仅仅计较?
而且吧……
其实这谢桥说的话似乎也没错,袁斌确实是脚步虚浮,看上去像是“纵欲过度”一般。
“好。”谢桥认真的点头应下了,“若三日之内,你名声如现在这般,我做你妾,不过若是袁公子你真成了过街的老鼠呢?是不是要向我与弟弟道歉?我要求也不高,便给我们姐弟二人,磕十个响头便可以了。”
话音一落,别人看着谢桥的眼神,像是看到了傻瓜一样。
这谢姑娘,莫不是和她妹妹一样,是个傻的?
也有可能,毕竟姐妹俩……都是谢牛山的种啊?
袁斌直接乐了。
白捡一妾啊!
还是四品官的嫡女,娇滴滴的大美人,虽然这美人脾气不讨他喜欢,可长得好看的?瞧瞧这细腰,啧啧啧,揽上去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大家伙可都听到了啊,这话可是她自己说的!三天后我让小轿去接人,你们可都别说我欺负她!”袁斌大喊了一声。
孟极方可惜的看了谢桥一眼。
他还想着让这姑娘教他驯马呢!
他们这些人是站在萧夫子的院子外,谢平怀压根就听不见外头说什么,只能感觉到,这外头吵吵闹闹,叽叽喳喳,心里苦不堪言。
这些人,肯定在笑话他呢!
谢平怀又跪了一会儿,没用,快上课了,这才从院子里出来,可一出来,他就傻眼了。
因为很多人告诉他,他大姐,要成袁斌小妾了!
袁斌是谁?!
那狗东西最不要脸了,早些年他刚来书院的时候,最喜欢欺负他,仗着长他几岁,还揍了他一顿呢!
第137章 笑料
谢平怀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大姐!你怎么答应他那么无理的条件?你是不是蠢啊?!”谢平怀几乎是冲到空谷院,将谢桥拽出去便嚷嚷道。
谢桥皱着眉头:“好好说话。”
风度呢?
像个蚂蚱一样,跳来跳去的。
“大姐!”谢平怀气得肝疼,“你不知道袁斌,他这个人很不要脸的,说到做到,到时候真会让小轿子抬你的,如果你不跟他走,他能嚷嚷的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你输了赌约耍赖,到时候你还能好好嫁人吗?!”
“亲弟弟,赌约嘛,输了就输了,可咱们输人不输阵,他说你拜不成师,就是不行。”谢桥一脸气愤的样子。
“可我就是拜不成啊?!萧夫子今儿都没见我,话都没和我说一句!”谢平怀十分认命,“大姐,咱没必要为了这种事情和他作对啊?”
谢平怀是真担心。
毕竟这个大姐,早先还给了他见面礼呢,虽然被抢走了……
还有,大姐的确会欺负他,可大姐长得好看,他们一家子,各个都不够聪慧优秀,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一个模样能压倒所有人的姑娘,丢了多可惜啊……
反正,大姐看上去真的很弱小无辜,他好歹也是个男孩子,要是因为他连累大姐,他心里其实挺难受的。
谢平怀一脸着急。
“没事儿,我觉得挺有意思的。”谢桥点了点头,“而且你怎么就不相信他会倒霉呢?”
“这么大事儿你怎么就不着急!?”急死他了!
大姐这脾气……
哎呦喂……谢平怀觉得自己要火烧眉毛了,可偏偏,谢桥还这么的……
云淡风轻,好像这赌约一点用没有似的!
谢平怀浑身难受。
谢桥油盐不进,让他突然有种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整个人都患得患失有些恍惚起来。
活这么大,他还是头一回有如此不真实的情绪!
他拿谢桥没法子,不能打不敢骂,甚至还得继续去讨好萧夫子。
整整一天,面都没见到。
谢桥打赌的事儿,被书院里头的人当成了笑料。
天真愚蠢,瞬间贴在了谢桥的身上,一时间,提到谢家,几乎所有人都忍不住默契一笑,充满了讽刺。
谢桥也不着急。
东院里头,一大片竹林被砍倒了,谢桥太忙了,便在东院外头,将图纸交给一个侍卫,人便走了。
这片林子很大,砍完之后,气流瞬间通畅许多,空气中还残留着草木去除之后的清香。
太子将图纸接过。
看了一眼,要挖沟渠,建造几个小桥,院中的数目,也要换成椿树、桃树和柏树,只沟渠旁边,画了三两棵柳树而已。
简单的说,图不太好看,幸而还留出几块花圃,应该能在里头种植一些花卉。
赵玄璟看完,也不拒绝:“就按照谢姑娘画的这些去做,不准更改,她人呢?”
“走了。”周侍卫十分干脆。
赵玄璟垂眸,声不见底:“今儿出门的时候,似是听到外头在闹什么,妾不妾的……”
“殿下,那是谢姑娘替弟弟出头,然后和袁家公子顶撞了,然后不知怎么就打赌了,谢姑娘若是输了,就一顶轿子送去袁家做妾。”
第138章 落井下石
赵玄璟手里拿着一个玉盏,盏身翠绿,修长的手若有若无的拂过盏身,面上并无一丝多余的表情。
“哪个袁家公子啊?”幽幽的声音问道。
“回禀殿下,就是章台大学士长子的长孙,他父亲官职倒是不多高。”周蔚宗连忙说道。
“哦,就是个早些年说孤是废人的袁公子啊……”赵玄璟轻笑了一声,带着几分冰冷。
周蔚宗愣了一下。
袁公子说过这话吗?他怎么不知道?
周侍卫一时有点懵,但他和太子殿下好歹是一起长大的,登时便明白了,太子殿下这是看那袁公子不顺眼了!
“那小的让他家长辈好好教导教导他去?”周蔚宗问道。
“谢姑娘不是和他赌着的么?我听说是赌他声名狼藉。”赵玄璟轻笑了一声,声音带着几分清幽和冷漠。
周蔚宗脑子在转。
殿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小的去帮谢半仙……赢?”周蔚宗试探的问了一声。
“不妥,若是让谢姑娘知道了,还以为孤对不信任她的相术。”赵玄璟道。
“……”那想让他干什么啊!
赵玄璟将杯盏放下,看着另一侧的茶水:“水冷了,让人多加点火,再煮煮。”
“是。”周蔚宗立即点头,让人将茶水撤下,茶水刚出门口,周蔚宗立即懂了!
加点火?!不就是加点火么!
谢半仙既然敢赌,或许是已经胸有成竹了,殿下的意思是不是,让他火种焦油、痛打落水狗啊、落井下石啊?
“殿下您是不是对谢姑娘……”有什么想法?
之前还要认人家做徒弟来着。
“袁家那混账竟私下骂孤,难道孤不应该罚他吗?”赵玄璟倚着太师椅,半怒不怒的目光放在自己的右手上,沁人心脾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上次谢姑娘来的时候,可看了孤的手?”
“没有吧?”周蔚宗没想起来。
赵玄璟这才露出几分笑意。
是了,没有。
都来了京城,怎能不知他这个太子是废人?
这世上的人,但凡见过他的,不管有没有胆子,总会不由自主的将注意力放在他的右手上,唯独是她,偶尔抬头看他几眼,就只盯着脸。
或许,也瞧过他的手,只不过那目光不那么要紧。
“对了,刚才你说谢姑娘的弟弟要认师父,这又是怎么回事?”赵玄璟猛然又想起了这事儿,“认的是哪个?萧彧荣?”
“萧夫子压根不理他,昨儿在外头跪了两个时辰,话都没说上一句,您也知道,谢家是什么出身,教育孩子方面,那谢牛山确实不怎么行,这些年要不是有国师护着,谢家早就被人找了把柄赶出京城了。”周侍卫立即八卦了起来。
赵玄璟微微抬眉扫了周蔚宗一眼,“听闻谢平岗办了一件大案。”
周侍卫一愣:“可他本就是司刑寺的人,办案不是正常的么……”
“该升官了吧?”赵玄璟抿了抿唇,“谢姑娘就挺聪明的,人也稳重、气质清流,既是一母同胞,那想来也差不到哪去,私下注意些,别让人抢了功劳。”
第139章 玉不琢不成器
他如今回了京城,不能一直闲着,是要找个事儿做的。
户部工部刑部他都去过,但这司刑寺倒是没见识一番。
司刑寺和刑部掌管的事情差不多,不过刑部管理的范围更广些,司刑寺虽然也有稽查之职,但主要还是查案为主。
赵玄璟有些心不在焉,周侍卫头一回觉得自个儿似乎有些跟不上殿下的脚步了。
殿下的思维跳跃的太快。
一转眼,赵玄璟出门了,直奔着萧夫子的院子。
果然,看到了跪着的少年,扫了一眼,也没说话,进了屋子。
萧彧荣正自己和自己下着棋。
“门外那个,便是你的大弟子了?”赵玄璟直接开口,“挺不错的,孤特来庆贺一下,顺便讨杯酒喝。”
萧彧荣抬眼:“我还没收徒呢,莫不是你看上了?看上带走,我是真不想要。”
外头那个……糟心哦。
“那也行。”赵玄璟点头。
萧彧荣手中动作一顿,将棋子儿放回了盒子里,“殿下莫不是与我开玩笑吧?你收了他,他还不上天?我让人查了,这小子斗鸡遛鸟的,小纨绔一个,要不是莫师姐……”
想来就难受。
“所以你现在只是矜持一番,早晚会收的是吧。”赵玄璟语气淡淡的,但似乎里头有掺杂着几分满意。
萧彧荣觉得莫名其妙:“收是要收的,但玉不琢不成器,不先教训一番,怕这小子以后闹事儿,大姐说,她欠了谢家一个人情,托我教导谢平怀,这块顽石,也是个难题。”
然而这么多年了,他的大师姐头一回让他做事,不好不应。
赵玄璟不说话了,直接盘起腿来,眼睛盯着那棋盘。
萧彧荣一身白袍,看上去清风玉贵,他如今已经二十有九,却是孑然一身,更多了几分仙气绝尘。
不过他每每觉得自己超脱世外,瞧见赵玄璟,便立马冷静了几分。
“一直听闻莫师姐学富五车,可惜这人却一直见不着面,师弟就不好奇吗?”萧彧荣问道。
“等师父仙寂,自然就能见到了,急什么。”赵玄璟不咸不淡,突然眼前一亮,将白棋落在一处,然后面带着笑容,收走了一片黑棋。
萧彧荣眼皮一跳。
他就说句话的功夫,就被他占了先机了?
这妖孽。
“只是听闻莫师姐身体不好,师父老当益壮,如今还有精力四处游历,再活二十年也不是难事,若是师姐先走一步,我们便是一生无缘了。”萧彧荣又道。
赵玄璟目光复杂的抬头看着他:“你莫不是因为当年那么简单的见面礼,便对她心生妄念,一直不肯娶妻的吧?”
“……”萧彧荣老脸一红。
这毛头小子哪里懂?
他寒门出身,一直郁郁不得志,二十岁时,与年仅十一岁的太子一起入门,入门三个月后,传闻中的大师姐送来两件见面礼。
莫师姐送的东西,特别的朴实无华。
那时他拜得名师,所有人送的礼物都价值不菲,他心中飘然,难免自傲,关键时候,收到了大师姐送来的桃木剑,将他沉淀下来。
剑为君子,桃木朴实。
应是教导他二人不忘初心。
且师父说过,莫初声、莫师姐的为人……十分的谦逊、勤奋、温柔……可爱。
第140章 清理门户
萧彧荣如此默认的态度,让赵玄璟还有些不习惯。
“老师说过,莫师姐与一般人不同,她自幼身体不好,却十分坚强,从不肯向任何人低头,她出身似乎也不高,却活得肆意,她天赋卓绝,不论学什么都是极快,如此天才,我却至今没能见到一面,真觉可惜。”
赵玄璟眼皮一跳。
“孤觉得,你还是早早找个媳妇儿吧。”赵玄璟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面露同情。
“这是何意?莫不是师姐身体不好了?虽然早些年老师说过,可也说她还能撑一撑的啊?”萧彧荣立即极了。
紧张之下,直接拽住了赵玄璟的手腕。
赵玄璟皱着眉头看了手腕一眼,然后嫌弃的捏到了一边:“若你合适,老师早就从中撮合,哪会这么多年没个动静?既然老师不开口,甚至还阻止我等与之见面,那便是让你死了这份心。”
老师很疼莫初声。
早些年教导他们的时候,嘴里也是不是要提莫初声几句。
但每当萧彧荣说要请大师姐来京城一聚的时候,老师的脸色就变了。
很显然,在老师心里,萧彧荣压根就不是能配莫初声的良缘。
再说那桃木剑……
赵玄璟想起当初收到礼物时的惊讶,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剑身刀工一般,甚至还有些扎手,上头刻着的东西也不甚流畅,就像是小孩子弄出的玩具一样。
他一直怀疑,这东西是不是当初不小心送错了的。
或者是,莫师姐早已成家,这桃木剑是家中孩子折腾出来的玩物,送给他们同乐?
萧彧荣哪里能这么容易死心。
“这话,我想听莫师姐亲自说。”萧彧荣竟还执着的很,“况且,我这一生本想学着老师那样,教书育才、游历人间,你放心,若是莫师姐瞧不上我的,我也不会纠缠她。”
赵玄璟哼笑了一声,他压根就不操心,何来放心?
“倒是你,身为太子,也该早定下太子妃,如今都耽搁这么多年了,皇上竟也任由着你,你若真想在这位置呆下去,是不是也应该对子嗣传承上点心?”萧彧荣皱着眉头,又开始说教起来。
赵玄璟身子向后倚了倚,神情多了几分随性。
“不急。”赵玄璟道。
萧彧荣下意识的看了太子的胳膊一眼。
赵玄璟对这样的目光感知的尤为敏锐。
只是有时候,他懒得计较,此刻也知萧彧荣并无恶意,但这兴致还是缺失了几分,将棋子随手放回了盒子里,修长的身姿站了起来,一瞬间,多了几分压迫的气氛。
萧彧荣心中忍不住也有些感叹。
太子的手若是好好的,何愁这世上不多个千古明君?
想当年太子十一岁拜师的时候,才学艳艳,无人能比,出口成章,骑射皆通,就连老师都说,这世上,除了莫初声,便是太子最得他心意。
可惜,天妒奇才。
萧彧荣才这么一想,便感觉到殿下似乎瞥了他一眼。
瞬间,心头一凉:“我在想我的莫师姐……”
此地无银三百两。
“别忘了,那也是孤的师姐,萧师兄这想法还是收一收,要不然,老师还要千里迢迢写信过来,让孤替他清理门户。”
第141章 心服口服
萧彧荣眼皮一跳。
只见赵玄璟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宛若松石一般堵在那里,回头蔑视他一眼,道:“俗话说的好,兔子不吃窝边草,都是一家师姐弟,师兄竟好意思动这种歪念头?果真牲口是也,听闻最近书院多了一幅云危大师的人间常乐图,那上头的牲口画得极好,我前两日借来一观,觉得各个都像你,师兄不防临摹临摹。”
说罢,人痛快的出门了。
“……”萧彧荣眼皮直跳,目光幽幽看了看不远处的案桌。
《人间常乐图》……
他今日才让人送过来,正打算临摹一下……
突然有些下不去手了。
赵玄璟出门的时候,还从谢平怀身边过了。
谢平怀哪里是跪?他几乎是歪着脑袋趴在地上,一边跪一边睡,口水都流了一地。
“挺好的孩子,拜萧彧荣那木头人,合适。”赵玄璟扬眉笑了一声,
谢家两个小子,一个谢平岗一个谢平怀,都是火一般的人,性子急躁,瞧着直接果断,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想法。
萧彧荣自诩心清如水,也该让这真火落进去烧一烧,烧出几个咕噜泡出来,热闹。
赵玄璟随口一说的话,却被人听去了。
一时间,很多人都猜不透这太子的意思。
莫不是……
萧夫子同意了,所以太子才会这么说?
可若是同意了,又怎会让谢平怀继续跪着呢?
袁斌却并不在乎,甚至听到太子的话,也只是讽刺的嗤笑了一番:“殿下奇才一个,萧夫子也名声显赫,指不定是殿下早就看萧夫子不顺眼了,所以才故意那么说的,谢家要是当真了,那才是真蠢!”
“不说殿下的事儿,就说你……昨日孟极方似乎对谢桥有些袒护,不要紧吧?”旁边的人问道。
“孟极方管天管地还能管到本公子纳妾了?再说了,那是谢桥自己点头的,孟极方非亲非故,哪来的脸?”袁斌胆子也大。
旁边的人点了点头。
“你这三日是不是要小心一些?我看今日还是不要出去喝酒了吧?”好兄弟连忙又关心的说道。
袁斌一听,乐了。
“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还真拿谢桥说的话当回事儿?”袁斌摇了摇头,“我不但要去,我还要去的张扬点呢!也让她输的心服口服!”
“走,咱们今天去飞花楼,听说今儿要点花魁是吧?”
这会儿也该放学了,袁斌指着带着一干人等往街上而去。
他一路直冲着飞花楼,顺顺利利。
飞花楼里,已经开始拍卖花魁了。
袁斌乃袁家长房独子,手中闲钱极多,这会儿大手一挥,直接二百两买了一夜。
一群人拥着,将他送入了花魁的房间。
这花魁长得十分清丽,从前没怎么见过,如此更让袁斌心猿意马,一关上门,立即便扯了自己的外衣,酒气之下,脸色绯红,看上去浪荡不已。
花魁勾着手,手中拽着个红绸,一步一步,将他引到了窗边。
袁斌脚步凌乱的走了过去,伸手一扑——
“啊——”
第142章 好奇怪啊
那花魁竟突然回转绕到了他的身后,那红绸直接裹着他的脖子,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将人直接推在了窗户边!
红绸拽着袁斌的身子,又挂着他的脖子,瞬间将他的脸挤得通红。
好大一声响,飞花楼外头百姓的关注。
抬头一看,各个吓了一跳。
瞬间,骚乱开始。
袁斌身上只剩下一条亵裤,瘦白的身体能看得见凸起的肋骨,他直挺挺的,手不停的拽着脖子上的红绸,勉强能透口气。
“救、救我啊……”
声音慌张,只觉得自己要死了。
从这二楼摔下,不至于摔死,可若是再不救他,这红绸能将他勒死啊!
而且,他身后……
还有一个疯女人。
那花魁似乎也很惊讶自己竟然这么容易就得手了,将那红绸的两端裹在了屋里的柱子上,然后也爬上了矮窗,手里还拿着一把短匕。
“袁公子,我才来飞花楼守了几日,你竟然就来了,果然不负你风流的名声啊!”那花魁似乎有些疯狂。
袁斌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你、你是谁啊!我不认识啊……”
“你当然不是认识我!但你认识我姐姐,我姐姐是你爹的妾!”花魁突然喊了一声。
外头已经有人报官了。
但还是不妨碍大家伙伸着脑袋看热闹。
一听花魁的话,都挺惊讶的,没想到这飞花楼的花魁,和这富家公子还沾亲带故呢!
袁斌心头更苦了。
哪个妾啊……
他爹虽不如他这般喜欢美色,但家里也有妾室五六个啊?!
“我姐姐是叶杏花!前年她才被抬进了袁府,做了你爹的妾室!可是三个月前,她就死了!”花魁又喊了一声,然后冲着外头道:“袁家派来的人说我姐姐是感染恶疾而死的!”
“可是不是的,我知道不是的!姐姐死前回过家,她和我说,这个畜生,调戏庶母!你欺负了我姐姐,我姐姐宁死不从,你还打了她,你逼迫她威胁她!我在袁家外头守了两个月,和袁家的下人套了话,才知道我姐姐是自己上吊了的,都是你!”
花魁声嘶力竭,看上去十分可怜。
袁斌觉得自己更可怜,他手一直扒着红绸,快要坚持不住了。
可他一旦松手,红绸就会直接勒住脖子,用不了多久,他就得死!
跟着袁斌一起出来的几个人,此刻吓得魂都快飞了,连忙要救人。
可是这花魁看上去不太好惹,离袁斌又是特别的近,生怕她一时崩溃,直接动刀子戳穿袁斌的脑袋。
“你们袁家的人都不讲理,我姐姐是良妾,可是你们不拿她当人!我找了袁大爷,他却说我胡闹,说我是为了银子!”花魁想到这里,很是崩溃。
然后阴狠的看着袁斌。
突然冷笑了一声:“我姐姐前年就入府了,她如花似玉,身体健康,却一直没怀上孩子,你们袁家长房,只有你一个独子……好奇怪啊……真的好奇怪啊!”
“我姐姐几次想生孩子,都找了大夫,大夫说她没问题的,你们说是不是袁大爷身体不好啊?!一定是这样,你们看他!他也是小妾生的,却记在了主母名下!”
“对了,小妾……我姐姐说,你亲娘以前是做外室的,生了孩子才带回府的,你是在外头生的,你到底是谁的种啊?!”
第143章 差点死了
花魁说了这句还不算。
她有些疯狂的笑着:“袁大爷生不出孩子,养了外头的野种当宝贝,这个野种吃他的喝他的,还要睡他的妾!哈哈哈哈……”
袁斌只觉得浑身冰凉。
胡说八道!
这女人胡说八道。
花魁的手在袁斌脸上摸了一把,然后看了看下面情况,官兵已经到了。
“我姐姐死后,没人护着我了,我哥还想高价嫁了我,我还不如自己卖自己呢!”花魁眼里带着泪,“你看,大家都在看你。”
“你这个野种。”花魁在他耳边笑着说了一声。
突然,那匕首举了起来,直接抹了自己的脖子!
她不会杀了袁斌的。
杀了他,别人只会说她和姐姐是祸水,一个勾引了袁公子,一个害死了袁公子。
可她也死了就不一样了,留着他,永远都会有人怀疑他的出身,怀疑他身上流着通、奸的血,就是袁家大爷,听多了那样的话,也会心生疑惑的吧?!
姐姐去了,她没亲人了,进了楼子,清白也没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鲜血喷溅而出,将所有人吓了一跳。
就连底下拿着弓箭的官兵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过了数息之后,这才连忙冲上来,将袁斌拉了回去。
袁斌得以喘气,连忙上前狠狠踹了那抽搐的尸体一下,然后冲着窗子大喊:“这个贱、女人胡说八道!本公子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怎会看上庶母?!”
底下,还是有人窃窃私语。
当然,不敢明目张胆的说话。
袁斌只觉得头脑发懵,“我要回家,送我回家!”
官兵们立即将人护送了回去,并将这花魁的尸体处理了一下,飞花楼这边乱作一团,原本热闹的至极的场面,现在诡异的可怕。
从青楼到袁家短短的时间,外头已经传遍了。
袁家大爷身体有疾,不能生。
越说越像真的,甚至还有人求证了一下。
这袁家长房大爷已经有四十了,家里妻妾有五六个,没算伺候的通房,可这么多年愣是只生出袁斌这一个孩子来!
这袁大爷甚至还将袁斌记在了嫡妻名下!
而且,花魁说的也没错。
袁公子生母,的确是外头养着的。
据说是当年袁大爷见家里女人都生不出孩子,就在外头养了一个,生出来后,高高兴兴的将人纳进了门!
这外头养的,能规矩?
指不定有汉子呢!
袁斌回了家,没两个时辰,袁大爷就提早回来了,一进门,抽了袁斌一巴掌。
“杏花因为你才上吊的?!”袁大爷气得不轻,想起叫娇妾,心头一痛。
“爹!儿子今天差点死了,你怎么听外头那些人胡说八道呢?!我是你儿子啊,我娘对你一直情根深种,即便在外头的时候,身边也是一直跟着人的,从来都没有做过任何对不住你的事情啊!”袁斌哪里还管什么杏花桃花的,如今要紧的是身世!
他可以确定自己是袁家的种!
他和他爹,很多喜好都是一样的!
实话说,此刻袁大爷心里也有些不踏实了。
若是早些年,他肯定不会胡思乱想,但养外室的事情已经过了太久了,当初那女人在外头的时候是如何模样,他都记不清楚了。
该不会真让他做了绿王八吧?
第144章 一脸晦气
袁斌一看他爹这表情,就知道他爹又犯糊涂了。
“爹,我错了,我是不该对杏花下手,但是那女人自己主动勾、引我的!儿子真错了,但她们姐妹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临死了还要污蔑我!我是不是您的儿子,您心里不清楚吗?您可我和您长得多像啊?!一模一样!”
袁大爷冷静了下来。
没错,这是他养了多年的儿子。
眉眼与他年轻的时候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而且,如今外头的人都在胡说八道,若他真怀疑了儿子的出身,那他真就成了笑话了,不仅要被人骂做是活王八,甚至还以为他不能人道,生不了孩子!
“行了,跪在地上成什么样子!?现在外头风声紧,呆在家里别去书院了。”袁父皱着眉头说道。
人言可畏。
就算他坚信儿子是他的又有什么用?这别人心里可不会这么想!
还有逼死庶母的事……
那叶氏不是府里的贱妾,是写了纳妾文书的良民,如今朝中怕也会有人以此参他一本。
袁斌的事情闹得街头巷尾人人皆知,自然也传到了书院里头。
不少人想到了谢桥说的话,突然觉得一阵心凉!
巧合吧!?
谢桥说要赌袁斌三日之内声名狼藉……昨儿才是第二日!
袁斌如今这名声……还用说吗?!
逼死庶母啊!只这一条就够他受的了,更何况……还有可能是奸生子……
谢桥看过袁斌的面相,没看出他有二父之相,想来,应该是袁家的种没错的。
只不过袁家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如此恐怕才更憋屈。
也难怪那个花魁当场自裁,若是她不死,还能从她身上做文章,可如今死无对证,甚至宁死都要揭露袁斌的恶行,她说的那些话,就更让人深信不疑。
可以说,袁斌的前途肯定是毁了!
“大姐!”谢平怀几乎是一路飞奔,跑到了谢桥的跟前。
脸上通红:“袁斌完了!哈哈哈,大姐你真是太厉害了,你怎么知道他三天之内会倒霉啊?!现在外头的人都在谈论他呢,说他不是袁家亲生的!”
“他们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有说十几年前见过袁斌生母的呢,说他生母和一个卖鱼的走的特别近!”
谢平怀这一嗓子,让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好奇的可不止他一个!
昨儿上午,大家伙还在想,用不了多久,谢桥就要去做妾了,这才多久的功夫?袁斌竟然闹出这么大的事儿!
今儿都看不到袁斌了!
谢桥一脸高深莫测,“天机不可泄露。”
“……”谢平怀眼皮一跳,“大姐,你就告诉我嘛,你怎么知道的啊?”
“懵的啊,气势不能丢,便随便诅咒了两句。”谢桥勾唇一笑,看上去十分无害。
大家闺秀怎么可能会算命?
“大姐,你运气真好,差点把自己赌进去了。”谢平怀呢喃道。
“也不是随便懵的,那个袁斌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我一官员之女,他都敢随便调戏,可见平日所做的坏事有很多,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又长得一脸晦气,便觉得他最近会倒霉而已。”谢桥又分析了一遍。
第145章 讲诚信
谢平怀连连点头。
今天之前,他以为自己小命不保了。
大姐为了他和袁斌打赌,如果真将自己输进去了,他可没好处啊!爹肯定直接将他赶出家门!
现在好了,得救了!
其他人竖着耳朵听,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袁斌输的也太惨了吧?而谢桥,竟然是懵的?!
“对了,袁斌是不是还欠咱们十个响头?”谢桥一脸认真的问道。
谢平怀大手一拍:“没错!那小弟去找他要?是不是不太好啊?他现在可躲在家里不敢出来了呢……”
话是这么说,可谢平怀那眼神透露着兴奋。
凭啥不要啊,袁斌那孙子自己输的!
只不过大姐长得这么好看,没准心软,所以问一问。
“要啊,打赌嘛,有输就有赢,难得赢了,咱们也不能因为别人输了可怜就赖账,不过我下午还有事儿,你去袁家提醒一声去,明儿我就在这书院坐着等他,必要将这十个响头一一受着的。”谢桥一脸认真的点头。
其他人听完,都有些恍惚。
突然间,对这谢姑娘有了一定的认知。
柔弱?
没有的事。
那袁斌现在多惨啊!人人唾弃呢,听说还有人跑去元家门外扔菜叶子了!
若是别人,此刻也就懒得计较这么丁点的赌约了,她倒好,步步紧逼啊!
得谢桥同意,谢平怀高兴的像是一只战斗胜利的大白鹅,抬头挺胸,瞥了在座的各位一眼,骄傲的走了。
袁斌那狗孙子,要给爷爷磕头了!
空谷院,一片安静。
就连一向叽叽喳喳的夏雅云,这会儿都忍住没吭声。
谢桥回头看了她们一眼,然后微微一笑,落落大方:“让大家见笑了,我在教导舍弟,做人,要讲诚信。”
说完,谢桥那目光似笑非笑的从夏雅云的身上掠过。
夏雅云有些不自在,狠狠瞪了一眼,别过了头。
她和谢桥也打了赌。
五百个银豆子善款,若是谢桥筹不到,就离开空谷院,若是筹到了,她离开。
夏雅云突然有些不自在。
谢桥现在有多少银豆子了?
早选剑道比试,她赢了六十左右吧?最近好像是在抄书,只是不知道抄的是什么书,又有多少豆子。
对了,谢桥中午总是不在……也许做一些任务去了。
夏雅云突然有些不安。
中午,偷偷摸摸的跟在了谢桥的身后。
只见谢桥竟去了马厩那边,过了一会儿,牵出了几匹马,看着马儿慢悠悠围着马场小跑,那几匹马……
夏雅云心头一缩。
她认得的,那几匹马上头的马鞍不一样,它们是书院里头最凶的,不知踢过多少人,算是无主的马。
谢桥竟然负责照顾它们?
一日也不知能得几个银豆子。
她原本以为,这谢桥看上去像个废物一样,肯定找不到能做的任务,可现在看来……似乎和她想的不一样。
夏雅云略微有些心虚,可想到自己和谢桥的赌约,心下一沉。
谢桥这人如此较真,若她到时候又得了善款,恐怕越发的目中无人了。
放马的活,谢桥做的不累,也没觉得丢人,毕竟这书院里头不让带丫鬟小厮,更丢人的活也有的是人做。
而且,她放马的时候,其实只需要盯着就行了。
有时候骑在马身上,让马走的慢一点,她在上头还能看几本书。
十分的悠哉。
第146章 落井下石
马厩这边的管事也偷摸来瞧过两回,本来也有点意见。
可观察了两次却发现,这马高兴多了。
每次到了谢桥来的时间,马儿明显吃的比之前多了,看上去也更灵动兴奋。
甚至谢桥骑在它们身上,它们竟然也完全不反抗,不仅如此,每次谢桥骑着的那匹马会成为中心,其他的马儿会自动的围在周边,简直是……众星捧月一样!
看得他都嫉妒。
还管什么?!马儿高兴就行呗!
谢桥见过谢平怀之后,谢平怀中午就开溜了,带着人一起,往袁家那边去。
他是男子“日”字排行、海棠院的学生,在这海棠院里,他也没个朋友,可出了海棠院,谢平怀身边却也有几个志同道合的小公子。
多是些武将家的孩子,官职也不是特别高,甚至还有一个,也是山上下来的,更是谢平怀的小跟班。
几人兴高采烈的往袁家去。
为了让自己的气势更加凶猛一些,还特地回家各自带了家丁若干。
等到了袁家大门口,谢平怀让家丁将椅子搬出来,自个儿站在了上头。
“袁斌出来!小爷爷来收账了!”给他一双翅膀,他都能飞上天。
袁家家丁护院这会儿立马站了出来,围城一团,似乎要打起来一样。
但此刻,外头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袁家今天特别出名,所以此刻大家伙对他们家的事情十分的感兴趣,袁家附近的茶楼都比平日里生意好。
“哎呦呵!袁狗子不像认账是吧!?”谢平怀一声的匪气,“大家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对吧?!这么说吧,前儿,袁斌想要欺辱我,被我姐姐骂了一顿,我姐姐便与他打了个赌,赌他三日之内,身败名裂,臭名远扬,若是真如此了,他袁斌就向我爷爷我,就是我谢平怀还有我姐姐谢桥,磕头十个!”
“如今,他这名声是臭了对吧?!我特来履行约定,免得有人说小爷爷我说话不认账!”
论起找麻烦,谢平怀条理特别的清晰。
简简单单,就将事情说清楚了。
大家伙唏嘘了一声。
原来是这事儿啊!还以为又谁家的姑娘被欺负了,这会儿来算账的呢!
不过,这事儿也挺有意思,磕头十个,这袁斌能乐意吗?!
此刻,袁斌在屋子里已经听到了外头的声音,气得不轻,“乒乒乓乓”,砸了好些东西。
“谢平怀那个匪头子,竟然落井下石!谢家果然是没有一个好东西!”袁斌大怒。
人倒霉,喝凉水也塞牙。
谢平怀才到不久,袁家又来客了。
这回来的,还是亲家!
袁大爷嫡妻的娘家人来了,一个个脸上就像是挂着霜一样。
袁大爷急忙就出来了,立即拜见岳父大舅哥,那父兄二人十分干脆,竟直接当着众人的面,道:“袁慕亭!想当年我也是瞧你一表人才,这才将女儿嫁给你的,她入你府二十年,可有什么错!??”
“……”袁大爷眼皮一跳,“有话……家里说……”
“不必了,我今日过来,便是要带走我施家女儿的,我女儿既然不能为你延续香火,便给你心头肉腾位置好了,以后不管你家里生的还是外头生的孩子,都与我女儿无关了!”
第147章 这东西也能卖?
施家这边干脆了当。
直接将袁大爷砸蒙了,岳父这意思是,和离?
这么多年都过得好好的,就为了这事儿?
这都是外头的人胡说八道啊,怎么能落井下石呢?!
施家早就有此意了,可这袁家没分家,袁慕亭的老父官在朝中也还有些人脉,若是两家和离,必然是要结仇的,相互都不好看。
而且,从前对袁家的事情了解的也不多。
只以为女儿生不出孩子来,可袁慕亭唯一的孩子是养在他女儿身边的,母子情分有,这便也罢了。
可如今袁家出了这事儿,殿下的人给他传信才知道,什么养在身边,都是骗人的,这些年,那小妾欺压着施家的女儿!
他那女儿也傻,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也不知和娘家说,怪不得每次提起袁斌,都是一言难尽的表情!
此次让女儿和离,袁家再有不满也是无用。
虽不知殿下为何要管这事儿,可殿下受皇上喜爱,只他一句话,施家的名声就不怕了!
谢平怀都傻眼了。
原来今儿不止他一个人来凑热闹啊!
“老伯,带走好啊!秦斌可不是东西了,谁认他当儿子谁倒霉,他和我打赌打输了,至今都像缩头乌龟一样,不敢露面呢!”
“……”袁大爷眼皮一跳,“你是什么人,竟敢大放厥词!”
似乎是要打人。
谢平怀胸一挺:“你当小爷是吓大的!?袁王八我告诉你,你儿子输了就得认!明儿我和我姐在书院等他去磕头,要是不去,小爷以后天天来!”
袁……王八?!
袁大爷整个人都不好了,浑身上下冒着一股绿油油的怒气。
施家的人忍不住多看了谢平怀一眼。
也不知这是哪家的孩子,真是有种。
“你、你敢在官员府邸门前大闹,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袁大爷怒道。
“我爹是谢牛山,谁还不是个官了?!”谢牛山哼了一声。
谢牛山?
袁大爷和施家父子都愣了一下。
谢牛山和谢平岗,那可是一对狠人啊,从前只听说那父子俩凶神恶煞,没想到这小的也不甘示弱啊!
瞧着,也才十一二岁吧?都敢大放厥词一口一个爷爷了。
听到谢牛山的名头,袁慕亭也有点傻眼,气得哆嗦。
那边施家父子直接带了官府的人过来,和离单子都写好了,就等着双方签字画押。
步步紧逼。
和离要紧,谢平怀也不是那不开眼的,闹腾一下之后,该遛就遛了,给施家人让位置。
回家路上,还经过了东大街。
以前他身上不缺银子花,所以这条街上铺子,全都进去过,可这会儿,却瞧见了一个全新的牌匾。
牌匾上头写着“望运楼”。
哥们几个都愣了愣。
不知这铺子是卖什么的,虽然没银子,却还是没妨碍他们进去瞅了一眼。
然而,吓了一跳。
“符!?”谢平怀震惊了,“这玩意儿也能卖吗?这铺子值不少银子吧?你们东家是银子太多了,所以故意扔钱的吗?!”
这么好的地界,开个什么铺子不成啊?
竟然卖符咒?!
他话音一落,走来一个身影。
“卖符很差吗?”声音冷幽幽的,听上去不太高兴。
萧彧荣嫌弃的看了未来徒弟一眼,心里是连连叹气。
随后扫了一眼铺子,目中带星光。
这是他替师姐选的位置,而师姐卖的东西,就是与众不同,一点铜臭味都没有……
第148章 平平无奇大师姐
萧彧荣向来清淡如水的脸上,露出了神秘的微笑,看着周边的一切,都带着满满的满意。
谢平怀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卖符肯定是有毛病啊?这么长一条街,不是吃的就是玩的,就是花楼都有两间呢,哪有一个铺子这么古怪的东西?甭说是这条街了,就是放眼整个京城,只见过神棍摆地摊,也没瞧过敢开铺子的啊?!”谢平怀不知道尊师重道为何物。
这会儿是半点脸面都不给萧彧荣。
不仅如此,他心里甚至隐隐有些怀疑,怀疑这萧夫子脑子坏了。
虽然他要拜师,可其实他也就远远瞧过萧夫子几面,只听别人说,萧夫子教书的时候最是严厉,别的……
一点都不清楚!
所以这会儿看到萧夫子像个傻子一样,冲着那些符纸傻笑,他觉得这人就显示中邪了的似的。
萧彧荣脸黑了。
“无知小儿,你可知道这些符有多难得!?你看看这上头的图案,行云流水,一笔勾勒而成,若有半点分心,肯定就毁了,一窍不通竟还口出狂言,回去抄十遍《名训》,明天晚上下学之前交给我检查!”萧夫子十分生气。
“……”谢平怀眼皮子一跳。
他真的要拜这么一个人为师吗?
都不讲理的!
“萧夫子……这该不会是你家亲戚开的铺子吧?”谢平怀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不过我还是劝劝你,让你家亲戚改行吧,这符都没什么用,生意肯定不行的!”
萧夫子又被扎心了。
这蠢孩子怎么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师姐不会听到了吧?若是师姐他和这傻小子一个想法,那岂不是……
萧夫子当即转身,绝对不搭理谢平怀了。
“萧夫子,你什么时候收我做弟子啊?我这个人名声是差了点,但还是挺聪明的,你以后夫子你有什么需要跑腿的地方,只管找我!我敢保证,这城里,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地儿!”谢平怀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哪能放过?
萧夫子皱着眉头。
走开,这蠢孩子。
……
谢桥穿着道袍,脸上……变了样。
今儿可是开业大喜,她总得露个面,若是东家太过神秘,反而还招眼,倒不如化个妆,正大光明的站出来。
之后她可以以谢家姑娘的身份时常过来玩耍,别人只当是谢姑娘自幼在道观长大,所以心有信仰。
这妆容也好化,不要小看了这年头的黑市,甭说是花个妆了,就是人皮面具,也是真有的。
谢桥买了些易容的用品,随便在脸上添几笔,与平日便是天差地别了。
谢桥将自己这张脸的年纪设定在三十岁左右,肤色状态一般……
甚至不太好,一脸的黑斑,整体看来,不太好看,平平无奇。
谢桥本在楼上。
太吵了。
一大堆阴魂叽叽喳喳,还不排队,烦人。
便下楼来冷静一下,对眼就看见了谢平怀,且一口一个萧夫子。
萧彧荣都不想看谢平怀,眼神时不时扫着四周,希望能见到一直想着的莫师姐。
正左右瞧着,见到一女子从楼上走了下来。
她身上穿着青色道袍,款步而来,慢慢对上那张脸……
萧彧荣怔了一下。
第149章 一辈子的清誉
他并不是觉得大师姐长得丑,只是觉得,似乎有哪里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毕竟老师也曾说过,大师姐仙姿玉质、水眼山眉,说她清雅高华、丽质天成。
所以他心目中的大师姐,是个十足的美人。
但眼前这个……
萧彧荣是有一瞬间的失落,但感觉到自己的失落之后,立即又有些不齿,女子容貌哪里有内心重要?!
大师姐便是长得平平无奇又如何?
她有才学有心胸,是个不可多得的奇女子!自己怎能如此以貌取人?!
萧彧荣连忙跨步走上去:“可是……莫师姐?”
他声音激动,有些颤抖。
谢平怀拧着眉,觉得这个萧夫子一定是个假的。
难不成萧夫子还有个同胞兄弟?就像他,有个双胞妹妹一样?
“萧师弟?”谢桥厚着脸皮,笑眯眯的叫了一声。
萧彧荣,果真如老师说的那样,清淡如水,锦绣端庄,一眼看去,便是个读书人的料,很能唬人。
“师姐叫我阿荣便好了。”萧彧荣十分温柔的说道。
“……”谢桥莫名被酸倒了牙。
她今年……年芳十六,萧师弟今年,二十有九。
若不是老师疼她,她这年岁,也只能去做个小师妹的,让她喊萧师弟就已经挺为难的了,如今还要让她叫阿荣?
呵呵呵呵……
她怕自己万一有一天暴露了,萧彧荣羞愤欲死,不是自杀就是杀了她。
谢桥尴尬的笑了笑:“萧师弟年岁不小了,我那么叫你略显轻浮。”
萧彧荣失望笑了笑,连忙又夸道:“师姐这铺子开得极好,我看着符上纹路,各个行云流水,师姐若是学书画,必然能成为一代大家!”
“……”谢桥继续尴尬点头。
早知道下面有萧彧荣,她宁愿去楼上听着一群阴魂闹脾气。
“萧夫子,你这话也不亏心呐?这东西卖不出去!你就应该实话实说,你这师姐是不是被人哄骗了?”谢平怀觉得自己有必要让萧夫子恢复端庄严肃的本性。
他的话一出,萧夫子的笑容没了。
“胡说,能卖出去!我买!”萧夫子连忙掏银子,“师姐,这一沓符我都要了!”
萧夫子气势汹汹,将谢桥都吓了一跳。
这会儿常掌柜看到萧彧荣也走了过来,然后诧异的说道:“萧夫子,你确定要这个?东家说这个是安胎符……”
安胎符还很贵呢,一枚都要二百文。
这么一沓,大概有二十张,要来干什么呀?
“……”萧彧荣手一抖,符全部飘落在地,他傻了眼,又连忙去地上抓,慌乱的捡了起来,看上去窘迫极了:“师姐你别误会,我、没想买这符、不、也不是,我想买的不是这种符,是、是……”
他直冒汗。
这些符干什么用的他不清楚……
生怕自己说错了,又冒出个奇奇怪怪不合适的符来。
他一个大男人,买安胎符……
萧彧荣觉得,自己前半生的清誉都要没了,不仅如此,还在莫师姐面前出了莫大的丑,莫师姐不会觉得,他行为古怪,不是好人吧?
萧彧荣像热锅上的蚂蚁,脸上憋红。
第150章 冤大头
谢平怀回过神来,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罚他抄书啊!?遭报应了吧?!回头他要告诉书院的人,就说萧夫子买安胎符!
萧夫子幽幽的回头,那眼神,阴嗖嗖的。
“莫师姐,这谢家的小子,略顽皮了些……”萧夫子声音带着几分委屈。
谢桥实在是受不了萧彧荣这样,先不说论年纪,萧夫子可做他叔叔了,就是这模样……温温柔柔、白的透亮,也不是她喜欢的款式啊!
这会儿冲着她撒娇,谢桥鸡皮疙瘩都站了起来。
“辛苦师弟了啊,小孩子嘛,都是要教的,要是不听话就打,这样吧,我这里有一款戒尺,一定好用!”谢桥突然在柜台底下扒拉了一阵,最后拿出了一个法器。
开过光的,但确实是个戒尺。
可这戒尺又有些不同,因为它是一条三指粗的荆棘,一头打磨光滑,正好可以手掌握住,上头还刻了一个神仙像,其余部分则带着刺!
萧夫子愣了。
呆呆的看着这……戒尺。
“……”谢平怀眼皮一跳,“我又不认识你,你和我多大的仇啊!?”
这荆棘戒尺打下去,他还有好肉?比他大哥还狠呢!
“我认识你姐姐,这都是你姐姐的意思。”谢桥笑了笑。
谢平怀眼皮一跳:“我大姐……可疼我了……从不打我的,所以……前辈,这戒尺您自己收着吧……萧夫子不是您师弟吗?我瞧他对您这铺子特别不满意,要不您用在他身上,好好教导教导……”
说完,拔腿就跑。
不跑留在这儿干什么?挨揍?
他身边其他人也都一起跑了,速度之快,让谢桥暗暗咂舌。
她这弟弟,必有学武天分,瞧瞧这来去如风的速度,真是个好苗子。
萧夫子愣愣的接过东西,瞧着这荆棘,发现这东西看上去不太像是新折的,也不知是放了多久,才能有这么油光的模样,甚至上头还散发着一股香味。
不论如何,这是师姐送的。
萧夫子小心翼翼的拿着。
东西太刺,也没个包裹,不好贴身放着,便拿在手中。
谢桥笑了笑:“诚惠……二两银子。”
“……”萧夫子怔住了,“一条、一条荆棘卖二两?”
“是啊,这是开过光的。”谢桥连忙道,莫不是嫌贵?
可她开光确实是很辛苦的。
从前在道观,开光的器物大多是神像,可这神像成本太高,她便琢磨着用别的东西代替了,自己打磨些手串,或是街上买些小物件之类的,有时候在上头刻个神像出来,要么就是简单画几笔,代替一下。
但开光仪式确实没省过的,要净身去邪、上香净坛,各种咒文也没少念,加起来要十几个步骤呢呢!
作用是有的。
虽然这种法器,比不上神像,但也不错了。
二两银,真的不贵。
谢桥拧着眉,萧夫子连忙付钱:“不贵、不贵,一点都不贵!”
贵死了……
常童掌柜立即收钱,然后同情的看了萧夫子一眼,万万没想到,萧夫子竟然会是个冤大头。
这铺子才开张,上午有不少进门瞧热闹的,看见是符,许多人都比较诧异。
可平安符、安胎符以及催财符,真卖出去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