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国破山河在TXT下载国破山河在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国破山河在全文阅读

作者:华表     国破山河在txt下载     国破山河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一十九节

    “惨了!亏了!“其他几个营长抹着汗,心底里直喊冤。

    三营长这下子牛气了,站起身来,啪一个立正:“保证完成任务!坚决打好第一枪。”

    三团长顾跃点点头,他要的就是三营的这股劲儿。

    “行了,行了,坐下吧,你高兴了,我们还没着落呢。”一营长有点有眼红地扒拉着把三营长按回座位。

    “一营长!”三团长顾跃继续道。

    “到!”一营长立刻蹦了起来,一营指导员拼命拉着一营长的冒失举动。

    三团长顾跃指着地图上一处道:“一营负责切断敌人援兵,给我死死的掐住上庄的敌人,不要把中庄的敌人放过一兵一卒,保证我们团能顺利打下东团堡。”

    “是!坚决完成任务!“一营长敬了个军礼,美滋滋的坐了下去。

    “二营负责在东团堡东面和南面担任助攻,帮助西面及西南面三营拿下东团堡,四营作为预备队,等候下一步命令。”三团长顾跃。

    二营长和四营长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一个成辅攻,一个干脆成了预备队?!别人吃肉,他们只能啃骨头?!

    两个营长立马不干了。

    三团长顾跃连忙摆手制止着这两个刺儿头,“好了好了,辅攻也是硬仗,二营的战斗任务重要性不亚于三营,预备队也是用来应付恶战的,抓紧时间,把战斗任务布置下去。”

    “最近各营伤亡比较大,要注意对战士们的精神教育,晚上各营指导员召集各连指导员一起碰个头,交流一下攻坚战的战术,尽量以最小的代价拿下东团堡。”王政委补充道。

    经过顾团长、王政委、营长们和各营的指导员们经过长达四个小时的讨论

    四个小时的会议结束后,三团长顾跃敲定了作战方案,宣布散会。

    各营营长和指导员从会议室内鱼贯而出。

    “段诚您么是你和小刘在站岗啊。王保呢?”王政委收拾好地图和作战方案草稿最后一个走了出来。

    “保,保哥好像拉肚子,我顶他的班。”段诚脸色有点苍白,刚才开会时,他是努力支着耳朵倾听着里面地人讲话,又要防着边上的小刘发觉他在偷听。

    段诚特别怕里面有走动的声音,好像随时会跳出来,指着他的鼻子喊内奸。而现在会议结束了,腿肚子还在抖。

    王保为什么拉肚子,是因为段诚偷偷向王保的水壶里滴了点巴豆汁,特别替王保换了岗,以方便他偷听会议内容,任何人都不会想到门口的卫兵竟会是内奸。

    王政委好像到段诚脸色不是很好,有点关心的道:“小段,是不是不舒服啊,如果太累就回去休息吧,这两天赶路比较累。要注意健康啊。东西不要乱吃。

    ”在他眼里,段诚好像有点生病的样子,这倒也是。连日赶路作战是挺辛苦地,王保都闹肚子了,估计段诚也连带着有点水土不服。

    “是!“段诚眼神儿有点发虚,不敢看向王政委,王政委可是专管政治工作,心思缜密,段诚特别害怕王政委从他的眼里他在说谎。

    “段诚,你先去休息吧,会议室我来打扫好了。”和段诚一起站岗的小刘道,经王政委一说。他也才发现段诚面色不太好。。

    “那谢谢了,我先去了!“心怀鬼胎的段诚故作虚弱先走一步,其实也不需要去装病,刚才的紧张已经快把他的体力给榨干。

    四个小时的会议结束后,三团长顾跃敲定了作战方案,宣布散会。

    各营营长和指导员从会议室内鱼贯而出。

    “段诚您么是你和小刘在站岗啊,王保呢?”王政委收拾好地图和作战方案草稿最后一个走了出来。

    “保,保哥好像拉肚子,我顶他的班。”段诚脸色有点苍白。刚才开会时,他是努力支着耳朵倾听着里面的人讲话,又要防着边上的小刘发觉他在偷听。

    段诚特别怕里面有走动地声音,好像随时会跳出来,指着他地鼻子喊内奸,而现在会议结束了,腿肚子还在抖。

    王保为什么拉肚子,是因为段诚偷偷向王保的水壶里滴了点巴豆汁,特别替王保换了岗,以方便他偷听会议内容,任何人都不会想到门口的卫兵竟会是内奸。

    王政委好像到段诚脸色不是很好,有点关心地道:“小段,是不是不舒服啊,如果太累就回去休息吧,这两天赶路比较累,要注意健康啊,东西不要乱吃。”在他眼里,段诚好像有点生病的样子,这倒也是,连日赶路作战是挺辛苦的,王保都闹肚子了,估计段诚也连带着有点水土不服。是!段诚眼神儿有点发虚,不敢看向王政委,王政委可是专管政治工作,心思缜密,段诚特别害怕王政委从他的眼里他在说谎。

    “段诚,你先去休息吧,会议室我来打扫好了。”和段诚一起站岗的小刘道,经王政委一说,他也才发现段诚面色不太好。

    “那谢谢了,我先去了!”心怀鬼胎的段诚故作虚弱先走一步,其实也不需要去装病,刚才的紧张已经快把他的体力给榨干。

    心底里反复记着会议内容的段诚一出团部,就直奔段贵山所在的院子。

    段贵山满意地看着几个识字地手下快速的把段诚快要淡忘之前的会议内容如数抄写下来。

    “好,好,真是我的好儿子,干得好填给你老子长脸。”段贵山兴奋地直搓手,仿佛金钱美女权势近在眼前。

    段诚也是一脸憧憬地笑着。

    在抄完最后一个字时,段贵山一把抢过抄满数张纸的会议纪要,看了一遍,得意地轻轻一弹,“成了,以后的升官发财,就全指望它了。”

    负责抄写的手下陪着笑脸,讨好道:“段中队长发达了,可要多多照顾小的。”

    “好说,好说!”段贵山眼一眯重重的拍了一下那人地肩膀,自然知道花花轿子人抬人,这几个能识文断字的家伙也是有点背景,没根没底的人哪里会读得起书。

    段贵山顺手掏出几块银元塞进那人手里,笑道:“请各位兄弟喝茶!兄弟还有紧急要事,先走一步。”为防夜常梦多,赶紧亲手把情报送到皇军那里去。

    段贵山转身就快步而去,段诚见银元只给了那些手下,自己却没份,这父子情谊怎么比这些手下人还薄,有些不满意。

    “爹……”段诚不乐意地刚要喊。

    “儿子,好好照顾自己,有消息马上来找他们报告,老子有事先走了。”段贵山急匆匆地去了,生怕走晚一步,功劳就成别人的,扔下段诚一个人生着闷气。

    段贵山父子正在处心积虑探寻八路军作战计划过程时,却没有人注意到一个意外,某个抗战报纸鬼使神差发了一篇当前作战报道,也许是编辑的水准够高,居然与八路军总部的真正的作战意图大致无二,在一个很偶尔的机会,八路军总部的一个书记员看到了这篇报道,立刻上报,几乎当作军事泄密来处理,立刻收回了当期印发的所有报纸,并对主编进行审查,把倒霉的报社上下审得焦头烂额后,最终定性为瞎猫碰死耗子,执笔这篇报道的编辑居然还受到八路军总参的邀请,能仅按照目前作战情况就能猜到下一步作战意图的主儿估计也有两把刷子。

    报纸泄密事件从始发到收尾仅仅三天的时间内,段贵山却已经在返回日军控制区的路上,哪怕他只要再多留一两天,稍稍打探一下风声,恐怕就能得到最有价值的情报,不会像现在这样只顾着芝麻,而错过了西瓜。

    段贵山离开几天后,又马上意气风发地回来了,这次带着不少人回来,日本鬼子在得到情报后,立刻向涞源和东团堡抽调了兵力,虽然有情报,但是八路军近百个团同时四处攻击日军控制区的后方,造成日军疲于奔命,四处挨打,兵力空虚地仅能向涞源城派出200余名援军,而东团堡也仅仅得到了近百名日军士兵,段贵山被警备司令小柴委以重任特别全权委托他带领两个中队的汉奸特务针对八路军进行袭扰作战,为日军主力到达前争取时间。

    在各团紧张地备战过程中,一分区司令员亲临前线,特别到达三团做了战前总动员,东团堡临近内长城,长城一向是抵御外敌的重要像征,在长城上抗击日寇意义不一样了,像征着中华民族对外来侵略走的顽强反击,各营的战士的斗志一下子被激发开了,个个磨枪擦弹,更加积极的投入到练习战术训练中。

    三团二营一连二排三班,七人减员一人,实到六人。

    麦当劳的阵亡,令班里每一个战士心头都很沉重,在战斗结束后,他们只找到了麦当劳的背包,其他的部分,在日本鬼子密集的炮击中与其他烈士的遗体遗物再也分不开了,和生前一样与大家紧密团结在一起。

第一百二十节

    亲密战友的牺牲,让李卫的心理负担变得很大,如果他能提醒一下其他战友,或者大家更加小心一些,也许就不会有这样惨烈的伤亡,相比之下李卫更加愿意接受麦当劳与鬼子交锋中战死这个结果。

    一连指导员甚至二营指导员对李卫的状态都看在眼里,时不时地和李卫说两句话,让他放下负担,对于这种解除心理压力的工作指导员和教导员都是驾轻就熟,很快李卫的心里稍稍好过起来,在战争年代,战友随时会牺牲的现像不得不让人硬生生的接受。

    但是李卫却不能再继续沉默下去,他要复仇,他的脑子里还记着一些有用的东西。

    现代战术!

    例如现代战术手势被推广起来,作战中直接避免了发声引起敌人注意的危险,带来的效果就是大大减少战场暴露的伤亡率。

    李卫每天在训练过程中,把自己尽可能还记着的现代战术与三班班长雷龙沟通,雷班长虽然文化不高,并没有多少理论经验,但却是直接中残酷实战中厮杀出来的,实践经验极其丰富,李卫的理论迅速赢得雷班长的共鸣,而且立刻被转化到实践训练中,其他班看到三班的效果后迅速有样学样的学习起来,每一个班的战士不再只是纯一种攻击方式,而且是采用互相配合的攻击方式,使整个班的作战能力有很大提高。

    1940年9月22日,太阳西下,天边的火烧云带来了这一天最后的灿烂,傍晚的晚风吹走了白天的暑气,带来清寒之意。

    “老李佬李侨门,我是老赵!“上庄的农会赵会长敲着一座农户屋门。

    “来了来了啊,赵会长,真是对不住,刚和眯了一会儿。有点眯过头了”一个农户打扮的人一拉开门。

    “哎哟我的大爷哎,都啥时候了,老李你有没有准备好啊。”农会赵会长抓着把汗巾抹着汗水,一脸的急色。

    “好了,好了,这就赶”农户老李正要对家里婆娘交待几句,却被农会赵会长直接拉了就走,“说啥话嘛。等回来再说,快,快跟我走,二营吴营长他们还要你给他们带路呢。”

    只剩下院里一个妇女地声音在后面远远的喊:“孩子他爸,小心点,早点回来啊!”

    “知道了!快回屋去吧,风九“两条人影已经消息在黑暗之中。

    “快点,要来不及了,急死了我哦。”农会赵会长一边两脚生风似地急走一边抹着汗。

    三团攻打东团堡,对于敌人的地形不熟。而且又是趁夜攻击。特别需要当地熟悉地形的老百姓做为向导,引领战斗部队进入作战位置,东团堡附近上庄村的农会会长地下党员老赵特别亲自带着一个老百姓向导给二营送过去。其他向导都已经分别有农会的人带着出发了。

    “嗯h”农户老李也是一边跟着一边挥着汗巾扇风。

    “你一定要把二营带对地方,别带错了,不然我可不饶你啊,误了战斗,可是要负责任的。”

    “嗯!放心吧,那儿的地形我闭着眼都能摸到。”农户老李点了点头。

    “算了,算了,老李啊,今天你可以表现好点儿,一定要给咱上庄地老少爷们长脸。”农会赵会长道。

    “嗯!”农户老李憨实地应了一声。

    两人趁着太阳最后一丝余辉疾走时。路边树林中出现了几条鬼祟的人影,身上的衣着都和当地农户老百姓没什么分别,除了鬼头鬼脑的动作和极小心的步伐,甚至还让人以为是和前面两人一同赶路的。

    农会赵会长和农户老李一心赶路并未发觉后面有人悄悄地跟上了。

    “等会儿打起来,你不要太往前,打仗是战士们的事儿,你别上去凑什么热闹,自己也要小心着点儿,你一家老小还要指望着你呢。”

    农户老李刚要回答。冷不防被一块软软的东西捂上了嘴,“唔!~”刚想惊喊出来,却被一股香甜的味道给熏晕了过去,软倒地身体立刻被几只手架住抬到一边,另有一个人却继续跟在了赵会长后面。

    捂倒老李的几个人手脚极快,一下子把老李抬进树林里,而悄悄代替了老李位置地人却跟着农会赵会长已经疾步走远了。

    农会赵会长却一点都没有发觉跟在自己身后地人已经被调包了,农户老李最后一声被捂住的声音,却被他听做是回应。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天空中的黑云时不时地遮住了月光,赵会长几乎全凭着模糊的路面与众不同的痕迹深一脚浅一脚的赶路,若在平时他能打着灯笼或火把,但今天八路军有大行动,他们不能暴露了行踪。

    跟在赵会长身后的人几次想抽出手中的短匕下杀手,却最终还是忍住了不动,继续冒充着农户老李,天色黑暗,几乎很难分辨人豹獭鲜。

    “月黑风高杀人夜!”李卫望着天上的月亮被黑云渐渐遮住,不时地会伸手不见五指。

    所有的战士都右臂上都扎上了白毛巾,整齐的列队,等待随时出发。

    “咋还不来呢!”二营长吴二狗手里地驳壳枪挑着脑门子上的军帽焦急地来回踱着步。

    “来了来了!”营指导员指着远处匆匆而来的两个人影,“老赵啊,怎么才来啊。”

    “哎呀,不好意思,来晚了你们都准备好了吧,人也给你们带来了,那立刻出发吧。”农会赵会长远远地就打着招呼,他看到二营已经列好队伍。

    “好吧,赶紧出发吧。”二营长像打了兴奋剂似地,万事俱备只欠向导这个东风。

    “老李啊,你就带着二营长他们出发吧,我还要去四营呢。”农会赵会长头也没回直接道,直到此刻他都没有发觉农户老李已经被调了包,而看清这个西贝货的二营战士们还以为这个人就是他们的向导。

    农会赵会长话音刚落,就听见远处天空中哧哧几声轻响。几颗闪亮的信号弹飞上天空,远方的战斗打响了。

    转身的时候目光在那个假老李身上一掠而过,只是有些奇怪老李怎么突然壮实了一点点,还没容得他起疑,就被远处响起的炒豆般地枪声给吸引住了,不时沉闷的爆炸声伴着地面有一阵阵轻微地震颤从脚底下传来。

    “啊呀,打响了,我要先走一步。”同样身负另外任务的赵会长直接把身后的人推到二营长面前。寒喧几句就走了。

    “慢走!“二营指导员挥着手目送农会赵会长消失在黑夜中。

    “列队!出发!”二营长同时高喊着。

    在那个冒牌老李的带领下,二营跟着出发了。

    信号弹飞上天空的时候,涞源城外就像年三十夜的爆竹响,几乎听不出点儿来,密集而响亮,上庄的外围,三团的一营从三分区二团借来了迫击炮,朝着上庄地鬼子据点猛轰开了。

    枪响像突然爆发一样,前一刻还静悄悄的东团堡西面馒头山日军阵地,突然像开了锅一样。

    不时爆炸的火光会映出来不及隐蔽地八路军战士的身形。马上就会吸引一串串子弹从不同的角度扫了过来。

    鬼子碉堡上拉开了好几盏探照灯射向战场。凡是被灯光照住的战士会立刻被强光刺激的失去视觉,紧接着身上冒出数股血泉倒下。

    在据点里的日本鬼子看到灯光照射下的无数八路军涌了过来,早吓毛了。推开射击孔,每一个火力点都在开火。

    位于东团堡的西南面打得不可开交,不时一座狂吐着火舌地地堡被拼死冲过来地战士用集束手榴弹炸翻,密布的铁丝网也被零散的手榴弹撕开一道道口子。

    八路军攻得突然,鬼子也应得匆忙。

    为了应付深沟,三营地工兵班带着从当地老百姓那里拆下来的门板或木排架在沟上,一队队战士趁着前方火力点刚被掀掉,就立刻冲了上去。

    “我的兵啊,我的兵!~~~把那几个灯给我打掉,打掉他。”三营长欲哭无泪地眼睁睁地看着半个排的战士直接倒在了敌人的火力点前。急得直跳脚,晚上整八点前,他的几个连摸着黑悄悄的砍开敌人的铁丝网和鹿砦,干掉几个哨兵,却不知道怎么着被发现了,一下子干了起来。

    “这一仗不好打啊,部队伤亡太大了,鬼子像是有准备的样子。”三营指导员皱着眉头,密切注视着战场上。八路军战士几乎每前进一步都会有战士牺牲。

    三营长急得直跳脚,高喊着:“来人,给我把那几个鸟灯打掉,让他照个屁,快,快把他打掉。”

    不一会儿,在密集地射击中,八路军战士中总有几个神枪手,鬼子的几盏按照灯被干瞎了,八路军的压力一下子小了很多,但时不时的曳光弹会照亮整个战场。

    三营的一个连的兵力已经越过壕沟,付出一个班的代价砍开层层叠叠的铁丝网,突入东团堡西南面的一堵外围墙下,这是一处敌人火力地死角,硬是挤上了一堆八路军战士。

第一百二十一节

    轰!~黑暗中一股烟尘腾起,鬼子据点外围的墙被炸开一道口子,切入到墙下的那个连杀红了眼,不顾砖石仍在乱飞,直插进这个缺口中。

    据点内的鬼子士兵举着三八枪,一下子涌了出来,扑向这个缺口,打响了东团堡白刃战。

    三营的其他连队趁机迅速朝着这个缺口杀过来,鬼子碉堡上的火力一下子集中这个缺口。

    争夺缺口的战斗异常激烈,双方都很明白,这是决定了这场战斗的关键位置,三营能拿下这个缺口并巩固起来,就能源源不断的涌入大量士兵,对鬼子防御体系内部造成极大损害,而让日本鬼子夺回这个缺口,三营不仅仅前期的进攻和牺牲都白费了,而且更让鬼子少了一个死角还多了一处火力点。

    “同志们!跟我冲!”三营的四连指导员高喊着,另外几个连的指导员也同时一起喊起口号鼓舞着士气。

    惨叫声不时发生在白刃战场上,冲近缺口的八路军战士往往要牺牲相当一部分战士才能靠近缺口,而鬼子兵已经调上了机枪封锁了缺口,双方不时地争夺这个缺口打起了拉锯战,哪一方都不可能占据这个缺口超过60秒,如同绞肉机一般,消耗着双方战士的生命。

    “咦!怎么还没到地方?!都走了好几个小时了。”二营长带着队伍跟着那个向导走了几乎快四个小时了,不禁有点奇怪,按常理应该早就到地方。

    二营是作为辅助三营攻击,走的方向并不是直接向着打起来的方向,一开始谁都没有起疑,只是天色黑暗,越走越远,却一直没有走到指定作战位置。

    “喂?!老乡,我看这路好像不对啊垃该早就到了嘛!”二营长直接冲着带着队伍前面的向导喊道。

    “快了快了。”那个向导含糊的回应道。

    “不对劲!等一下。停下,停下!停!”二营指导员心里越想越不对劲儿,原来看地图上距离最多两个小时就应该到了,按照现在这个行进速度,应该早就到了才是,不可能连敌人的阵地都没看到,勉强穿透黑云的微弱月光下,周围甚至连田地都看不到。更别说是占着老百姓村子的东团堡敌人的据点影子。

    “怎么了?”二营长奇怪道,二营指导员地喊叫越发的扩大了他心中的不安。

    “有点不对劲?!”二营指导员挥着手,让后面的队伍停下来。

    那个向导一听到二营指导员的喊声,不但没停,反而走的更快了,从疾步变成小跑。

    “老乡,停下!”已经发觉这个向导有问题的二营长暴喝道。

    那个向导连头都没回很干脆的急奔而去。

    “妈地!有鬼!再不站住,就开枪了。”二营长气急败坏的摸出枪来,农会会长怎么找来这么个可疑的老百姓做向导,那个赵会长不会叛变了吧。

    “?!”二营长朝天放了一枪。那个向导直接发力狂奔出很远。眼见着消失在黑暗之中。

    “一连,抓住那个家伙,其他连。转身,往回赶。”二营指导员直接下令,那个向导一定是有问题。

    “是!”一连长带着队伍追着那个向导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不像以前会发出“站住!”之类的喊叫,一连的战士借着微弱的月光,互相之间打着手势,悄无声息地追了过去。

    这是李卫带来的现代战术所有的优势,被追的人绝对不会想到自己已经被包围住了。

    “他妈地!差点连命都没了,今天好险!”那个假向导东拐西拐奔出两三里地,路上还捡了几块石头。尽量往远入扔,吸引追兵注意力,听到后面没什么动静后,松了口气,把步子放缓了下来。

    草丛中一阵晃动,惊得他猛然扑倒,抽出一支驳壳枪来,顶上膛,脸都差点白了。连大气都不敢出。

    一只灰色地兔子扑楞扑楞从草丛中窜了出来,仿佛没看见有人类在边上,啃了几口草又没入草从中悄失了,草丛中只有许多不知名的虫子在鸣叫着。

    “操,吓了老子一跳!”假向导长吐了一口郁积在心中的气,怏怏地从地上爬起来,拍着身上地灰土草叶。

    想想今天的任务,皇军兵力紧张,不能吃掉被带偏方向的队伍,但是把他们带错路,应该能替皇军减少一些压力,争取主力部队到来的时间,这也算一件大功劳,赏钱应该是大大的,想到这里假向导脸上浮出得意的微笑。

    他刚要抬起脚,就听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不许动,扔下枪,举起手来。”

    假向导身形一滞,不得不慢慢地站起身,把手抬起来,猛然手一转把枪口瞄准声音响起的地方,身上斜斜的窜起。

    还没等他来得及扣动扳机,一道寒光在空气中一闪而过。

    “啊!~~~~~”明显是吃痛至极地惨嚎声远远传了开来。

    假向导手中的枪落进了草丛中,身子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地上,捂着右手腕在地上翻滚在惨呼着,在右手腕鲜血不断涌出地部位深深插着一支闪亮的菱形钢梭,几乎将整个手腕插穿。

    四周悉悉嗦嗦的压倒草枝轻微越来越密集响动声中,他的身围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八路军战士,军刺统一上枪对准着假向导。

    李卫倒背着八一式步枪,左右双手各扣着一支星尘梭靠上前来,在刚才有一位战士作出发现目标的模仿昆虫鸣叫时,他就和三班其他战士立刻悄悄围了过去,在那名第一个发现假向导的战士发出不许动的喝令声,他的星尘梭就已经习惯性地飞了出去。

    无论那名假向导是否反抗,他的手腕上都会牢牢地插上一支星尘梭,斩草除根,永绝后患一向是李卫的行为准则,他是过来人,心里很清楚只要给敌人哪怕一点点机会。都会受到敌人致命的反扑,连他以前那么懦弱地人此刻都会面不改色的杀人,更何况本性凶残的日本鬼子和汉奸,因此他连根本不会留任何机会给敌人。

    假向导的顽抗就是这样不幸地被李卫的冷酷当场扼杀,星尘梭是李卫以前在兵工厂平时打野食时就是专门用来对付躲在暗中野兽而练就的本领,光线不佳却依然不会影响他的准头。

    “狗汉奸!”那名差点成为假向导开枪目标的战士冲上前,直接就对假向导小肚子上狠狠地就是一脚。

    很干脆地,还在惨呼着假向导此刻连声音都发不出来。面色完全变了形,他死都不会明白怎么莫名其妙被抓,而且连反抗都没有机会,直接被其他战士捆住手脚,胡乱包了一下被星尘梭插入的手腕,就像一头驴一样被倒吊着抬了回去。

    一连的战士们立刻整队,带着俘虏追赶二营大部队。

    “妈的让当了,农会会长一定是叛变了,居然派出这么鸟向导把我们带到这种鬼地方,完了完了。希望三营的进攻能顺利。不然我就死,定了,贻误战机可是要吃枪子儿的。”二营长暴跳如雷的带着二营的其他连队心急火燎地往回赶。

    现在再找向导已经来不及,二营几乎像是和鬼子进村一样。沿途敲开不少老百姓的门,问明了路直奔战斗目的地。

    一夜之间也闹得不少村庄鸡飞狗跳,即然已经有出现奸细把二营故意带错方向,已经不能指望二营行踪不被泄漏,只能是希望在二营赶到前,三营地伤亡能少一些。

    待二营及时赶到作战位置时,天边已经泛白,几乎被眼前地惨烈给惊呆了,东团堡西南面一角几乎被战火打得稀烂,三营几乎伤亡过半。仅有少数伤员被抬了下来,大部分的伤员都选择了战死或与敌人同归与尽。

    “吴二狗!你怎么现在才过来,我要你的命!~”已经红了眼地三营长远远地直冲过来,狠狠的抓住二营长的领子,手里的手枪狠狠地顶着二营长的脑门子,边上的人一阵大乱,连忙拉得拉,扯得扯,把两人分开。援兵刚到就开始起内哄。

    二营被假向导带错路,结果导致三营兵力无以为继,不能及时突主东团堡内部,造成很大的伤亡,三营从未遇到过的巨大伤亡。

    “我的兵啊,整整半个营的兵哪,一条条鲜活地人命,你这个混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要你为我的半个营的战士陪葬。”三营长的手枪被人抢了过去,差点擦枪走火,但他还是狠狠地一拳捶在二营长的脸上,砸得他一个踉跄坐倒在地上。

    “你们怎么这么晚才来啊?”还算冷静的三营指导员在扶起二营长的同时在他耳边低声埋怨着,声音不大,周围的人却听的清清楚楚,二营地战士们脸上都布满着愧色。

    二营指导员不甘的摇了摇头:“,今天摊了个奸细向导,把我们带错方向,不然我们早就到了。”

    换做平常,二营长早就跳起来拼命了,但现在他却仅仅是抹了抹嘴角的牙血,一声不吭的站起身,转身对着集结完毕的二营战士们大吼道:“弟兄们,给三营的同志们看看,咱们是不是孬种,各排长亲自带队,一定要给我拿下东团堡,为三营牺牲的战友们报仇。”

第一百二十二节

    三营长这一拳头也让二营长也豁出去了,他的怒火要全部撒在鬼子的头上,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报仇!”

    “报仇!”

    “报仇!”

    昂扬的杀意回荡在战场上。

    刚刚稍有停歇的东团堡的西面一下子枪声大作起来,天色已经渐渐放亮,进攻难度因视觉效果提高而直接提升,已经疲战一夜的日本鬼子有些抵挡不住二营这支生力军的猛攻,为巩固和扩大三营的战果,二营直接在西面进行突破,配合三营实现两个方向的直接侵入性攻击。

    二营的战士每一个人心中都憋着一股子怨气,三营的伤亡归根到底都是那个狗奸细害的。

    “卫子,跟上!“雷龙班长带着三班的战士借着鬼子机枪换弹匣的一瞬猛地扑前一步,伏身到一处断墙。

    李卫像影子一样紧紧跟进,幸好现在没有专业的狙击手,这种大胆的穿插很可能成为移动活靶,但是他还是很敏捷地尽可能发挥出体能极限,迅速到位,这也是三班长雷龙喜欢带着李卫做突进的原因,李卫的速度和反应够快,而且更能体会雷龙的意图。

    李卫刚到位,一串子弹紧咬着他的脚步炸起一串串尘柱。

    不远处范国文找了个俺体架上了重机枪死盯着李卫的位置,不是瞄着碉堡前上的射击孔,他不会随意射击,这种抵击射击很有可能会招来日本鬼子众多火力点的报复,原来副机枪手柳志的牺牲,让他意识到不能过于暴露,避免无谓的牺牲。

    范国文朝新补充的副手露出一副兄长看小弟笑容,摸摸他的脑袋,顺手把他的脑袋压低了下去。

    李卫和后面的张猛摆了几个手势,指了几处敌人火力死角。张猛点点头,做好了突进的准备,李卫安排好后续人员地进攻路线后,向着范国文打了个手势,指了指最近几处碉堡上射击孔后,伸出五指,按着有规律的间隔逐一收拢。

    五!四!三!二!一!

    李卫的手指最终握成一个拳的时候,范国文的马克沁爆射出尺许长的枪焰。如同拖拉机般的怒吼声,迅速一个个锁定李卫所指的每个碉堡上地射击口。

    “上!”三班长雷龙同李卫同时爆吼着,扑向一座碉堡,直抵墙根下。

    “手榴弹,一,二,三!”趁着范国文吸引敌人火力的时候,三班的张猛和其他同志趁机扔出几颗手榴弹造成大片的烟雾,迷糊住了敌人的视线。

    碉堡内的鬼子惊慌失措地从射击口中扔出几枚手榴弹。

    “看俺的!“与此同时李卫的一颗手榴弹也不偏不倚地扔进一个射击口。

    “卧倒!”三班长雷龙一下子扑倒李卫,两人滚到一边。

    几乎是内外的手榴弹同时炸开。碉堡一层的所有射击口内猛烈喷射出一股浓烟。雷龙和李卫躲开了鬼子地手榴弹杀伤范围之内,但还被震地头晕眼花,两耳轰鸣。

    “!!!”李卫被雷龙拉了起来。晃了晃脑袋,抠出飞进耳孔里的沙土,近距离挨炸的感觉真得是不好受。

    这时山东大汉张猛伴随着一声暴吼一脚踹开碉堡地大门撞了进去,三班的邓风拎着刺刀,毕胜克和肯得积也冲了进去,其他几个班的战士也同时冲了进去,碉堡里面枪声一阵乱响,惨嚎声不断,片刻里面静了下来,二营成功抢占一座碉堡。

    趁着三班猛碉堡的时候。范国文迅速把马克沁拖到了掩体后面。刚把重机枪拖下来,掩体上砖石纷飞,跳弹发出的怪叫声不断,如同被点了一挂几百响的电光炮一样。

    “嘿嘿!“范国文悠哉地拧开了水壶,抿了口水,摸出几个冷馒头,扔了两个给副机枪手,“来!虎子,歇一会儿。先把早饭吃饱!”全然不顾头顶上被敌人的火力点疯狂扫射。

    “范哥,我可真是服了你了!”被范国文叫做虎子的副机枪手接过馒头啃了起来。

    “下回一定要让卫哥订做枪口消焰器,这挺机枪的射击枪焰太明显。”范国文一边啃着馒头灌着凉水嘀咕,顺手给马克沁的水冷套筒灌了点水,幸好是白天,若是晚上,尺许长地枪焰明显是给敌人提示射击目标。

    “好像是二营的尖刀,好厉害的战斗力!”三营指导员放下望远镜递给三营长,刚才二营一连二排三班的夺取鬼子碉堡的战斗全看在眼里。

    “我看看!“三营长接过望远镜,范国文和虎子啃馒头悠闲的模样落入他的目光里,头顶上的掩体上是子弹激起的尘柱不断,不远处地一座碉堡朝八路军的方向,已经被挂上了红旗,这才离二营冲上去才十分钟的时间,他咧了咧嘴:“果断勇猛,张驰有道,看来和我们营的九连有的一拼,吴二狗那小子真把老底子掏出来了,那个位置应该是二营的精锐一连的兵吧,让我们的九连小伙子们准备起来,等一下配合二营打个包抄。”

    “你不生二营长的气了?”三营指导员调侃道,他已经看出三营长的火气消得差不多。

    三营长依然架着望远镜观察着战场,头也不转,淡淡地道:“那还能怎么样,战场情况瞬息万变,我和吴营长又不能预料这种变数,一向都是我们的人带着鬼子瞎转,没想到今天居然让人带着我们的队伍瞎转,敌人很有可能知道了我们的作战计划。”

    “是啊,我也觉得有问题,这一仗打得实在是太窝囊了,二营被带错路,我们夜袭不成,这绝对不会是巧合。”二营指导员面色凝重地说道。

    “有可能俘一下向团部报告一下这个事儿吧。”三营长又道:“不管怎么说,得赶紧在敌人主力到达之前把东团堡给打下来。”

    二营各个连队之间出色战术配合,稳扎稳打地在东团堡西面的阵地一步步推进。

    八路军静悄悄的进攻,一改以往为体现士气高昂,高喊着口号的进攻方式,除了偶尔发力时的呐喊声,只剩下偶尔的枪和爆炸声,要不就是重机枪偶尔从哪个角落亮出来狂扫一通,然后再次消失,二营的作战表现几乎让东团堡的敌人从心底里透得说不出地诡异。

    “注意队形!”二排长打着标准作战手势,指挥着一排的各个班穿插进敌人的阵地,李卫的作战手势在二营很快就流行了起来,一是实用,不容易暴露作战意图,二是姿势酷。

    刚下打的碉堡已经被作为二营临时战场指挥部使用了,二营除了留一个连作为预备队外,几乎是全线压进。

    在范国文重机枪的掩护下,一连越过一片地形复杂的断垣残壁,准备进一步推进时,鬼子的防线突然伴着闷响抛射出几十个黑罐子,落入一连的队形。

    “卧倒!”

    “散开!”

    这些黑罐子刚一落地,就在不断的闷爆中炸出一团团黄烟,也有白烟,不同于普通的硝云雾,这几十团烟云异常浓密,日本鬼子阵地上同时扔过来的手榴弹炸开的气浪一下子把烟云扩散开来。

    “烟幕弹???”李卫还没回过神来,立刻听到被陷入烟云战友的爆发出的无数惨叫声。

    “毒气弹!”李卫也闻到一股极其刺鼻的立刻感到胸闷气短,呼吸不畅,“是窒息毒气,光气。”

    “三氯甲烧!”以前的化学知识一下子掠过李卫的大脑,“日本鬼子也太狠了!”。

    “是毒气!小心,大家不要吸进去,不要靠近那些烟雾,有毒!”李卫冲着四周大喊,话音未落,鬼子的机枪循着他的喊叫声扫了过来,他连忙闪开,鬼子被毒气烟云盖住了视线,凭着的人声音开火。

    被李卫的喊声醒悟过来的各个连排长,马上同时大喊:“后撤!”日本鬼子毒气弹在抗日战场上并不是第一次使用,但经过历年战斗的老兵都深知毒弹的厉害,毕竟人是肉长的,哪怕战斗素质再好,也顶不过毒气。

    “解下毛巾,用水浸透,捂住口鼻!”李卫知道毒气弹杀伤并不限定于口鼻,强刺激性甚至对眼睛和皮肤有强烈的作用,但是八路军没有完备的防毒设备,也只能这样略尽人事。

    和李卫的话相同的命令一下子各周围扩散开来,二营战士右臂上用来分别敌我的白毛巾立刻解了下来,倒上水捂住口鼻,立刻倒转阵形往回撤离出毒气范围。

    又是十几发毒气云团在一连和二连的队伍间爆了开来,一下子惨叫声布满了整个战场,如同百鬼夜行般凄厉,李卫心中一抽搐,日本鬼子的毒气弹几乎是强刺激性,死者往往会极度痛苦。

    在战斗中的每一个战士呼吸比平常更加急促,血脉循环迅速,虽然有浸水的毛巾但防护也有限,更多的战士倒在了地上。

    鬼子绝户计,二营一连和二连一下子被困在毒气雾里。

    “快撤!”三班长雷龙冲着三班的同志们喊着。

    “ok”李卫打了个手势刚要撤。

    “棒槌!”李卫的余光看到张猛倒在地上抽搐着,双手直捂着喉咙,双眼尽赤,明显中了窒息毒气弹的毒气。

第一百二十三节

    李卫不顾一切地把张猛近一百八十斤山东大汉扛在身上就往回跑,三班长雷龙和邓风正扶着肯得积也同时往毒气的范围外冲。

    在接近撤退退路上的毒雾团时,李卫把自己的水壶拧开,吸了一口水喷了一下张猛的脸,然后把捂住自已口鼻的浸水毛巾扯上捂到张猛的脸上,然后猛吸一口气闭上眼,直冲进毒雾区,李卫的炼神诀全速运转,他现在的阶段仅仅是养气阶段,根本没有能力替别人疗伤,最多闭气的时间可以长一些。

    二营和三营的预备队在鬼子施放毒气弹的时候,立刻就接应过来,一个个撤下来的战士几乎一冲出毒气区就全身瘫软在地,被作为预备队的连队战士们你拉我扯的拖了回来,卫生队也几乎同时扑上去进行解毒预处理,虽说是防毒处理,但也仅仅是用清水冲洗和灌米汤催吐。

    有少许战士仍是不可避免的倒在了毒雾区里,有些有经验的老战士冲回去一个个拉出来。

    李卫跑了近百米,扛着张猛的巨大身躯冲出毒雾区,交给卫生队的同志,就见班长雷龙急火火跑过来了。

    “卫子,有看见老毕没?”雷龙一边说着,还一边望着,还放声喊着:“毕胜克!老毕!有谁看见一连二排三班的毕胜克了?”。

    “我好像没看到!”李卫也向四周看了看,目光扫过周围的人,既没看到毕胜克,也没看到有人回应雷龙的呼喊。

    “糟了!”“惨了!”

    李卫和雷龙对视一眼,同时望向烟雾迷漫的毒雾区,不约而同地惊呼道。

    “班长,你先在这里找,我冲回去看看!”李卫拉住战场上冲的雷龙。

    “不,太危险了,还是我去。你在后面继续找。”雷龙想拉开李卫,但没拉动。

    “对付毒气我有经验,我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让我去,我比你有把握得多。”李卫直接把雷龙推倒在地,抢过雷龙的毛巾,冲了回战场。

    “你!~”三班长雷龙眼睁睁地看着李卫消失在毒雾中,好半晌。他放声大喊道:“小心点撑不住就赶紧回来。”

    一接近毒雾,李卫就感到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传来一股难以言喻的麻痒感,早已迅速运行的炼神诀清凉之气在皮肤下一掠而过,麻痒感立刻消失,李卫心中大喜,本已是疗好过去过度锻炼积下地暗伤后,炼神诀就一直在净化锤炼他的身体,虽是养气阶段,但仅仅是皮肤接触的少量毒气,还是能够应付的。但是如果从呼吸道进入。恐怕李卫自己还没有这个自信。

    借着毒气团间隙安全区域换气的功夫,李卫轻声喊着毕胜克的名字,但是始终没找到人。倒是发现几个被毒倒奄奄一息的战士,李卫把他们一个个拖出毒雾区交给卫生队,再一次次的冲入毒雾区。

    跟着李卫冲进去地,还有几个戴着土制防毒装备的卫生队人员。

    在窒息毒气已经笼罩了原来的战场,为了能在毒气区待更长的时间去寻找,李卫忍着闭住呼吸的不适,在四处翻找毕胜克的身影,他也不知道已经多少时间没有换气,只是强忍着随时会晕厥的感觉,面色几乎泛着紫红却依然坚持在寻找。极度缺氧使人的知觉变的异常敏锐,李卫可以感觉到体内的炼神诀真气疯狂循环着,满溢入不可知地经脉,他已经没有心情去考虑这是福是祸,只知道真气运行速度越来越快地像随时会爆体而出。

    在一阵全身麻痒过后,就像在三伏天被热得半死地人一下子被扔到一个开着冷气的空调间,并灌下了一大杯冰镇饮料的极度通体舒爽快感,李卫动作一下子凝固了,体内所有经脉散发着阵阵异样清寒之气。经脉内渗出地寒意抵消着体内因闭气而带来的燥热感,体内不可知的各个大小经脉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真气像是由气体凝结成液体,在感觉上更像是涓涓细流,比以前真气的体积小了许多,虽然量少但是却有如实质的感觉,像是一束水银在体内流动,灵动至极,流经之处几乎是浸透了整道经脉,并不像真气仅仅在经脉内部运转,这道细流仅一息间即流转四肢百骸,流动方式自然而然,符合天地至理般,甚至不为李卫的意志所控制。

    “洗脉?!”李卫心中浮起一股明悟,却又立刻陷入迷茫之中,“不对,炼神诀的洗脉是以气洗脉,通体循环,不是现在这种局部迅速转移的以液洗脉,似乎这种真气凝成液流比真气更加玄妙,难道量变达到质变?”

    真气液一循环迅速将侵入皮肤表层毒气毒质排了出去,李卫的精神一振,脑子清醒了不少。

    李卫脑子里一片浆糊,他甩甩脑袋,想起毕胜克还未找到,望着周边可视距离不到50米地毒雾团,扔开什么鸟毛炼神诀,继续寻找他的战友,反正这个正在洗脉阶段的变异炼神诀巳经不为他所控制。

    整个二营,三营和卫生队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战士无视毒气的效果,除了一条湿毛巾外没有其他防毒装备,直接忙进忙出在毒雾内穿插,不时的拖出一些幸存的八路军战士。

    有几个战士还以为毒雾没效果了,也想跟着李卫冲进去,结果挨着边儿就中招被放倒。

    “百毒不侵?!”卫生队的一个女卫生员目不转睛的盯着还在翻滚着未淡化地毒雾。

    “哈哈哈,老大就是老九真变态啊!”毒雾区外只剩下范国文一个人发出刺耳地狂笑,立刻招来所有人的怒目而视,几乎同时,范国文马上和他的马克沁机枪一样都哑了火。

    “第几个了?!”李卫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东西,虽说有炼神诀进入第二层的洗脉,但是肉眼也抵不住毒气直接侵蚀,被毒气的刺激下来的泪水糊住了他的眼睛,因为直接在毒雾中穿梭,身体表面都沾满了毒气。更不敢揉一下眼睛,生怕不小心直接把沾染在身上的毒气抹进眼睛里。

    李卫只能凭着记忆力和感知周围地声音,震动的其他感官代替了视觉,炼神诀由养气提升到洗脉后,液化真气使他的听觉和触觉变得更加敏锐,以前的特工暗室训练他也曾有练习过,理论经验加上感觉提升,即使没有视觉帮助也不是什么难题。敌我阵地的位置和方向脑子里早就记得很清楚。

    也许是在毒雾区呆得时间过久,毒素渗入,意识都有点模糊,但李卫只记得两件事,关注炼神诀地运转保住自己的小命和尽可能找着周围还有幸存的战士,往安全的地方拖。

    “好了你不要再找了,快跟我回去俱他人都回去了,就剩你一个,快跟我走。”一个柔软好听地声音在李卫的身后响起。

    “谁?”李卫感觉得出那股柔和的声音伴随地吐气如兰,女的?什么时候卫生队的人也窜进来了。

    “我是卫生队的。快跟我回去。你已经中毒了?!”

    “不!我还没找到我要找的战友你快离开,这里太危险了。”

    “走啊!”

    “滚!”战友的安危加上毒气侵入让李卫的情绪变得很不稳定。

    “不行,你一定要跟我赶”一只纤细但有力的手开始发力拉着李卫。

    “闪开!”伴随着怒气。李卫地炼神诀内力不自觉地猛一震。

    “呀!”那个女卫生员惊呼声中,地面传来沉闷地震动,她被震开到一边。

    “你!~~~~”女卫生员的声音都带上了哭音,听这声音估计是连眼泪都下来了。

    李卫皱了皱眉头,真是个倔丫头,真烦死人了,听刚才的震动,估计她地体重有九十五斤的样子,从震动落点间隔看,三围还不错。李卫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还会有心情想这个,居然还是用专业计算公式一下子心算得出的答案。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你没伤着哪儿吧!”哪怕李卫是硬汉一条,也架不过女孩子半颗眼泪,何况是卫生人的花朵儿,他可不想成为全民公敌。

    “不要去抹眼睛!空气中有毒”李卫还不忘提醒道,他依然没睁开眼睛,只是凭着感觉去感知女卫生员的动作。

    女卫生员一楞。原本想去抹眼泪的手立时停了下来,不吭气了。

    “对不起,你没受伤吧!”李卫凭着记忆的位置向女卫生员的位置伸过手去,想去拉她起来。

    一只软嫩细滑的手落入手掌,李卫感觉得到那只小手碰到他的手时像触电似地一颤,但还是很坚定地继续抓住了李卫地手。

    李卫心中苦笑了一下,手上一用力把年轻的女卫生员从地上拉了起来。

    “谢谢!~”女卫生员的声音变得忸怩起来。

    “你要找的战友叫什么名字,也许已经被其他战友救回去了。”女卫生员接着说道。

    “他叫毕胜克,是我的好战友!我已经失去了一个战友,我不想再失去一个。”李卫表情有些痛苦地说道,女卫生员的几句话又让他想起了当日牺牲在他眼前的麦当劳。

第一百二十四节

    “我想想,毕胜克,毕胜克,啊,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个战士,咦,好像救出他的人是你哎,救出他以后,你又冲进毒气里面,不是已经救出了吗,怎么还在找啊。”女卫生员露出惊喜的笑容。

    “真的?你确定?!”李卫愕然,冷汗开始冒了下来,虽然闭着眼,几乎可以想像地出女卫生员脸上的表情。

    “我确定,你们班长还在找你呢。”

    李卫面色有些铁青,暴汗!~~毒气让他目不视物,只顾着心急火燎地找毕胜克,却没有仔细分辨,凡是只要碰到有口气儿的,拖了就跑,没想到毕胜克早被他拖了出去,他还在这里瞎摸,摆出这么个大乌龙。

    “唉!~走吧!”李卫点点头道。

    “你还看得见吗?”女卫生员有些关心道。

    “看不见,但还是记得方向。”

    “你真厉害!不用眼睛都不会迷路,还不怕毒气,能教教我吗?”女卫生员心情变得大好。

    “保密!”李卫连半分好心情都没有,硬生生从牙缝里蹦出俩字儿。

    “哼!小气鬼。”

    “女孩子就是女孩子,给半分颜色就开染房了。”李卫心里直郁闷。

    两人开始往回走,却听到鬼子据点方向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小鬼子过来了!先走!”李卫迅速抽出背上的八一式步枪,尽管看不见,但听声音射击还是做得到的。

    鬼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嘴里轻声咕哝着叽叽歪歪的日本话,直接朝着李卫他们的方向冲过来,明显是发现了他俩的位置。

    “看来毒雾开始散了!”李卫小声道。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看不见吗?”女卫生员有点好奇,这个战士怎么这么神奇,不用睁眼就可以知道毒雾已经比刚才淡了很多。

    “笨!鬼子冲着我们过来了,如果不是毒雾散开。怎么可能会看到我们的身影,你先走!我拖住他们。”李卫急速的说道。

    “不,要走一起走,我不能扔下你你必须立刻得到治疗,啊!~”女卫生员地倔脾气又上来了,话还未说完,就发现一支黑色刺状兵器直接横在她的脖子上,不由的惊叫起来。还未喊大声,又被李卫隔着防毒头罩按住了嘴。

    李卫的声音变得极度阴冷:“你要是不走,我就直接杀了你,我不想留着个累赘拖我后腿”

    李卫的格斗刺微微颤动着,一股子瘪人的寒意顺着刺边的锋刃传到女卫生员的脖子上,吓得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女卫生员几乎可以确定,如果她敢说一个不字,眼前这个面露狰狞地战士就像对待敌人一样,毫不犹豫地把她杀掉。

    “滚!”李卫变得像是没有人类的感情般。

    猛地一推女卫生员。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风度。

    女卫生员被推地踉跄几步,也没说什么话,抽泣着走了。

    “呼。烦人的家伙总算走了!”李卫松了一口气,却发现鬼子越来越近。

    李卫拧开水壶,直接倒到自己的脸上,冲洗着自己的眼睛,再猛力晃着头,把沾染到眼上的毒气与泪水和着水壶里的清水甩开,应急性的处理一下眼睛,没有视觉的帮助,与鬼子战斗实在是太吃亏,纯闭眼作战。他还自问没这个能耐。

    睁开有些刺痒和酸痛地眼睛,稍有些模糊地视野慢慢的清晰起来,入眼,鬼子淡淡的身影已经进入他地视线,有五六个,还带着防毒面具。

    李卫拉开距离,架起八一式步枪,利索地推弹上膛,瞄准一个鬼子勾动扳机。

    ?!~一个戴着防毒面具的鬼子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不甘心的捂着胸口直接倒下了,防毒面具限制了他们的视角。

    枪声一下子就像吸引了一群闻着香味儿的苍蝇,把扫荡战场的鬼子兵全吸引了过去。

    日本鬼子士兵们心里一个劲儿的七上八下,在如此浓密的毒雾中,居然还有八路安然无恙,还有反抗的能力,什么时候八路军有这么好的防毒装备了。

    毒雾内,不时发出惨叫声,没入模糊地雾区内的日本鬼子士兵几乎像是遇到了鬼一样,除了留下几声惨叫,便再无息。

    李卫的腰上已经挂了五只防毒面具,这可是好东西,顺手缴获也对下一场战斗有用,炼神诀进入洗脉阶段后,他的速度和反应能力几乎有极大的提高,虽说没有比以前快一倍以上那么夸张,但至少也比以前敏捷百分之三十,在战场,动作每快一分就意味着杀伤力和自我安全的提高,借着毒雾和敌人配戴的防毒面具限制住了敌人的可视距离和角度,李卫如同鬼魅一样神出鬼没,仅凭着一支黑色的格斗刺,像虎荡羊群般收割着敌人地生命。

    啪!指挥着这次沫灵战役的一分区司令员的的手掌重重的拍在放着作战地图的桌面上,震着桌上的笔四处滚动,茶碗都险些震翻。

    “可恶,鬼子居然有所准备,一定要严厉查出这次泄密的源头,绝对不能让牺牲的战士们死不瞑目。”一分区司令员怒不可遏蹦着粗气,刚刚接到的战报,负责清除涞源外围鬼子据点的三团不仅仅遭遇汉奸渗透扰乱,遇到敌人反偷袭,受到鬼子毒气弹袭击,损失巨大,同时负责协助作战的二团也进展不利,几度杀入三甲村鬼子据点,却被一次次反扑了出来,作为主攻的一团,刚强攻入涞源城,未料到敌人暗中加强了兵力,精心设下陷阱伏击一团,最终不得不在天亮前撤退出,虽然经一昼夜的激烈战斗几乎除了人员巨大伤亡外,进展效果甚微。

    精心制定的作战计划,极费苦心的进行周密准备和迷惑敌人的军事调动,却不知怎么。日本鬼子竟然在最后一刻有所准备,让第一阶段的攻击无功而返,怎么令一分区司令员气恼,任何一丝错误都会带来战士们的伤亡,眼前各团的伤亡就是代价。

    作为一个战场指挥者,必须迅速回复状态,不能被胜负影响工作心态,一分区司令员皱着眉头。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为了能应付目前地变化,趁着敌人尚未完全摸透我方主要作战意图和下一步动作,就必须调整策略,司令员死盯着地图,喃喃道:“既然敌人有所准备,只能暂时把强势些的敌人孤立起来,先从弱势和要害部位各个击破,以点带面。”

    用铅笔在地图上画了几下,找了张纸。记好新的作战要点。司令员满意的点点头,自言自语道:“嘿,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都集中起来也好,一网捞干净了,省得再到处找”。

    一分区司令员忽然扭着望向桌边上的电话机,一把抓了起来摇了起来。

    “喂,我是一分区司令员,给我接三团。”

    片刻电话接通了。

    “三团长,怎么样,东团堡进度怎么样,如果东团堡拿不下来。涞源城也很难拿下来啊,明白吗?”

    “明白!司令员,可恨的日本鬼子竟然施放毒气,很多战士中毒了,伤亡很大,但请首长放心,现在卫生队正在采取防护措施,准备继续攻击,我团将不惜一切代价坚决拿下东团堡。”三团长顾跃此刻也是热锅上地蚂蚁。原本以为司令员会把他骂个狗血淋头,没想到只是强调了一下他的作战任务,使他的心稍稍安稳了一下。

    “好,你们要注意,东团堡的日本鬼子全是士官,战斗素质高,对付他们不能硬拼,要动动脑子,想点奇招,敌人的主力已经开始集结,限你两天内拿下东团堡。”一分区司令员话说完,就挂了电话。

    “小赵?!”司令员喊道。

    “到!”书记员小赵直接从外屋进了内屋。

    “通知一团,暂时先围住涞源的敌人,再让炮连他们抽一个排支援二团拿下三甲村,最近不是缴了一门鬼子的炮吗?一起给二团送去。”司令员道。

    “是!”书记员小赵快速记下了司令员的命令。

    天色刚刚放亮,空旷的院子里放了几张桌椅,刚从被捆成粽子状解除绳索后的农会赵会长坐在一张椅子上,他实在是郁闷极了,昨晚上把向导带到三团二营,又赶忙赶到四营,为四营这支预备队带路作准备,枪炮声打了一直打到凌晨,还没来得及问战况,就被几个恶形恶状地战士给捆了起来送到团部。

    听特工科地同志说,他给二营带的向导是一个奸细,故意把二营带错路,导致三营在进攻鬼子据点时受到敌人强烈阻力,若不是有老百姓早起在荒郊收割芦苇时发现了被打晕捆成一团并堵了嘴的真向导,恐怕这会儿赵会长还因为有通敌嫌疑被关着呢,到现在为止赵会长都闹不明白就跟在他身后地老李什么时候被敌人在半路给调了包,不过运气还好,老李没被敌人下毒手,这会儿正躺在自个儿家里歇着呢。

    一个穿着黑色土布衣的人被两名战士拎小鸡似的拖进院子,被重重地推倒在地上,那个人神情萎靡,右手腕上还包扎纱布着,鼻青脸肿的,看样子被收拾得够惨。

    连夜赶过来的特工科工作人员正端坐在方桌后面,指着刚被推进来的人,笑着对农会赵会长道:“看,咱们来认识一下这个冒充李逵的李鬼”。

第一百二十五节

    三团团部警卫连值完夜班刚交班的段诚一下子变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有消息说二营抓了个奸细回来,这下他可慌了神。

    历年斗争经验积累下来,特工科的人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只要还剩一口气,都能把那个汉奸的嘴给橇开,保不准最后把他供出来,那段诚可就死定了。

    特工科的人一到三团,段诚的心态就变了,一直在心惊肉跳,走路都是低着头,更不敢和别人对视,走路都躲着别人。

    段诚去找过老头子曾经的联络点,老头子段贵山在那名假向导被二营抓回的时候,知道自己人没有回来,也没有听到有奸细被击毙的消息,就知道被八路抓了活口,风声不对就立刻先走一步,也没交待下自己的该怎么办。

    段诚在自己的宿舍里没有丝毫睡意,心绪不宁地来回踱着步。

    死亡!自从有了对享乐的牵挂后,段诚一下子变得异常惧怕起死亡来,比起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来,他认为那时候自己太傻,没有及时行乐,傻跟着八路吃苦。

    “看见段诚没?!”王保已经找着团部上下所有的人都问了个遍,自从昨天夜班交接后段诚就不见了,一开始还以为有什么事儿离开,但今天早饭也没看到段诚来吃,王保问了很多人,除了有人看见段诚神色不太对地出去过,但一会儿回来后就没影儿了,就算是有事紧急外出,也应该找王保这个警卫连长请假才对,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呢。

    若在平时,团部突然少了个战士,慢慢找便是了,但现在战斗期间几乎是戒严阶段,有整整一天不见人影。却算是一件不小的事,因为前面有汉奸被抓获,三团和周边的各部队加强的警戒,敌人渗透搞破坏的可能性并不高。

    生怕段诚在这个非常时期出事儿,团部警卫连专门分了一个班去三团驻地村落周围去寻找段诚的踪影,团政委跟着王保跟来到警卫连的宿舍,若说带兵打仗是团长的事儿,但思想政治工作却是团政委地工作。王保他们还以为段诚碰到了什么事,想不开出走,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希望能在段诚的宿舍里能找到一些线索。

    推开作为警卫连宿舍的农户厢房,房间内清清爽爽,没有什么凌乱的痕迹,在炕头的小桌上也没有什么出走的留言纸条。

    “检查一下,看看段诚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王政委带个王保和几个警卫连的战士在屋里细心翻找起来。

    被子稍有被铺开的样子,但没有人躺进去过,衣服没有少。枪还在。没有上膛,段诚地私人物品依然没有像是动的样子。

    “这是什么?!”王政委在段诚的一个挎包里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摸索了一番。从一个死角内摸出一件东西。

    拿到手里一看,“我当什么呢,原来是卫子送小段的表!”王政委随手把这块现代伯爵表扔给王保,让他整理好,然后继续搜索其他物品,这块表是李卫送给段诚的,这事儿众所皆知。

    顺手接过王政委递过来的手表,接触到冰凉的表身,王保突然像是被雷击了一般,张大了嘴。表情变得怪异起来。

    “不,不可能,怎么?不会,怪了,它什么会还在,真是奇怪,奇怪!”王保抚摸着光滑的表面喃喃道。

    王政委听到王保自语地有点莫名其妙,扭过头问:“咋啦?你怎么这副表情,奇怪什么呢?”

    “这表!这手表有点奇怪?!”王保挠挠头。

    “是吗?!”不愧是做了多年政治工作。王政委的警觉性一下子被王保给挑起了。

    “上次小段被敌人掳了去那次,我记得当时他就带着这块表来着地,照理说如果被鬼子抓了去,这表怎么会还在他这里!”王保仔细回忆了那天地情景,他还记得清楚当时段诚还在照着这块表对时间来着的,段诚失踪后,手表也就失踪了。

    王政委略为沉吟了一下,严肃的盯着王保道:“你确定”他也开始回忆起段诚回来后地表现,越来越觉的可疑。

    “按敌人的搜查严密程度,日本鬼子是不可能对这么高档的表视而不见的,这块表怎么可能还会跟着他在一起。”王政委越想,心中的疑惑越大。

    “难道说?!”

    “难道?!”

    王保和王政委互相一眼惊呼,“段诚有问题!”

    很多连不起来的思路,一下子连了起来,王政委一下子想起来,前几天制定作战计划有可能被泄露的事件,他一直在奇怪不知道是在哪个环节让敌人知道了他们的作战方案,他曾经怀疑了很多人,包括了各营长和指导员,却一直未怀疑到当时正站岗的段诚身上。

    “不,不可能吧!“王保脸色有些苍白道,他有些不能接受更像是亲兄弟似地段诚有出卖队伍的嫌疑。

    “斗争是复杂的,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发生,等找到段诚就一切真相大白,保儿,你要有这个心理准备。”王政委语气带着苦涩说道,当初从某个小村落收留了段诚后,他亲眼看着段诚一点点长大,却未料到平时活泼的小伙子竟然有可能投降了敌人,而且还是中华民族的死敌日本鬼子,至于其中投降的原因,王政委却是无法想像得到的。

    王保掂着手里的伯爵表,表情复杂,王政委的怀疑让他心底翻腾着,亲兄弟般地段诚有叛变嫌疑,让他几乎无法接受。

    王政委立刻将此事报告了特工科的干部,上级对此事件一下子重视起来,通过多方面的调查,段诚的疑点越来越大,几乎是悄悄地,特工科向各地方游击队和武工队下达了追捕段诚的命令。

    而此时段诚伪装成老百姓,顺着老头子段贵山留下秘密情报联络点,在投奔他老头子的路上。

    尽管日本鬼子用了毒气弹,却挡不住三团的攻击势头,东堡团的战斗依然在继续,虽然没有大部队的冲锋,为避免被敌人毒气大规模杀伤,二营和三营派出小股战斗小队进行着逐步逐寸的争夺战,战斗异常激烈,每一支战斗小队都要承受极大的压力,反正也不让小鬼子安生。

    此次战斗原本是趁着东团堡驻扎的日本鬼子大队长交接的空隙,却未料到刚御任的甲田大队长像是知道了八路军要攻打东团堡,杀了个回马枪返回东团堡,与新任的大队长一起指挥着士兵防御,两个大队长的存在,使得日本鬼子的作战变得异常难缠,指挥能力不但没有下降反而几次看破了八路军的攻击意图,令二营和三营损失很大。

    作为战斗轮换的战士一从火线上撤下来,胡乱啃了几个馒头灌了几口水,直接找了点平坦的地方,刚沾到地就呼噜声大起,干了一昼夜,对于战士们心理和生理都的消耗都很大,特别是敌人的毒气伤害非常大。

    拥有充沛的体力是保证战力的条件之一,这点每一个战士都很清楚,在下一场战斗开始前,抓紧充分休息,几乎是无视周围的噪杂声,依然能够睡得很觉,甚至原预备连队的战士替他们补充弹药都不能惊醒他们,但是只要一有集合号声吹起,他们就会立刻像猛虎出山一样精神抖擞。

    在上级得知三团受到日本鬼子毒气弹攻击,伤亡非常大,便立刻派出了直属司令部的印度援华医疗队,并在乌龙沟设立医疗站,直接收治中毒的战士。

    李卫在打了四五桶水冲了几遍身后,算是把沾染身上的毒质冲洗净,打坐片刻恢复了一些体力,从工兵班榨了一个炸药包,再找当地老百姓弄了些东西,他又再次忙活开来。

    “妈的,化学武器对化学武器,看看倒底是哪个狠!”李卫一脸咬牙切齿地把诸如干辣椒,胡椒,芥籽和被烘干的一些不知名植物枝叶碾碎,还找了未上战场的战士一起把木炭也一起弄成粉状。

    刚从乌龙沟的卫生队得来的消息,毕胜克和被李卫一起拖出来的战士中毒都比较深,仍在抢救之中,未脱离生命危险,而张猛仍在昏迷中,三班仍能拿得起枪的,只有他,邓风,肯得积和三班长雷龙四个人。

    干辣椒更是挑野生山辣椒,别看个头小,辣劲可是要人命的,份量实足。

    扒开炸药包,再拆了两个手榴弹,倒出火药,再把已经粉碎极细的干辣椒,胡椒和芥籽等细末按着一比一的比例混合进去,掺上经细筛过的木炭粉,放在陶盆里用木棒细细搅均。

    找了一堆纸团破布头子和竹筒,先倒进一堆辣椒,胡椒和芥籽等细末,然后再把掺杂过的火药倒进去,再把纸团布团紧密包好,插上有含着导火线的细芦杆,或者用竹节筒开一小孔,依样画葫芦的倒入火药插上导火索,一件里面也就掺个一两火药的份量。

    “嘿,看看咱倒底谁玩谁!”李卫脸上浮出阴险笑容,看得几个帮忙的战士面面相觑,个个心里雪亮,辣椒、胡椒和芥籽之类的掺进火药,爆炸起来绝对够呛,能想出这一损招的绝对不是什么好鸟,真不知道自个儿营里怎么会出这么个阴险家伙来。

第一百二十六节

    李卫用完10多公斤的黄色炸药,配合着一大堆杂七杂八的粉末,几乎是做了上百个大大小小带着导火药引的小玩意儿,甚至趁着别的战士还在休息,还把这些掺杂的火药和粉末回了一点进他们的手榴弹里,大概也就翻装了几十个手榴弹,直到他们上战场前,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的手榴弹被加了料,虽然有少许降低杀伤力,但手榴弹对于碉堡那层坚壳来说几乎是挠痒痒,但关键还是爆开后的加料硝烟作用。

    “木村君!吃点东西吧。”

    碉堡内一个日本士兵向周围的人散发食物,食物包着点咸肉的饭团,八路军的重机枪封锁了碉堡外的交通,碉堡内的罐头已经被吃完,仅剩下一些大米勉强蒸熟了做成饭团。

    “嗯!大野君,谢谢,你出去的时候要小心些,这些支那人的枪法很准。”扒在重机枪上死盯着射击口外的一个日本士兵接过饭团直接往嘴里塞了进去,狼吞虎咽的大嚼起来。

    突然像是噎住了,手忙脚乱的去翻水壶,却始终找不到,在憋得脸红脖子粗的时候,一只茶缸如同雪中送炭般递了过来,他连忙抢了过去猛灌几口,水化开哽在嗓子眼儿的饭团顺食道安全的滑了下去。

    呼呼呼,还带着咳漱声的叫木村日本士兵终于顺了气,转过头一看,是小队上井上原正,顿时吓了他一跳,井上小队长是什么人他当然很清楚,没有读过多少书,言行粗暴,不仅人长得凶神恶煞,而且对手下的士兵非常苛刻,动辄即鞭打脚踢,今天居然会好心递给他水。简直有点不可思议。

    “对,对不起,井上君!”叫木村的日本士兵立刻把水缸放在一边,敬礼立正。

    “守好你的岗位!大日本帝国的士兵没有战死在战场上,被一块饭团噎死,简直丢帝国军人的脸,如果这次有命活下来,我再来收拾你。先好好保住你的小命再说。”井上原正小队长仅仅是语气淡淡的说道,满是横肉的脸上原本充满凶戾地眼神却满是极度疲惫,却出乎意料地没有打骂木村。

    也许是外面八路军的进攻依然猛烈,井上小队长不会笨到在现在这个时候有打击自己人士气的冒失举动。

    “活着,也许吧!”木村嘴里突然充满苦涩,抓着半拉剩下的饭团,却没有一丝食欲,自从到中国来,一开始还势如破竹占领中国的土地,轻易的把中国的军队打得溃败。但是现在。中国的军队在战斗中越来越悍不畏死,丝毫不在惜伤亡,虽说装备低劣。但是从生死战场淘汰后地中国士兵,军事素质几乎不弱于经过正规军事训练的日本士兵。

    中国的庞大和巨量人口的阴影在这场战斗中变得越来越大,随时被这个庞大国度给淹没的恐惧也欲发明显。

    木村重新将机枪架在肩膀上,眼神略有些茫然地望着射击口外的战场上,手指紧紧的扣住扳机,心情却像是第一次上战场一样充满了紧张。

    碉堡内的每一个人都分得了食物胡乱填补着的辘辘饥肠,那个负责分发食物,叫大野的士兵背着放着食物地篓子,推开碉堡地门,继续准备给其他防御阵地的人分发食物。在门口大野警惕地向四周张望着,枪声零落,看样子八路军还没有发起进攻。

    瞅准另一处碉堡,刚伏着身一路小跑而去,却未料到没走几步,就听到一阵沉闷的重机枪响,一串热辣辣地子弹斜飞了过来。

    背篓被浇满了鲜血,倾倒在半路上,几块沾了尘土的饭团滚落在不远处。大野不甘心地死盯着散落地身边的饭团,咽上下了最后一口气。

    “大野!八嘎!”碉堡内几个日本兵红了眼。

    这一阵短促的枪声像是引燃火药桶的导火索,鬼子的碉堡一下子疯了似的向外面倾泄着子弹。

    “嘿,收工!咱们闪!”刚放完黑枪,范国文悠哉悠哉地和副手,搬着沉重的马克沁开始转移阵地,能抱着重机枪神出鬼没地打着精准长点射,整个三团也就只有他能够轻松做到,这个机枪手还真是做对了。

    数十个细小物体在落在了鬼子碉堡前,爆炸起一阵烟云,或是向外持续喷射着烟雾,很快笼罩住鬼子的整个碉楼。

    二营的战士在袭扰小组吸引火力地情况下,以少数人分批运动到敌人的眼皮子底下。

    “什么东西?!”碉堡内的井上小队长有些疑惑,这些炸出烟雾的玩意,根本没有丝毫威力,甚至连点震撼的感觉都没有。

    当这些烟雾笼罩住碉堡后,立刻井上原正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劲,一股子极度呛人的刺激味道笼罩住了他的感官,眼泪和鼻涕一下子不可控制的流了下来,无孔不入的烟气开始在碉堡内扩散,咳嗽声,打喷嚏立刻像是开了锅一样,在碉堡内此起彼伏,不少鬼子兵干脆被烟熏泪水糊了眼,根本看不清碉堡外地情况。

    有两个倒霉鬼甚至还不小心大口吸进了这股呛人的烟气,立刻被呛住了肺,捂着喉咙,干咳不断。

    “毒气!快,快找防毒面具!”井上小队尖叫起来,手忙脚乱地到处摸索着,他根本没有预料到八路军也会拥有毒气武器,而且会这么快以同样的手段报复,以前帝国军部的情报档案上记载了中国几乎根本没有化学武器,所以帝国可以肆无忌惮的使用化学武器而不担心中国军队用同样的武器报复,但以现在看来,这个定论是错误的,眼下这群装备低劣的土八路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批化学武器以牙还牙。

    很不凑巧,如同火上浇油一般,井上小队长还没来得及控制住局面,随后有两个土制毒气弹不偏不倚被扔进碉堡的射击孔,这下可好,碉堡里面完全陷入一片大乱。

    李卫用现成材料制成的土制毒气弹,并不具备致命性杀伤力,只是辣椒,芥子和一些不知名粉末在燃烧后的强刺激性烟尘,对人体呼吸道甚至皮肤都有很强的刺激性干扰效果,但能这点效果也足够达能李卫要的效果,剩下的只要交给手榴弹和子弹去解决。

    如同烟熏耗子一般,原本拥有很强的防御效果的碉堡却成了避无可避的耗子洞,碉堡内的鬼子几乎是口不能言,目不能视,胡乱向外面射击着,不仅井上小队的碉堡如此,其他几座碉堡也同样是自身难保,陷入李卫的土制毒气弹的烟云中。

    几个戴着李卫缴获的防毒面具的战士,趁着烟雾的掩护,根本无视鬼子毫无准头的火力,大摇大摆的摸到鬼子一座被土毒气笼罩住的碉堡下,摸出几颗手榴弹,抽掉弹弦,往射击孔里一塞,然后闪到一边,堵上耳朵蹲下。

    轰轰轰几声巨响后,这个世界清净了!

    “俺投降!~”

    “八路大爷饶命啊!”

    “饶命啊!”

    伪军率先忍受不住这种煎熬,扒开堵在碉堡门前的沙袋冲了出来,扔下枪支,狼狈万分的冲到二营的阵地前哭嚎着。

    “你小子狠!”三班长雷龙冲着李卫一举大拇指,捣腾了一个上午弄出这么些像是炮仗似的玩意儿,这一下子把敌人给整惨。

    伪军后面一阵乱枪,把冲出来投降的伪军给打死好几个,剩下的伪军被十几名气势汹汹的日本鬼子士兵架着长长刺刀冲散开来,日本鬼子士兵嚎叫着冲向二营的战士们,看来实在憋不住要打白刃战。

    二营的战士们依旧没动,保持着冲锋前的蓄力姿势,对于日本鬼子的冲锋视若无睹。

    几乎同时猛烈的轻重机枪弹雨将这些冲出来的鬼子打得鸡飞狗跳,丢下三四具尸体灰溜溜地退了回去。

    “杀!”趁着日本鬼子士兵的败退,二营的战士们在喊杀声中发动了冲锋,几乎是挟着日本鬼子的败兵,杀向鬼子的阵地,潜伏在近前的工兵,迅速扑上实施爆破,炸开敌人的围墙和大门,为随后的突击部队打开缺口。

    三团长顾跃举着望远镜瞄着战场,八路军战士们一步步推近,敌人不得不放弃即将被围困住的碉堡,向纵深撤退。

    “干得好,命令预备队一营给我冲上去!”三团长顾跃果断得下达生力军一营参加战斗的命令。

    早已养精蓄锐多时的一营迅速替换下二营,生龙活虎地扑向敌人。

    “为天皇尽忠的时刻到了,跟我上!”

    也许是被逼急了眼,东团堡日军大队长甲田嚎叫着撕开上衣,抽出军刀,光着膀子带着几十名士兵挥舞着武士刀冲向八路军三团一营。

    一营九连一排在喊杀声中直接迎上了这支日军大队长亲率的队伍,东团堡的日本鬼子几乎是清一色的士官队伍,而且多是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兵,这也证明日军对东团堡的重视程度,这群拥有近乎于八路军连排长战斗力的日本鬼子,面对人数远多于已方的八路军战士毫无惧色,双方陷入你死我活的肉搏战之中,每倒下一名日本鬼子,往往会付出七八名八路军战士伤亡的巨大代价,但一营的战士们已经杀红了眼,真正地置生死与度外,不计伤亡的消耗着这群敌人。

第一百二十七节

    看到排里的战士一个个倒下,“我的兵!我的兵!……我的兵!”排长几乎陷入疯狂,这都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子弟兵啊,一排长尽全力再次放倒了第四个日本鬼子,脑门上也挨了敌人临死反扑一刀,鲜血糊住了双眼,看出去,像是整个世界都成了红色。

    看着身边的一排战士越来越少,这伙日本鬼子异常凶悍,形势明显不利于一排的战士,一班长阵亡,二班长拉响了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三班长倒在一处,身上数个伤口,已是出气多入气少,一排长心头在滴血。

    “拼了,我的兵没了,我还要命干什么!?”一排长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了敌人最多的地方,扔开步枪,手摸向腰间的手榴弹。

    “狗日,陪我下地狱去吧!”一排长身上散出手榴弹拉弦后的硝烟,直扑进敌群。

    火团中炸起一片惨嚎,数名日本鬼子倒下了。

    “排长!”几个眼见此景的战士悲呼。

    “拼了!”一排仅剩的几个战士互视一眼,纷纷拉响了手榴弹冲近敌人当中。

    由大队长甲田带的日本鬼子都傻眼了,还有比他们更不要命的,刚想闪躲,却已是来不及,其余的日本鬼子被手榴弹的怒吼给吞噬了。

    硝烟散去,勉力用武士刀支撑着伤痕累累身躯的甲田望向四周,仅剩下他一个人站着,除了少许躺在地上还在哀嚎的日本士兵外,其他的都被八路军的手榴弹同归于尽。

    远处八路军嘹亮的号角声在回荡,如潮般的喊声越来越响,甲田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仰天而倒,昏了过去,随后被后面支援过来的日本士兵拖了回去。

    三团长顾跃凭着手中的望远镜。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排冲进一个缺口,撕杀声不断,但很快弱了下去,最后很快被急促地手榴弹爆炸声给抹去了仅剩喊杀声。

    战场上撕杀上连成一片,手榴弹的爆炸,子弹的哨叫声,人临死前的惨嚎,充斥着战场临时指挥所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预备队全部给我压上去!”三团长顾跃面部扭曲地下达着命令。团部的参谋们脸上一片苍白,王政委也是浑身在颤抖着,心中只是期望着东团堡这一战后能给三团剩余一些骨血。

    作战计划已定制定,剩下的就只看各营战士们的表现。

    加上两个预备队,三团全线压上,战斗变得异常惨烈,战士们几乎都杀红了眼,不惜一切代价地猛攻,几乎用生命在夺取敌人地阵地,每前进一步都会有三团的战士倒下。

    一个班的班长亲自背了几十颗手榴弹。冲入敌人阵地。在向敌人的射击口内塞手榴弹时,却被鬼子的机枪打烂了肚子,直到死他都死死地用身躯堵住了敌人的射击口。直至塞进去的手榴弹弹片扫平了鬼子碉堡内的一切。

    鬼子阵地上随时都可见,鬼子的伤兵和八路军的伤兵扭打在一起,刺刀、砖石、沙土、手指甚至是牙齿,只要能杀死对方,几乎无所不用其极,不少尸体仍保持着临死前地搏斗姿势。

    和日本鬼子一起地伪军首先撑不住如此激烈的战斗,大部分都直接投降了,减少了三团不少的阻力。

    战斗一直延续到日落,李卫精疲力竭地靠在一片残壁后喘着粗气,从22日晚战斗打响开始。已整整两天,24日从日出到日落他和二营地战士几乎是苦战了整整一天,炼神诀真气消耗殆尽数次,战斗不仅仅是对体力的消耗,也同样是意志和精神的消耗,在战斗中他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这比高考还累。

    敌人被三团各营驱赶压制到了东团堡的东北角的碉堡,这股残敌在顽抗过程中再次使用了毒气弹,导致不少战士中毒伤亡。

    三团虽然拿下东团堡大部份阵地。但是伤亡非常大,团部的警卫连已经投入了战斗,而不少文职人员也装备了武器,做为最后的预备队随时投入战场。

    “卫子,醒醒!天快亮了。”一支手按上了李卫的肩头,轻轻摇了一下。

    “谁!”李卫几乎是条件反射式的随手抽出格斗刺架在对方地脖子上,眼睛这才慢慢地睁开。

    这两天对李卫而言,杀人已经成了习惯性的动作,李卫感觉这两天与他交过手的敌人,异常狡猾难缠,战场经验十分丰富。

    “班长!”李卫看清摇醒他的人,松了一口气收回格斗刺,任谁在这瞬间见生死战场上呆上两天两夜,也会像李卫这样神经过敏。

    ”小心点,等战斗结束,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不要睡着时把命丢了。”三班长雷龙并没有怪罪李卫的冒失。

    “是!”李卫点点头,从水壶里倒了点水在掌心,往脸上抹了一把,使自己清醒些,继续紧盯着不远处鬼子仅剩的两座碉堡,剩余的残敌。

    不知不觉李卫居然在战场睡了几个小时,这时天边已经渐渐放明。

    “听!好像有什么声音!”邓风在不远处打着手势道。

    李卫和三班长立刻竖起耳朵。

    渐渐的天空中传来嗡嗡的轰鸣声,天边出现一个黑点,轰鸣声越来越响

    “是飞机!”三班长雷龙知道这声音是什么。

    “是敌机!小心隐蔽,禁止对空射击!“战场上不断响起传达的命令。

    现在可不比当初李卫拿着97式改型狙击步枪和黑穿甲弹地时候,三团仅凭着剩这点人,要是擅自朝飞机开火,引来让鬼子飞机拼死报复,恐怕这造成的伤亡,也使东团堡这场仗也不用打了。

    两架带着两个螺旋桨的飞机飞临东团堡上空时,绕着东团堡打着转,飞行高度越来越低,机翼下的膏药旗清晰可见,下面的八路军战士静静的躲在掩体里面,一动不动。

    地面上,只有范国文神色不善地找了个有利位置,把马克沁架上,枪口朝天直瞄着鬼子的飞机,只要鬼子敢开火,宁可背个处分也要把飞机干下来,老大李卫可是还在战场上呢,范国文才管你什么鸟纪律,只要敢伤他老大李卫的,先给打下来再说。

    马克沁在设计制造的早期,也有用作防空使用,即使直接面对日本鬼子的飞机,也没有丝毫逊色。

    李卫紧张着望着天空中盘旋的飞机,他认出,这虽不是战斗机,却是载重量比较大的运输机,但也可以作为投掷航空炸弹使用,希望东团堡的残敌不要想弄个玉石俱焚,让飞机干脆把下面全部炸平。

    盘旋了许久,鬼子的飞机上扔出无数个小点,李卫刚想喊“小心炸弹!“却看到空中缩放开无数洁白的伞花。

    “空降兵?!”李卫立刻扔开这一想法,往八路军的阵地上空扔空降兵是纯属找死,那还不是给三团的战士们当活靶,空中开出伞花的时候,李卫就知道肯定不是炸弹,还没听说有什么名牌炸弹是带降落伞的,除非是核弹和凝固汽油弹搞同归于尽,但想想日本鬼子这个时候的军力,估计也没这么先进。

    随着降落伞离地面越来越近,李卫看清了,降落伞下吊着一个个大箱子。

    扑扑扑的,不少降落伞落在了日本鬼子的阵地外面,落入了三团的阵地上。

    除了几个点子不准的战士被降落伞下吊地箱子压伤外,基本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李卫摸到了最近的降落伞边,割掉降落伞绳,用格斗刺撬开箱子,一看,他乐了,原来是鬼子空投的给养,里面码得整整齐齐地物资,有子弹,也有食物。

    看来被围住的残敌也憋不住劲,给养物资所剩无几,请求空投,没想到大部分却便宜了三团,免费给养空投倒是蛮划得来的生意,日本鬼子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面对一睁开就碰上的早餐,李卫才不会客气,扔了几个肉罐头给其他战友,自己抱着一个罐头躲到一边,咽了口唾沫,撬开罐头,直接用手抓着里面的食物往嘴里塞,他早就饿坏了,现在又不是相亲,哪管什么吃相不吃相。

    二营的阵地上立刻飘起了肉罐头的特殊香味,战场加餐,还是荤腥,这美事儿上哪找去,这回可是便宜了炊事班,不用为战场上送早饭而头痛。

    整整一个白天,三团没有发动任何攻击,每一个战士都在养精蓄锐,日本鬼子的阵地上也是死寂一片,敌我双方都比任何时候明白战局的结果,日落之时,就是日寇灭亡之时。

    随着太阳一寸寸西斜,战场上的杀气开始逐渐凝聚。

    鬼子碉堡方向突然响起几声枪声,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从鬼子阵地上跑了出来,还举着白旗,几乎是同时,一颗信号弹腾空而起,鬼子碉堡四面八方同时爆发出震耳的枪声,最后的战斗开始了。

    从鬼子阵地跑出来的人在战斗打响后,迅速被几个战士连拉带拖的带回八路军的阵地,四周喊杀声再次响起。

    “报告!太君只剩下27个了,他们把机枪、掷弹筒浇上汽油,准备跳到火里,通通死啦死啦的。”那个刚从鬼子阵地跑出来的鬼子翻译官一见到三团长,像遇到自己原来的鬼子上级一样,习惯性的做了一个日式军礼,面色惨白地说道。

第一百二十八节

    风中充满着刺鼻的硝烟气息,碉堡上只有零散的几个射击口向外吐着火焰,回应着四周已成包围之势的密集弹雨,就像是少女被强暴前的无畏挣扎,近日的战斗三团从敌人那里缴获了无数武器弹药,在结束最后的战斗中,几乎是所有缴获的轻重力火全数集中,以头一次与日本鬼子的战斗中以完全压制的火力占尽上风。

    被攻陷,是迟早的事,哪怕天照大神亲临也不能扭转这一定局。

    碉堡的楼顶,迷漫着沉闷至极的气氛,满身包扎着纱布,伤口仍向外沁着血丝的甲田大队长,砸开所有的清酒酒瓶,塞进每一个士兵手中,往日只有大队长才能享用的清酒,却毫吝啬地人手一瓶。

    昨日的战斗中若不是手下士兵眼急手快把他救了回来,恐怕他也早已当场阵亡,在下午原来准备近接替他的士官教导大队井出大队长,不幸被一颗手榴弹炸中,片刻后即为天皇尽了忠。

    碉堡内几乎是所有武器弹药都被堆在楼下,在甲田大队长发放着清酒的时候,楼下弹药堆上被士兵浇了上汽油,空气中酒精和汽油的刺鼻气味翻涌着。

    “为了大日本帝国的荣耀!干!”甲田大队长挥着酒瓶,头一个狂饮起来了,随后扯着嗓子放声大唱。

    这已是最后的时刻,甲田心里很明白,看看眼前这二十六个士兵,个个带着伤,也只有玉碎这唯一一条路。

    随着甲田大队长粗豪歌声,其他士兵也挣扎着坐起声附和起来,所有人都很清楚以平日对中国老百姓的恶行,可以想像外面的中国军民几乎以什么样的心情想愤怒地撕碎他们,绝对幸免的机会。

    火被点了起来,为了发泄临死前的疯狂,大量酒精刺激着神经。扯着嗓子带着绝望的表情唱着《君之代》,毫无忌惮的疯狂之舞,剩余的士兵身躯颤抖着跳入一片火海,随后在一阵极度痛楚地惨嚎中结束罪恶的一生。

    也许是在越来越稀少的极度压抑和绝望的歌声中,甲田大队长却听到了一丝不和协的声音,闪着凶芒的眼神掠去,一个仍坚守楼顶凹口向上射击的士兵,颤抖着身躯。发出时有时无的抽泣声,机枪也是有一响没一响地开火。

    “谁?!~不许哭帝国的战士没有眼泪!”甲田大队长暴怒地握着武士刀,一脚踹开那个士兵,一个年青的面孔进入他的眼帘。

    这个士兵来自于扎晃,甲田在东团堡任大队长多年,自然认识和熟悉每一个士兵,是一个比较内向的年轻人,而现在却战意全无,如同一个没有任何军事素质的平民一样在抱头痛哭,也许是为生命最后的留恋和不舍。

    “我。我不想死。我想回家,我还有弟弟,还有母亲。我不能死,啊,我死了,他们可怎么过啊。”那名士兵全无士兵形象悲嚎出声。

    “混蛋儒夫!就跟那个怕死的高丽狗一样,你!振作点!~”甲田大队长暴吼,眼神却转为凌厉,一把拖起那名士兵,手中的武士刀同时深深的扎入这名士兵地小腹中。

    哭声立止,士兵不可置信地望着甲田大队长,口中嗬嗬作声,慢慢的软倒在地上。只余下临死前急促的喘气声,目睹这一切地其他士兵面色苍白,继续跳入火海中。

    当啷!甲田扔开武士刀,一言不发的地最后一个踏入火海里,一团殉爆的火焰立刻吞噬了碉堡内的一切。

    碉堡外,鬼子微弱的机枪声,几乎抵挡不住三团将士们前进的脚步,最后甚至在没有任何火力阻挡下,顺利突破到鬼子的碉堡下。

    “鬼子在闹什么?!”三班长雷龙听到前方建在一个小坡顶上的高大碉堡内传出的充满悲凉意味歌声。不由的放缓了脚步,提高了警惕,谨慎地依靠着零散地掩蔽物前进。

    “君之代!”李卫面无表情地跟在他地身后。

    “什么?!”雷龙班长停下脚步,扭回头,他听不明白了。

    “是日本的国歌!鬼子要玉石俱焚!小心点!”李卫一听到这歌声就明白鬼子明知逃生无望,准备决死了。

    “明白!”雷龙班长是知道李卫读过书,知道的东西不少,他打出小心前进的手势,碉堡周围的战士们立刻缓住脚步,只有少数几个战士试探性的继续前进。

    围住鬼子碉堡部队刚一停住脚,就听得鬼子碉堡内的一阵爆响立刻淹没了《君之代》歌声,火光,烟雾立刻从碉堡内各个射击口内喷了出来,甚至有一角直接被内部的爆炸给掀了开来。

    “可恶!”一排长从掩体后面探出身来,重重捏了捏头上的军帽,恼怒指着鬼子地碉堡大骂。

    恼怒的不是鬼子不敢出来决死一战,而碉堡内的弹药等战利品被自尽的鬼子们给付之一炬,他们二营还指望着这些弹药物资补给亏空呢。

    “胜利了!”

    “胜利了!八路军万岁!”

    “共产党万岁!”

    三团的战士们不顾仍在殉爆中的弹药,冲上去扑灭了鬼子碉堡内的大火,把红旗高高的插在了鬼子碉堡的顶上,预示着数日的苦战终于赢得了胜利。

    虽然已是入夜,月明星稀,但欢呼声像是潮水一样席卷了整个东团堡,鬼子原来的阵地上被点起无数火把,照亮了这一片他们曾经付出生命和鲜血的战场。

    曾经饱受日本鬼子欺压的当地老百姓们走出家门,参与到这股如洪流般的庆祝之中,甚至暗藏已久的鞭炮都拿了出来,不论是伤员还是战士,都互相搀扶着聚在一起,朝着东团堡残敌覆灭的方向,整齐的对空齐射枪声在为牺牲地将士们致以崇高的敬意。

    至25日晚,东团堡战斗结束,东团堡一役共歼灭日军两百余,伪军八十余,俘虏伪军近百余人,无日军俘虏,虽然敌人在临死前销毁一批武器弹药,但在仔细清扫战场后,缴获包括轻重机枪等完整枪支一百七十余枝,迫击炮四门,弹药粮食物资大批。

    与此相付出的,有近二百一十二名八路军晋察冀一分区三团的战士永远的倒在了这片土地上,有轻重伤员五百余人,三团各营皆有班排成建制消失,损失异常重大,尚完好参战的仅剩下不到四百人,甚至还包含了团部警卫连及文职人员。

    虽然赢得了战斗胜利,按原有计划拿下了东团堡,但是团部内却仍是充满了沉闷气氛,却没有一点胜利后的喜悦,这是三团从红军长征后历经最惨烈的战斗,若不是有叛徒的出卖作战情报,恐怕三团的损失也不会这么大。

    “报告!”陈佳瑶清脆的声音在团部办公室门外响起,打破了团部内沉闷。

    “进来!”三团长顾跃抬起头,望向陈佳瑶,勉强露了个笑脸。

    “报告团长,一分区司令员急电!”陈佳瑶抽出一张纸递给顾跃。

    “知道了,佳瑶!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要注意身体!”王政委站起身拍了拍陈佳瑶的肩膀。

    王政委送走陈佳瑶,却发现顾跃神色不太对,惊讶地问道:“怎么了?”

    “恶战!“顾跃放下信纸,抬起头,从嘴里蹦出两个字。

    王政委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

    东团堡的攻克,涞源附近外的三甲村被二团拿下,并数次击退了涞源城的援兵,与此同时,涞源城的日本鬼子也陷入了激烈的苦战之中,这次没有了三甲村和东团堡的三足鼎立,涞源城陷入孤立无援,一团的三营曾一度占领涞源城北地区,周边的第25团,第20团清扫着涞源城外日本鬼子的据点,为顺利拿下涞源城作准备,正如一分区司令员所计划的,逐步清除涞源城外据点,最后集中优势兵力全力攻下涞源,计划正在被顺利的进行。

    东团堡和三甲村被拿下,灵丘被围,涞源城岌岌可危,日军在惊讶八路军所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战斗力和决心外,随着段贵山父子的汉奸特务大队传回的情报,估计出八路军下一步作战计划,日军驻蒙军司令部迅速做出反应,原驻扎在在包头、固阳一带的日军独立混成第2旅团的两个步兵大队和炮兵队分兵两路回防涞源,23日独立混成第2旅团先头部队到达涞源北面九宫口,乘汽车南下,并于25日途经达曹沟堡,并带上当地日军三百多人,在摩天岭与由苜蓿出发的两百多日军汇合,意图奔援涞源,并于当天在摩天岭南被八路军第20团拼死阻击。

    同时独立混成第2旅团另一部在辛庄被八路军晋察冀一分区特务营击退,几经战斗后,突破特务营阵地后,继续南下至仅离涞源城一百多公里的蔚县,并在蔚县设指挥所,24日晚独立混成第2旅团旅团长指挥先头到达蔚县的两百名日军抢占有利位置,而位于涞源东北40公里东团堡的三团则是离这股敌人最近的八路军部队。

    一分区司令员传达的紧急命令就是命令三团全力阻击这股南下的敌人。

第一百二十九节

    王政委抹了把冷汗,好在东团堡已经拿下,不然被日本鬼子援军这么一前后夹击,恐怕连涞源没拿下来之前,东团堡这一战也成未定之数。

    王政委略一思量,对三团长顾跃道:“要不这样,从三团各营抽调仍保持战斗力的部队前去阻击,其他部队抓紧时间休息和处理伤员。

    “行!按你说得定吧,我去安排。“顾跃团长站起身,直接往团参谋办公室而去,尽管平时他和王政委在一些方面会有不同意见,但在大方向上还是目标一致的。

    目送顾跃走出房间,王政委唉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希望老天能够保佑三团的牺牲再少点吧。“想想昔日熟悉的面孔再也不会出现在眼前,心中是一阵阵地痛。

    战斗一结束,在欢呼过后,很快的,战场陷入一片如潮水的呼噜声中,胜利的兴奋立刻被极度疲惫淹没。

    李卫确定残敌灭亡后,对战场上的胜利欢呼充耳不闻,数日的酣战,极大的消耗了他的体力,刚灌了几口水稍补充了一下体内水份,身子一歪就倒头就睡,这个时候睡一个结结实实的觉是最大的幸福。

    扑灭了残火,三团的战士们随便找了个避风地方,互相挤在一起,沉入梦乡,原来的战场上,几乎布满了整个东团堡附近的老百姓,每一个老百姓,甚至小孩很自觉地,没有任何吵闹,轻手轻脚地替八路军战士们打扫战场,仔细的检查每一片碎土,在农会党员的带领下,寻找出每一点点散落的武器弹药物资。

    当地临时建立的民兵队伍,已经开始扎着红缨枪和刚缴获的枪支。自发地主动在东团堡周围巡逻和警戒,守卫着他们最亲的子弟兵。

    在营指挥所内整理战后总结的各营营长,在接到团部命令后,立刻叫来同样未休息连排长,选出弹药和体力较充足的连队,前往蔚县方向阻击独立混成第2旅团南下分部。

    阻击部队悄然在战场上集结,小声地报数后立刻开拔,正酣然入睡的其他战士们未发觉又一场战斗开始了。

    天边已经现出一丝曙光。如同大地被镶了一层金边。

    “阿诚!你在看什么?!在想那些土八路了?!”

    段诚一惊,猛回过头,看清在他身后说话的人是他的老头子段贵山。

    “不!没,没有!”段诚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你是我儿子,你在想什么我还不明白,嘿,忘记他们吧!以后见面,就成了不是我死,就是我话的敌人了。”段贵山歪戴着顶皇军的制式帽子,搭着外衣走出屋子。

    “不是的!我。我只是想不知道三团地人怎么样了?”段诚的心有些慌乱。虽说他出卖了三团,但是必竟在三团呆了这么久,心中总是有一份割舍不下。

    “哼!算了吧。为了金钱和美女,只有谁能给我们这些,我们父子就为谁卖命。”段贵山一脸的不屑,“你不想想,老子供你吃供你穿,给你钱去花天酒地玩女人,为了将来你能有一个好前程,老子甚至还专门找了人教你读书认字,想当年你老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呢。那些土八路能给你这些吗,你醒醒吧。”

    见段诚不作反应,段贵山得意的继续说教道:“号称中国通的坂田大队长说过,中国的老百姓没什么要求,就是为了能有一口饱饭吃,至于谁当皇帝还不都是一样过日子,哪个给饭吃,咱就替谁干,现在皇军势不可挡。将来的天下也是皇军的,那些个土八路军,皇军吐口唾沫就给灭了,有什么前途!趁早站清立场,省得将来受苦不说,还没了小命。”

    “如果将来日本人占了全中国,中国还是中国吗?”段诚仍想着心里地事儿,随口问道。

    “天知道!也许日子也是一样过,不过都应该改叫大日本帝国地子民,当然只有良民才算是,土八路之类的统统死啦死啦的,和以前地改朝换代还不是一回事。”段贵山伸了个懒腰,感觉到了早风中的寒意,晃了晃脑袋接着道:“你这小王八蛋整天想这干啥,你现在已经不能回头了,好好跟你爹干,将来少不了你的好处,呵,赶紧回去补个回笼觉。”说着,又缩回屋里。

    段诚依然迷茫地站在晨风中,当初投向日本人的时候是没什么顾虑的,然而现在却真正的叛离了八路军,却感觉到心中同时失去了些什么,一直有一种空缺感。

    “报告!”李卫扛着两把原本属于东团堡大队长的指挥刀,这种战利品一般是直接送团部向上级邀功领赏的。

    “请进!”团办公室里有人喊了一声。

    李卫踏进门,看清办公室里的人时,突然楞住了。

    办公室里除了王政委和团长顾跃外,居然还有特工科的干部,当初政审李卫地时候,就有这几个人,李卫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上次特工科找上他,把他从兵工厂刷了下来,现在在三团又碰到他们,估计又没什么好事,搞不好又和他有关。

    “卫子,来来,介绍一下!”王政委刚想打着招呼就发现,李卫和特工科的人脸色都不太对。

    李卫挥挥手,语气有些冷淡道:“不用,我们认识!”他心里还在想,自己都在战场上打死打活挣扎着活了下来,怎么特工科的人还不放过他,居然追到三团来了。

    也许是看出李卫的神色,很快猜到了李卫的心理,特工科的脸上有些尴尬,其中一人还是开了口:“李卫同志请不要误会,我们来三团不是为了你的事!”

    “哦!”李卫心下一宽,看来不像是找自己碴的,解下背后挂地两支指挥刀,递给王政委道:“政委,这是东团堡两个日本大队长的指挥刀。营长让我转交给你。”

    “卫子,先放下吧,我们和特工科的同志在谈一些事,你也坐下听吧!”王政委接过指挥刀看也不看,直接放在一边,拉过一张椅子。

    李卫一楞,这种高层式地会谈会让他这个小兵兵参加,实在是太出人意料。

    “李卫同志。段诚的事知道吗?!”刚才和李卫打招呼的特工科干部说道。

    “段诚?!”李卫嘀咕起来了,咋又扯到小段了,立刻变得急切地说道:“咋啦,小段出事了?”

    特工科干部把事情经过和推测简单说了一边,而且那个被李卫亲手抓回来的奸细被他们用老练的手法审讯后,如竹筒倒豆子般全部招了出来,也把段诚底子也给供了出来。

    “怎么会您么可能?!”李卫有些不能接受这些话,一个真真实实的变节者就出现在他的身边,而且还是他最熟悉的人。

    特工科干部们互视一眼,从李卫地表情上看出来。段诚的事和李卫不太可能有什么牵连。不然李卫也不会这副表情。

    “李卫同志,请你放心,我们会继续调查下去。党和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特工科干部和蔼的说道。

    “可恶!以后别让我碰到这个忘恩负义的败类,不然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李卫的表情和心一下子变得冰冷,眼睁睁地目睹战友牺牲,此仇敌不能不报,尽管曾经和李卫是好友,但变节作汉奸绝对不可原谅,他最恨的就是背叛,李卫立刻把段诚划归必杀黑名单。

    李卫身上猛然爆发出的慑人杀意让所有的人都悚然一愕,吃惊最大地还是王政委,在他地心目中作为没什么战斗力的技术人员的李卫。能在战斗第一线生存下来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居然还能散发出只有久经百战地老兵才会有的杀气,怎不让他心中翻涌,不禁再次仔细打量着李卫,完全是一个合格的铁血钢铁战士,可以想像地到战争的残酷会令一个年轻人有如此巨大的变化。

    “卫子,别回二营了,到警卫连报到吧!”王政委有些心疼了,这么个技术人才放在战场实在是浪费。万一挂掉了也不好对刘部长交待,怎么说人家毫不退缩地与敌人厮杀,也不容易啊。

    王政委同时望向三团长顾跃,三团长没吭声,完全是一副你看着办的表情,从战场上能活到现在的没一个是孬种,任谁心里也明白。

    “不!”李卫只吐出一个字,见王政委要开口立刻道:“我想,战场更加适合我!”

    顾团长心里在翻腾,似乎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年轻人。

    特工科的干部看着三团处理着内务,对李卫的表现,心中暗暗赞赏着,这个年轻人丝毫没有从兵工厂出来后的失意气质,反而像换了个人一样,完全由技术人员转变成了一个充满斗志和战意地战士。

    见众人没反应,李卫歪了歪脑袋接着道:“各位领导,我先闪了。”

    这不是什么久留之地,李卫赶紧闪,特工科的大大在,待久了估计又要疑神疑鬼,碰上特工科,李卫总是有点心虚。

    和团部的熟人们打遍招呼,顺手塞点罐头之类的战利品,李卫在一片欢送中离开了团部,不知道情况的人看到还以为是欢送领导。

    “姓李的,你给我站住!”前脚刚出团部,李卫猛然背后响起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李卫还带着微笑的脸上立刻凝固住了,慢慢的转回头看去。

第一百三十节

    李卫正气恼不知道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在背后喊他,回头一看,几个女兵正气呼呼地在他背后盯着他。

    李卫的目光在所有的女兵脸上扫了一圈,挠挠头,一个都不认识,他向左右瞧了瞧,没见什么熟人喊他啊,“叫我!”李卫向自己指了指。

    “喂就是叫你,姓李的,看张望了!”其中一个女兵开了口,看来对李卫的反应十分不满,完全是一种无视。

    “嘿嘿,几个小妹妹有什么事啊?!”李卫立刻换上一副笑脸,背后却是寒毛直竖,还小妹妹呢,实际辈份都够自己的祖奶奶级别了,嘀咕着什么时候惹上这帮姑奶奶,会不会是范国文又闯了祸,嗯,等回一定要扒他的皮,这个惹祸精。

    “什么事?你还好意思说,你们二营的兵怎么老喜欢欺负我们卫生队的女兵,上回是那个姓范的,这回又是你这个姓李的。”几个女兵又围上一步。

    “什么?!冤枉啊,我招谁惹谁了我,我欺负谁了?”李卫直喊冤枉,怎么惹祸鬼咋就是他呢。

    “前天,鬼子放毒气那天,我们卫生队的林欣雨同志好心去救你,你当时是什么态度,还要杀人家,你还是八路军战士吗?”几个女兵你推我拉的带出一个女兵,七嘴八舌的指责着李卫。

    “别推!别。“那女兵黄莺般的柔声惊呼,慌张地看了一眼李卫,脸上却浮起淡淡地红云,低下头去,显得异常娇羞可爱,她一个劲儿想往回挤却被其他女兵按住,还道:“怕啥,有姐妹们帮你撑腰,还怕了他不成。这么多姐妹,吃也把他吃掉了。”

    李卫当时没看清女兵的相貌,但听刚才声音,应该就是当时在毒雾里找他,并被他连赶带吓赶跑的女卫生员,看来这些女兵的性格丝毫不输现代女生,倒是敢想敢做。

    居然带了这么多帮手,李卫一下子头大起来。果然卫生队的女人惹不得,看这阵式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录的样子。

    “打住!打住!“李卫连忙喊,再让这些女兵们胡扯下去,他就污陷成地痞流氓,无耻败类。

    李卫走到那个女卫生员林欣雨面前,以怕吓着对方的语气轻声道:“对不起,我向你道歉!这些战利品就当精神损失费补偿给你。”李卫知道这个女孩子脸特别薄,把自己背包里缴获的战利品剩下地罐头和饼干塞进她手里。

    精神损失费,这词儿倒是挺新鲜的,边上的女兵都楞了。原先还想好用什么损招整李卫呢。没想到林欣雨一上来就先泄了气,慌了神,而李卫却牢牢地抓住主动。这些女兵却也不好插上话,事先想的计划全部都用不上。

    林欣雨一惊,小俏涨红了,连忙推回:“不,不用了,其实那天没什么的,是我不好,差点拖累了你,是,是她们硬要我来找你的。”女孩子毕竟力气小。被李卫按住了,东西就这么塞进了她的手里。

    “好了,拿着吧!”李卫感觉到林欣雨手上的滑腻,他放开手,很是大方地笑着。

    林欣雨看到李卫的清彻目光,不禁有些痴了,却见李卫头也不回,大步而去。

    罐头饼干可是好东西,边上几个女兵两眼直放光。气势汹汹地抢过,兴奋地欢呼起来。

    只是那个林欣雨去是呆呆地望着李卫远去的方向。

    “哎哟!咱们的小雨春心动了!大家快来看啊。”终于有一个女兵发现林欣雨的不正常。

    “没有!哎,真是的!胡说什么哪?!“林欣雨被女兵的话一惊,清醒过来,脸烧地像映山红似的,但很快和其他女兵在娇呼声中扑打在一起。

    只是李卫却毫无任何想法的,仰首挺胸大步向前,走在回营路上,他的心,早就死了。

    针对八路军针对涞源地攻击,日本鬼子迅速作出了反应,28日,日军第26师团独立混成第2旅团日伪军近3000多名并携带大量物资,乘坐360辆汽车和坦克20辆,有4架战斗机地掩护下,大规模南下,直接插入涞源城。

    百团大战作为主攻沫灵战役的一团,二团、三团、第二十团及第二十五团等八路军右翼攻击纵列,面临日军主力四面包围的阵势。

    八路军已经失去了对本已即将陷入孤城地涞源城的最佳攻击机会,28日凌晨,在日军主力到达之前,准备随时配合发动攻城的三团、二十团等部悄悄转移西进,进行休整和补充给养,并利用日军主力调动,其他地区兵力空虚的机会,针对灵丘地区日军据点进行清除战斗,趁机攻击大营东南至神堂堡一线,配合右翼主力运动作战。

    原属右翼作为涞源攻城主力第一团和二团配合左翼主力六团、二十六团等部进入灵丘地区作战,并对涞源之敌进行牵制。

    至十月八日,八路军和日军主力在犬牙交错的战线上,不断发生小规模战斗,双方各有胜负。

    九日,日军再从由山西大同出动千余人,七十余辆汽车,由浑源南下,会同第12联队,同时向八路军左翼各团寻求决战。

    晋察冀抗日革命根据地周围曲阳、保定、望都、易县、唐县、五台、定县、完县、涞源等地日军都有集结,秋末的分三路南下的日军均不约而同的放缓进攻步骤,由华北南下日军主力将战斗重心拉回,矛头直对山西,河北和陕西的八路军,看来百团大战已经打乱了日军后方,令日军决心清除这个肘腋之患,形势在进入十月中旬后变得异常严峻。

    十日,八路军各部则到晋察冀军区八路军司令部命令,各团回归建制地区,积极准备反击日军的“大扫荡”报复,沫灵战役宣布提前结束,其中发生作战意图泄密地三团团部受到上级警告处罚,至撤离东团堡之后,三团上下皆是一副心有不甘的表情。这任谁都不会甘心,整个战役牵一发而动全身,环环相扣,因敌人干扰和情报泄密,造成日军主力提前将重心转移过来,这一场战役最终没有实现一举拿下涞源和灵丘的作战目标,八路军方面仅以微弱优势结束战斗。

    整个涞源灵丘战役历经十八天,造成日伪军伤亡千余人。

    俘虏日军五十人,伪军二百余人,缴获枪支近三百支,弹药五万发,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八路军战士伤亡一千四百一十九人,几乎是以整整一个主力团的兵力损失,一个八路军战士换一个日伪军的代价结束整个战役。

    因统一装备制式八一式步枪,各团缴获的三八式步枪弹无法与八一式步枪通用,所缴获地大部分三八式步枪和弹药,直接分配给各地民兵组织和游击队。帮助当地革命群众面对即将到来的鬼子大扫荡带来地残酷报复。通过短暂的训练和实战,各地游击队和抗日组织的实力都有大副提升。

    三团临开拔的那天,李卫记得很清楚。当地老百姓几乎都来沿途送行,煮鸡蛋、蒸馍、大枣,一个劲儿地向战士们手上塞,群众们眼里所表露出地不舍和依赖,让每一个战士都带着离别伤感的泪水。

    东团堡一战后,三团仍能保持战力的部队仅剩三分之一,也就是说几乎是伤兵满营,在撤离涞源地区后,右翼部队地一团和二团仍继续参加战斗,而三团不得不提前撤离回建制地区进行休整。几乎每一个官兵心中都窝着火,特别是段诚,几乎成了全团上下的诅咒对像,若不是他的叛变,恐怕涞源早就被打下来了,团长和王政委他们也不会每一个人都落下一个处分。

    “李卫,你在干啥!”李卫的背然突然响起一个脆生生的女孩子的声音。

    李卫又开始一阵阵地头大,听这声音就知道这小姑奶奶是谁,除了林欣雨。谁还能有这份闲心来骚扰他,自从东团堡一战后,李卫就被这小姑娘瞄上了,开始还以为这小姑娘脸嫩,没想到李卫没怎么作反应,胆子竟渐渐大了起来,三天两头来找李卫,搞得李卫赶也不是,哄也不是。

    俗话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从实话讲,林欣雨长得并不难看,温柔细致的肌肤宛若凝脂,巧笑倩兮的脸庞美丽可人,更有一种另类的动人气质,在卫生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名花一朵。

    但是李卫心底除了韩秀影以外,爱至深,情至切,他地心中已经容不下第二个女孩子地影子,对于林欣雨的骚扰,除了不断苦笑外,惟有两字:“不理!”

    “写作业!”李卫头也没回,没好气的回答道。

    虽然从兵工厂出来,当初从西北联合大学地学绩仍挂靠在抗大,并未取消,这个函授性质的学业,只要李卫这个学生不在战场上阵亡,依然可以继续,直到相应课目全部完成为止,除了打仗外,李卫平时额外时间就是完成他的大学学业,打仗学习两不误。

    一张娇俏可爱的脸从边上凑了过来,“咦你好用功啊,真是爱学习啊,你在做什么作业啊。”林欣雨简直就像一只好奇心强盛的猫咪。

    女孩子特有的处子清幽体香开始在撩拔着李卫的感官。

    “昏!”李卫开始出现眩晕状态,这个林欣雨的杀伤力简直比鬼子毒气弹还厉害。

第一百三十一节

    “拜托!我在学习,不要打扰我好不好~“眼见着李卫额哭青筋直跳,早知道当初在毒雾区里直接把这小丫头给干掉,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像个牛皮糖一样阴魂不散。

    林欣雨一呆,眼眶里立刻有泪光在打转,睛转多云,多云转阴。

    李卫立刻变成一副苦瓜脸,一旦林妹妹哭将起来,其他人看到了一定认为是李卫的不对,不被卫生队的那帮女兵给批斗死才是怪事了。

    “别!哎哟,不要哭嘛,对不起,是我的语气重了点!”李卫连忙道歉。

    几滴小雨点儿还是落了下来。

    “你,你欺负我!~还不理我!”林欣雨可怜委屈地望着李卫,泪珠儿还是叭嗒叭嗒往下直掉。

    战场上使尽阴谋诡计占尽便宜的李卫却是对付女孩子半点经验,当初韩秀影跟着李卫的时候,双方相敬如宾,根本没有哭闹红过脸的事儿,可以说,李卫哄女孩子的能力几乎仍是处于零的阶段。

    又是哄,又是劝,几乎使尽十八般武艺,总算把小雨转多云,雨声才渐止。

    “好了,好了,我要学习,你爱呆着就呆着吧。”李卫面色一整,重新抱起书,管自己看书。

    能有读大学机会的战士几乎是凤毛麟角,本就没什么文化的普通战士对书本有一种神秘的感觉,如果在连队营房看书学习,八成会被好奇的战士们围着看热闹,哪能看得进半个字,李卫专门借了个比较清静的院落,以碾麦子的大石碾盘子为书桌,拉了条长凳坐着看书,这个地方倒也幽静。

    “咦!卫子,欣雨,你们两个怎么也在啊?”又一个女孩子走进了李卫读书的院落。

    “瑶姐!”林欣雨像是被人抓了个正着。脸上浮出红晕,语气有些腼腆。

    “佳瑶你怎么也有空啊?我在看书呢。”李卫打着招呼,这个院落离团部并不远。

    “那正好啊,我也正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学习呢!”陈佳瑶不客气的拖了个大树墩子到石碾边上。

    “学习啥?”李卫到是不介意多个人,至少有佳瑶在,林欣雨这个小丫头片子还不敢搞小动作。

    “日语和日本民俗!”陈佳瑶从挎包里拿了本书。

    李卫脑袋凑了出去,七拐八绕日本字,可惜李卫只看明白里面少许的汉字。“你对小日本的东西有兴趣?!”

    陈佳瑶手里拿得是从敌占区弄来地学校日语教材,日本搞奴化教育,这种日语课本并不难弄。

    “俗话说,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不少日本鬼子为了侵略中国,自学成中国通,咱们也要成为日本通,从心理上打击日本侵略者。”陈佳瑶亮了亮手里的课本。

    “有道理!”李卫和林欣雨不约而同的点头赞同。

    李卫和林欣雨两人一楞,互视一眼,林欣雨的小脸立刻红了起来。扔下一句:“我也要看书学习。”转身就跑。

    李卫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用笔在笔记本上抄录着。

    一会儿林欣雨抱着几本书跑了回来,李卫偷眼一瞧,居然是西医的病例摘要。

    三个人就这个默默坐在院子看书。有了陈佳瑶的加入,李卫的耳根也清静了些,林欣雨没再打扰李卫,只是时不时地偷眼瞧向李卫。

    直到天色放晚,李卫避免被林欣雨弄的大脑短路前,夹起课本,好汉不吃眼前亏,一个字“撤!”

    自从三团回太行山驻地,李卫临出门打死不敢往卫生队附近去,即使有点小伤小病也是自己整。在他眼里进了卫生队,还不等于是羊入虎口;李卫不知道哪辈子欠了林欣雨,林欣雨对李卫契而不舍,李卫越是回避她,她就越对李卫有兴趣,仿佛是天生克星似地,天性懦弱易害羞的她,一旦在李卫面前就像换了个人,异常主动。勇气可嘉。

    回过头来范国文倒是开起了李卫的玩笑,送上门的都不要,李卫不要,他要。结果立刻范国文就成了李卫的出气筒。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李卫和林欣雨的事儿三团上下全知道了,战士们之间一谈到这事儿,立刻笑做一团,更加肯定了英雄无敌也难过美人关。

    李卫更是脸上无光,训练时都灰溜溜的,好像吃了败仗的溃兵似的。

    东团堡战役后,回撤晋察冀战区休整,八路军五个团又与十月十日发动了(任丘、河间、大城、肃宁)任河大肃战役,历时十天,清除日军据点三十个,杀伤日伪军近一千余人,俘近三百余人,破坏铁路、公路一百多公里。

    百团大战由开始的破袭战,纵深侵袭破坏扩大战果,开始转向反扫荡扫尾作战,各个主力团在作战中不仅仅夺取地理有利地区,更撒下抗日地火种,扶持了无数人民抗日武装力量。

    灵丘战役后,因为伤亡过大,三团地主要作战任务变得轻松了许多,只派出小股部队配合当地游击队,对日军主力进行牵制,充分发挥“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游击战策略。

    在东团堡战斗后,三团为补充战斗力,吸收了涞源,东团堡附近的百姓参军,同时也收纳了在战斗中投降地伪军士兵,主要还是在以新兵训练为主。

    而李卫所在的二营一连二排三班,因为麦当劳的阵亡,毕胜克和张猛中了鬼子毒气重伤,三班可以说被打残了一半,仅剩下肯得积,邓风,李卫和雷龙四个,这也很无奈,战斗中伤亡避不可免。

    新补充三班的战士只有一人,叫孟子苏,曾经是江南的一个私塾教书先生,后来被鬼子拉壮丁,成了伪军士兵,在攻打涞源的战斗中,被八路军俘虏。经过政治教育后,自愿留下,成了一个八路军战士。

    和晋察冀抗日革命根据地新兵不一样,因为战争对兵力需求紧张,战时补充进的新兵不再由专门的新兵连统一训练,而是由各团直接内部训练。

    像孟子苏这样的伪军出身的士兵,除了稍加战斗力地训练,重点工作放在思想教育上。这个重任自然落到了雷班长地身上。

    像所有刚进入八路军的伪军一样,孟子苏起初还不是很适应八路军队伍的生活环境,总是显的比较寡言少语,但在雷班长拉家常式的沟通中,他渐渐发现了共产党的军队有着他从未想像过的不可思议之处,官兵之间虽然因职责有上下之分,但在平时,几乎是没什么分别,同吃一锅饭,战斗时长官冲锋在前。而在伪军队伍里。

    长官随意打骂士兵几乎是家常便饭,而三班长每次找他谈话,几乎都是和颜悦色。给他有一种像是兄长一样感觉,虽然曾经是私塾教过书,孟子苏却从文化不高的雷班长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有些话语给他带来了极大地震憾,甚至彻底改变了他的原有思想认知。

    一开始开以为仅仅只有三班长是这样的好人,但在平时的观察中,却发现其他的班排长也是一样,在遇到昔日伪军里的弟兄们的交谈中,孟子苏更是肯定了这一点,相比起来。在八路军当兵和曾在鬼子手下当伪军简直是有天差地远的区别,有一种归属的感觉,特别是国家的归属感尤为强烈,恨不得全身心地为这个队伍付出一切。

    十一月初,在日本鬼子地扫荡报复中,经过多次搬迁后,八路军前方总部、野战政治部、后勤部、卫生部、军工部、中共中央北方局、北方局党校、新华社华北分社、鲁迅艺术学校以及129师司令部等机关,由武乡移到了辽县的麻田镇。

    也许是在百团大战中,八路军的出色表现。控制地区扩张,几大抗日革命根据连成片,粉碎了日军地“囚笼政策”,更破坏了日军三路南下攻势,在形势一片大好中,国民党军队方面却悄悄出少许异常,也是嫉妒眼红八路军的战果,或许是一直以为国民政府宣扬“八路军抗而不战言论”的不攻自破,也有可能是日军减缓了向国军控制区的攻势,令国民政府当局松了口气,原本一直在配合八路军作战的国军却变得不再那么积极起来,更多的时候在冷眼旁观八路军独自活跃在抗日战场上。

    局势却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表现到实际国共接触当中,共军和国军会时不时对取得的胜利果实会产生矛盾和小磨擦,很多情况下八路军方面都会主动作出退让,这也使一直没有发生大的矛盾。

    刚过完西历的新年,时间跨入1941年1月,太行山上就洋洋洒洒地飘下了第一朵雪花,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从南方传了过来。

    八路军当地新华社迅速刊发了《新华日报》号外特刊!

    “皖南事变”

    四个油印大字仍散发着油墨地清香。

    “唉!~~~~~~~”李卫大声读完最后一个字,放下从营长那里传递过来的报纸,仰天长叹!周围已经重重叠叠地围了一大圈战士。

    每一个人的身躯都在微微震颤,虎目中噙着泪水,充满悲愤的脸上一个个涨地通红,握紧的拳头,骨节发出轻微的噼啪作响。

第一百三十二节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不知道是哪个战士轻声低语,语气中充满着怒火。

    “可恶!”一个身材魁梧的战士重重一拳在地上砸了一个浅坑,呼呼的喘着气,丝毫不顾拳上皮开肉绽。

    周围也是一样的沉重呼吸声。

    八路军在前面刚和日本鬼子硬干一场,鬼子的南下攻势受阻,南方的压力减轻了许多,却没想到竟然在这个关键时刻被自己人在背后捅上一刀,怎不令人愤怒。

    “这日没法抗了!妈的,自己人在背后捅刀子,干脆放鬼子过去,让他们也尝尝鬼子的厉害。”

    “对!我们白在前面挡鬼子啦,这么的战友都白牺牲啦。”

    蓄势已久的火山终于爆发出来。

    “够了!不要吵了!这样吵能让牺牲的同志们复活吗?”李卫大声道,“不能!!~”报纸上还有一段国民政府要求八路军退出夺回的敌战区并转交国军接管的新闻,他并没有读出来,如果读了,搞不好会引起兵克

    “鬼子也是一样要打,绝对不能坐视不管!如果国军向我们开枪,我们手里的枪也不是烧火棍!”李卫道。

    他在心中叹息着,一山不容二虎啊,谁又能知道几十年后国共双方却又在互相抛着媚眼儿呢。

    李卫格外大声的话,立刻使骚动的士兵们平静了下来。

    “散了,散了!“李卫收起报纸,站起身。

    “卫哥!再给咱读一段吧!“有几个士兵说道。

    “还有事儿,不读了!”李卫把报纸折了几折,准备放进挎包。

    “那让子苏给咱们读!谁叫咱们营识字儿的不多呢。”

    李卫抬眼看到同班新战友孟子苏热切的眼神,双眼中爆发出凌厉的光芒,硬生生地把孟子苏刚想开口的话给逼了回去。

    孟子苏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退后几步退出人群,李卫是什么样的人。他进三班这两个月略了解一二,面对敌人绝对冷酷无情,斩草除根的作风,尽管现在他和李卫是同袍战友关系,但在心底他对李卫总是有一种畏惧的心理碍障。

    “该干啥干啥去!冷静地想一想!”李卫挥手驱赶着人群,没有人知道他的用心良苦,读出这篇新闻让战士们产生警惕心理,而中途停止读报并及时泼上凉水。就是为了防止战士们不至于头脑发热,让他们有时间去深思,政治这个玩意儿可不是一般人能玩地起的,事不关己则少碰为妙。

    有两个年轻的战士还想说两句,却立刻被老兵们拉住。

    “别瞎掺和了,让你散就散,一连的兵没一个好惹。”

    也许是有人看见了李卫刚才转瞬即逝的凌厉目光,立刻劝止了那些个楞头青。

    收起了报纸,李卫直接回到营部,把报纸上交。作为战争年代。每一份资源都极其珍贵,不像现代废报纸可以随意抛弃,但在战争年代。旧报纸仍然可以继续利用。

    在营部李卫意外地接到了从上级延安寄来的信,也是学业的年考,不凑巧得是,这封信在一路上辗转,有些耽阁了,考试地时间仅离今天就剩下八天。

    二营长也正为这事儿头疼呢,营里有个战士能读上抗大,他是举双手双脚支持,但现在到延安去赶考,在时间上有些来不及。从太行山到延安步行都至少要半个月,如果跑着去,估计没到地儿人也累趴下了。用汽车,恐怕别说整个一分区上下连个汽车轮子都没有,东团堡一战也没缴个完整的回来,在战斗中全给打爆了,要说马匹,战后还幸存的马匹仅够团部领导和通讯员使用,另外还真找不出比较合适的交通工具能让李卫赶上这趟年考。

    二营长捶着自己的脑袋绞尽脑汁。都不知道捶出多少个包来。

    “营长,赶不上就算了,你也别费什么脑筋了。”李卫扒在营部办公室的桌边上,望着二营长愁眉苦脸地在办公室里来回长叹,一会儿仰天长叹,一会儿抓耳挠腮,简直就像这年考是他的一样。

    二营长一听,连忙摆手道:“不不不,卫子,你不了解没文化的苦啊,俺可是过来人,这年考一定要考,不仅为了你,也为了我,也为了咱二营,咱三团,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在临考前把你送到考场上,卫子你一定要为咱二营争口气,好好复习,其他的事你别管,不论是战场上还是考场上都要把咱二营的威风打出来。”

    二营长青筋直爆地挥了挥拳头,看来他把李卫地学业提高到一个相当高的高度。

    这回是轮到李卫哭笑不得了,当年高考的时候他都没把大学当回事,居然这二营长把这个大学看得比他还重。

    “哈,我想起来了!”李卫跳了起来,“有办法了,上次从涞源回来,不是缴了几辆破自行车吗?把它整巴整巴不就是又能用了吗?”

    “自行车?!就那两轱辘地?能顶事儿嘛?”二营长扭转身,摸着剃得干干净净的光头,楞道,在他心目那堆原本是鬼子伪军用来下乡抽水时踩着的,在战斗后几乎成了废铜烂铁似的玩意儿,当时作为战利品也不知道该怎么用,反正都是金属,大不了回炉造武器,干脆一股闹儿全部拉了回来。

    不少战士和老百姓们称自行为为风火轮,没一点技巧根本踩不动,二营长想想这玩意儿就有点发悚,他看过几个战士闹着玩踩上去,结果摔得人仰车翻。

    “没事!肯定行!”李卫肯定道,幸好那些战士们喜欢新鲜玩意儿,把那些在战斗结束后打残破车带了回来,不然还真不好找,有了自行车,可比步行快多了。

    “你会用这玩意儿?!”二营长极度怀疑道,自行车这东西在近代不太会有人骑,很多人还以为是杂技的玩意儿。

    “哈!我会武功!平衡是基本功!”李卫跳了起来,胡乱耍了几个把式,总算含糊过去,在现代就不一样了,几乎是谁都会,如果没有这个借口,恐怕特工科的同志们又要来找他聊天。

    “行!你赶紧去弄,要人给人,要是哪个小兔崽子敢藏着掖着零件,支一声,老子亲手扒他的皮!”二营长见李卫自己想出了办法,心头立刻像落了一块大石头,语气轻松了许多。

    “咦!人呢!”二营长才回过神来,却发现听众不见了,“这小子,我说呢,果然还是心急地要死。”二营长摇了摇头苦笑道。

    回到二营的库房堆,搜罗出自行车的零散部件,东一轮子,西一车架,慢慢地凑出一辆自行车的模样,十几辆破车地零件还能拼出一个整的来,全部装好后,居然发现没有打气筒,望着空瘪的轮胎,李卫又把整个二营上下一通好找,闹得几乎是鸡飞狗跳,最终还是从隔壁一营的营库里找到了打气筒,整巴整巴又能用了,给自行车车胎打足了气,跨上去骑了几圈,还成,除了没有鞍座和按铃儿,基本能用,鞍座随便找个条木料直接加着车梁上,锉了锉形状,整成一条长座,再垫点棉布什么的,还算能坐得住人。

    然后车上再加装了多条避震弹簧和货架,在关键部位特别加固了一下,一时间这辆改装自行车边上是围观者甚众。

    这一折腾,这一天又过去了。

    连夜收拾了一下东西,多带了几条轮胎和链条,同时也把打气筒带上,李卫踩着自行车去卫生队看望毕胜克。

    经过两个多月的休养,张猛刚刚出院回到了三班,但是毕胜克中毒较深,最终还是留下了后遗症,肺部受损严重,不能做重体力活,一旦呼吸过急,就容易出现缺氧,只能在卫生队除了定时接受后续治疗外,还帮着干点轻活。

    失去战斗力令毕胜克受打击很大,但三班和二营的战士们经常都会来看他,李卫也是经常来鼓励毕胜克,他心里很理解一个战士在失去战力后的心态。

    就像往常在班里一样,李卫和毕胜克胡天胡地的扯淡了几句,看到毕胜克地心情好了后,李卫准备离开时,林欣雨找了过来。

    “卫哥所说你去延安,我这里有点东西,你路上带着吃。”林欣雨面色微红地递了个包裹过来。

    这消息窜得可够快的!李卫原本就料到林欣雨会找过来,所以对她的出现也不意外,只是这小丫头两眼几乎冒出鸡心状的仰慕表情,他心中不由苦叹,“这小丫头片子才多大啊?”

    李卫却忘了自己的真实年龄,他连虚岁才十九岁。

    “谢了!”李卫也没拒绝,顺手接过包裹,指尖在不经意划过林欣雨的嫩手心时,引地这她一颤,又是满脸通红。

    真是个害羞的丫办

    毕胜克在一边装着什么没看到,一边假装咳嗽,表示边上还有这么一个大活人在。

    “莫名其妙!”李卫狠狠地瞪了毕胜克一眼,这小丫头甩都甩不掉,更何况李卫对于这一切都懒的解释,在他心底里已经容不下第二个女孩子了。

第一百三十三节

    “老毕,别挤眉弄眼了,我走了啊!林欣雨同志,保重!”李卫拉过自行车跨了上去,腿一蹬,像风一样,连人带车消失在黎明前的薄雾中。

    太行山上刚下过一场小雪,雪还未化,路面未变的湿滑,自行车轮在雪上压出一条长长的轮印子。

    寒风中李卫穿着一件缴获来的鬼子黄呢子大衣,脑门子上还扣着一个黑漆漆的钢盔,倒背着一支八一式步枪,若不是新镶上八路军的标志和背后的八一式步枪,搞不好还让人误以为是鬼子骑车进村扫荡。

    每路过一个村口自行车后面立刻被追满一群看新奇的孩子,有见过八路军步行军的步兵,也有见过八路军骑马行军的骑兵,但骑个两个轮子的不知道又是什么新鲜兵种,老百姓的回头率几乎是百分百。

    有时不得不承认这个年代生产出来的东西虽然外形笨拙,但是异常耐用,从绵延百里太行山里跨着自行车出来,居然连爆胎都没有,如果换了现代产的自行车,估计没出太行山车架都已经震断。

    在山间小道上一个八路军战士背着枪闷头狂踏自行车也算一道奇景,只是李卫每天感觉自己的腿都像是粗了一圈,不过速度却是比步行快多了,在李卫充沛的体能支持下,每天走的路甚至不逊于快马,晚上在借宿民居时总不忘把车子打理干净并检查一遍。

    待进入陕西境内,离延安越近就越觉得像是别有天地,几乎看不到一个乞丐和难民,每一个人都像是在忙碌,脸上都洋溢着自信的微笑,在抗大的年考结束后没几天就是农历的年三十春节,各家各户都在忙着置办年货,节还没到,但是年味越发的浓重起来。

    延安。革命的圣地,踏上这片土地,李卫的心脏也不可抑制的加快了跳动,感觉就像是在作梦一样,像是与现代社会截然两样的社会,精神文明极度发达地地方,经过延安外的多层关卡的检查,递交了证明和相关介绍信。李卫被顺利放行,连枪都没有要求上缴,也许是对内部警戒能力的自信,也许是对武器是战士第二生命的尊重。

    当地人的热情出乎李卫的意料之外,随便找了一个人问去抗大的路,李卫立刻就像是进入了一条认真负责地流水线,几乎不需要费什么口舌就被不同的人一路接引带到抗大的校门口,谢别带路的人后,李卫先去报到,作为学生是不能在学校里背着枪乱晃。在报到后李卫在学校保卫科寄存了枪支武器。

    西北联合大学的一些同学也在抗大借读。

    李卫很快找到了那些老同学,见面自然是一番热闹,在抗大。李卫几乎没有什么陌生感,从走进学校的第一步起,他很自然而然的融入到学生们之中,认识的,不认识的同学在见面时都会打招呼。

    李卫到达抗大后,仅有两天的复习时间,抗大内比平时清静了不少,许多学生都在紧张地复习过程中,李卫也是和同系地学生挤做一堆,翻着资料。互相传阅着笔记,因为一直不在学校就读,仅凭着边战斗边自习的函授学习,仍然不能完全掌握到细节的部分,但导师和其他同学们都对李卫提供了无私地帮助,复习参考,笔记,同学间都轮流替李卫准备好了,而李卫以前在学校时就已经有一套极好的学习方法。配合现成的资料,李卫的复习进度很快赶上了其他同学,本来导师还担心这个同学刚从战场上下来,学习不一定能跟上的进度,但现在看到李卫的学习能力则放心了许多。

    抗大的学校除了少数的土坯房,大多是整齐的窑洞,教室和生活的窑洞都是分开地,还有很大一片运动场。

    年考持续了三天,用崭新桑皮纸糊窗的窑洞考场内放了炭炉,简陋的木桌前学生们沙沙的落笔声和窗外鹅毛大雪落地的声音呼应着,教室内的老师并不监考,仅仅是收发考卷和往炭炉加点炭柴。

    学校里唯一一口铜钟都会在每一场考试结束时准时响起,紧接着考生默默的排队交卷,走出考场,继续下一场考试前的复习,没有大声喧哗,至于考试结果已并不重要,重要得是他们是否努力过,年考的气氛紧张但并不压抑。

    一口气连考了第十二门课,写完最后一个公式,李卫放下笔,揉着太阳穴,一闭上眼睛,数月前地战斗几乎如同仿如前世,李卫就像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现代,浓浓的书卷气息,学校是唯一能勾起他的现代记忆的事物。

    “这位同学?你可以交卷了吗?!“一个和蔼的声音在李卫耳边响起。

    李卫猛一睁开眼,却发现考场里就剩他一个人坐在考桌前,刚才闭眼一失神的功夫,居然考试早已经结束了都不知道。

    “对,对不起!老师!我已经写完了!“李卫一脸歉意地收拾起卷子交给这个在旁边站了许久的老师。

    “没关系,以后不要再在考场上睡着了,平时要注意休息!”老师倒是不在意的样子。

    “是是是!“李卫尴尬的站起身,收拾起文具,同时也帮老师把其他的桌椅整理好。

    抗大的年考简直一点压力都没有,李卫没想到考场上自己也有走神时候,哪怕是在战场上连日苦战,也没有像现在这样不知时日的恍然失神。

    刚走出考场,李卫就被人喊住了。

    “卫子,怎么这么晚才好啊,是不是又睡着了!”一个年轻的抗大老师远远的冲着李卫打着招呼。

    “嘿,是赵老师啊。”李卫挠了挠头,这个赵老师是当初从西北联合大学和他一起回抗日革命根据的老师,现在也在抗大任职,自然也熟悉李卫有上课喜欢睡觉的习惯。

    “考得怎么样啊!”赵老师走近过来。

    “还行吧!“李卫的心思一点都没在考试结果上,从他交卷那刻起,成绩已经不重要了。

    “快过年了,就在这里过年吧,顺便等着拿成绩!”赵老师微笑着看着这个学生气质和战士气质并存的年轻人。

    “这个!~”李卫有些犹豫不定。

    “不要这个那个了,反正咱西北联大过来的的这些师生好久没在一块聚了,留几天吧。”

    “那!好吧!”李卫其实也挺感动的,在现代几乎学校里没人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过话。

    以前在现代的学校在李卫心里一点好印像都没有,只有这里,才是李卫心目中真正的学校。

    不少学生们对李卫这个刚从战场上下来的战士学生也充满着好奇,经常会有一群学生围着李卫,要他讲战斗故事,李卫哪儿能讲得好,血淋淋的战斗吓是学生们的阵阵惊呼,讲得异常残忍。

    然而在考后的难得闲暇,李卫的第一件事就是捧着找学校里所有的名人,索要签名,甚至是将来是名人,现在还是学生的人也不放过,抗大之内无虚士,即使是无名小卒但对于从未来过来的李卫来说都是boss,面对李卫反过来的一脸崇拜状,不少师生都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满足了李卫的要求,而仅仅数日,李卫手里几乎快成了抗大师生的手写花名册,这个巨巨,那个大大,只要在校内碰上的,几乎是一网打尽。

    李卫这种行为在当时几乎是怪癖,成了师生们之间的谈资之一,倒是原来西北联合大学的师生却是见怪不怪,自打李卫进西北联大来李卫闹的怪名堂几乎让他们麻木了,若是李卫举止正常,那才是怪事。

    成绩公布出来,也没着什么放榜,直接把考试成绩抄在纸上,由老师直接把带有名字的成绩单发给每一个学生。

    李卫接到成绩单一看,松了口气,还好没挂红灯,不然就糗了,想当年的学习尖子生在这里栽了实在是丢人。

    窑洞外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可能是近代没现代这么污染的厉害,没什么温室效应之说,虽是一月份,地处西北的延安这声大雪停停断断,一直下到过年,大地上一片雪白,寒风卷着雪花呼啸而过。

    而窑洞内旺盛的炉火散发出无穷的暖意,桑皮纸糊的窗门上早就被红纸贴上了对联和倒福字,门内两边挂着的几大串红辣椒甚时夺人视线。

    六间被打通串连在一起的窑洞群内,每个房间的桌上,黄锅的小锅下燃着火红的炭火,不是爆出火星,锅煮的鲜香滚热的食物散发的水气和香气把整个房间都笼罩住。

    从西北联合大学过来的师生们尽数挤在这几间被打通成一串的窑洞内,不时的散发出欢声笑语和行酒令的呼喊。

    “来!为我们的将来干杯!“一个学生举杯高呼,立刻响应者甚众,几乎要把整个窑洞震塌似的。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262/ 第一时间欣赏国破山河在最新章节! 作者:华表所写的《国破山河在》为转载作品,国破山河在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国破山河在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国破山河在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国破山河在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国破山河在介绍:
在命运的安排下,处在错误的时代,历经错误的人生,一个懦弱的学生在命运的抉择之前,是否继续懦弱下去,还是选择为生存而战,没有指挥千军万马的运筹唯握,却甘为一颗普通镙丝钉绽放出异样光彩,国破山河在,坚决与同伴站在一起“保家卫国”。国破山河在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国破山河在,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国破山河在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