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年少的陆淮与（五更）
她带了一个24寸的超大黑色行李箱，越发显得她身量纤细高挑。
苏媛眉头微皱。
就两个星期，也不知道宁璃怎么带那么多东西。
宁璃当初从临城来叶家的时候，都只是背了一个背包。
现在只是去京城集训两个星期，她倒是拉了这么大个箱子。
本来她还想说，等到了那边，宁璃是当姐姐的，得多照顾叶瓷。
但经过前些次的沟通失败，苏媛现在基本已经放弃这些了。
叶瓷对宁璃道：
“宁璃姐，等等我。”
她说着，从叶晟那边拉过自己的箱子。
“妈妈，那我们这就进去了，你们回去吧。“
苏媛抱了抱她。
“这是你第一次自己出远门，一定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姐姐，有事儿千万记得给我们打电话啊！”
叶晟本来是想跟着一起去京城玩儿的，但苏媛不同意，他只好作罢。
叶瓷笑着点头。
“也就两个星期，过的很快的。回头给你带礼物，但这段时间，你在家必须听妈妈的话，知道吗？”
叶晟一听有礼物，顿时高兴起来，满口答应。
“一言为定！”
苏媛点了点他的额头。
“就知道找你姐姐要礼物！但凡你有你姐姐一半出色，想要什么你爸爸不会买给你？”
叶晟吐了吐舌头，几个人倒是其乐融融。
叶瓷扭头看了一眼，宁璃已经步入候机大厅，似乎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妈妈，小晟，那我先走了。“
说着，她拉着行李箱，快步跟上了宁璃。
......
裴颂已经到了，正在柜台值机。
他只带了一个白色登机箱，相较于宁璃，的确算得上是轻装简行了。
宁璃去旁边的柜台托运。
叶瓷跟在她后面排队，中间只隔了几个人。
宁璃和裴颂点头打了招呼，看了眼登机牌，是靠窗的位置。
过了会儿，叶瓷走了过来。
其实她是非常不愿意和宁璃待在一起的。
但那样的话，似乎只会显得她更心虚。
何况裴颂也在。
思来想去，叶瓷坐在了宁璃侧对面的位置。
宁璃正在看手机。
没人说话。
叶瓷率先打破了这份安静：
“宁璃姐，你上次去京城，都去哪里转了啊？”
有意思。
那件事都过去多久了，她现在才想起来问？
宁璃头也没抬，淡声道：
“随便逛逛。”
叶瓷一噎。
她当然也看的出来宁璃并不想跟她多说什么。
裴颂的手机响起来。
他接了。
“喂，孙老师。”
孙青宜就是这次负责借机的老师，打这个电话是为了询问裴颂三人的行程。
裴颂是班长，也是唯一的男生，孙青宜就直接和他联系了。
确定他们三人都已经抵达机场后，孙青宜又叮嘱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很快到了登机的时间。
裴颂起身。
“时间快到了，走吧。”
......
机票是学校统一定的，三个人的座位号是相连的。
宁璃在靠窗的位置，叶瓷在她旁边，裴颂和叶瓷隔了一个过道。
宁璃扣好安全带，就看到手机亮了下。
是陆淮与的消息。
【一路平安。】
他是知道她航班的起飞时间的，所以特意在这个时候发来。
【谢谢二哥。】
她回了消息，就关了机，往舷窗外看去。
这次去京城，估计要待挺长一段时间的。
下次再见，应该是挺久以后了。
她把手机放入兜里，闭上了眼睛。
......
两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京城机场。
下了飞机，宁璃去转盘取行李。
裴颂站在不远处，给孙青宜打了电话，他已经在出口外等着了。
很快，宁璃推着行李箱过来。
“走吧。”
......
三人一出来，就看到人群中有一个年轻男人正举着一个牌子。
上面写着宁璃三人的名字。
裴颂走在前面。
“孙老师。”
孙青宜已经注意到他们了，当即笑着上前。
“你就是裴颂吧？”
他一边看，一边暗暗感慨。
云州二中这次是真的牛，全省一共五个名额，他们直接占了三个。
而且，这三个学生，居然还都长得这么好......
”孙老师好。”
宁璃和叶瓷依次打了招呼。
孙青宜很是周到热情。
“跟你们同省的那两个下午过来，所以我先送你们去学校，下午再来接他们。走，上车吧！“
......
同行的还有一位负责开车的老师，车子从机场离开，一路开往京城一中。
一小时后，车子在京城一中的大门前停下。
孙青宜道：
“咱们到了！”
宁璃几人依次下了车。
京城一中是整个京城最顶级的高中之一，有着百年历史。
因为已经放假，这会儿没什么人，倒是显得挺冷清。
不过，站在大门前，依然能感受到这所学校的深厚底蕴。
孙青宜带着人往里走。
“我先送你们去宿舍，你们今天好好休息，课程明天才正式开始。”
他一边走，一边介绍着学校里的景。
“那边两栋都是教学楼，旁边那是办公楼。往前走是操场，对了，操场后面还有梅花园......”
宁璃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走着，忽然目光一凝。
这边是一个照片墙。
最上面一行字：京城一中杰出校友。
右侧上方的位置，是一张极熟悉的容颜。
少年穿着白衬衣，微微偏头，唇角似是噙着散漫笑意，偏偏眉眼张扬冷清。
如人间月，山巅雪，遥遥不可触碰。
那是——
年少时候的陆淮与。
第256章 第一，到底是不一样（一更）
那应该是十六岁的他。
与她所熟悉的那个矜贵清冷的陆淮与不同，照片上的少年还带着几分少时才会有的青涩，眼角眉梢都透着骨子里的张扬清傲。
如云端高阳，难以触及，却偏偏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只肖望上一眼，便似乎要沉沦在那双眸中。
孙青宜发现宁璃没跟上，回头看来，等瞧见她是在看照片墙，不由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都多少年了，陆淮与这张照片放在这，永远能第一时间夺走所有人的视线。
“那是陆淮与。”
孙青宜道，
“跟我还有你们周翡老师是高中同学。”
不过这同学只做了一年多。
后来陆淮与和周翡都很快升入大学了，徒留他们这群备受打击的可怜人继续老老实实的完成三年高中。
听他这么一说，叶瓷和裴颂也跟着看了过去。
京城二中建校百年，历史底蕴丰厚，出过无数风云人物，涉及各个领域。
照片能够被放在这，本身就是一种卓越的证明。
陆淮与应当是这里面最年轻的。
那张年少又清隽的脸容，实在是有些格格不入，太过显眼了些。
宁璃回过神来，点点头。
“孙老师，不好意思，耽误您时间了。“
“没事儿没事儿！”孙青宜脾气很好，也不介意这个，“本来今天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带你们熟悉熟悉这里的环境，毕竟要在这待两个星期不是？再说，老师也是过来人，都懂都懂！“
他说着，感慨了一句。
“当年他就顶着这张脸，吸引了不知道多少小姑娘，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只贴一张照片，还是——每年新生入学，这地方都热闹得很。正常，老师都习惯了。”
孙青宜极年轻，比宁璃他们大不几岁，所以说起这些话题也很随性。
再说吧，这些本来也是事实。
和陆淮与做同学，实在是一件幸福又痛苦的事儿。
幸福的是，他太出色，作为同学也与有荣焉。
痛苦的也是这一点，有他在的地方，其他人便黯淡无光。
即使是现在，他这个大活人老师站在这，都抵不过人一张多年前的照片。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宁璃又回头看了一眼。
年少时候的陆淮与，的确是......有这样的资本。
她拖着行李箱跟上前去。
......
孙青宜带着他们去了宿舍。
“这栋7号楼是女生宿舍，对面6号楼是男生宿舍。这次集训一共五十二个，女生十五人，男生三十七，都是四个人一个宿舍。”
京城二中算是顶级高中名校，各方面条件也很好，宿舍都是按照大学标准来的。
尤其这次来参加冬令营的都是各个省市最优秀的学生，他们这边当然不会怠慢。
两栋楼都还有一位宿管老师在值班。
孙青宜先带着人去了七号楼。
宿管老师是一个中年女人，脸上带着慈和的笑容，递过来一张表。
“先填表登记吧。”
宁璃接过，发现已经有几个人入住了。
十五个人分成了四个宿舍，她和叶瓷被分在了一起，都在202。
“宿舍是按照学校和区域分的。”宿管老师笑着解释道。
这样也是为了方便学生们能尽快熟悉，彼此照顾一下。
“同一个学校来两个人的可是不多哦。”
孙青宜笑着指了指外面。
“他们学校可不止来了两个，而是三个，还有个男生呢！”
宿管老师很是惊讶：
“是吗？那可真厉害啊！”
全国一共搜罗来五十多个学生，这一个学校就来了三个，的确是非常亮眼的成绩。
宁璃填好表格，递给了叶瓷。
“谢谢宁璃姐。”
叶瓷轻声道了谢，随即就看到自己是和宁璃一个宿舍。
她唇角的笑意微微僵住，但很快就掩饰过去，把表格填了。
孙青宜帮她们把行李箱拎了上去，在202门外站定，没有进去。
“这就是你们的宿舍了。下午你们可以先休息休息，有任何安排，我会在群里通知。”
所有学生在来之前就已经扫了二维码，共同加入了一个微信群，孙青宜是群主。
“谢谢孙老师。”
孙青宜很快离开，去裴颂那边了。
宿舍的门是被人从里面锁着的。
叶瓷敲了敲门，没人应。
她又加重力道。
“有人吗？”
这次终于有人来开门了。
是一个很瘦的女生。
短发，带着黑框眼镜。
叶瓷笑着打招呼。
“你好，我是叶瓷。”
那女生点点头，后退两步，让她们进去。
“宋梦唐。”
“不好意思，刚才我在写题，没听到你们敲门。”
她说着，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桌前。
四个人一个宿舍，上床下桌。
宋梦唐是选了右边靠窗的位置，桌上正摊开放着一本挺厚的物理资料。
叶瓷笑道：
“没关系。”
但宋梦唐的态度比较冷淡，打完招呼就继续回去写题了。
标准的一心向学的努力型学霸。
叶瓷也不是没眼色的，见宋梦唐是这样的性格，也就没多说什么，转而看向宁璃。
“宁璃姐，你睡哪儿？”
听到这一声，宋梦唐笔忽然一顿，回头看向宁璃。
宁璃选了左边挨着门的床位。
她对这些不挑剔，在哪儿都一样。
叶瓷指了指了右边靠门的位置。
“那我睡这了？“
宁璃没说话，把背包放下。
她的大部分物件都在行李箱里放着，背包里只塞了充电线水杯之类的小东西。
“你就是宁璃？”
宋梦唐忽然开口。
和刚才面对叶瓷时候的冷淡不同，她对宁璃似乎有些了解，甚至主动搭话了。
“M省初赛第一？”
来参加冬令营的学生们虽然大多数并没有见过，但对彼此的成绩却都是很清楚的。
宋梦唐显然对宁璃这个名字早有耳闻。
宁璃点头。
“你好。”
宋梦唐看了眼她的桌子。
她背包里的东西应该都拿出来了，一本书，一张卷子都没带。
难道是放在行李箱了？
但宁璃并没去动行李箱，简单收拾了一下后，就坐在椅子上玩手机了。
宋梦唐看了会儿，这才继续投入到自己的题海。
叶瓷咬了咬唇。
第257章 偷拍（二更）
宋梦唐是C省初赛第二。
她显然并没有把叶瓷当做竞争对手，所以才会在听到叶瓷名字的时候毫无反应。
她在意的，是考了省一的宁璃。
尽管大家都进入了全国决赛，但显然彼此之间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说明白点，在这里，鄙视链依然存在，甚至因为个个都是顶尖天才，竞争越发激烈，鄙视链比其他地方的存在感都更强烈。
而叶瓷，省第五，踩着线上来的，就属于鄙视链的下游。
叶瓷将心理的不痛快压下，拿出手机给苏媛打电话。
“喂？妈妈？我和宁璃姐已经到宿舍了。”
宋梦唐愣了下，又往叶瓷那边看了一眼。
这听着......叶瓷和宁璃的关系，好像不只是普通同学？
不过她对这些也不是很关心，很快就继续写题了。
苏媛在电话里似乎格外关切，问了不少问题，叶瓷都一一作答，声音甜软，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宁璃带上了耳机。
她想了想，点开陆淮与的对话框。
【二哥，我到一中了。】
陆淮与似乎在忙，并没有立刻回这条消息。
宁璃等了一小会儿，退了出来。
.......
等该说的都说了，叶瓷才恋恋不舍的挂了电话。
这的确是她第一次单独出远门，加上宋梦唐的那个小插曲，她心里不舒服，就更想家了。
“叶瓷。”
宋梦唐喊了她一声。
叶瓷扭头：
“嗯？怎么了？”
宋梦唐从耳朵里掏出了耳塞，看着她，直白说道：
“能不能请你下次打电话的时候出去打，或者适当缩短时间？”
叶瓷的脸一下涨红，小声道：
“对、对不起，我知道了。”
宋梦唐点点头。
她说话向来直接。
大家是来这集训的，时间宝贵的很，叶瓷要是自己不想学没关系，但不能耽误别人吧。
宋梦唐这次来就是奔着拿奖的。
接下来还要一起住两个星期，这种事儿还是早点说清楚比较好。
叶瓷却觉得很难堪。
她放轻动作，把自己的行礼简单收拾了。
本来她是想趁着下午的时间去校园里到处看看的，但一看埋头学习的宋梦唐，她心里也像是压了一块石头般。
想了会儿，她也拿出了一张卷子开始做了。
整个寝室都安静了下来。
......
京城机场。
陆淮与一出来，方青云已经在等着了。
“二少。”
方青云上前迎接，脸上带着遮掩不住的笑意，
“您可算回来了！老爷子已经在家里等着了，就盼着您回去呢！”
这可是将近一年的时间里，陆淮与第一次主动回京啊！
“爷爷最近身体怎么样？”
“嘿，老爷子身体硬朗着呢，尤其知道您要回来，提前好几天就让人重新把家里打扫了一遍呢！”
陆淮与唇角微弯。
“那就好。”
方青云好奇问道：
“对了，二少，老爷子说您这次要在家里过年，是真的？”
陆淮与低头看了眼手机，就瞧见一个小时前宁璃给他发了消息。
【那就行，这段时间在京城可以好好玩儿。】
发完，他才看向方青云，点了点头。
“嗯。”
已经在老爷子那做了承诺，自然是真的。
方青云心道难怪，老爷子这几天早上起来打拳都格外有精神。
二少要留京过年，他老人家可不得高兴嘛！
两人上了车，往陆家驶去。
方青云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瞧着陆淮与手里拿着手机，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
想起他刚才似是在给人发消息，神色是难得的温和，还带着隐约的笑意。
对了，上次二少回来，好像也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方青云心里浮现了一个大胆的猜想，欲言又止。
陆淮与眼帘微抬。
“想问什么您直说就是。”
方青云用力咳嗽一声，试探性开口：
“这个.......二少，您是不是谈女朋友了？”
不是他多想，实在是陆淮与这个样子，不得不让人生出这样的怀疑啊！
陆淮与笑了声。
“还没呢。”
方青云将信将疑。
他在陆家这么多年，算是看着陆淮与长大的，多多少少察觉出一些不对来。
这真是像极了——
等等！
二少刚才说的是“还没呢”！
这什么意思？！
方青云震惊不已：
“二少，您这该不会是......还没追上吧？”
真要是什么情况都没有，那就直接说”没有“不就行了？
但是，以自家二少的条件，如果主动追，怎么可能追不上？！
陆淮与眉梢微挑，好一会儿，才低笑一声。
“也不算。”
小姑娘估计什么都不知道呢。
......
宁璃只在宿舍待了一会儿就出来了，在校园里随意走着看着。
正是假期，这里没什么人。
不知怎的，她又走到了照片墙那边。
她站定，看着那张照片。
片刻，她掏出手机，拍了张照。
她低头看了会儿，总觉得手机好像有点烫手。
她按灭了屏幕，收起。
一道声音忽然传来。
“宁璃？”
－－－－－－题外话－－－－－－
下午更~
第258章 让陆淮与别祸祸小姑娘了（三更）
宁璃回头，见是孙青宜正带着两个男生往这边来。
应该也是这次冬令营的学生。
“孙老师。”
孙青宜给三个人做了介绍。
“这两个也是你们同省的，葛宇，魏明明。这是宁璃。你们应该都听过的。“
两个男生看清宁璃的脸，眼中都闪过几分惊艳之色，听到这句，更是意外。
宁璃，初赛全省第一。
成绩那么好，没想到长得也这么漂亮啊。
不怪他们刻板印象，实在是宁璃这张脸，放在哪里都太过耀眼，想忽略都不行。
“你们好。”
宁璃跟他们打了招呼。
两个男生都有些局促和紧张起来。
“你好你好！”
都是十七八岁的年龄，看到好看的异性，会是这样的反应也正常。
孙青宜笑呵呵的，不以为意。
他随意往旁边看了眼。
“又在这看陆淮与呢？”
宁璃：“......没有，就随便逛逛。“
孙青宜怀疑的看了她一眼：
“那你刚刚拍什么呢？”
“......”
宁璃没想到他居然连这个也看到了，一时间莫名窘迫起来。
孙青宜哈哈一笑，一副司空见惯了的样子：
“没事儿！不用不好意思，他这张照片摆在这，都不知道被人拍了多少次了。以前甚至还有偷偷砸烂玻璃，把照片偷走的。”
为此，京城一中后来专门换了加厚钢化玻璃。
相较之下，宁璃这只是拍一下，根本就不算什么。
宁璃：“......”
“那你先看着，我带他们去宿舍。”
孙青宜说道。
宁璃唇瓣动了动，想辩解两句，又觉得好像有点多余。
这种事儿总是越描越黑。
“孙老师再见。”
孙青宜把两个男生送到宿舍那边，出来后，忍不住给周翡打了电话。
周翡好一会儿才接，声音懒洋洋的，带着浓浓的困倦：
“怎么了？”
孙青宜顿了顿：
“你别告诉我你刚起床？”
“是啊，我早上五点睡的。“
周翡说着，打了个呵欠。
上次又被陆淮与虐杀，他备受打击，发誓无论如何都要找回这个场子。
好不容易放假了，他就一直窝在家里打游戏。
孙青宜想到自己今天一整天都不断的在学校和机场之间来回往返，累的跟狗一样，而周翡这个不要脸的，居然还好意思说自己打游戏打了个通宵！？
他心里顿时极度不平衡起来，咬着牙道：
“我看你是真的闲啊。”
周翡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三个学生被送过去了，轻咳一声。
“也没有，其实我心里一直挂念着裴颂他们呢。他们几个怎么样？”
孙青宜冷哼一声。
“好着呢！”
这次的学生都是他负责，就算周翡不特意交代，他也会都把他们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集训明天才开始，今天他们都各自自由活动。毕竟都是人尖子，适应能力都不错。”
岂止是不错。
孙青宜想起刚才的场景，心里默默感叹。
别人不好说，宁璃的心态倒是挺轻松的，还有心思去想这些事。
周翡放了心。
“那就行。”
“对了，陆淮与现在也在云州是吧？回头你见了他，让他有时间把一中照片墙上的那一张换了吧。“
“嗯？为什么？那张有什么问题吗？“
孙青宜叹口气，语重心长：
“没什么问题，就是——他都毕业这么多年了，能不能别再留着那张照片祸祸小姑娘了？”
想想都头疼。
周翡沉思良久，认真问道：
“那你觉得，换他现在的照片，会好一些吗？”
孙青宜：“......当我没说！”
年少时候的陆淮与锋芒毕露，已经足够耀眼，而现在的他，气质容色经历淬炼，更是一绝。
偌大的京城，陆家二少的名号实在是无人不知。
换了估计会更麻烦。
孙青宜烦躁的挂了电话。
......
宁璃看到了陆淮与的回信。
集训的两星期全封闭，肯定是没时间出去的了。
结束之后她倒是有一些安排，但不一定还有时间到处转。
思来想去，她还是回了一句“好”。
......
一中食堂专门开放了一楼的三个窗口，为这次参加冬令营的学生安排三餐。
宁璃吃完晚饭回了宿舍，刚来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的笑声。
一个是叶瓷，还有一个......
宁璃眸子微微眯起。
曹静璇。
这也是个熟人。
因为这位，就是上辈子举报她竞赛作弊的有力证人之一。
听起来，她和叶瓷很是聊得来。
宁璃收敛神色，直接推门而进。
宿舍内的叶瓷和曹静璇齐齐安静，往这边看来。
宋梦唐不在，难怪她们两个聊得这么欢快了。
宁璃的到来，显然打断了她们愉快的交流。
宿舍内安静了一瞬。
“宁璃姐，你回来啦。“
叶瓷率先反应过来。
曹静璇则是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宁璃。
在看清那张清艳干净的脸容的时候，她微微怔住。
下午的时候，冬令营群里就有人私聊她，说这次来的女生里面，有两个长得特别漂亮的，一个叫叶瓷，一个叫宁璃。
她过来以后，看到叶瓷，觉得清秀有余，艳丽不足，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好看，就以为宁璃也该是差不多的样子。
可.......
哪怕她是女生，也能明显看出，这两个人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她站起身，落落大方的打招呼。
“你好，我是曹静璇。之后这两个星期，咱们就是舍友了，还请多多关照。“
曹静璇的长相属于明艳那一挂，大概有一米七，身材高挑，有几分模特气质。
任谁第一面看到她，都会觉得这是个大方爽朗好相处的女孩。
宁璃轻轻颔首，神色淡淡：
“你好，宁璃。”
说完，她就直接在自己椅子上坐下了，好像并没有继续多聊的意思。
曹静璇一愣。
她的人缘一向很好，就算是刚认识的人，她也能迅速和他们熟悉起来。
但宁璃这态度，好像过于冷淡了吧？
叶瓷看了她一眼，捕捉到她这一瞬的愣怔，当即笑道：
“静璇，宁璃姐就是性格比较慢热，但人很好的，等你们熟悉起来就好了。“
她说着，又对宁璃道：
“宁璃姐，静璇是一中的，说有时间可以带我们到处逛逛，你看怎么样？”
第259章 我喜欢她，又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四更）
京城一中这次共有四个人进入冬令营，曹静璇是第一。
她是一中的不错，还是一中这届高三绝对的佼佼者。
宁璃头也没抬。
“集训全封闭，应该没这个时间吧。”
叶瓷有点尴尬。
曹静璇倒是很快就接了话。
“那也没关系的，学校里也有一些很有意思的地方。要是感兴趣，你们可以多看看，有需要的话，我随时可以当你们的导游啊。”
一番话说得客气又不失热情，的确很容易讨人好感。
叶瓷笑着应了声：“好啊，那就先谢谢你了静璇。”
“不客气。”
曹静璇好像也并不介意宁璃的疏离，语带一丝兴奋，
“其实我家离学校挺近的，所以以前一直都是走读。这次冬令营，还是我第一次住校呢。”
“是吗？我也是诶。”
两个人又继续聊了起来。
宁璃翻出耳机带上。
过了会儿，宋梦唐回来了，叶瓷和曹静璇才停下。
晚上七点。
冬令营微信群里，孙青宜发了通知。
从明天开始正式上课，时间分为上下午，晚上的时间是晚自习。
授课老师一共有三位，轮流上课。
一位来自京城一中，还有一位来自京城五中，都是常年搞竞赛的。
除此之外，还有西京大的一位物理教授。
不过他的课程比较少，大多数内容还是那两位老师负责。
并且，每天早上到教室的时候，所有学生都必须上交手机，直到晚自习结束才能拿回。
算是半军事化管理。
这些之前其实都有提过，所以学生们也都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很快接受了。
......
陆家。
陆淮与陪着陆老爷子用晚饭。
餐桌上，陆老爷子时不时的看向陆淮与，眼里满是好奇和探究。
他已经听方青云说了，自家孙子最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姑娘，但还没追到。
这消息真是把陆老爷子搞得抓心挠肝。
他这个孙子，生来出色，从小到大，不知道多少小姑娘跟在后面追，可惜陆淮与对这些从来都是敬而远之。
现如今总算是听说他居然有喜欢的人了，他能不激动吗？
但是吧，直接问，好像又太突兀了。
陆老爷子就这么纠结着，欲言又止。
陆淮与当然知道他想问什么，气定神闲的吃着饭。
陆老爷子急死了。
平日里这小子心思玲珑剔透，见他这样肯定会主动开口的，可今天怎么半点动静都没有？
眼看着一顿饭就要吃完了，陆老爷子终于按捺不住了。
“淮与啊，最近在云州，有什么新鲜事儿吗？”
陆淮与神色淡定。
“没有，一切如常。“
陆老爷子：“......”
这小子分明就是故意的！
眼看让陆淮与自己主动交代是没什么希望了，陆老爷子只能主动出击。
“......我怎么听说，你谈女朋友了？”
陆淮与薄唇微挑。
方青云传话向来精准到字，绝不会这么说。
老爷子这摆明了是诈他呢。
他放下碗筷，直直看向陆老爷子。
“这消息，您从哪儿听的？我怎么不知道？“
陆老爷子义正辞严：
“空穴不来风，你要什么都没做，能传出这信儿来？”
他说着，往前凑了凑。
“说说，哪家的？”
“没有的事儿，您还打听这么多做什么。”
陆淮与淡定回道。
眼看是不能从他这问出点什么了，陆老爷子一声叹息。
“哎，说起你们兄弟两个，没一个让我省心的。你大哥已经没指望了，好歹你还算年轻，努努力还是有希望的......淮与，你不能这么不思进取啊！你要真喜欢人小姑娘，多用点心啊！“
哪儿还能追不上！？
陆淮与：“......”
虽然他也觉得老爷子的话有点道理，但现在这时间，的确不合适。
思量半晌，他才道：
“您放心吧，我自己会看着办的。”
“哎呀，我跟你说，小姑娘都是要哄的，你说你脾性那么傲，又难伺候的很，怪不得人小姑娘不——诶？你说什么？”
陆老爷子难得卡壳，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陆淮与的意思。
他微微睁大眼，难掩震惊：
“你这是.......承认有喜欢的人了？”
这可是，破天荒头一次！
陆淮与往椅背上一靠，微微偏头，唇角噙着笑，声色低沉慵懒。
“我喜欢她，又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
陆老爷子今天多散了一圈步，消食儿。
方青云跟在旁边，很无奈：
“医生都说了，让您少吃主食，您怎么就忘了呢？“
结果导致都这么晚了，还得在这转悠。
陆老爷子大手一挥，脸上带着笑：
“哎呀你不懂！”
孙媳妇有着落了！
他可不得多吃一碗饭吗！
方青云也忍不住笑了：
“您这连人是谁都不知道呢，就高兴成这样？”
“他不肯说，这有什么办法嘛！”
陆老爷子问了好几遍，但陆淮与怎么都不说，真是护得紧，他只能放弃了。
不过，对自家孙子，他还是有信心的！
......
陆淮与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院子里的景致，手里端着一杯黑咖啡。
隐约能瞧见老爷子的身影，耳边回响起他先前问的那些。
——你既然喜欢，怎么不去好好追人家？
陆淮与抿了口咖啡。
——就是太喜欢。
珍重至极，哪里舍得。
－－－－－－题外话－－－－－－
七点更哇
第260章 小测试（五更）
第二天，冬令营的课程正式开始。
全部五十二人，统一上课，地点是在京城一中的阶梯大教室501。
整个教学楼安安静静，只有这一个教室还算热闹。
学生们陆续进来。
有一些彼此认识的，三五成群坐在一起聊着什么，还有一些单独坐在自己的位置，似乎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只等着上课。
能坐在这的，全是尖子中的尖子，当然都是带着点傲气的。
宁璃进来的时候，教室里安静了一瞬。
她迅速扫视一圈，而后目不斜视的向前走去，在最后一排靠墙的位置坐下。
裴颂先一步到了，也在最后一排，和她隔了几个空位，还有一个过道。
“那个就是宁璃吧？听说是M省第一来的？”
“就是她，昨天我们已经见过了。”
“我之前觉得叶瓷和曹静璇已经够好看的了，没想到这还有更绝的？这妥妥校花水准了吧？“
“......有一说一，我们校花没她好看。”
“我们也——”
“听说她之前是云州市期中考试的全市第一，搞竞赛，还能考这个成绩，有点牛哦。“
“看到她旁边那个了吗？裴颂。物竞赛和他们那期中考试，都以微末差距排在宁璃后面，也是个厉害的。”
......
叶瓷坐在中间的位置，这些话多多少少都能听到。
之前在二中的时候，类似的话她就听过不少，没想到来了这里还是这样。
其实看裴颂的也不少，但这个班里，男生是女生的两倍还要多。
他们讨论的重点，当然就是宁璃。
这样一来，宁璃就显得格外突出了。
虽然也有人来和她打招呼，但无论是颜值还是成绩，他们对她的关注度，都显然远远比不上宁璃二人。
很快有一个老师拿着一个档案袋走了进来。
这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身材微胖，带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很和气。
就是头发有点稀少。
众人纷纷回了自己的位置，安静下来。
那位老师来到讲台，笑呵呵开口：
“同学们好，我叫李光远，是京城一中的物理组组长，也你们这次冬令营集训的授课老师之一。这段时间，希望我们相处愉快。我先点个名，大家彼此认识一下。“
说着，他从档案袋抽出了一张表，开始点名。
其实来之前，很多人都已经在群里彼此熟悉了，今天就是来把人和名字对上。
李光远把人都认了一遍，又从档案袋拿出了一叠卷子：
“行，那现在大家把东西都整理一下，准备考试。”
这话一出，全班惊呆。
曹静璇似乎和他颇为熟悉，忍不住直接问了：
“李老师，我们才来就要考试吗？”
李光远点点头。
“对。不过同学们也不用紧张，这只是个小测试，主要是摸个底。这样我们也方便后续的课程安排。”
他说的轻松，但谁都知道，这个考试没那么简单。
毕竟这是他们来到这里之后进行的第一场考试。
考得好也就算了，要是考得不好，那得多丢人？
都是各个学校最顶尖的学生，胜负心都是挺强的。
现在同班竞争，谁也不想当落后的那个。
“这也太突然了......”
“也不知道都会考些什么？我最近什么都没看啊！”
“你们说，这难度是会比初赛的难，还是简单啊？这第一场，应该不会太过分吧？”
学生们一边小声议论着，一边收拾东西。
宁璃本来就没带什么，只把笔袋留在了桌上，其他的全都装在背包里，放到了前面讲台。
听到前面几人的对话，她微微挑眉。
这张卷子，当然是比初赛的卷子难的。
而且，难的不是一星半点。
集训时间总共就两个星期，课程安排的很紧。
老师们做事儿是讲究效率的，哪儿还会顾忌学生面子不面子的。
来到这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开始了竞争。
这本来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激烈战争。
行就是行。
不行，就是不行。
她眼帘微抬。
叶瓷刚把自己的背包放在前面，回到自己的座位。
即便只是一个侧脸，也不难看出她的紧张。
宁璃唇角微弯。
紧张什么，这才刚刚开始呢。
......
所有学生隔开坐好，李光远就开始发卷子了。
“考试时间两个小时，大家注意把握时间。”
宁璃坐在最后一排，从前面那个男生手里接过卷子，就直接从第一题开始写了。
整个教室内一片安静，只有笔尖从纸张上划过的沙沙声。
叶瓷也拿到了卷子。
按照习惯，她先将整张卷子浏览了一遍。
然后，她的脸色迅速变得难看起来。
因为这张卷子，没有选择题，而且题量极大。
更要紧的是，她粗略扫了以后，就发现，这上面考试侧重的知识点，和之前初赛的卷子完全不同！
她很清楚，有些题，她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题外话－－－－－－
吃饭饭啦
第261章 慢慢写（一更）
教室里的其他人都陆续开始答题了。
四周安静至极，叶瓷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紧张跳动的声音。
她的手心一片汗湿。
片刻，她深吸口气，想让心态平稳下来。
这场考试是躲不过去的，只能尽量写了。
随后她拿起笔，看向第一题。
这是一道热能转换的计算题。
她盯着题目看了一会儿，在草稿上演算起来。
这类的题型周翡其实讲过，但做起来并没有那么简单，而且这道题中的数值给的十分刁钻，计算量非常大。
算了好一会儿，叶瓷得出一个负数的答案。
这显然不对。
她眉头紧皱，又往上去检查步骤，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来回看了两遍，经过反复推演，她才终于把这道题写出来。
她松了半口气，下意识抬头看了眼黑板上方的挂钟，这才惊觉居然已经过去十分钟了！
——可这才是第一道小题！
叶瓷嘴唇有些发白。
这张卷子，前面十五道小题，全是填空。
后面还有十道大题。
关键是，这些填空小题的数值占比也非常高。
如果随便填写糊弄，几乎相当于直接放弃了这张卷子。
按照她目前这个做题速度，两个小时，她可能连第一道大题都做不到！
教室里的暖气很足，但此时她坐在这，却觉得浑身发冷。
她往旁边看了看，大家都在低头写题，右边那个好像已经做完了好几道。
似乎只有她还停在第一题。
李光远往这边看了一眼。
叶瓷连忙低头，硬着头皮开始看第二道题。
......
考试的时间似乎总是过得格外漫长。
忽然，安静的教室内响起翻卷子的声音。
这一声虽然细微，但在这个时候，却显得格外突出。
一些人忍不住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宁璃已经翻到第二面开始写。
不少人心里暗暗吃惊。
她这.....前面的已经做完了？！
叶瓷也察觉到了这动静。
莫名的，不需要回头，她都能猜到那应该是宁璃。
她看向自己的卷子。
第一面上，十五道填空，以及三道大题。
她才做到第六道填空。
而宁璃已经写到了第二面。
叶瓷只感觉胸膛像是有火焰在燃烧一般，烧的她整个人都焦灼无措起来。
不对，这道题她会写的，之前是怎么做的来着？
越是紧张，她越是做不出来，越是做的困难，越是难受。
如此恶性循环。
......
渐渐地，教室里的其他人也陆续写到了第二面。
叶瓷旁边的两个男生都翻了卷子。
只有她迟迟未动——她甚至连第一道大题都还没有做到。
眼看大家都写的飞快，叶瓷干脆先放弃了剩下的几道填空，转而看向大题。
扫了一遍题干，没什么头绪，她就先写把斜上抛运动的几个公式默写了出来。
“李老师。”
坐在她右边的男生忽然举手，
“我的演草纸用完了，能不能申请再要一张？”
“可以。”
李光远拿着一叠新的演草纸走了过来，给了那个男生一张。
“谢谢李老师。“
那男生接过，又继续奋笔疾书。
李光远半转过身，目光无意扫过叶瓷的卷子。
叶瓷心中一紧：她第一面还有着大片的空白！
想也不想的，她立刻翻过了卷子，也装作开始写第二面的样子。
李光远没注意到她的异常，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看向班里众人。
“还有谁需要演草纸的？”
这么一问，立刻又有几个学生举手。
叶瓷犹豫了下，也跟着要了一张。
——她的那张的确是写满了，堆满了她之前大量的错误计算。
李光远依次把演草纸下发，又绕着教室走了一圈，最后回到讲台，坐了下来。
他看了眼手机，提醒道：
“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这话一出，教室里写字的声音明显加快了许多。
此时，叶瓷勉强写出了两道大题。
但剩下的，她都看过了，全是一头雾水。
再这样下去，就算是再给她几个小时，只怕也是写不出来的——
忽然，教室后面有人站了起来，朝着讲台走去。
所有人都下意识回头。
正是宁璃。
她手里拿着自己的卷子。
看到她这个架势，所有人都惊住了。
——她这是要提前交卷！？
这个题量，这个难度的卷子，她居然已经写完了！？
李光远也很是意外，坐直了身子。
宁璃来到讲台前：
“李老师，我交卷。”
教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居然......来真的！？
李光远怀疑的问道：
“你确定现在就交？时间还很充足，可以回去再检查检查的。”
宁璃摇摇头。
“我检查过了。”
两遍。
李光远接过了她的卷子，扫了一眼。
的确已经写完了。
而且，好像......正确率还挺高？
起码他看到的这三道题，答案都是对的。
李光远心里有了数，再次看向宁璃的时候，神色愈发慈和。
“行，卷子放这吧。对了，演草纸也要交过来的。”
“好的。”
宁璃又回到自己的座位拿了演草纸，回来递给李光远。
李光远正在看她的卷子，接过随意看了一眼，旋即怔住。
这个学生的草稿纸上怎么干干净净的？
就算是这些题都会些，有些计算也是需要演算的，她这怎么——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了宁璃一眼。
宁璃神色平静。
“李老师，还有什么问题吗？”
李光远愣怔一瞬，回过神来。
“哦，没有了，你可以先离开了。”
宁璃收拾了背包。
正要离开的时候，李光远忽然喊了她一声。
“对了，你是云州二中的......宁璃，是吧？”
这张脸的辨识度太高，想让人忘记都难。
宁璃点点头。
李光远这才挥挥手。
“行了，你去吧。”
宁璃这才走出教室。
李光远目送她离开，这才又看起了她的卷子。
这是三位老师一起出的题，他当然是很清楚答案的。
快速扫了一遍后，李光远小心翼翼的把卷子折起来，收入了档案袋。
忙完这些，他才又看向教室里的其他学生。
“还有五十分钟呢，不用着急，慢慢做。“
第262章 排名（二更）
这话说的让人无力吐槽。
不着急，慢慢做！？
宁璃都已经提前交卷了，他们能不急吗！
就算还有五十分钟，可有些题，不是你有时间就能写出来的啊！
宁璃交卷这一幕深深的刺激了在场的其他学生，纷纷低头快速写起来。
叶瓷整个人都僵在那，如坐针毡。
这份卷子，她甚至连四分之一都还没写完，宁璃居然就已经结束考试了......
她往门口看去，却只见到紧锁的教室门。
宁璃已经出去了。
叶瓷强迫自己收回视线，重新集中精神，将注意力放回卷子。
......
宁璃从教室出去后，因为没带手机，就随意在校园里逛了起来。
京城一中的校园很大，而且还留着好几栋历史悠久的老建筑。
教学楼西北角有一个人工湖。
这里的冬天很冷，湖上已经结了冰，两只黑天鹅在上面慢悠悠的走着。
宁璃就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难得清闲。
她轻轻哈了口气，白色雾气缥缈。
陆淮与在这上高中的时候，冬天看到的，也是这样的景致吧。
......
相较于宁璃的轻松和悠闲，阶梯教室里的其他人就难受多了。
本来这第一场小测，大家心里就是存了争个高下的意思的。
谁知道宁璃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提前交卷了！
剩下的人也着急起来，唰唰的写着。
过了段时间，又有人起身交卷。
这次是裴颂。
在裴颂之后，又有一个身材高壮的男生交了卷。
李光远把他们的卷子整理起来。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
宋梦唐看了眼自己的卷子。
其实她也已经写完了，不过就剩下这么一会儿时间了，提前交卷不交卷的，也没有太大区别。
而且她向来走的是很稳当的路子，几乎从不会提前交卷。
她又把自己不太确定的那两道题重新算了一遍。
叮铃——
铃声响起。
李光远站起身。
“好了，考试结束。所有同学立刻停笔，交卷。”
曹静璇飞快写下最后一个数字，这才收笔。
李光远从讲台下来，依次把卷子和演草纸收了。
“卷子中午之前就会批改完，下午两点上课，就讲这张卷子。”
说完，他就带着档案袋离开了。
他走之后，教室里顿时喧闹起来。
“上午考试，中午就出成绩，下午讲卷子......这安排的真是明明白白啊！”
“我完了，我有两道大题没写！”
“写得完的才是变态吧？尤其那三个提前交卷的，是不是人啊！？“
“哎，倒数第三题，原子质量衰变那个，你们算的是多少？”
“别问我，问宁璃那几个去。“
“......我只想问这谁出的题啊，SSD图像传感器我只听过，没见过啊！“
“西京大那位教授好像就是研究半导体的，估计他出的？”
“.......”
叶瓷默默收拾着东西。
“呼——差点儿就没写完！”
曹静璇长舒一口气，回头看向叶瓷，问道：
“叶瓷，你这次感觉考的怎么样？”
叶瓷一愣，勉强笑了下。
“写的不太顺手。”
“我也是，这卷子考的点是有点偏了，好多我之前都没复习到。”
曹静璇耸了耸肩，似是有些无奈，还有点羡慕，
“哎，不过你姐姐好像考的很好啊！居然第一个提前交卷。“
教室里吵吵嚷嚷的，曹静璇这一声并未故意压低声音，周围不少人都听见了。
“静璇，你刚刚说什么？宁璃是叶瓷的......姐姐？”
这两个人，虽然是来自同一个高中，甚至同一个班，但一个姓宁，一个姓叶，而且长得也不像啊，怎么就是姐妹了？
曹静璇点头：”是啊，昨天叶瓷跟我说的。“
大家看向叶瓷，眼中满是好奇，还有点怀疑。
虽然才来了两天，但有些事情，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叶瓷和宁璃的关系显然并不亲近，两个人话都不多。
哪家的姐妹是这样的？
叶瓷眼帘微垂：
“......我们是重组家庭。”
众人这才了然。
“那你们平常都住一起？”
叶瓷轻轻颔首。
一个女生有些感叹的说道：
“怪不得你们两个都考进来了，两个学霸凑在一起，哪儿还有我们的活路？“
她这话说的真心实意。
因为这场考试，大多数人的卷子都没写完，而宁璃不但写完了，还提前交卷了。
不得不承认，这差距，实在是有点大。
但叶瓷听着想，心里却是膈应的很。
她勉强笑了笑。
“我和宁璃姐没法比的，她的确很厉害。”
那女生却是不信。
“叶瓷，你就别谦虚了吧，毕竟你也是M省第五进来的啊！”
M省是高考大省，出学霸是出了名的。
像宋梦唐这样的，或许不太瞧得上，但那是因为她也属于顶尖的存在。
剩下还有一些，是不如叶瓷的。
叶瓷抿了抿唇，没说话。
......
下午两点。
李光远踩着铃声进来。
他手里还是拿着上午的档案袋，不过手里还多了一张表。
他站在讲台，环视一圈。
所有人安静下来。
“上午小测的成绩出来了，按照排名，我念一下。”
说着，他的视线落在了叶瓷身上。
－－－－－－题外话－－－－－－
我太难了，下午更~
第263章 第一和第一（三更）
叶瓷浑身一僵，心脏都似是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般。
她知道李光远在看她。
但她不敢和他对视，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可即便如此，李光远的目光也还是犹如实质般的落在她的肩上，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那张卷子她做的一塌糊涂，以至于从考完到现在，她一直都惴惴不安。
像是一把刀悬在了头上，随时都会落下。
李光远眉头微微皱起，暗暗摇头。
旋即，他看向表格，脸上忍不住带了笑。
“第一，宁璃，满分。”
短暂的死寂后，偌大的阶梯教室骚动起来。
所有人都回头，看向了依旧坐在最后一排角落的宁璃，神色难掩震惊。
“满分？！真的假的！？”
“三位老师一起判卷，肯定错不了了。可是那张卷，她居然一分都没扣？”
“我记得那里面有一道大题和三道填空都超纲了，她这也全都做出来了？”
“......服气！提前一个小时交卷，还能考满分，比不了啊......“
从宁璃交卷，大家就猜到她应该能考的不错。
可谁能料到，她居然考了满分！？
这张小测的卷子，说的明白点，就是冬令营的授课老师专门用来区分他们的水准的。
他们本就是各个省市筛选出来的最出色的那一批，初赛成绩相差不大。
真正想要再将他们分别开来，就必须加大题目难度。
一份一百五的卷子，有人能考一百五，是因为上面的题目凑巧他都会。
但有的人能考一百五，是因为卷面只有一百五。
另外，几个老师也有心杀杀这些学生的傲气，好让他们能在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里，静下心来好好学习。
谁知道冒出个满分的宁璃。
李光远和另外两个老师拿着宁璃的卷子研究了一个中午，确定的确没有可以扣分的地方，这才慎之又慎的给了这个分数。
他抬头看了宁璃一眼，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夸奖。
“考得不错。”
其他人不清楚，但曹静璇这几个来自京城一中的学生，却都是对李光远颇为了解的。
身为一中物理组组长，又常年带竞赛，李光远见过的天才学生实在不在少数。
他这人看似温和，但在这上面眼光极高，能入他的眼，得他夸奖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宁璃夸这一句，可见是真的欣赏。
就连曹静璇当初以第一的成绩被选入这个冬令营的时候，也只是从他那得到一句“继续努力“而已。
面对众人的各色目光，宁璃却显得过分淡定。
清艳干净的脸容上神色平静，好像考不考满分，对她而言，没什么要紧的。
当然，对其他人来说，可是直接要了命了。
大家过来是参加竞赛的不错，既然是考试，肯定总要有人是第一。
但你拿满分，直接把竞争力拉满，这还让别人怎么办？
李光远继续念道：
“第二，裴颂，146。”
听到这个名字，众人又懵了一瞬，转而看向裴颂。
有人人不足低声喃喃：
“不会吧？第一和第二都是云州二中的！？”
满分一百五，裴颂这个分数，应该是只错了一道填空。
“谭瑞群，146，并列第二。”
李光远紧接着念道。
这个是C省的第一，也就是上午考试的时候，跟在裴颂后面交卷的那个身材高壮的男生。
合着真就是最先交卷的三个人，考的最好？
谭瑞群似乎对自己这个分数也并不意外，反而是多看了宁璃好几眼。
这些年所有的物理考试，他从来没有拿过第二。
没想到这次被一个女生压了一头。
虽然他和裴颂是并列，但当时裴颂比他早交卷，在他看来，就还是输了那么一点儿。
还有人看向了叶瓷，小声议论。
“这前三，云州二中就占了两个，该不会下一个就是叶瓷吧？”
听到这一句，叶瓷浑身僵硬。
“不太可能吧？虽然她也是云州二中的，但之前初赛，她不是才考了他们省里第五吗？这个成绩，怎么也不能在这排到前面几个啊。”
“这谁说得准？或许是人家初赛没发挥好，才考了第五呢？别忘了，她们两个可是一家人，天天住在一起的。宁璃都考第一了，叶瓷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吧？”
“说的也是啊......真要是这样，那云州二中可就太牛了吧！”
......
李光远继续往下念。
“第四，梁榕，132。”
一个瘦高的带着黑框眼镜的男生转着笔，啧了一声。
他也是他们省里第一来的。
按理说第四这个排名已经算是很出色了，可分数却和前面差了一大截。
这实在是不太能让人高兴的起来。
后面的名次依次出来。
越是往下，那张卷子的难度就体现的越明显。
一个填空就是四分，一个大题少说八分，多的十二分。
但凡出点错，分数就直接拉胯，跟前面的比起来，下滑一大截。
曹静璇是第六，也是京城一中的几个学生里，小测成绩排名最好的一个。
李光远其实有点遗憾。
京城一中是这次集训的大本营，可自己学校的四个学生，却是连前五都没考到。
诚然他们都是很出色的，但毕竟人外有人。
宋梦唐是第七。
她对自己的这个名次不太满意。
毕竟最开始的时候，她对标的一直就是谭瑞群和宁璃。
虽然中间差的人不多，但分数差距比较大。
曹静璇往叶瓷那边靠了靠，笑着问道：
“叶瓷，要是你也在前十，那咱们宿舍四个人，可就都在了。”
叶瓷顿了顿，笑了一下。
“我可能考不到吧。”
她放在桌下的手已经攥的死紧。
很快，前十的名字念完，果然没有叶瓷。
宁璃三人，也是这里面唯三的女生。
曹静璇眨眨眼，坐了回去。
全班一共五十二个学生，最后真正能和国内顶尖大学签约的，不会超过二十人。
尤其是西京大，更是前十才有机会。
一个个名字都被念了。
然而，叶瓷的名字，却始终没出现。
越是往后，剩下的人越少。
李光远已经念到了五十一。
“第五十一，李鹏，78。“
叶瓷脸色苍白。
至此，全班只剩下她一个人还没被念到。
李光远看了她一眼。
“第五十二，叶瓷，41。”
第264章 这分，够宁璃的零头么？（四更）
低沉平静的声音在教室内响起。
一字一句，清楚非常。
第五十二，叶瓷，41分！
她不但排在最后一名，甚至分数比起前面的那一名，还少了足足三十七分！
叶瓷的脑子霎时间一片空白，耳中嗡鸣作响。
全班所有人都惊住了，齐齐扭头，不可思议的看向叶瓷。
那般震惊的程度，甚至不比起刚才听到宁璃考满分的时候低。
整个教室空气似是凝固，安静的落针可闻。
既然是考试，出排名，那肯定有人靠前有人靠后。
可谁也没想到，倒数第一，居然是叶瓷！？
而且，更关键的是，她居然考出了这样的一个荒唐的分数！
41？！
她不是M省第五吗？
同样是来自云州二中，宁璃和裴颂，一个第一，一个第二。
怎么到了叶瓷，就成了倒数第一？
她的分甚至还不够那两个人的零头的。
就算不说宁璃和裴颂，他们同一个省的葛宇和魏明明，也都分别考到了第十九和第三十一。
叶瓷这也太......
四周无数眼神落在身上，让叶瓷感觉如芒在背。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
她知道自己考的不好，可也没料到，居然会差劲到这个地步。
此时此刻，她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光远把成绩单放下。
其实他们几个判出这个分数的时候，也很不可思议，担心是改错了，又重新审核。
结果——她真的就是只考了41分。
而且她那张卷子，也实在是没什么判错的余地。
——毕竟卷面上大部分都是空白。
李光远咳嗽一声，道：
“你们刚来，可能有的同学对新环境不是很适应，没发挥好。这次小测的成绩呢，只是留作一个参考，接下来两个星期的课程，希望大家还是尽快调整好心态。”
是个人都听得出，这是在给叶瓷台阶下。
但也真的是太勉强和生硬了。
再不适应环境，也不能对成绩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吧？
她那初赛全省第五的成绩，到底是怎么来的？
很多人看向叶瓷的眼神都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在这里，大家最看重的，其实还是成绩。
她到底是怎么考这么点儿分的？
李光远把卷子发下去。
叶瓷拿到自己的卷子，一眼看到上面鲜红的41。
坐在她旁边的一个女生下意识往这边扫了一眼。
叶瓷咬了咬唇，往前坐了坐，用胳膊遮住了大半张卷子。
那女生耸耸肩，扭头跟另一边的一个男生说起话来，声音不大，还带着笑。
“什么都没写，有什么好遮的哦。”
这一句不轻不重，正好被叶瓷听个清楚。
她脸上像是被狠狠扇了两巴掌，火辣辣的疼。
强烈的耻辱感涌上心头。
可现在她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李光远敲了敲黑板。
“第一道填空错误率为零，就略过不讲了。直接看第二道。”
他说着，视线从叶瓷身上扫过。
“没做出来的同学，这个好好听。“
叶瓷依旧低着头，从笔袋中拿出笔。
李光远转身写起了板书。
叶瓷做了个深呼吸，才勉强自己抬头去看。
她机械的做着笔记，但东西其实都没印到脑子里，整个人都还木木的。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这节课结束。
铃声响起，李光远拿起水杯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先讲到这，大家休息十分钟。”
说完，他走了出去。
教室里很快热闹起来，众人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讨论着题目。
“你第四道题怎么写的？”
“我就写了一个解法，刚李老师是不是说还有两种？”
“我跟你一样，要不......去问问宁璃？”
各种声音传来。
提起宁璃这个名字的时候，很多人的语气都不太一样了。
几个人起着哄，最后一起去找宁璃了。
“宁璃，你的卷子能不能借我们看看？”
站在最前面说话的男生是葛宇。
一句话说完，他耳朵都红了，显而易见的局促和羞涩。
宁璃性格似乎比较冷淡，来了这边以后，几乎没在群里说过话，见面也基本只是简单打个招呼。
葛宇和她也不熟，只是因为都是一个省来的，加上昨天见过，这才鼓足勇气过来。
不过他们也没敢报太大希望。
毕竟大家都是竞争关系，要是人宁璃不愿意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
但他们很快发现，是自己多虑了。
因为宁璃直接点了点头，把卷子递过来了。
“给。”
葛宇几人都很意外，也很惊喜，连忙道谢：
“谢谢啊谢谢！我们看完马上还给你！”
整个班里都很有氛围，唯独叶瓷这边冷冷清清。
也是，跟倒数第一能讨论出什么来？
叶瓷坐在自己位置没动。
别人不来找她，她也不好去找别人。
还有几个人正凑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什么。
“云州二中真是厉害，送来的学生，直接包了咱们这冬令营的两个第一啊！”
“不是说叶瓷和宁璃是一家人吗？就算是重组家庭，这差距也是太大了点吧？”
“哈哈，其实我对宁璃的卷子没什么兴趣，我更想看看叶瓷的！我真的想不通，到底怎么考，能考出这个分？”
“对了，你们还不知道吧，冬令营期间的所有考试成绩，最后都会汇总，反馈给各个学校的。而且这个也会被纳入综合评定，按照惯例，西京大那几所高校签约之前，都会把这里的成绩调出来审核。”
“41分......就这一项，就得直接被西京大拒之门外了吧？”
第265章 申请调查（五更）
有人笑了起来。
“西京大？她？那有点想太多了吧！”
别说西京大，就算是后面排在第二梯队的高校，估计都要好好考虑考虑。
“话说回来，这个成绩也确实是有点问题啊......M省第五，真就这个水准？”
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周围瞬间安静了一刻。
在这的都是人精，谁还听不出这话的弦外之音？
这份寂静，几乎令叶瓷窒息。
她知道自己水平不够，所以这段时间一直没敢松懈，各种题库和卷子也都做了。
可谁知道，她最不愿看到的场景，还是发生了。
而且，是以如此难堪的方式！
以前在二中，学校里风言风语，她尚且还能装作听不到。
但现在不一样。
这些成绩都是会被记录在档案里面的，不但会给各自高中反馈，还会影响到那些高校对他们的审核评定！
叶瓷攥着那张卷子，恨不得直接撕烂！
......
李光远很快回来继续上课。
他都是挑重点讲，而且讲的很快。
稍有错神，可能那个点就跳过去了。
叶瓷本来心情就非常糟糕，这样听的时间久了，整个人脑子都是昏昏涨涨的。
李光远道：
“这道电磁场的计算就不讲了，两个写错的同学，自己晚自习借一下别人的卷子，自己看看。”
说完，他就直接把卷子翻了过去。
其他人也跟着翻。
叶瓷看了眼，自己那道题只写了两个公式。
她就是那写错了的两人之一。
不，她甚至算不上写错，因为她根本就没怎么写。
一整个下午，叶瓷都不知道时间是怎么过去的。
直到下课铃响起，李光远宣布下课，她才恍惚回神。
许多人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吃饭。
叶瓷坐在自己的位置，觉得浑身疲惫。
她趴在了桌子上。
李光远走到教室门口，又扭过头来看了一眼，微微皱眉。
......
云州。
晚上六点半，周翡从床上爬起来，准备点外卖。
还没来得及下单，就接到了李光远的电话。
“喂？李老师？”
周翡很快接了。
以前他在京城一中上学的时候，就是跟着李光远搞竞赛，算是他的得意门生。
“周翡。”
李光远开门见山，
“你们学校这次送来的三个，都是你的学生吧？”
“是啊，怎么了？”
周翡有点诧异。
他知道李光远是这次冬令营的授课老师之一，为了避嫌，之前特意没有跟李光远联系，只是请孙青宜帮忙，多多照顾一下。
而按照李光远的性格，也会对这些格外注意。
他没想到这次李光远主动打电话来，真是为了宁璃他们几个。
“其他的没什么，就是想找你了解一点情况。”
李光远斟酌着开口，
“那个叶瓷，你教过吧，水平怎么样？”
周翡在云州二中任教，物竞赛就是他负责的，当然对这些是最清楚的。
一听李光远这话，周翡直觉不太好，眉心微凝。
“叶瓷？她的话......只能说天赋一般吧。您怎么突然问这个？“
李光远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沉着声音道：
“今天小测，叶瓷的分数不尽如人意。所以我来问问你，她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周翡眉头皱得更紧。
得是考的多差，才会让李光远专门打了这个电话？
“你也清楚，这份小测的成绩，之后是要反馈给你们学校那边的，所以先提前跟你通个气，看是不是中间有哪里搞错了。“
李光远这话说的委婉，但周翡何其聪明。
他立刻就意识到，事情或许比自己预想的还要更严重。
片刻，他才缓声问道：
”李老师，您说中间搞错了......是什么意思？“
“今天小测的卷子，是我和朱老师他们前几天一起出的，侧重点和之前的初赛有些偏差。叶瓷.....很多都没有写出来。”
李光远的声音严肃了几分，
“准确的说，她只做出来了和初赛雷同的那部分。”
要不是那几道题，叶瓷估计连41都难考出来！
搞竞赛的这些学生，都称得上在物理上很有天赋。
但具体细分，还是有区别的。
有人擅长电磁场，有人擅长力学。
可是，没有人是叶瓷这样的。
她似乎只会做初赛考到的那些。
”周翡，你的能力我清楚，宁璃和裴颂也都是你带出来的，我相信你教的内容没问题。但叶瓷这个情况，你仔细考虑一下，看看到底是哪儿出的问题。至于你们学校那边，最好也尽快进行一下沟通。“
周翡已经明白李光远的意思了。
其实当初叶瓷全省第五的成绩出来的时候，他就有过怀疑。
但那时候没什么证据，他也不可能凭着这点怀疑就去做什么。
可他没料到，会闹成这样。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尽快跟学校申请调查。“
李光远“嗯”了一声。
其实这次也是看在周翡的面上，他才打了这个电话。
不然叶瓷的成绩，这会儿估计已经被递到省里了。
“抓紧时间吧。”
－－－－－－题外话－－－－－－
吃饭去啦~~
第266章 我喜欢一个人，他叫陆淮与（一更）
晚自习。
李光远给每个人发了一份资料。
“这是接下来三天的课程内容，大家可以自己先看看。”
拿到资料后翻了翻，不少学生暗暗叫苦。
“三天？这么多？“
“这来得及学完吗？”
“后面还有这么多题......”
李光远笑呵呵：
“三天后的晚自习，有一场小测，主要就是考这部分，对了，这份成绩也将纳入最终评定结果。”
这话一出，嘈杂的声音顿时小了许多。
不少人纷纷抓紧时间看了起来。
叶瓷也领到了自己的那一份。
她只是翻了两页，就放在了一旁，又重新看向自己的那份卷子。
——李光远已经讲完了，可她还没看完。
有些题目李光远直接略过了，除了一个答案，任何步骤都没有。
她看的很头疼。
李光远往她这边看了看，见叶瓷还在看那份卷子，就猜到了她现在的情况。
他暗暗摇头。
按叶瓷这个进度，是绝对跟不上的。
更不用说，她本来就考的最差。
他想了想，走到了宁璃旁边，轻轻敲了敲她的桌子，压低了声音：
“宁璃，你的卷子呢？能不能借给叶瓷看看？”
宁璃往前面看了一眼。
叶瓷从下午的课程结束后，就一直待在自己的位置没有动过。
她也没有去找任何人借卷子。
李光远心里虽然对叶瓷的成绩存疑，但现在一切尚未定论，叶瓷还是冬令营的学生，他多少还是要照顾一下的。
宁璃点点头，把卷子递了过去。
李光远心里对宁璃又多了几分欣赏。
聪明的学生，他见过很多，但并非是每个人都会愿意这样将自己的卷子借给别人的。
尤其是在这个竞赛班，每个人都是彼此的对手。
听说下午有人找宁璃借卷子看，她也都给了。
这份气度，很难得。
......
叶瓷正盯着自己的卷子发呆，忽然就感觉旁边多了个东西。
她一愣，这才看到那也是一张卷子。
卷面整洁，字迹漂亮。
“这是宁璃的，你先对着看看。”
李光远道。
叶瓷瞬间明白了什么，唇瓣微抿。
“......谢谢李老师。”
李光远摇摇头，转身去了讲台。
叶瓷再次看向那张卷子。
姓名：宁璃。
总分：150。
那个名字和鲜红的满分，刺的叶瓷难受至极。
两张卷子放在一起，是无比鲜明的对比。
从没有一刻，这么直白露骨的彰显出她们之间的差距，如此之大！
......
宁璃坐在最后一排，随意翻看着手里的资料。
她往前面看了眼。
李光远把卷子给了叶瓷之后就离开了。
即便只是一个背影，也不难看出她的僵硬。
旁边有几个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事儿，往叶瓷那边看了好几眼，神色各异。
叶瓷只低着头誊写答案。
宁璃一手托腮，眉梢微挑，又翻过一页。
不用像上辈子一样给叶瓷补课，详尽至极的将每一个知识点揉碎了讲给她，实在是清闲了很多。
她的目光随意的从旁边的墙上了扫过，余光忽然瞥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她动作一顿，定睛看去。
有人用圆珠笔在白墙上写下了一行字。
【我喜欢一个人，他叫陆淮与。】
笔迹工整认真，不难看出是一个女生写的。
下面还有一个日期，但没有署名。
看起来，应该是几年前留下的。
再下面，是一排整齐的——
【我也喜欢。】
【我也喜欢。】
【我也喜欢。】
字迹不同，笔画粗细颜色不同，显然出自不同人之手。
但都是这一句。
宁璃盯着看了一会儿，就收回了视线。
但思绪有点飘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右手无意识的转着笔。
某一刻，她动作一停，笔尖落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字。
我——
她停了下来，看着那个字，然后翻过了这一页。
片刻，她又翻回来，把那一页折了一个小小的角。
......
晚自习结束，已经是晚上十点。
李光远把手机还给大家就离开了。
众人纷纷收拾东西回宿舍。
曹静璇来到叶瓷旁边，递过去一个袋子。
“叶瓷，我看你晚上好像都没吃东西，就帮你带了面包和饼干，你吃点吧？”
听起来，并没有因为叶瓷今天考了倒数第一而对她有任何偏见，依旧是大方热情的样子。
叶瓷冲她笑了一下。
“静璇，谢谢你啊，但是我没什么胃口......”
“那也得吃饭啊，咱们课程这么紧张，本来就够耗费脑细胞了不是？”
曹静璇坚持把东西给她。
叶瓷拒绝不了，只好接下。
“谢谢。”
然而她的手刚刚碰到袋子，旁边就传来一道调侃的声音。
“她应该也不太用得着费脑子吧？”
叶瓷脸色一僵，一时间难堪无比。
拿着那个装着零食的袋子，不知是该继续拎着，还是该扔了。
曹静璇看向说话的女生，微微皱眉。
“大家都是同学，何必把话说的这么难听？”
那女生就是坐在叶瓷旁边，还曾经出言嘲讽的那个。
她的排名在第十五，不算顶尖，但比起叶瓷却是优秀多了。
很显然，她是非常看不上叶瓷的。
“咦，我不就只是说了句实话？”那女生耸了耸肩，“她那张卷子，有四分之三都没写吧，这也能称得上是费脑细胞？那她的脑细胞，还真是够不值钱的咯。”
”你——“
曹静璇正要反驳，被叶瓷拉住。
她低着头，嘴唇苍白。
“算了，我们回去吧。”
换做以前，她绝不会平白受这个气，可现在她的背包里就装着那份卷子，她根本没有任何底气。
这里毕竟不是云州。
曹静璇对着那女生道：
“谁都有考砸的时候，你就能保证，每次都能考好？”
那女生笑起来。
“我就算考的不好，起码也不会考41啊。”
死寂。
周围还有不少人在往这边看，但没什么人说话。
叶瓷低声道：
“我们走吧。”
说着，她低着头，匆匆离开。
曹静璇往后面看了眼，宁璃正在收拾背包，仿佛根本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她转身跟了上去。
直到走下楼梯，曹静璇才忍不住问道：
“叶瓷，宁璃不是你姐姐吗？刚才别人那么欺负你，她就那么看着？”
第267章 一中很好（二更）
叶瓷脚步一顿，又继续往楼下走去。
“本来也是我自己没考好。“
“那帮你说句话也行啊。”曹静璇跟在她身边，“她是班里第一，要是她出声，刚才那个张棪琰也不能那么过分。”
第一。
这个词落入耳中，又让叶瓷心里一阵憋闷。
她和宁璃关系本来就不好，看到她被羞辱，宁璃指不定多高兴呢吧，怎么还会帮她说话？
她轻声道：
“宁璃姐向来不喜欢掺和这些事儿，我也不想麻烦她。”
曹静璇打量着她的脸色，仿佛明白了什么。
其实昨天她就看出来了，宁璃和叶瓷的关系并不好。
叶瓷对宁璃还算是客气殷切，但宁璃却十分冷淡。
今天看，似乎比预想的还要糟糕。
重组家庭......
曹静璇识趣的换了个话题，安慰道：
“那算了，今天晚上你先好好休息，把状态调整好，肯定能很快赶上的。”
叶瓷勉强笑了下。
“希望吧。”
......
晚上回到宿舍，简单洗漱收拾完，已经是十点半。
所有人也只有睡前的这一小会儿能拿到自己的手机。
宋梦唐开着小台灯，在自己的座位，专心的看着刚发的资料。
叶瓷拿出手机，看了她一眼，转身出去打电话了。
苏媛很快接了。
“喂？小瓷？怎么这么晚啊？”
她知道冬令营是全封闭管理，叶瓷她们只有晚上能拿到手机，但也没想到居然到了这个时候。
“嗯，晚自习十点结束的。我刚回到宿舍。”
苏媛语带心疼：
“那这也太辛苦了。第一天，适应不适应？”
叶瓷眼眶一红，声音里就带上了一丝哽咽。
“妈妈。”
苏媛顿时听出她声音不对劲，连忙问道：
“怎么了？跟妈妈说说？”
叶瓷抽噎了一下，强忍着泪意。
“没什么，我就是......就是想你和爸爸了，还有小晟。”
苏媛这才松了口气。
“我们也都很想你，再有十三天冬令营就结束了，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她以为叶瓷只是单纯因为第一次自己出远门想家了才这样，怎么也想不到叶瓷如今的处境。
但叶瓷也不可能把白天的事儿告诉她。
“遇到什么问题，记得及时跟你们的老师反映，知道吗？对了，宁璃呢？“
叶瓷道：
“宁璃姐在宿舍，我是出来打的电话。“
苏媛心情不太好。
叶瓷状态不佳，可听起来宁璃根本没有任何表示。
出发之前，她还专门叮嘱，让宁璃多照顾一下叶瓷，估计她也是全当耳旁风了。
但凡宁璃对叶瓷好一些，叶瓷也不会因为想家哭了吧？
“妈妈，要不要我让宁璃姐接电话？”叶瓷吸了吸鼻子，问道。
“不用。”
苏媛干脆的拒绝了。
宁璃都不知道主动打电话回来，又何必这么麻烦？
她们之间，连面对面沟通都难做，何况隔着电话？
“小瓷不哭了，不然这样，等你们冬令营结束，我们一起去京城接你回来，好不好？”
叶瓷轻声拒绝了。
“那太麻烦了——”
“这怎么能叫麻烦？就这么定了，回头我跟你爸爸说一声，正好小晟一直也想去京城。”
苏媛语气坚定，叶瓷就答应了。
“谢谢妈妈。”
......
宁璃在自己的位置写了会儿题，手机亮了一下。
是陆淮与的消息。
【冬令营第一天，感觉怎么样？】
宁璃想了想。
【挺好的。】
【一中很大，也很漂亮。】
陆淮与看着这行字，微微挑眉。
【你对一中印象好像不错？】
【嗯。】
宁璃犹豫了下，
【上课是在3号楼的501。】
陆淮与了然。
【那个阶梯教室以前经常用来上公开课。】
所以他也去过。
宁璃想起那面墙上的留言，想说点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那我先睡觉了，二哥晚安。】
陆淮与知道她们时间紧，很快结束了对话。
【晚安。】
......
周翡自从接到李光远的电话，就忙碌了起来，各种打电话找人。
直到过了晚上十二点，才终于长舒一口气，躺在了床上。
他看了眼手机，好几个人喊他上线组队。
他头疼的全都拒绝了。
现在哪儿有这个心情。
叶瓷是云州二中的学生，也算他带出来的。
要真是查出什么问题，不仅仅是她自己，连带着他和二中都要受到牵连。
再往下查，可能还会拉出更多人。
现在只能是尽快查，这样多少还能掌握一点主动。
他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
早知如此，当初叶瓷的成绩一出来，他们就应该申请复审的，最不济，也得再对她的水准摸摸底。
可那时候学校只顾着高兴了，根本没顾上。
而他这边，又因为高三紧接着就是期末考，就没管太多。
谁知道——
周翡一把将被子掀起，蒙头睡觉。
......
三天时间转眼过去，很快迎来了冬令营的第一场正式考试。
李光远一边发卷子，一边道：
“这次考试的范围，都是前三天讲过的内容，考试时间依然是两个小时。希望大家放平心态，好好考。”
说完，他扫了叶瓷一眼。
如果说之前的小测，考的是基础，那这一次，考的就是学生的学习能力。
以前也有学生，最开始进来的时候成绩很一般，但思维敏捷，接受能力强，最终后来居上的。
叶瓷低着头。
教室里很安静，只有写题的声音。
叶瓷看向自己手里的卷子。
这上面只有十道大题。
的确是最近三天讲到的内容，可是......无一例外，这些题目都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演变。
死记硬背的那些答案，根本——派不上用场。
－－－－－－题外话－－－－－－
论阿璃和陆二，谁先表白？
第268章 要不要打个电话（三更）
教室里十分安静，所有人低头写题。
一个小时后，宁璃起身交卷。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这次大家的接受度就比较高了。
就宁璃这架势，摆明了是冲击全国金奖来的，实在是没得比。
暗自感叹一番后，大多数人还是继续写自己的了。
叶瓷抬头看了眼，宁璃已经背着包准备离开了。
再低头看向自己还有着大片空白的卷子，叶瓷胃里隐隐不舒服起来，像是痉挛一样的抽疼。
她半趴在了桌上。
李光远注意到了她的异常，很快走了过来。
“叶瓷，你怎么了？”
叶瓷唇色发白，摇了摇头：
“没事儿李老师，我就是......有点胃疼......“
李光远看她好像真的很难受的样子，也担心起来。
“要不然去医院看看？”
因为是放假期间，校医院是不开门的。
叶瓷勉强坐直了身子，左手还按在胃部的位置。
“不、不用的......过会儿就好了......”
李光远皱着眉。
她这个情况，看起来挺严重的。
各个学校把这些学生送到一中来集训，他们就担负起了这些学生各方面的安全。
万一出什么问题——
“别硬扛着了，我现在让孙青宜带你去医院。”
李光远说着，来到门口，看到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的宁璃，又喊了一声。
“宁璃，你先回来一下。”
宁璃回头。
李光远指了指教室。
“叶瓷身体不舒服，你等会儿一起陪着去医院看看吧。”
之所以叫宁璃，一方面是因为她已经交过卷了，另一方面，也因为她是女生，且和叶瓷认识。
她们都是外省来的，在这人生地不熟，有人陪着应该会好很多。
宁璃闻言，微微挑眉，走了回来。
她往教室里看了一眼。
“好。”
李光远又去给孙青宜打电话。
好在孙青宜也是这次集训的负责人之一，现在就在学校。
教室里其他人也都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纷纷往叶瓷这看来。
曹静璇回头，神色担忧：
“叶瓷，你胃不舒服吗？”
叶瓷已经趴在了桌上，闻言只轻轻点了点头。
李光远道：
“宁璃，孙青宜马上就到，你帮叶瓷收拾下东西下楼吧，他就在下面接你们。”
宁璃走到了叶瓷旁边，视线从她的卷子上扫过。
叶瓷欲言又止。
李光远也意识到了什么，想了想，道：
“卷子不用写了，直接交过来就是，考试哪儿有身体重要？“
叶瓷似乎还有些迟疑。
“但......您不是说，这次的成绩会列入最终的审核评定的吗？”
“那个之后再说，现在要紧的是你的身体。”
李光远摆摆手，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叶瓷这才强撑着站起来。
“我帮你交吧。”
宁璃接过她的卷子。
她垂眸淡淡扫了一眼。
分明她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但不知为何，叶瓷还是感觉到了一股无言的嘲讽。
她抿紧了唇瓣，想把东西从宁璃手里夺回来，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实在是不好这么做。
宁璃转身把她的卷子递到了讲台，又把她的包和手机拿过来。
叶瓷拉住了背包袋：
“我自己来吧。”
宁璃松开手。
叶瓷其实没带什么东西，就一份资料，一个笔袋，一个水杯。
李光远又接了个电话，冲着她们道：
“孙青宜已经到了，你们直接下楼就是。西京大一附院离这不远，十分钟车程就到了。宁璃，你多照顾着她点，有情况立刻跟我打电话。“
宁璃点头。
......
两人下了楼，孙青宜已经开着车等着了。
宁璃去到了副驾驶，叶瓷一个人坐到了后排。
她的身子微微蜷曲，一只手按着胃部。
孙青宜看了眼，安慰道：
“别担心，我们很快就能到一附院。”
叶瓷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有气无力的：
“谢谢孙老师。”
“应该的，谢什么。”
孙青宜说着，又迟疑着问道，
“对了，你看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
叶瓷摇头。
“先不用吧。”
孙青宜有点犹豫。
云州距离京城很远，现在打电话，叶瓷的家人也没办法立刻赶来。
但她这毕竟是生了病，不管怎样，他们总是应该及时告知的。
宁璃把玩着手机，淡声道：
“还是打一个吧。要是你觉得不舒服，我来打就是。”
孙青宜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宁璃和叶瓷现在好像是一家人来着。
他对云州那边的情况不太了解，但宁璃和叶瓷关系特殊，这几天私下传的大家都知道了。
对于宁璃这个提议，孙青宜也很赞同。
“对，那就宁璃你来打吧，先把情况跟他们说清楚——”
“宁璃姐！”
叶瓷忽然喊了她一声，声音隐约有点急，
“还是、还是晚一些吧？等检查做完，要是情况不严重，就不用让爸爸妈妈担心了。”
宁璃从后视镜盯着她看了几秒钟，才道：
“行。”
“那就晚点打。”
第269章 陆淮与（四更）
西京大一附院。
这会儿已经是九点多，但一附院依旧人来人往，急诊楼灯火通明。
孙青宜带着人挂了急诊。
宁璃随行。
值班医生问了叶瓷几个问题，又做了点简单的检查。
“估计是近期饮食不规律引起的肠胃炎，先挂个水吧。“
听他这么说，孙青宜才松了口气。
“那就好。”
肠胃炎是轻症，一般吊水吃药，几天就能好。
医生开了单子。
“楼下药房部拿药。”
宁璃接过，下楼去拿药。
西京大一附院是全国最顶尖的综合性三甲医院之一，名气很大，每天都有无数从外地赶来看病的病人。
床位紧张，连走廊里都有不少病人。
宁璃拿了药正准备回去，忽然有人从后面喊了她一声。
“宁璃？”
她回头看去。
顾思洋。
“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眼花了呢！”
瞧见真是宁璃，顾思洋激动的不行，快步走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哦，对了，你那冬令营开始了是吧？之前不是说全封闭吗？”
顾思洋一眼看到她手里还拿着药，
“你生病了？“
宁璃道：
“不是我。我陪人来的，这也是帮人拿的。”
顾思洋松了口气。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
他可是还等着宁璃顺顺利利搞完竞赛和高考，和他签约呢！
她这身体要是出了什么问题，那怎么能行？
宁璃往他后面看了一眼。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看起来同龄的男生，应该是他朋友。
“你怎么也在这？”
顾家在京城应该是有家庭医生的，而且就算需要去医院，按照顾思洋的性格，应该也会选择私人医院，而不会来西京大一附院。
尤其还是这个时间点。
顾思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我朋友急性阑尾炎，送他过来。那不刚进手术室，我说出来等，就看见你了。“
宁璃闻到他身上有点淡淡的酒气，余光一扫，就见他袖子上湿了一片。
估计他自己没喝酒，就是酒洒在身上了。
这时，后面那几个男生也走了过来。
看到宁璃的脸，几个人都愣了下。
期中一个笑着问道：
“哎，思洋，这妹子谁啊？不介绍介绍？”
这么漂亮，又和顾思洋认识，没道理他们之前半点不知道啊。
“滚滚滚！”
顾思洋嫌弃的要死，
“就你们，也配？都给我放老实点！”
听出他语气是认真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还是头次见顾小少爷这么护着谁，但好像......也不是男女的那种喜欢。
另一个男生打量着宁璃，喃喃：
“这妹子有点眼熟啊......哎，等等！之前小松山那个妹子，就是你吧？“
听到“小松山”三个字，其他几个人也瞬间反应过来。
那场比赛的视频他们都是看过的。
这么一说，眼前的宁璃的确是和视频里那张脸一模一样啊！
宁璃点点头。
“你们好，我是宁璃。”
顾思洋跨出一步，把宁璃挡住，警告的看了他们几个一眼。
“看什么？都回去！”
宁璃也是这群菜鸡能肖想的？
很明显，顾思洋在这个小团体里面是处于核心位置的，看他这么护着，几个人也就懂了，当下十分配合的离开。
“行行！那你们先聊！”
“妹子，有时间比一场啊！”
顾思洋嗤笑。
“等你先跑的过我再说吧！”
他的水准跟这几个比起来，那还是可圈可点的。
就这，还妄想跟宁璃比呢？
解决了那几个，他这才看向宁璃。
“他们几个就这样，不用在意。“
宁璃唇角弯了弯。
“不会。”
顾思洋看她确实没在意，又笑起来。
“没记错的话，你们那个冬令营，还有十天就结束了吧？怎么样，到时候来基地看看？”
宁璃没立刻答应。
“季抒已经到了？”
“到了！前天就到了！”
顾思洋回京城之后，其实还没亲自去过基地，但那边的情况他一直都是十分了解的。
宁璃颔首。
“等结束了再看。“
顾思洋听她这么说也很高兴。
“那行，你先去忙吧！我估计还得在这待一会儿呢，你有事儿直接找我就行。”
宁璃应了声，转身上楼。
......
孙青宜正陪着叶瓷在走廊里坐着吊水。
宁璃把药放到了叶瓷的背包里。
叶瓷的脸色还是很苍白，轻声道：
“宁璃姐，谢谢你。“
宁璃淡道：
“不用，电话是你自己打，还是我帮你？”
叶瓷差点儿就忘了这事儿，闻言只能道：
“我自己打吧。”
说着，她从兜里拿出手机，给苏媛打了电话。
苏媛一听她肠胃炎，很是担心，甚至打算直接定机票飞过来，被叶瓷再三劝阻。
最后，她又和孙青宜聊了一会儿，确认问题并不严重后，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通电话打了很久。
宁璃在旁边站着，听得有些烦躁。
她跟孙青宜打了个手势，转身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
走廊里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宁璃面无表情的进了卫生间，在水池前站定。
她拧开水龙头，用冰冷的凉水洗了把脸。
京城的冬天晚上很冷，刺骨的寒意裹挟而来，她轻轻打了个寒颤。
而后，她抬眸。
镜子中的她唇色微微有些苍白。
她是非常不愿意进医院的。
雪白的墙壁，幽长的走廊，刺鼻的气息。
都像一场醒不过来的梦魇，不断纠缠折磨着她。
她双手撑在台子上，深吸口气，这才转身出去。
然而刚刚走出几步，走廊里忽然一阵骚动。
几个护士匆忙朝着某个方向跑去，似乎在追一个病患。
那是个年轻的女子，看起来二十出头，穿着病号服，头发凌乱，脸色虚弱而苍白。
她的情绪似乎很焦躁，光着脚往外面跑。
“8号床！把她带回来！打镇定剂！”
一个护士急急喊道。
几个人一拥而上。
那个女孩嘴里还在喊叫着，但根本抗不过这几个人。
一针下去，她挣扎的幅度渐渐小了下来。
一场闹剧总算平息。
走廊里很多人都在看。
宁璃离那边其实还有一段距离。
她站在人群之后，浑身发冷。
她拿出手机，手微微颤抖着，打出了一个电话。
对方很快接通，声音低沉悦耳，带着点意外。
“阿璃？”
宁璃喉间发紧。
“陆淮与。”
－－－－－－题外话－－－－－－
今天四更啦~~顺一下大纲（真的有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