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三，杨丹的猜测
杨姐很少坐在房间里发呆，在杨丹的眼中，她似乎永远都不知疲倦地忙来忙去，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外面的花园的花草、菜园也都收拾得像模像样，还能抽出时间来每天买来最新鲜的蔬菜。
这一次回来之后，杨丹却发现杨姐闷声不响就回房了，当她端着一杯热水进去时，只见杨姐像是得了一场大病，倒在床上一动不动。
是因为伤得太重吗？当时肖辉那一脚踢得的确很重。杨姐提到肖辉的名字，依然还是愤愤不平。医生做过检查之后，只是外伤而已，只是开了一些活血化瘀的药物。
杨丹低声安慰了她几句，随后就出来了。同时，她的心中也有太多的不解。彭瑶和她的关系虽然密切，但和杨姐只是点头之交而已，她为什么如此激动？
杨姐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一样。细细回想起来，她这一次有太多反常的地方，比如说上一次发生案子的时候，起码她是非常配合警察们的工作，这次态度不仅生硬，而且还对兰溪生出了几分敌意。
她这是怎么了？
杨姐跟自己在一起，差不多也十多年了，杨丹那时候正好需要帮手，一位老家的亲戚就推荐了她过来。她的丈夫外出打工，突然之间就没有了音讯，有人说他在南方的某个城市里又娶了一个老婆，抛弃了杨姐。而她孤苦伶仃一个人，无牵无挂，正好可以全心全意地照顾杨丹一家。
杨姐干活利索，而且很爱干净。杨丹还记得，第一眼见到杨姐时，她就喜欢她身上的那股利索劲儿，而且从不唠叨什么，偶尔提起家里的事情，也总是一脸羡慕地说，还是城里的生活更好，好玩的地方多。
仔细回想起来，杨姐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家里度过的，除了出入超市、菜市场之外，只有每一次过年的时候，在杨丹的催促下，她才会勉勉强强地去商场里挑几件衣服，而且还都是价格不贵的那种。
更让杨丹意外的是，除了给她的那份报酬之外，她从不贪图其他的钱财。上一次，杨姐过生日，老郭特意给她封了一个大红包，让她给自己买点儿首饰什么的，却没曾想，她却只是留了一百块钱，多少算是个意思，其他的都退回来了。
她很少出门，就算是杨姐安排她出去旅游，她也总是拒绝，只推说自己容易晕车，更是因为恐高，从不敢坐飞机。
就是这样心如止水的女人，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变得那么激动，甚至像是换了个人一样，歇斯底里地想要替彭瑶出那口气？
看她当时对付肖辉的样子，连彭瑶都被吓着了。杨丹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也就难怪她每次面对杨培安的时候，态度总是那么冷淡。
在回来的路上，一直都沉默的杨姐，还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她让杨丹最好还是离袁白露远一点儿。
“她是乔律师的太太，你不是也见过的吗？”杨丹的嘴角多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我跟她的确也没有什么交情。”
“是见过一次，在那个钱为先的婚礼上。没认出来。”杨姐的声音听起来干巴巴的，声音却带着激动，“那样的人，还是少来往的好。”
“发生这样的事情，谁都没有想到，最近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总是会发生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杨丹微笑着摇头。
“可真是把我吓坏了。你知道昨天我端着蜡烛出去的时候，看着当时大家都乱作一团，还有周云身上的血，真是吓死我了。”杨姐的态度看起来是那么的固执，她叹了口气，一脸固执地声讨起肖辉来，“说来说去，还是肖辉的错，如果不是他提离婚，也就不会有什么单身派对，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案子发生。——就算是周云没有死在那个房子里，可想想看，那可是发生过案子的别墅，就算是地段再好，买房子的心里也会觉得别扭吧？”
嗯？杨丹又是一愣，这是她从来都没有注意过的事情，更没有想到杨姐会突然间说出来，态度还是那么认真。
“现在最头大的应该是兰溪吧？毕竟我们只是受了惊吓，肖辉和彭瑶——天知道他们两口子之间发生了什么，毕竟两个人在一起，如果不幸福的话，分开也挺正常的。这都什么年代了。”杨姐淡淡地安慰着杨姐。
“如果不是突然冒出来一个狐狸精，就算是他们真的要离婚，也不会发生那样的意外。”杨姐的声音里依旧带着几分愤愤不平。”杨姐的目光中带着几分不安。
气氛多少有些尴尬。杨丹从没见她这么固执过，干脆将话题岔开了，“说不定就算是外面的人传说的那样，只要是兰溪出现的地方，都会出现案子吧？毕竟韩青跟她，亲如母女，说不定那种气质也传到了她的身上。”
“哼，最应该骂的还是肖辉。”杨姐的脸上带着几分愤愤不平，“我觉得天上最好掉下了一个雷，劈到那个狐狸精身上最好，看他还提不提离婚？”
这好像是一个完全不搭的问题吧？杨丹哭笑不得。
“哦，对了，话说当时出现的那个人——我总看都觉得好像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杨丹认真地思索了起来，随后多少有些不安道，“哎呀，我还真是太天真了，当时闭什么眼睛啊，如果睁着眼睛就好了。谁家玩游戏，会真的用枪啊。”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
杨姐突然抬头问了一句，“韩大夫说的是真的吗？那个乔太太真的不喜欢兰溪？根本就不想让她跟自己的儿子在一起？还是说——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虽然有点儿意外，但是杨丹却松了一口气，她点了点头，“我也听到了一些风声，应该是真的。当初听说两个年轻人毕业之后，马上就要谈婚论嫁了，不知道为什么，袁白露去找了兰溪。后来她就出国了。”
“这么说应该是真的？”杨姐的眼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闪，“她是觉得兰溪高攀不起她？”
“高攀不起？人家兰溪才叫高攀不起吧？要才华有才华，要模样有模样，而且还有韩青这样的人为她保驾护航，一般的人家，恐怕想都不敢想啊。”杨姐忍不住叹了口气。
杨姐跟着也是一愣，突然嘴角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对啊，那样的女人，谁要是跟她成了婆媳，那还不真是倒了大霉。我还真希望那个兰溪别掉进那个大坑里。”
杨丹当是就愣住了，这是从前那个一心想要做媒的杨姐吗？她是吃错了药？还是被戳到了哪根神经？不过她也发现，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一百一十四，线索
望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上插满各种管子的周云，周文宾的心中却多了几分幸灾乐祸，如果不是孙思妍提醒他，作为丈夫，他有义务照顾自己的妻子，周文宾一定放鞭炮好好的庆祝。
还以为她就是一个性格爽快的女人，当初看起来很多人跟她的关系都不错。却没曾想，她却是个两面派。这个女人，活着就是个祸害，眼看着女儿的一辈子也差点儿她毁了！
现在她突然倒下，不知道是谁做了这样的好事。周文宾心中暗自高兴，如果她从此不再醒过来，对他来说才是天大的好事。
走出重症病房的时候，他还是松了一口气。
却没曾想到，最不应该出现的兰溪，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站在那里，像是已经等了许久。
这让他没来由地心虚起来，快步走到兰溪的面前，“怎么了？你们是查到了凶手有关的线索吗？是什么人干的？”
兰溪摇了摇头，她皱了一下眉头，随后给他看了一下夏悦容的照片，问他是不是曾经见过这个人？或者说，有没有见过她跟周云接触过。
“没见过。她是什么人？跟周云有什么关系吗？”周文宾一脸好奇地看着他兰溪。
兰溪叹了口气，“她的身份说起来有些复杂。您认识肖辉吗？”
周文宾好奇地点了点头，“知道，就是彭瑶的丈夫吗？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人，每年都会见上几次，只是跟他不太熟。”
“这个就是他的——呃，应该说是女朋友吧，或者说，是下一任妻子。”兰溪一时间有点儿语塞地解释道。
“哪个肖辉？就是我说的那个肖辉吗？”周文宾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像是能塞下一个鸡蛋，“他的女朋友？怎么可能呢？他可是个老实人。”
兰溪哭笑不得，老实人？恐怕眼前的周文宾，应该也算是个老实人吧？明明自己还没有离婚，可是却莫名其妙地纠缠孙思妍，而且还给孙思妍造成那么大的麻烦不是吗？
“那个女人我认识，挺着的大肚子，而且见了谁都是笑眯眯的，最喜欢买名牌的包，如果不是个孕妇的话，只怕早就开着车满世界晃悠了。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周小妍接过照片，只看了一眼，就滔滔不绝地道，“她曾经是附近一家高级餐厅的服务员，不知道我妈怎么就跟她认识了，她们两个虽然来往的不多，但我是见过她们在一起的。”
兰溪喜出望外地看着周小妍，这可真是一个意外的发现。
“她看起来还是挺聪明的，对我妈很客气。”周小妍显然对自己能回答这个问题，颇为自豪，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兰溪，嘴角带笑道，“你说她是肖叔的下一任老婆，那还真是热闹。可这个——跟我妈有什么关系？”
事情真是越来越奇怪了。越来越多的线索，指向了周云。
再加上之前何欢也提供了线索，指出那个叫何魁的男人和夏悦容关系密切，如此一来，事情就越来越有意思了。
“你知道你妈和她之间——经常见面吗？两个人都说些什么？”兰溪继续追问道。
周小妍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兰溪，“那就不知道了。毕竟这样的事情，我妈从来都不喜欢我搅和其中的。我只能说，这个女人对我妈很客气。”
夏悦容的身上到底藏着多少秘密？兰溪皱了皱眉头，不过，周云眼下昏迷不醒，恐怕她的秘密，还要等她醒来之后才能问出来，在那之前，倒是可以找那个叫何魁的男人问一问。
“这么说起来，差不多两周之前吧，她来找过我妈。”周小妍一脸认真思索的表情，显然并不想放过这个表现的机会，嘴角还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很肯定，就是她没错。挺个大肚子，我在自己的房里睡觉。她们开始的时候还在低声说话，后来却听见她嚷嚷了起来，说什么’别欺负我一个孕妇’，而且还威胁我妈说，如果她不给的话，就赖在我家不走了。”
周小妍学得绘声绘色。她听见周云先是说了几句话什么，后来语气很不客气地告诉她，如果她不马上离开，就要报警了。周小妍听到这里，以为有人来跟自己的老妈吵架，就急忙推门走了出去。
看见家里居然还有人，不只是夏悦容，就连周云都吓了一跳，她一脸吃惊地看着周小妍。
而那个女人，脸上多了几分不怀好意的笑容，用周小妍的话说，看起来一脸的奸笑，就朝着周小妍走过去。
“我答应你的条件。但是，只能给你一半。”周小妍惟妙惟肖地学着自己老妈的话，“不然的话，就一分没有。”
“你可真是无赖。不过，能给一半，我就先拿着。你答应我的，我全都会拿过来。不然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周小妍一脸认真地学着小夏说的话，随后叹息着摇了摇头，“她就是用这样的语气跟我妈说话的，就好像我妈欠了她多少钱似的。”
直到小夏离开之后，面对周小妍的追问，周云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那是她的一位老乡，谈了一个男朋友，结果那个男人见她怀孕之后，就一个人跑掉了。所以她来这里，是为了想要钱，好为生孩子做准备。
“这么说起来，我妈是被她骗了对吗？”周小妍一脸愤怒地看了看那张照片，“肖辉我可认识，他们家多有钱啊，怎么可能会来我们家借钱？”
“这当然是一派胡言，”周文宾也多少有些愤愤不平，不过，他终究还是有阅历的人，瞬间就意识到这事情有些不太对，“我的天哪，你的意思不会说——是周云帮了她吧？不然的话，她怎么会找周云借钱？我告诉你，周云把钱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她怎么可能轻易把钱给别人？”
兰溪皱了皱眉头。她的心头闪过了无数个念头——那个夏悦容，显然做起事情，是完全没有道德底线的，如果她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会善罢甘休吗？如果她和周云是一伙的，那么分赃不圾，她会善罢甘休吗？
转念一想，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那个看起来很花心的丑男，似乎也要靠小夏养着，说不定他也出了不少力。
一百一十五，收获
何魁很快被请到了公安局的询问室。他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狼狈：上衣的领子已经被扯破了，脸上、脖子里都是抓伤，一道道的血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气鼓鼓地坐在兰溪的对面，被突然带到这里来，显然让他十分不满，“我说警察同志，只是两口子打个架嘛，至于要把我叫到这里来问话吗？话又说回来，我可没有还手。我知道，我是个无赖，可怎么说也不能跟女人动手不是吗？我一根指头都没有动她？可我这一身的伤，都是她给挠的。你们应该去找她！”
“两口子？”兰溪瞪了他一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句话反倒让何魁心虚了，不过，为了不让警察看出自己的心虚，反倒强词夺理道，“是我女朋友，结婚也只是早晚的事情，所以打打闹闹不也是挺正常的吗？怎么就把警察给招来的。”
“你们打架，这事儿不归我们管。”兰溪皱了皱眉头，这个小子还真是会夹缠不清，她继续问道，“我们是为了别的事儿，你——”
这话还没有说完，那个何魁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我的天哪，不都说卖盗版这种事情，应该城管来管吗？怎么还把警察给招来的？其实我也是做好事。你想想看，那些能上得起课外班的，可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那没钱的孩子怎么办？我们这些卖盗版光盘的，也都是能让他们听得起课，好让他们有一天也能考个好学校，将来找一份好工作，为社会的稳定做出自己的小小贡献不是吗？我可是个好人哪。”
这都什么跟什么？兰溪哭笑不得，而在一旁做笔录的警察小徐，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歪理还挺多啊，再这么说下去，他这就是为祖国振兴而忙碌了。”
“你先起来再说。”兰溪哭笑不得，看了他一眼，只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五大三粗的男人，膝下倒也没有黄金嘛。
何魁点头哈腰地站了起来，“警察同志，您要罚就罚吧，反正都听说拘留所还能吃上免费的饭。可我真的没有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你们把我交给城管不就行了吗？”
一句话换来他这么多话。兰溪哭笑不得，怪不得小夏还有那个叫小绿的女孩子都被他哄得晕头转向的，换了谁，就算是不晕，也会被他说晕吧？
“哦，普及一下尝试啊，进拘留所，吃饭是需要自己掏钱的，别以为政府会用纳税人的钱给你买单。”兰溪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道，“请你来这里，不是为了这个，你认识夏悦容吗？”
之前还油嘴滑舌，一心想要脱身的的何魁脸色瞬间变了，他眼睛眨了又眨，“怎么了？她出事了？她不是在医院吗？”
在医院？兰溪的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却也只是随手在纸上画了一个问号。“那和今天的问题关系不大，我们要问的，是你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下何魁的态度一下子变了，他一脸的犹豫，又皱了皱眉头，偷偷地用眼睛打量着兰溪，发现兰溪正看着他，瞬间慌了。
“你不是对法律很了解吗？像你这么有见识的人，应该知道到这里该怎么做吧？”兰溪还不忘送出去一顶高帽。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何魁苦着一张脸开口，她看了看兰溪，“我和她是什么关系。我和她只是朋友关系吧？她跟你们都说了什么？还是说，她怎么了？”
“你说她怎么了？如果不是她自己惹上了什么大麻烦，我们会请你来这里吗？”兰溪知道，对付这样的人，绝对不能心软，于是干脆虚张声势，她瞪了一眼何魁，一字一句道，“你知道蓬莱苑别墅吗？”
几句话吓得何魁魂飞魄散，就连他自己的伶牙俐齿都不见了踪影，结结巴巴地开口道，“我，我的确去过那里，别墅——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们的人目前正在核查那里的监控录像。”兰溪黑着一张脸，继续虚张声势，“你是想我们核查完了监控之后再问话，还是你自己说说看，你去那里都做了什么？”
兰溪自然是心里没有底的，她这么说，其实也只是为了吓唬一下何魁而已。同时，她的心中自然也有一番盘算：如果真的周云、何魁和小夏三个人连手的话，那么，他们肯定早就对彭瑶有防备之心，说不定他们会留下什么把柄。
没想到此刻何魁却用力地点了点头，“我的确——的确在上周去过那里。是周云拜托我——拜托我去那里看一看那边的情形。她跟我说，那里是彭瑶家的别墅。”
“你在那里都做了什么？”兰溪不由得吃了一惊，何魁的坦率——或者说此刻的他，只怕已在疑惑他们的事情被警察发现了，所以才会说得这么干脆，“还有，在那里见过什么人吗？”
“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是看了一下别墅周围的环境，打听一下小区里的物业怎么样，再去门口的中介那里去问问，那房子大概能卖多少钱。”何魁认真地思量着，过了一会儿才道，“哦，当时倒是看见里面有家政公司的工作人员，正在里面打扫卫生。我过去问的时候，那人却爱答不理的。”
家政公司？兰溪的眼前不由得一亮。她之前曾经问过彭瑶，那房子自从她父母过逝之后，基本上都是空在那里。她偶尔会自己过去打扫一下，或者安排公司的员工们，有时间了一起去收拾，去没有提到过有家政公司的人过去。
而罗文松他们一直都没有从那里提取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会不会就是因为，去那里的人是经过了伪装，根本就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跟何魁确认过时间之后，的确就是在彭瑶举行派对的前三天。兰溪的心头一亮，果然如此，跟自己想象中的一样。
“我当时还跟他答话，问他在这里干一天活，能挣多少钱。”何魁显然是不想给自己惹来麻烦，努力地想要撇清关系，“我跟你说，你说他只是一个家政公司打短工的，拽得却像是二五八万似的，根本就没出声，只是在那里不停地扫着消毒液。”
消毒液？兰溪认真地回想了一下，罗文松曾经说过，他们曾经设图提取证据，忙碌了半天却根本一无所获。
如果没有丰富的反侦察知识，绝对做不到那么细致的。换句话说，何魁见到的那个人，显然跟后来发生的案子有关。
一百一十六，谜一样的雷朋
出现在那里的，难道就是雷朋？兰溪细细地询问了何魁那个人的长相，他只是说，那个人满脸的胡子，身上穿的家政公司的蓝色制服，还戴着防护眼镜，所以根本就看不清他多大年纪。
“个头嘛，大概一米七五左右，可能更高点儿，跟我差不多。不过也有可能他是踮着脚尖或者是弓着腿，看起来怪模怪样的。”何魁提到那个人的时候，心中多的有些愤愤不平。
像雷朋这样的人，既然是存心来打探别墅的情形，自然会留意别墅里的情形。果不其然，正如兰溪猜想的一样，虽然他口口声声说自己记不起来，但是隔着窗户，他还是能肯定，房间里显然经过装饰的，看起来是要举行什么聚会。
提到他和周云之间的关系，何魁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咬紧牙关，再不肯多说一个字。
不管兰溪怎么问，他都闭口不言。
“你们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你看看，我只是一个街头的小混混，她是有钱人家的太太，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关系？再说，你总不能说她是我女朋友吧？那么一大把年纪的老女人，我可没兴趣。”何魁还不忘调侃了一句。
这个男人真的是个厉害角色。
兰溪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恐怕他早就听说了周云已经住院的消息，不然绝对不会如此反口不认。
“那好吧。既然你什么都不想说，那我们只能先让你在这里休息一下。”兰溪摆出了一脸认输的表情，“在那之前，我应该先去看一看那位姓夏的姑娘。虽然周云现在在医院里不能接受询问，但她夏悦容应该可以接受我们的询问。”
何魁看着兰溪，却一言不发。
兰溪淡淡道，“哦，对了。你可知道当年为什么彭瑶一定要让丈夫安心在家照顾孩子，而不是把孩子交给保姆照看吗？”
这个问题让何魁了一愣，“不知道啊。有钱人的想法，跟咱们一般的想法不一样。现在不都是讲要关注孩子吗？他们应该是注重孩子的教育。”
“你错了。”兰溪假装一脸胸有成竹的表情，不过心里却忐忑不安，“这个嘛，我想你应该听说过，当年他们夫妻结婚之后，结果费了很大的力气，又去挂了韩青韩大夫的号，才有了那两个孩子。所以他们的孩子，是试管婴儿。”
何魁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哦。是吗？那我就明白了，你的意思时说，他们两口子生那两个孩子太不容易，所以才看得格外重对吗？嗯，真不明白，既然生一个孩子那么费劲，干脆不要孩子就好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之间瞪大了眼睛看着兰溪，“说来说去，这么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只是去蓬莱苑看了看，可从来都没有想打过什么歪主意。绑架孩子要赎金这样的事情，可是犯法的，我可不会让自己去冒险。”
“哦，蓬莱苑是彭瑶娘家的房子，一直都是空着的，没有人住。”兰溪淡淡道，“就算是你真的有那个打算，也选错了地方。”
何魁满意地点点头，“所以，我就说嘛，我是个好人，从不干坏事。”
兰溪的嘴角不由得多了一抹得意的笑，果不其然，在遇到事情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想要撇清关系，尤其是何魁，做得更是干净利索，她叹了口气，“我说的可不是这个。你难道真的一点儿都不好奇，为什么这一次夏悦容那个孩子会来得那么容易？”
这当然是一次冒险。兰溪并不知道这其中的真相，但既然彭瑶曾经去找过青姨，这其中必然有不为外人知道的隐秘，她因此只能大胆一试。
何魁的脸色果然变了，就连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你这话——我的天，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是说，夏悦容跟你说了什么？”
“请赎我冒昧。”兰溪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虽然还有一些地方不是太清楚，但你对夏悦容一往情深，这一点儿，不会有错吧？就算是她的身边已经有了肖辉，可你还是守在她的身边不是吗？”
接着兰溪提到了上一次巧遇他们的地方。
何魁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的眼珠子不停地转来转去，显然是在替自己想着脱身之策。
“怎么了，是说过的话不敢认？还是说那些话只是随口说说？”兰溪淡淡道，“还是说，你们之中，有人在撒谎？”
“我都说了，她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何魁又是惊又是怕，却动起了三寸不烂之舌，努力打消兰溪的念头，“不都说，年轻人的爱情，就像是起疹子一样，糊里糊涂以为自己都要得。以为见到一个姑娘，可以舍得为她生，为她死，不过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消下去了。”
“是吗？如果那位痴情的夏悦容，如果听到你说这番话，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兰溪的嘴角带着抹冷笑，“就算你不打算认自己的孩子，可不见得她会这么想吧？”
何魁的脸一下子急红了，“那孩子真的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那可是肖辉的孩子，你不能什么事情都往我的身上栽啊，我有自己的女朋友——”
“是吗？”兰溪的心底不由得一沉，照理说，从自己那天看到的情形来判断，夏悦容怀的孩子，应该就是何魁的，他为什么还能如此理直气壮地否认呢？
“不信的话，你们可以等那孩子生出来之后验一下不就知道了吗？我都跟你说那，那孩子不是我的。”何魁的脸上多了一丝狡猾的笑容，下面那句话，几乎是连想都没有想，就溜了出来，“至于能不能生出来，那就不知道了。”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兰溪决定再度冒一次险，“小伙子，我劝你还真的应该多读读书，难道你真的不知道，现在的医学很发达，就算是没有出世的孩子，也能匹配出来孩子的生父。”
这下何魁的脸色真的变了，他吃惊地看着兰溪，想要说什么，嘴角却扯出了一抹难看的笑容，原本的能言善辩不见了踪影，只结结巴巴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不可能吧？不是说，必须得——”
好毒的心思！兰溪的心头不由得一愣，这个何魁看起来要么打算开溜，要么到时候恐怕说得天花乱坠，也不会让夏悦容生出那个孩子的。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头更是多了几分厌恶，“哼，人丑就应该多读书。连医学发展到什么程度都不知道吗？”
一百一十七，抢先
时间已经上第二天早上八点半，正好是探视的时间。
彭瑶的心中多少有些忐忑不安，她虽然觉得袁白露并不可信，但是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又不像是在骗人，再加上那么大的信息量，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不过最终，她还是带着那么一丝好奇，出现在了医院。
袁白露的打扮看起来毫不起眼。
彭瑶不由得暗笑，袁白露其实一直都是不是那种特别招摇的人，这么多年来，人人都说乔庸是宠妻狂魔，不过却忘了，袁白露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她知道怎么经营自己的婚姻，所以才会这么多年来，让乔庸对她情有独钟。
和朋友们相处的时候，袁白露高调得恰到好处，不管是衣着还是举止谈吐都是如此。像极了一位妖娆的贵妇人，也没有任何不得体的地方。
不过，如此朴素的打扮却是第一次。
就连她挡在肖辉面前的时候，连肖辉也是愣了几下，才算认出她来。不等肖辉开口，她就将他拉到了一旁，按照之前的约定，他在一个大圆柱子那边停住了脚步。而戴着口罩，穿了一个白色外套的彭瑶，和大厅里匆匆忙忙走过的医护人员极像，完全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乔太太，您这是什么意思？叫我来这里做什么？”肖辉一脸的心不在焉，同时还有几分不耐烦。
彭瑶的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恐怕此刻的肖辉，除了小夏之外，再没有任何人能让他挂心了。
“我知道你忙着去看自己的心上人，可也不急在这一时不是吗？听说她今天就要出院了？”袁白露却是一副想要拉家常的样子。
肖辉看了她一眼，“是啊。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哦，我很好奇地问一下，你知道一个叫何魁的人吗？”袁白露淡淡开口道，看了一眼肖辉。
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袁白露的心中自然是有几分小小的得意，她认定肖辉是一个头脑简单的男人，小夏做贼心虚，绝对不可能在他的面前提起这个名字。
没曾想肖辉却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么说起来，你是来这里挑拨离间的对吗？我劝你还是别费这个心思了。是不是彭瑶让你来的？”
这话不只是彭瑶，就连袁白露都吓了一跳。
彭瑶火冒三丈，如果不是因为袁白露早就提醒过她，绝对不能露面，她一定会冲上前去，狠狠抽肖辉两个大耳光。
“啊？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呢？”袁白露心头一惊，不过表面上看起来却是不动声色，她叹了口气，“昨天我凑巧看到了你的女朋友，见她晕过去的时候，是我的朋友打的电话。他的手机号我可以告诉你，你也可以去找120服务台核实一下。”
她很认真地说出了那家餐厅的地址，以及接小夏来这里的那辆救护车的车牌号。
如此一来，肖辉反倒不好说什么了，只是惊奇地问了一句，“昨天那对年轻人，就是你的朋友？我还没有当面好好谢谢他们。”
袁白露的脑中灵光一闪，她瞬间忍不住笑了起来，“哦，我明白了。这么说起来的话，你当然听说过这个名字，而且是小夏跟你说过的，可是你并没有见过他对吗？”
“你怎么知道？”肖辉吓了一大跳，虽然他的心中瞬间转过了一个念头，认定袁白露不安好心，是彭瑶故意找来捣乱的，但因为昨天是她朋友打的求救电话，态度就温和了不少，“我的确没有见过那个人，听说他是小夏的表哥。”
“这年头，表哥都这么滥大街了？”袁白露的嘴角忍不住一丝冷笑，她摇了摇头，故意一脸同情的这看着肖辉，“你啊，一把年纪真是活到了狗身上，是表哥还是情哥哥，你难道真的看不出来？”
“乔太太，我是看在你救了容容的份儿上，才对你这么客气。可请你也注意一下自己的分寸。容容她是那么单纯的一个女孩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她？”肖辉一脸愤怒地瞪着袁白露。
圆柱背后的彭瑶，忍不住一脸苦笑的表情。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曾经一心爱着的丈夫，居然会对自己那么绝情。不过反过来想想，也许他从来都没有深爱过，所以才能对自己如此绝情吧？
“哦，你生气啦？果然，如果她不是给你灌了迷魂药，只怕你也不会对她这么死心塌地，又被她耍得团团转吧？”袁白露的嘴角多了一丝淡淡的笑，“不过那个何魁呢，你已经见过了，就是昨天你看到的那个年轻小伙子。”
彭瑶虽然已经听袁白露提起过，但再度一听，还是吓了一跳。她以为，既然是小夏和那个叫何魁的联手耍了这场阴谋，那该演的戏，自然也是都会演给肖辉看。现在听肖辉的话音，虽然听说过何魁这个名字，却从来都没有见过。
他居然对那个小夏如此信任？
如果说彭瑶之前还对肖辉抱着那么一点点的希望，那到了现在，她最后的一点儿希望，也完全被扑灭了。这么多年来，她自认为自己的婚姻美满，但偶尔和肖辉还是会有摩擦，终究还是因为夫妻之间完全不能同心。他居然如此相信小夏，想必是对她动了真心。
这样的男人，不分开还等着过年吗？她的心中叹了口气。
而肖辉听袁白露那么说，几乎是喜出望外，“你说的是那个年轻人，那还有什么可疑的？跟他一起来的，不就是他的女朋友吗？你的意思是说，小夏跟他之间还有什么？就算是真的想往小夏的身上泼脏水，你好歹也得动动脑子不是？”
袁白露摇了摇头，“好吧，既然你都已经鬼迷心窍了，那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了。那个何魁，我倒是打听一下，只不过是一个街头的小混混，不知道骗了多少个女孩子，恐怕那其中也包括你心爱的小夏。他们绝对不是什么表兄妹，这一点儿我可以保证。哦，还有，昨天你的那个小夏，之所以会晕倒，就是因为看到那两个年轻人在一起。”
“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肖辉的表情还是冷冷的，只不过语气中却多了那么几分不肯定。
“如果不是看在我和彭瑶朋友一场的份上儿，不忍心看着你被那个女人骗了，我干什么要给自己找不自在。”袁白露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态度却十分坚决，“既然你鬼迷心窍，那就随你去吧。”
一百一十八，双管齐下
这番话自然是一副猛药，肖辉的脸色看起来阴晴不定。
对小夏，肖辉称得上一往情深，她那么年轻的一个小姑娘，那么单纯，又那么天真，居然不计名分跟着自己，让他又是感动，又是心疼，自然对她加倍宠爱。尤其是知道她怀了自己的孩子，那份欣喜，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对她的感情，与平时更加不同。
但上一次兰溪陪着彭瑶一起找上门，他才发现，那个看起来一派天真，又没有一点儿心机的小姑娘，居然跟周云之间有联系，他一颗火热的心，早已经被泼了一盆冷水，让他对小夏的热情，没有原来那么火热。
不过昨天的那一番变故，看到躺在病床上那么无助的小夏，他那颗心再度变得热烈起来。他多少有些愤愤不平，小夏的话虽然说得含糊，但意思却很明白，是因为他迟迟没有离婚，两个人的关系一直没有确定下来，她忧心过度，体力不支，所以才会晕倒。
那番话说得肖辉又是心痛又是自责，果不其然，她表面上看起来满不在乎，可作为一个准妈妈，她肯定还要替自己的孩子考虑。
在小夏的病床前，他再三保证，无论如何都会给她一个名份，而且该给孩子的东西，他一样都不会少。
小夏并没有再提让肖辉跟彭瑶争财产的问题，肖辉却十分主动地表示，他已经找律师咨询过，除非彭瑶真的拿到了实质性的证据，否则的话，仅仅只是怀疑，不会成为太有利的证据，到时候，他依然能拿到不少财产。
可现在听彭瑶这么说，他的心中也多了一丝疑惑。何魁那个名字，其实是他无意之中，听到她给那个人打电话，她叫那个人魁哥。只说是自己的表哥，也在本市工作。
当时小夏的态度十分温柔，只说自己也是在无意中遇到了表哥，所以互相留了电话。而且再三表示，如果肖辉不喜欢她跟表哥打电话，她把号码拉黑了就行。
见她说得那么真诚，当时肖辉把没有在意，既然是亲戚，他没有必要限制得太死，他可不想让小夏的亲戚们，觉得他是一个小心眼儿的男人。
现在听袁白露这么一说，自然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可一时间，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
袁白露叹了口气，她淡淡道，“既然你忙着照顾你的心上人，那就不妨去问问她，那个何魁到底是是怎么回事？还有——他好像也在怀疑，那孩子是不是他的，我昨天听到他的那个女朋友也在质问他，夏悦容的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的。”
“你说什么？”肖辉的脸色瞬间变了，那声音大得让路过的人都吓一跳。
“剩下的，我就不知道。”袁白露的态度还是淡淡的，“我只是心痛瑶瑶，还有你们的那两个孩子。你也好好想想吧。”
肖辉一言不发，低着头离开了。
躲在圆柱后面的彭瑶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她拉起了袁白露的手，“我们走吧。真是谢谢你替我做了这么多。”
“我只是看不惯他这种人。”袁白露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身为女人，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受欺负不是？”
说到这里，袁白露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如果他们两个真的分开了，你会为了孩子，接受他吗？”
“你不是第一个问这个问题的人。”彭瑶苦笑着摇了摇头，“兰溪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当时的我，可能还抱着那么一丝希望吧。但是现在——我总算是看明白了，像他这么自私的男人，留着他干什么？我只担心，他到时候会不会改了主意。”
“我看你平时就是把他保护得太好了，他呀，就是见得太少，才能被那个黄毛丫头耍得团团转。”袁白露的脸上多了一丝同情。
彭瑶叹了口气，一言不发地跟着袁白露一起离开了。
袁白露的心中却写满了得意，一切都和她想象中的一样，因为就在肖辉和她说话时候，她看到了那个公关公司安排的人，在肖辉朝病房走去时，那人匆匆忙忙走到了肖辉的身边，递给了他一份文件。
那应该就是自己拿到的那份文件的原因。她的心中忍不住多了一抹灿烂的笑容：那会是给肖辉的一份大礼。小夏不是伶牙俐齿吗？只是她再怎么能说，真的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能把那上面的白纸黑字，还有那个大红戳，全部都推翻吗？
如此一来，接下来的事情应该就轻松多了。她虽然还不太明白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用意，但袁白露却很清楚，自己身上的嫌疑，一下子应该减轻不少。
肖辉接到那份资料的时候，看了一眼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男子，心中多少有些不解。却没想到，那男人十分客气道，“您就是夏悦容的家属吧？”
在肖辉点了点头之后，他的脸上带着几分微笑道，“您应该就是何魁何先生了，这是昨天您的妻子委托我们调查的东西，现在已经出结果了。您放心，这是权威机构得出了的结论，可以拿到任何一家鉴定决心去查证。”
何先生？肖辉的心中打了一问号，何魁？他瞬间就认定了这个名字。他的妻子？昨天出现在那里的，明明就是他的女朋友啊？难道他说的是小夏？
见那个人离开。肖辉还是一头雾水。不过，之前袁白露说过的那番话，也让他的心中早有所怀疑，所以只是犹豫了一下，就拆开了那个信封。
肖辉只是看了一眼，表情瞬间就变了，又低头细细看了半天，将那纸收起来放在档案之中。一张脸却变得煞白。他似乎是在回想着过去的种种，身子却抖得像是风中的树叶一般。
过了一会儿，他又叹了一口气，随后摇了摇头，推门走了进去。他的表情看起来和平常似乎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他的手却在微微发抖。
夏悦容莫名其妙地不安起来，这两天她都有点儿心神不宁，照理说，离生产的日子还有两三个月，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像是要发生。
肖辉那个愚蠢的男人，是绝对什么都不可能发现的，她最担心的却是何魁和那个缠着他的臭女人，真是不要脸！小夏的心中不停地盘算着，无论如何，都应该给那个女人一点儿教训！
一百一十九，急转直下
事情突然之间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当兰溪出现在病房门口的时候。病房里面正传出肖辉的低吼。
嗯？难道肖辉脑子里的水一夜之间全流出来了？兰溪的嘴角不由得上扬，不过转念一想，肖辉那样的人，恐怕不会轻易悔悟的。
隔着病房门上的那道玻璃，里面的情形尽收眼底。显然，这间病房里只有小夏一个人，所以肖辉才会毫无顾忌。
小夏微微皱着眉头，半躺半靠的她，眼睛不停地转着，正努力盘算着什么。
只见他站在病床前，身子却在不停地哆嗦着，连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你跟我说实话，如果你再敢骗我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坐在病床上的小夏脸色苍白，不过，脸上心虚的表情，却已经出卖了她自己，嘴里却还是勉强硬撑着，“你在说什么啊？这是我们的孩子，自然是我们的啊。你好好的怎么突然会问这个问题？不是咱们的，还能是谁的？”
“谁跟你咱啊咱的。说，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一向软弱的肖辉这下子却像是变了个人，他的莫名其妙挤在了一起，大声呵斥道，“你跟我实话，好歹我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我不会为难你。如果你再骗我的话——”
小夏先是低声的哀求，眼中带泪的哀求着，如果换作平常，只怕肖辉早就心痛到不行了。
可就连小夏都奇怪，今天的肖辉太过固执了，而且他的态度之中，透着那么一丝古怪。擦去了眼泪，她小声地问道，“这么说起来的话，是周云那个女人醒了吗？她跟你说什么了？”
原本打算敲门进去的兰溪，猛然间停住了脚步。
前来查房的护士，也被她出示证件之后，拦在了外面。而里面的对话，虽然声音不大，却很快传了出来。
肖辉像是气疯了一样，他冷哼了一声，“哼，你自己想想吧，你们做得那些好事，现在如果都告诉我，我还能告诉你。否则的话——”
“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小夏第一次看到肖辉的态度这么强硬，就连上一次兰溪带着彭瑶杀到他们的住处，肖辉的态度也没有如此强硬，这让她真的慌了，她抬眼看着肖辉，“就算是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也不能对我如此绝情吧？”
“是我自己瞎了眼。不过，告诉你，我付出了那么多，是因为我觉得你是真心爱我，真心想要跟我在一起。”肖辉咬牙切齿地看着小夏，继续道，“现在跟我说实话，不能有一点儿的隐瞒，有一句假话，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要知道，彭瑶现在只要委托律师，就能把你从我这里拿走的每一份钱，买的每一份礼物，全都需要你照价补偿。这可是法律规定的。”
小夏狠狠吃了一惊，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肖辉。显然，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被自己一直都捏在手心里的男人，也会有这么强硬的时候。
“就算你不说，你以为我打听不出来吗？”肖辉的心中显然有顾忌，“你不说，就别怪我把事情做绝了。
肖辉的眼神，让她莫名其妙地心慌起来，她低下头叹了口气，“周云那个死女人，我早就该想到的，她既然没有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居然就想毁了我。好吧。”
大概是真的还想要留住已经到手的钱，小夏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三年前，小夏一家酒店上班。不过对她来说，上班的日子太辛苦，挣到手的钱却太少，这让她的心中很是不爽。就在那时，她见到了周云。两个人不经意间的一次谈话，居然让两个人之间惺惺相惜，莫名其妙地就成了朋友。
不用问，让她们结成朋友的原因，自然就是利益。那时的小夏想要找一份轻松而又能挣很多钱的工作，而周云则是为了获取更大的利益。
用周云自己的话说，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恐怕没有头脑，又钱多有时间的男人并不多，但肖辉却是一个例外。最重要的是，肖辉是一个很虚荣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是最容易上当，又最容易被拿下的。
当时小夏是有男朋友的，可周云许了她一大笔的酬劳，而且还再三对小夏洗脑，只要有了钱，以后就能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
“你不是有男朋友吗？难道他也同意你这么做？”肖辉忍不住冷嘲热讽道，“哪个男人那么大方，居然连这都不在乎？”
“他非常爱我，也一直都盼着我们两个能早点儿结婚，可只是因为没有钱，所以暂时还不能结婚。有了这个计划，他自然也是很赞成。”小夏脸不红、心不跳地回道。
所以，计划就那么展开了。第一次见到肖辉，也是周云安排好的，再加上何魁在旁边加以指点，肖辉自然没有看到半点儿破绽，只是那时的他还没有想到，自己会和这个女孩子扯上什么关系。
“那你说要离开，也只是在演戏而已？那是你自己的主意？”盛怒之后，肖辉突然之间就安静了下来，他的声音不大。
小夏摇了摇头，“是周云那个女人的主意，她说，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只要在你决定离开的时候，让你自己发现是不是真的舍得让我离开。那是试探——也是为了想证明，最后你是不是真的舍得在我的身上花那么多钱。”
“这一招真的很高明啊。”肖辉只有苦笑，他看着坐在那里小夏，一字一句问道，“你难道就不怕我不留你吗？如果我不开口，你们的计划不就会失败吗？”
小夏摇了摇头，“周姐说，你不会舍得让我离开的，因为你身边的确需要一个人，需要一个仰慕你、崇拜你的女人。而且，只要我们成功了，到时候就能从你的身上得到更多钱。”
“好高明的手段，好深的心计啊。”兰溪开门走了进去，脸上带着敬佩的目光，“她们可是机关算尽，也知道你身上所有的弱点，所以才不下冒那么大的险。这一招，真的是太狠了，肖辉，你应该感动才是，想想看，如果不是他们的话，谁还舍得在你的身上花这么多时间？”
肖辉脸色苍白地看着兰溪，又看了看坐在那里的小夏。
而小夏气原本就不打一处来，现在更是火大，瞪了兰溪一眼，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冷哼了一声，“哟，警察同志，我们现在可是处理家务事，你来这里添什么乱啊？”
一百二十，致命一击
兰溪看着那个娇滴滴的夏悦容，她不过才二十岁出头，和自己年龄相当，为什么她能如此世故，而且在面对突然出现的兰溪，居然还能如此从容？
只是这份淡定，都已经让兰溪佩服万分了。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也再正常不过，如果不是有了这份从容和淡定，又怎么能算计得了肖辉那个人精？
“你就这么随随便便地走进来，怎么一点儿礼貌都没有？”小夏瞪了兰溪一眼，“警察难道连家庭内部矛盾都要插手吗？”
这一次肖辉出奇地镇定，他看了一眼兰溪，却淡定地点了点头，朝着小夏道，“现在已经不是家庭内部矛盾的问题了，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份鉴定报告，但这或许能让你开口说实话。”
小夏心不在焉地拿起了那份报告，可只看了一眼，脑袋里就像什么东西炸开了一眼，不知道是喜还是忧。
“你还有什么话想要跟我吗？”肖辉的眼神变得冷冷的，“你机关算尽，自然就是为了钱。那么之后呢？我想听听你的计划？如果我真的按你所说的那样，分到了一大笔钱，为了让你放心，也会往你的账户上转上一大笔钱，那么然后呢？你要怎么报答我？”
小夏又看了一眼那报告，心里显然翻过了无数个念头。她看了一眼兰溪，又看了一眼肖辉，“那个——我也没有想好，事实上，我觉得这种报告，应该是不准的吧？说不定是什么人捏造的。”
肖辉一脸愤怒，却不知道该怎么回怼，一时间只能狠狠地瞪着小夏。
“哦，很不凑巧，那个叫何魁的，因为跟自己的未婚妻打架，所以被带到了公安局，正好我们就顺路询问了一下。”兰溪几乎是轻描淡写地开口道，她可不愿意在这里加上一把火，毕竟，能治夏悦容的猛药，自然就是嫉妒，她夸张地继续道，“哎呀，两口子不知道为什么就打了起来，何魁的身上全是伤。”
“他的未婚妻？你说什么？她哪里来的未婚妻？”小夏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甚至完全忘了自己的处境。
兰溪将那天曾经在饮品店里见到的那个女子的容貌说了一下，还特别提了一下，何魁再三向他们解释，不久之后他们就会结为夫妻，打架就是夫妻间的内部矛盾。
“那个狐狸精，我就说嘛，她是不会轻易放手的。”小夏气得脸都紫了，一个身子抖个不停，“真是不要脸，趁着这个时候，居然跟我抢男人？”
这可真是一场好戏。兰溪忍不住扬了扬眉毛，煽风点火的事情，她一向干起来最拿手了，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大好的机会，“谁说不是呢。他们两口子打架，恐怕就是因为你吧？”
“那个女人说的？”小夏愤愤不平，眼睛瞪得大大的。
兰溪摇了摇头，“是那个何魁说的。好像他们两口子打架的原因，就是因为那女孩觉得这孩子是何魁的，她不想不清不楚地就给一个娃娃当了后妈，自然是不愿意。要不怎么建打起来呢，你说是不是？”
“呸，她的脸可真大！”小夏气得火冒三丈，“抢了别人的男人，还能那么理直气壮的？还想当我孩子的后妈，别做梦了。”
肖辉整个人都快要气懵了，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明明之前她对自己是那么的深情款款，口口声声说就算是全世界的男人都摆在她面前任她挑，她也不会多看一眼。可那只不过是在自己的面前演戏而已。
别说情是假的，就连肚子里的孩子，都是骗他的。肖辉咬牙切齿，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我劝你还是算了吧。”兰溪自然不放过这个煽风点火的机会，“你想想看，现在该拿到的好处，差不多也到手了吧？你这大着肚子，拿什么去跟那个年轻女孩子争啊。而且何魁也说了，他跟你只是普通的朋友，如果不是为了照顾你是个孕妇，肯定早就跟那个女孩子走了。”
“他真的是这么说的？”小夏脸色苍白地看着兰溪，显然已经信了三分，只是却勉强咬牙道，“不可能的，他绝对不可能那样对我的。他说过，这辈子我们死都要在一起。”
“对啊，可是他却没有想活着的时候要跟你在一起啊。”兰溪瞪大了眼睛，一副完全觉得小夏是在小题大做的样子。
肖辉叹了口气，“小夏，你被骗了。难道还看不出来吗？那个姓何的，也是个骗子。就像是你骗了我一样。不过你放心，我不会那么绝情的，如果你真的打算要生出这个孩子的话，我会——”
兰溪在一旁瞪大了眼睛，这个男人还真是大度啊，难道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小夏怀的不是他的孩子？这样的接盘侠，还真是可遇而不求啊。兰溪一脸震惊地叹了口气。
“我会暂时放你一马，但是当初从我这里拿走的钱，最好是一分不剩地全给我还回来，否则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肖辉冷冷地看了小夏一眼，心中显然是气愤难平。
直到此刻，小夏像是才如梦初醒一般，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肖辉，“你说什么？你还算是个男人吗？花在我身上的钱，就算是补偿我的青春，你居然还想着要回去？”
“是你们欺人太甚。居然跟周云联手算计我，我这辈子是恨的就是被人算计，更恨有人背叛。”肖辉冷冷地看了一眼小夏，“给你三天的时间，把你的东西全部从我家里拿走，否则的话，我会全部当成垃圾处理掉。”
小夏这下真的慌了，她看着肖辉，“你说什么？你怎么能这么做？你不是说过——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都会原谅我吗？”
这个女人的脑子是有点儿不正常吗？兰溪啼笑皆非，她真的是带着脑子出门的吗？
肖辉淡定地看了她一眼，“被人骗的滋味不好受吧？不过，看起来我们两个算是扯平了。你住院的钱，我就当是捐给慈善部门了。不过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别忘了都还回来。”
说完这些，肖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坐在病床上早就傻掉的小夏，扁了扁嘴，终究还是没有哭出来。
一百二十一，伺机而动
病房里安静得有点儿吓人，兰溪慢条斯理地坐了下来，她的心中自然还有太多的疑问，需要从眼前这个女孩子的口中得到答案。
而小夏显然已经怒气冲天，她撅着嘴瞪着兰溪，“你还不走？在这里还想干什么？你不是警察吗？警察的工作，难道就是破坏别人的家庭吗？如果不是你的话，肖辉怎么会突然对我产生怀疑，还要做什么亲子鉴定？这下我可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是不是你干的？你的目的是什么？”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兰溪的表情还是淡淡的，“孩子是谁的，你这个当妈的心里没有数吗？至于孩子是谁的，是谁要做亲子鉴定，这一点儿，你心里应该也有数吧？现在不是说要问责的时候，而是应该静下心来想一想，你的孩子该怎么办吧？谁该为他负责吧？”
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孕傻？
兰溪多少一些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夏，她看起不是挺精明的，为什么总是说傻话？最重要的是，她脑子进水了吗？难道真的觉得肖辉会原谅她？
原本情绪还有些激动的小夏，认真地回想了一下，脸上突然现出了一份甜蜜，“这么说起来，肯定是何魁要做亲子鉴定，我就说嘛，他一定会相信我的。我就说嘛，他无论如何都会放不下我的。”
“你是没有睡醒吗？”兰溪真的呆住了，她当然知道，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一向是为零的。可明明马上已经要当妈了，她的脑子怎么还这么不清楚？“你还幻想着他不会放下你？如果真的放不下你，会让你怀了孕之后，还跟肖辉在一起？哪个男人会那么大方？”
“那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你不会懂的。”小夏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她叹了口气，“他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很花心，其实对我真的很好。毕竟我们两个都没有钱，只有挣到钱，我们才会有将来。”
这个女人真是无可救药了。兰溪叹了口气，恐怕劝说是没有用的，只有等到她头破血流之后，才有可能会悔悟。
“好吧，原来你所谓的信任，是要做过亲子鉴定。”兰溪无奈地看着小夏，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很想浇这个女人一头冰水，让她好好清醒清醒。
小夏一愣，她终于意识到那张亲子鉴定，如果真的是何魁提出的，那意味着什么，脸色也随之而变得难看起来。
“那好吧。既然提到钱的事情，我想知道，你们，我是说周云和你，两个人，从肖辉的手里拿到了多少钱？”兰溪干脆转移了话题，她需要尽管从小夏这里得到答案。
小夏瞬间火了，“你还跟我提钱的事情？我就是那被那个女人骗了，她明明说过，事成之后，给我十万块钱。可是到了现在，我也只是拿到了一半。早知道我就不会放过她的，哼，那种自私又小气的女人，认识她，我还真是倒了大霉了。”小夏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了。
不知道是闷得太长时间，还是积聚在心头的怒火太多，小夏简直就是竹筒倒豆子一样，将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说了出来：的确是周云在幕后筹划了这一切，也是她制造了小夏和肖辉的邂逅，至于怎么让肖辉上钩，完全不费丝毫的力气，肖辉就怦然心动了。
不过也难怪，兰溪看了看躺在那里的小夏，的确长了一张清纯的脸，看起来弱不禁风，又毫无主见的样子，只要表现出来对肖辉的倾心，只怕他难逃情网。
“我听说，你跟周云分赃不均，已经闹起来了？这是真还是假？”兰采一脸好奇地看着小夏问道，照理说，小夏也不像是个那种可以任人摆布的人？
小夏叹了口气，“那还要问吗？周云得了那么多的好处，可除了动动嘴皮子之外，什么都没有做。吃亏的是我，天天对着肖辉那张老脸的还是我，凭什么我就得吃苦受累，到头来还什么都没有捞着？我怎么会放过她？”
这果然是一个愚蠢到不可救药的女人，为了钱，她果然什么都不顾了。恐怕这其中多少也会有何魁的主意。
周云才是一个真正的老狐狸，只怕她也明白，小夏肚子里的孩子其实是何魁的，所以见小夏不久之后就要生产，最好的办法就是溜之大吉，否则的话，一旦肖辉发现真相，天知道他会怎么做？
那么何魁真的会吃这个哑巴亏吗？
兰溪看得出来，那个何魁恐怕为了钱，什么都肯做？而且他还曾经去过蓬莱苑，如果说他跟命案没有一点儿关系，恐怕说不过去。
小夏看兰溪故作深沉的样子，心中不由得犯嘀咕，“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我都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你还在这里问东问西，真的一点儿职业道德都没有吗？”
“就是因为想要对你负责，所有有些话，无论如何都要问一问啊。”兰溪一脸的无可奈何，“大姐，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如果你再继续这么胡闹下去，真的就有苦头吃。”
小夏虽然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但瞬间也跟着安静了下来，脸上带着好奇地看着兰溪。
“那么周云出事的那天，你在哪里？见过何魁吗？”兰溪试探着开口了。
这是一个关键的问题。小夏就算是再笨，兰溪三番五次地找上自己，她自然也明白，自己惹上了麻烦，“那天我在家——跟肖辉在一起，他陪了我一整天，差不多六点多的时候，他说要回去看看，我就送他走了。小区的保安可以替我作证，送他走之后，我一直都在家里。没有见何魁。”
说到这里，她几乎是带着哭腔问道，“天，我应该没有那么倒霉吧？你不会是说，是何魁动手想杀了周云吧？我跟你说，虽然我很恨她，可也不至于朝她动手啊？”
“你当然不会了。”兰溪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看小夏，“我们已经查看过监控，案发前后，你都没有去过那里。只是，你真的确定何魁没有问题吗？”
小夏呆呆地看着兰溪，像是吓坏了。
兰溪又跟着叹了口气，“还不明白吗？周云从肖辉手里靠敲诈拿到了不少好处，你呢，是肖辉的心上人，他自然不会亏着你。但是何魁呢？搭上自己的女朋友不说，还要听从周云的指挥，你觉得，他不会替自己捞好处吗？”
一百二十二，谋士
那个何魁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做好事的活**，更要命的是，他可能连基本的做人原则都欠缺，天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子发什么花痴，居然一头栽进去不愿意出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小夏吓的连嗓子都跟着尖了起来，“我答应过他，只要我拿到钱之后，就和他一起远走高飞，带着我们的孩子。他怎么可能还会再去冒险？而且那是彭瑶的聚会不是吗？他去凑什么热闹？”
剩下的话，根本就不用兰溪开口再问，小夏像是疯一样地全部都说了出来：早在三年前，他们就对彭瑶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包括她每天的行动，身边有什么人，和什么人见面。用周云自己的话说，只有做到这样，才能摸清肖辉的活动规律。
而何魁说白了偶尔只是个跑腿的，大部分的时间可能都是去监视一下彭瑶，为的就是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他怕我会有危险，一直都在附近保护我。当然了，肖辉能陪我的时间很少，大部分的时间，我还是跟他在一起。”提到这里的时候，小夏的眼中写满了幸福。
兰溪叹了口气，如果小夏不是个孕妇，她一定会忍不住狠狠抽她两个耳光，让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愚蠢的事情，“现在周云昏迷不醒，她已经惹上了大麻烦。你觉得警察应该从什么地方下手？就算是你不为自己想想，总得该替你自己的孩子想一想吧？难道你真的想当单亲妈妈？”
小夏脸色惨白，“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单亲妈妈？”
这个女人，究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根本就不愿意醒过来？兰溪叹了口气，拿出了之前何魁的录音，给她听了何魁说过的话。
果不其然，那句“马上就要结婚”还是刺痛了小夏，她拼命地眨了几下眼睛。
“好吧，你是想让我们相信，只是凭着周云的筹划，你就顺利地拿下了肖辉。”兰溪叹了口气，“可如果你真的知道周云的历史，就应该知道，她虽然会耍手段，但却并不怎么高明。你就没有问过，她的婚姻是怎么来的？”
“那倒是不知道。只是，她跟我说过，婚姻就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爱不爱的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要有钱。”没想到小夏的脸上却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而且她还说，男人的弱点，其实就是孩子，只要有了孩子，就没有什么目的达不到的。”
兰溪一脸无语。难道说，小夏给她灌输这种思想？她真的以为，孩子就是无往不利的武器？这都什么年代了？
“哦，也难怪，听说当初她就是因为仗着自己有孕，才嫁给了周文宾。果然，她没有脑子，教出来的你，自然也高明不到哪里去。”兰溪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反倒让小夏不服了，“怎么了？如果不是莫名其妙地发生了这样的案子，我的目的不也快达到了吗？肖辉本来是可以拿到那么大一笔钱，那笔钱转到我名下之后，我就可以跟何魁远走高飞。”
“就算是背上了诈骗的罪名？”兰溪忍不住笑了，她突然莫名其妙地替彭瑶不值，她精心守护的婚姻，莫名其妙地败给了这么一个心机女，还是有点儿缺心眼儿的心计女，真是太可惜了，“你真的肯定，何魁会愿意跟你远走高飞？而不是骗光你的钱之后，跟他心爱的女孩子一起过幸福的日子？”
小夏咬了咬嘴唇，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每个人的脑袋都很清楚。尤其是周云，作为一个很有经验的女人，她一定是知道什么，才会提前放手。我不信她什么都没有跟你说过。”兰溪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还有那个何魁，你真的是被爱情蒙了眼，难道周云就真的没有提醒过你，何魁是什么样的人？”
“她说，何魁不可信，他那张嘴根本就靠不住，劝我早点儿替自己想退路。”小夏这话一下子就说了出来，她不安地看了一眼兰溪，“她还劝过我，说这个孩子不能留。”
“可你却把自己的一辈子全都赌上了。”兰溪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真的认定，何魁就一定靠得住吗？”
小夏咬得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她显然还犹豫。
“没有哪个男人喜欢被人骗，尤其是肖辉。他为了你，不惜跟彭瑶翻脸，可一旦知道你只是在骗他，你觉得他会心软，还是会手软？说不定他现在就去找律师，看怎么才能把你们送进监狱。”兰溪循循善诱，继续道。
见小夏还是一脸的倔强，兰溪叹了口气，“我都替你心急啊姑娘。只怕何魁用不了多长时间，就知道你们的计划已经败露了，到时候，他肯定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你的身上。至于孩子——你真的觉得他会为你们负责吗？”
这话像是晴天霹雳一般，惊得小夏头晕眼花，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虽然小夏依然十分强硬地告诉兰溪，无论如何她还要亲自查证，但还是说了出来，其实何魁从来都不相信周云，他一直都在偷偷地跟踪周云，看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听说他从周云那里得到过两条金项链，另外还拿过几笔钱，数目应该都不大。”小夏的样子像极了心口疼，一字一句继续道，“对了，他还跟我说过，那个周云平日里看起来非常忙，整日里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而且他还说，周云每隔半个月，都会见一个神秘的男人。”
“神秘的男人？”兰溪的心头不由得一愣，难道还是团伙犯罪？只是看周云拿到的那些奢侈品，应该都不是小数目，难道在她的背后，还有人替她出谋划策？
小夏点了点头，“我也只是听他说过那么一次，他说那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开着一辆黑色的奥迪，车上贴了很黑的膜，看不清他到底是什么人。只是周云每一次都是上了他那辆车，下车之后，就特别高兴的样子。”
兰溪的心中一惊，周云的背后居然还真的有人？
不管是什么人，那个人一定心思缜密，而且算准了每个人的心理，所以才会让周云屡屡得手，尽管敲诈了那么多人，到现在也没有一个人报警，只是落了一个坏名声而已。
莫名其妙的，一个人的名字浮现在兰溪的脑海中，她拼命地想要将那念头赶出去，最终却放弃了。
一百二十三，乔智的心头重担
兰溪又不见了踪影。乔智发现那丫头近来神出鬼没的，先是莫名其妙地就把那个何魁给请过来的，据说把他带到这里来的由头，居然是跟女朋友打架。
那丫头，就算不是这个理由，恐怕她也会千方百计找别的借口把他找过来，只不过是多费了一点儿力气的问题。
乔智不由得摇了摇头，眼下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兰溪从来都没有提到过自己老妈的问题，甚至都没有问过他，是不是从自己的老妈口中问出了什么。
这些天以来，他坐立不安，没有证据，他自然是不能乱说的，但他总感觉，自己的老妈身上藏着什么秘密，而且还是一个天大的秘密。不管是自己还是老乔，都没能让老妈把那个秘密说出口。
乔智叹了口气，旁敲侧击他已经试了很多次，但是老妈每次不是顾左右而他，就是闭口不言，如果自己继续问下去，天知道她会不会真的跟自己翻脸。
他心事重重地站在自己家门口，连他自己都想不出来，究竟是该进去，明明白白地问出来，还是将这个问题交给其他人。
不曾想，就在这时袁白露居然从外边回来了，看见他的车子就停在门口，一脸欣喜地拉着他进院了，口中还不停地念叨着说，自己总算是做了一回好事，现在心可以放到肚子里了。
她絮絮叨叨地提到了肖辉和彭瑶的事情，不过说的话却似乎意有所指：当年的肖辉和彭瑶，是他们这个朋友圈中为数不多的因为爱情走到一起的，两家虽然也称得上是门当户对，到头来却还是落了这么一个结果，不知道有多少人背后嘲笑彭瑶不值得，又有多少人认为肖辉是一个薄情的人，居然为了那么一个认识不久的女人，就抛弃了自己的家庭。
“我觉得吧，男女朋友，最重要的还是人品。你想想看，当年的林丽莎多漂亮？多少人羡慕钱为先的艳福，可是到头来呢？哼！漂亮的女人，总是心机太多，你也得长点儿心眼。”袁白露自然还不忘借着这个机会说教。
乔智无可奈何地怼道，“妈，你这是嘲笑自己，还是嘲笑我爸？你们两个可是这个圈里最恩爱的夫妻，而且我还听我爸说，年轻的时候，老妈的身后不知道有多少男孩子追着跑。如果我爸不是当年的长跑冠军，恐怕就没有那么好的福气了。”
袁白露一愣，随即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你这孩子，什么时候也跟你爸学得油嘴滑舌了？这马屁是拍得不错，不过——”
“我这说的就是事实吗？谁不知道我老妈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一朵花。”乔智的嘴角带着灿烂的笑容，“老爸到现在都说了，老妈就是我们家的颜值担当。”
“你这孩子。”袁白露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知道，自己的行动已经开始，恐怕早晚乔智都会伤心的，天知道这样母慈子孝的场面，还能不能看到。
乔智很快就将话题转移到了那天晚上的案子上。他的态度是那么认真，并且还拿出了录音笔。这让袁白露略有些吃惊。
“这些你不都是已经反复跟我们确认过了吗？还有什么好问的？”袁白露的脸上多少带着那么一丝不安。她看了一眼乔智，慢悠悠道，“不会是你们秦局有什么安排吧？”
“秦局可说了，”乔智一本正经地望着自己的老妈，“乔夫人可是律师的太太，法律知识不一般的多，所以跟她打交道，一定要小心。如果自己惹了麻烦，自己想办法去找乔律师和解，而且绝对不能公费报销。”
袁白露又被他逗笑了，“这是你们秦局说的话？我看还是你小子编出来故意逗我开心吧？好吧，我也忙了半天了，你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我记得该说的都说过了。”
“只是还剩下一些细节的问题，还需要再核实一下。”乔智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不过他的心头却像是压了一块石头一样，“本来是要让我的同事们过来的，不过想着只是一些小事，我顺手就给办了。”
恐怕不是正好吧？袁白露感觉自己的心头有点儿慌，她淡淡开口道，“你们那个秦局长，聪明得紧啊，你哪里是顺手，恐怕是担心他会让兰溪来问话吧？”
“没有，没有。”乔智急忙否认，他知道，老妈最不想提起的就是兰溪，突然这么说，自然还是因为心里有所顾忌。
袁白露的表情还是淡淡的，“算了，你想问什么，就别在那里绕弯子。赶紧问吧，我也累了，想早点儿信息。”
问的当然还是那晚的细节问题，综合目前所有到手的线索来看，当时大家一致认为，只有被挑选作为法官的袁白露是睁着眼睛的，所以只有她才有可能看到所有的情形。
袁白露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才淡淡道，游戏开始的时候，都家其实都没有太认真。所有的灯全熄灭之后，她听到了周云的尖叫，接着，还有人提醒周云说，别再叫了。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撞开了，手电筒的强光就照了进来。
“老妈看到了那个人吗？”乔智一脸好奇地问道，“照理说，那个小区晚上也虽用着路灯的对不对？当时门是开着的，就算是房间里一片漆黑，但多少能看到点儿什么吧？”
“路灯？”袁白露一脸诧异地看了看乔智，摇了摇头，“我不记得当时亮着路灯啊。”
说到这里，袁白露先是愣了一会儿，低头想着什么。
而乔智也一言不发，他在路灯两个字的后面，加上了一个小小的问号。
“对，这么说起来的话，进来的那个人脸色白得有点儿吓人，而且看起来很夸张，像是在什么地方过过。”袁白露的样子看起来是在思索，“没错，脸谱，是的！进来的那个人，是戴着面具的。”
说到这里，袁白露的声音瞬间提高了，“不会有错，我就说嘛，一个正常人的脸，是不能有那么白的。而且你想想看，手电筒的光对着我们，照理说，那张脸应该是看不清楚的不是吗？可是他的五官看起来很清楚，我确定就是京剧脸谱。”
一百二十四，猜测
戴着一张脸谱的面具？他是怕人认出来？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房主彭瑶在内，全部都否认跟那个人认识。如此一来，那么肯定有人在撒谎，要么，有人已经认出了那个人，毕竟身边太熟悉的人，只要看一看身形，也能猜个八八九九，要么，就是那个人伪装得太好。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乔智低下头来暗暗思索，还是想不出那其中有什么问题。
“那么之后呢？就在那个人开枪的时候，你看到了什么吗？”乔智决定暂时将心中的疑问放在一旁。
“开枪之前，我以为那只是一个愚蠢的玩笑，我记得他好像说了什么，不过真的想不起来了，然后就开枪了，大家当时都在尖叫，类似说的游戏开始之类的。”袁白露一脸认真的思索着，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但表情多少又有点儿不太像。
“当时大家都是闭着眼睛的吗？”乔智又确认了一下细节。
这个问题显然让袁白露很不爽，不过她也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当时我觉得心情很不爽，所以就没有太过在意。不过按照游戏规则的话，每个人都是应该闭上眼睛的。哦，当时我记得有人是捂着眼睛的，可能是周云，我不太确定。”
“然后呢？”乔智紧追不舍地继续追问道。
袁白露瞪了他一眼，“还能怎么样啊，当时枪响了啊，大家都吓得不得了，我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还能看什么，只能捂着耳朵大叫救命。当时什么样，你别问，我肯定不知道。我想，他们中大概也没有人看到什么吧？”
当时现场的确一片混乱，开始的时候，就是以为是在放鞭炮，可那么大的声音，想想吓也吓得半死了。
之后那个人哈哈笑了两声，随后就甩上了门离开了。而当时大家都乱成一团，不过也有人看起来很平静，袁白露特别提了一下杨姐，因为当她出来的时候，大家的情绪都稳定了下来。
乔智其实也一直都觉得十分奇怪，外面就算是真的玩游戏，但那个人开枪了，那么大的声响，居然都没有惊动杨姐，不能不让他觉得可疑。
袁白露认真地回想着每一个细节，她就坐在那里，当时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为了那个男人的承诺，她只能勉强忍受那么幼稚的游戏，直到那个男人真的开枪。
周云受伤，她多少有些魂不守舍，毕竟，自己和周云之间已经闹了那么多的不愉快。所幸的是，她知道自己是无辜的，看样子，自己马上也能摆脱掉嫌疑，所以她才能这么安静地回想着当时发生的事情。
“那个杨姐，看起来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她是在周云受伤之前，还是之后出现的？”乔智继续头也不抬地追问道。
“你傻啊。当然是在她受伤之后出现的。”袁白露连想都没有想，连声叹息道，“你这小脑袋瓜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想到哪里去了？难不成她还能冲到人群之中，给周云一枪，然后再跑回到厨房吗？那我一定会注意到的。”
“可当时大家都是闭着眼睛的。”乔智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妈，“如果她不穿鞋子或者是穿着软底的鞋子跑过去，刺周云一刀，然后再回到厨房，你们也不会发现吧？”
乔智知道，自己的老妈绝对不是一个花瓶美人，她有着缜密的思维，而且，只要她认真地回想，应该能给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袁白露水却一脸认真地摇了摇头，“在场大部分都是女人，你知道遇到那种情形，放个鞭炮都能吓死人，更别说开枪那种更吓人的情形。所以我真的不认为有人会出来杀人。”
可这种理由真的成立吗？乔智明显意识到，自己的老妈并没有说出实情。
乔智一脸为难地叹了口气，在没有查到证据之前，恐怕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反倒让自己的老妈不满。
“你说——”袁白露一脸的沉思，似乎在回想，又像是在试探，“那场聚会，现在想想怎么都觉得蹊跷，感觉那个人的出现，想要射杀的人就是周云。可你又说，她受的不是枪伤，这还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微笑着望着乔智，“我觉得，看起来就像是有什么人故意组织了这场聚会，为的就是想要杀掉周云一样。可她跟什么人结那么大的仇啊？彭瑶看起来并没有得罪她不是吗？”
“这一点儿我们正在调查。”乔智轻轻叹口气。
“那凶器呢？不都说只要能找出凶器，就能确认凶手是什么人了吗？那把刀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消失了吧？”袁白露皱着眉头问道。
这也是让乔智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只能确定那是一把利器，所以并不能确定凶器究竟是什么样的一把刀，毕竟当时救人要紧。
他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慢悠悠坐了下来，“事情还真是麻烦。”
袁白露点了点头，“哦，我倒是听到了一点儿风声，肖辉的那个女朋友，好像跟周云认识，不排除她们两个联手在欺骗肖辉。那个嫌疑人，不可能是肖辉吧？”
这样的猜测让乔智也跟着胆战心惊，他觉得自己的老妈知道得太多了，多到超出了他的想象。
“我想想看啊，当时大家都坐在那里没有动，除了周云靠在了韩青的身上。等到杨姐出现的时候——不对，当时还有一个人，看起来也不怎么慌张。”说到这里，袁白露瞬间愣住了，她随即点了点头，“不会有错的，她看起来一点儿都不慌张，只是捂住了耳朵而已。”
说到这里，袁白露猛然之间停了下来，她看了看乔智，“我觉得你也应该再去问一问她才对，那个周彤，当时的她，看起来并不怎么慌张，直到确认周云受伤了之后，她看起来才多少有点儿紧张。”
周彤？乔智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当时他们认定，最没有嫌疑的人就是周彤了，老妈现在突然拉出来她，又是什么用意？
“哦，对了，我听说周云对那个周彤很不满。”袁白露的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笑，“不过至于是为什么，我也不大清楚，你早晚也都得去找她，倒不如问问她什么情况。”
一百二十五，蠢蠢欲动
果然如自己所猜想的一样，那个男人的嘴角多了一抹得意的笑，袁白露果然是个老狐狸，她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她居然能绕那么大一个弯子，再达到他想要的目的，也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跟这样的老狐狸打交道，是还得小心一点儿才好，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被她算计了。
男人的嘴角不由得上扬，不过，既然知道她的弱点，那她就得听从自己的摆布，至于结果如何，那就得看她的智力，是不是真的值得他动这么多的心思了。
肖辉是一副早已经打烂的牌了。哼，他可是个男人，可没想到他居然会那么丢男人的脸，居然被夏悦容那个女人耍得团团转。
男人果然都一样，个个都下贱。他的嘴角忍不住多了一抹冷笑，当年的他不也是一样吗？小曼对他一往情深，可换来的是什么？而那个兰溪，从来不曾正眼看过他，如果不是当时心中牵挂她的安慰，又怎么会铤而走险？
说起来自己并不肖辉高明到哪里去。他的嘴角又多了一丝苦笑，只是，算计他们的人不同，才会让他多少有了一些优越感。毕竟，小夏是什么段数，兰溪又是什么段数，这两个人又怎么能相提并论？
他淡定地叹了口气，不过自己真的是堕落了，这一点儿不得不承认，从前能让他看上眼、去利用的是什么人，现在又是什么货色？唯一拿得出手的，应该就是袁白露了，不过看她的样子，是在努力耍着自己的小聪明。
这就是有头脑的好处。就连他都不得不佩服袁白露的效率，还有她的手段。
现在肖辉和小夏虽然暂时还没有反目成仇，翻脸却是迟早的事情。值得庆幸的是，这两个人脑子都进了水，只是或多或少而已。如此一来，就为他的行动争取到了时间。
他的脸上不由得扬起了一抹大大的笑容，是时候让这些棋子都动起来了。他当然看到了那个满身挂彩的何魁，随后让他上了自己的车。
“看起来你那张嘴还真是哄死人不偿命啊。能这么快就从里面走出来，还真是让人佩服。你这样的人，不去当律师，还真是可惜了。”男人的脸上带着赞许的笑容。
何魁的脸上带着骄傲的笑容，“对付个把警察，对老子还不是小菜一碟？就凭他们也想把我留在这里，还真是想太多了。”
他满口脏话，将那些警察们骂了一遍，又反复地骂了第二遍，再也骂不出什么新意之后，才继续道，“tnnd，下一次别让我再看见他们，我见一次骂一次。真是太气人了，你说两口子打个架，他们居然也能把我抓到这里来，是不是狗拿耗子？”
“我看还是算了吧。”男人早就摸透何魁的性子，故意一脸同情道，“这也不能怪警察，想想看，这种事情，一般情况下警察是不会轻易插手的，家庭内部矛盾吗？”
何魁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你是说，有人管老子的闲事？是什么人干的？是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居然敢跟老子作对？”
“谁现在确你不顺眼，自然就是谁了。这种事情，还用得着我提醒你吗？”男人的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照理说，那个被带走的，应该是行凶的人吧？你这一次是英雄救美，替人受过了吧？”
这话说出来，就让何魁羞得满脸通红，不过，他瞬间就嚷嚷了起来，“我去，不会夏悦容那个女人吧？她想干什么？”
男人淡淡道，“你这话说得可真是太有水平了，她为什么要跟那个女孩子为难，这理由别人不清楚，你自己还不清楚吗？我劝你呀，还是收收心，踏踏实实地跟小夏过日子吧。我可听说，周云跟她就在同一家医院，万一真的醒过来的话，你觉得你们俩还有好果子吃吗？”
“你说什么，难道说那晚——”何魁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结结巴巴想说点儿什么，“怎么可能，不是说好了——”
“跟周云打了那么长时间的交道，你还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那样的女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吃哑巴亏的，我劝你，还是早点儿做准备才是。”男人淡淡叹了口气，“现在你去哪里，我送你过去？是不是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再考虑下一步的行动？”
何魁没有答话，显然是在盘算着什么。
“我劝你可千万不要冲动，这种事情，还是要从长计议才好。听说周云现在昏迷不醒，就躺在医院里，还是等她醒过来之后，问问她都看到了什么，然后再决定怎么做才好。”男人故意叹了口气，摆出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假装在替何魁打算。
“送我去医院吧。我觉得，还是应该去看一看小夏。再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女朋友不是吗？”何魁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
可他没有注意到，开车的男人的脸上也闪过了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如果他曾经看到那笑容的话，肯定不会如此冲动。
何魁特意在医院的门口买了一束花，抿了抿自己的头发，这才慢悠悠地走进了医院。
男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再度笑了起来。他就喜欢坏得这么直接的男人，如果不是长了那张骗死人不偿命的嘴，那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有女朋友？
他能想象得到，此刻的小夏肯定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时候，她就算是再怎么大吵大闹，何魁也能把她安抚好，而且还能哄她照着自己的计划进行。
这就是所谓的前世孽缘吧？男人叹了口气，就好比他和兰溪一样，明明是两个世界的人，可为什么到了现在，他还是放不下？
到了最后，难道真的要让她给自己陪葬吗？他的嘴角多了一抹苦笑，只是，眼下计划已经开始，他已经没有收手的可能。
男人出神地想着自己的心思，没有看到从他的车旁经过的周小妍，甚至没有留意到她用古怪的目光看了那辆车子。
等他抬起头的时候，周小妍的背影已经在医院门口消失了。
一百二十六，贪得无厌的周云
面对乔智的到访，周彤虽然十分意外，但依然十分客气地回答了他内心的疑问：作为一名演员，枪战戏她曾经接过几部，早就已经习惯了开枪时的那声音。她眨了眨那双美丽的眼睛，“还是熟悉的声音，还是熟悉的味道，所以当时大家都在大叫的时候，我虽然吓了一跳，不过第一反应却是，彭总的安排可真是够下血本的，居然把剧组里的道具枪都拿了出来。不过那种场面怎么说呢，大家都吓得大叫的时候，所以我也被传染了，感觉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所以也一起大叫了起来。”
嗯？这样的反应大大出乎乔智的意料之外，他一时间愣住了。
“这大概就是兰溪说过的，什么从众心理吧？”周彤多少有些无奈地笑笑。
乔智点了点头。
“所以我就说嘛，这种事情，还得请教一下专业的人。”周彤的脸上多了一抹苦笑，“说实话，我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还有经验，觉得那就是演戏用的道具枪，那种火药的味道，也都是剧组里经常会闻到的。所以知道有人受伤了之后，还真是把我吓一跳，因为当时我虽然也吓得不清，却没有躲开。”
周彤捂着自己的胸口长出了一口气，她看了看乔智，“你们也吓了一大跳吧？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有人敢持枪伤人，到时候把人抓住了，一定得问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智呆了一下，他决定暂时还是对周彤保密，只是皱了皱眉头，“这不是很奇怪吗？究竟是什么人，居然玩得那么大，想要了周云的命？”
“幸好受伤的是周云。”周彤莫名其妙地就吐出了这句话，不过她瞬间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下意识地吐了一下舌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这么说。但是你想想看，除她之外，我还真怕受伤的是会是其他人。”
这下乔智真的愣住了，周彤是一个很含蓄的女孩子，她也是兰溪的崇拜者，这样的女孩子，绝对不可能莫名其妙地就说出一些话来。
过了一会儿，周彤才慢悠悠地开口，她道出了周云曾经不止一次骚扰过她的事实，再三强调，当初周云的确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困扰，摆出长辈的架势，让周彤无论如何都要看在亲戚的份儿上，好好的照顾周小妍，一定要保证让周小妍成为了一个名人。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经过这几天的调查，周云是什么样的人，乔智自然已经有所了解，但再度从周彤的口中听到，还是把他雷得外焦里嫩，“那个周云是你们家亲戚？”
“我可没有那么厚脸皮的亲戚。”周彤一脸无奈地苦笑道，“如果真的是我们家的亲戚，她绝对不会轻易罢手的。谢天谢地，我跟他们家没什么关系。”
虽然周彤说得轻描淡写，但乔智却听得目瞪口呆，很显然，她对周彤一点儿都没有客气，不仅如此，还打着周彤家亲戚的旗号，想从钱子鑫的手里骗钱出来，不过幸好钱子鑫也不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正好那年赶上端午节，送了她一盒粽子，就把她打发走了。
“她还威胁过我的经纪公司，说掌握着我的黑料，如果我们公司不给她好处的话，她就要亲自向媒体曝光。”周彤无奈地摇了摇头，“幸好这样的事情，时不时都会发生，我们公司里那些人，也不是吃白饭的，自然不会让她得逞。不过这种人——恐怕不会怎么安生吧？上一次不是带着她的女儿上了新闻吗？在电视里看到她的时候，我们同事指给我看，我们才确认，那个曾经威胁要曝光我隐私的人，就是她。”
周云的手段虽然低劣到令人发指，但多少却是有效的，因为不少人都有怕麻烦的心理，如果小小的一笔钱能换来风平浪静，其他人不介意让她占一点儿好处。
“你不觉得这很可怕吗？我记得当初一个很有名的歌手，不就是她的亲戚出面，亲手毁了他的前途吗？”周彤无奈地摇了摇头，“娱乐圈就是这样，有人眼红，自然有人下狠手。如果真的有周云这样的亲戚，恐怕她什么事情都敢做。”
乔智苦笑着摇了摇头，不错，周云就是一个移动的拉仇恨机器，而且完全不顾后果。如此一来，恐怕越调查下去，事实就会越惊人。——那么自己老妈跟周云之间，是不是也存在着某种利益纠葛？甚至有可能，是不是老妈也被她威胁了？
一种保护欲由此而生，细细回想起来，老妈每一次提到周云的时候，态度总是怪怪的，会不会是她要胁了老妈，所以迫于无奈之下，老妈才会答应撮合他和周小妍见面？
那样的女人，还真是死有余辜。乔智愤愤不平地这么想着，这些话却是不能说出口的，他只得叹了口气。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像这种道具枪，其实管理还是很严格的。”周彤一脸严肃地看着乔智，低下头认真思索，“毕竟，尽管是道具枪，但看起来像是真的，可能还是会造成百姓们的恐慌不是吗？剧组的管理应该也会非常严格。我觉得你们不妨再查一查。”
再回想当天晚上的情形，周彤感觉还是像在拍戏一样，只是这一次，她亲眼看到的还是一起刑事案件，唯一值得庆幸或者不幸的是，周云此刻正躺在医院。
在周彤看起来，那天晚上的气氛怪怪的，她参加过各种场合的聚会，这种所谓的离婚派对虽然是第一次参加，却能感受到那种古怪的气氛，每个人之间虽然都是带着客气的微笑，但很显然，除了那个杨姐之外，跟彭瑶很熟的人不多。
“当时如果溪溪在就好了。”周彤的脸上带着一丝困惑，“她那么聪明，肯定看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我人就在那里，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不过周彤提到了几件事情却很意思：当时别墅前面的路灯没有亮，就连附近的路灯，也都没有亮。她特意去找物业去问了一下，才知道那也是那个提前去安排的人提的要求，说是为了拍戏的需要，让物业将那附近的路灯关了。
“哦，对了。”说到这里，周彤突然之间顿了一下，“这么说起来的话，我记得有一个人曾经来找我打听过周云的事情。你猜是谁？”
当那个名字从周彤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把乔智吓了一大跳。怎么可能呢？那两个人，怎么看都是八杆子打不着吧？
一百二十七，草灰蛇线
那个曾经向周彤打听周云的人，居然是杨姐？就是杨丹身边的那个一直被称为杨姐的女人。
周彤当时还以为杨姐在是普通的追星族，敷衍了几句打算离开，没想到她突然就提到了周云的名字，问她是不是周云家的亲戚，还再三询问，为什么周云会来缠着她。
周彤当时也是一脸的疑问，她是一位公众人物，自然知道应该怎么保持自己的形象，可杨姐却是来来回回的盘问，打听跟周云有关的消息，似乎认定她们两个有关系。直到确认周彤真的不认识周云，而且跟周家没有任何关系之后，她才一脸遗憾地离开了。
怎么感觉事情越来越麻烦了。乔智的心中多了一几分无奈。
尽管不想让兰溪卷入太深，可眼下，他已经别无选择，只能再度和兰溪搭档，看能不能再问出点儿线索。
打着看望杨姐的名义来到了别墅，就连兰溪都觉得，这一次来得太过匆忙了。可乔智却是胸有成竹，拿着礼物出现在了杨姐的面前。
按照乔智的计划，把兰溪一起带来，自然就是为了转移杨丹的注意力，他好去找杨姐问话。
所以说了几句之后，兰溪就随随便便找了个借口，让杨丹陪着自己一起去了花园的小亭子。
花园里郁郁葱葱，除了常见的蔷薇之外，还有一片开辟出来的菜园，里面种着几样在这里并不常见的蔬菜。
兰溪的心头不由得一动，她不动声色地打听了杨丹的家乡，自然也包括杨姐的过去。
“你们两个在搞什么鬼？是怀疑我？还是怀疑杨姐？”杨丹的脸上闪过一抹天真，她慢悠悠地在亭子里坐下，随后轻轻叹了口气：“你们是查到了什么线索吗？”
兰溪一愣，杨丹还真是一针见血，不过，她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杨丹却淡淡开口问道：“所以，你们是在怀疑杨姐对吗？她的样子的确太奇怪了，真的非常奇怪，我从来没见她这么激动过。不过我能保证，这件案子绝对跟她没有关系，她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善良到不忍心伤害任何人，更不可能杀了周云。”
“可如果周云跟她之间，早就结下了仇恨呢？”兰溪当然早就见识过杨丹的聪明，却没曾想，她会这么直接。
杨丹一脸认真地摇了摇头，“聪明人面前，我自然就不用卖弄了，可当时我在现场。当时那个人冲进来之后，先是一通乱射，最后瞄准的人，我感觉应该是彭瑶。只是他的准头不太好，所以才会误伤到周云，我觉得应该是这样。”
这话又让兰溪大吃一惊，她不由得微微一笑，“不可能吧？他们想要杀了彭瑶？”
“你们有怀疑的人吗？”杨丹的脸上带着淡得不能再淡的苦笑，“兰溪，你总不会想告诉我，你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肖辉吧？你也看到了他是怎么对彭瑶的，那样的男人，已经鬼迷心窍了，他又怎么可能会手下留情呢？”
“他当然会是我们的重点怀疑对象。但是，很显然，那个开枪的人绝对不是他，不然的话，彭瑶一定会认出他，而且，作为他们的朋友，你应该也能认出来不是吗？你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吗？我是说身高，或者是体形之类的？”
兰溪的心中一直都有一个怀疑，只是，在没有查到真相之前，她只能将自己的猜想一一印证。那是一条十分模糊的线，而她知道，自己正沿着正确的方向走。
眼下唯一盼望的是，所有的人心中都有所顾忌，只要周云还活着，那就不是谋杀，而是杀人未遂，罪名不会太重。
“那个人嘛，我感觉应该是一般的个头吧，一米七五左右，不可能再高了，看起来体现很好，绝对不瘦，但是也不胖，应该是个年轻人吧——最起码我们身边的这些中年人，身材都保持得一般。”杨丹认真地回想着那个人，“不过，感觉他的头上似乎也蒙着，根本就看不出来，也说不好。”
兰溪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她皱了皱眉头，“你是彭瑶的好朋友，你觉得她最近有什么变化吗？”
杨丹一脸好奇的看着兰溪，似乎听不懂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觉得她有男朋友吗？”兰溪单刀直入地问道。
这下子换杨丹愣住了，她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你这丫头，在说什么呢？你也没看看我们都多大年纪的人了，还男朋友？尤其是彭瑶，眼里除了老公之外，就是她那两个宝贝孩子。唉，你不知道，当年生那两个孩子的时候，瑶瑶遭了多大的罪。当时就连肖辉都劝她算了。他还说，现在丁克那么多，没有孩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听青姨提起过。”兰溪点了点头，“听说那两个孩子是试管婴儿。想必彭姨一定受来不少罪。”
“这没办法，她那个人，固执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就像当初她跟肖辉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劝过她，既然她早就知道两个人在一起，生孩子就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那就应该早点儿放手。到了现在，那个肖辉还不是背叛了他们的婚姻？”杨丹像是猜到了兰溪的想法，继续说道。
这下兰溪忍不住愣了一下，“您说什么？没有结婚之前他们就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我都忘了，你还没有结婚。”杨丹捂了一下自己的嘴，“不过你天天跟韩大夫在一起，问问她应该就知道了。婚前他们做过检查的，报告出来的时候，是彭伯母特意打电话给我，让我劝劝瑶瑶，让她放弃。”
虽然杨丹的话说得莫名其妙，兰溪却意识到，这可能是另外一条线索。
“不过，我能保证，彭瑶的心中，只有肖辉一个人。她呀，就是多少有点儿死心眼儿，别说她父母反对，就连我，都是站在她爸妈那边的。”杨丹叹了口气，“可别笑我是事后诸葛亮，我是真心觉得，肖辉那个家伙靠不住。”
“您听她提到过雷朋这个名字吗？”兰溪犹豫了一下，还是提出了这个问题。
杨丹摇了摇头，突然眼前一亮道，“哦，我似乎听谁提了一句，那个雷朋，不就是她的那位新助理吗？听说是很能干的一个小伙子。”
她瞬间就明白了兰溪的用意，一脸无奈道，“别逗了，瑶瑶的年纪，差了十几岁，绝对不可能。你别把人想得太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