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目测是一米四五
会！！而且我会打死你！！
我脑中愤怒抗议的念头一闪过，那道声音忽然低迷了下来，如同微火下加热的暖橙，“老婆，我真的很爱你，这辈子，你只许喜欢我。”
“御龙霆……御龙霆！！”我眼角滑落眼泪，猛的坐起来，寻找御龙霆。
一阵迷人的草药的清香扑面，面前一个娇软的少女将我推到了床头，将被子捂严实，“你现在的身体最怕冷，得注意保暖，乖乖躺好。”
“你……你……是谁？”我感觉自己睡了一觉，却恍若隔世一般，面前干净俏丽的森系少女是打哪跑出来的。
少女一愣，委屈的瘪了瘪嘴，“我是参参，你不认识了吗？”
“哈？”我打量着少女一双无辜的小鹿眼，高挺的小翘鼻，以及花瓣一样的嘴唇，曼妙高挑的身材，“你……在逗我？参参是蓝孩纸啊！”还是一个五短身材的小胖砸！
咋可能变成如此仙气飘飘的小仙女来的？？
“参参本来没有性别，长大了才有。”
参参对手指，“变成女孩子，才不会从少夫人身边赶走。”
“你变成这样，是……怕御龙霆吃醋？？”我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参参身上那身白裙子，应该是冰蚕认主后，新幻化出来的衣服。
还好她还能自己幻化衣服，不然岂不是让小美女光着。
成何体统啊？
等等，我是怎么知道冰蚕认主了参参。
一般而言蛊只会对人认主，怎么会对植物认主！！
忽然，昏迷时听到的那些语言片段，从脑海中翻涌而出。
我心口的疼痛猛的恢复，“参参，御龙霆把命灯给我了？他呢？他去哪了？”
“不是把命灯给你，是跟你交换。”参参见我脸色不好，摸了摸我的脸颊，用温热的小手搓揉着我冰凉如僵的手，“你的命灯在少主人身体里，少主人……去蛇山啦！”
“蛇山……他去蛇山做什么？”我追问道。
参参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我蹙了蹙眉头，小参参虽然长大了。
但是感觉智商没有涨多少。
这问题估计还是得问张自道……
“乖徒儿，我带你去天英寨治病。”张自道走了进来，“记得换身保暖的衣服，你最忌讳受风。”
小参参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你刚换命灯，命灯上的阳火很容易外泄。若不好暖好，就会变弱的。”
“我知道了。”我垂下眼眸，“参参，去柜子里帮我拿几年保暖的衣服。”
就算是为了御龙霆的苦心不白费，我也要好好保护好，身体里属于他的这盏命灯。
换完了参参准备的衣服，我哭笑不得的站在镜子前。
过去所有的衣服都太长太大，穿在身上有点滑稽，但所幸还挺保暖的。
“乖徒儿，衣服换好了吗？”张自道在门口敲了敲门。
我示意参参去开门，自己还站在镜子前，“师父，我这……身高……有一米五吗？”
难怪昏迷的时候，浑身骨头压缩一般的疼，疼的让人想死。
不仅相貌丑的天怒人怨，完全找不到过去一点影子，身高都缩水了。
这还样不样人活了？
“呃，师父说实话，目测是一米四五。”
第647章 千尸万毒水
张自道无情戳穿了我现在真实身高，陡然间他发现了重点，“乖徒儿，你喊我师父了！！我徒弟喊我师父了。”
老头儿高兴的原地转圈圈，我却悲催的差点当场泪目。
好在目前的心态尚能自我安慰，“矮点地盘低，下盘稳，有利有弊吧。”
“乖徒儿，你的底盘还有往更低发展的空间。”张自道笑不可知，走到我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到时候，下盘会更稳。”
“师父……您在说笑吗？”我这声师父越喊越顺，脸皮是越来越厚。
张自道打了个响指，“要不去理发店烫个头吧，身高不够发型来凑。”
我：“……”
师父，希望您这辈子都不要得泣血症！
“少夫人，我跟你一块走吧。”参参在我收拾行装时，提出道。
我头也未抬，张口便拒绝，“这次我是去治病的，不方便照顾你。”
“参参不需要你照顾哒。”这小东西话音一落，陡然间消失不见了，我的手腕上有片温润触感。
抬腕一看，手腕居然缠了个蓝黄相见的镯子。
蓝色的如同玉石，应该是冰蚕所化。
黄色的是植物的根系，上面缀满了红色的一朵朵小花。
这……是人参开花吗？
也太神奇了吧！
*
这次张自道带我去天英寨，主要是求颜寨主出手给我治病。
由于泣血症会随时间不断恶化，每次恶化身体骨骼都会有不同的变动。
一切轻装从简，只求能快些到达天英寨。
天英寨的地理位置很偏僻，身处未经开发的山区中。
我跟着张自道混上了飞机头等舱，下机后。
改坐拥挤的大巴，往深山里去。
路上我找机会问过张自道，御龙霆的情况。
张自道说，御龙霆在闭关恢复，让我不要过分担心。
暮色苍茫一片。
我的视线迷失在绵延不绝的群山中，眉头紧了又紧。
指腹隔着厚重的外套，摸着旗袍上的白蟒刺绣。
白蟒自从存在于旗袍上，从未有过的安静。
没有半分妖气，也没有灵力波动。
如同死物一般……
御龙霆的真身像是死尸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
冥冥之中我总觉得张老道在骗我，我心头无一刻不是在担心御龙霆的情况。
可是开弓哪有回头箭，御龙霆用命灯换取延缓泣血症发作的时间。
我只能跟着张自道，任凭他们的摆布和安排，来到天英寨。
否则，御龙霆的一切付出都白费了。
大巴车太闷，天窗开着。
此刻有什么凉丝丝湿漉漉的飘了进来。
旁边有乘客道了一句：“下雨了，快把天窗关了。”
坐在过道的乘客纷纷起身，合力把三个天窗都关闭了。
我摸了摸脸上雨丝，心中顿觉不对，“师父，这雨水不太对，有草药苦味和尸体的腐味。”
“我去，味儿闻着像万毒堂的千尸万毒水。”
张自道脸色阴沉，满头的老白毛都竖起来了，“这一看就是埋伏在先，从旁边山上洒下来的。乖徒儿，咱在……干的杀……那啥的事儿……难道这么容易就东窗事发，被追杀了？”
第648章 刘邦斩蛇像
一听张自道的话，我的小心脏也是一阵乱跳，却努力保持冷静，“未必！这事没有第四个人知道，骨灰还被处理了，她当时在闭关不能被打扰，万毒堂可能都不知道……”赵筝已死。
我给了一个张自道“你懂的”的眼神。
张自道一时领会，喃喃言道：“我乖徒儿就是聪明，那这恶心的尸水泼下来，到底是咋回事？”
当师父的生瓜蛋子般问徒弟是咋回事，也是够不靠谱的。
更离谱的是，师父还是活了三百年的宗师啊！！
“先静观其变，万毒堂既然洒下尸水，肯定还会有所行动。”似乎是印证我的话，我话音还未落。
大巴车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一般，在巨震中停了下来。
我老老实实系了安全带，只是稍微前倾了一下。
张自道可能是仗着修为高吧，没系这玩意。
巨大的惯性令他瘦小的身躯飞了出去，栽倒在前排的一个鸡笼上，摔了个结结实实。
旁边的乘客看到了，全都吓了一跳，“老人家，你没事吧，怎么不系安全带。”
“哎哟，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这飞去，还不摔断几根肋骨。”
“可惜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没医院。”
张自道臊红着一张老脸，尴尬的爬起身。
下巴上深深的印上深红色的鸡笼印，“没事，老道……咳~我老人家没事，谢谢大家关心啊。”
说完以后，这前脚刚摔的狗吃屎。
后脚他又脚步轻快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大家都不禁感叹，这老大爷平时肯定没少锻炼。
摔成这样了，还身手矫健。
过了良久，车子都不见启动。
车内的一片平和，逐渐变得有些躁动。
下车查看的几个好奇的汉子上车了，他们脸色有些难看。
身上淋着雨水，那雨水腥臭无比。
一滴一滴的从身上落下。
可是此时此刻车子卡在路中间，还是这样雨夜，几乎没有人关注到。
“撞到山上掉下来的石头了吗？”有人问。
那群汉子面色沉凝，空气登时压抑。
少顷，才有心理素质好的人道：“车子前面被……被一个黑色石像挡住了去路了。”
“那就把石像搬走啊，怕啥。”
“就是，还以为是多严重。”
“赶紧的啊，逗留久了，真的滑坡了怎么办。”
……
张自道衣袖掩着唇，“怎么都没人好奇，大半夜的盘山公路上，怎么会有石像。”
“也许石像不简单？”我刚一猜测。
那个面色发白的汉子惊恐的道：“我们……六个人一起，都没抬起来！”
是多重的石像啊，六个人都抬不起来。
“你们怕是没吃饱饭吧！我看那石像没多大啊。”有人站起来，朝挡风玻璃处眺望一眼，“我看顶多五六十斤。”
车内传出了阵阵哄笑，都在嘲讽这些汉子看起来粗壮，其实是些个外强中干的花架子。
我眯了眯眼睛，半站起身子。
垫着脚尖，才越过障碍物，看到挡风玻璃前的状况。
仔细敲的时候，我特地用上灵眼。
看到石像的一瞬间，浑身猛的就是一阵激灵，“师父，那……是个刘邦斩蛇像。”
第649章 恐惧之渊
仅仅是刘邦斩蛇四字从我嘴中道出。
我腹中的小团子如遇什么极其可怖的东西，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发出了不可遏制的哭泣声。
尽管我极力抚摸腹部，安抚着受惊的团子。
可是……
一点作用都没有！！
他似被困在了自己的世界里，被恐怖的阴霾所笼罩包围！
“刘邦斩蛇，专治蛇类，看着……像是针对你的吧？乖徒儿？”张自道从一开始被我劝下后，放松心神，到此刻又开始疑神疑鬼。
大宗师也不是万能的，他虽然强悍心智坚定。
可是遇到了强自己千万倍的存在，对方有雷霆万钧之势。
碾死我们两个，就跟碾死蚂蚁差不多。
他怎么能不乱呢？
我皱了皱眉，“虽然不科学，唯今看来……是真的走霉运了，师父，一会儿我制造点混乱，你找机会溜。”
此时此刻我居然有点庆幸，御龙霆不在这里。
只要还有一口气，都比现在在这等待未知的死亡强。
“如果是万毒老祖出山，我溜哪去？？你说！”张自道气的瞪眼，眼泡鼓的如同金鱼。
这话虽是气话，却不无道理。
真正成仙的人宰我俩，跟碾死两头蚂蚁差不多。
跑到天涯海角都没用！
我抿了抿唇，内心生出无限的绝望。
捏紧的掌心内全是汗。
到处都在下尸水雨，我和张自道连下车跑路的机会都没有。
更何况这里是人家万毒堂的地盘，跑下车了以后，到处都是山区密林，我和张自道也搞不过人家。
车下面是一句又一句的喊号子的声音。
十几号人试图齐心协力，将那座刘邦斩蛇的雕像搬开。
那些人在如雨滴落下的尸水中，接连一个个的倒下。
车上的人们不淡定，变了脸色要下去查看。
就在这时，不远处绿色的雨幕中。
走来了三个身着黑衣斗篷的人，那几个人像是幽灵，走路极为轻盈，一步步上了车。
坐在前排的一个妇人害怕的问：“你们是什么人？穿的这么奇怪？”
“车上有叫苏菀的吗？”为首的男人皮肤白净，他在尸水中淋了那么久，却分毫影响都没有。
车内气息凝固，一片的安静。
大家全都如同冰冻住了一样，没有人吭一声。
男人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妈的，都他妈死人啊，没点反应。”
“不不不，我不叫苏菀，”
“我也不叫！”
“那个，这车实名买票，前面有……登记表。”
三个人找到登记表翻了翻，没看到叫苏菀的名字。
为首的那个皮肤白皙的男人，往嘴里塞了一根烟，递给旁边两个手下两张照片，“这就是苏菀的样子，都他妈给老子找仔细点，她要是成功到了天英寨，我们全要掉脑袋，听到没！”
“是，小护法大人。”那人只是个小头目，所以只是个小护法。
两个小喽啰拿着照片挨个比对乘客。
我顿时脑仁疼，揉了揉太阳穴。
这……万毒堂消息这么灵通……
我去天英寨治病的事他们都知道？？
还拦着不让我去？
这是要我得泣血症死掉吗？
不对啊，若万毒老祖是仙人，杀我不是分分钟。
干嘛用这种大昏招？？
正百思不得其解，一个兴奋的声音响起，“小护法，快来！这女人和苏菀一样都大着肚子，还藏着脸低着头！！行迹十分可疑！！”
“藏藏掖掖的，那多半是八九不离十了，女人，把头抬起来。”小护法言道。
第650章 铜钱癍
我是因为头疼才低着头的，刚好遇到检查就被怀疑，“我抬起头的话，你们会后悔的。”
“少废话！抬起来！！”小护法一声厉喝的命令道。
我无奈，只能缓缓抬起头。
小护法面色惊变，倒退了半步，差点呕吐出来，“长得丑就算了，怎么还乱跑出来吓人。”
“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丑的丑八怪。”
“看上一眼，三天都吃不下饭，晦气！”
那俩小护法的跟班看到我的容貌，也都是开眼的表情。
这时，车内的乘客都不约而同的抓挠着身上的皮肤。
距离我最近的一个女人，她手背上长了一个红色的肿块。
肿块外圆内方，形状似古代的铜钱。
这……是传说只长在感染了尸气之人身上的铜钱癍吗？
车内的恶臭越来越重，大家抓挠的频率也越多。
很多人大片的肌肤都长了铜钱癍，从好端端的一个人都快变成金钱豹了。
很多人把铜钱癍给挠破了，流出了更加恶臭的脓血。
不通气的密闭车厢内，一下子味道更加乌烟瘴气。
我心里知道，这是千尸万毒水造成的。
在我身上有小参参保护。
张自道又是肉身成圣的存在。
我们俩虽然也淋到了一点，却可以暂时平安。
若不是面前有三个万毒堂的走狗，我一定会提醒所有人不要抓挠皮肤。
身上脓血破开，只会感染的更多。
“你们觉得身上很痒是吧？”
小护法洋洋得意，如同农场主看着一群待崽的羔羊，“不出两天，你们就会化成一滩脓水，你们中的是万毒堂的千尸万毒水。”
“万毒堂……第一邪派？？”
“完了，怎么会这么倒霉啊！！”
“我们都是普通人，无冤无仇的为啥……要这样对我们？”
所有人又是惊恐，又是百思不得其解。
包括我和张自道俩人。
我们俩也睁大了眼睛，不明所以。
如果是要追杀我们两个的，为啥要对同车的其他人下毒？
这不是贱得慌吗？
小护法冷冷一笑，“我们的千尸万毒水，只有天英寨的颜寨主能解，大家都去天英寨找他吧。”
言罢，这小护法便领着俩跟班下了车。
我额头上是冷汗涔涔，这是要借这么多乘客，让他们一起去天英寨找麻烦吗？
所以，万毒堂还没有得到天英寨的仙蛊吗？
突然之间，情况陡然生变。
雨幕中不知道怎么的，出现了一道白发老妪。
老妪身着一身满清小褂，腰间别着一只铜制的降魔杵。
眨眼间，老妪耳朵里飞出一只银色蛊虫。
蛊虫丝状分裂成无数只，朝这三人飞了过去。
“龙……龙婆婆。”为首的小护法惊呼出声，急忙招呼自己的蛊虫护体。
可是他的蛊虫刚飞出体外，就被成群结队的蛊虫吞噬。
银蛊附着入三人肌肤内，转瞬消失了。
三人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七窍中流出鲜血。
老妪弯下腰，旁若无事的从小护法身上摸出了几包药粉，丢给了前排的一个人，“拿去泡水，给所有人喝下，在车里静坐十个小时，就会痊愈。”
第651章 千万不能回去
那乘客战战兢兢，双手颤抖的捧着药粉，“谢……谢谢……”
“哎，美人迟暮啊，她居然老成这样了，当初龙向葵可是玄术界第一美人。”龙婆婆扭身离开后，张自道感叹了一声。
我摸了摸下巴，“师父，怎么感觉……你暗恋龙婆婆？”
“怎么可能？龙向葵小了我两百多岁，我可……没那么变态。”张自道矢口否认，却咬了舌头，忙转移话题，“这车估计要抛锚一晚上，你的时间分秒必争，我们走路去吧。”
我看了看车内的情况，点点头，“你要不嫌我是拖油瓶，我无所谓，反正受累的是你。”
但凡修行出一定水平，都有特殊的步法。
会让脚程格外快。
我这半桶水的阴阳绣师……就没这水平了……
我们俩人一起下了车。
天上落下的奇怪的尸水已经停了。
地上湿漉漉的，满是臭味。
附近植被青苔不少都被尸水腐蚀的，变成了一片焦黑。
刚走出没两步，面前多了一道人影。
那人身高格外的高挑，威严的目光向下垂视我和张自道：“你们俩是万毒堂的？”
张自道默默低着头，用道袍袖子捂住脸，压低声线改变了声音，“我们就是普通乘客，阁下弄错了。”
“普通乘客?遇到尸水却没有染上铜钱癍，还鬼鬼祟祟跑下车？？”龙婆婆悍然拔出腰间金刚之气凛冽的降魔杵，抵上张自道的脖子威胁。
可是张自道好似做了亏心事一般，硬是不肯露脸。
我看老道士有鬼不敢见龙向葵，又马上大水冲龙王庙被龙婆婆砍了，忙道：“龙婆婆是……我，我！你还记得吗？”
“你……你……”龙婆婆听着我的声音，恍惚了几下，随即眸光一定，“菀菀！！你……身体里的泣血症发作了？”
龙婆婆当年和我外祖林焕私交应该不浅，想必是对泣血症相当了解。
此刻，瞬息就判断出我染上泣血症的事实。
“没吓着你吧？实在是长得太抱歉了，要不是怕你误会，我也不会……自曝身份。”
我朝着龙向葵干笑。
说是张老道一路保护我，可也没见他做了啥保护的事。
坑倒是挖了一个，见了龙婆婆成了鸵鸟。
我作为徒弟自然不能坑自己的师父，只能硬着头皮给张自道编了个假身份，“这位老者是我的师父，山野隐居之人，贱名不足道。”
“原来如此，抱歉，道友，龙向葵多有得罪。”龙向葵跟张自道道歉之后，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视线重新落在我身上，粗糙的手指颤抖的抚摸我的脸庞，“你好好的脸，要变得和阿焕哥当年一样。”
“没事儿，丑……丑也有丑的好处，至少丑女很安全。”我非常乐观的道，“刚才那仨万毒堂的，还拿着照片找我，结果生生被我的模样丑哭，愣是没认出来。”
不过这只是嘴上说说的，哪有女孩子不爱美的。
我的心态上一团糟，已经崩坏了。
如果这辈子都这么丑的话，我往后日子要怎么过下去？？？
御龙霆那样的绝世翩翩美男子，难道要配我……这样……丑的饭都咽不下去的人么？
人和人相爱，难道不是始于颜值，敬于才华，合于性格，久于善良，终于人品。
就这张脸，从一开始就不合格了。
我这还不是一般的丑，是丑出了境界，丑出新高度。
妥妥的矮矬穷！
哎……愁人……
“你出现在这里，难道是要去天英寨？？”龙婆婆想到什么一般，面色十分严肃的警告，“天英寨现在正值内乱，你千万不能回去！！”
第652章 金刚眼
“内乱？一个破寨主有甚可争的？”不等我说话，低头隐藏面容的张自道，声线沉沉的道，“莫不是……寨子被万毒堂渗透了？”
龙婆婆上下打量一眼张自道，手中降魔杵插回腰间，“阁下高见，被渗透的人身份还不简单，乃是颜寨主嫡系。”
“哦，亲儿子叛寨？”张自道语气淡漠，了然于胸。
从龙婆婆突然现出精光的眸底，便知道这老头肯定猜对了。
又要隐瞒身份，又要出风头。
岂非是非要鱼和熊掌兼得，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龙婆婆神情慢慢的变得冰寒凌厉，“阁下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如此了解一个与外界封禁的寨子的事。”
“婆婆误会，我师父与我外祖母相熟，所以知道一些……天英寨的……琐事。”我忙尴尬的打着圆场，以免龙婆婆再次起疑动起手，“其实……我去天英寨是为了治疗泣血症，这病症不治好会要人命。”
“我怎么忘了这一茬，你这孩子……这孩子命运太过波折。”龙婆婆一提起这事，变得伤感起来，软化的视线凝视着我，眼角甚至湿濡着泪光，“那你去天英寨，一定要小心，泡完泠雨泉就走。”
怎么感觉龙婆婆对我过于关心了？
看我时关爱的眼神，比颜华更像我外祖母。
可我们仅仅只见了两次面。
“泠雨泉是什么？”我不解的问。
龙婆婆粗糙的大掌，摸了摸我的发顶，“你外公没告诉你吗？泣血症浸泡了寨中药泉，便会慢慢痊愈，只是你……这……脸……恐怕……”
“恐怕没办法恢复？没事，我有心里准备。”我表面若无其事，实则指甲尖都要把手掌的肉戳烂了。
毛的没事啊，我这辈子注定顶着这张丑脸了吗？
那也太惨了啊！！
人家是女为悦己者容，我是为悦己者丑。
龙婆婆叹了口气，“真是乐观的好孩子，要不是有要事要办，老婆子一定陪你去天英寨。”
“有我足够！”张自道再次开口。
我握住龙婆婆的手，朝她温温一笑：“你有这份心就好了，龙婆婆，快去忙你自己的事吧，我也得和师父赶紧赶往寨子。”
“后会有期，菀菀，进寨一定要注意安全。”龙婆婆往我掌心放了一枚红色的珠子，那身着黑色褂子的背影消失在了夜色迷雾中。
张自道挠了挠自己的老白毛头发，“这妹子……诶，呸！龙向葵……给你一颗定风珠做什么？”
这老道士年轻的时候肯定觊觎过龙婆婆的美色，我听的真真的！
他刚才口误，喊龙婆婆妹子。
“我有只蜈蚣蛊，受了重创昏睡着，没想到……”我拿出了火柴盒，将龙婆婆给我的火红珠子，放在火柴盒里，“没想到龙婆婆竟然能感知到，并且给了我一颗珠子，给我的小红红疗伤。”
“闹笑话呢？她可是苗疆第一蛊婆，有金刚眼！”张自道拉着我的手腕，一步踏出，便是百米距离，“什么蛊是她看不穿的？”
第653章 毒彘蜂
“原来如此。”我应着张自道的话，心头沉下思索，“师父，方才龙婆婆说，万毒堂渗透了颜寨主的儿子，成了他们自己人。”
“万毒堂惯会给人洗脑，不足为奇。”张自道满不在乎，并未明白我的用意，“竹基村整个村子，不都给洗了脑了？”
我一步步推敲心中所思所想，“万毒老祖本就是仙人，他要天英寨的仙蛊，应该没用，对不对？”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万毒堂不还是倾巢而出的找，也不知找个什么劲。”张自道足下每踩一步，便会生出湛蓝的道心莲花。
我低着头看着莲花生出，不自觉的出身，“我正是这样想的，如果万毒堂那边知道赵筝死了，还会大费周章找仙蛊吗？”
“我……去！”张自道听了我的话，脚下刹车。
一步踏碎了刚幻化出的莲花，停住了步伐，“你的意思是，赵筝的死还没被任何人发现，一切都是我俩杞人忧天？”
“还有，万毒老祖多半还在闭关。”我用力的点了一下头，“我们刚才心虚，想的太多了，以为自己被盯上了。”
“哎呀，心虚使人自乱阵脚啊。”张自道一拍脑门，悔悟道。
世上知道赵筝死的人，就我、张自道跟御龙霆。
赵筝的骨灰还被御龙霆收起来了，万毒堂就算是通天彻地的本事，也不可能那么快查出。
我心知这事还是要未雨绸缪，“这事到底纸包不住火，迟早还是会被发现的，得想办法应对将来。”
天英寨是封闭的古苗，位置非常偏远。
就算一直坐着刚才那辆大巴车，下了车以后也要翻过好几座上，过凶险的索道。
接下来，张自道带着我从国道离开。
进入了苍茫一片的山区。
山林间的空气仿佛凝结般，冷的彻骨。
如同进入了幽冥，没有一丝人间该有的温度。
好在树干草丛盘伏了很多蛇类，让我有了一丝安全感。
“徒弟，小心，毒彘蜂。”张自道手中火符无火自燃。
一张掷出，便将突如其来的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黑网点燃到一片熊熊燃烧的火焰中。
大火照亮了半个树丛，可以看到黑色的大网是由无数黑色的蜂子密集而成。
这些蜂子尾部有毒针，将周围所有蛇类包裹。
树上的一只只盘缠的蛇类，早已被蜂毒麻痹至死，只剩下死去的驱壳挂在上面，看起来却只是睡着了一般。
我心脏有了一种钝痛的感觉，也打算摸出身上的符纸。
却被张自道抬手阻隔，他道：“不能动灵力，徒儿。”
现在我身上的灵力大不如前也就罢了。
仅存的微末灵力，全都用来保护自身，抵抗泣血症暂时不发作。
方才我也是看到那样多的蛇被害死，一时情急差点没忍住。
“对不起，师父，我鲁莽了。”我的手暗自握成拳，将心中的不忿跟痛感，强压下去。
不知从何时开始，心里面竟然慢慢的，把蛇族也都当做了自己的同族，心里头有了莫名的认同感和保护欲。
就见张自道陡然拔出了自己那把锋利的青铜剑，拉着我快速的转身。
剑锋直接刺入了身后那长袍男人的心脏，“还想偷袭，鼠辈！！跟老道士玩阴的，你还嫩了点。”
“哪来的……杂毛老道，万毒堂的事……你……你也敢管……
第654章 师父……是猛人不？
胸口中剑的那人显然不知道张自道身份，口中骂着杂毛老道。
口中涌出大量鲜血，摇晃着栽倒下去，“杀了……蛊语者，绝对不能让……她进天英寨，继承……”
“杀！！”黑夜中，一声爆裂的尖啸刺破长空。
四下里火把攒动，无数身穿长袍腰佩苗刀的人将我和张自道包围。
我的心脏如同猛然被攥住，双腿控制不住发着软。
这么多人一人一刀。
能把我和张自道砍成肉酱。
功夫再好，也怕菜刀。
“呵~”就听张自道冷笑一声，摸出腰间的葫芦。
朝铜剑喷了一口，铜剑剑锋划破他掌心，“徒弟，有为师在，你抖什么抖？”
“这么多人，不……抖才奇怪！！”我天生就胆小，这段时间稍微涨了点见识，有点心理素质。
此时此刻，空气因为被阴森蛊气侵蚀。
变得如同阎罗殿一般的潮冷阴森，能把人的骨头冻住。
张自道手中长剑吸收血液后，表面突然铜光锃亮。
轻轻一抬，便破去了空气中毒蜂制造的有毒的黑雾。
随后就见这目光清癯，老神仙一般的老者足尖轻盈点地。
挑高的长剑折射出了天穹上的琼华，剑锋三百六十度的横扫而去，血花飞溅。
咕噜噜滚了满地人头，可那些被斩去头颅的尸身，居然还能够站立在原地。
想不到这个瘦弱的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老者，竟能一瞬间斩杀数十个肌肉爆炸的壮汉。
“师父是……猛人不？”张自道的剑尖滴着鲜血，回首问我。
我脑子一片空白，嘴里就只蹦出一个字，“猛！！”
想不到啊……仙风道骨的张自道，瞧着性子仁和。
杀起人来，比御龙霆还生猛。
那把铜剑似死神的镰刀，割麦子一般。
一扫而去，全死了。
那些壮汉倒地之后，从脑腔子里涌出了无数黑色的虫子，虫子潮水般朝我们涌来。
“师父，这都是蛊人，这是……鲎虫。”听着空气中窸窸窣窣的虫子爬动的声音，我头皮都要炸开了。
张自道抓着我的手腕，将我提出了几百米，和潮水般涌来的鲎虫拉开距离，“万毒堂……每个人都中此冲，此是脑鲎生在人的脑子里，死后便会疯狂繁殖。”
“它们追上来了，师父……你咋不动了？”我一回头，看到密密麻麻的脑鲎追来，几乎不能呼吸了。
张自道噗的吐出一口血，提着我又走百米。
脸色白如金纸，身体也落叶一般在风中摇曳，随时都有倒下去的可能，“杀人……损阴德，尤其是玩到我这种级别的……会成千上万倍的叠加……因果……”
“你被反噬了。”我不由分说，立马朝张自道身上输送灵力。
可是，他内里被反噬的太惨。
不管多少灵力进入身体里，都如同泥牛入海。
我心知不能再浪费灵力，不然俩人都得被脑鲎吃了不可，果断拉着摇摇欲坠的张自道就跑，“你既然知道杀人会被反噬的这么惨，你还杀毛线，一杀还是那么多人。没当场暴毙，都算你运气好了！！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第655章 树洞求生
“徒弟，别生气，呕~老道不杀他们……他们就杀我们……”张自道一边跟着我狂奔，一边难受的吐血，身体突然变沉栽倒下去，“要不，你把为师扔了，引开那些脑鲎，自己逃命……”
眼看脑鲎都要爬到脚后跟了，由不得我迟疑。
我将张自道背背到背上，撒开丫子就跑，“诶，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把你丢了，有必要说让我自己逃命的话吗？”
“生死攸关，谁不是先……紧着自己。”张自道咳嗽了几声，再次呕血。
这次，是往我衣领里吐。
真的好坑一老头。
我一边跑，一边还要忍受领口被老道士的血腥侵袭，“说实话，师父，你别是故意在考验我，才这么搞的。”
“没有，怎么可能，你的人品绝对值得信赖。”张自道矢口否认，“哪里还需要检验。”
“我倒是希望，你是装的，这样……”
这样在我快死的时候。
他还能突然满血复活，救我于水火。
可是这种事，也只是想想而已。
不远处出现了一处隐蔽的树洞，树洞旁边长满了浅蓝色的蘑菇。
那浅蓝色蘑菇是苗疆本地的毒蘑菇，散发的气味能避虫。
我急中生智，将一脸灰死之气的张自道塞进了树洞。
半跪于地，也顾不得使用灵力对身体不利。
一连打了好几张守护类的符咒，将树洞封印守护成一个坚固独立的空间。
甚至在树干上绑了一根隐匿布条，隐匿住张自道的气息，“师父，如果我还能活着，就回来接你。”
“你要做什么？菀菀，你是跑不过那些脑鲎的！！”张自道进了树洞，一下就着急了。
他想要冲出来，被封印的符咒弹回去。
气急攻心下，又吐了一口血，“糊涂，放我出去，我引诱它们，可以将它们集中到一处，用火符全部烧死。你现在根本……”
“你被反噬了，动用符箓才是作死，好生呆着吧。”我只是用了一点灵力，用来铺设保护张自道的灵符。
平日里这样做，不过是使用九牛一毛。
此刻，却隐隐感觉到经脉中灵力的枯竭和干涸。
我心中俨然知晓，这种情况肯定用不了符。
只能撒开丫子一直跑，希望路上能找到克制这些脑鲎的植物，而且我刚才看张自道用的步法。
心中其实早有了感悟，唯独没有尝试。
在密林中跑了一会，我的脚下从一开始的毫无章法。
逐渐的脚底生出了一瓣蓝莲，仅这一瓣莲就让我一下踏出了十米。
下一步，足下有两瓣莲花。
那一下足有十五六米，虽然无法生出整朵莲花。
步伐一步步踏出，身后被追赶的窸窸窣窣可怕的虫子爬动的声音，完全销声匿迹了。
说明，我把那群脑鲎给甩开了。
还没来得及高兴，我脚下忽然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
随着我一低头，居然是一只裹满了青苔的地生根，将我的脚踝牢牢的卷住。
并且脚边还有一个洞窟，那根系藤蔓将我硬生生拖了下去。
我及时抓住洞口，摸出水果刀，用力朝藤蔓砍下去！
第656章 掉入洞窟
锋利的刀子，将藤蔓砍断了一半。
还有一半扔连着，只有再砍一次才有可能砍断。
可是，我已经被拖入洞窟。
我从黑黢黢的洞窟坠落，心底里无比懊悔。
咋就没有从地上剪一把苗刀防身，早就砍断了藤蔓，得以逃脱了。
这下，估计要摔死。
坠落在地的一瞬，我调整好姿势。
护着肚子，身下朝着地。
还好下面全是淤泥，跌下去时缓冲了一下。
淤泥满是可怕的腐臭味，表面还一圈一圈冒着泡。
有四座高大的塑像扎进淤泥中，林立高耸着。
打眼一看，黑暗中的四座塑像……
全都是刘邦斩白蛇像。
传言汉高祖刘邦，站了白蛇，生了异象。
才团结了起义军当了帝王。
所以，自古刘邦斩白蛇乃是驱蛇的圣物。
我腹中团子在四座塑像前，已经连哭的气力都没有。
害怕的蜷缩着，然后……
吓晕了。
我摸着隐隐坠胀的腹部，努力从淤泥中走出。
这下面的洞窟还挺大，走出淤泥是一片山坡草地，“这里到底是哪里？阴森森的吓人。”
“少夫人不怕，参参在。”我手腕上的人参镯子，发出一丝幽香，驱散我心头的阴霾。
手镯落地，刚变成一个小美女。
从泥潭中升腾起的黑气，便朝她袭去。
小参参被迫变回镯子，“这里好重的浊气，植物……会被侵蚀。”
就见镯子上的两朵小红花，一点点的凋零了。
“小参参，你怎么样？没事吧？”
不管我怎么呼唤小参参，她都没有一点反映了。
我手指抚摸着镯子，心里焦躁不已，怎么不仅变回了镯子，还连人参花都凋谢了……
小参参别是受了什么伤害……
“小姑娘，你知道……天英寨怎么走吗？”
身后传来一个少年的爽朗的声音，如同暖阳照进着黑暗的荒芜之地。
可是我的脊背一紧，几乎不做犹豫的回过头，“你……你是什么人？”
面前的少年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分外英俊。
他手里拿着手绘地图，地图上标注着经纬线，以及山地的高地距离，是那种标准的测绘地图。
看到我受惊，他也吓了一跳，“我的样子很吓人吗？我是个驱魔师，不是坏人。”
“驱魔师？你身上……是有驱魔之力，你是林家人？”我问道。
那少年格外高兴，“是啊，我是林家人，你一眼认出我的身份，也是堪舆师吗？”
“你头上……的灵芝木簪，是法器吗？”我观察到少年长发的头顶，挽着木头发簪。
他虽然发型很古风，但是衣服却穿着短袖短裤。
不仅很现代，还和现在的季节截然不同。
少年点点头，“我自己做的，粗陋的很，让道友见笑了。”
“从你的……这个地图看，天英寨应该是朝北继续走，翻过这两座山，我刚好也要去天英寨，我和你一起去吧。”我浑身都是泥浆，难受的要命。
树林里还有个张自道，被我关在树洞中。
眼下，也不知道怎么回到那片密林。
只有先去到天英寨，找我那从未见过面的舅姥爷。
然后得赶紧返回去看看，张自道的情况。
见少年点头，我便跟在他身边。
少年忽然开口道：“还不知道道友高姓大名。”
“陈沅沅。”我用了化名。
少年展颜一笑，很是开朗健谈道：“我是林焕，初次见面，道友多多关照！陈……我倒是从未听过……玄门里有姓陈的世家……”
第657章 阿杂含经
“你说什么？你叫……林焕？？”我心中警惕，提防是万毒堂的奸细。
上下打量着自称是林焕的少年，他眉眼有点像林刚。
但是，那一双眼睛和我妈的一模一样。
而我的眼睛也是长这样的。
少年一边爬山，一边挠头，“是啊，我是林家嫡系的，早年都在家里没怎么出门，出来见的世面少，应该没什么人知道我。你……为什么这么惊讶。”
“我……”我一时语塞，连搪塞的理由都想不到。
少年忽然眼前一亮，“诶，陈姑娘，你头上的……海棠簪花……怎么也有驱魔之力啊。”
在我的心底里忍不住生出躁郁，想直接撕破脸跟眼前少年决裂。
明明就是万毒堂的奸细，居然拿我外公的名头恶心人。
“哎哟，我腿~”少年忽然直接跌倒在了脚下大片的地生根上，额头沁出冷汗。
我顺着他的腿看了一眼，黑暗中有一只花色斑斓的毒蛇，咬住了这少年的小腿，疼的他连连倒吸凉气。
毒蛇目露凶光，紧咬着少年的小腿不妨。
长长毒牙将见血封喉的毒液，全都注入少年的皮肤里。
我下意识反应，捏住蛇的七寸。
将它狠狠的扔远了，“你没事吧，怎么样了？”
“腿……我的腿……这蛇有百岁，毒液成了气候了。”少年裸露的整条小腿，都顷刻发紫发黑。
我不做迟疑，从身上摸索找寻。
把一只装着蚕屎的瓶子摸出来，倒了一颗给少年，让少年吞咽下去。
我自己吃了一颗蚕屎，又把御龙霆给我的疗伤的丹药吃了一颗。
吃完了两种药，身体里的感觉好了一点，才去关注少年，“你好点了吗？”
“我……我……好像不行了……”少年全身的肌肤都变得黝黑，身体抽出震颤，嘴角流出暗红毒血。
我吓了一跳，完全不知所措，“你吃的丹药能解很多种蛇毒，不应该啊！”
如果蚕屎都没办法给他解毒，我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让贫僧来吧。”蓦地，出现了一个光头和尚。
和尚手执禅杖，蹲了下来。
他将禅杖放在身边的地上，“施主，我给你念诵一段《阿杂含经》。”
“我知道，这是驱蛇……用的……”少年痛苦的痉挛，咬字十分艰难。
双目在此刻，缓缓的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僧人不打，单掌竖在唇边，“常慈念于彼，坚固赖咤罗，慈伊罗盘那，尸婆弗多罗……佛破一切毒，汝蛇毒今破。”
那冗长的经文，念诵的极快。
少年肌肤上发黑的部位，肉眼可见的从被咬的地方开始，恢复正常的肤色。
可是听着这阿杂含经的节选段，我的脑仁和腹部都传来了无比骇人的剧痛。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我一抬头。
那少年的面容突然变得奇丑无比，多了很多的褶子，看起来……
像是倭瓜一样。
随着腹部越来越疼，我管不了其他。
捂着肚子狂奔，远离这个僧人，耳后却响起了僧人洪亮的破魔之音，“妖女，哪里走？不去正经修行，却在这里搭讪戕害路人，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我不是妖女，你弄错了，林焕被蛇咬跟我没关系。”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僧人光着脚一步步朝我追来，脚下跑的更快了。
他眸子里似有精光，朝我射来。
我陡然身心发寒，有种逃不掉的预感。
忽然，脚下遇到石头猛的一绊，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
刚要手脚并用的爬起来继续逃跑，却见绊倒我的那块坚硬的石头，居然是一个吞蛇像。
吞蛇之物没有具体成像，是凭空从地面钻出的一张大嘴，将一只栩栩如生的白蛇侵吞入腹！
第658章 阿蛮，我给过你很多机会
“我不是妖女，你弄错了，林焕被蛇咬跟我没关系。”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僧人光着脚一步步朝我追来，脚下跑的更快了。
他眸子里似有精光，朝我射来。
我陡然身心发寒，有种逃不掉的预感。
哪怕用上了张自道那蓝色莲花步法，那僧人依旧能毫无压力的追上。
忽然，我脚下遇到石头猛的一绊，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
刚要手脚并用的爬起来继续逃跑，却见绊倒我的那块坚硬的石头，居然是一个吞蛇像。
吞蛇之物没有具体成像，是凭空从地面钻出的一张大嘴，将一只栩栩如生的白蛇侵吞入腹！
吞蛇像对于普通人，几乎毫无作用。
可对于身怀蛇胎的我，其作用比硫磺还恐怖。
效力更比刘邦斩蛇的塑像更可怕。
我试图爬起身，却被石像的力量压制在原地动弹不得。
别无他法下，我咬破舌头。
一口舌尖血喷在石像上，被压制的感觉才微弱了些。
我顾不了其他任何事，起身就要逃。
四下里地上陡然升起了四尊刘邦斩蛇雕像，那威严的古代君王挥剑斩杀白蛇。
可怕冰冷的视线，却是垂直射向我的。
我被一股无形之中克制的力量压制，一屁股压了回去。
腹部绞痛异常，昏迷过去的团子呼吸一点点微弱，令我整个心神俱裂，“团子……团子……你还好吧，对不起……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少夫人，我保护……小小主人。”甜甜的少女音自我的手镯中发出，手镯长出了翠绿色的叶子。
纯绿色的光点从叶片中飘出，轻盈的包围我的肚子。
我腹痛稍微好转，可是额头满是冷汗浸透，耳边的声音有种神圣却很冷酷的感觉，“妖女，你逃不了了！堕落入魔，还咬伤林家传人！！”
禅杖袭来，未打中我。
杖上可怕的金刚之气便已将参参保护团子的翠绿光点打散，手镯上的绿叶登时凋零。
“我是妖女，你便是妖僧。”我小腹一片冰冷，整个人被腹部寒气冲刷，冷的无法呼吸。
咬牙毅然拔下头上发簪，越过雕像狠狠扎在那僧人胸口，“你逼人太甚，要死大家一起死。”
“阿蛮，我给过你很多机会，是你自己不肯珍惜！你腹中的幼蛇本来无辜……是你……连累了它！”那僧人念动阿杂含经，眸底的金光刺的人，“依于水陆者，慈一切众生，有量及无量。”
阿蛮？
谁是阿蛮？
他怎么会喊我阿蛮？
我脑中有一瞬的恍惚，再抬眸时。
被阿杂含经治愈了蛇毒的林焕，站在僧人身边，跟着僧人一起念阿杂含经。
剧痛仿佛无数利箭洞穿了我的肚子，我疼的额头全部的青筋暴起。
身体终于承受不住巨大的压迫，单膝跪倒在地。
头顶上放压制着雕像和经文的力道，令人痛不欲生，但我并非蛇族，真正受到剧烈痛苦的是我的团子。
我几次运足灵力抗争，全都狠狠压制回来。
“再见了，妈妈……”
那痛苦的飘渺的声音传来，我腹中的团子同时失去了胎心和气息。
第659章 斩杀大嘴
我在此刻，心脏犹如被利爪捏碎。
视线猩红一片，那种前所未有的杀意占据了心神。
杀死……那两个人……杀了他们！！
手中海棠发簪挥起，我将所有的力量都注入了发簪之内，瞄准了那个冷面僧人的眉心。
先杀那个臭和尚，再杀林焕！
“大师，要不给她一条生路，改过吧。”那少年突然罢手，求情道。
僧人怔了怔，道：“她屡教不改，还入了魔，已经不能回头了。”
心头微微那么一震，我失神了一下。
居然从那张大嘴吞下的白蛇身上，听到一个女人的哭泣，“假仁假义的东西，你们……杀害了我儿，我一定要……替他报仇……”
我脑海中灵光一闪而过，少年和僧人要杀的是那个阿蛮的女人，而不是我！
我只是裹挟进来的！！
导致两个人的记忆，遭遇混乱缠绵。
否则根本无法解释我为什么身处这个地方，为什么会遇到年少时候的林焕。
那个少年就是林焕，他年少时被入魔毒蛇咬伤。
导致血脉中的泣血症发作，幸好有高僧路过给林焕解毒，并且利用了刘邦斩蛇像和吞蛇象斩杀了这条入魔白蛇。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在被毒蜂追赶的逃亡中，会意外进入这个奇怪的幻境。
但我心中明了一件事！！
必须要出去，必须要救团子！！
如果等阿杂含经整篇念完，我就再也出不去了。
那个阿蛮是钻入土里的那条毒蛇，更是大嘴所要吞噬的白蛇。
“醒过来！！”我急中生智，用尽全身气力将海棠发簪扎入了脚边那张可怕的却没有身体的血盆大口中。
血色之光泼开红色墨水一般，朝我的脸上涌来，然后越化越开。
骤然，我身上像是拔去沉重的枷锁。
整个人变得轻松起来，腹部可怕的绞痛和冰冷消失无踪，眼前还是一片密林。
不过却是在行进中的，张自道拉着我的手踱步前行。
我摸了摸肚子，小团子安静入眠着。
胎心和呼吸都很平稳，刚才的一切就好似我一眨眼做的一个梦。
从周遭经过的景物来判断，居然是才刚刚从离开国道，进入山林的时候。
难道连遇到脑鲎都是幻觉吗？
张自道没有杀人，也没有被反噬。
更没有杀了人之后，从人脑中冒出来的鲎虫。
我难道是跟着张自道一路，不需要花费气力太轻松了，所以睡着了？？
然后，做了个怪梦？？
不，不可能这么简单！！
一切发展的太过顺利了，万毒堂为了阻止我进入天英寨，布下了天罗地网抓我。
“师父，别往前去。”我反手抓住了张自道扼住我手腕的手，并且先一步从他腰间卸下铜剑，“前面有埋伏。”
“有埋伏就有埋伏，你卸我剑做什么，难不成是跟他们是一伙的？”张自道止住步伐，一脸的诙谐，一副我脑子短路的表情。
他话音刚落，周遭出现了无数火把攒动。
这画面直接和幻觉中的重叠了，一模一样的又发生了一遍。
我遍体生寒，浑身都是冷汗。
张自道朝我伸出手，“你这小机灵鬼，真聪明，还真有埋伏，把剑给为师，老道士教育教育他们。”
第660章 死循环
“师父，你不是要教育他们，而是要把他们都杀了？是不是？”我握紧青铜剑的剑鞘，紧紧咬住唇。
张自道面色闪过一丝讶异，眉头蹙了蹙，“倒是把为师的心思，猜的挺准。”
如果把剑交给张自道，岂不是又要沦入刚才发生的那些事。
被无数脑鲎追，再掉入奇怪的黑窟窿里。
陷入一个死循环当中！！
我想过逃跑的时候可以改方向，可是直觉告诉我。
只要不想办法改变事态，不管往那个方向逃跑，都会掉入黑窟窿。
再一次进入，便肯能永远出不来了。
一股潮水般汹涌的寒意袭来，就见黑夜中有一团更黑的东西朝我们飞了过来。
“毒彘蜂来了！师父用火烧它们。”我厉喝一声，提醒张自道。
张自道歪了歪头，摸出两张火符，丢向密密麻麻的蜂群，“徒弟，你还认识这玩意啊，这可是万毒堂的不传之秘。”
“因为我是个倒霉蛋，之前见过一回。”我看着毒蜂被烧死，尸体化为焦炭落在地上，掩住口鼻，“烧焦的味道好奇怪，这种毒蜂会不会让人致幻？”
“不知道，不过烧焦的味道确实挺奇怪的。”张自道看着丛林中一步步走出的黑袍男，也掩住了自己的口鼻，“即便能致幻，我肉身成圣对我也没影响，乖徒弟，你再不把剑还我，我们俩就要被乱刀砍死了。”
“我来吧，几个小喽啰，不需要师父出马。”
我摸出口袋里火柴盒，“小红红，你也许还没有完全恢复，但……可不可以……帮帮我？”
以小红红的伤势，没有半年是决计不会转醒。
不过有了龙婆婆给的那颗定风珠，还是有一线希望让小红红提前醒来，姑且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一秒，两秒，三秒……
整整过去了十秒，时间虽短。
抵不过眼前局势千变万化，穿着长袍的人手持苗刀，已经杀到近前了。
“女人，你……有没有想我啊？没我在的日子，你肯定很难吧？”傲娇又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火柴盒弹开的一瞬。
我的视线只能看到一片红光，其他的什么都看不见，“把他们全都控制，留活口，一个都不许死。”
“不能杀人，好遗憾啊，什么时候能满足我一下，让我能够……大开杀戒……”
随着小红红满是邪肆的话音落下，一把苗刀砍下来距离我的面门不到一厘米。
可是手持苗刀的那人，眉心突然被一只小蜈蚣钻入。
脸部肌肤登时僵住，脸上的皮肤爬满了一道道深红色的血线。
紧接着，其他所有人都在一瞬间。
被小红红分裂出的子蛊，钻入眉心无法动弹。
我吐了口气出来，手指缓缓把那把锋利厚实如猎刀般的苗刀拨开，“还好你出现的及时，不然……我真的要凉凉月色了，我的小红红。”
叮当一声，苗刀应声落地。
“女人，让我当你的本命蛊吧。”
红光从我眼底掠过，小红红一头栽进我的脸上，所有的蜈蚣腿都努力抱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