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2章、他叫陆风
想到情墓之中的种种典例,江若云猜疑道:“你同他难道仅是露水情缘??意外有的这个孩子?”
司空彤红着脸点了点头,“算是吧。”
江若云平和一笑,鼓励道:“放心吧,我行情墓寻人的本事也是一流的,你可知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亦或是他的具体相貌特征、所修功法?若是能出去,我定当将那人给你寻出来,让你们再续情缘。”
司空彤一楞,见江若云有所误会,连忙解释道:“我不是寻不到他我知道他在哪的。”
江若云狐疑的看了司空彤一眼,“那你为什么………噢,我明白了,看你这仿得忧心的样子,是在担心那男人对你仅仅只有那一夜的露水情谊??怕他知晓你有了宝宝后不愿承认和负责??”
“放心吧,要真这样,我帮你揍到他乖乘服帖。”
司空彤鼻尖一酸,骞然更觉儿分委屈,“也不是这样,其实...他甚全连那次露水情缘都不记得了;”“我在那次事后偷偷施展瓶灵宗的忘忧秘术,掩盖住了他的记忆。”
“我与他仅是因为一场意外才发生了那般事情,彼此都不是主动而为的。”
司空彤脸上满是愁容,看看四周环境,缅怀道:“说来那时候的情景,与当下倒是有看儿分相似,我与他在闯一处墓境时真正的结识,然后一起掉落了一处墓室之中,那墓室之中有看一种十分特殊的虫子,能梢无声息间激发人的欲望,使人丧失理智,我便是在那般情景下越了雷池。
“他那时候的实力比我要弱许多,意识醒转的也就比我晚些,我那时也是因为无措害怕,不知道如何应对这样的事情,下意识生了逃避遮羞的念头,便趁看他清醒前,收拾净,掩盖了他的记忆。”
江若云惊楞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想安慰,又发现似乎好像没有什么需要安慰的地方?未了,没来由的道了一句:“你宗的忘忧秘未....竟还有掩盖记忆的玄奇之效啊?”
司空彤坦言道:“算不得多么玄奇,仅仅只能影响旁人过去的一两个时辰的记忆,再久一些就混淆掩盖不了了,遇上比自己实力强的,此法也没法起效。”
江若云看看司空彤眉宇间的愁容,关切道:“你后悔了?”
司空彤楞了楞,迟疑间点下了头,“那时不觉什么,如今确实是有些后悔了,若是知晓那次之后会怀上身孕,我应该不会施展此般手段,该让他知晓,两个人来一起面对。”
说着想到前段时间的经历,不由苦笑,“其实,前阵子我有同他见过一次面,也曾犹豫看要不要告知他这件事,但想到他若是为了这孩子,才对我负起责任,我心中又觉得有些不大自在,也不想他因为孩子受到束。”
“你对他动心了?“江若云玩味笑看,带看儿分姐妹间的调侃之意:若非如此,可不会顾及那么多,完全可为了孩子而坦言告知如此小心翼翼扭扭捏捏,只能说明那男人的重要性。
司空彤眉眼微微弯了几分,痴痴道:“如他那般出色的人,很难让人不为之倾心……说着神色又黯然了下去,带着几分苦涩,“可他心中有着良人,我实在不知如何……江若云愤然道:“彤彤你就是顾虑的太多了,畏手畏脚的;”你不勇敢的说出来,又怎么会知道结局是怎么样的?保不准那人心中也有着你,只是碍于不知你的心意,才没有捕破那层窗户纸;”“再者说了,他是个男人,该负的责任又岂能逃避,若是逃避了,那这样的男人,也不值得你托付,更不配当这宝宝的父亲。
“彤彤你和我说,那人是谁?你要不敢去说,我帮你去说叻说叻,若是苗头不对,我定帮你出头。”
“不过前提是唱们有命能从这儿出去。”
江若云激昂说着,还不时了授袖口,一副要去帮着干架的模样。
司空彤心中没来由一暖,心中的阴郁顿时少了许多,喃喃开口道:“他近日来风头挺盛的,不知道云凤你听过没有?”
江若云尴尬笑了笑,“那个...我于这方面的消息并没有怎么留意。”
说话间于心中暗自补充了一句,风哥哥的除外。
,司空彤见状,更为随和不少,想来江若云对此也不会熟悉,当下坦言说道:“他叫陆风,是个剑修,也擅长着阵法一途,是青山剑宗的宗主,在青榜和天榜上都有着名号,叫做仁心修罗。”
江若云听得前面四字的那刻,整个人便即完全僵在了原地,脸上先前的那抹调侃笑意也彻底敛住,整个人如同失了魂一般未讷,无神的双眼之中满是惊聘与茫然。
待得司空彤说完。
江若云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没发出任何的声音。
整个人完全呆在了原地,仿佛时间都停止在了这一刻。
如果说名字尚且存在同名同姓的话,那么司空彤后边所言的话,无窥坐实了那人的身份。
郝然正是她的风哥哥,属于她的风哥哥。
若非亲耳听闻亲眼自赌,她定不会信如此荒诊的事情..想到此前自己劝说司空彤的那些话,江若云心中简直难受无语到了极点,恨不得抽上自己已几个嘴巴子。
敢情自己无形中教唆了别的女子来抢自己男人了?“云凤,你怎么了?”
司空彤狐疑的看着江若云突然失了魂一般的模样,全然摸不着头脑,见询问不见回应,立马警惕的观望向四周,“是察觉到有任么凶险正在逼近吗?”
依旧得不到回应,司空彤惊疑,连连轻唤:“云凤?若云?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说着以手轻轻晃动了一下江若云的胳膊。
但却迎来江若云满是寒霜的目光瞪视,以及冷冷的三字,“别碰我!那冰冷的语气让得司空彤整个人都惊楞在了原地,忧憋间一度都狐疑先前同自己亲切对话的人是不是眼前这人了。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性情天变了前一刻不是还热心的想要帮着自己来着吗?怎么一下变得好像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样:铿铿~违和的动静突然再一次乍起。
司空彤猛然回过神,孩然的望向远处“银…银甲!”
司空彤扫了眼身边的江若云,暗自以为后者是因察觉到了银甲的出现,才如此失神。
当下连道:“云凤,我们还是如先前那样联手配合吗?”
却依旧不见江若云回应任何。
司空彤心中然一空,隐隐感觉江若云此刻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事实上。
司空彤的话江若云全都听到了,可此刻的她内心难受,思绪混乱到了极点,整个人都是憎神状态,根本无暇顾及眼前凶险;满脑子都是考虑如何去面对这样的事情;有看司空彤在中间横插一脚,她不知道以后该如何同风哥哥相处。
她虽于司空彤不厌恶,但也没有大方到能与之分享自已男人的地步她有属于她的骄傲,断不容许自己的男人心中容有别的女子。
但同样的,她也清楚自己风哥哥的为人,若是知晓发生过此般事情断不可能坐视不管,逃避责任。
可那时她又当如何自处黯然退场,成全他们吗?江若云自问自己还没有这么的伟大,也不愿因为一场意外,就杀掉自己心中对风哥哥的情谊。
毕竟,就司空彤先前陈述的情景来看,在这件事情之中,自已的风吕哥也是身不由己,并非有意识的主动犯错。
一切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正因此,她才无为矛盾,无为无措,不知如何应对。
甚至一度有些羡慕情墓之中那些典例,那些负心汉直接移情别恋抛弃糟糠的典例.…若是自己的风哥哥也这样做了,她或许都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难受和矛盾不决。
铿铿~此刻的银甲已经完全从石墙上的银环之中钻出,速度比之先前的铜甲要快上不少。
司空彤无措的目光在银甲和江若云二者之间来回变动不知为何,她于此刻江若云呆楞的模样下,感受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冷漠疏离感。
象是不愿插手眼前的事情,要由看她独自面对,让她自生自火一般。
甚至,隐隐好像有种想看着她去死的感觉..江若云的反常变化,终是让司空彤后知后觉间预感到了一丝缘由。
带看儿分尴尬,试探性的问道:“云凤,你..是不是认识他?”
怨;“是因为和他有仇,才突然这般吗?听得此般话语。
江若云神色终是有了回应,脸上浮现一抹自嘲的笑,很冷,也很幽看向司空彤的自光,说不出的复杂。
依旧没有回应半句。
或许于此刻的她,自己也不知道并口能说些什么。
“那银甲过来了,”司空彤再顾不得江若云的反常,满是慌乱的求助道:“先不提别的恩恩怨怨,快一起联手,我一个人敌不过它.…司空彤警惕开口,自光直视看走来的银甲,但却突然发现,身后的江若云竟在这时往后走了一步,将她的身位完全暴露了出来!这一幕让得司空彤顿时大惊失色也彻底坐实了心中的猜疑。
江若云果真想要舍弃她!由看她死在那银甲手中。
“为什么要这样!?”
司空彤不甘的发出一声询问,带看儿分惯怒的祈求。
不管因为什么,她都不想莫名死在这里,若是存着仇怨,至少孩子是无辜的.感受着银甲气息已经将自己锁定,问话后的一瞬,连忙挪移开先前的区域。
银甲飞奔逼近,双手呈看爪势,近乎于司空彤闪身的一瞬扑抓了过去,落空下又毫不迟疑朝看司空彤逃离的方向掠了过去,司空彤自知以自己此刻的伤势断不可能敌得过眼前的银申,也不可能破防击碎它腹部的银环印记,只能竭尽全力的闪避,希望能拖一时是一时。
拖得江若云回应向自己心中的疑惑,饶是死,也让自己死个明白。
江若云对此却仅是满脸冷肃的看着,全然没有半丝要插手的意思。
准确的说,此刻她混乱的思绪根本考虑不好要不要出手帮忙,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在感情方面,她同样也是如此。
得知这样的事情后,她混乱思绪作下,下意识想到的便是若司空彤死在了这,那一切也就都不会传扬开去了。
她的风哥哥不知道这样的事情,也就不会有负罪感或者不知如何应对的犹豫了。
彼此间就依旧能维系往日的感情。
只是…看看远处司空彤竭力闪避银甲一次又一次的抓击,体表留下一道又一道血痕;江若云心中文有些不忍。
无其是瞧见司空彤宁愿自已受伤,哪怕明明有看机会闪避,但因为要保护腹中胎儿,而造就更大伤势下,心中更为难受。
冷静下想来,司空彤于这桩事情中,似乎也没有主观恶意.同样也是个苦命的人。
自己又如何忍心让她再受苦难,那腹中孩子,更是无辜中的无辜,再怎么也不该牵连怨恨到她头上才是。
隐满固然可以一切相安……可自己知情下心中所生的疙瘩搭,支如何并解?终于。
在司空彤又一次翻身闪避银甲攻势,重重摔落在地前,不惜以看身子扬起的姿态,让自己肩膀先着地,减少着对腹部的冲击下。
江若云终是再也坐不住,她内心的仁义容不得她做出这等冷血的事情。
影。
“闪远点!”
江若云手持仙丝五花锦及时冲了过去,拦截下了银甲冲向司空彤的身手腕频频翻转一鞭又一鞭疯狂抽裂而去,毫不顾忌灵气的消耗,整人人疯狂的像是发疯一样,攻势同狂风暴雨般猛烈。
此刻的她,心中犹似有着一团压抑着的火,在熊熊燃烧着,急需一个宣泄口予以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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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3章、帮你来抢我男人吗?
原本就江若云的实力应对上眼前的银甲是有些吃力的,但在此刻这般狂轰乱炸的疯魔状态下,却是一度压得银甲毫无还手的余地。
准确的说,不是没有还手余地,而是完全抽不开身来还手。
江若云手中的长鞭攻势密集的犹似洪水猛兽,编织出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完全覆盖住了银甲的身体。
加之她体内灵气完全不克制的疯狂消耗下,才展现出来如此的压制力。
“云凤~”司空彤远远看着,不由满是惊忧,如此打法,定然仅能逞一时之利,待得消耗过大,势必压不住银甲的反扑,届时可就麻烦了。
相较于局面的危险,司空彤更为在意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得江若云变成现在这幅发疯一样的模样。
此前的她,饶是生死一线的关头,可都依旧十分冷静的。
此刻何以如此乱来?
不稍片刻。
司空彤看着远处江若云的鞭势果然如预料那般开始逐渐放缓……
心中慌乱下,急得额头都不禁冒出了冷汗。
她虽还有着些许余力,但接连遭重下,此刻的身子骨几近快要散架状态,贸然上去帮衬,怕是只能起到拖累的反作用。
以银甲表现出的灵敏反应力,远距离下抓机会偷袭破印,也很难办到。
‘难道只能动用那一招了吗?"
司空彤脸色满是死寂,‘可一经施展的话,自己就势必再无机会活着出去了……"
若说江若云没有先前冷漠疏离的那一幕,司空彤自问或许还愿作出此般牺牲,成全其活命的机会。
可江若云先前表现出来的那份冷漠甚至是任由其自生自灭的行径,让她有些心寒。
但转念想到江若云最后关头又救下了自己……
司空彤一时也说不准到底该如何是好了。
正当迟疑间。
远处江若云同银甲的战斗局面陡然发生变化。
原本因为虚弱,江若云一度开始被银甲反压,但却仅仅持续了没多久,江若云势头突然暴涨,以一种更为霸道疯狂近乎疯魔一样的姿态轰退了银甲。
抽击间不住发出着低吟的吼声,像是被激怒发狂的凶兽一般。
细看之下,江若云那双明亮水润的眼中,此刻莫名多出了一抹红蕴。
此般红蕴同伤心哭泣的红截然不同,要显得更为妖冶更为明亮许多,像是能于黑夜中同样绽放光芒一般,让人一眼便能瞧清。
“这股气息……”
司空彤远远感受着江若云此刻散发的气息,整个人又是不禁一怔,眼中满是惊骇与忌惮。
魔气!
司空彤再三感应下,基本坐实了此般猜疑;
江若云此刻散发的气息,同那些走火入魔或是修习邪功入魔的魂师,简直一模一样。
她……魔化了!
司空彤恍惚间好像明白过来江若云突然再度压制银甲的这股势头,若是入魔状态,确实可以提升突破自身极限,发挥出远超寻常状态的实力。
可那样于身子的负荷无疑是巨大的。
且意识受到魔性的冲击下,也势必难以保持清明。
保不准将会彻底化作一个失去理智的杀人魔头。
届时,怕是比之银甲还要来得更难对付。
‘必须要阻止她!"
‘顾不得那么多了。"
司空彤眼神蓦然锐利起来,双手微微贴合身躯,双手并拢的五指指向着地面,体内灵气以着特定的经络运转,不断朝着指尖压迫而去。
双手手指的指甲肉眼可见的变化,从寻常的粉色逐渐化作被压迫下的淤紫色,又渐渐褪去那份紫意,变得鲜血般妍丽。
随之变化的还有她原本平静的脸色,此刻明显多了一丝痛楚,额头的汗水也多了不少。
不待进一步举动。
远处的银甲突然倒飞了出去。
依据那甩离其身的鞭势来看,应是江若云狂风鄹雨的攻势下,成功绕过银甲防御,抽碎了后者身上的银环印记。
司空彤双手维系着下垂的姿态,仅是体内的灵气为之停顿了一瞬。
目光看着远处的银甲亦如先前铜甲消散那般化作点点星光。
她的神色并未有半丝松下,依旧紧绷着,满是警惕戒备的看着远处背对着自己的江若云。
银甲的凶险虽然暂除,可江若云此刻的状态若是不收,无疑比银甲的威胁要更大。
司空彤死死盯着,足足耗了小半炷香功夫,都不见江若云有任何反应下,不由警惕开口:“云凤,你还好吗?”
不见回应。
江若云依旧静立站在远处,像被点了穴一般。
司空彤犹豫下,撑着虚弱的身子缓步靠去。
“别,别过来!”
临近的那刹,江若云的喝声突然响起。
司空彤立马驻步,眼中闪过一抹惊诧。
相较之前,江若云此刻的声音虽然依旧冷淡,但却少了几分漠然,更多的是一丝隐隐的慌乱。
像是怕被人走近后瞧见什么一样。
司空彤下意识以为江若云是不想被窥见眼中的那抹红蕴,想要掩盖险些入魔的事情,当下也没执意靠去。
又足足持续了好一会。
江若云重重的呼了口气,显得有些后怕模样,转身朝后走去。
司空彤见江若云气息平复,同样暗自松了口气,然,在江若云转身的那刹,却又不禁惊愣在了原地。
虽然仅是惊鸿一瞥,但她分明捕捉到了江若云脸上,左边脸颊有着数道奇异的红色纹路,一闪而逝。
像是先前的那抹红蕴自眼中蔓延,如藤蔓般爬到了她脸上一般,使得她妆容很是妖冶渗人。
司空彤后知后觉间终于反应过来,江若云真正惊慌想要掩盖,不想被她瞧见的,不是险些入魔一事,而是这副特殊的妆容。
‘难道是基于什么特殊的秘法所致?"
司空彤心中暗自猜疑,她瓶灵宗因为常年同各类诡异秘境打交道的缘故,对于一些邪功魔术也有过涉略,当下倒是并没有太过在意。
世界之大,有此调动魔性提升实力的秘术也并非什么奇怪之事。
只是那有些熟悉的纹路,还是让她心中有些在意。
可惜那一瞬实在太快,凭那消散前的残影,根本瞧不清楚。
“抱歉,”江若云来到司空彤身边,冷冷的道了一声,算是为自己先前的失态所赔礼。
司空彤明显感觉到了江若云的态度变化,再无半点此前姐妹间调侃时的热切,此刻的她,感觉处处存着戒备,像是一只护食的小猫,随时要咬人一样。
司空彤本就不是受得了怨气的存在,当下有些介怀的问道:“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江若云抬眸冷冷的望着司空彤,并未言语。
司空彤进一步道:“我是说,你为何态度突然转变?前一刻不还在帮我出谋划策吗?”
“呵~”江若云自嘲似的突然冷笑了一声,“帮你出谋划策来抢我男人吗?”
此话一出。
司空彤霎时惊懵在了原地,眼中的惊诧和无措比之江若云先前都还要犹有过之。
足足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云,云姑娘~”司空彤因为心中那份‘做错事"的亏欠感,连带着称呼都回到了最初时的喊法,有些无脸再行亲切之语;
此刻虽心中已是明了缘由,但还是有些不愿相信下来,满是紧张忐忑的确认道:“你和他……是伴侣吗?”
“当然!”江若云挺了挺身,维护***似的开口:“风哥哥说过这辈子只会娶我一人,我们之间还有着鸳鸯合合阵在,早已是同生共死的存在了!”
司空彤听得此般确认无误的回应,脸色惨淡得比哭还难看,内心无助苦涩到了极点。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头一回主动想与人倾述心中最深的秘密,所找的对象竟会是如此之巧合。
这一刻,她只觉老天爷都在戏耍着她,同她开了那么大一个玩笑也就罢了,还要让她遭受如此尴尬难堪的局面。
她也终是明白江若云为何会突然如此了,怕是没有一个女人知晓这样的事情后还能保持得了冷静的。
换作自己的话,恐怕会做得更加过分。
毕竟,这可是毫无道德仁义的抢人伴侣,传扬开去都是无耻的行径。
“抱歉~”
司空彤心中百感交集,似有着千言万语想要述说,但到嘴边却只凝成了‘抱歉"二字;
此般情景,此般尴尬局促的氛围下,她实在不知说些什么好。
语言在这一刻显得很是苍白无力。
她若还是以前那般问心无愧坦率以对,到还不至于如此窘迫,可关键,她前一刻分明述说了心声,说出了自己后悔的话语,也动了想要告知陆风的心念。
这无疑像是在宣战抢男人一样。
“没事,我气已经消了!”
反而是江若云洒脱的笑了一声,只是这笑容依旧带着几分自嘲意味,也像是在嘲命运的玩笑。
顿了顿,神色严肃的看向司空彤,缓缓说道:“方才我已经想通了,这事你若没有隐瞒,事实就是你所说的那样的话,我若憎恶怨恨于你,对你而言也是不公平的,毕竟,这事你也是不可控而为。”
司空彤一怔,俨然没想到江若云竟会说出如此话语来?
这是在试探?
还是故作大方?
不论是何,在这一刻,她心中的阴云都有着几分消散之感,甚至下意识迎合着话语都有些浮想联翩。
她虽然排斥二女共侍一夫的情景,但顾及腹中胎儿下,也是可以考虑那般情景的。
再不济,甚至可以主动压抑心中的那份情愫,抛下情爱,只为让孩子有个完整的家。
再不愿伤害到江若云的前提下,她想要的也就仅仅如此了。
思绪万千。
司空彤忐忑的看向江若云,紧张道:“云凤,你待要如何?”
江若云苦涩的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也不知道要如何,既然已经知晓了这样的事情,便不能再逃避得了了,若不妥善处理,我心中永远会存着刺,就算以后和风哥哥安稳过日子,也不会心安自在。”
“所以!”江若云蓦然抬头,认真的目光看向司空彤,“此番若能出去,我要你主动去寻风哥哥,告知他,你们之间有过一段露水情缘,并且你因此怀上身孕的事情。还有,不要告诉他,我已经知晓,也别让他知道我们认识。”
司空彤闻言,脸上满是惊讶,很是不解江若云的此番要求。
江若云沉了口气,脸色复杂道:“在我不知道如何应对的情况下,我想看看风哥哥知晓此般事情后的态度,若是……他选择你的话……”
江若云的声音十分沉重,像是很艰难的吐出:“他选择你的话,我就乖乖退出了,不会让他为难。”
说及‘退出"二字,眼眶不禁都为之湿红了几分。
司空彤瞧见江若云竟心生如此决然之念,顿觉不妥。
若真走到那一步,自己岂非成了拆散鸳鸯的小人了?
连忙开口:“告诉他的话,岂非让他难做了?他若是心中有你,而出于责任选择我……这样的他,我也是不愿欢喜的。”
“与其如此,倒不如一切就当没发生过……”
“不行!”江若云毅然打断道,“我做不到当这事没发生过,我一定要看到他的态度。”
“就按我说的!我会等着他知晓后,主动寻上我的那天。”
“我想,在那一天,我会知道这个难题的答案。”
见司空彤满是踌躇为难的模样。
江若云想了想,道:“眼下说这些还都只是空话,说不定我俩都要死在这。”
“若是如此,倒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结果,就不用头疼的去烦那些糟心事了。”
司空彤像是被点醒一样,毅然决然道:“云凤,你放心,我就算死,也定会竭力护你周全。”
江若云一愣,连忙拒绝:“你可不能死,这样我心中的这刺可就永远也拔不干净了。”
“传扬到你瓶灵宗的那些人耳中,不知道的怕还要以为是我害了你;”
“所以,”江若云正色告诫道:“收起你那些自认大无畏的拼死相护念头,我不想欠你。”
说着心中暗暗补充了一句,‘要欠也只能是你欠我!"
第1834章、瓶灵宗,十指锁
铿~
低沉的轰响声再一次传出,犹似黑夜里的惊雷,打破了石室之中静谧尴尬的气氛。
江若云和司空彤相视一眼下,面若死灰,脸上尽皆满是死寂。
这一轮传出动静的不再是铜环和银环,而是另一边的金环。
金甲,要出现了!
金甲的恐怖实力,以她们二人现阶段的状态,是不论如何都难以抵挡得住的。
‘注定要死在这儿了吗。"
二人心中涌现难以言喻的恐慌,仿佛半只脚已经站在悬崖边上。
恐慌之余,又都有那么一丝违和的解脱感。
“还战吗?”司空彤情绪有些低迷,身体疲弱下,甚至都提不起多少战意。
金甲的出现其实并不是让她最绝望的;
真正让她发自内心绝望的是:就算拼死战胜了眼前的金甲,还会有源源不断的金甲出现;
前方并没有任何生路可言。
江若云沉默不语,握着仙丝五花锦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她此刻的内心同样是绝望的,绝望于此地的无休止,也绝望于眼前金甲所带来的威胁。
但绝望归绝望,甘于等死从来都不是她的性格。
饶是走到了绝境,她的眼中依旧存着一份炽热的战意。
明知可能会死,也要让对方脱一层皮下来,才是她一贯的行事风格。
最关键的一点。
她想要司空彤真正意义上的亏欠!
而不是出自意外。
从小的生长环境让她注定不会太过无私,若不为自己考虑,她也绝不可能安稳活到今日。
是以,她不愿做成人之美这种委屈自己便宜别人的事;
就算最终自己的风哥哥同司空彤走到了一起,她也要让后者心里不好受,无时无刻记得这份亏欠。
江若云心中自嘲悱恻着。
想想自己此般行径确实算不得什么好人,甚至可以说有些卑劣了;
但感情一途,又哪能以好坏来定论。
“它动了!”
司空彤突然骇声提醒,黯淡的目光死死盯着金甲的额头。
这一轮的金环印记,生成在金甲的额头部位,散发着熠熠金辉,比此前明显更为耀眼。
江若云神色冷峻,没有搭理司空彤,自顾自迈步迎了过去;
那萧索决然的背影,在这一刻看上去有些悲壮。
砰砰!
江若云迈步间接连两鞭甩出,充斥着刚猛力道的鞭势震得四周空气呼呼作响。
但如此霸道的鞭势,却被金甲以一种十分轻松的姿态给挡了下来,犹似掸走了些许灰尘一般,毫不费力。
江若云见状神色不由一凛,眉宇间满是凝重;
待要再度挥鞭,却是已然失去机会。
金甲轻松抵挡下,全然没有被限制分毫,连贯又霸道的一拳趁势轰出;
直将那份想要收拢的鞭势彻底打散,拳势贯出的恐怖气浪更是震得江若云整个人都向后倒跌了过去。
踉跄间,险些摔倒在地。
司空彤见状手中长锥连忙飞袭而出,试图阻拦金甲靠向江若云的势头。
但同样被金甲很是轻松的给截停了下来,根本近不了身不说,那飞袭的长锥受到金甲散发的恐怖势头压迫下,更是直接被震飞了回去。
速度之快,远超司空彤飞袭投掷。
司空彤躲闪不及,被生生贯穿肩膀,留下了一个血洞。
好在此般长锥并未涂毒,尚且并不至于丧命。
江若云见此一幕,脸色不由彻底沉了下去;
“不用你帮!”
嚷下这么一句后,亦如先前发泄般的疯魔势头再起。
像是被司空彤给刺激到,不愿受其人情一般。
司空彤听得江若云呵斥一般的声音脸色变得有些不自在,但见后者眼中再度浮现那抹红蕴下,也是没了计较的心思,忧心的目光死死盯向,想看清江若云后续脸上的红纹到底为何物。
可惜,江若云这一次似乎能更好把控住那份魔性一般,眼中的红蕴虽然愈发浓郁,乃至到最后都犹若一团血色火焰在燃烧,但却并没有为之蔓延开去,她那白皙的脸上也并没有浮现诡异妖冶的纹路。
魔性比之此前分明更甚;
但意识却比之前要来得清醒很多。
‘她这是……也在战斗之中成长了吗?"
司空彤眼中不自觉闪现一抹惊羡,隐隐还有着几分自愧不如被比下去的卑意。
平素她是根本不会在乎这些的,看到同龄的女子比自己强也不会有多少情绪波动。
但此刻,或许是心中明白江若云同陆风的特殊关系下,她内心很是莫名的起了一丝攀比较量之心。
有种很是不愿被江若云比下去的感觉。
此般心念下,对于江若云出头独自面对金甲,也开始愈发变得不自在起来。
‘不想欠我人情吗?"
司空彤心中自嘲般的一笑,‘我非要呢。"
终于,在江若云又一次被金甲震飞,重重撞击在一侧石墙后。
司空彤动了,随着迈步,下垂贴身的十指,一滴滴鲜血从指甲缝溢出;
那血红的指尖让人看着十分揪心,仿佛仅是用看都能体会得到那份十指连心的锥心之痛。
随着十指沁血的一幕出现,司空彤脸色苍白到了极点,满是病态之色,额头浸满冷汗,秀美的脸上带着一丝狰狞,像是在苦苦压抑着什么巨大的痛楚一般。
倒地的江若云看了眼身前逼近的金甲,又看了眼远处走来的司空彤,秀眉顿时一蹙。
待要提鞭反击,却被逼近前来的金甲散发的气势压迫得跌倒在了地上。
竭力反抗间……
江若云突然目光一凝,见金甲身上,自后背往前突然莫名缠绕上了一条条诡异的血色灵丝;
这些灵丝看上去十分坚韧,竟生生遏制住了金甲前进的身姿。
随着缠裹,金甲的四肢于须臾间也被这股突然出现的血色灵丝所束缚。
金甲那硕大的身躯在这一刻仿佛被锁定在了原地,完全失去了动弹。
“赶紧!”
“我捆不住它太久。”
司空彤有气无力的声音自金甲后头传来。
江若云猛然一
怔,瞥过身朝其扫去,见那些血色灵丝竟衍化自司空彤的双手十指;
此刻司空彤的双手十指犹似被人砍了一般止不住的流淌着鲜血;
这些鲜血在其十根指尖分别凝练出一条条指宽的血色绳索;
这些血绳交汇着缠裹向金甲,于束缚住的那刻又分化出无数细小的灵丝,像结茧一样完成了对金甲的裹缚。
仅是过了一眼的间隙;
江若云愕然发觉,一缕缕白发竟蓦然自司空彤发梢间频频呈现。
‘竟是燃烧生命力的禁术!"
江若云心头大骇,再顾不得迟疑半分,连忙挣开金甲那份已经散得差不多的压迫,疯狂展开反击。
趁着金甲身形受限的那刹,汇聚全身力量的霸道一鞭,狠狠抽击在了它的头上,近乎将它的脑袋都给劈成两瓣。
额头的印记受此重击下,霎时崩得支离破碎。
但也近乎在印记崩碎的一刹那,身体受缚的金甲突然爆发出一股磅礴气势,挣脱开了后方卷缚的那些血色灵丝束缚。
无数紧绷的灵丝陡然被崩断下,司空彤的身影霎时被震飞了出去,口中鲜血止不住的外溢,但却以血沫居多。
施展禁术下的她因为失血过多,此刻已是连一口像样些的血都难以喷出,整个人都比此前干瘪了不少。
砰!
司空彤被震飞后重重摔在地上,虽已竭力控制身形,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压迫到了小腹,一股钻心的剧痛直涌而上,比之十指滴血还要痛楚百倍,险些让她为之昏厥过去。
虚弱的撑起身子,看着自己双腿间汩汩而流的丝丝鲜血……
司空彤绝望的脸上满是无助与惊慌。
“孩子……我的孩子……”
江若云蹒跚走近,看着此般惨烈的一幕,内心止不住一揪。
最不愿瞧见的情形,终还是出现了。
“你救我做什么!说了我不愿欠你!”
江若云沉着脸很是愤怒,但身形却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司空彤跟前,一连喂服数颗丹药后,仅剩的灵气不要命的挥霍而出,想要延缓治疗司空彤的伤势。
“别~”司空彤从惊慌中恢复一丝冷静,祈求道:“别管我,救……救救孩子。”
江若云一怔,“你死了孩子更要死,同样保不住!”
“救孩子!”司空彤红着眼,楚楚可怜道:“我施展瓶灵禁术‘十指锁",献祭生命力和周身精血,已是没有活路了,但这孩子还有一线生机,救他……求你救他……”
江若云手掌微微下移,自司空彤的心口贴向她的小腹,触及的一瞬,双眼陡然瞪大。
恍然明白司空彤何以会笃定孩子还有一线生机……
此刻司空彤的腹内,完全呈现着一个血茧的样子,一股精纯到极致的本源生命力包裹在那孩子身上。
江若云被这一幕震撼得无以复加,司空彤这是明知要牺牲的前提下,最大程度的保全了自己腹中的这个孩子。
低头看着司空彤那干瘪的身子和血红的十根手指,莫名有些酸楚。
“撑住!你别死啊!”江若云双手齐出,一边帮稳定着腹中胎儿的状态,一边竭力延续着司空彤最后的气息。
司空彤虚弱的摇了摇头,“没用的,别在我身上浪费气力了。”
“十指锁,是我宗内一门以命锁住敌人的秘术,一经施展,难有活路。”
“全力救孩子……帮我好好照顾……”
江若云毅然打断道:“你别说这样的话!如此狗血的事情就算是在戏剧话本之中瞧见,我都要啐骂的,休想让我做这等无语之事!你要敢死,我定不会放过这孩子!”
司空彤脸色一跨,明显多出了几分倔意,死死撑着。
突然。
司空彤猛地一把推开了江若云,满是惊恐道:“那……那金甲……”
江若云原本还在气怒司空彤的突然之举,陡然听得这般惊慌话语下,内心顿时充满不安;
惊恐回眸,见原本重重摔地的金甲,竟不知何时已经朝她逼近。
印记被破碎后,它竟然还没消散!?
不止如此……
江若云惊愕发现后方几面石壁上的环,此刻尽皆都消失不见了。
‘难道……这是真身?"
“别管我,保护自己!”司空彤朝后缩了缩,以着最后的气力竭力保护向自己的胎儿。
江若云听言没来由涌上一丝火气,看向逼近的金甲,目光充满了不善。
“都怨你!”
“若不是你,我们又岂会变得现在模样!”
江若云啐骂间,眼中本就未完全褪去的红蕴,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弥漫开来,像树根一般迅速攀附满整张脸庞,交织间犹似带上了一张血色藤蔓编织的面具。
“我杀了你!”
江若云这一刻的声音变得异常冷漠肃杀,眼中的寒意说不出的渗人。
将一切的错,全都归结到了眼前的金甲之上,若非因它,她们便不会受困此地,她也就不会打听得到司空彤心中的秘密,更不会面临如此彷徨无措的局面。
伴随着阵阵低吟咆哮。
江若云同发狂的野兽般朝着金甲冲了过去,整个人气势节节攀升,像是有着无穷的力量正在体内爆发一般。
司空彤缩在一侧,远远看着江若云脸上的异样,整个人都不禁惊愣在了原地。
本虚弱的身体,在这一刻莫名生起一股力量。
“血……血族!”
“怎么会,她竟是血族的人!”
司空彤一度以为自己虚弱下恍惚了眼,可再三看下,发现此刻江若云脸上的纹路,同当日剑痴疑冢之中所见的那个血魔,分明一模一样,只是纹路多了许多覆盖了满脸罢了。
‘风大哥他知道吗?"
司空彤心中前所未有的不安起来,不断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就这样死在这;
虽然不知道江若云混迹人族,隐匿血族身份到底有什么目的,但就血族行事而言,绝对不安什么好心!
必须将此般消息传给陆风,绝不容许后者受到蒙蔽。
血族,可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在这一刻,司空彤内心反而没了此前的彷徨无措,甚至隐隐有些庆幸江若云存着如此身份。
心中的那抹愧色,也随之消散了开去
‘只是……"
‘自己如何还能活下去啊……"
司空彤感应着不断流逝的生机,惨白的脸上满是死寂。
第1835章、什么也没发生
与此同时。
绛楠秘境之中。
陆风被安置在一间客栈内恢复,乾芯和萧忆雪二人相隔不远静候着,乾梦则是守护在门外。
唐元和巽复等人此刻已经离开,各自选了一个方向探查。
经过一番休整,陆风的四肢逐渐有了一些知觉,可以轻微挪动;
但距离完全恢复,还需要一些时间。
蓦然间,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感浮现脑海。
那是源自契阵传来的感应!
陆风很难形容此般感受,同以往的伤痛牵连全然不同,在这份感应传递中,他感受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酸楚。
这份酸楚,让他莫名有一种要失去江若云的感觉。
不止于生死的那种失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风心中百般在意,但碍于自身状态,依旧难以感应得到更多的信息。
正在这时。
乾梦慌张的推门闯了进来,“快,不好了,陆小友……”
一把将陆风背起后,急切道:“唐小友被阵法给困住了。”
巽复带着冯黎等人跟在后头,附声解释道:“我们探路一圈下来无果后,去寻唐小友,却是见他被一座困阵压得难以动弹。”
陆风本就忧心的脸色,顿显凝重。
“好端端的怎会受困于阵?”
陆风迎合着乾梦的背负,边走边问。
以他对唐元的了解,按说能困住他的阵法断不会太多;
加之唐元是在探路的情景下,定存着高度警惕戒备,如此情景下还能受困,那阵法……怕是足可对抗天魂境
后息层面魂师了。
巽复直言道:“我们寻过去的路上,见有不少打斗的痕迹,猜测唐小友可能遭到了敌人的算计;不过就沿途建筑毁坏的异常夸张来看,不似寻常之力所能办到,许是那司马依依逃走后掌控此间大阵的报复所致。”
陆风眉头一蹙,否决了后一个猜测。
就司马依依元气大伤的状态来看,如此短的时间内按说断不可能恢复得了。
就算能调动这里的大阵,势头也有限,不至于压得唐元毫无还手之力。
不多时。
众人来到距离客栈数里的中央大街之上。
看着沿途屋舍被尽数拔地而起,倒插入地,破碎崩塌的情景……
陆风才深刻体会到巽复口中‘夸张"二字的含义。
此般破坏程度,简直如同将整条街给倒扣在了大地之上一样,确实非寻常之力所能办到。
但这寻常之力也就只能指指天魂境前息的魂师,如此规模的破坏性,于天魂境后息层面的魂师而言,并不算什么。
陆风自问全盛状态下,也能办到将整个房屋拔地而起,甚至将之横飞甩出几十米开外都不在话下。
随着深入。
陆风自这成片延伸的屋舍废墟之中,感应到了一股微弱的阵法气息残留。
约莫有着天品层面,且与此地大阵的气息有所不同,应源自外来之人。
四周碎石堆之中,隐约还有着唐元施展裂焱掌破碎大地的痕迹。
自这些痕迹来看,唐元极有可能途径此地大
街时,遭到了敌人的偷袭;
那人设想以阵困之杀之,但却低估了唐元的实力,最终被唐元反而轰破大阵,造就了这绵延的狼藉。
可惜,陆风此刻状态实在太过疲弱,难以感应出更多的信息,无法辨别具体阵法为何,也无法确定阵法气息源自何人。
“唐小友就在前头,”巽复带路间,指着大街尽头处的一大片临河场地开口。
乾梦不敢有半点拖沓,立马背着陆风赶去。
边赶边安慰道:“若只是困阵,当不会有太大凶险……”
正说着,突然察觉背上的陆风整个身子陡然一僵。
乾梦狐疑抬眸,看向远处情景,整张脸顿时骇然到了极点。
远处空荡荡的场地上,唐元背身而立,浑身鲜血淋漓;
浸血的衣衫尽皆破碎,呈条状挂着,其脚下的地面,无数鲜血染出了一朵足足有五六米宽大的血色花朵。
就出血量而论,怕是把一个寻常成年男子浑身血液放干了都没那么多。
此刻的唐元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尊血色雕塑;
一动不动,生死未知。
在其四周,弥漫着一股浑厚的阵法气息残留;
饶是被破后的弥留气息,也仍旧透着令人心悸的余威。
“你管这叫困阵!?”
乾梦怒斥的瞪向巽复,“哪门子困阵会把人伤成这样惨烈!”
巽复垮着脸,他们此前得见时,分明不是这幅场景。
乾梦开口间,突觉背上传来一阵撑起的力道。
乾梦愕然回首,“小友…
…”
陆风神色冷肃,借着恢复的丝丝余力,强撑着身子落到地面,颤颤巍巍的朝唐元走去。
每迈出一步,身子都会为之颤抖一分。
他没有回应乾梦的话,也没有理会巽复的困阵一说,此刻心弦完全绷紧死死系在唐元的生死之上,那份压抑让他完全无法回应向半个字,甚至难受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别过来!”
唐元突兀的三字突然响起。
虽然十分虚弱疲惫,但传入陆风耳中却犹似晨钟暮鼓般动听,让他悬着的心终是沉了下来。
没死就好!
“发生了什么?”陆风声音有些低沉沙哑,似还没从那份紧张中缓和过来。
“什么也没发生。”
唐元平静回应,声音没有半丝情绪波动。
陆风脸色一沉,满是惊忧:“此般伤势,你和我说什么也没发生!?”
乾梦暗自会意,朝身后众人示意,齐齐朝后退去。
众人迎合,也都误以为唐元是有着什么不便透露之事,当着众人不便回应。
但在众人远去后,唐元却依旧没有开口。
陆风惊疑间,待要再度询问。
却见唐元周身突然弥漫起一阵灵蕴雾气,透过雾气可以依稀瞧见,其身上下黑纹隐现,但却不似从前那般浮于体表,而是如经络血管一般呈现在了皮下内里。
伴随着这股黑纹浮现下衍化的灵蕴雾气,四周遍地鲜血忽然如蒸发般飘起缕缕烟雾,朝着唐元身体汇聚间呈现出稀薄的血色。
这些稀薄的
血色逐渐融入唐元体表的那层灵蕴之中,受其黑纹调度下敛入体内。
伴随着吸收,唐元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由白转红,重新焕发出了红润色泽。
“你这是……”
陆风蓦然瞧出端倪,“九转不死决突破了?”
唐元缓缓平复周身气息,带着一丝傲然笑意转身,纠正道:“准确的说,是九转不死决,第七层!”
陆风一怔。
蓦然回想到当初熊元提及的话语,论九转不死决的修行,而今的体宗内可也就宗主一人达到了此般高度。
尽管熊元天资不凡,自诩会是第二个,但那毕竟只是他的自诩,距离第七层还有着极大距离。
如今唐元却实打实的达到了这般高度。
岂非说,于体宗核心炼体之术的修炼上,他已然成了宗主之下的第一人!?
不过转念想到唐元兽体双修的特殊性以及那羡煞旁人的修行天赋,能有此般成就似乎也并不奇怪。
再者说,就眼下情景来看,他突破这九转不死决的第七层,俨然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以九死一生而论也不为过。
陆风从震惊中缓缓恢复,暗觉仍旧存着不对劲之处,狐疑的看向唐元,“此地的阵法是怎么回事?”
“此前你又是与何人动过手?”
唐元故作虚弱的猛咳了两声,“说,说来话长……”
陆风见状,连道:“不急不急,你缓着慢慢说,先调理好自己气息。”
唐元苦涩的点了点头。
心中却是在盘算着以哪
类说辞回应比较好。
解释的借口倒是有着许多,但想介于不欺骗和捏造谎言的前提下,却是需要琢磨掂量一二。
于内心而言,哪怕是这等小事上,他也是不愿说谎骗陆风这个信任自己的好兄弟的。
谎言再小,有一次总归便会有第二次,多了不经意间就会叫人为之心寒。
是以。
唐元趁着‘调理"气息的间隙,于心中不断的整理着思绪。
此般倒也不算一心二用,在九转不死决得以涅槃似得突破下,他其实并没有太重的伤势残留,那些大量流失的鲜血,也在后续的汲取自身血气补给下恢复了过来。
此刻的状态,可以说比离开客栈前,还要健盛不少。
休憩片刻后。
唐元示意乾梦等人都走了回来。
心中整理好的那番说辞,并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存在。
准确的说,原本的事实就没有什么秘密一类,完全是乾梦一众多虑下才觉得要避嫌。
“我之所以落得此般境地,全是因为我撞见了一个奇怪的人。”
唐元缓缓向着众人陈述,以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那人大概这么高,看上去十六七岁模样,虽是男子但模样十分清秀,顶着个娃娃脸,精致得和小女孩一样。”
“我来到那条大街后没多久,就撞上了他,本想着同他打听一二,哪料,这怪人不由分说就动手,朝我猛然撒了一大把的毒粉,好在我心存提防及时躲了开去。”
“我以掌势
震散毒粉后,想逮住那人问个明白,见他逃跑,我便追了过去;”
“哪料,那小崽子早有准备,布下了一座我连气息都没感应到的厉害阵法;”
“饶是到了现在,我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那到底是个幻阵还是迷阵,亦或是什么困阵,反正在那阵势覆盖下,我追逐间两侧的房屋都像是活了一般,十分诡异的四处乱窜,有横在前头的,也有突然拦在后头的,甚至还有直接朝我盖来的。”
“我惊疑间,见那小子居然也入了此般阵法之中,还挑衅的朝我招手,要我继续追他。”
“原本处于危险局面下,我是不该轻举妄动以免落入新的陷阱的,但在看到那小子不断穿梭在那一间间房屋的屋舍之中后,我蓦然意识到,那般轨迹可能是脱离阵法的生路;”
“因为本就瞧不透,苦于没有破阵之法下,我还是追逐了过去,同他不断穿梭追逐于一座又一座的房子之中,那些房子十分诡异的尽皆敞开着门户,像是欢迎着我们的闯入一般。”
“我已经记不清大概是穿过了多少房子,估摸着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不论我速度如何提升,饶是施展烁步下,都总差那么一丝,永远够不到那小子的衣角。”
“后来不知怎么的,他突然主动现身,引我走出了那条大街;但所迎来的却不是和解,而是布置在这河岸边上的又一座大阵。”
“这大阵类型我倒是很
确定,算是困阵之中有关重力压迫一类的阵法,阵势前后有着多重变化,一重比一重难缠,时而像巨山压下,时而又似泥泞沼泽在拉扯。”
唐元有意省略了些许细节,使得陈述听上去含糊不清;
末了,故作茫然的看向众人,“我于阵道涉略有限,你们知晓那是什么大阵?源自什么势力所有吗?”
陆风狐疑的看了唐元一眼,心中闪过一丝猫腻,但并未在意太多,思绪更多的是在那两座阵法的相关陈述上。
只是凭着这只言片语的描述,有些不好敲定具体为何。
他心中能契合上此般描述的阵法类型,实在是太多了。
陆风目光看向乾梦、巽复等人,“诸位可有什么高见?”
乾梦想了想道:“后边的那座重力压迫阵不好确定,但前头那座,倒是有些像前年在玄金城的律司楼中高价拍出的失传已久的幻阵‘千重山"。”
巽复认同点头道:“我与夫人先前谈论时也是此般看法,只是那千重山的布阵图,我记得当时好像是被一名散修抢拍了去,怕是难查清具体身份。”
陆风听言,眉宇间不由闪过一抹惊疑。
此般阵法,他同样听过,且还知晓着世俗鲜有人知的另一阵;
‘千重山,一线天!"
一幻一困,相辅相成,古来密不可分。
千重山的布阵图,因为失传已久,饶是玲珑谷内都不曾拥有;
但那重力压迫的‘一线天"却是有过记录,白老还
在那记录中着重标记过一笔。
得自——‘圣域圣宗月华仙!"
刻意的标注,像是在彰显炫耀着他引以为傲的战绩一样。
陆风对此印象十分深刻。
第1836章、倒也不用如此着急
基于此般基础。
陆风再去考量乾梦和巽复的话,不由猜疑那买走千重山布阵图的散修,极可能同圣宗的月华仙有关。
毕竟,就一名阵师而言,知晓自己手中匹配的缺失部分阵法重现世间,怎么也不会无动于衷,定会设法得到。
那散修许就是月华仙所派,掩人耳目竞拍走的千重山布阵图。
眼下。
唐元所述的那人若是来自圣宗的话,会不会就是汝纪婕所言的那人?
夏仪韵又会不会正是在他手中?
陆风兀自思量间,唐元的声音再次传来。
“那人最后往着更为内城的方向跑了,跨过了这片湖泊。”
乾梦看了眼陆风又看了眼唐元,迟疑道:“那我们换个方向行进?就我们此刻的状态不宜招惹敌人。”
唐元脸色一僵,似觉避开有些不妥。
正踌躇着如何开口寻过去时……
乾芯的声音突然响起:“师傅~你们快看~”
“起雾了?”
唐元一怔,朝着乾芯所指的湖面方向看去,见大片浓白雾气正在远处水面之上缓缓游荡而来。
那些雾气十分浓厚,同寻常所见截然不同,透着一股厚重压迫感,给人的感觉就好似漂浮在水面上的船只缓缓行驶一般。
乾梦脸色一凝,“这不是雾气,是玄雾山的分玄雾境!”
巽复警惕道:“像是从对岸飘来的,难道玄雾山的人在那遭遇了什么危险?”
“老陆?”唐元询问性的目光看向陆风。
乾芯一惊,急道:“师傅都伤成这样了,咱们就不过去了吧?而且那玄雾山与我们也并没有多大的交情。”
唐元轻咳一声,打断道:“以前许是没什么关系,但近日你师傅的一位故交,拜入了他玄雾山门下。”
乾芯一愣;
‘故交’二字,唐元刻意加重了几分音调,让她莫名有种猫腻感。
这故交怕是非同一般的关系!?
陆风迎合点头:“过去看看,玄雾山的分玄雾境更多情况下仅是用于勘察感应,他们保不准不是遭遇了什么凶险,而是发现了什么。”
巽复一愣,本还在暗自同冯黎衡量着要不要继续跟随前进下去,听得此般话语下,陡然定下心来。
一路遭遇了那么多凶险,保不准是该轮到机遇出现的时候了。
都跟到了这里,若是放弃,多少有些划不来,要真出现什么秘宝,他们中途退出,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而且就算离队独行,他们凭所剩的这些人怕也没有多少把握活着离开。
一致认同下,众人朝着对岸走去。
唐元替代了乾梦的活,背负起了陆风,听得陆风至少还需一个时辰才能恢复七七八八下,唐元为之心安不少。
只要不再遇上如司马依依那般凶险情景,这点时间他拼死下应该是有把握撑过去的。
随着临近。
四周的浓雾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拨开一般,自主散开出一条通道。
俨然,远处的玄雾山一众也是感应到了他们的靠近,并未予以阻拦。
“不是雾隐那老鬼?”乾梦突然惊疑了一声,靠近之下他也是进一步感应到了布下这分玄雾境之人的气息。
巽复附声道:“像是飞絮真人?”
唐元一怔,“天榜九十九的那位飞絮真人?”
巽复点头,补充了一句,“也是他玄雾山的副宗主。”
陆风听着,眼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光彩;
对于此号人物他于黄贺娄口中有过听闻,当初黄贺娄一众邀请各势力尝试破开宗门战阵的时候,本是邀请的这位,但其却并未理睬,将事情推给了雾隐。
对此,陆风那时听闻时是并不存多少好感的,但在黄贺娄解释称飞絮真人是因为早年丧夫后变得性情寡淡,不喜与人打交道,饶是于玄雾山上也是独自隐居一座山头,不允任何弟子随意打扰下,不由少了几分偏见,多了几分好奇。
眼下更是如此,很是不解如这样性子的一个人,怎会来凑此般热闹?
行进间。
走在最前的唐元突然停下了脚步。
众人顺势看去,见沿河的一处石栏旁,横躺着一具尸体;
尸体脖颈处有着一道指印,像是被人扭断脖颈而亡。
萧忆雪一眼便认出了那尸体的身份,惊道:“是叶凌菲……”
“她,她不是被那魔鹰夺舍了吗?”
“怎么会突然死在了这里?”
唐元护着陆风小心靠近,感应间发现叶凌菲已无半点气机,但身子尚且有着三分余温,应是刚死不久。
“可有发现?”
唐元暗自向陆风传去了一道魂识。
陆风回应的点了点头,并未表露太多。
他也不确定自己感应到的是否正确,毕竟,请仙阵他也是头一回布置。
但有一点,眼前这具叶凌菲的尸体之中,已经没了魔鹰残魂的气息是可以确定的。
只是不知,魔鹰的残魂是随着叶凌菲身子的消亡难以续存魂海,也随之消亡了呢?
还是说本就因请仙阵所带来的负荷,让他难以维系夺舍来的叶凌菲身子,双双死在了此地。
还有。
其脖颈处的伤势又是怎么回事?
陆风等人停留的同时。
不远处玄雾山的众人都齐齐看了过来。
为首的正是飞絮真人,一袭素衣,瞧上去很是仙风道骨,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与世俗格格不入的清冷气质;
传闻其有着六七十岁的高龄,但许是因为实力及常年隐居的缘故,就仪容面貌来看,简直比之一些三十上下的妇人还要来得细腻美丽,透着一股独特的轻熟高雅风韵。
飞絮真人仅仅只是漠然的扫了一眼陆风等人,便没了丝毫兴致,眼中的那份孤冷,甚至让她不愿多看第二眼。
不过其后的苏清儿,却是与之截然相反。
苏清儿立在人群之中,此刻整个人都呆愣住了,目光死死盯着距离自己仅仅十余米开外的陆风身上。
只觉整个人都有些恍惚,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那道身影此刻虽然看上去十分虚弱,脸色惨白,但她自问绝对不会看错。
正是曾经走入自己心底深处的那个男人。
只是……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苏清儿发愣间,其侧的雾隐靠了过来,压着声说道:“逍遥阁错失后以为寻不到机会了,没想到在这见着了!”
“为师交代你的,莫要再忤逆,赶紧忘却心中的人,好好接受为师安排的良缘,若再如逍遥阁那样,为师断不会再饶恕你,听到没有!?”
“逍遥阁?”苏清儿一怔,猛然惊觉:“他,他就是青山宗主?”
苏清儿近乎是颤着声询问出的这般话语。
她素来不怎么关心外界的消息传闻,也根本不知陆风离开天元城后的境遇。
那日走出逍遥阁后,听得师傅意图搭线介绍什么青山宗主,她也压根没有想理会,更丝毫听不进去只言片语的相关介绍。
若早知当日带着面具的青山宗主……就是她所想见的人……
更是师傅想为自己新搭线的对象……
苏清儿自问绝然不会是此般态度!
雾影没好气的点头,“为师岂会骗你,眼下你见着了他面具之下的模样,可是信了为师所言的,比之圣宗那人要来得俊秀帅气?”
苏清儿如捣蒜般连续点了三下头,嘴角压抑不住的欣喜。
恨不得当着雾影面吼出那句,‘他就是我心中一直以来难以忘却的人!’
陆风视线从叶凌菲尸身转移,抬头的那瞬正好对上了远处的苏清儿,见后者明显是认出了自己的模样,下意识的朝其点了下头。
直面相交下,还是免不了存有一丝尴尬。
苏清儿对此却浑然没有半点扭捏,像是并不将当日夜间相会之事放在心上一样,近乎在对视后的一瞬,便自顾自朝着陆风走了过去。
但在迈步的一瞬却被一旁的雾隐拦了下来。
雾隐满是无语,压着声呵斥:“矜持些,倒也不用如此着急。”
看着苏清儿那一副见色起意般按捺不住的急切模样,他是真有些哭笑不得,喜的是苏清儿这回好像开窍了,听从了他的话,愿意接触男子了;
不喜的是,苏清儿这么主动的模样,浑然像是一副要去倒贴的样子,太不值钱了!多少有些丢面。
他再怎么说也是玄雾山有头有脸的人物,他的弟子如何可以表现的这般廉价!
如何接近以及讨男人欢喜,那可都是要讲究手段的。
在他看来,苏清儿在这方面明显就是个雏,稚嫩得什么也不懂。
‘还是需得寻个时间,好好点拨点拨才行。’
雾隐心中暗自盘算着,陆风此般年纪就有如此实力,未来成就难以估量,他于陆风的看重,可远在圣宗那人之上;
若是能借牺牲一个弟子,攀上这门亲事,于他的帮助可绝不会少。
以弟子拉近关系,也不用顾及悬红的牵连,怎么想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事实上,确如他所想那般,苏清儿于这方面的确不懂,但她有着她自身的一套待人方式;
那便是将自己最好的东西,全都给出;
这便是她爱一个人的方式。
自小苏家长辈便是如此教她的,她也是一贯这么奉行的,几乎有什么好吃好玩亦或是珍贵的东西,第一个想到的永远会是自己最喜欢的亲弟弟。
在遇见陆风后,陆风的优秀一度让她很是自卑,因为没有拿得出手的宝贵之物,让她很长一段时间觉得自己没法给与对方需要的爱意。
基于此,她也一直默默躲在暗处。
直到被意外揭露的那日。
她是真的有些慌不择路了,那时因为弟弟的鼓励,以及害怕失去下,她不经头脑的冲动闯入了陆风的房间。
将自身觉得唯一拿得出手,也是于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交了出去……
却不曾想,自己交出了最为清白宝贵的身子,却吓得陆风一度不敢睁眼,整个人都静若寒蝉的躲开了过去。
这一幕,让她冷静下来至今都有些哭笑不得。
那时的他,怕是被自己这大胆的举动给吓到了吧?
她自己事后又何尝不是。
但她并不后悔,反而心中的爱意更增了不少。
若是陆风那时轻易取走这份宝贵,她反而或许会觉后者轻佻随便。
为女子者,有时候就是这般的矛盾。
……
“诸位可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乾梦这时关切上前,询问向飞絮真人。
但迎来的却只是飞絮真人有些厌烦的回避目光,而后侧身自顾自的走向了沿河石栏,并没有多予理会半字。
雾隐见状,连忙带着几分尴尬上前,解释道:“乾师莫要在意,飞絮真人她正静心勘探此地的情况,无暇分心。”
乾梦无奈苦笑,表示理解。
对于飞絮真人此般冷肃的表现,也算早有心理准备,倒也没有太过介怀。
跟着走近的陆风和唐元二人,目光则是同时被玄雾山众多弟子最后边的两道身影所吸引,眼中皆有诧异之色。
司马邺、慕容禹!?
他们两个怎么也在这?
乾梦自然也是瞧见了人群后畏头畏脑的这二人,和雾隐短暂寒暄后,便即没好气的呵斥道:“别藏了,都出来吧!”
声音带着几分不满的肃然。
其后的乾芯清楚,每每乾梦表露此般态度,都是打算以宗规处置弟子的时候。
司马邺和慕容禹见状,趿拉着脸,一前一后钻出人群,丧气满满的跪到了乾梦跟前。
“师尊,我们知错了,还请再饶恕我们一次吧。我们保证再也不犯错了。”
乾梦冷冷的瞪着二人,有种失望到不愿再理会管教二人的心情,对于二人死活也不在乎了;
“将你逍遥阁内所言的那个钥匙交出来!”
乾梦伸手讨要,虽对处置司马邺二人没了兴致,但于那柄钥匙却很是在意;
毕竟,这极有可能关乎着能否自此地活着离开。
司马邺听得此话,脸色陡然一僵,“弟子错了,弟子不该舍不得钥匙,应该早早交给师尊保管的。”
乾梦狐疑,“此刻交出也不晚!”
司马邺为难的低下了头,“不是弟子不愿交出,可钥匙已经不在弟子手中了啊。”
一旁的慕容禹附声解释道:“就在不久前,我们遭遇了一个歹人,被夺走了纳具。此事千真万确,不敢有半点欺瞒。”
乾梦脸色蓦然一沉,“此地究竟发生了何事?”
“赶紧一五一十的说来!”
第1837章、宦海梅花阵
司马邺连忙说道:“我和慕容同师傅他们走散后,辗转来到了这里,就在我们打算寻路绕到河对岸的时候,一道身影突然自拐角闪过,将我们齐齐打晕在了这里。”
“我们醒来后,身上的纳具便不知所踪了。”
乾梦冷眼瞪着司马邺,对于其口中的‘走散"二字很是不耻,分明同九壬一起对付他们,后经阵所伤才脱队;
如今他们安然,却不见九壬,就算猜也该猜到,后者多半已经遭遇不测。
但司马邺对此却不闻不问,很是避嫌模样,实在有愧弟子之名,令人寒心。
巽复见乾梦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代而上前问道:“是谁打晕的你们?你二人可有看清?还有那具尸体又是怎么一回事?”
司马邺坦言道:“那人偷袭得太过突然,我们没能反应过来便齐齐昏厥了过去。”
慕容禹接话道:“等我们醒来,叶凌菲的尸体就在那了;”
“许是她无意瞧见了那偷袭之人的样貌,被那人灭杀了;”
“若是如此,那偷袭我们的人,极有可能是我们的熟人。”
“熟人?”乾梦若有所思,心中推演着可能的人选。
自叶凌菲脖颈处的伤痕,他下意识想到了魔鹰所擅的爪技,不由有些狐疑,莫不是魔鹰所为?
会不会是魔鹰先借着叶凌菲的身子偷袭了司马邺二人,而后又掩人耳目除去了叶凌菲这个载体……
可如此一来,他自身又当何去何从?
还是说,他撑着叶凌菲的身子瞧见了偷袭的一幕,继而来了一手黄雀在后?夺舍走了那个偷袭之人的身子?
若是如此,倒是确实说得过去。
陆风于一旁认真听着,并没有如乾梦一样想得那么多,仅是饶有深意的扫了慕容禹一眼;
不知为何,他莫名有种感觉,慕容禹像是在故意引导众人,往着熟人方向怀疑,甚至感觉就差直接说出是魔鹰所为的字眼了。
只是见其一脸胆怯,畏头畏脑的模样,又觉许是自己多虑了,他该不识魔鹰手段才是。
唐元则更多的是在狐疑,那偷袭抢夺钥匙的人,会不会就是自己遇上的那人?
雾影这时出声道:“我们赶至此地时,确实瞧见他二人昏死在巷口之中。”
巽复适时问道:“不知贵宗于此是在探查些什么?可否告知?”
雾影眼中闪过一抹凝重,朝远处依旧维系着分玄雾境的飞絮真人看了一眼,而后沉声说道:“不瞒诸位,我等是在寻找跨越这湖泊,去往对岸的方法。”
“去往对岸的方法?”巽复满目惊疑,“去往对岸很难吗?我们方才便是从对岸一路寻过来的啊?”
雾影摇了摇头,“那并不是真正的对岸。”
乾梦凝声道:“雾老鬼,都这节骨眼了,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怎么回事?”
雾影指了指地面,直言道:“此地甚是诡谲,这沿河街道并非死死嵌在大地,而更像是漂浮在水面,犹若一个巨大的环;”
“我们在环上行走,这环悄无声息间却是在逆向的转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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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觉得方才的距离约莫已经足够走到对岸,但事实上却仅仅只走了一半不到的路程,距离真正的对岸还遥不可及。”
巽复骇然道:“这不可能吧?若是如此,我们行走其上,岂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雾影冷冷瞪了一眼,“莫要质疑我宗的分玄雾境
!在这点上绝不会判定出错,你未有所感应,只能说明实力太过弱小,跨越不过此间大阵的那份隐匿。”
陆风暗自皱了皱眉,他此前注意被唐元之事所影响,加之身体虚弱感应力大幅下降,同样没能感应到丝毫异样,此刻听得雾隐陈述,静心之下,隐约间确实感应到了一丝违和。
脚下的地面,属实有着一股股微不可闻的细小气息正在绕行着,同他们方才行进方向完全不同。
巽复虽有些不喜雾隐的话,但还是撑着脸问道:“既然能走小半的路程,那要是不间断的一直走下去会怎么样?也抵达不了对岸吗?”
“会重置,”雾影神色古怪的说道:“我宗先前足足试了好几次,走至后半段时都会莫名下起一场如瀑布般的大雨,无数雨水像帘幕一样垂落,阻隔去路,待得散去,我们再往前便会发现莫名回到了。”
巽复更觉惊疑,“若是赶在帘幕散去前,闯过去会如何?可有试过?”
雾隐沉声道:“吾等自是试过穿透那帘幕,但每一个穿透的弟子,连同老夫也不例外,于跨帘的一瞬,都会莫名出现在湖泊之中,跌得一个踉跄落水;”
“那帘幕像是划破空间的传送阵一般,将出口设在了湖面之上。”
众人听言,余光扫向玄雾山众多弟子,果不其然,有着数名弟子的衣衫,发梢,至今仍旧湿漉漉的。
冯黎眼中惊异连连:“竟有如此诡谲奇异之事。”
陆风这时出声问道:“贵宗眼下可有探查出什么?”
不待雾隐回应,其侧的苏清儿先开了口。
原本在上前的那一刻她就想说话了,但见交流的都是各宗有头有脸的长辈,碍于身份一时寻不得好的时机同陆风讲话。
而今听得后者询问,终是再也忍不住,很是殷切的回应了上去。
“陆大哥~”这声称呼她已是于心中憋了好久,终是脱口,“飞絮真人方才感应称湖泊上有着一座阵法,同岸边有着紧密的联系,想跨过去往对岸,可能仅有直面穿过眼前这片湖泊才行;”
“她还说,湖面上的大阵,像是掩盖着某处通道入口;我们或许都不用赶赴对岸,寻得并通过那口子,就有可能跨入真正的内城中心;她此刻正在感应那阵法具体的阵势走向,想来应该快有结果了。”
陆风一惊,深邃的目光朝着湖面上笼罩的大片雾气看了过去。
雾隐这时看向苏清儿,却是气得牙根隐隐作痛;
胳膊肘不带这般朝外拐的!
这简直将他们所知的完全托盘道了出去;
这妮子就不知道留个心眼吗?什么都往外说
毫不怀疑,若是陆风此刻询问的是有关他玄雾山的修行之事,密不外传的阵法之类,苏清儿怕是同样会不经脑子的一涌而出,将家底交代个明明白白。
他理解苏清儿想结交攀附的心,可这般胡来,多少有些太过了;
甚至于,他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压迫要求得太重了,让得苏清儿不堪压力,急于求成?
才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贴上去,巴不得对方夸赞,予以认可。
在对付男人一途可不兴如此!
雾隐眼中透出三分过来人的老辣,以着隐晦的魂识再度告诫了一番苏清儿矜持二字。
见苏清儿似乎不为所动,叛逆似得毫不听劝。
雾隐以退为进,转而又传递道:“莫再胡来,回头为师替你寻个契合的机会;”
“于感情一途,最好还是需得由他来主动为好,这样他才会更加珍惜于你!”
“需知,越是容易得到的东西,越是毫无价值!人也是
同样如此。”
苏清儿暗自听着,但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她清楚陆风的为人,要让对方主动怕是比登天还难,当日她都那样了,也不见对方向前半步。
砰砰砰!
这时,密集的破水声突然频频传出。
众人目光齐刷刷朝着动静传来的湖面看去,见浓郁的雾气之中,隐约可以瞧见一道又一道的腰粗般大小水柱接连冲破水面,涌了出来。
待得雾气散去,水面之上已是伫立无数的水柱,近乎每隔数米便会有着一根。
这些水柱宽粗虽然基本一致,但高低却全然不同,最高的近乎有三四米,而最低的却仅有半米不到,像个飘在水面的板凳。
众人看着如此错落有致的水柱群,不由都有些呆滞。
“发生了何事?”
乾梦再一次询问向远处的飞絮真人。
正当以为会再一次碰壁,得不到多少回应时。
却听飞絮真人十分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无意触动,宦海梅花阵。”
虽然简短,但众人都听明白了过来。
前半句,飞絮真人是在说自己以分玄雾境勘测时无意间触动激发了水面上的阵法;
本该是存着歉意的话语,但自飞絮真人口中说出,却浑然没有半丝愧色,有的只是无尽的漠然,好似这阵法的出现与否,她并不在意。
而后半句话,则是再告知着众人,湖面之上出现阵法的底细;
亦或是基于的这般告知,她觉得足以抵得过无意触发的错,适才觉得毫无愧意,心安理得。
“师傅~”乾芯轻声询问向陆风:“宦海梅花阵是座什么类型的阵法啊?”
问话间,脸上尽是茫然;
眼前湖面上的阵法,单自气息而言,她甚至连具体是杀阵还是困阵亦或是幻阵之类都分不大清,不免有些受挫。
巽复等巽环庄的人听着,同样都好奇的朝陆风看来。
对于此般阵法,他们同样没有丝毫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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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
雾隐虽然于宗内古籍有过涉略,但因太过久远,涉略时并未当回事,也就记忆有限,当下同样盼着陆风能进一步予以解明一二。
毕竟于后者的阵道造诣,他还是比较认可的,当初战阵一役,可算是心服口服。
若说场上最不在意的,就要数苏清儿了;
在方才乾芯靠向陆风时,她整个人的思绪都被牵引了过去;
准确的说,早在先前,她便留意到了乾芯的存在;
后者的容颜气质让她心中隐隐有些嫉妒,但并未有太多气馁,至少自己的身材自问还是要比对方丰满一些的;
她在意的是乾芯与陆风之间的关系,后者的站位明显下意识倾向着陆风,这让她内心有些不满和羡慕。
若是换做自己如此倾向,陆风怕是会为之避嫌的站开身位。
基于此,她甚至都狐疑过乾芯莫不是就是陆风心中的良人?
而当听得‘师傅"二字说出口的那瞬,她整个人都安心了下去,看向乾芯的目光都不禁从带着几分敌意,变成了柔和的慈态,大有一份爱屋及乌之感在。
恍惚间也似乎记起,当初东元灵狱修行时,陆风确实收过一些弟子,只是当时的她并没有在意这些。
飞絮真人见着众人齐齐看向陆风,形成了一个以陆风为中心的小圈子,目光不由在陆风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本不
在意的神色,于这一刻却是有了几分恍惚和不自在。
于此刻的角度,她仅仅只能瞧见陆风的侧身,但就是这一个侧位身姿,让她觉得无比的眼熟,无形之中似乎契合上了她心中尘封已久的那道身影。
越看,越是心惊,那份相熟感也越发挥之不去。
陆风似感受到飞絮真人那道带着莫名情愫的目光一般,下意识回身朝着对方所在侧了侧身,也便于更好对着湖面上的阵法讲解。
但就是这么一个随意的举动,却是让得飞絮真人一改往日的高雅脱俗,惊得犹似个兔子一般,慌张的转过了身。
在那一刹,竟是彰显出了几分年轻女子的羞态,如同撞见情郎时的腼腆惊慌无措。
陆风狐疑的望了一眼,因为并未看得太清的缘故,也就没有太过在意,开始朝着众人阐述起来;
“宦海梅花阵,通常情况下都是以困阵的形势而存在;”
“阵如其名所示,乃是由一根根大小各异的梅花桩所成,这些桩子可以是阵势调动天地灵气所凝,也可以如眼下这般由河水所聚而成。”
“而其核心,则在于宦海二字;”
“宦海沉浮多变,一经踏足,所有的桩子都会为之变动,或沉或浮……”
……
飞絮真人这时侧过身,带着几分打量的目光落到陆风身上。
观其正面下,先前的那份不自在慌张感蓦然少了许多。
就正面而论,眼前之人与心中之人相较,还是有着不少差别的。
虽然那份疏狂气质大差不差,但举手投足间,却是明显少了几分沧桑与阅历。
第1838章、入阵
陆风平和一笑,“那就要看布阵之人的手段了,那些水柱就好比猎人捕猎用的陷阱,陷阱之中可以是尖锐的倒刺,也可以是遍布荆棘的深坑,只有真的踏足而后又掉落其中,才会知晓凶险具体为何。”
“那我们要如何才能闯过去?“乾芯巴看明亮的眼晴,眼中满是思考之色。
陆风耐心解释道:“通常而言,宦海梅花阵的破解之法都同那些仁立的梅花桩有关,此阵的核心在于桩的布局,解法也脱离不开桩的排布规律,只需看透,当可随之闯过去。”
颐了顿,陆风看了眼水面,凝神道:“不过就眼下之阵来看,其布置自的应是用以藏住阵法背后的通道,想来其中的规律不会太过容易被人寻觅;甚至,若布阵之人无心放外人进入,怕是会刻意布置成死局,让人就算发现了规律,也难将之破解。”
乾梦思量看说道:“就这么直勾勾的看去,那些水柱排布根本寻不出半点规律,怕是要入了阵中以后,才能寻得出各中端倪。”
翼复忧虑的望看湖面,“话虽如此,可若贸然闯入,难保不会遇上末知的凶险。”
“无妨,”飞絮真人这时清幽的声音突然传来,“就方才的感应来看,此阵阵势颇为柔和,当不存在太大险,或许仅是为了不让人发现湖中的通道所布。”
说看又朝玄雾山一众看去,“你等皆入阵试上一试,有利而无害。”
雾隐一,希冀的目光看向飞絮真人,“当真无害?”
飞察真人没有回应,仅是冷冷的扫了一眼。
雾隐身一漂,再不敢有所质疑,自光下意识看向身边实力最弱的清儿身上。
往常这般凶险未定的环境,他定会毫不犹豫派出最弱的弟子去试探,这样一来,即使有所伤亡,损失也是最低的。
但在苏清儿先前的突然开跨下,他看到了苏清儿身上的价值,不忍其无端牺牲。
犹豫间,朝着另一边负责带队的一名长老开口道:“喆安,既然飞絮真人都如此说了,你便给众弟子打个样如何?”
喆安眼中阴霾一闪,心中不由哮骂,“你个老东西,自己怎么不打样!,但表面上却十分和善的站了出来,脸上挂着柔和慈意。
浑然没有彰显半点对雾隐的不满。
谁叫不论是实力还是宗内地位都不如后者,她只得予以隐忍。
喆安小心的靠向水面,寻了距离最近,也是最短的一根水柱跃了过去。
安稳落在水柱上的那瞬,整个人不由一楞。
“这水…好重!”
喆安忍不住惊疑,她本都做好了提气凌空的准备,但在踏足的一瞬却是发现脚下托载的力道明显与众不同,有别于寻常之水。
踩在上面的感觉,就好似立足淤泥之上一般,仅需提上半口气,将身子放轻,就能安稳立足,根本无需太多硬实力的依。
“喆安长老~"众多弟子关切询问:“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并无异样,“喆安感应看四周,突然神色一凝,惊喜道:“这水柱之中竟内敛着一段玄妙的阵纹?像是关乎着某座厉害的阵法。”
众第子听言,纷纷上前,各自选定了一根水柱感应起来,“真的哎,水柱之中真的载有一段阵纹?”
“这是什么手段?好生奇异呀?”
“我这好像是天品困阵‘寒烟锁龙雀'的部分阵纹。”
喆安一:“你确定是寒烟锁龙雀之阵的阵纹?我底下的并不是此般阵法“我明白了!这些水柱之中的阵纹并不是一致的!”
雾隐听得此般话语,终是反应过来飞絮真人所言的有利无害'之意。
这哪里是有利,分明是天大的机缘!诸如寒烟锁龙雀一类的阵法,外界想研习可都没有门路,而今于此,却是有机会领会其阵纹精妙。
水柱之中既然有阵纹所敛,保不准也有着相应的布阵手法等等.想至此,喆安不禁有些难抑心中的惊喜。
雾隐当下再也坐不住,纵身一跃,朝看最高的那根水柱踏了过去。
料想连那不足半来的水柱都有看阵纹内敛,如此高的水柱之中,所敛阵纹定然更为丰富高深。
砰!然,就在其踏足的一瞬,那水柱却是突然崩塌,四散飞溅雾隐一个跟跑,整个人自高空冷不丁的跌落了下来。
好在仗看硬实力及时稳住身形,不至于完全落入水面。
只是当他踏水上岸时,整个下半身都已湿透其脸色也为之阴沉了下来“不是没有凶险?”
“这又是怎么回事?!不远处的飞絮真人听言,一股冷冽的气息要时弥漫而出,雾隐意识到失言,连忙改口,“莫要误会,我非针对真人的话,仅是飞絮真人冷冷打断道:“不过落水而已,算不得凶险!”
雾隐一。
是啊,自己这不就是踩空了,哪有半点受伤的样子?可好端端怎么会踩空呢?雾隐心头很是困惑。
这时。
突听得喆安惊疑声传出,“奇怪,我这底下的阵纹变了!?”
随着惊呼。
其旁众多弟子都开始一一叫起来。
“我的也变了。”
啊,我的寒烟锁龙雀...怎么变成寻常的聚元纹了啊!”
“寒烟锁龙雀!这阵纹怎么跑我这里来了?”
随着众人叫曦,喆安领会到什么,惊道:“难道这里的水柱之中的阵纹是共通的?并非一成不变的?”
噗通~一名弟子突然冷不丁的掉落了水中。
好在水性不错,须奥间便回到了岸上。
“吓我一跳~"那弟子有些惊慌的拍着胸脯,心有余悸道:“还以为遭受什么凶险了。”
喆安连忙问道:“落水前可有感知到什么异常?”
那弟子楞了楞,连道:“没异常啊??我底下水柱之中的阵纹不见了,然后我脚底突然一空,整个人就掉下去了。”
“阵纹不见了!”
喆安捕捉到话中关键,惊疑道:“先前我底下的水柱中,那阵纹也曾有一瞬消失不见,但很快便即有新的阵纹填充了进来。”
“难道乾芯突然插话:“莫非只有有阵纹的水柱才不会突然崩散?”
喆安赞许的看了乾芯一眼,接话道:“自前来看,好像确实如此,但各中详情,怕是需得进一步探究才能明了。”
乾梦这时朝雾隐问道:“你先前踏足的水柱也是此般道理?”
雾隐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故作平静道:“方才我那水柱之中并未感应到阵纹的存在,或许确如喆安长老所言那般。”
事实上,方才那惊鸿一瞬的功关,他压根就没来得及感应底下的水柱,注意全在脚底扎实的触感之上。
但碍于面子,只好迎合着喆安的猜测。
乾芯看看岸边整理看妆容的玄雾山弟子,暮然想到任么,谣异的看向身边的陆风,“师傅~这宦海梅花阵不是说是困阵吗?怎么看上去好像可以随意进出的样子?”
不待陆风回应。
立于水柱上的喆安声音先一步传了过来,“是困阵不假,但就眼下情景来看,它这困势的方向好像并非对外,布阵之人或许仅是想以此阵困住湖中的通道,不让人轻易入;但对于误入之人,也没太多的杀心。”
陆风暗自点头,认同着喆安的话,不过对于此阵的布置目的,却有着一些自己的看法;结合司马瑶瑶口中获取的消息,此阵更像是为了留存下当初她们司马家鼎盛时期所掌握的阵纹所布!或许为的是有朝一日司马家后代子孙闯入时,能有幸得以传承下去。
基于此,才不设有任何凶险的禁制。
“动了,动了~”一名弟子突然指着不远处惊嘎,“那边的水柱刚刚动了一下!!你们看到了吗?”
众人闻声看去,见那弟子侧方的一根水柱,比先前明显矮了一大截,蒙是有一天半沉入了水底一样。
若是细看,整片湖面上的水柱似乎寻不到另一根能与之维系在同一高度。
是巧合?还是说此般下沉高度有看说法?陆风心中闪过一抹狐疑。
众人对此同样惊疑。
但还不待深究,那开口叫曝的弟子突然又尖叫了一声。
下一刻,众人只见她同样也落入了水中。
“救我~”因为慌张加上不识水性的缘故,明明有着地魂境实力,却还是乱了方寸一连灌了好几口河水。
最终还是喆安出手,将之引到了岸边。
救下那弟子后,喆安向众人示意道:“都回岸上,商议后再做打算。”
随着众人撤离。
那原先下沉的水柱缓缓又浮了上来,回到了原先的高度。
先前没来由崩散的那些水柱,也在缓缓重新生成。
众人对此,又是一惊,很是摸不看头脑。
陆风隐隐领会到一二,刚要开口,却听另一边飞絮真人的声音冷冷传了出来。
“都说说各自水柱之中所敛阵纹具体为何?”
喆安见状,连忙率先开口:“我这边是祸心纹,严格来讲算是祸心纹的后半部分。”
随着喆安开口,其余弟子纷纷响应。
“我这是聚元纹的上半部分。”
“我这好像是飞霜寒冰纹的中段部分。”
“我和长老一样,也是祸心纹,但好像是上半部分。”
随看最后一名弟子道出,众人脑海不由尽皆灵光一闪,难道.乾芯第一个道出了心中猜疑:“莫非是因为有两人踩看的水柱之中的纹可以相连,组合成了一段完整的阵纹下,远处的那根水柱才会为之沉浮?”
苏清儿惊疑附和:“这难道是要我将所有分散的阵纹全都组合起来,像拼图一样凑整?这宦海梅花阵才会平息撤去吗??”
喆安摇了摇头,打岔道:“若是这里的水柱内阵纹是固定不变的,那么如你们所言,或许还有可能;”“但这些水柱,约莫十儿息的功关就会变幻一次,里头的阵纹一直在变换,如何能全都组合起来?”
“就拿祸心纹而言,第一轮部分,我们所站立的水柱之中,可并不存在上下两部分。”
“这其中,定有我在所未发现的规律存在。”
陆风思量看并口:“这会不会同你行们一直站定不动有关?”
喆安听言一证,像是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脑海骞然灵光闪现。
下一刻。
整个人又一次跌跃向了湖面上的水柱。
但这回,她并未择定一根水柱立足不动,而是依从着陆风的提醒,在接触水柱成功感应其中阵纹的具体后,便即跃向了身边的另一根水柱。
如此,接连反复跳跃了十余次,时间跨度远超此前恒定不动的长度。
但却一根水柱都没有因此崩散瓦解,全都好端端的仁立着,为了验证心中猜想。
喆安最后刻意立足在了一根水柱之上,足足等了十余息的功夫,精准洞察水柱内阵纹变换的那刻。
砰!果不其然,如她所料那般,在阵纹变化后没多久,远处的一根水柱便即崩散了开来。
相隔间隙,约莫可供人自一根水柱跳跃到另一根水柱之上喆安脸上浮现出一抹了然笑意,身形一掠,平稳的回到了河岸边上。
她于眼前之阵已是洞察得八九不离十。
确如飞絮真人所言,有利而无害,眼前的这座宦海梅花阵,于她在市言,或将是一场难得一遇的关大机缘。
陆风看着喆安前后神色变化,心中同样了然了下来,明白自己所料应该不错。
乾梦这时急切的上前询问,“喆安长老,如何?可有发现什么新的端倪?可否告知大伙一起参谋参谋??”
喆安脸上不自然的闪过一抹犹豫,此般机缘她无疑是想要留给自家玄雾山独享的;但顾及目已有此发现,也是基于陆风提点之故,若是藏看不语,回头乾梦一众难保也会瞧出端倪来,届时无疑会更为难堪当下,只好无奈将自己所洞察的种种,分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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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9章、有变
乾芯不假思索的点头,“以前修行时,闲暇之余乾关宗的师姐在带我玩过一阵,这与眼前之景是有任么联系吗?”
众人也都一一点头,此般游戏虽算不得风靡,但她在阵道圈子中基本都是知晓的,兼具娱乐消遣的同时,于修行之初的控气提升,也有着不错的助益。
“没什么联系,“安会心一笑,“但以此来讲,要更加通俗易懂一些。”
说着自纳具之中取出两把芝麻;一把为白色,一把为黑色。
紧接着,以着灵气裹挟分摊成了一百个大小均匀的小气团。
每一个拇指大小的气团之中都有着一颗小芝麻,肉眼看着色泽并不明显;但在喆安微微用力震碎其中的芝麻下,弥漫开的粉尘瞬间将这无数气团各自染色,呈现出了鲜明的黑白气团。
在喆安的掌控下,这些气团有序但却混杂的排布成了一个十乘十的棋盘。
做完这一切。
喆安慢斯理的朝众人解释道:“我在眼程度上同这黑白配子棋有着异曲同工之处;”“湖面上的水柱之中所敛的阵纹,就好比是这黑白气团中颜色不一的芝麻;”“若是所料不错,我们仅需.”喆安一边说着一边将棋盘上的两颗黑子出,并拢在了一起,而后继续道:“如此般一样,予以消除。”
喆安缓缓将并拢后色泽更黑一度的棋子搁在一侧。
“水柱之中的阵纹若是寻得两根能够相连的存在,应该便会发生先前那样的事情,这两根水柱中相连的阵纹会组合替换入于旁的一根水柱之中,而这根水柱在经受完整的阵纹后,便会予以下沉,如被挑选出来消除掉的配子棋一样。”
众人闻言,心中不禁都闪过一丝明悟。
乾芯思索着说道:“可这配子棋只有黑白两色,找起来很容易,宦海梅花阵所成的水柱之中,阵纹繁复,如何才能寻得两两契合的水柱呀?”
喆安笑了笑,“咱这配子棋可也不是随意就能消除的,也是需得同色系之间不存阻碍才行;眼前的宦海梅花阵,不过只是多了一些色系的复杂版配子棋罢了,慢慢耗着,总归可以消除干净。”
乾芯眼前一亮,明白过来喆安心中所想,“那咱们是要将这些水柱之中所有的阵纹都感应上一遍吗?”
“不错,”喆安眼含深意的点头,“据我方才试探来看,只要站立于这些水柱之上不超过十五息的时间,里头所敛的阵纹便不会发生变动;”“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便是如兔子那般,不断的在水柱之上来回蹦,统计出所有的水柱之中的阵纹明细,将之归纳列成一个棋盘;”“到那时,两两配对消除就简单了;”“而当所有的水柱都下沉至同一水平高度后,想来隐于这宦海梅花阵后的通道口便会显现出来。”
乾芯思量间又道:“那我们都要上去感应吗?若是踩的水柱多了,会不会影响大阵的感知呀?”
喆安解释道:“这与人数多少应该并无关系,仅仅同站立水柱上的时间有关,在我方才所说的时间限定之内,应当不会引起大阵的阵势变动;”“当然,踩踏的力道切莫要太重,若是太重,难保不会一下就有十五息的效果。”
待得最后,罗列完毕,再以重力踩踏,想来才是正确的消除之法。
众人听完喆安的讲述,不由都有些跃跃欲试的冲动。
毕竟,那些水柱之中所敛的阵纹,有着不少可是她们想学都没地方学的存在。
十几息的时间虽然少了点,但每隔这般结点跳开再回来,想来还是能够学全的,就是繁琐辛苦一些罢了。
但这点辛苦明显是值得付出的。
翼复带着翼环庄众人客套的一番感谢过后,齐齐朝着湖中水柱跃去。
喆安见状,示意看门内弟子也跟了过去。
“师傅~"乾芯请示的目光看向陆风,虽心中有些急切,但没有得到陆风的示意下,有些不敢轻举妄动。
“量力而行,陆风提醒道:“选些自己感兴趣的阵纹记忆。”
“明白~“乾芯欣然一笑,轻盈的身姿若蝴蝶般飞向湖面。
贫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她自是明白的。
很快,岸边便仅剩下了蓼蓼无儿的儿人。
陆风因为伤势未愈并未参与,唐元则是不擅阵道,全然没有兴致;飞絮真人依旧冷看脸立在石栏旁,脸上透看淡淡的乏味,像是也没什么兴趣一样。
陆风对于唐元和飞絮真人不参与倒是没有多少在意,但见萧忆雪和苏清儿也都立在原地,不由关切问了一句,“如此机缘,你们都不过去吗?”
苏清儿甜甜一笑,回道:“我留下帮看记录她们感应到的阵纹,回头好方便汇总统计。”
实际上,她的留下有一部分原因还是基于雾隐的吩吋,为了更好的寻机会亲近。
换作平时,要她舍弃此般机缘定是会十分难受的,但眼下却是非常欣然,就算雾隐不提,她也有心想留在陆风身边心中想着,陆风此刻明显正值虚弱恢复的时候,自己留下予以照顾一二,保不准会生出几分别样的情来。
毕竟,人在虚弱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想要依靠。
这份温暖也是很难忘怀的,容易直抵内心深处。
“你呢?”
陆风自光又看向萧忆雪。
萧忆雪身子一绷,尴尬道:“那个.我因为小时候险些被水淹死,如今变得有些惧水~不大敢掺和这样的情景。”
苏清儿听言暗自松了口气;原先她见萧忆雪莫名留下,还刻意站到了陆风不远,心中还在狐疑其有什么用意,莫不是和自已一样,“别有用心?听得居然仪是因为惧水,不由有些业然。
但很快,萧忆雪的话,又让她心头一紧。
陆公子~"萧忆雪目光楚楚的看向陆风,娓求道:“待公子恢复好,若是可以的话,可否携忆雪一并闯一闯此阵,有公子在,忆雪心中的那份惧水会好上不少。”
苏清儿听得这般话语,眉头肃然皱起,眼晴都快咪成了一线,看向萧忆雪的自光满是不善;全然没想到后者竟于此等着;什么狗屁惧水,都是借口!保不准就是想借着惧水之名故意落水,谋划一出英雄救美的戏份,好以身相许啥的。
实在是俗套又做作。
起初她还以为萧忆雪不是个对手,现在才发现,原来是个不显山露水,手段高明的对手!莫名的,苏清儿感受到了一股危机感。
见陆风迟疑。
苏清儿连忙开口:“这点小事哪用得着陆大哥,且就让他安心养伤恢复吧;你先随我一道记录那些阵纹,待回头,有机会的话咱们一并闯阵:有我在,定不会让你落水的。”
同时心中暗自冷哼,“有我在,休想得?!萧忆雪似察觉到了苏清儿的敌意,脸色很不自然的僵硬了一下,无神的点头应谢。
“有劳苏师妹记一下~"远处,一名年长的弟子已经感应完自身所属的那根水柱,朝着苏清儿喊话道:“我这边是重良纹的上半部。”
苏清儿自纳具之中取出一块薄板,以着灵气点出一个小洞,对应向那名弟子所站的水柱,而后于旁落下了重良纹上的字眼。
整个过程不过须,可以说挥手间成就,并没有丝毫耽搁。
那喊话的年长弟子几乎在说完的一瞬便凌空跃向了别的水柱。
随看她的出声,不远处的另外儿名第子也都开始纷纷喊话“我这是磺酸纹'的下半部分;”“我的是“冰丞纹"的上半部分;”“巧了,我的也是冰丞纹,不过是下半部,咱两正好可以配对,苏师妹且记一笔。”
苏清儿一一标注,并在两个冰丞纹对应的点上,划了一相连接的细线;为了便于精准对应,又让得一侧肃忆雪帮看于木板上画了不少纵横交错的线,将整个湖面拟作了一个大的棋盘。
“我这根水柱中的阵纹不曾见过~”又一年长弟子开口,带着几分歉意,“容我先记忆研习一番。”
说着自顾自跃起,来到了别的水柱,停顿些许后又折返重新感应起来。
我这也是~“后边又有不少人随之附和,脸上尽皆带看惊喜之色然。
这份惊喜还未持续多久,随着第一人的跟跑落水,所有人都惊鳄在了原地。
“不好,有变!”
翼复惊疑间叫曬,“立足水柱的时间,并不能因跳并折返而重置,每一根水柱至多只有一次站定的机会!”
雾隐的脸色明显凝重了下去,抬手示意向众人:“先回岸上,再议!!”
喆安无神的跃下水柱,心思恍,她十分清楚无法第二次站立意味着什么,绝不单单是错失此番机遇,更关乎到,她们极有可能无法破开眼前的宦海梅花阵。
她先前所言的一切,都将成为泡影;即使思路准确,也不可能实现得了。
岸边。
陆风和飞累真人得见此般情景,脸上同样带看儿分意外。
飞絮真人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似乎于她而言并没有丝毫影响,将得失看得十分淡然。
陆风虽然也并没有多少在乎,但心中于此却免不了生出一丝疑感。
眼前局势的发展,似乎同他设想的不同;仅有一次立足机会的话.…难道此阵设立的初衷,并不是司马家的先祖为了留存下底蕴,让得后代子嗣予以传承用的?当真仅是为了掩盖住阵法背后的通道??还是说…其中有着什么他还未看透的规律,需得按照特定的踩踏轨迹来,才能予以顺利接受下这份传承?如是想着,自光自然而然的落到了人群中并不起眼的司马身上。
但见其同样一脸茫然谊异,不由更觉疑惑。
安一言不发立在岸边,看看湖面上的阵法恢复如初,各个水柱内的阵纹轮换变动,整个人显得有些沮丧。
飞絮真人淡漠的声音这时响起,“不过些许挫折,如此垂头丧气的像什么话?”
冷厉的自光直指向喆安:“弟子无法办到的事情,你们这些当长老的难道都没半点把握吗!”
眼下水柱不过十八白根,充其量也就四五白套阵纹,且绝天多数尔等都是有过涉略的存在。”
喆安听言眼中渐渐恢复几分斗志。
“是啊,若是不把这视作一场机遇,而是视作考验的话.……“似乎还有机会!!”
喆安明白先前是自己着相了,沮丧在了那份机遇的得失之上,将眼前的这些财富看得太重,一时受不住没法领会传承下去的遗感。
当下,朝雾隐和翼复等人开口:诸位,我们这些老一辈的联合,共同闯一闯这宦海梅花阵如何?将各自探查的阵纹汇总…话还未说完,便被雾隐打断了下来。
“入阵的人若是多了,难免会混乱,届时若大意踏错一根别人先前踩过的,岂非功亏一?”
龚复想了想也道:“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经不起折腾,若是联合而入,一旦出了岔子,后续怕是再难有机会了。”
冯黎会意,附和道:“依我看,我不妨挨个进入,如此,即使大意出错,也可给后续的人提供些经验,不至于全军覆没。”
乾芯这时突然出声,“诸位前辈不妨以报点的方式,依次承接着入阵,会不会要好些?”
“报点?承接?“喆安一楞,略微思索下,看向乾芯的自光更为赞许,“好样的丫头~”“诸位,她所言可都明了??就眼下情景看来,这许是最有机会的方式。”
翼复和乾梦等人纷纷点头,“我在认同。”
雾隐迟疑间并未开口,也是认可了此法。
喆安见状,平复了一下周身气息,再度朝看湖面跌跃了过去公,我要说两句月推荐
第1840章、神曦心纹、七杀修罗纹
“寅千纹,上;”
“曜一纹,下;”
“地灵缚鬼纹,上;”
喆安毕竟有着天魂境层面的实力,短短十余息的时间,已是接连跨越数根水柱,感应出了各自内敛的阵纹;
这些阵纹大多于她都不陌生,或多或少都有过涉略,尚在把控之中。
苏清儿于一块新的木板上接连标注,跟上着喆安报点的节奏。
小半炷香时间过去。
木板上少说已有三四十个标记。
喆安的表现也让大伙看到了希望。
但很快。
喆安于一根新的水柱之上,驻足停留的时间明显过长。
众人见状,心头不由尽皆一紧。
“莫要沉浸其中!”雾隐冷声呵斥,“且管记忆个大概即可。”
喆安猛然间回过神,连忙掠向一旁,略带慌张的开口:
“方才那水柱之中所敛的阵纹,我未能瞧出具体底细,此纹很是邪性,除了充斥着一股杀戮气息外,隐约还有着诱人魂识之能。”
巽复等人听言,眉头微微皱起。
苏清儿则是于木板上对应区域划上了一个叉,又简略的写了"邪性"二字。
雾隐沉声道:“有明显特征就好,回头再遇上相近的,不难寻得对应匹配关系。”
喆安暗暗记下着先前的那份感应,索性心绪并未影响太多,余后的几十根水柱感应下来,速度并没有变缓分毫。
“快过百了~”
苏清儿呢喃惊叹中带着几分敬佩。
其余同门也都一一附声称赞,这若换做是她们上场,保管连喆
安的一半都不一定能达到。
“寻到了!”
这时,湖面上的喆安突然传出一声惊喜的叫嚷,“这根水柱之中的阵纹气息,同先前未能辨别的那根一致,同样的杀戮邪性,同样的带着诱人魂识之能。”
众人听言尽皆松下一口气,感到着高兴。
陆风脸上也是挂着几分欣然,宽下心来继续捋顺着魂海之中封禁的那部分混杂之力;
经过一番恢复下来,他此刻已然不似先前那般虚弱,但整体实力的完全恢复,还需得有一会才行。
苏清儿照例在木板上标记出了喆安此刻所站的水柱,并同样的以着线条连接上了前头的那处点位。
此刻她跟前的木板上,已是有着十余根线条,两两相连,完成了组合。
雾隐将这一幕看在眼中,百来根水柱便能寻得十之一二组合的存在,概率还是挺大的,让他内心不经多出几分自信。
但这份自信,不到半刻,便被远处的喆安所打破。
“不对劲!”喆安重新跃向数根水柱后,突然惊容失色,满是不安道:“何以我现在所踏的这根水柱,也同先前未能辨别的那根一样?”
巽复想到什么,提醒道:“喆安长老,莫要惊慌,许是布阵之人将阵纹分成了上中下三部分;先前的飞霜寒冰纹不已经证实了此般一分为三的可能性吗?”
喆安听言,脸色好转几分,但内心依旧存着浓浓忧虑。
先前的飞霜寒冰纹她至少能清晰分辨得
出哪个是头哪个是尾,可眼下这邪性十足的阵纹,却是浑然辨别不了丁点,像是三根水柱中的阵纹都相差无几一般。
这让她甚是不安,害怕即使最终全部辨别完成,于这三根水柱的选择上,也会出现差池,功亏一篑。
唯盼着届时消除的顺序不用从头到尾的选择才好。
此般心态影响下,后续虽然依旧辨别出了不少水柱,但速度明显变缓了许多,好几次都过了十息才堪堪感应出阵纹的具体。
终于。
待得感应到第一百四十九根水柱的时候,喆安整个人都变得惊慌无措起来。
这根水柱也犹似击溃她内心防线的最后一颗子弹,让得彻底丧失自信。
“又,又一根……”
喆安的声音有些发颤,话语并未说全,但众人都明白了话中之意。
苏清儿凝重的于木板上再度勾勒出全新的一笔,但写下的依旧是邪性二字。
巽复眼疾手快,看到喆安状态不对的那刹便凌空掠了过去,接替了她的进度,继续探查起别的水柱。
喆安无神的回到岸边,中途并未再触及任何水柱。
一上岸,雾隐便阴沉着脸靠了过来,严肃道:“当真一点端倪都辨别不出?那四根邪性水柱具体是何类阵纹?”
喆安沮丧摇头。
乾芯适时开口:“会不会不是四根,仅是两根,上下两部分?布阵之人无意间敛重复了呢?”
喆安笃定道:“不会,我虽未能辨别具体,但可以肯定这四根水
柱中的阵纹,无一相同;”
“尤其是那份杀戮气息,简直就像是完全由四个修行不同功法的活人所散发的杀意一般;”
“我虽然未能完全记忆下全部的纹路,但凭那片段阵纹来看,这四段邪异阵纹彼此间像是很难连贯相凑在一起,隐隐似还有着抵触的感觉。”
苏清儿一边继续标注着巽复传来的报点,一边不假思索道:“会不会还不止于这四根,还有着更多类似的邪性水柱?两两无法相凑,但四四、五五却是可以连接起来?”
众人没有回应,此刻也无法确实的回应什么,只能盼着惟愿如此。
所有人的目光这时都齐齐望向着远处的巽复。
他的实力虽然比之喆安差些,但似乎运气还算可以,一连几十根水柱感应下来,都没有遇上阻塞的存在,很是轻松便都感应了出来。
因为他的顺利进展,众人心绪逐渐为之好转不少。
唯独苏清儿依旧紧缩着眉头,负责记录的她发现,巽复这段时间报过来的点,竟无一与之先前对应。
这让她隐隐有些不安。
陆风此刻约莫恢复了两三成左右,整个人精气神都提升了不少,余光掠向苏清儿跟前的木板,眼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光芒。
按说一座宦海梅花阵而已,不该设计得如此繁复难破才对……
为了掩藏一处通道口,如此大费周章,多少有些不大合理;
这份付出与消耗,完全都可以整出好几座威势更
不俗的大阵出来了。
还是说……
此般阵法的背后,不仅仅只是为了掩盖一处前往内城中心的通道?
还有着更宝贵珍稀的存在?
可又有什么是值得公示出如此海量的阵纹做铺垫,也要不惜布置出此般难缠的阵法?
陆风想不明白,目光下意识扫过司马邺,见其一直背着身,呆呆的望着水面,也不知是为此感到茫然,还是在暗自思虑着什么。
小半个时辰过后。
巽复终是满脸愕然的驻足停了下来,足足十余息后才猛地吓得跳开。
“神曦心纹!这是神曦心纹啊!”
巽复难掩内心的激动,整个人都依旧沉浸在那先前惊鸿一瞥的无上圣洁气息之中。
这一刻的他,都有些顾不得破不破阵之类的了。
雾隐见其此般贪婪模样,脸含怒意,迅速飞掠至其跟前,厉声喝道:“你已迷了心智,速回岸上,剩下的老夫接手了!”
对于神曦心纹这等早已失传的无上阵纹,他心中自也惊羡,但更清楚,如此般只在古籍之中才有所记载的玄奥高深的阵纹,断不是十几息内所能记全得了的,就算给上小半日光景,怕也难研习得了。
这般景象,在他看来,更像是布阵之人故意所设的障眼法,用以迷惑吸引如巽复之流的存在。
同时也意识到,布阵之人能将神曦心纹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敛入水柱之中,给出了供人研习记忆的机会,只能说明,眼前这宦海梅花阵背后,
所藏怕远不止一个通道那么简单。
保不准是有着比神曦心纹,乃至这几百套阵纹加在一起还要珍稀贵重的存在。
念及此,雾隐脸上不可遏制的闪现几分贪婪之色。
巽复碍于实力,被雾隐这么一呵斥之下,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灰溜溜的跑回了岸上。
好在,那根最后踩踏的水柱之中,所敛的阵纹是十分常规的聚元纹,巽复离开前心绪虽乱,但还是准确报送给了苏清儿记录。
“那真是神曦心纹呐?”冯黎悄声询问了一通满脸遗憾的巽复。
“那还能有假!”巽复苦涩点头,“咱们庄内那张古籍残页,记载的可就是这套阵纹,我研习了那么多年,就算看错世间任何一系阵纹,也绝不会辨别不出这神曦心纹。”
陆风于旁听着,眼中闪过一抹异彩。
有关神曦心纹,他同样有过涉略,且情形还同巽复的经历相差不多;
当初在玲珑谷修行时期,黑白二老手中便有着一本有关神曦心纹摘要的古籍,甚至可以说是前人修习后留下的心得秘籍;
但奈何这本秘籍太过残破缺损,导致里头记载的神曦心纹断断续续,难以成篇幅出现;
二老研讨修复了那么多年,也仅仅只复原一个大概,终不得其精髓。
陆风有幸看过几回,准确的说,是被二老逼着将那修补大半的秘籍生生背了下来,用二老的话来讲便是多学一门总不会错;
事实上,二老仅是要他牢牢
记住这样的纹路,让他有朝一日遇上了,能够带回谷内,圆他们一个补全的梦。
是以,听得眼前这些水柱之中竟有着神曦心纹后,陆风心中难免也生了几分意动。
旁人或许很难于如此短的时间内记全所有的神曦心纹,但他有着此般基础在,查漏补缺之下,还是有机会记忆下来的。
再者,他可还修习过灵犀巧手;
灵犀巧手的强悍可远不止于铭刻阵纹的疾速一途,想要最大程度的做到铭刻速度的提升,无疑对于阵纹的记忆也是有着一定窍门在里头的。
按照灵犀巧手的施展方式去记忆绝大多数阵纹,都比之寻常记忆之法简单迅捷上无数倍。
湖面上。
随着雾隐的替代,成效明显比之喆安和巽复显著不少。
短短一个时辰,便即已是畅通无阻的攻略下两三百根水柱;
期间,也曾寻得了神曦心纹的下半部分水柱所处。
听得雾隐报出的那刻,巽复简直眼睛都为之红了起来,满是眼馋。
陆风则是暗自于心中记下了所对应的位置。
经过又一个时辰的恢复,他此刻已是恢复了一半有余,勉强已是有了一战之力;
也有了闲暇更为专注的去记忆湖面上的点点滴滴,以及苏清儿跟前那块标注好的木板。
随着雾隐连续不断的报点,众人渐渐都发现一件事,越往湖中心区域的水柱,内敛的阵纹似乎品质越高,于现今魂师界大多都是失传了的存在。
好在雾
隐阵道造诣不弱,平素也喜好看些古籍,钻研古阵纹一道;
如若不然,轻易还难完全识别出来。
终于,在感应到一根内敛有十足邪性阵纹的水柱后,雾隐停了下来,足足熬了十余息功夫,才跃向别处。
“先记为师此刻脚下的这处,乃伏瀑古纹的后半部;”
立足后的那刹,雾隐便即向苏清儿报下了点位,而后目光看向喆安,“方才我立足的那根,若是所料不错,应该与你此前报出的四根一样;”
“此般邪性阵纹你有所不知也属正常,此乃"七杀修罗纹",是当今阵道界严令封禁的凶纹;”
末了,未免误会,还刻意补充了一句:“老夫当年闯至鬼域时,曾有幸见过一名阵师布置。”
喆安听言脸色顿时一变,“竟是那等凶纹!”
巽复同样骇然,“没想到此处竟然连如此凶纹都有。”
乾芯则带着几分天真,好奇道:“七杀修罗纹,以七杀为名,眼下发现的水柱才五根,该不会后边还会有两根吧?”
一直没有开口的飞絮真人此刻的脸色显得有些不大自在,隐隐带着几分怆然,像是被这"七杀修罗纹"之名,引起了什么忧伤的回忆一样。
听得乾芯好奇询问,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七杀修罗纹,确实有着七类不同的杀纹拼凑而成,彼此并没有特定不变的先后顺序。”
喆安一怔,听得此般解释下,心中的沮丧失落顿时烟消云散。
没有先
后顺序,那自己先前没有感应出上下之分,也算情有可原了。
第1841章、暗自记忆
这些阵纹她们大多都只是在古籍之中见过,有些甚至仅限于传闻。
饶是陆风也不例外,除了神曦心纹和七杀修罗纹以外,他也有看好)套阵纹不曾有过涉略;不过如雾隐这般,光是一个简单的识别应该不成问题。
他的伤势至此也基本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同预想的那样,又一座灵魄之阵无奈受封后,明显感觉到实力有种进一步受限的压抑之感。
在雾隐的持续探查下,剩下两根敛有七杀修罗纹的水柱也寻了出来。
一切进展的出奇顺利。
“只剩最后的百十来根了。”
苏清儿眼中透看希翼,此刻她跟前的木板上已是记满了各系标识。
在萧忆雪的帮衬下,超过大半的阵纹也都两两相连了起来这一次,众人心中是真的看到了希望。
眼看看雾隐感应到就剩不足十余根水柱之际。
翼复突然在意开口:“回头我们以何种方式进行消除?事先商定一下,可莫要出现什么疏漏为好。”
喆安下意识回道:“依旧以此般接应的方式来吧,由一人入阵,避免混乱,其余人在外协助,报出相应消除的点位。”
龚复摆了摆手,“我非此意,我的意思是之前我们胡乱踏足时,个别水柱不是出现过阵纹消失而后又突然被填充的情景吗?若是回头消除时司样有新的阵纹填充入内,我等又当如何应对?”
“即使此般情景不出现,先前那突然崩裂的水柱又当如何防范?会不会因个别水柱突然的消解,导致最后剩下的阵纹之间难以对应相连,如缺了子的棋局一般,消除不掉?”
喆安神色凝重道:“翼庄主此番顾虑不无道理,但却很难预防,一切都需得在回头消除第一套阵纹时,才会见分晓。”
“若是存在填充,且填充的不是湖面上现有的那些水柱之中抽调而来的阵纹,而是由阵法衍化新生的阵纹,那么我等恐怕在消除第一轮后,还需耗时耗力的再进行第二轮,至第三四五轮感应,重新记录那些新生的纹点位,予以层层剥削般逐层消解,直到最后的水柱完全消除。”
众人听言,神色不由都沉了下去。
如此法下去,难以估量要在这里耗至什么时候。
即使轮番上场,届时怕都有可能精疲力尽支撑不下去。
喆安沉重道:“若是此般情景,倒还算好的,至少我行还有看一线生机;”而若出现翼庄主所言的第二种情况,在我消解时于旁的水柱会不受控的崩散瓦解,那才是最糟糕的,这将可能导致我们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乐观些,“陆风这时缓缓开口,宽慰道:“就先前的表现来看,一切都是源于踩踏水柱之中的阵纹难以对应,所引起的变敌岔子,可将之视作这宦海梅花阵自我衡定维系运转的一种方式;”“若是踩踏的水柱之中彼此阵纹得以对应,想来会出现一下沉,一瓦解的局面,二者的势能衡定,总体而言,应不会对阵势构成紊乱,也就大概率不会出现所顾虑的那两种情景。”
众人听言尽皆暗自松了口气喆安挤出一抹笑意,“但愿如青山宗主此番吉言所料。”
“最后一根了~苏清儿适时提醒。
湖面上的雾隐此刻声音也传了过来,“来吧!且就自先前第一根寅干纹消起!”
凌空而跃间,大有人儿分如释重负之感柱。
喆安见状,适时接应,落在了她此前第一根感应的水柱之上“左边,十七~"苏清儿看着木板,顺势报出另一根纳有寅干纹的水喆安自光扫视,寻找间忽然发现一缕淡薄的水雾凝聚,于她跟前如同水中游蛇一般,指引向远处。
呆愣了一瞬,她回过神识别出乃是本宗的分玄雾境。
回眸看去,果然见飞絮真人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苏清儿身侧,依从着木板上的标识,以着此般引路手段为她节省着找寻的时间“多谢真人~”喆安感激的道了一声,纵身跃向雾线连接的那根水柱。
众人这时都不由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下一刻将会发生的情景。
回到岸边的雾隐同样提了口气,顾不得恢复先前专注下的心力消耗,惊忧的望着湖面。
砰~第一根水柱应声崩散。
众人的心提到了噪子眼;喆安此刻却是暗自松了口气,明目这是因为程柱内的寅千纹上半部被她向此刻脚下所踩水柱的缘敌,导致先前所踏的水柱之中没了阵纹空的水柱会自行崩散开来,这结果无疑是好的,总比莫名被阵势衍化填入新的阵纹要好。
至少,第一种担心的情景,应当不会发生了;布阵之人看来还是有些厚道在里头的,没想要一层一层的布局,来死命的折腾她们。
等候了一息左右的功夫。
喆安突然身体一震,脚下的水柱骞然开始下沉。
“太好了!”
“青山宗主的分析看来是对的!”
喆安长长的松了口气。
苏清儿这时喊道:“喆安长老,下一根去旁边的碱蚀小纹吧,它的另一根也在不远。”
随看出声,飞絮真人已是再度指引好了对应的方向,好~“喆安欣然应下,很是默契的配合起来。
因为有着先一轮的感应标记,此番两两对应的找寻要比先前快上无数;短短半刻功夫,喆安便已成功消下四五十根水柱。
就当她进展到第六十根水柱的那刹,突然两道龙形水柱猛然自其两侧进现,直冲其面门轰去。
喆安因为沉浸在水柱内阵纹的缘敌,一时不祭,被猛然轰飞了身形。
眼看就要被冲飞至远处的另一根水柱的那刹,陆风的身形及时出现在了不远处,近乎是如飞燕掠水一般逼近,于最后的那刹,以看一股掌风帮喆安扶稳住了身形。
所有人不禁都被这一幕所惊。
“快,快上那水柱~"喆安凌空稳住身形后,急忙冲着陆风惊慌叫曦,生怕迟了会紊乱大阵的阵势。
陆风自是清楚,故而在出掌后的那刹,便侧掠向了对应的那根水柱,借此成功接管下了喆安的活。
“他怎会出现的如此及时?“雾隐儿自皱了皱眉,轻声狐疑了一句。
翼复于旁听言,思索看附和道:“许是他瞧出了么端倪,一直防范看,我先前看他整个人都有些紧绷的感觉,像是随时做好看出手的准备一样。”
雾隐想到陆风于阵道上的造谐,喃哺喃点头,“此番索性有他及时出手,如若不然,喆安她这一摔,怕是会触及相异的水柱,那咱们那么久的努力可就功亏一了。”
说看还刻意朝苏清儿使了个眼色,像是在传递:怎么样?为师帮你选男人的眼光不错吧!苏清儿羞涩一笑,出奇的领会到了雾隐那个有些狠琐的眼神含义,想到此刻在湖面上的是陆风后,报点的声音都不禁多了几分紧张。
隐约间好像比先前好听了不少。
飞絮真人饶有深意的看了陆风一眼,心中虽然觉得陆风此般突然出手有些别扭,但见其化解一场危机下,也没多想。
毕竟,也没什么好多想的地方;就眼下情景看来,就算陆风存看什么企图,好像也捞不看什么好处接替喆安,反而还会吃力不讨好的多消耗自身。
甚至连唐元也是这般认为,既庆幸看陆风的及时出手,也在为其刚冈伤愈就这般劳累感到看担心事实上。
陆风此般及时出手,可非完全是众人所想那般:他的的确确是有着私心在;因为他听见了苏清儿和飞絮真人私语间,安排给喆安下一个要消除的,是神曦心纹对应的水柱;为此,他的注意前所未有的集中,心中还一度设想着要是出些什么变故,容他一个出手的机会就好了。
哪曾想,机会竟会来得如此之突然。
于那一刹,陆风近乎没有任何多想,便直奔喆安方向掠了过去;速度之快,饶是飞絮真人之流,都尚未完全反应过来。
此刻,陆风也是成功迎合看苏清儿话,站上了那根神曦心纹对应的水柱。
这一站,便即足足维持了十余息之久。
“陆大哥~你怎么啦?”
苏清儿还道是出了什么岔子,整个人都为之有些慌了神。
雾隐等人虽然也觉陆风此般感应过于久了一些,实属不该,但顾及先前突然涌现的水柱,也都不好打岔多说什么,暗道莫不是真有么岔子出现在了水柱之中?才需得感应如此之久?足足站了儿近十五息,陆风才敌作猛然的回过神,朝看另一边对应的水柱跃去。
在众人瞧不见的角度下,脸上浮现出了一抹了然笑意。
未免众人起疑心。
陆风借水踏跃间,刻意放缓了几分,以待加固那份对于神曦心纹的记忆;同时朝众人开口安抚道:“诸位,那些下沉的水柱似有些异样,还请容我多感应一时半刻,莫要催促。”
喆安惊疑:“难道是那些下沉的水柱引|起的先前那股攻势?”
见喆安此般提及,众人心中不疑有他,全然信了陆风的话语,认作其是在借看十五息之便的间隙,感应那违和突然攻势的规律,以待后续可以更好的应对,谨防再出现喆安那样的变故。
浑然没有想到,也不会去想,陆风竟是看这短短十五息的时间,竭力的在记忆水柱之中的那些纹路走向,具体铭刻的顺序步骤等等。
毕竟,这是超出他们认知外的存在。
唯独飞絮真人,此刻眼中的那抹狐疑更甚了几分;准确的说,她一并始也如其他人持看一样的看法,但再见看陆风那道侧脸身影下,自那份莫名熟悉感之中,她出了一抹做作之色;这幅神态,像极了她内心深处的那人,每次心虚时候的表现!适才对陆风所言存下了一丝疑心。
但却有些想不明陆风的真实所图,不懂其究竟意欲何为看看陆风于水柱之上立的板正,时不时微微皱起儿分眉头的模样..….飞絮真人眼中闪过一抹聘然,下意识脱口问向一旁的喆安,“你说有没有可能,于短短十余息的时间里,记下如神曦心纹这等级别的阵纹?”
喆安惊楞楞的看向飞絮真人:倒不是因为后者的问话,而是介于.…….她还是头一回听得飞絮真人一口气说那么长的话语。
平素相处之下,顶多几个字几个字的听闻,倒还一下有些不大适应这样长话的飞絮真人,似乎比平时少了儿分淡漠疏离感。
短暂的楞神后,喆安笑了笑回道:“真人说笑了,如神曦心纹这等传说级别的阵纹,别说是短短十余息的功关,就算给我一天半载的时间,怕也难记得下来。”
苏清儿听着二人的对话,眼中精光闪烁,忽的想到什么,瞳孔猛然一缩。
难道.领会到飞絮真人此般询问可能的缘由下。
再看向远处陆风的目光,满是骇然与惊羡。
旁人或许对于陆风不了解,但在她看来,早在东元灵时,陆风便一直在颠覆看她的认知,每每做出的事情总会超出她的理解范畴,但却又都一次次的完美办到了。
于她心中,陆风早已有了能人所不能的本事。
别人或许难以办到此般短的时间内记忆下如神曦心纹这类级别的阵纹但苏清儿相信,陆风或许可以办到!就算她连想都想不出怎样才能办到这样孩人听闻的事情;但内心依旧有种直觉,告诉着她,陆风此刻或许就是在做这样的事情。
如是想着,苏清儿暗自盘算,等下一个十五息,要不要刻意寻些失传了的厉害阵纹..“"下一个给他消除七杀修罗纹对应的水柱吧。”
苏清儿心中念头刚起,飞絮真人示意的声音便即传了过来。
这让她不禁为之一证。
难道.飞絮真人她也猜到了?月显示本书推荐
第1842章、只要相信他就好啦
那么此举…….恐存着试探之意,甚至是加害!苏清儿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的惊恐,想到陆风于如此短的时间内记下神曦心纹,必定心神紧绷,大为耗费心力;若是贸然再接触上一套同样复杂的七杀修罗纹,难保不会出现记忆混乱偏差的情景,甚至可能执着于去死命的记忆从而伤了心魂,失去理智:走火入魔….好在自己多想了一番,如若不然方才飞絮真人不开口,自己也如此盘算的话,可能反而会害了陆大哥~苏清儿冷静之下,目光扫视跟前的木板,顿时有了对策;“陆大哥他此刻的站位距离最近的一根七杀修罗纹水柱都还是太远了,中途有好儿处水柱可以顺道消解,让他一路靠过去吧,省的来回折腾。”
苏清儿刻意放大了几分声音让得周遭的人都听了去,以便飞絮真人即使心存不满,也不好明面拒绝这般合理的好意”。
飞絮真人果如所料那般,并未再开口。
苏清儿暗自松了口气。
陆风此刻已是感应完第二根神曦心纹的水柱,迎合看苏清儿的此般好意,跃向了于旁一根较为常见的阵纹水柱之上。
他并不知苏清儿心中的担忧,若是知道,定要道上一声大可不必;他于神曦心纹的感应,并非常人那般死板的去强行记忆,而更像是查漏补缺一样填充补全着本就有着的那部分记忆。
可以说一通百通,感应完那些缺失部分,基本已然对神曦心纹了然于心了;完全不会因后续突然迎上同样复杂的七杀修罗纹而混淆错乱。
这就好比是一道错题,你看完了正确的答案,心中知道了解法过程轻易是很难再受到影响随之混乱的。
反倒是此刻这些寻常的水柱,陆风站立后,须奥之间便已感应了个彻底,但为了坐实自己先前的说辞,只得同样呆立十余息下,故作真的在感应那些下沉的水柱,来拖延时间。
本是心虚下的掩盖行为,但再感应过后,神情却是不由为之一变。
那些下沉的水柱…竟真的有问题!陆风原先还以为冲着喆安突然进发的那些水柱,仅是此间大阵阵势为了维系稳定而引发的正常宣泄情景;但就此刻那些下沉的水柱,彼此间隐嗨相连的那份气息来看,明显不是如此。
感应着那些下沉水柱之间,自成一脉般的气息…陆风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虽然那些下沉的水柱目前仅有三十根左右,散发的这股势头很是薄弱,但陆风隐约还是判定了出来,那完全像是止在悄然成就新阵的势头!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闪过。
保不准,眼下这些水柱全部消解完后,通道不仅不会出现,反而会助长出一座全新的阵法出来,将他困在其中。
就是不知道布阵之人存有什么心态,若是狠心杜绝一切外来者的话,届时他处于阵势核心,怕是连逃的机会都没有,便会被那隐藏的天阵所吞噬。
但转念一想,若是那布阵之人并不存狠心,而只是将宦海梅花阵定为一个考验的话,后续所成的阵,保不准就是如寻常通过历练考验后会赐予的奖励存在。
陆风越想越觉有可能,若是此地真为司马家留给后代子孙的秘境,那布置之人极有可能只是想借宦海梅花阵来淘汰挑选出最适合接受那份传承的存在。
本看宁缺势滥的原则,才刻意设置成了此般可刻的难度,陆风一边消除看脚下的水柱,一边暗自提防起来。
他记得很清楚,先前喆安是在消除第六十根水柱的时候,引起的阵势变动;而她所消除的,都是两两相对的阵纹水柱;也就是说,对半开的话,下沉的数量为三十根;这三十'之数,是恒定不变的规律布局,还是说仅是凑巧而为。
陆风眼下无法确定,但却可以暗暗记下呈双倍的六十'之数,那或许是下次可能出现异变的最可能节点。
很快,随着飞絮真人指引向一根新的水柱后,他思虑的心绪瞬间为之异常专注起来。
“七杀修罗纹!’陆风没想到会这般快就给他安排消除这类阵纹,神情之中不禁多出几分凝重。
神曦心纹他有着基础整合记忆起来还算较为容易;但这七杀修罗纹,却仅仅只是在古籍之中见过蓼蓼几笔的描述,浑然没有真的涉略过。
不过,凭借着灵犀巧手的特殊性,将那水柱中的纹路视作一整副图画,于十五息之内强行记下应该不成问题大不了待回头再慢慢推敲予以消化吸收。
飞絮真人远远看着再次入定一般模样的陆风,嘴角罕见的扬起一抹笑意;若没有苏清儿的莫名打岔,多出前儿根水柱作缓冲对比,她可能还确信不了陆风此般神态变化;但现在,却是基本已经可以肯定,陆风确实在暗自记忆着水柱之中的纹路!也那眉宇间所透出的那份凝肃感,简直犹若在打看一场硬战即使掩饰得再好,也与先前给她的感觉浑然不一样。
这熟悉的感觉,她不会看走眼!“陆大哥~”苏清儿担忧间暗暗发出一声呢喃。
飞絮真人目光下意识警去,见苏清儿眼中满是柔情与掩盖不住的焦虑,整个人不由为之一阵恍;此般神态.忧间好像让她瞧见了当年的自己。
再看眼下情景,忧也和当年无异。
想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份遗憾……飞絮真人有些动容的向苏清儿传递去一抹魂识。
你喜欢他?,简短的四字,却是不禁让得苏清儿浑身一震。
沉寂了片刻。
苏清儿迎向飞絮真人的目光,重重的点下了头;这份爱意,她自那日夜会起便不再有过任何隐瞒,不管是于外人还是于几身。
原以为此般祖露心声,会得到飞絮真人鼓励亦或是祝福的话语.但却迎来的仅仅只有一道冰冷的告诚:你们差距太大,劝你尽早放弃!,苏清儿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委屈的秀眉之中,透看一股不容动摇的坚毅。
飞絮真人一边指引陆风跃向下一根水柱,一边继续告诚向苏清儿:你还年轻,不懂修行界的残酷;,其实不止于凡俗界讲究当户对,在修行界之中,同样也存在类似的情景,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促成伴侣的件比之凡俗夫妇缔结婚约还要来得苛刻。
,修行界内的这份门当户对,主要在于实力,实力相差悬殊的伴侣,最终往往只会有两个结果,要么一方拖累一方,要么一方死在另一方面前,而活着的那人对于自身实力无法相护耿耿于怀一生,最终带着遗憾死去。
,苏清儿一开始听着飞絮真人的告诚,还满脸抗拒坚定,不容其动摇自已半分,甚至对于后者的这般拆散存看儿分不满抱怨;但再听得后续的话语下,却是深深动容在了当场,迷茫间低头不语;她如今的实力在陆风面前,确实弱得不像话,彼此甚至连用差距二字来形容都不够格。
严格来讲,确实连半点门当户对的件都够不上。
一番说教之下;苏清儿神色间的那抹坚毅明显柔和了下来,自光再度看向飞絮真人,急约捕到后者脸上存看一抹感怀伤情。
结合方才那番有违其淡漠孤冷性情的说教话语,以及宗内有关飞絮真人年轻时丧夫"的传闻……苏清儿不由狐疑:“这难道是飞絮真人感同身受下的有感而发?才会一下同自己说那么多话?不忍自己步她的后尘?思虑间,苏清儿好奇回问了一句:飞察真人,您曾经遭遇过类似的感情吗?因为对方的实力不够?最终死在了你面前?飞絮真人神色明显籍然了几分,骞然间缓缓道了一声,“是我实力不够。
,苏清儿猛然又是一惊。
位列天榜九十九的飞絮真人,居然说自己实力不够?那要怎样的实力才够?对方又是何等的身份与修为了在苏清儿看来,如飞絮真人这等存在,简直可以说是她修行的目标和楷模;那身位列关榜的强大实力,她企及一生怕也不一定能够达到。
就算以后的某一天,有幸达到了,怕也年过半百了,那时的容貌身姿,断不可能如飞絮真人这般维系得那么好看;那份如新婚妇人般的轻熟风韵,饶是连她作为一名女子,都打心眼里喜欢;这份气质和美感,甚至于她内心都超过了对飞絮真人实力上的羡慕。
真不知道什么样的男子,当年才能入得了飞絮真人的眼。
,等等苏清儿然想到飞絮真人劝诚自已的话,不由眼眸一抬,“难道真人当年就是因为没有早早放弃,而发生了什么抱憾感终身的事情吗?,适才会以一介过来人的身份告诫自己趁早放弃的?,结合飞絮真人这些年来在玄雾山一直都是独自一人孤零零的情景;苏清儿越想越觉得可能。
等候看飞絮真人又一次指引完陆风下一根水柱后。
苏清儿大着胆子问道:“真人您当年因为同爱人间实力差距过大,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飞絮真人此刻的自光依旧停留在远处陆风的那道侧影上,眼中泛着一缕若有若无的哀愁;许是触景伤情下,对于心中那份从未与人提及过的往事,也撕开了一个口子;“当年,他要去赴死...我没能有实力拦下..短短的字语,却让得苏清儿完全呆楞在了原地同她预想的保护不周,拖累而死,或是受胁而死都不同,竟是.因为实力不够,没能拦阻爱人去赴死??这该是何等的绝望?又是何等的无助啊??一时间,一个悲又悲凉的爱情故事,莫名浮想在了她的脑海。
隐隐似有些理解飞絮真人先前为何要劝阻自己的心境了。
若是有朝一日,自已看看陆天哥因为某些事情而要去赴死,苦于实力不够无法帮衬,更无法拦阻下,怕是同样会内自责一辈子。
这么想来,修行界还真是一个极其残酷无情的地方,门不当户不对,最终的结局恐怕都是注定悲惨了的。
飞絮真人像是被引起了内心深处最痛苦的回忆,整个人显得无比低迷,眼眶都莫名为之红了儿分:那份至今仍旧透出的无助伤情,让人见了忍不住心生怜惜。
良久。
飞絮真人指引又一根水柱的同时,朝苏清儿问道:“怎么,你好像此刻没那么担心他了?”
苏清儿苦涩一笑,“因为真人说得对呀,他和我的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太大了,大到他所做的事情我都看不明白的那种;”“在这样的情景下,我再担心又能有什么用呢?”
“只要相信他就好啦~”这一次,轮到飞絮真人如受雷击般惊楞在了原地。
只要相信他短短五个字,却像是一把榔头砸开了她尘封内心深处多年的那个记忆瓶子.犹记得那时,那人也同她说过这样的话。
他说,要她相信他,一定可以活着回来。
一时间,飞絮真人整个人都显得有些。
‘一直以来…….自己难道都错了吗?,他会不会真的一直都还活看?只是碍于自己已的不信,或者说畏怯,而不敢去证实?‘这么多年过去…….他之所以没能回来,会不会不是死了,而是因为回不来??,若是如此,那自已是不是可以会试主动去找他呢?就这样十年如一日的苦苦等着,实在是太傻了一些…….飞絮真人暗自思量间,眼中的那抹仿逐渐变得坚定起来:整个人犹若一柄出鞘的剑,葛然间透出了一股锋芒;一股仿佛可以置之死地的锋芒;很是无畏与枪然!显示本书月推荐
第1843章、最年轻的天魂境阵师
在陆风感应七杀修罗纹的同一时刻。
绛楠秘境,内城最中心区域,一处古朴的正八边形石坛前。
月焱、李太渊二人围绕着石坛一圈又一圈严肃的观察着。
在他们不远,月泷和暗月苍澜静默立着,呈看守之态,盯着跟前的夏仪韵。
“已经如你们所图顺利来到了这里,可以把我放了吧!”
夏仪韵满脸寒霜的看着身旁的月泷,眼中尽是冷意。
“夏姐姐~”月泷讨好的求道:“你回头就和我们一道离开呗,等出去了你想去哪儿都可以,我保证不拦着你,甚至还可以陪着保护你。”
“别再这么叫我!我也不需要你的保护!”
夏仪韵神色更冷,眼中尽是对月泷此般有些撒娇一样的姿态所厌恶。
最初,她与月泷偶然相遇,见后者男身女相实在漂亮的不像话,是有些好感的,但也仅限于姐姐对弟弟的那种欣赏;
一路结伴随行下来,也被月泷那时不时撒娇讨好的性子所逗得很是开心,心中甚至都隐隐有种真把对方看作亲弟弟一样照顾的打算了。
哪料,那日在好心去给月泷送点心的路上,撞破了有关此地秘境的密谋;
而后月泷的护卫便不顾一切的大开杀戒,灭口了她无数的同门师姐妹。
突然的变故让得她心中的那份姐弟情谊瞬间瓦解,唯剩下无尽的憎怒。
若非后边月泷出声维护,她与师傅怕也要一并惨死于暗月苍澜之手。
也是自那刻起,她
才意识到,月泷于自己,根本就不止于单纯的姐弟情谊,还存着一份异样的情愫在其中。
好在;
一路被挟持至此,月泷并没有表现出如无极宗之流的兽性出来,像是并不喜强行占有这套,而更倾向于攻心。
只是这心,注定是攻不下来了。
月泷却好似完全没有感受到夏仪韵的厌烦冷漠一样,依旧笑脸盈盈的,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不由心头一凉。
“夏姐姐不想离开,是因为先前那个被我戏耍的大块头?”
“还是因为我哥口中的那个什么宗主?”
“是不是只要把他们都弄死了,夏姐姐你就愿意和我一块离开啦?”
夏仪韵听言整个人都不由一颤,怨恨的目光狠狠的瞪向月泷,实难想象,这样一个漂亮、天真、清纯的男孩说出的话语竟会如此恶毒,如此的漠然;
仿佛人命于他而言,犹如寻常蚂蚁一般,踩死也就踩死了。
“我说过,你若敢动他,我定杀你!”
夏仪韵冰冷的目光之中不假掩饰的泛出丝丝杀意。
月泷嘴角一扬,依旧是一副没有体会到夏仪韵情绪一般的轻松姿态,笑呵呵道:“那若是我不动他,夏姐姐就不杀我了?”
“我……”夏仪韵一时语塞;
于她内心而言,对月泷本人,确实没有动过太多的杀心,那些同门皆是死在的暗月苍澜之手,严格来讲,与月泷并没有多少瓜葛;
但是因暗月苍澜的表现,完全一副听命于
月泷的模样,适才让她心中连带着记恨。
但也仅是记恨与反感,终究还没有到动杀心的地步;
毕竟,一路走来,若不是月泷屡次相护,她怕是早被月焱当做累赘一样残杀无数次了。
只是,她也清楚,这份相护完全是基于月泷对她的那份觊觎基础上的,若是抛开这份情愫……
她不敢肯定,月泷到底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明明比自己小上许多,但就这样一张天真烂漫的漂亮脸蛋下,却有着一颗她难以看透的心。
月泷看着夏仪韵语塞犹豫的模样,看着她眉宇间的那抹慈态不忍,心中都感觉乐开了花,“我就知道夏姐姐没有真的生我气。”
夏仪韵蓦然一怔,‘生气"二字不由有些触动她的心;
敢情杀了那么多她的同门,这事在月泷看来仅是担心她可能会有些生气的样子?
换作常人,怕都明白,这早已是死仇了好吗?
哪里是生不生气能消泯得了的!
月泷到底是心智残缺不懂这些人情世故?
还是故意装出的懵懂无知纯洁模样?
夏仪韵心中更为摸不准。
砰!
这时,石坛处突然传来一阵破石动静。
月焱随手一掌轰破石坛一角后,神色肃然的朝后说道:“月泷,过来看一眼,这有阵法。”
月泷本还挂着笑意的嘴角,突然一塌,带着几分撒娇之态,没好气道:“哥~不就是一个阵法,你整那么严肃干嘛,你都多久没这么直呼过我名字了。
“抱歉,小泷,”月焱含歉笑了笑,“哥有些紧张了。”
说着招手,“赶紧来,打开这阵,取了里头的宝物,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月泷顿时一喜,“这里就是最终的藏宝地啦?”
迈步上前靠向石坛,还未临近,已是感应出了具体虚实。
“哥,这阵不简单啊,”月泷脸上少见的浮现几分困惑思虑之色。
月焱等人见状,脸色不由全都更凝重了几分。
远处的夏仪韵瞧见月泷展露此般神态下,同样也皱起了眉头;
一路走来,月泷的阵道天赋她都有看在眼中,可以说月泷是她除了陆风以外,所见过的阵道天赋最卓越的一人。
也是见过的最年轻的天魂境阵师。
早前他们一行人机缘巧合撞上唐元的时候,她还以为能有着机会传信对方试着救下自己,但结果却是发现,唐元于月泷手中,就犹如被耍的猴子一般,完全被牵着鼻子走,每一步都受着月泷那精密的阵法布局所控,完全没有还手余地。
也是因此,她心中对于月泷更为的高看不少。
明白其不止于有着天魂境层面的修为实力,于阵道上的造诣,也要远超寻常天魂境阵师太多太多。
从来到这秘境后,她们少说碰上过十余座各式各样的阵法,有些甚至是她连看都看不透的存在;
但月泷每一次却都能提前发现,并且十分随意的予以破开。
甚至期间从未皱过一次眉头,一直都是一副胜券
在握自信满满的傲然之态。
这样的疏狂气质,她仅在陆风身上看见过。
而此刻,月泷却是变了脸色,还罕见的夸了一句阵法不简单……
此前遇上足可灭杀天魂境后息层面的凶阵可都不见其此般模样。
足可见,眼前石坛之阵,怕是凶险晦涩到了极致。
“哥~这阵法里头的气息好混乱啊……”
月泷似在向月焱汇报,也像是在自言自语,“七十、八十……居然有一百多道各式各样的气息?”
“这也太精彩了!明明不是合击布置类的大阵,但却混杂有那么多突兀的气息,到底是怎么成就的此般大阵?”
“这些气息明明与着阵法不融,为何维系那么多年头,都不见出现差池?阵势还能如此的稳固?”
“不合理……实在是不合理……”
月焱等人安静在旁候着,无一出声回应;
他们都清楚月泷的性子,此刻是在自语,理清着思绪,而非真的咨询他们;
不打扰,是他们所能做的唯一事情。
夏仪韵同样没有吭声,但这并不是介于她顾及月泷,而是作为一个阵师的素养,容不得她于此般节骨眼做出打岔之事。
僵持静候间。
夏仪韵突然收到一股隐晦的魂识传递,感应下发现源自不远处的月焱。
“待我弟破阵,打开出口,你莫跟来!”
魂识带着一股阴厉的肃杀,满含警告。
夏仪韵憎怒的回瞪了一眼,带着几分不屑。
月焱魂识再起,“你该清楚,
我这不是在同你商量!我弟钟意你之事,我想你也意识到了,你这样的女人,还不配进我月家的门,切莫要痴心妄想,若敢有意迎合接近,我定叫你后悔来到这世上!”
夏仪韵整张脸黑得可怕,有种快要被气笑的感觉,整个人无语到了极点。
真不知月焱哪来的自信,还是说对于他的这位弟弟太高看了一些,觉得全天下女人都巴不得倒贴?
别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的此刻,就算是最初相遇,对月泷有着几分好感下,夏仪韵自问她也从未生过半丁点男女层面的念头;
将之当作弟弟看待,也全然是因她自己性格使然,太过慈爱了,才会被那张人畜无害的漂亮脸蛋所吸引。
此刻冷静下来,她都可以笃定的说,那不是真切实意的表现,仅是女子天生对好看事物的亲和而已,是不含感情的!
再来一次的话,她连这份弟弟情义,都不会滋生半点!
迎向月焱那狠厉威胁的目光……
夏仪韵漠然回道:“放心!我与你弟绝不会有那一日,也绝不会同他有任何感情纠葛,就算有,那也只会是仇恨!”
月焱听得‘仇恨"二字,眼中不受控的闪过一抹杀意;
他绝不容许有任何威胁或者可能会威胁到他弟弟性命的因素存在,若有,他定会一一抹杀!
待要进一步告诫,乃至逼迫夏仪韵立誓之际。
月泷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带着浓浓的惊喜。
“原来是这样
子的!布置这阵的阵师,心眼子也太多了!”
月泷欢喜笑着,转身朝月焱说道:“哥,我看明白了,都怨你,误导了我,害我往错误的方向感应,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心力和时间。”
月焱一愣,有些茫然无措,“哥哪里误导你了?方才哥可半点声音都没干扰你。”
“不是方才,”月泷急急说道:“是一开始,你说这地的阵法,是这秘境最后藏宝物用的,打开了就能出去了,是这句话误导了我。”
月焱狐疑:“难道不是如此吗?你可是有了什么新的发现?”
“当然不是这样啊,”月泷有些憋屈道:“因为你的话,我一直往着藏宝类的阵法方向感应,留存的那个心思,也是在找寻着隐藏掩盖入口的那些禁制;”
“但事实上,根本就不是这样子的。”
月焱有些意外,“那是怎样?”
月泷指了指石坛,气鼓鼓道:“这玩意根本不是什么藏宝之阵,完完全全就是一座封禁类阵法,还暗含着一股可怕的镇压之势在里头,怕是用以镇压什么邪魔或是凶兽所布下的。”
“那你能打开吗?”月焱在意问道。
“打开?”月泷很是愕然,“哥,你没听我方才说的吗?这不是藏宝阵,是凶阵,打开了保不准会遇上危险的,保不准里头封禁着一头沉睡了无数年头的凶兽残魂呢。”
月焱意味深长道:“可万一这凶兽残魂是用以看守里头的宝物的呢?你
可以肯定里头没有任何宝物吗?”
月泷听言眼珠明显圆溜溜的转动了几圈。
月焱笑了,看着自己弟弟这般眼神闪躲的模样,哑然道:“瞧你这心虚模样,说说吧,发现了什么宝物?”
月泷无奈,只好直言:“还记得我一开始嚷嚷的那些气息吗?”
月焱等人附和的点了点头。
月泷惊叹道:“那些气息根本不是我最初想的那样,不是用来布阵用的,而是为了镇压用的,是这封阵的一重禁制手段。”
“准确的说,可以将这座封阵理解为内外两部分,外层比作冰块,内部比作火焰,而那一百来道不同的气息,就是为了加固冰块的寒意所设的,为了长久以往的封住内部的那团火。”
“在那冰块层中,设定着一百来个阵势裹挟的小团,每个团里都有着一件品质不俗的宝物,此阵通过抽调这些宝物的灵性以及少数宝物上的肃杀之意,来起到提升加固封禁阵势的效果;”
“这些宝物大多自身就有着聚敛天地灵气之效,通过阵势裹挟提升,更是可以最大程度的放大这份敛聚之力,让得整座大阵损耗降到最小,可以更好的维系在一个平衡状态,不会轻易被岁月长河所瓦解。”
月焱喜道:“那这些宝物,可有办法取出?”
月泷点了点头,认真道:“办法是有的,可这办法……”
说话间目光朝李太渊和暗月苍澜看了过去;
“所要付出的代价,恐
怕会很大。”
第1844章、取宝
“都要些什么代价?”李太渊一脸和蔼的开口:“小泷你别有什么顾及,放宽心说来就好。”
一侧面相看上去有些阴冷的苍澜,这时也开口道:“莫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在我们听后,是会顾及那份代价,自行做出选择的。”
月泷这才开口说道:“其实说起来也不复杂,挺简单的一个事;”
“就如我先前说的那样,那些阵势裹挟的宝物团,其实都是用来提升阵势达到更好的封禁内部之效的,就好比一座座压在地上的大山,受到着大地的粘连,轻易挪动不了;”
“但若是有着外力将之拉扯,是可以短暂抬起的,再以另一座大山补上这个坑,维系住那份粘连的话,短时间内是可以骗得过大阵的,不至于让得阵势崩盘。”
月焱闻言一喜,“你的意思是让李叔同苍叔填充进这份力道?帮着取出这些宝物?”
月泷认真点了下头,“我方才推演了一下,此法是可行的,辅以师傅传授的重力阵于外相佐的话,我至少能有八九成的把握取出那些宝物。”
月焱不解,“既然有如此把握,那你方才所说的代价,仅是指李叔他们为此付出的消耗吗?”
李太渊笑呵呵的附声:“小泷真是体贴,这点消耗对于我们这些老骨头还算不得什么。”
月泷摇头,神色肃穆,“不止是灵气的消耗,最重要的是那阵势的牵扯,我并不敢保证取完宝物后,帮着你们撤势时会引起什么样的动静;”
“若是有个万一,你们可能会受到这阵的吞噬,届时以你们消耗过度的状态,断然难以抵挡半分,怕是会连带着也被封禁其中。”
月焱脸色一变,关切道:“连你都无法彻底看透这阵吗?”
月泷苦笑了一声,“这里毕竟是人家耗费不知道多少资源打造出的秘境,此阵又是整座秘境的核心,与这片空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又岂是光从明面上的感应就能看透的;”
“就那份感应来看,其内部的那份压制封禁之力,便有着一部分此处空间的压迫掺杂在其中;保不准,此阵还有着别处阵法与之共鸣,通过这片空间以不接触的融阵之势联系在一起;”
“若如此,那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在彻底堪明详细前,断然是无法破开里头的封禁;甚至,可能还会受到别处的什么阵法所影响。”
李太渊豁然笑了笑,“小泷无需这般担心,你既说了有八九成把握,李叔自是信你,若真有那万一,那也是李叔自己命中有此一劫,气运不佳所致。”
苍澜附和一笑,“这万不万一的,谁也说不准,万一没事也是有可能的不是?小泷,你李叔说得不错,你就且管放心胆大的去试吧,苍叔的命可硬着,不会有事。”
月焱这时出声打断道:“小泷,先不谈阵法的事情,那些宝物你可有探查清楚,具体都是些什么?”
李太渊听言,认同道,“不错,就算冒险,我们也该知道一下,是为了什么样的宝物而冒险?值不值得这个险。”
月泷迎合着点了点头,坦言道:“方才顺道感应过一番,那些宝物类别十分庞杂,涵盖各道;”
“既有着药师炼药用的极品鼎炉、蕴含灵性的高品阶丹药、还有天地灵花灵草等等;”
“也有着武师所会用到的各系炼器材料,就方才这一小会功夫,我便感应到了好几种,如今世界所存的极为昂贵的精铁;”
“不过,里头所纳最多的还要数我们阵道的宝贝,近乎涵盖了一大半之多,且绝大多数都是当今市面上很难瞧见的存在;”
“例如可以布置天魂境层面大阵的灵光宝玉、青木幽石等等;”
“那些存在,但凡能得一样,我都能玩出
花来,就算面对天魂境后息层面魂师,也当可以不借助师傅的力量,自行应对。”
月焱听得此般话语,心中最后的犹豫顿时消散;
李太渊和苍澜的性命固然重要,但再怎么宝贵,也断然比不上如此多的异宝来得有价值,更比不上他弟弟多一手自保的底牌来得重要。
于月焱看来,就算是牺牲掉李太渊,只要能顺利换取这份对于月泷的助益,那也是百分百值得的。
李太渊并不知月焱心中想法,豁然的笑了一声,“如此,那就算真有万一,也是值得拼上一拼的了。”
“不错,”苍澜点头,“若能顺利取出这些宝贝,那此行的收获可就更大了,待得回去,少主定然会极为高兴。”
月泷见状,着手开始布置起来。
依旧是那座险些害得唐元殒命的重力之阵"一线天"。
但此刻他不再是以着师傅给的阵盘所布,而是凭着自己的实力,虽然威势相对要减弱许多,但用于眼下情景,却是已经足够。
一番布置过后。
月泷并没有立刻唤李太渊二人上前,而是又自顾自的取出一些小的玉片,以着灵气削磨成了一根根又扁又长的小玉条。
作为一名阵师,他自小经受师傅的熏陶,会习惯性留有后手;
此刻处境,既然知晓可能会遇上不受控的凶险因素,在无法事先提防消除的情况下,他所能做的便只有防患于未然,提前做好补救的准备。
又是大半个时辰过去。
在夏仪韵看得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月泷才缓缓停下手上的动作。
“李叔、苍叔,”月泷一改平素随和的姿态,严肃道:“等会听我指令,我要你们灌入多少灵气就多少,切莫多,也切莫少,最重要的一点,不管遇上什么,都不要自作主张。”
“是。”苍澜恭敬应答。
“好。”李太渊也迎合着表示着听从。
夏仪韵远远看着月泷此般发号施令一般的模样,不由有些违和,像是一个小孩突然穿上大人的衣服,说着大人的话语一样的感觉,让她看得好不自在;
同样的,也愈发觉得看不透月泷这个人来。
随着阵起。
石坛四方无形中好似多了四堵墙壁,猛然间朝着中央处挤压。
李太渊和苍澜互视一眼,迎合着这股重力阵的阵势,融入了自身的气息。
月泷随后调动阵势,将二人截然不同的两股气息分离出一小股,呈一阴一阳之势绞合起来,并借着重力之势拧成一股。
如此,当可以最小的消耗发挥出最大的力量出来。
“李叔,你抬~”月泷进一步命令。
李太渊原本没有理会月泷话中之意,但感受到自身气息所属的那份重力牵引正缓缓靠向石坛中央,冲向其中的一件宝物光团后,不由明白了过来。
所谓的抬,应该便是指先前的那个"山"的比喻,要他将这光团给拉扯牵动抬起来。
当即迎合照做。
“不错,”月泷满意一笑,见挑中的那件宝物顺利被撬动,连忙朝另一侧的苍澜开口,“苍叔,你顺着我的指引,缓缓将那份替代给塞入,切记注意阵势变化,保持平衡,你的任务比李叔要凶险不少,要小心一些。”
苍澜神色冷峻的点了点头,一副视死如归之态,浑然不敢有半点马虎。
夏仪韵呆愣的看着这一幕,心神不由再次为之骇然。
月泷此刻,算是一心三用,乃至四用了吧?
一则时刻在感应着石坛之阵的动静,一则引领关注着李太渊的形势
;
一则又指挥着苍澜予以替换,最后还有对自身所布之阵的掌控。
夏仪韵自问一名优秀阵师能做到一心多用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她平素也能做到一心二用乃至三用的程度,但那仅仅是限于平素修行的时候;
于眼下如此紧张的情景下,面对的又是这等看不透的大阵,她自问饶是基础的一心二用怕也难平静的办到,更别提如月泷这般了。
后者不仅办到了,隐约间好像还游刃有余的样子。
如此阵道造诣,难怪如李太渊之流,都甘愿听从于他的指挥。
不多时。
随着月泷的一声惊喜笑声,一道银光自石坛中央闪烁而出。
“成功了!”
李太渊和苍澜二人也都不约而同的浮现一抹庆幸笑容。
银光闪烁如箭矢一般射出;
早已准备在侧的月焱顺势轻松截下,破开其上残留的那股阵势包裹后,一块巴掌大小的七彩晶石呈现了出来。
“这是……”
“幻梦晶!”
夏仪韵惊愕。
月焱开心大笑:“果真是宝贝!虽然少了许多灵性,但却未损及根本!”
夏仪韵眼中不受控的闪过一抹惊羡;
对于幻梦晶这类天地玉石她不止听过,还曾见过摸过;
于碧云涧的宝库之中,便有着一块,只是那一块……仅有婴儿拳头那般大;
饶是如此,都被列为了碧云涧宝库之中的十大镇宗之宝。
可想而知,此刻亲眼目睹如此大的一块下,于她的内心冲击有着多么的猛烈。
倏……
仅是片刻之余,又一道银光闪烁而出。
“紫晶炎魄!”
夏仪韵瞳孔再度一缩,此物她同样十分熟悉,知其乃是生于紫炎狮这类凶兽体内的伴生之物,往往猎杀十头紫炎狮都不一定能自它心中剜出此物;
相较于幻梦晶的珍奇而言,这紫晶炎魄更是有价无市,可遇不可求的存在;
且此物用途极为广泛,不止于布阵一途,饶是用以炼丹炼药或是炼器淬火等都是难得一见的极品至宝。
想当年,碧云涧的一位长老深受火系伤势所侵,急需这一味紫晶炎魄续命,但却苦寻无果,最终无奈离开了世间;
而在其死后的第三年,有猎魂师团猎杀所获一颗,挂在了律司楼内竞拍;
因为那长老的死,夏仪韵对于这紫晶炎魄下意识就会关注上一眼;
犹记得那时拍出了上百天品源石的高价。
如此奇物,寻常人究其一生都难得一见,而今却生生出现在了自己跟前……
夏仪韵内心止不住的波澜,介于同苍澜的死仇关系,得见这些人获此宝物,心中那叫一个不是滋味。
可越是不喜什么担心什么,却偏偏越是会迎来什么。
继幻梦晶和紫晶炎魄后,陆续又蹦出了数道银光。
"乙木灵藤"、"金雷髓"、"青木幽石"……
无一不是一等一的宝物!
每一件放在外头都是足以让得天魂境魂师争抢得头破血流的存在。
尤其是那金雷髓,更是只在古籍传闻之中才有过记载。
夏仪韵得见月焱笑开了花一般,一件接着一件将这些宝物收入囊中,内心酸涩羡慕到了极点。
这份难受,简直比她自己得不到这些,还要来得不爽千万倍。
贼人有如此多的宝物加成,他日碧云涧想要报同门惨死仇,怕是更
为困难了。
夏仪韵眼红间,思绪也开始有些偏激起来,一度都觉这老天很是不公!
凭什么坏人都能有如此机遇,而她这么个好人却只能被挟持眼巴巴看着。
月泷回首间像是捕捉到夏仪韵脸上的憋屈难受一样,嘴角不经意掠起一抹笑意;
一边继续取着一件件宝物,一边玩味的朝夏仪韵开口说道:
“夏姐姐,你看我取了那么多宝物,是不是很羡慕呀?”
“你要是答应不生我气,还和刚见面那时一样对我好~”
“我任由你选上几件怎么样?”
夏仪韵听言,脸色顿时一冷;
莫名的,突然就有些不羡慕眼红了,反而觉得这些宝物,都有点恶心!
被人当做筹码要挟自己的那种恶心。
她刚要回应啐骂月泷几句,还不待开口,临旁月焱冷厉的目光便袭了过来,满是警告意味。
这让得她心中更是一阵不耻!
“少做梦了!”
“你就算全都给我,我也不会对你再有半点好感!”
“还有!”夏仪韵冷着脸告诫道:“古来宝物有德者才配拥有,你们多行不义,就算此刻得到,也定带不出去,所以休要得意!”
嘴上忿忿说着,但内心早已再次骇然连连……
她没想到月泷于此般情景下,居然还能抽出闲情来调侃戏弄于她……
这已是一心五用程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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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5章、水中棺
月泷脸上挂着盈盈笑意,依旧没有因夏仪韵的话影响半分情绪;
仿若夏仪韵不论表现的是喜是怒,于他而言都是可爱好看的一样,眼中尽是那抹钟意的欢喜;
“夏姐姐,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喔。”
月泷依旧是那副带着三分撒娇的甜腻姿态,乐呵呵道:“我此刻对于这阵可以说已经十分熟心应手了呢,基本是不会出什么岔子了,顺利取完这些宝贝,只是时间问题了喔。”
夏仪韵脸色一寒。
内心的阴郁让她难受得不愿再开口道上半字。
事实也果然如月泷所言那般,接下来的一切都异常的顺利;
无疑,这应该得益于月泷方才这段时间对于阵法的更深理解所致;
要知道,自一开始,他同样是担心彷徨的,能于如此短的时间内,领会感应出此阵的虚实,足可见其实战应对阵法一途的经验,同样不弱,并非只是纸面上的实力。
又过去大半时辰。
“小泷,将你的纳戒给我。”
月焱压抑不住的激动,他手上的纳戒此刻基本已经塞满了各系宝物,再难容得下新的物件存入;
此般纳戒,并非他往日佩戴的高品质大容量纳戒,而仅是为了此次秘境之行特意购置的寻常款式,内部容纳面积堪堪只有数个房间的大小;
这也是多数宗派势力弟子或长老一贯的做派,在面对一些未知凶险的秘境时,往往会将自己核心的那部分资源存于纳戒留在外头,谨防横死下浪费在秘境之中,或是白白便宜了旁人。
而此刻,他的这个纳戒之中,空间虽然还很多,但若是继续存放,难免要堆叠在一起,这于高品质宝物而言,是不妥善的保管行为;
诸如青木幽石和金雷髓这等宝物,往往自身都带有特定的气息,过于靠近之下是会彼此相互影响,甚至是吞噬的;
是以,他就算有意用着灵气相护隔开,也堪堪只能将纳戒内部划分出百个左右的存放区域,再难容得下更多的物件了。
此刻他手上的纳戒,款式虽然朴素简陋,但所纳资源就算以价值连城来形容也不为过;
饶是于圣宗这等庞然大宗而言,也绝对是一笔不可小觑的资源。
月泷听言,不带半丝犹豫的便将手上纳戒丢给了月焱;
“里头的糖酥,别给我扔了啊。”
丢过去的同时,还不忘叮嘱了一句。
虽然里头还有着不少天地灵宝,但于他而言,灵宝没了问哥哥讨要便是,俨然没有那份馋嘴的糖酥来得贵重。
关键,这份糖酥正是夏仪韵那日晚间特意给他送来的!
虽然那时后者因为惊吓掉在了地上,但他还是小心翼翼的全都给捡了起来。
夏仪韵于远处听得糖酥二字,阴郁的蹙了蹙眉;
浑然没有因为月泷的重视,而感到半丝开心,有的只是憎恶与怒火。
这份糖酥是那日下榻客栈后,她的一位同门师姐外出采购时特意买回来的,称是她家乡独有的蜜糖酥,想要让大家一起尝尝她家乡的味道;
那师姐还称等此届阵法大比结束,定要带着大家一起去往她家乡玩上两日。
本该是和乐融融的圆满场景……
却因为她的一念之差,觉得好吃下想要分享给这位新认识的弟弟也尝尝,才造就了那一场灾祸。
而今,糖酥还在,那位师姐,以及那些平素关系要好的同门却都不在了。
夏仪韵都不知将来要如何面对那位师姐的家人,待得死讯传回,她的家人该是多么的伤心绝望,苦苦等了三年的女儿好不容易修行有成要归乡了,却是落得
此般噩耗。
夏仪韵原本还觉得此般灾祸,不是月泷下得命令,不该仇恨到他身上,但见后者直到此刻,都没有流露出半丝痛心与愧疚,只自私的重视那份糖酥,而浑然看不到糖酥背后的杀戮,不免彻底心寒下来。
如此漠视的性情,那时苍澜就算开口请令,月泷怕也断不会有半点拒绝之念。
他们,本就是一丘之貉;
死在刀下,和死在握刀的人手下,本质上并没有区别!
……
与此同时。
外边的宦海梅花阵之中。
陆风此刻已是成功消除掉湖面上超过九成以上的水柱;
若非他有意在消除时,对于那些不知悉的阵纹强行记忆,怕是所花费的时间还要少上许多。
就如七杀修罗纹之类,他虽没有时间予以领会,但那七根水柱之中的纹路已是被他强行记在了脑海,犹如一副被撕成七块的图画,拼凑在了一起。
领会研习只是时间问题。
有着灵犀巧手的记忆法门在,短时间内也断不会遗漏任何一处细节。
同样的。
他也证实了此前有关下沉水柱的猜测,于后续消除过程中,果不其然每逢下沉三十之数时,都会有着阵势动荡,激发出足可将他轰下水的攻势出来。
好在每每都有提防在先,适才顺利坚持到了现在。
只是,这股莫名的攻势到底基于何种缘由所起,他依旧没能感应明白。
或许,只有待全部的水柱全都消除,该下沉的那部分完全下沉,答案才会出来。
岸边的众人此刻脸上都带着几分惊喜,隐隐也都夹杂着几分忧色。
湖面上错落的水柱眼下虽然少了,但一眼望去,呈现着统一高度的水柱却是越来越多,依旧覆盖着整片湖面,带给他们的震慑感,浑然没有比之先前低多少。
飞絮真人眼含深意的看着湖面,看着陆风那道专注感应水柱的身影,眼中已是没了最初的轻视;
通过先前一系列的观察,她基本已是可以肯定,陆风确实一直在暗自记忆着水柱内的阵纹;
只是想不通,后者是如何办到的?
若换作是她上的话,就算一心多用的去强行记忆,怕也顶多将七杀修罗纹勉强记下,断难再容得下别的阵纹,强行记忆必然导致思绪混乱,连带着所记忆的那部分阵纹也可能会被混淆。
但在她一路看下来,陆风明显不止记下了七杀修罗纹,少说还记下了同等层面的七八种阵纹。
这点才是让她最为惊骇的。
且看陆风那平静的模样,除了有些疲惫外,似浑然没有受那部分记忆影响多少。
苏清儿尽管早就有所心理准备,相信着陆风可以办到这点,但当瞧见如飞絮真人这样的人都为之动容的那刻,内心还是起了不小的波澜。
也再度感受到了彼此间的差距之大。
雾隐这时走近,向着飞絮真人以及乾梦一众阵师说道:“待青山宗主消除完剩下的那些水柱,恐会有新的变故出现,我等需得提前做好应对的准备。”
众人沉重点头,目光齐齐看向湖面,尽皆明白雾隐所言的变故,基于那些下沉的水柱所起。
唐元此刻已是立到了岸边石栏旁,体内气息始终维系在一个活络运转的状态,随时做好着施展烁步靠过去的准备。
在众人高度紧张戒备的时候,不起眼的一侧边边上,司马邺的身影却是悄然向着距离岸边最近的一根水柱靠近了不少。
因为仅是挪动没有多少步的缘故,众人尽皆没有过于察觉他的举动。
唯独其后的慕容禹脸色
变了变,而后不动声色的侧了侧身,隐晦的做出了一个狮子搏兔的架势,像是一头随时要扑击猎物的野兽。
砰砰!
湖面上,随着陆风消除完最后的水柱,猛然间又是数道攻势朝他袭来。
凭着玲珑步的造诣腾挪闪避轻松躲开后,四周的动静却并未如此前那般散去。
整片湖面于这一刻都为之颤动了起来;
无数水珠被震得飞溅,环环涟漪像沸腾的开水一样扩散。
陆风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威压自水底潜伏上涌,莫名感到一阵心悸,再不敢托大逗留,连忙朝着岸边掠去。
而就在他靠向岸边的同时,湖中心突然噗噗的炸开无数水声,紧接着一个漆黑的阴影不断自水下上浮。
砰!
阴影破开水面,冲出漫天激荡的水花。
陆风堪堪立足于岸边的那刹,冷不丁回头看见水底上浮的东西,不由神色一怔,寒毛直竖。
那……
竟是一口棺材!
准确的说是一口鸳鸯合葬棺!
整体大小比之寻常棺椁要宽上不少,像是有着两口棺椁拼凑而成;
棺身通体呈暗红朱砂之色,四面均附有金箔色的鸳鸯雕刻,鸳鸯的眼睛处还嵌着晶莹剔透的血红色玉珠,看上去很是妖冶。
整片湖面的水柱开始狂震不止,仿佛像是被这口突然冒出的棺椁所吓到一般。
岸边上的众人同样也被这一幕吓得不轻,下意识都屏住了呼吸。
直到棺椁最终漂浮水面,四周的水柱平息,众人才缓过神来。
“这湖底……怎么会有棺材!?”
喆安满目骇然,“难道这座宦海梅花阵,是用来葬这口棺材的?”
雾隐神色凝重,沉声猜疑:“恐怕不是葬,而更像是镇压……”
巽复听言,显得有些惊惧,“这到底什么鬼阵法,破开后没有通道出现也就罢了,怎么还多出口棺材,难道通道藏在这棺椁里头?还要我们进一步破开?”
正在这时。
一道身影突然自岸边掠向了湖面。
“你做什么!?”
乾梦惊得瞪大了双眼,急切怒斥:“司马邺,赶紧给我滚回来!”
众人目光看去,见司马邺飞掠水面,浑然没有理会乾梦的呵斥,不顾一切的靠向着那处棺椁。
慕容禹突然惊呼:“他是司马家的后人,兴许知道些什么!那棺椁之中可能有他司马家的传承宝物。”
说话间,在众人瞧不见的袖口之中,暗自握拳摩挲着;
他一直在关注着司马邺,但方才棺椁出现的一幕他分心了,以至于司马邺突然飞掠,他哪怕反应过来及时出手还是慢了半拍。
无奈下只好道出此般推测,想着叫别人先去试探一番,没有凶险下他才跟过去。
果不其然,本还存着忌惮不敢妄动的雾隐立刻也掠向了湖面,嘴里还叫嚷着"小子,莫要轻举妄动,误了大局,"之类的冠冕堂皇的话语。
但终究来不及阻止,司马邺那不顾一切的狂奔速度实在太快,转瞬间便已来到了棺椁跟前。
看着棺椁盖上那亘古的环形痕迹,又听身后不远传来的雾隐追截动静……
司马邺奋然划破手掌,逼出一大股鲜血冲向棺椁盖上的那个印记封禁。
下一刻,一道血光猛然自棺盖印记处乍现。
整个棺盖随之扑腾一声,浓郁浑厚血煞气息猛然喷涌,直冲近前的司马邺而去。
惊慌间,司马邺整个人都被这股突然自棺椁内冲出的势头侵袭,整个人
倒飞向了半空;
恐怖的势头在那一刹间,生生将他周身经络完全震断。
雾隐追截的势头戛然凝住,以着灵气扶住飞来的司马邺,眼中满是骇然。
棺椁盖子在这股冲势后,缓缓滑落,漂浮到了水面。
雾隐下意识朝着棺椁内部扫了一眼,眼中骇然不禁更甚,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半空。
岸上众人还道雾隐发生了什么,同时也担心着真有什么异宝被对方得了去;
随着巽复率先踏向湖面后,一个接着一个也都靠了过去。
陆风暗自向唐元使了个眼色,留其策应于岸边后,也跟了过去;
自那棺椁被开启的那瞬,他感应到魂海之中蓦然颤动了一下,像是封禁司马瑶瑶那处灵魄之阵中,传来的奇异感应。
隐约觉得有着什么牵连,需得去看上一眼为好。
一时间,整个岸上便只剩下了寥寥几人。
除了唐元外,飞絮真人因为性情使然,并没有掺和,萧忆雪和苏清儿则是碍于实力低弱,不好长时间凌空踏于水面适才留了下来。
“棺内到底存着什么呀?”
萧忆雪好奇间嘀咕了一声。
苏清儿刚要开口,却是突然感应到一股恐怖的阵法波动气息席卷。
下一刻。
看向湖面的目光之中不由满是惊恐,整个人如受雷击般僵在了原地。
饶是飞絮真人,此刻也都被眼前的这一幕所震撼的失了方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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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6章、恐怖的阵势
以湖面为中心,整片天地在这一刻仿佛都凝结住了一般;
陆风、司马邺、雾隐等所有掠向湖面的人,在这一刻全都像是被点穴一般,定格在了半空,有些甚至还做着踏水掠行的姿态……
只是,那半浸入水面的脚,连带着溅起的水花,都在这一刻诡异的停滞了下来。
整片天地,像是成了一副画卷,不管是人还是水,亦或是一只细小的飞虫,在这一刻都再无半点动静传出。
“他们怎么会这样?”
唐元满脸骇然,急切的看向飞絮真人;
此时此景,他反而比平时还要来得冷静,十分明白断不可贸然行事的道理,自己若是也出了什么意外,那陆风脱困的机会可就渺茫了。
苏清儿和乾芯同样看向着飞絮真人,脸上满是惊恐忧色。
面对这样的局面,她们内心只觉自己是那般的渺小。
萧忆雪神色凝重,此刻除了忧心于陆风一众外,更担心自己于如此处境下,还能不能活着回去,整个人显得很是焦虑不安。
一路上得见陆风的不凡后,她有些后悔听从管事的话来凑此般热闹了。
管事的那份建议,于她如今看来,根本就是不切实际的;
自己就是普通荷塘里的一条小鱼,而对方却是驰骋大海的鲨鱼,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扯得上关系的。
甚至于,彼此所处的圈子都是不对等的。
飞絮真人神色严肃,并没有回应唐元的话;
她此刻的心境同样十分混乱
她发现以她沉浸阵道多年的经验,竟浑然看不透此刻湖面上的动静起源。
试着以魂识感应,但却发现仅仅只能渗透入湖面两三米的距离,便受到了一股可怕的阻力。
分玄雾境于此般情景下更是连侵入湖面都做不到,所生成的云烟,刚弥漫开去,便像是被冻结一般,凝在了湖面与岸边的交界处。
唐元看着飞絮真人接连试探,明白对方多半是于此回应不出个所以然来;
当下,捡起地面上的一块石子,猛地朝湖面掷了过去。
旁人靠不住,那他便只能凭自己的感应来判定下一步如何做了。
不论如何,他都要将陆风给救出来!
唐元自问这铆足了劲投掷的一击,如果说砸向山壁的话,足可洞穿个十余米的深度出来;
然,石头飞入湖面区域的空间后,却是肉眼可见的缓了下来,于空中呈现出一条鲜明的飞掷轨迹,像是破开空气后所成的空腔一般,久久不散。
石子最终仅在没入湖面上空区域不到五米的距离,便停了下来。
这一幕,让得唐元猛然失色。
飞絮真人脸色也更沉了几分,从方才唐元的投掷,她清晰洞察到那股裹挟在石头上的力量,在入得湖面上空后,明显受到了一股外来之力的阻隔,并在几乎是眨眼的瞬间,被消磨殆尽。
从石头最终停留后并未随之破裂来看,这股阻隔的势头应该并非依据的蛮力;
这或许是唯一值得欣慰的事
情;
石头完好,说明此刻受困湖面上的那些人,大概率应该也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势。
只是不论魂识还是声音都很难传及,无法沟通下,并不能确定他们的具体状态。
唐元一击之下,不见任何结果,转而自纳具之中取出一根普通棍子;
在不确定湖面上的那份诡异具体会不会蔓延而出下,又于棍子的一端,系上了一根绳索。
而后,才将长棍朝着湖面投掷了过去。
亦如先前投掷石子那般,长棍进入湖面上空区域后瞬间变缓,趋于停滞。
唐元握着绳子的另一端,仔细感应着长棍传来的变化。
蓦然间,突然被飞絮真人传来的掌风所震开。
唐元待要发怒,却是突然看见离手的绳索此刻竟如被冰封一般变得笔挺,依旧维持着先前他拉扯时的状态,并没有掉落地面。
乾芯看着这一幕,满是惊骇:“湖面上的那份阵势居然可以弥漫出来!”
萧忆雪更是吓得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唐元满是余悸,这若不是飞絮真人及时出手,他怕是也要同湖面上的人一样,诡异得被凝结在原地了。
飞絮真人缓步走向绳索,近距离一番感应后,兀自摘下一根秀发轻轻的放到了绳索上空。
随着发丝下落,接触的瞬间,原本柔软的发丝瞬间变得僵硬,而后犹如被冻住一般,挂在了绳索末端,任凭怎么吹拂,都不见半点晃动。
众人都被这奇异的一幕所惊。
“都散远些!
飞絮真人朝着众人扬了下手;
待得众人退开十余米开外后,兀自朝着绳索末端轰了一掌。
伴随着掌势侵袭,绳子轻微震颤了一下,表层激荡出无数犹若冬日里嘴巴哈出的寒气一样的虚雾。
那垂挂末端的发丝,在这股掌势震撼下,犹若冰锥受力一般,碎成了无数截,但却诡异的并没有飘落下来,而是像蛛丝一样,彼此牵连着,依旧垂挂在绳子的末端。
飞絮真人眼中满是惊骇,她的这一掌尽管收了不少力量,但再不济也有着天魂境层面的攻击;
结果竟是连一根发丝都没能完全撼动得了!
唐元此刻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他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区区蔓延开来的部分阵势,便有如此之余威……
实难想象,此刻凝结在湖面之上的那股势头,该是何等层面的恐怖。
断不是他们所能撼动得了的存在。
一时间,众人心中不由满是绝望,深感无力。
……
与此同时。
在宦海梅花阵中棺椁浮现的那个时间点。
位于内城最中心的石坛区域,月焱等人也是迎来了一场严峻凶险的局面。
月泷本顺利的控着阵法取着一件又一件的宝物,眼看着就要取完剩下的那部分时,异变突生。
受他调控的李太渊与苍澜二人之力,所维系的那份平衡不知因何被打破。
失衡之下,阵法内部猛然传来一股可怕的吸扯,像是盛满水的巨大鱼缸,底部突然破了个洞,满缸的水正
在疯狂流逝一般,近乎要将他所布的一线天阵势,都给一股脑吸扯进去。
月焱于外竭力制止,惊慌喊道:“小泷,究竟怎么回事?你不是称已经有把握了吗?”
月泷带着无尽愤怒,急道:“问题不是出在我身上,此阵果然与别处的阵法有着共鸣相融,有该死的人毁了另一处的阵法,导致两阵间的平衡给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