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6章：这里不是谁都可以来镀金的地方
“这……”
严教授下意识地扭过头，正好就对上了颜初眼底明晃晃的信号传达——
这就是您说的，都很友好？
严教授：“……”
尴尬地扶了扶眼镜边儿，严教授轻咳一声，干笑起来：
“卿卿啊，这个你不该问我，你得问初初。”
“那我问她。”
女博士不苟言笑地点点头，眸光偏移，很快就落到了颜初身上：
“初次见面这样可能有些冒昧，但希望也能够理解。
我们现在进行的这个研究项目不是什么可以随便谁来混日子、镀金的地方。
没有真才实学，是不可能在这里待下去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双手还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就那么直勾勾地望着颜初，自然而然地就流露出一股科研人的严谨态度。
说实话，并不惹人厌。
颜初饶有兴致地看了眼女博士和严教授神似的眉眼，好整以暇地应了声：
“你想问什么？”
“你毕竟是初来实验室，我也不会故意问什么特别难的问题，就按照比较基本的来吧。”
女博士微微颔了下首，一开口，确实就是从基本问题开始的：
“知道什么是狄拉克材料吗？”
“一种具有特殊能带结构的晶体材料。
像是石墨烯，还有拓扑绝缘体就是非常具有代表性的狄拉克材料。”
这类基础性知识对颜初来说就跟一加一等于二一样，根本连思考都不需要，就能直接脱口而出。
她轻挑了下眉，勾唇主动让对方提升难度：
“我看大家都挺忙的，你要不直接从困难点的问题开始问？”
“看来颜同学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
女博士这话听着，仿佛像是在反讽，
但她看向颜初的眼神，却明显比之前缓和了许多，
当然，也更多了几分正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讲讲提高Bi-2Se-3热电优值的主要方法吧。”
“通过纳米化进一步改善Bi-2Se-3基合金的输运性能，一方面降低了声子传导的平均自由程，可以大幅降低热导率，
另一方面加强了载流子的散射可以提高Seebeck系数；
通过元素掺杂改变Bi-2Se-3基合金的能带结构，进一步调控载流子浓度，提高其热电性能。”
“制备方法呢？”
“Bi-2Se-3及其合金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低维化和掺杂两方面，
它的制备方法可以分为物理法和化学法两大类，
其中物理法主要有布里奇曼法、区熔法、机械合金化等方法；
化学法主要有溶剂热法、超声化学法、电沉积，以及化学气相沉积等方法。
需要我再细讲一下吗？”
颜初对答如流道：
“布里奇曼法是合成单晶材料的一种常规方法，之前有科学家采用布里奇曼法合成了Bi-2Se-3单晶，
并在Bi位进行了Ti掺杂，研究了其热电性能。
Bi-1.9Ti-0.1Se-3相对于未掺杂样品，在400K时功率因子提高了25%……”
……
和当初严教授与颜初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极为相似，
女博士也是一连问了五个由浅极深，到最后甚至还有些超纲的问题。
当然，颜初都一一给出了正确答案。
第917章：初初你很有名吗？
“严教授说的没错，你确实是一个值得让他破例，在大一时就带你进实验室的天才。”
当颜初顺利回答完最后一个问题，女博士严肃的面上，终于露出了一抹不甚明显的笑容：
“欢迎加入项目研究团队，我叫严卿，很高兴认识你。”
“我女儿。”
一直站在边上没有吭声的严教授，这时也暗搓搓地凑过来补了一句，炫耀的意味很是明显——
“是不是特别像我？”
颜初：“……”
别的不说，这初次见面的感觉确实一模一样。
意味不明地轻勾了下唇，颜初都还没开口说什么，严卿就先熟练地抽了下嘴角：
“您要是没别的什么事我就先带初初去熟悉实验室了……
另外，大家都说我更像妈妈一点。”
严教授：“……”
*
得益于严卿先前的那些问题，实验室里的其他人也都对颜初有了一个更为清晰的认识，
这让她很快便成功地融入到了项目研究小组之中。
尤其是一开始表现得最为严肃，也最不好相处的严卿，
在确认颜初的确是有真才实学后，整个人都变得热情了不少，整整一上午的时间都在带着颜初了解实验室里的那些精密仪器，以及大家目前的研究进度。
直到中午快要吃饭的时候，她都还有些意犹未尽：
“时间比较紧迫，这实验室里的仪器实在是太多了，我也没办法一一操作演示给你看。
今天上午就先到这里吧，下午要是有空的话，我再把剩下的也给你展示一下。
你要有不清楚的地方，一定要问我，知道吗？”
她说着，大概是想起颜初今天这一上午跟在她边上，一个问题都没问的事儿，
生怕是小姑娘面子薄，早上被她的严肃态度给吓着了，不敢随便开口，
忍不住又补了一句：
“这些仪器都贵得很，你要是因为对它们不熟悉，最后把东西弄坏了，一下子就是好几千万！
到时候哭都来不及了！”
“……咱们这个小师妹大概是不会因为几千万哭的。”
离着两人比较近的一个师兄这会儿刚好也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打算去食堂吃饭。
一回头听见严卿这略带恐吓的言论，不由得笑出了声：
“你还真是除了学术上的事儿，对什么都漠不关心。
别的我就不说了，南区那栋已经开始打地基的实验楼你总该知道吧？
那可就是咱们这小师妹捐的！”
严卿：“？”
“算了，我还是说一下吧。”
本来已经打算“别的就不说了”了的师兄顿了一下，大概是过于了解严卿，怕她又胡乱猜测什么，顷刻间又改变了主意，言简意赅地给了个提示：
“你可以直接在网上搜一下咱们这位小师妹名字的千度词条。”
严卿：“……他什么意思？”
一脸莫名地目送着对方离开了实验室，
严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
“初初你很有名吗？”
“还行吧~”
颜初懒洋洋地耸了下肩，却并没有打算多说的意思：
“吃饭吗？”
“嗯……”
第918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衡量
怀揣着疑惑和颜初一起走出实验室，
严卿将脱下来的白大褂塞进储物柜后，又从里面拿出了她装有手机和校园卡的小包。
先前那个师兄说的话严卿显然还是听进去了不少，
她一边和颜初一起往食堂的方向走，一边点开千度，在搜索栏处输入了“颜初”这两个字。
十多分钟后，终于从那惊人的信息量中回过神来的严卿，木着脸扭头看向走在她身边，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懒散气，完全没有她印象中超级富豪、顶流明星那种优越感十足的倨傲劲儿的颜初，
好一会儿，她才慢吞吞地举起了手机：
“这就是你说的，还行？”
“啊~~~”
颜初拖长了语调，似乎是思索了一下该怎么回应她：
“确实也只是还行啊~
严学姐你之前不是就不知道我？”
严卿：“……”
虽然但是，
她自己也知道，一千个人里面，也很难出一个像她这样2G网的啊！
而且现在想想，其实她原本也是应该知晓的——
“其实我爸前段时间天天在家念叨你的事情，大致就是说帝大这届大一新生里出了个多么了不得的小姑娘。
但我这人对学术之外的事情向来不感兴趣，听话也只挑重点听。
当时听到他说还只是大一新生后就没怎么上心了，
毕竟正常情况下，大一和实验室之间的距离还是很远的。
而且……”
说话间，她像是又想到了些什么，语气忽然低迷了许多：
“而且，有天赋的女生其实并不少，只不过能够在学术这条路上一直坚持下去的，却并不是很多。
现代社会虽说是男女平等，但很多限制本就是无形存在着的。
你也知道，我爸是严教授，
从小到大我跟在他身边也算是见识过不少。
有些专业因为做实验的时候，经常会需要搬动一些很重的仪器，
这种时候，导师在招录硕士、博士研究生的时候，可能就会下意识地优先选择男学生。
如果说这还算是比较有理由的，
那另外一个占了最大头的原因，就是真的很无解了——
一般来说，女孩子二十二岁大学毕业，顺利就读学术性硕士研究生的话，毕业时就二十五了。
博士研究生通常又得三到四年……
而这个时间对于大部分的女性而言，可能都已经面临着家里催婚的问题了。
谈恋爱、结婚、生孩子。
生了孩子之后还要带孩子……
这段时间的她们根本没有办法专注学术研究。
到底要不要考博士？考上之后真的能专注地做好吗？
考不上的话，浪费了那么多时间，真的值得吗？
本身年纪也不小了，二十五六岁还不出去工作，难道要一直靠家里父母养着吗？
要考虑的问题太多，很多人不得不望而却步。
就像我曾经最好的朋友，她在学术这一块的天赋其实不下于我，
但……”
“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衡量。”
已经听出了严卿意难平的点究竟在哪儿，颜初忽然用一种非常平静的慵懒语调截下了她还未说出口的话。
第919章：我家顾总应该是挺急的~
“你觉得她很有天赋，没能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很可惜，
但也许她选择离开，本身就是因为在她看来，另一条路上的某些东西，比学术研究对她来说更为重要。”
十一月的帝都还不算太冷，穿着羊绒大衣走在校园的枫叶小道上，将枯黄的树叶踩得沙沙作响其实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情。
颜初平时也挺喜欢静静感受这种静谧时光的，
但此刻，走在严卿身边，她却主动开口打破了这份静谧：
“这个社会有对女性不公平的时候，也有对男性不公平的时候。
所有的事情都是具有相对性的，
而我们要做的，只是尽量做出不要让自己后悔的选择。”
“那如果不管选了哪一样都会后悔呢？”
“后悔也分程度吧~”
颜初懒洋洋地偏了下眸：
“这种时候就要自己掂量了，哪个后悔程度轻选哪个。
选错了也只能怪你自己。”
“……”
大概是没有想到一个年纪比自己小了近十岁的小姑娘，居然看得比她更加透彻，
严卿若有所思地一路沉吟到了食堂门口，才终于又缓缓地开了口：
“那你呢？
我刚才在网上搜你的信息时，看到你是顾氏集团总裁的未婚妻，而且你们俩感情也非常好。
现在你年纪小倒还好说，可再过几年呢？
一直把心思都放在学业和事业上面，每天过得比顾总都还忙，难道不会担心冷落了他，引起他的不满吗？
又或者……”
严卿正思考着措辞，想要用一种最为直观且现实的描述方式将那种可能性阐述出来，
颜初却蓦地弯起唇角，笑出了声：
“谁说我要一直把心思放在学业和事业上啊~”
“……什么？”
严卿一愣：
“你难道……”
“五年。”
颜初勾着唇，像是在说她要在五天之内看完一本书那样轻描淡写，又理所当然：
“最多五年的时间，要学习的内容，要研究的东西，我都会在这期间做完。
之后我的生活节奏就会慢下来，陪他的时间自然也多了~”
“可是……”
严卿想说这世上有太多可学的东西，五年真算不上什么，
她还想说，做研究这种事情，是不可能提前预测到什么时候可以出结果的。
要说的话其实有很多，
但再当她想起自己刚刚在手机上查到的那些消息，想起颜初那堪称诡异的成长速度后，
再说出口的问题，却跟她想的那些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去了——
“为什么是五年？”
颜初现在才十八岁，五年后也才二十三，
对于一般人来说，也就是大学刚刚毕业工作一两年的时候，
按理来讲，应该也是最有冲劲儿的时候。
她怎么反倒有种准备二十三岁就退休的感觉？！
严卿不太能理解这种想法，
可颜初却好像想到了什么，唇角轻勾的弧度越发深了许多。
她懒洋洋地又笑了起来：
“没办法啊~我家顾总五年后都三十出头了，他应该是挺急的~”
严卿：“……”
第920章：这就是天才吗？
下午的时候，严卿照旧是带着颜初在实验室里熟悉那些器材。
用她的话说那就是……
“虽然对初初你来讲，哪怕再买下几个这样的实验室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能不出错还是最好的。
毕竟要等新的实验器材送过来，也需要挺长一段时间的，
次数多了，说不定还会影响到你的五年计划。”
她说这话的时候，手头上特意放慢了速度的实验器材使用演示也刚好结束了。
严卿偏头看了眼站在她边上，仍旧和上午一样从头到尾都没有叫停，更没有提出任何疑问的颜初，
想了想，她主动退开半步，示意颜初：
“按照我刚才演示的步骤，你也来试试看吧，
我就边上看着，有不对的地方我会进行纠正。”
“那就麻烦学姐了~”
颜初客气地应了声，但随后的操作，却流畅精准得完全不像是个新手！
严卿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起了自己初进实验室时，不管做什么都小心翼翼谨小慎微，生怕一不留神儿就碰坏了什么东西的模样，
再对比一下眼前这个动作看似随性，但却将所有细节都处理得相当到位，双手更是稳到不行的小学妹……
这就是天才吗？
难怪老严之前成天在家嘀嘀咕咕地念叨……
如果不是因为人是老严亲自带来的，而且颜初的年龄也确确实实摆在那里，
严卿几乎都要以为颜初前面的那十几年人生，都是在实验室里度过的了！
一连让颜初试着上手了好几台操作难度较为复杂的精密仪器，确认她是真的都会使用，而非好面子硬撑后，
严卿终于拿出了一份空白的实验报告递到颜初手中：
“既然这些东西你都会用了，那接下来就跟着我一起实验吧。
前期的实验内容我会一边做一边给你讲解，你负责记录一下实验数据，偶尔帮我搭把手就好。
等到做过一两次，你熟悉全部的流程后，我再根据研究进展给你安排单独的实验项目。”
“行啊~”
颜初也没说什么这些其实我都会，你直接让我上比较好之类的话。
毕竟做研究的一般都比较细致严谨。
就像严卿刚见到她的时候一样，
哪怕介绍人是亲爹，严卿也坚持要眼见为实地先对颜初进行一场考验。
颜初虽然是想尽早解决完实验室这边的事情，以方便去进行后续的其他事宜，
但这点时间，还是耗得起的。
淡定地接过了那份空白实验报告，颜初很快就进入了小助理的角色状态，随时观察着严卿的实验进展，并不时地提起笔，在实验数据栏里添上几笔。
唯一让人感觉有些违和的就是……
“嗯你这栏实验结果怎么已经填上了？”
一直认认真真做着实验，顺便进行教学的严卿不过只是一时兴起地想要看看颜初的数据记录做的怎么样，
没想到第一眼就看见她手里正进行着的，还差一点儿才能收尾的实验栏里，居然都已经被颜初填上最终结果了！
第921章：初初我带不了，你自己带吧！
“你不会全都填错位了吧？！”
从颜初手里拿过实验数据记录，严卿仔仔细细地从上到下全部检查了一遍，
明明也没有发现错误，可她的眉头却皱得越发紧了：
“都是对的……那最后这栏怎么回事？你猜的？”
“也不能说是猜吧~”
因为每一阶段的小实验结束，立马再接上下一阶段的小实验时，中间都会有大量的文字内容需要书写。
颜初不太喜欢那种急急忙忙赶工的感觉，再加上严卿之前又从来都没抬头看过她写的记录，这才提前写下了她在实验进行到一三分之二后，就已经能够根据前段数据看出的最终结果。
没想到刚写一次，严卿就不按套路出牌了。
好在这也不是什么很难解释的问题，
颜初抬手用笔的末端在数据记录栏虚划了几下：
“从这里开始，其实就已经可以看得很清楚了，
通过构造X、Y、Z三个方向的非互易反演对称性，由体八极子诱导的三维八极拓扑相可以产生，该三维八极拓扑相支持拓扑保护的零维角态……
所以这里……”
简单地阐述了一下她自以为的“常识性内容”，颜初很快便淡定地得出了结论：
“所以，当你的实验进行到我刚才讲的那一步时，最终结果其实就已经非常显而易见了。”
严卿：“……”
她现在总算有些明白以前高中时，她的学渣同桌为什么总是会抱怨老师讲题时说的那些类似于“易证”、“一看就知道”、“这里太简单我们就不提了”之类的话了。
毕竟她这会儿听完颜初的讲解，感觉就跟当初那位同桌一模一样！
“那个……初初啊……”
严卿严肃的面上，难得扯出了一抹有些僵硬的笑容：
“我看今天时间也不早了，要不你就先回去吧。
然后明天的话，严教授那边也没什么课，他到时候亲自过来带你。”
不是她好面子，不肯承认自己还比不上一个大一的学妹，
实在是学妹过于逆天，她这个老学姐要是真的扯着人家不停地问东问西……
那根本就是在耽搁天才学妹宝贵的时间啊！！
将颜初今天所做的记录全部装进一份档案袋中，
严卿离开实验室，回到帝大分给严教授的教职工宿舍后，第一件事儿就是把那份档案袋放到了严教授面前：
“初初我带不了，以后你还是自己带吧！”
“这又是怎么了？”
严教授没有多想，还以为两人是闹了什么矛盾，一脸“有什么事儿说出来，爸爸帮你分析分析”的表情：
“我看初初那孩子挺不错的啊！”
“……你管那叫不错？”
严卿不敢置信地看了严教授一眼，索性也拉开椅子坐到严教授对面，手速飞快地拆开了档案袋上绕着的那根细麻绳，
将里面装着的纸质资料拍到严教授面前：
“看看吧。”
“这是……”
严教授推了推眼镜，有些莫名地拿起数据报告看了起来：
“这是你今天做的实验记录啊？
字儿不是你写的……那就应该是初初了。”
第922章：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这也没什么问题啊！”
将整份报告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严教授更加莫名了：
“我看着都挺好的，结果分析也很详细，完全没有任何错漏……”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严卿深吸了一口气，神情无比地严肃：
“你知道吗？这些非常详细，且完全没有任何错漏的结果分析，都是初初在我的实验结束前写的。”
严教授：“？”
“初初说……”
飞快地将颜初今天在实验室讲过的那番话又在严教授面前重复了一遍，
末了，严卿还顺便又问了一句：
“刚才没好意思浪费初初的时间所以我也没问。
爸，你应该知道初初中间那句‘显而易见’到底是怎么个‘易’法吧？”
严教授：“……”
“我明天会亲自去实验室的。”
本来还把这当成是两个女孩儿之间闹矛盾的小事儿的严教授这会儿也终于认真起来。
他定定地看着自己手中那份报告，
许久，才长长地吸了口气，而后大笑出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之前第一次见到初初这孩子的时候我就知道她绝对是个天才！
哈哈哈哈哈哈！”
严卿：“……”
*
另一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颜初，却是在餐桌上接到了白逸景发来的信息——
【单身使我快乐：Brave和‘就要打职业’那边已经谈妥了，
还有Reb最近的就诊记录我也发给你了，你看过之后记得回复我一下。
我听Reb那边的意思，像是说他之前已经看过挺多医生的了，但那些医生都说他的手日常生活没问题，但想要恢复到可以打电竞的程度绝无可能。
所以他好像也有些灰心了。
除非你这边能够确保可以治好他，不然他大概是不会再回到电竞场上了。】
【单身使我快乐：/文件pdf/】
颜初顺手就点开了下面那份文件。
Reb近期的手部CT图，还有好几名医生的诊断记录，
包括Reb近期进行了什么样的治疗，以及他用过的药物，全都被白逸景整理在了其中。
她一边吃着顾清临和宋聿桢投喂到碗里的菜，一边认真地看了会儿，
很快就给白逸景那边去了一个确切的回复：
【Y：问题不大，每周针灸一次，一次两小时，大概七周后痊愈。
但我不白治，前提是他加入战队。】
那头白逸景大概也知道她白天在实验室，晚上回来还要上网课，只有晚餐的点儿比较闲，所以一直有在关注手机，
颜初的消息发过去后，他直接就秒回了：
【单身使我快乐：放心吧，有你这句话，我保证明天就能拿到他的签约合同！】
【Y：/OK手势jpg/】
白逸景的办事能力向来是无需质疑的。
颜初放下手机后，直接就告知了顾清临这个消息——
“战队另外三名正式队员已经确定了，你游戏要是练的差不多了，后面有空的话，可以和他们见个面，加个好友，没事儿再打打配合，也算是提前熟悉一下。”
“这么快就找到了？”
第923章：顾清临都不配让我吐槽！
之前颜初带着顾清临一起打游戏，顾清临因为菜鸡操作直接被网友们送上热搜的事儿，宋聿桢不可能不知道。
原本以为有顾清临在，颜初这战队想要组建起来肯定会非常艰难，
结果这才过了多久？
一下子三名队员就都找齐了？？
“确定人都靠谱吗？”
宋聿桢实在是有些不放心：
“冠军不是那么好拿的，电竞虽说是游戏，但这毕竟关系到你的学位问题，你可不能以游戏的态度去对待它。”
“放心吧，人是白叔找的，资料信息还有他们之前打游戏的视频我也都看过了，确实都挺不错的~”
颜初点点头，考虑到那三个人之后也将成为顾清临的队友，她索性又顺带着把那三个人都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所以说，‘就要打职业’和Reb都还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清临你主要还是得注意一下Brave。
那家伙别的本事不好说，嘴炮吐槽确实一流。
而且我看他资料，家里好像环境也挺不错的，估计不太可能因为你的身份就不敢吐槽什么的。”
“知道了。”
顾清临不甚在意地应了一声，垂眸将碟子里已经挑好刺的鱼肉放到了颜初碗中：
“我今天也抽空上线打了几把游戏试过了，操作起来确实不难。
等后面再多练两天，Brave应该就没什么能吐槽我的地方了。”
“以后不好说。
但现在……”
宋聿桢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来的手机放到了桌面上，淡漠平静的表象之下，是掩都掩不住的幸灾乐祸：
“我刚刚搜到的，Brave正在直播。
看看吗？”
他嘴里说的话好像还是在问颜初和顾清临要不要看，但实际手机里，早就已经传出了Brave的声音——
“……我说之后不能定期直播肯定是有原因的啊！
原因是什么……诶对，这谁的弹幕说对了，我还真就加入颜初组的战队了！
……什么叫我屈服在金钱……嘶，没有十年脑血栓都说不出这话！
我缺过钱吗？
我要是缺钱早就接广告了好吗！
什么叫我至今不吐槽顾清临的游戏视频是因为我怂？
笑死你爹了，爸爸我不吐槽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够格让我吐槽好吗？
隔壁WKG战队QS战队MUU战队……我吐槽少了？
这么说吧，吐槽他们呢，是因为他们好歹还有技术可以吐槽。
顾清临那是啥啊？
我搁键盘上撒把米，鸡都比他会操作！
……为什么加入……
因为颜初技术还是可以的啊！
而且说实话吧，就算不进颜初他们战队，其他战队我也一样瞧不上啊！
就拿WKG上周和MUU打的那一局来说，中路团战那波打的什么辣眼睛操作？
上单搁草丛里打瞌睡睡过了头，反应慢半拍我就不说了，
在MUU明显失误的情况下，WKG那边但凡有一点儿‘操作失误’，MUU都能团灭！
结果呢？WKG一通操作猛如虎，实际战绩连零点二五都没有。
天秀输出，愣是避开了所有能打着对方的走位！
好家伙，我都怀疑WKG是不是集体改信佛教不杀生了……”
第924章：一般零分选手的进步空间都是巨大的！
Brave对顾清临的吐槽总共就只有那么两句，远不及他吐槽WKG战队成员的多，更没有那么花样百出。
但胜在言辞犀利，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就连颜初这么护短的人，都忍不住勾了下唇，差点笑出声。
好在她还记得顾清临这会儿就坐在她边上，
唇角勾起的那一瞬间，便借着拿起手机看弹幕的动作，成功打了一波掩护。
【666，儿子你是真的勇！】
【好家伙，有谁帮忙把这事儿通知一下颜初吗？
我想看我儿子被打。/猖狂大笑jpg/】
【艾特顾总也行啊，我早就看逆子不顺眼了，希望顾总能给这逆子一顿爱的毒打。/狗头jpg/】
【笑得……隔壁WKG已经全员走在了提刀赶来的路上！】
【不知道颜初看了你的直播会不会后悔哈哈哈，
好好的新战队，刚成立就被我儿子以一己之力拉满了所有战队的仇恨值！】
……
像Brave这样嘴毒到了极致，不管是谁都能先嘲两句的主播，在网络上的风评本就两极化十分严重。
喜欢看他直播的，自然也都是喜欢他这样的风格，
平日里跟Brave互相争当对方父亲的操作已经相当娴熟了。
以至于颜初放眼望去，满屏都是叫儿子的声音。
不过在她仔细辨认之后，那些废话满满的弹幕中，倒也勉强能找出一两条比较有用的——
【小兔崽子2G网了吧？
人顾总今天又打了几局，路人网友们放到网上的视频你看过没？】
【顾总进步还是很迅速的啊！
儿子小心了，万一这又是一个类似颜初的神仙选手，你以后迟早要为今天的话后悔！】
就在颜初看到这两条弹幕的同时，直播镜头下的Brave也同样瞧见了这两句。
他顶着一张看上去就很欠抽的嘲讽脸，一边开始在网上搜索顾清临今天的游戏视频，一边扯着冷笑火速开嘲：
“顾清临进步当然明显了！
一般零分选手的进步空间都是巨大的！
你们能说出这种话其实就已经表明了你们对顾清临也没什么期待好吗？
这就像是我家隔壁八个月大的小奶娃，昨天刚学会了叫我哥哥。
好家伙，我真的觉得他进步巨大！”
颜初：“……”
宋聿桢：“噗嗤~”
顾清临：“……”
也幸好顾清临的涵养和忍耐功力一流，
即便是被人嘲讽为零分选手，也依旧淡定自若，甚至还又帮颜初用薄面皮包好了一份蘸酱的鸭肉加少许蔬菜。
大小刚好是她可以一口吃掉的样子。
“行，我们现在就来看看顾清临所谓的进步视频……”
直播间内，Brave那贱兮兮的声音自始至终就没停过。
正好颜初也想看看顾清临今天的练习情况，
她微微偏过头去，吃掉了男人喂到她嘴边的片皮鸭，视线却还停留在手机屏幕之上。
“嗯……开局可以看到，我们顾总还是选择了上手难度并不高的辅助英雄。
大概是为了之后也能熟练地跟在颜初身边秀恩爱的缘故，顾清临选手果断跟在了打野身后……
可喜可贺啊儿子们！
顾总这波还真没抢打野的红！
他学会了一项新技能！这简直就是历史性的突破！！”
第925章：画风突变
【对不住了各位观众老爷！我家傻儿子脑子是不太清白，时常分不清谁才是爹。/微笑jpg/】
【我淦！我现在有点担心傻儿子要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这么勇他是真不怕被暗鲨啊！】
【顾总有这个软件的账号吗？
我是真的很想艾特顾总来看看来着。/狗头jpg/】
【好消息！傻儿子你上热搜了。/微笑jpg/
不过怎么办呐？顾总怕是要看到了，啧啧啧……（打起来打起来！）/吃瓜专用jpg/】
【什么什么？上热搜了？我这就火速赶去前排围观！（顺便艾特颜初和顾总）/狗头jpg/】
【兄弟们！艾特大军走起！】
……
直播间的观众们大概都是货真价实的行动派，
几乎是在颜初看到那些弹幕，掏出自己手机打算看看所谓热搜的时候，她的微博后台最新消息，就全都是和这件事相关的消息了——
【老父亲真的一本欣慰，我儿子居然上热搜了！@颜初V，@oer，不来看看吗？/狗头jpg/】
【卧槽卧槽！大事件！@颜初V，@oer！】
【震惊！居然有人这样说顾总！@颜初V，@oer！/狗头jpg/】
【哈哈哈哈哈你们这些人怎么这样？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有多爱儿子，结果反手就把儿子给出卖了？
这种事情怎么能@颜初V，@oer呢？你们要是@颜初V，@oer，
@颜初V，@oer真的不会找咱们儿子算账吗？
万一@颜初V，@oer看那傻小子蠢得辣眼睛还上赶着找死，真把人暗鲨了怎么办？
我说的对吧？@颜初V，@oer！/二哈吐舌jpg/】
颜初：“……”
看样子这热搜词条也不用再去点了。
毕竟点进去之后，内容差不多也就是她后台消息里的这些……
默默地按灭了手机，颜初正琢磨着是不是该给白逸景那边发个消息，让Brave这家伙收敛点儿，
至少不能因为吐槽自己队友上热搜，
直播间内，Brave的画风却忽然开始转变了——
“卧槽！是我看错了吗？
让我们来拉一下回放……嘶！！！
顾总这波操作可以啊！细节真的相当到位！
可以看得出这绝对不是什么无意间侥幸就能打出的操作！
先帮打野抗一波伤害，剩丝血的时候靠走位完美躲避敌方输出，
并趁着这个时间点靠手速和技能刷新时间完美掐点刷出被动技能，
然后在敌方最后一个技能还在的上单赶到开大招时，完美利用被动护住队友和自己，
同时闪现交出技能，打出最后一层叠加伤害并瞬间引爆！
这号确定是顾总在上吗？
有没有可能是颜初上了男朋友的号？”
“这种程度的进步简直就是凡人修仙，短短一天内完成了从筑基到渡劫的突破！”
“虽然说我一直都知道打游戏也是要靠天赋的，比如说WKG那帮人的天赋就很不咋地。
但顾总这天赋会不会有点太恐怖了？”
“该说不愧是天生一对吗？
颜初和顾总……
这俩真的过分夸张了！”
“完了完了，继颜初之后我好像又要有一个找不到槽点的对象了……
幸好他俩都是我队友哈哈哈哈哈！”
“……”
第926章：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谁也没想到，仅仅只是几段节选视频而已，
原本还在疯狂开炮的Brave忽然就变身成了彩虹屁输出机。
就连Brave直播间里，那些很早之前就关注了他的老粉们都一脸懵比：
【我就说我家傻儿子怎么会这么勇……好家伙，原来搁这等着呢？】
【父子之间就不要讲究那么多了，说实话吧，小崽子你是不是知道自己上热搜了，所以怂了？】
【只要我彩虹屁吹得够快，麻烦就找不上我？】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先抑后扬？啧啧啧，我的傻大儿还有这么机智的时候呢？】
【儿砸，有没有告诉过你，你舔狗的样子无比卑微？】
【出去别说你是我儿子！太丢你爹的脸了！/狗头jpg/】
【儿子这不像你，你要是被威胁了你就眨眨眼。/微笑jpg/】
……
直播间里的弹幕弹得飞起，Brave也是真的口才了得，
一边继续吹着顾清临的彩虹屁，一边毫不留情地怼着那帮观众，试图翻身做爹，
两边都不耽搁的情况下，直播做得居然也分外流畅和谐。
然而颜初这时候已经不怎么在意直播里的具体内容了，她更多的还是在看顾清临今天的游戏视频节选：
“进步这么快，你不会昨天晚上偷偷练了一晚吧？”
“我目前其实也就练会了这一个角色。”
顾清临淡定地找了个借口，让自己进展神速的事情变得稍微合理了一丢丢：
“这段时间还得再抽空把其它的也慢慢练会。”
“只会这一个也很快了啊~”
没再关注直播里的任何内容，
顾清临这边证明了他自己在电竞这一块的天赋和能力，颜初心底也稍稍轻松了几分，
顺势又提起了另外一个队员的事情：
“白叔说他明天会去找Reb签约，不出意外的话，我之后这两个月的周末大概每周都会抽空去给他做一次针灸……”
“地点就定在顾氏总部大楼吧。”
顾清临相当自然地接过了话头：
“你刚刚不是说Reb和‘就要打职业’他们俩是外地人，之后还要找个环境好点的别墅给他们住，顺便当做是战队集训的地方？
做针灸的话肯定也要找个安静的地方，
带到家里来总有些不太合适，周末的话，顾氏总部大部分员工都休息，会议室完全可以空出来给你们用。”
“我……”
“行啊~”
宋聿桢那一句“我公司也可以”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颜初就已经点头应声了：
“那我到时候跟白叔还有Reb那边说一声~”
宋聿桢：“……”
他又输了。
好友这么多年，怎么之前就没看出顾清临是个这么有心机的狗东西！
……
*
吃过晚饭，颜初照旧又上了两个小时的网课。
第二天再到实验室那边去的时候，严教授果然早早地便换上实验服在那儿等着她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颜初总觉得严教授看她的眼神莫名有些瘆人……
如果说之前，严教授还只是单纯把她看成一个学生当中的佼佼者，再过几年就会冉冉升起并大放异彩的新星，
那现在……
第927章：要不要假装“一不小心”就……
颜初自认她绝对不是什么言辞匮乏的人。
但此时此刻，看着严教授的样子，任她绞尽脑汁，竟也无法想出一句合适的话来形容对方这种看似非常和蔼，
但又好像有些痴汉，
总之就是无端让人心里有些发毛的眼神和笑容！
颜初：“……”
要不就还是让严卿学姐继续带她吧？
反正她也不是真的需要人教！
“初初来啦~”
严教授并不知道颜初心底的槽，
一见她进门，立马就笑吟吟地迎了上去：
“卿卿已经把你们昨天的学习进度跟我说了一下，我感觉她那边的部分你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
所以今天就由我来带着你一起进行制备的Bi2Se3薄膜引入磁序实验。”
“Bi2Se3薄膜引入磁序实验？”
原来项目进展到目前为止，还停留在这一步吗？
要知道工厂生产和实验室绝对是两码事。
尤其是在单晶片的生产问题上尤其如此。
实验室里制备用作导体的单晶片向来都是采用机械剥离和解离这类程序繁杂、成本较高，且对操作人员也有着高水平要求的方式。
而一般的工厂……总不可能请几千上万名博士去车间当生产工人吧？
人力物力生产力都是绝对不可能跟得上的！
更不用说这种方式制作出来的单晶片重复性还不咋地，就算用大价钱造出来了，也几乎等同于一次性用品。
这谁用得起！
因此，不出意外的话，现阶段Bi2Se3的单晶片应用范围应该还相当狭窄。
而现在实验室要做的，首先就是制备出一种性能优越、适合量产，且重复性好的单晶片。
可是……
颜初结合严卿昨天介绍这个实验项目组成立的时间，算了算这个项目的研究速度……
也不知道她下个月就假装“一不小心”把大家的“梦中情片”制备出来，会不会显得有点儿不太真？
可要是不那么做，她预先计划好的进度好像就要出问题了！
颜初这边儿还在纠结着，严教授却已经迫不及待地领着她去到了相对应的试验台跟前：
“先给你大致地介绍一下，我们现在正在进行尝试的，是采用高温热蒸汽法和气相传输的方法，以Bi粉和Se粉……”
严教授自打昨天从严卿那儿对颜初的水平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之后，再跟她讲起这些细节方面的东西也更加随意了些，
完全不像之前那样，每讲到一处带有新名词，或者之前没提及过的实验流程、步骤等内容时，都要特意停下来再仔细进行一番解释那般费心。
但即便如此，他也绝对没有想到，此刻的颜初并不是在努力消化和吸收他所说的内容，
而是在思考和分析，他努力的方向到底对不对！
好在最终分析得出的结论是正确的。
只不过在这个过程中，还有几处难点需要克服，
也不知道严教授已经克服到了哪一……
这样的念头还没想完，严教授就已经无比恰好地谈到了这个问题。
颜初：“……”
第928章：你是有多想不开去和颜初比？
挺好的。
五个难点刚搞定第一个，正在第二关努力着。
这进度倒也不是说很拉胯，
只不过……
短短一个月里要让她“一不小心”克服掉四个难点，并把最终成品弄出来……
这是不是有点过于考验演技了？
从严教授手里接过实验记录报表的时候，颜初就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这也导致她在严教授操作失败，并喃喃自语念叨着的时候，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了：
“或许您可以在制备过程中，多加一道程序，让Sb3+来抑制Se的空位浓度，然后再……”
她话音一落，本就安静的实验室更是静得针落可闻起来。
唯有严教授恍然大悟地猛一拍脑门儿：
“没错！我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一部呢……不行，我现在就试试看！”
实验室其他人：“……”
颜初：“……”
感受到周遭那些齐刷刷落在她身上的视线，颜初若无其事地侧了下身，避开所有目光，安安静静地垂眸提笔，继续写起她的实验记录来。
然而掩耳盗铃这种事情，自古以来都是行不通的。
颜初再厉害也是人不是神，
她可以让自己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却没有办法让实验室里的其他人也都仿若无事发生。
这会儿位置距离近些的，手头上没有特别紧要、必须时刻盯着数据变化的博士生们，都忍不住以一种极其细微的声音互相交头接耳起来：
“这个学妹真是大一新生吧？确定不是研一或者博一？”
“你说呢？人家好歹是个大明星，网上随便一查就能查出资料的……”
“那万一她年纪作假了呢？不是说有很多在意年纪的明星，都会特意把自己年龄改小？”
“网上信息没看全吧？谁都能年纪作假，就是颜初不可能。
她那身份当初曝光的时候，可阵阵是一波三折……
涉及到的事情那么多，想假也假不了！”
“……太离谱了。
我以前一直以为我是学神来着。
现在跟颜初一比，感觉渣都剩不下了。”
“你是有多想不开去和她比？
有这工夫还不如多做几次实验呢！
咱们好歹也是正儿八经考上来的帝大博士生，偶尔还能听颜初叫一两句学长。
不说超过颜初，好歹也别落下太远吧？
不然这脸还要是不要了？”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感觉严卿今天比之前哪天都拼了。
肯定是昨天带颜初的时候，就已经被打击过了。”
“……”
话赶话聊到这儿的两名学长下意识偏过头去，看了眼角落里从头至尾连头都没抬一下，至今还在专心致志地做着实验的严卿，
默了默，终于也都安静下来，各自又低下头去，捣鼓起了自己现在该做的事情。
这一静，就是好几个小时。
严教授整个人都沉浸到了实验当中，颜初作为他的助理，也不能说离开就离开，
中午就吃了严卿帮她带回来的两个包子。
好在下午五点的时候，经颜初建议改进过后的实验，终于获得了成功！
第929章：大旗不扯白不扯
“真的成了！！”
已经在这个问题上卡了将近有两个月的严教授对着他面前实验台上，终于成功了实验，连肚子饿的问题都顾不上了，直接畅快地大笑出声：
“我就知道有戏！”
颜初：“……”
这才哪到哪啊？
抑制Se空位也仅仅只是能够减小因此而产生的重电子掺杂效应罢了，
只有真正解决了这个问题，才是真正攻克了第二个难点。
可她看着今天那些学姐学长们的反应，总觉得一个月内就想帮严教授解决完全部难点有些不现实。
今天他们都能怀疑她年纪作假，
也许明天就能怀疑她是外星来客。
后来说不定都有可能想要放弃手头上的实验项目转而来研究她……
“时间不早了。”
果断收住自己那发展趋势有些可怕的念头，颜初放下手中记载得满满当当的实验数据报告，淡定地同严教授招呼了一声：
“严教授，我就先回去了。”
“嗯？这么快吗？”
严教授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钟，乐呵呵地率先转身开始往外走：
“我送你到学校门口吧！正好还有些事儿想和你说！”
“什么事？”
“当然是实验室的事儿啦！”
大概是刚做完一个成功的实验，研究进展也有了点儿小小的突破，
严教授整个人看上去相当的喜庆，完全没有了平时那种脾气不大好的严肃模样，
就连语气都和蔼到连实验室里其他学长们都格外震惊的地步：
“我就是想问问，初初你之前都是在哪儿学的这些知识？
上午那会儿给我的提议，又是怎么想到的？
还有啊……”
颜初：“……”
幸好她早在上午那会儿意识到自己表现得似乎有些过于突出之后，就认真想过了如果被人问起，要用什么样的理由才能勉强糊弄过去。
学姐学长们没有签过保密协议，不知道她还有个秘密身份，她大可以随随便便地糊弄过去，
等再过个几年，她的身份被公开之后，
这些学姐学长们再回想起来，也只会感慨原来她有那么多大佬当老师，并不会过分地深思细节问题。
但严教授是知道她那些身份的。
所以……
唇角轻轻勾起一抹顾清临一看就知道她肯定是又要忽悠人了的笑容，
颜初一张嘴，就先扯了面儿大旗：
“教授您是知道的，我的……老师还挺多。
虽然他们各自具体研究的方向可以说是完全不同，但因为我本人是全都在学的，
所以在这个过程当中，我总会下意识地对那些知识进行一些延伸。
比如说研究大型武器的时候，我可能就会顺势去思考怎样防御这样的武器。
再比如说，研究芯片的时候，我又会想到，也许拓扑绝缘体其实就是一种非常好的芯片材料，
进而又更加深入地去了解拓扑绝缘体本身。
而在这个过程中，一旦我有了什么疑问……”
“你的老师们都会帮你解答！”
严教授恍然大悟：
“我就说……难怪了！！”
第930章：战队成员初聚
虽然颜初的老师们都不是专门研究拓扑绝缘体的。
但乾老孟老他们这批人本就是天才当中的天才，想要学习了解一下其他领域的知识铁定也比普通人容易得多。
严教授代入自己想象了一下如果某天颜初拿着一道有些困难的数学题找他帮忙，
他会怎么做？
肯定是不惜大晚上的跑到数学系那边揪住数学院的院长，也一定要把解题思路和最终答案问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然后再乐颠颠地去教颜初啊！
想通了这一层，严教授心中疑惑顿消，
顺带着还不忘美滋滋地再狠夸颜初一把。
直到把人送到了校门口，他才恋恋不舍地摆了摆手：
“明天见啊！”
“明天我可能得请个假。”
颜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清晰地看到严教授面上的笑容突然一下就凝固了。
但她也只当没看见：
“我的电竞战队刚刚组成，明天正好周六，打算几名队员约着一起见个面，把一些事情正式商定下来。
另外还有个队员的手伤需要治疗，明天正好也能给他把第一次治疗顺带着做了。”
“……第一次？”
到底是搞研究的严谨人，严教授瞬间抓住了颜初这两句话中，最最重要的那三个字：
“意思是后续还会有很多次治疗？”
“也算不上很多吧~”
颜初很轻地笑了一下：
“一周一次，总共七次。”
严教授：“……”
虽说随着他对颜初的了解越来越深，他现在是真的恨不得能把颜初二十四小时都绑在实验室里！
但……一周请假一次这种程度勉强也能忍耐吧。
就当是给她单休了！
严教授忍痛点了点头：
“那周末你会来的吧？”
“当然。”
“那就好那就好！”
生怕又从她嘴里听到什么周末需要去春晚节目彩排，同样也是一周一次的话，
这会儿得到她肯定的回答，
严教授庆幸之余，生怕颜初突然一下又想起了什么别的请假事宜，连忙借着还要去食堂吃完饭的理由，头也不回地走了。
*
因为电竞选手，包括电竞区的主播们也都是熬夜冠军热门人选，
白逸景把第二天的见面时间直接定在了中午，地点就在顾氏总部大楼附近一处私密性还比较高的餐厅。
这倒是让颜初久违地睡了一个懒觉，
早餐也不用吃了，直接起床洗漱换衣服，到餐厅的时候差不多也刚好能吃午饭了。
“颜总，顾总！”
出乎意料的，因为打算先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而提前出门了的颜初和顾清临居然并不是第一个到的，
并且那个早早就等在了包厢里的人，
既不是认真负责的白逸景，也不是迫不及待想要治疗手伤的Reb，更不是终于达成“职业选手”这一心愿的“就要打职业”。
包厢里，那个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且在见到颜初和顾清临后，第一时间就乖巧迎上来打招呼的，
居然是染着一头粉色头发，还穿了件身奶白色高领毛衣，看上去无比乖巧的Bra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