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7章 铁拐女
“你愿不愿意效仿八神之首的铁拐李？“丹妮问。
“借尸还魂太过邪恶，难道世上有很多巫师，在临死前都能把自己的灵魂转移到其他人体内吗？”塔勒惊悚道。
“铁拐李是异界人，规则不同，咱们的世界几乎不允许亡灵占据别人的尸体。”丹妮摇头，叹道：“一般而言，能在其他人类体内开启第二生命的，都是易形者，但他们只能占据活人的身体，反噬还非常强。”
“占据活人肉身不是更邪恶吗？”三淹人满脸厌恶。
“的确很邪恶，但有三眼乌鸦监督，这样的事很难发生。”
“那铁拐李那魔头是怎么回事？难道异世界没类似三眼乌鸦的监督者？上天不仅没消灭他，居然还让他成为享誉世界的八神统领。”
“铁拐李不是魔头！”丹妮木然道。
“夺人尸体还不是魔头？”
丹妮瞪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把鞋子扔了，另一个人捡起来穿上，有什么错？”
“捡鞋子与捡尸能一样？”
“世界不同，习俗也不一样。就算在夷地，死灵术士也玩弄别人尸体，可死灵术士协会远比邪教守规矩。
我也不勉强你，若实在不愿重生，就送你回地狱，你可以继续给铁民亡灵当祭司。”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中带上些不耐烦。
不能让她做借尸还魂的试验，那他的地狱公务员的职位便没了。
“那个异界人没说谎，铁拐李真成了神灵？”抛开借尸还魂的心理负担，塔勒其实有些心动的。
“她都没见过你，有必要说谎吗？”
“这倒也是。”塔勒兴奋起来。
呃，他完全没想过异界人没说谎，“从不说谎的”龙女王却在晃点他。
“可您说过，两个世界的法则不同，我能和铁拐李一样，占有别人尸体的血脉吗？”塔勒担忧道。
“我也没把握，在我们的世界，单纯的肉体并不能代表全部血脉。”这次丹妮说了实话。
说出来的话，能被其他人验证时，她一般不说谎。如此，她才能成就“从不说谎”的名声。
不过，龙女王这番坦言相告，反而塔勒让更加期待。
“我愿意试试，能复活，还有机会获得超凡天赋，即便缺一条腿，我也认了。”他坚定地说。
丹妮又将他捏成一颗灵魂球，才把几个正争论选谁做老婆的铁民叫过来，道：“邓斯坦伯爵，你夫人死了。”
“她不是回大威克岛了吗？”老伯爵疑惑道。
“曼蒂夫人之前一直给龙石岛传信，询问你与唐纳爵士的消息。所以，你们一回来，马尔温博士就主动告诉她这件喜讯。
可那时她已经再婚，自觉无法面对你和唐纳爵士，因为恐惧与羞愧，她生病了。
加上她本身也年纪不小，现在又是长夜，又冷又营养不良......就在刚刚，凭一张赎罪卷，她去了天堂。”
“喔。”邓斯坦点点头，没半点伤感。
“塔勒祭司肉身被烧，正好你妻子留下一具皮囊。塔勒希望借她的身体复活，你以为如何？”
“什么？”邓斯坦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塔勒要在你妻子的肉身中复活。”
“这怎么可以？！”邓斯坦与唐纳，甚至边上的淹人，都叫了起来。
丹妮眉头皱起，看来遗体的家人都不同意呀......
忽然，她心中一动，右手一指点在虚空，空气中荡漾一圈又一圈的金色波纹，渐渐的，波纹中心浮现一张妇人的面孔。
“啊，母亲！”
“曼蒂？”
“曼蒂夫人？”
“大人，唐纳，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还活着......”曼蒂满脸愧疚，但气色看着很不错。
“母亲，你在天堂吗？”唐纳关心道。
“嗯，我刚才还见到假太子伊耿了，是他在天堂大门前接待的我们。”曼蒂兴奋起来，“很多人与我一起，有黑人，奶人，马人，斑马人，夷地人......全世界的信徒都来了，好热闹。”
“曼蒂，你知道功德吗？”丹妮问。
“知道，伊耿一开始就和我们说了，功德可以让我年轻，还能兑换大房子与漂亮的庄园。”
说到这儿，曼蒂连忙转头吩咐儿子道：“唐纳，看在我把你养这么大的份上，记得逢年过节给我烧香啊。
我也晓得铁民全身罪孽，没功德，但香火供奉千万不能少。”
“烧香是吧？我记住了。”唐纳表情古怪地应下来。
“曼蒂，事情是这样的......”丹妮把塔勒需要她肉体的事说了。
“此事若成，你们两人就有了因果。他用你的肉身，需要偿还你报酬，比如，功德点。”
曼蒂本来还有些不乐意，一听有功德，连忙问：“我能得到多少功德？”
“功德无量。”
“无量是多少？”曼蒂追问。
“他今后赚多少功德，都会分你三成，直到一万年后......如果他能活一万年。”
丹妮并不打算让灵魂在天堂住到天荒地老。
普通亡魂最多住一万年，一万年后会强制送去轮回转世。
她自信一万年后，定能掌握真正的轮回转生之术。
“三成会不会太少了？”曼蒂迟疑道。
——实体店就是被你们这些贪心的房东搞垮的。
丹妮心里吐槽一句，摇头道：“你该知道功德有多难获得，你坐享其成，努力的人却是他。”
曼蒂心道：就因为知道功德难得，我才想多要点。
见她面有难色，丹妮也有些心灰意懒，道：“你若不愿意，就把尸体烧了吧！”
“哎，等等！”曼蒂叫住龙女王，试探道：“您说我的肉身有强大的超凡天赋，很有价值。那么，有没有其他人想要占据？”
“你嫌塔勒是男人？”
曼蒂正色道：“我嫌他穷！圣麻雀的三成功德，与塔勒的三成功德肯定不同。”
我去，好有道理，连圣母都没法反驳。
丹妮木然。
“而且，我知道铁民都是什么德行，满身罪孽，哪有功德？
别说一万年，估计十万年，我也无法从塔勒那拿到一点公德。”曼蒂又道。
“臭婆娘，你说什么？”邓斯坦怒斥，“你知不知道烟海一战，我等铁种的表现多英勇？”
淹人诺京也不满道：“塔勒祭司可是淹人的首领，您羞辱他，就等于在羞辱所有淹人。”
“母亲，我也是铁民，你和外公、舅舅，都是淹人。”唐纳沉声道。
“可我说的是实话啊！”曼蒂委屈道：“整个天堂，就我一个铁民，剩下的都在地狱。”
“无知蠢货，你可知道流水宫殿多少铁种英灵？几十万，上百万！”邓斯坦鄙视道。
“你才无知，上天堂需要功德，去流水宫殿却只需罪孽。”
“谁给你的勇气，敢顶撞我？”
邓斯坦的眼神变得危险，习惯性把捏紧的拳头举了起来。
曼蒂习惯性缩了缩脖子。
“咳咳!”丹妮轻咳一声，提醒众人自己的存在。
“圣母给了我勇气！邓斯坦，你个王八蛋，活该下地狱！”
“溅人！”邓斯坦气红了脸，转头四顾，大喊：“梯子呢，帮我拿架梯子过来。”
“你要梯子做什么？”丹妮奇怪道。
“陛下，这是家务事，您别管。今个儿，我非要上去揍这臭娘们一顿。”邓斯坦指着半空中的头像说。
“你想爬木梯上天堂？”丹妮木着脸问。
“我不进去，就趴在窗口抽她几巴掌。”
丹妮实在不想再陪这一家子极品折腾，直接对曼蒂说：“淹神已死，今后淹人全部转职为七神修士，塔勒将是铁群岛大主教，前途未必比大-麻雀差。
你若同意，就准备坐地收租，若不同意......你父亲正在点火，准备烧了你的尸体。
我呢，就去其它地方帮塔勒再寻一具尸体，就像你说的，与你一起上天堂的人很多，奶人、黑人、马人、斑马人......”
“哎呀，别，我同意了。”曼蒂急了。
“你们都听到了？”丹妮扫视周围人一眼，随手划破虚空，蓝色光圈闪过，一具原木棺材噗通落在沙滩上。
隐约间，众人似乎听到一个老人的惊慌哀嚎。
......
借尸还魂果然很不容易。
丹妮先用带有火魔力的乙型活性灵质帮曼蒂的尸体加热升温，恢复正常活性后，开始收集识海内残余的魂力......
她希望用残魂充当完整的灵魂，模拟易形者取代活人的过程。
但这种取巧的方法失败了。
普通人的灵魂大致分两部分，中心处的魂核，魂核之外的星云形态的散乱意识。
如果是超凡者，魂核会根据冥想法，凝聚成不同的形态，比如缚影士的影子与火。
散乱的意识也会变得凝练，犹如一缕缕钢丝，或者，把它们看成一颗颗念头。
人死后，魂核转世或去神国，留下散乱意识，随尸体慢慢消散在天地间。
现在丹妮发现，易形者开启第二生命，必须融合对方的魂核，而死人没有魂核。
她在老威克岛研究了三天，才想到一个解决方案：学异鬼！
异鬼复活死人的本质，就是用死亡法则，让残留的散乱意识凝聚成“虚拟魂核”，并恢复生前的活性。
又用了三天去慢慢试验，曼蒂终于睁开眼睛。
“诸神啊，曼蒂变成尸鬼了？”对上老婆放射红光的冰冷眸子，邓斯坦惊惧地叫出声。
实在是，那种感觉与尸鬼太像了。
曼蒂像僵尸一样缓慢活动身体，张开嘴巴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
“也不知道能不能行......”丹妮心里也没底。
此时的曼蒂就是个被创生之火驱动的假尸鬼。
“塔勒，塔勒？”邓斯坦小心翼翼叫道。
“转生失败了？”
“还得等等。”
又用一天时间让火尸鬼曼蒂的“虚拟魂核”更凝练，丹妮才拿出一抹绿之泉包裹塔勒的魂球，然后塞入曼蒂识海。
“噗通噗通——”曼蒂双眼翻白，眉心红光时隐时现，四肢疯狂抽搐，场景异常骇人。
“还真的在融合！”丹妮惊喜道。
“额啊，我......有血有肉，我真的复活了？”两个小时后，曼蒂的眼中多了一丝活人的迷惘。
“这到底是神迹，还是邪术？”邓斯坦咽了口唾沫。
“我的声音......”塔勒摸摸脸，又摸摸-胸，再颤巍巍伸手到下身。
“欧，不！”
“唉，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男女又有什么区别？既然你已经复活，我任务完成，先走了。”
胡乱安慰一句，龙女王就身形一闪，消失在老威克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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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女王陛下，之前说好的，缺腿铁拐李......”塔勒捂脸哭泣。
“女王没说谎，你的确只缺了一条腿。”看着新老婆，邓斯坦有些蠢蠢欲动。
第1068章 抗鬼战争，快八年啦
“北冰王，北冰王，北冰王......”
从诸神门开始，万众欢呼的声浪如泼入清水池中的墨汁，以音速，自西向东，在大半个君临扩散开。
无以计数的民众，有普通百姓，有灰袍乞丐军，有彩条披风的战士之子，还有达官贵人与外来商旅......他们大声欢呼，就像在迎接传说中的英雄。
一彪人马在欢呼与掌声中越门而入，队伍左边竖起灰色冰原狼旗帜，右边竖白底灰色的三头龙旗，居中簇拥一位满脸络腮胡的挺拔男子。
男子胯下可不是普通战马，而是一匹毛发漂染一抹血红的灰白独角兽，还有一只红睛白毛的冰原狼伴随身边。
独角兽高有两米，体长五米，好似一匹长角的牦牛，但与笨重的牦牛比，独角兽身形更显矫健有力。
在狰狞好似魔神长矛的独角上，还串着一具蝴蝶翅膀的女尸。
女人皮肤苍白似死人，表面有奇异冰蓝色符文。薄冰似的翅膀被刀剑长矛撕烂，四肢亦有很多贯穿伤。
一名高大骑士从队伍中越众而出，指着独角上的蝴蝶尸体，向围过来的君临百姓怒吼：“北冰王已斩冰蝶魔！”
“北冰王神勇无双，北冰王万寿无疆！”围观人群越发激动，个个涨红了脸，撕心裂肺地喊叫。
“了不得啊，七天前冰蝶魔才带领十万尸鬼血洗鹿角堡，今天已然悬尸君临。北冰王，名不虚传！”一名穿红绿交织的羽毛披风的黑人感慨道。
“你还没死呀！”边上忽然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
黑人转头看去，却见一个黑色羊毛披风的英俊矮子正笑盈盈看着自己。
“你是......”黑人仔细回忆，似乎没见过这个人，但声音......
猛然间，他想起一个人，“提利昂，是你？！你回来了？”
“嘘，别叫太大声，我不想抢了好侄儿的风头！”提利昂靠了过去，踮起脚，身体竟坐电梯一般慢慢升高。
“这是你的孩子？”黑人惊疑看到侏儒怀里抱着个天蓝锦缎的襁褓。
“我倒是想要个儿子，女儿也行，可惜......”
提利昂神色黯然地摇摇头，揭开外部的锦缎与内里的白狮皮，举着孩子往人群中心的独角兽骑士看去。
“小泰温，看看怒斩神灵的北冰王，多威风，多受欢迎。今后多向这位表舅学习，别学你的亲舅舅。”
“泰温，亲舅舅......“黑人瞳孔收缩，仔细再看那标志性的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颤声道：“弥赛菈还活着？他是弥赛菈的儿子？”
“你为何以为弥赛菈死了？”提利昂奇怪道。
“瑟曦一直说她女儿被龙女王凌磨死了。”黑人讪讪道。
提利昂古怪道：“贾拉巴，你当年还被我老姐诬陷是小玫瑰的秘密情人，她的话你还信？”
“我......”贾拉巴表情扭捏。
“不会吧？”提利昂惊悚打量边上的男人，年纪接近四十，皮肤黑得像长夜，“我怎么也想不到，小玫瑰口味这么重，难怪她后来能趴屎......”
“别误会，只有眉目传情，没机会入巷，宫廷人多眼杂。”贾拉巴遗憾地摆摆手。
“法克，更恶心了。”侏儒一脸被恶心坏了的表情，“我以为她只是饥渴，然后看中你强劲有力的黑身子，没想到还有情......”
贾拉巴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我怎么说也是个王子，怎么就让你恶心了？当年在君临，你我多次同场较技，怎么不觉得恶心？”
“别激动，我不是针对你。”
“你在针对所有黑人！”
“不，贾拉巴，我也很喜欢黑妹，你忘了？”提利昂连连摆手，“只不过你的长相......老兄，你该有自知之明啊。”
贾拉巴摸摸自己颧骨突出的正方形脸蛋，不满道：“在盛夏群岛，我这相貌的欢迎程度，不会输给现在的你。”
“好吧，审美不同，我道歉。“侏儒毫无诚意地耸耸肩，好奇道：“我以为你死在盛夏群岛呢，难道异鬼爆发后，你没回去？”
黑人全名叫贾拉巴·梭尔，盛夏群岛红花谷的王子，在权游中失败，惨遭流放，这十几年来一直住在君临，是劳勃的座上宾。
盛夏群岛有很多岛屿，而红花谷只是其中一座岛屿上的河谷。
所以，贾拉巴的王子身份没啥价值。
侏儒以为他死了，是因为异鬼刚在北境爆发时，七国内的外国人就纷纷逃离维斯特洛，返回自己的老家。
“我是被流放，又不是离家旅游，哪敢随便回去？不过长城崩塌的消息传到君临后，我的确离开维斯特洛，去了对面的潘托斯。然后，你知道的......”贾拉巴耸耸肩，无奈道：“传说没有错，长夜是整个世界的危机，谁也躲不掉。
那次百万异鬼围城，西北两面城墙，被寒冰邪神瞬间突破，我就借住在北城哈文亲王府邸。
尸鬼都来拍我房门了，我真的吓尿了，躲在柜子里瑟瑟发抖，幸而龙女王如神灵般从天而降。
后来，我就和无数豪商贵族离开潘托斯，乘船到潮头岛居住。
奈何潮头岛房价太高。
那群活该被异鬼啃死的炒房客太疯狂，想我堂堂王子，连五十平米的二室一厅都住不起。
我敢发誓，那群人即便拿着赎罪卷，死后也必然会下地狱。”
“瓦列利安这么做，不怕犯众怒吗？那么多贵族，还沾亲带故的。”提利昂疑惑道。
“不是瓦列利安，事实上蒙特里伯爵还是个孩子。”
“那谁在炒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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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国贵族呗，王领、河间、风暴地的贵族，提前在潮头岛购买地产、修建城堡、囤积粮食，现在个个都发了大财。”
“没人管？”
“贵族炒房团没犯法，还缴税，怎么管，谁来管？”
“不对呀，我记得龙女王在潮头岛安置了几十万难民。”提利昂道。
“他们可以凭户籍免费分房。”
这会儿，北冰王琼恩的队伍已经走远，人群也都跟着散去，贾拉巴张头四顾，问：“你要不要去大圣堂？北冰王会在讲经台公开献祭邪神尸体。”
“你要去就去吧，邪神什么的，老子最近几年都看吐了。”提利昂重新将孩子塞进大氅遮住，身子慢慢从一米九缩短到一米四（有一双增高鞋）。
贾拉巴大惊失色，“你不是踩在砖头上？”
“踩砖头？”侏儒轻蔑一笑，退后几步让他看个清楚。
“没点手段，能东传经书，能成为夷地鹿鼎王？”侏儒得意道。
贾拉巴惊疑，“你成王了？”
“我侄儿都被龙女王封为北冰王，作为叔叔，我成为鹿鼎王有什么问题？”
贾拉巴神色崇敬地望向东边高丘，叹道：“琼恩·史塔克的北冰王是他自己挣来的。
就凭他那手出神入化的寒冰巫术，还有最近五年来死在黑暗姐妹下的寒冰邪神，君临城内，谁不真心赞一句‘神勇无双北冰王’？”
侏儒瞪眼道：“我的鹿鼎王难道是捡来的？我在夷地斩杀的尸鬼，堆起来都能把君临街道填满。”
说完，他就抱着孩子往城墙下走去。
“你去哪？我们好久不见，我请你喝酒吧。”贾拉巴追了上去。
“你觉得我抱着孩子能去喝花酒？”侏儒脚步没有停下。
“我有事请你帮忙。”贾拉巴递过去一个讨好的笑容。
侏儒低头瞥了眼老朋友漆皮脱落的皮靴，叹道：“我与詹姆约在塔里克酒楼相见，你一起过来吧。”
“雄狮门的塔里克？”
“嗯。”
“你们两兄弟见面，为何不去凯岩城？”贾拉巴奇怪道。
“看来你在米娅的宫廷里混得不怎么样呀！连这种不算机密的机密都不知道。”侏儒叹道。
“米娅女王......出身草莽，我这种风雅之士不太受欢迎。”贾拉巴尴尬道。
“什么机密消息？”他又疑惑道。
“异鬼王出现了，诸侯准备在君临召开‘屠鬼大会’，然后合力北上，做掉异鬼王。”提利昂道。
“四年前，龙女王渐渐销声匿迹，它就出现了。”贾拉巴不解道。
“之前它并没公开露面，这次......”提利昂表情变得凝重，“从两年前开始，东海望的守夜人就陆续传来消息，有异鬼乘坐冰山抵达北境。
就在上个月，有守夜人冒死潜入沦陷区，发现异鬼正在大规模聚集。粗略估计，很可能超过两万异鬼。”
“两万异鬼？圣母慈悲，北冰王也扛不住啊！”贾拉巴张大嘴巴，眼神惊恐。
“所以才需要诸侯组成联盟。”
“诸侯顶什么用？”贾拉巴使劲摇头，埋怨道：“三眼乌鸦布兰呢，他为何没早点发出警报？
既然异鬼一批批渡海而来，我们也可以一批批消灭嘛！”
“异鬼都在沦陷区！那地方，连龙女王也看不见，否则你以为异鬼王怎么活到现在的？”
“为什么会有沦陷区？”
“你个麻瓜，我和你说世界意志，你懂吗？”
“说说看。”贾拉巴道。
“长夜降临快八年了，你觉得世界还完全属于人类吗？”
“难道属于异鬼？”
“各占一半吧，比如夷地，那么大一块土地，曾经有几千万人口，现在只剩夷都的五十万人。
还多亏龙女王弄了个丹妮莉丝环带，才能熬过这五年。
你想想，人类只占千分之一的土地，剩下的都归尸鬼与异鬼，而且那群异鬼还在生娃繁衍......
你说，现在夷地属于谁？以此类推，这个世界又属于谁？”
“局势如此崩坏吗？我都以为长夜快结束了呢。距离龙女王承诺的十年长夜，也只剩两年了。”贾拉巴茫然道。
提利昂笑道：“长夜的确快结束了，这次诸侯会盟，就是为了终结异鬼王。干掉它，人类就赢了。”
“龙女王呢？”贾拉巴疑惑道：“五年前她带领二十万马人离开奴隶湾，用一年时间把厄索斯从南往北，从东往西，来回扫荡好几遍，之后就再没听到她的消息了。”
第1069章 悲惨的侏儒
塔里克酒楼大厅中央，一位英俊的吟游诗人怀抱竖琴，一边弹奏一曲悠扬的韵律，一边用婉转的歌喉，吟唱一曲众人耳熟能详的故事：
“......黑暗被数以百计的太阳驱散，卡奥之王的小银马迅疾如风，身后的卡拉萨覆盖整片冰雪大地，不可胜数，勇士手中的亚拉克弯刀锋利如同芒草。
卡奥之王和她的咆哮武士如暴风般威猛，活死人成了稻田里的麦子，被燃烧烈火的弯刀轻易收割，在白色雪地留下乌黑的污血与燃烧的尸堆。
就连没有情感的异鬼，也在海啸般的马蹄声中颤抖不休。
寒冰邪神在卡奥之王的箭下孱弱如麻雀，悲号着从天空摔落。
编织在银发间的满头铃铛，在歌颂她的到来。
从来不允许马人入城的贸易城邦，瓦兰提斯、潘托斯、密尔、布拉佛斯，其亲王或大公主动打开城门，带领文武大臣跪俯在街道两边，向卡奥之王致以最高敬意。
姑娘们载歌载舞，市民端出热水与面包，献给拯救他们的‘长夜骑士’。
手持刀剑的佣兵与战士，争着抢着想要加入卡奥之王麾下。
她的队伍越来越庞大，她能凭空变出新鲜的牧草与水果，她的军队无需军粮，她的战士会在死亡中重生。
她大声呼喊，向寒神邀战。
可即便是为世界带来长夜的可怕寒神，也畏惧她的名号，在她的怒吼声中瑟瑟发抖。”
歌声落幕，英俊歌手微笑向众人鞠躬。
立即有酒客抛过去一枚铜星，高声赞扬道：“不愧是闻名狭海的‘金嗓子’西蒙尼，一首听了几百遍的老歌，也能唱得这般动人！”
“敬龙女王，敬卡奥之王，敬金嗓子西蒙尼！”又有酒客站起来，举着酒杯大声祝酒。
“敬龙女王，敬金嗓子西蒙尼！”厅内立即喧嚣一片。
二楼包厢，贾拉巴也侧头往栏杆外抛出一把铜钱，才疑惑道：“这几年龙女王在忙什么？一直没听到她的消息。她若在，异鬼王也就一刀的事吧？”
“你没发现最近几年，寒神再没出现过吗？龙女王去了天外天，一边修行，一边掌控法则海的运转，还一边把寒神堵在世界之外。”
侏儒转向抱着孙子傻笑的詹姆，“也就是说，当你们面对异鬼王时，完全不用担心忽然有禁咒从天而降。”
“原来如此。”贾拉巴恍然。
“我对铁王座没兴趣，这次不打算拼命。”詹姆漫不经心道。
侏儒瞥了眼被逗得咯咯笑的小泰温，心里暗自叹了口气：若非我把这小子带过来，让你有了牵挂，只怕你就不是这个话了。
“西蒙尼，再来一首。”
“西蒙尼，再来一首！”
楼下忽然传来震天响的叫喊，连詹姆也举着小泰温，向下吼了一嗓子。
“这小白脸很有名吗？”二侏儒侧头往下张望，几乎所有人都激动大喊。
“你连西蒙尼都不知道？”詹姆瞪眼道。
“一个小地方的歌手，凭什么要夷地丞相知道？”侏儒不悦道。
“从长夜开始，西蒙尼就专注于创造关于龙女王的歌曲与剧作。
太多脍炙人口的歌谣出自他的。
连最西边的凯岩城，也无一人没听过他的作品。
比如，这曲《骑着世界的骏马》，就是他编写的。
据说，为了获得第一手资料，他还曾加入过‘长夜骑士团’。
骑着世界的骏马的预言，也是他亲自到圣山，从多希卡林老妪那听来的。”詹姆解释道。
“呵呵，也就你们这些......”侏儒的视线在哥哥与黑哥们脸上扫过，眼神轻蔑，“你随便问一个马人，谁还不知道骑着世界的骏马的预言？”
詹姆白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也曾是风月场中的大学士，难道听不出西蒙尼的嗓音多娇媚，琴声多动人？”
“在我的丞相府，至少有十个音色、琴技、长相不输于这小子的歌手。”侏儒傲然道。
“你...你养男歌手做什么？”詹姆惊悚道。
贾拉巴则眼睛一亮，拍拍侏儒肩膀，欣慰叹息道：“提利昂，你终于开窍了。”
“滚！”侏儒一把将黑兄弟的毛手打开，冷笑道：“我每养十个男歌手，就要养一百个女戏子，琴瑟和歌，总得有男有女，这都不懂？”
“养一百个戏子？太奢侈了。“詹姆皱眉道。
“一百个？呵呵，你没听懂吗？超过西蒙尼的男歌手至少十个。”
侏儒伸出两根手指，“直说了吧，在我的府邸，算上歌姬与仆从，超过两千人。
也别说奢侈，丞相就得有丞相的样子。”
“没人管你？卜氏天子呢？”詹姆疑惑道。
“老天子三年前马上风，死了。新天子见到我，也得俯身叫一声‘相父’，也就是‘首相爸爸’。”侏儒得意道。
“法克......”詹姆表情扭曲。
贾拉巴满脸羡慕，“难怪你好几年都没回来。”
“我让一个末代王朝重新焕发生机，值得这样的待遇！”提利昂嘚瑟一笑，心情愉悦之下，又主动问道：“你说找我帮忙，是什么事？”
贾拉巴悲痛道：“盛夏群岛沦陷，我的族人惨死。在此危难之际，我希望能承担重建王国的重担。”
“你那啥王国？”
“红花谷王国！”贾拉巴沉声强调道。
“你想复国？”
贾拉巴双目放光，兴奋道：“如果可能，我希望肩负复兴盛夏群岛的责任。
把曾经散乱的无数小王国，变成一个大统一的强大帝国。就像征服者伊耿对维斯特洛做的那样。”
詹姆停下拨弄小孙子脸蛋的动作，神色诡异地看过来。
提利昂垂下眸子，低声问：“你野心有点大。”
换在古代天朝，这会儿贾拉巴就该警觉了，但西方人更欣赏有野心的人。
“危机危机，危险中自有机遇。曾经群岛有几十个王国，现在它们几乎失去全部继承人，我是盛夏群岛人，还是王子——哪怕曾经的红花谷并非最强大的王国，可我有名分。”
提利昂眸光一闪，“我该如何帮你？只清除岛上数以百万计的尸鬼，也千难万难。
告诉你一个秘密，寒神希望让异鬼取代人类，成为这个世界的主体种族。
所以祂会费心思占领偏僻的海岛，用海岛作为异鬼平民的繁衍地，就像塞外永冬之地。
也即是说，即便做掉异鬼王，那些异鬼与尸鬼也不会全部死亡。”
“竟然是这样......”贾拉巴悚然动容。
“但龙女王有能力轻松解决这个问题。”他又说。
提利昂眉头皱起。
贾拉巴立即道：“事成之后，我可以让我的后代与她的后代联姻，或者，划分一座岛屿，册封给一位坦格利安。”
“全世界范围内，盛夏群岛遗孤还剩多少？有一万吗？”
贾拉巴有些尴尬。
据他自己所见，连两百人都凑不齐。
侏儒又道：“你也知道厄索斯与七国目前的情况，对关乎十万人类存亡的百万尸鬼围城，她可能会给予一定支援。
可小规模尸鬼，她不会搭理，也管不过来。
盛夏群岛那复杂的地形，众多的岛屿，她不可能在那耗费数年时光。”
“如果有你作保，我能从各位贸易亲王那得到资金、船队与士兵的援助。”贾拉巴道。
“你确定？”詹姆怀疑道：“半个月前，龙石岛公布的世界危机指数显示，曾经百万人口的布拉佛斯只剩五万人，潘托斯不到十万，罗拉斯五千，密尔两万，泰罗西一万五千，纷争之地的丹妮莉丝环带不足五十万，瓦兰提斯二十万，里斯十万。”
“加起来连一百万都勉强，怎么帮你？”
“奴隶湾与维斯特洛还有几百万人。”贾拉巴讷讷道。
“我恨不得再变出两百万人民来填补西境。”詹姆淡淡道。
“只要我们肯努力生孩子，一百年，一千年，总能恢复人口。”贾拉巴道。
提利昂想了想，道：“不如这样，我在夷地有一片靠近破晓山脉的封地，比西境都大。
你带领现存的盛夏群岛人过来，我给你一个与红花谷一样大的王国。今后由我罩着你，如何？”
“夷地太远，而且，富裕的盛夏群岛也不能空着呀！”
“那我没法帮你了，借钱给你可以，但让我老妹去做苦力，几乎不可能。”
贾拉巴搓着手，讪笑道：“那你先借一笔钱给我，盛夏群岛的事，等长夜结束后再说，反正我还年轻。”
侏儒木然。
等贾拉巴拿着五千金龙面额的潮头岛银行金票离开，詹姆问：“你看上了盛夏群岛？”
提利昂摇头，“我要那地方做什么？是我老妹，她打算在长夜之后，把盛夏群岛再往南挪移几万里，当做翼龙与巨龙生活的龙岛。
另外，巨人、森林之子、古灵精怪，也都迁徙过去。”
“挪移岛屿？”詹姆瞠目结舌。
“别把她当正常人。”
两人说着话，就已经回到西境士兵的驻地。
嗯，君临有大概五千西境战士，瑟曦时代留下的遗产。之前一直交给独臂大侠蓝赛尔掌管，为教会服务。
接下来，詹姆会带他们与其他诸侯组成联盟，去河间对付即将南下的异鬼王。
“弥赛菈还好吗？”回到书房，两兄弟也能谈些私密事了。
“在奴隶湾，没人在意她的身世，因为龙女王的父母也是兄妹结合。
作为女王的宫廷管家，还是拥有富饶封地的吉恩女公爵，她的地位不比女王之外的任何人低。
而她的丈夫，崔斯丹·马泰尔，与她青梅竹马，性情也温和知礼，夫妻生活很不错。”
“吉恩岛是你的封地吧？”詹姆感激地看着弟弟。
提利昂无所谓地摆摆手，“如果乔佛里还活着，我甚至能帮他在亚夏弄个公国，那里民风淳朴，他可以随便疯。”
詹姆嘴角抽搐。
“世界太大，也太空了。”侏儒叹道。
“你与亚莲恩成亲也好四五年了，为何还没孩子？”詹姆关切道。
提利昂神色一黯，“我是侏儒，天生基因有缺陷，无法生育。”
“确定吗？”詹姆面色剧变。
侏儒苦笑，“其实，我很早以前就有怀疑，你算算，我玩过多少女人？
当年被杰妮逮住时，作为种人被她疯狂榨取，却始终没能让她怀上孩子。”
“圣疗术也没用？”
“圣母都不管用。”
“当当——”气氛正惨然间，屋外传来圣堂大钟敲响的声音。
两兄弟面面相觑。
一般而言，贝勒大圣堂的七座钟塔，只会在大事发生时敲响，比如，国王驾崩、新国王加冕、异鬼攻城。
可作为西南城区的统领，还是一方大诸侯，詹姆不可能与城中平民一样，从钟声中得知异鬼到来的消息。
“国王驾崩？”提利昂满脸疑惑，“现在七国还有国王吗？”
“米娅一世......”
第1070章 国王被魔龙吃啦
“吼——”兰利斯特两兄弟正惊疑不定间，屋外天空忽然响起暴戾响亮的兽吼。
“巨龙？不太像，也不是翼龙。”提利昂疑惑不解。
“是史坦尼斯的双头魔龙！”詹姆惊道。
两人立即爬下温暖舒适的火炕。
登上城墙哨塔，就见东方伊耿高丘上空，双头魔龙发了疯似的翻滚挣扎，时不时还口吐暗红龙炎与紫色毒液。
它的动作杂乱无章，龙炎甚至会烧到自己。
就像一条吞下鱼钩、然后被人向岸边拖行的大黑鱼。
詹姆肉眼凡胎，隔着几公里，连魔龙的样子都看不清。
倒是侏儒，他的异色瞳孔中渐渐生出一道竖立的暗红重瞳，调整焦距，镜头拉近......他看清楚了魔龙的样子。
二十五米出头，脏绿色与黄白色相间的鳞片，看着给人一种粪污的感觉，就像得了白化病的黑人。
两颗头一边大一边小，大的与正常翼龙差不多，也是鸟喙嘴巴；小的那颗头细且短，只有马脖子那么粗，算上象头那么大的脑袋，也不足五米长。
——正常的巨龙与翼龙，脖子加上脑袋，占身体总长的三分之一。
那颗小头面部还异常畸形，嘴巴长在鼻子与眼睛之间，眼睛歪斜，一只大如碗口，一只密密缝，睁不开......好似被高温烤融化的蜡像。
但龙炎就是从畸形小头嘴里喷出来的。
一半暗红火焰，一半浓郁黑烟，看着比真正的龙炎更恐怖。
“双头魔龙发狂，红堡里的法师想用意志控制它，不知道是不是梅丽珊卓。但快压制不住了，魔龙即将挣脱束缚。”提利昂若有所思。
詹姆面色一变，俯身向城墙上的西境人大喊：“快，架起射龙弩，更换龙晶箭矢，换上钢弩。”
因为寒冰邪神的存在，七国各个城堡都在城墙上准备了弩炮，有条件的更是使用对巨龙也有奇效的射龙弩。
不过弩箭换成了脆而硬的龙晶。
“当当当......”
大圣堂的修士也察觉到危险，钟声再次响起，还愈加急促。
同一时间，七座圣光塔骤然大放光明，璀璨无比，好似七轮金乌坠落凡尘，小半个君临都被照亮。
伴随圣光而来的，还有磅礴如海的神圣威压，连两公里外的提利昂都让芒刺背。
侏儒眼睛一亮，笑道：“修士的脑子蛮灵活嘛，知道用神威驱赶魔龙。
这手腕，这脑瓜，比当年初掌伟力，却在面对超凡事务时懵懵懂懂强太多了。”
“吼——”魔龙终于挣脱了无形的束缚，怒啸一声，眼中点亮爆裂混乱的红光，俯冲过地面，在伊耿高丘留下一条暗红火疤。
“咚！”
钟声压过兽吼，众多修士聚集的圣光暴涨一圈，让魔龙也心中恐惧。
它跑了。
跑到西北方向的蕾妮丝丘陵，龙炎与毒液肆意喷射，留下七八条毁灭之痕，和无数凄惨哀嚎与咒骂，自己也挨了十几箭，悲鸣一声，歪歪斜斜向北方逃去。
詹姆表情奇怪，“蕾妮丝丘陵上都住着红神信徒与红和尚，他们的拉赫洛都没出来驱赶魔龙吗？我记得魔龙就是拉赫洛用血巫术创造的。”
当年二鹿与攸伦争夺君临时，把蕾妮丝丘陵烧成一片焦土。
又因为早前圣马修效仿先贤摩西，带领大半君临难民迁徙到风暴地，君临房屋大面积闲置。
为了更有效地防御异鬼，君临本地居民，无论贵族还是平民，都开始往大圣堂所在的维桑尼亚丘陵聚集。
后来厄索斯各城邦的红神祭司携带圣火之手支援君临，空出来的蕾妮丝丘陵便成了他们的住地与驻地。
嗯，君临四面城墙，两面归红神祭司防守，另外两面由教会武装和信仰七神的诸侯驻守。
比如，西境士兵的营地就在西南方的雄狮门附近。
等双头魔龙消失在视野之外，提利昂的瞳孔恢复原样，若有所思道：“谁是魔龙的御者？”
“史坦尼斯活着时，经常骑龙出城烧异鬼。之后他死透了，便再没人见过魔龙。”詹姆道。
“那个米娅一世呢？她是史坦尼斯的继承人，没能继承叔父的魔龙吗？”提利昂又问。
“当当当——”
话犹未了，圣堂钟声再次响起，一共响了七次。
“之前应该是警告百姓魔龙失控，现在又是怎么回事？”詹姆疑惑道。
提利昂笑道：“这次只怕真是国王驾崩。”
果不其然，没多久就有侍从来报：红神女王米娅·拜拉席恩一世，强行驯服魔龙时失败，死了。
“公爵大人，雨林伯爵（洋葱骑士）请您去红堡参加国王的葬礼。”
当天下午，国王驯龙而亡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在君临百姓间发酵，来自红堡的信使就来了。
“这么快？”詹姆眉头皱起。
“葬礼只是个由头，旧王死，新王出，八成要你们见证新王加冕。”侏儒笑道。
说完，他忽然上前几步，仔细端详胸前印有白底金币族徽的挺拔骑士。
刚毅英俊的方脸上依稀能看到当年的一丝腼腆，蓝眼中的淳朴，更是让他异常熟悉。
提利昂拍拍骑士的肩膀，唏嘘感慨：“小子，一转眼，你都长这么大了！还成了爵爷？”
“大人，您似乎没什么变化。”骑士开心笑道。
“伊林·派恩没留下子嗣，派恩家的近亲也死在异鬼手里，我就让波德瑞克继承了派恩的爵位与封地。”詹姆解释道。
接着，他又问：“是只我一个，还是所有诸侯都在邀请之列？”
波德瑞克敛去笑容，认真道：“不仅有各位诸侯，圣光独手已经到红堡了。
我猜测，雨林伯爵亲自去过大圣堂后，才对诸侯发起邀请的。”
“唔，估计真的与新王有关。”
“波德瑞克，你去安排人马。”他下令道。
“对了，你去不去？”他看向侏儒。
“当然，这样的盛事，怎能不参加？“
波德瑞克得令而去，提利昂笑道：“圣光独手不会是咱们的那位堂弟吧？什么破名字。”
詹姆点点头，唤来老嬷嬷把小泰温带下去，又让侍从为自己披挂金狮铠甲，嘴上解释道：“圣马修东行后，圣堂总主教的位置就一直空着，没有能服众的大主教。
繁星圣堂的约翰大主教倒是勇于任事，但现在贝勒大圣堂的大主教，都来自大-麻雀一系。
因为早年教会银行的事，双方一直不对付。
而且约翰大主教也就三级牧师中阶。
这实力放在大圣堂，连进前十都勉强。”
“我记得蓝赛尔之前是战士之子吧？”提利昂疑惑道。
“他缺一只手，挂战士之子的名头，却没转职成圣骑士，一直都是牧师。”说到这，詹姆不由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黄金右手。
也许等小泰温成年，他可以学习蓝赛尔与蓝道，放弃爵位，披上彩条披风？
或者，试着成为牧师？
转职牧师后，也能继续守护兰尼斯特与凯岩城嘛！
胡思乱想一阵后，詹姆又道：“蓝赛尔能成为总主教，也亏圣母保佑。
三年前，他随一众战士之子出城清理尸鬼，却不想异鬼王复活后，异鬼们有了主心骨，开始变得狡诈。
它们掌握了教会武装的行动规律，竟专门设置陷阱埋伏人类。
眼见教友一个个惨死眼前，自己却用光了神术位，蓝赛尔痛苦绝望到极点。
他双目泣血，向昏暗的天空大声呼喊圣母，祈求神迹的降临。
然后，在冥冥中，他见到了圣母。
圣母告诉他，只要他悟了，他自己就能创造奇迹。
异鬼狞笑着向他的脖子挥动寒冰之剑，一刹那间，蓝赛尔的时间无限放慢，他回想起小时候，阳光照在脸上——”
“等等！”侏儒忍不住打断他，吐槽道：“就算传奇故事需要艺术加工，但小命都快丢了，却去回忆小时候，太扯了吧？”
詹姆瞪了他一眼，认真道：“蓝赛尔亲口对我说的，他于生死之际忽然顿悟，一瞬间回忆完整个人生，当场晋升四级大牧师，并幸运地领悟最罕见的四级神术——圣母神掌之圣光初照。”
“当他使用圣母神掌时，整支手臂都被圣光包裹，故而大家叫他‘圣光独手’。
因为他晋级四级大牧师，更因为圣母神掌代表圣母的眷顾，众修士才选他做总主教。
成为总主教后，蓝赛尔决定效仿大-麻雀与七藏，两位先贤皆放弃原本的姓名，他也给自己改名为‘独手’。”
“草~~”
侏儒此时只有一肚子这个字。
詹姆给自己挂上剑带，叹息道：“今时不同往日啦，实力高低，一目了然。
而牧师等级由对七神的虔诚与对教义的领悟决定，再也不能走关系晋升总主教了。
别说总主教，现在各个教区的大主教和圣堂主持，若牧师等级太低，连当地的贵族都不会允许。
之前贝勒大圣堂只给凯岩城安排了一个二级高阶牧师，即便吉米牧师的祖母是兰尼斯特远亲，我也叫他滚蛋了。
同样祈祷一天，三级顶峰牧师获得的神术位，是二级的十倍。”
詹姆双手食指比了个“十”字。
“十倍之差，足以改变一场战争的结果。而且，很多高级神术，低级牧师压根用不出来，比如增加全军士气的‘大威天龙’。”
“让我带一个三级牧师回到12年前，我有信心正面打败罗柏，无论他是不是易形者。”
——在法则海破碎，其他超凡者只能靠神王鼎抠抠索索过日子的时代，依旧享受“无限流量”的七神牧师的确bug！不过12年前连圣母都没出现，给你五级神牧师也没用啊！
侏儒暗暗翻了个白眼。
第1071章 古有诸葛隆中对，今有侏儒炕上策
侏儒好奇道：“我记得梅里巴德修士德高望重，名气与实力都仅次于当年的大-麻雀，他也不能服众吗？”
“那倒不是，在蓝赛尔突破前，修士们很想他继承圣马修的位置，他也在贝勒大圣堂待了一段时间。
但梅里巴德修士认为总主教的约束太多，想到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赤脚行走天下，就觉得心累。
于是，他又回到蟹爪半岛。
他回去后不多久，便突破了五级神牧师之境。”詹姆神色复杂道。
“法克，老子东土传经、夷地封神、远东降魔，这么大功勋都没晋升半神，那老头——唉！”
侏儒脸上的嫉妒与不忿，完全这掩不住。
“如梅里巴德与圣马修，不贪财不邀名，放弃凡人的欲望，全心侍奉圣母，才能成为神牧师。
再看看你自己，仆从戏子加起来超过两千人，凭什么与他们比？”詹姆不以为然。
“对了，圣马修现在什么等级？”
“七藏那秃驴......”提起七藏，侏儒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四年前就四级能天使了，现在也不知有没有突破到力天使。”
“能天使与力天使都是什么等级？”詹姆好奇道。
“五级神牧师为预备天使，六级天牧师就是一级普通天使，之后还有二级大天使，三级权天使，四级能天使，五级力天使，六级主天使，七级座天使，八级智天使，九级炽天使。”
“喔，圣马修相当于...九级牧师——嘶!“詹姆倒吸一口凉气，惊悚道：“九级牧师，要比三级强多少？”
“云泥之别，完全没法比！”侏儒摇头，叹道：“掌握法则与领域之力，是晋升四级能天使的基础。
单单这一条，就比世上绝大多数神灵都强大了。
你看夷都从来没得到过龙女王的支援，可它依旧在数百万异鬼攻城战中保存完好。
为何？
全靠七藏那家伙。
我这次回维斯特洛，除了把小泰温交给你，还要与诸侯商定北上时间。
一旦诸侯决定好什么时候与异鬼王决战，七藏会寻机扫荡夷都以北的尸鬼，尽量牵扯更多的寒冰邪神，为你们这边减轻压力。”
詹姆恍然点头，又问：“龙女王大概是几级天使？”
侏儒脸上表情变得很奇怪，“七级座天使就是真神，她此时吟唱出光与火两首法则之歌，却不是真神。”
“连龙女王都不是座天使，那更高两级的炽天使该何等恐怖？”詹姆茫然了。
......
很快波德瑞克回来禀报，人马已经准备妥当，可以立即前往红堡。
詹姆与侏儒遂走出府邸，在门外跨上战马。
五十名背剑步铠的簇拥前后，两个兰尼斯特并鞯而行。
天空昏暗，朔风砭骨，马蹄与军靴在冰冷结实的道路上踩出脆硬的邦邦声，远远传开。
直到远离城墙五百米，街上的行人才骤然间多起来。
嗯，因为异鬼围城，城墙内外常常沦为战场，老百姓都已搬到远离城墙的中心街区。
他们好奇地看过去，对战马上的两人指指点点，尤其是曾经的“网红一哥”小恶魔。
“半人长高了，也变帅了。”
“听说与技女接吻一万次后，解除了森林女巫的诅咒。”
“传经早已结束，却一直不见他回来，我还以为他被异鬼抓去了呢。”
“应该躲在温暖阳光的奴隶湾，他是龙女王的私生子哥哥。”
......
“看来大家还没忘记我。”侏儒笑道。
“再过几年，长夜中的孩子长起来，咱们这一代人就会成为历史。”詹姆感慨道。
“即便一万年后，龙女王依旧是口口相传的传奇。不能这样，这群小民还以为我在奴隶湾当二世祖，难道夷地封神的故事，他们都没听过？
我得花钱......唔，回到夷地后，让我府里的文人骚客合力编书，《狮式春秋》，《一代名相小恶魔》，《一代武神小恶魔》，《君临遗梦》，《东游记》，《封神传奇》，《侏儒斩鬼录》......”
提利昂掰着手指头，神色认真，完全不像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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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编乱造有什么用？大家又不傻，你的根底与事迹，谁不晓得？而且，只凭你一箭射死老爹的‘丰功伟绩’，永远也别想成为传奇英雄。”詹姆摇摇头，一脸不以为然。
“那就再写一本《侏儒救父记》，老泰温沉沦七层地狱，受尽苦楚，小恶魔放弃升天堂的机会，毅然决然用一辈子挣来的功德换取一个拯救老父的机会。”
“可以写成闯关类的传奇故事，小恶魔经历千难万险，进入世界之极，面对地狱之门，却束手无策。
然后，我的诚意感动了战士，从祂那学会使用开天斧劈开地狱之门的神技。
我跪在雪地里，向‘铁匠’祈祷七天七夜，用七百七十七天完成铁匠交付的十次试炼，终于获得祂的赞许，帮我铸造开天斧。
劈开地狱之门，我又得面对地狱三头犬旺......唔，要重新取个凶残点的名字......伊攸泰？
伊里斯、攸伦、泰温三位绝世凶人的集-合。”
提利昂滔滔不绝，越说越兴奋，听得詹姆目瞪口呆。
“......七层地狱就是七道关卡，每一道关卡都面临七神之一的考验。
总之，故事要多复杂就多复杂，要多曲折就多曲折，要多煽情就多煽情，整篇故事好似一首英雄的悲歌，可歌可泣，有笑有泪。
到最后，天父宣布我救赎了父亲，同时也完成自我救赎，圣母降下圣光，为我们父子洗清罪孽，少女洒下花瓣，老妪在边上微笑颔首，战士向我竖起大拇指，铁匠为我鼓掌，陌客默默远离我们。“
“你觉得如何？”提利昂得意洋洋道。
边上的波德瑞克忍不住道：“大人，我觉得您在做梦，无耻至极的迷梦，没人相信的。”
周围的甲士纷纷点头应和。
詹姆却回想起吉娜姑姑被侏儒的功德拯救的事，激动道：“你真把功德都留给父亲了？”
侏儒眼中有一瞬间的迟疑，却还是没去打破老哥的最后希望，点头道：“没有全部。”
詹姆依旧很感动，“难为你了。”
提利昂沉默下来。
——也许，该问问老妹，能不能逆转时空，从时间之河中把老爹的灵魂提取出来？
“咦，那个女人，难道是小玫瑰？”队伍爬上伊耿高丘，提利昂就注意到他们前方有另一支队伍，足足超过两百人。
在长夜降临近八年的今天，还能凑出四十匹高头战马。
队伍两边的旗手举着十几杆旗帜，其中竟然有代表高庭提利尔的金玫瑰。
“就是玛格丽！谁能想到，为乔佛里隐修赎罪五年后，她竟然成为牧师？
哪怕只是一级初阶牧师，可她的的确确用出了代表圣母赐福的圣疗术。
当年此事一经传出，就在七国引起巨大轰动，很多信徒都认为这是罪人在圣母教导下改过自新的典型。
就连贝勒大圣堂也给予正面回应，宣称修女玛格丽就像古代的义人，在失足后完成自我救赎。
蓝赛尔还特意安排一位主教去旧镇为她洗礼，代表玛格丽已然重获新生。”
詹姆神色复杂，想到与小玫瑰齐名的表子太后，如果瑟曦活着，并一直活到现在，说不得救赎的经典就成她了。
其实，瑟曦远比小玫瑰更早获得牧师资格，或者说，瑟曦对圣母的虔诚，一直都比小玫瑰高一大截。
但瑟曦并不适合被塑造成“经典”，因为她的罪远超玛格丽。
不下地狱，不足以警示世人。
“想不到连屎玫瑰也能翻身。”提利昂惊叹道。
“何止是翻身！有一次，我去大圣堂找蓝赛尔，他悄悄对我透露：如果玛格丽能在接下来的人生中表里如一，不再有违背七神教义的行为发生，那么，等她死亡后，有机会被记录在新版的《七星圣经》中，作为圣母救赎的经典故事，被后人永世传颂。”
——连玛格丽都能获得救赎，其他罪人还有什么道理不跪俯在修士脚下，向圣母虔诚悔过？
侏儒不由长吐一口白气，仰头感慨道：“单看这番操作，我就只能自叹弗如，我真的不如她啊！”
“你与玛格丽比什么？”詹姆奇怪道。
他以为“她”是小玫瑰。
侏儒没解释，只转移话题，问：“玛格丽何时成了诸侯代表？我记得她在河湾的继承权早被龙女王废除。”
“重获自由后，她嫁给了霍拉斯·雷德温。之后几年，她励精图治、锐意改革，努力学习珊莎统治塔斯岛的技巧。
青亭岛一改霍拉斯执政时的混乱低效，逐渐成为河湾地最强大的一股势力。
曾让霍拉斯脑袋爆炸的难民潮，在小玫瑰手里逐渐转化为实际可控的力量，
她敞开大门收容难民，当岛上平民总数超过五百万，达到申请丹妮莉丝环带的条件时，玛格丽请龙石岛派人来青亭岛进行实地考察。
因为她的统治的确高效，很快就成功申请到三十只风巨人和一颗小太阳。
恢复农业生产后，玛格丽又从难民中选择壮勇，训练成三六九等的民兵，再从民兵中选择最优秀的战士去大陆打异鬼。
现在青亭岛拥有河湾最多的军舰，最多的士兵，和最多的农民。
玛格丽本人还在万众瞩目之下，使用圣光剑单挑战胜一名异鬼公爵，继而获得万民拥戴，被战士们尊称为‘圣剑玫瑰’。”
“法克，这不是我教珊莎的‘炕上策’吗？”侏儒目瞪口呆。
“炕上......”詹姆瞥了他一眼，“她就是在抄袭珊莎的功课，但七国诸侯众多，能抄好作业的也只她一个。”
第1072章 不忿的侏儒
丹妮莉丝环带的建立，让红堡前院那个巨大的菌菇温室渐渐变得鸡肋。
没多久，米娅一世就将里面的木头搬空，改建成一座地下礼堂。
中心有篮球场那么大，周围座位一圈又一圈地升高，占地面积超过一万平米，能容纳数千人。
“我以为红堡已经废了呢。这样一改建，似乎比之前更华丽，也更有情调了。”看着头顶天空似的巨型玻璃穹顶，侏儒连连称奇。
“穹顶的青铜骨架是红袍僧用巫术锻造的，参考了瓦兰提斯的悬梯红神庙。”戴冯一边说，一边引领西境人往下走。
詹姆问：“你父亲呢？”
戴冯迟疑片刻，低声道：“到北城红神庙见梅丽珊卓祭司去了。”
“今天上午控制双头魔龙的人不是她？”侏儒惊讶道。
戴冯摇头，“是至高牧师本内罗。”
“难怪......”侏儒恍然，“我就说她一个老牌半神，怎么会压不住那畜生。”
“至高牧师在红袍僧中的地位远高于梅丽珊卓。”詹姆道。
“地位高有屁用？”侏儒不屑一顾，“在夷地，在远东亚夏，只说出梅丽珊卓的名字，就能让无数老巫师动容敬畏，本内罗却没几人认识。”
“难道不是最强大的牧师做总主教吗？”詹姆疑惑道。
“这一代人中，本内罗应该最有天赋，但梅丽珊卓压根不是现代人。
假如两百年后，梅里巴德依旧在河间做行脚僧，可你会认为他不如那时的总主教吗？”
“梅丽珊卓两百岁了？”戴冯惊呼道。
声音太大，太突然，侏儒被吓了一大跳。
挖着耳朵仔细打量一番青年骑士的表情，他奇怪道：“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难道爱慕佳人？”
“没......”戴冯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摆摆手，慌里慌张地跑了。
“喂，你给我们安排的位子呢？”侏儒笑着叫。
“到这边坐吧。”一道熟悉的、让人心痒痒的沙哑女声说道。
提利昂转头看去，却见阶梯之下，一位笑颜妩媚、身姿挺拔的女剑士正向自己招手。
棕色卷发，棕色眼睛，面映红霞的心形脸蛋。
可不正是背负黄金大剑、一身绣金花纹皮甲的玛格丽？
侏儒承认，某些女人即便在床上拉过屎，依旧有无数男人为之心动。
这时，为河湾贵族安排位子的史坦尼斯小跑过来，歉意地说：“亲王、公爵，你们可以坐这边。”
嗯，这位十八九岁的青年是戴佛斯的六子，也是之前戴冯骑士的弟弟。
侏儒很想与小玫瑰搭讪几句，但他还是对她笑了笑，最终坐在胖山姆边上。
可没办法，他老婆亚莲恩公主，会代表多恩出席今次的女王葬礼。
不过他们间隔并不远，都坐在观众席第一排。
西境代表暂时只詹姆一个，河湾地却来了七八个大贵族。
侏儒侧头看了看，除了塔利与雷德温，还有金树城的罗宛伯爵，亮水城的阿勒肯·佛罗伦等青手一系的老牌大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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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还有一位头戴海怪头盔的铁民，坐在玛格丽边上的维克塔利昂·葛雷乔伊。
两人竟相谈甚欢。
“他怎么在这？”提利昂好奇道。
詹姆斜了眼魁梧汉子，低声道：“高庭依旧被铁民占据，这些年，他们也为河湾死了不少人。
加上‘烟海五壮士’的故事在七国广为流传，铁民的名声有所好转。”
“烟海五壮士又是什么典故？”侏儒疑惑道。
“九个铁民随龙女王一起进入流水宫殿，活下来六个......”詹姆带着艳羡的表情，把邓斯坦几人的故事说了一遍，“活下来的都是传奇英雄啊！
得到龙女王的认可后，大家对铁民的态度也慢慢改变。
后来，维克塔利昂又亲口承诺，长夜结束后，只要河湾诸侯允许铁种带走在高庭的战利品，并且高庭之主给他一个爵位、一块靠近大海的封地，他会主动让出高庭。”
“玛格丽想做新的河湾公爵？”提利昂道。
“她肯定想，不过......”詹姆又瞥了眼玛格丽与维克塔利昂，声音更低：“维克塔利昂在追求玛格丽，他承诺会帮她入主高庭。”
提利昂一惊，难以置信道：“玛格丽还敢养情人？”
詹姆摇头，“养什么情人，男未婚，女丧偶——”
“what？”话犹未了，侏儒就叫了起来，引得附近爵爷纷纷张望，连热情讨好玛格丽的维克塔利昂，都好奇看了过来。
詹姆对别人的注视无动于衷，只上下嘴皮子翕动，声音细不可闻，“霍拉斯乘船去旧镇时，不小心撞到冰山，死于海难。
那时，距离他与玛格丽成婚，也才过去半个月，幸而留下一个遗腹子。
传奇英雄娜梅莉亚当年不也数次丧偶，数次联姻，最终拿下整个多恩吗？我觉得玛格丽想相仿前代女英雄。”
“这可真是......”侏儒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玛格丽是不是克夫啊？”他问。
詹姆瞥了眼坐在侏儒边上的胖山姆，叹道：“这次真怪不得玛格丽，主要是学城学士失责。
长夜都好几年了，恁是没对沿海贵族发过冰山预警。
等到霍拉斯出事，我们才晓得，长夜刚降临时，狭海对岸的布拉佛斯就开始预防冰山。”
山姆无奈道：“人类有历史以来，夏日之海从没出现过冰山，也没人会想到要提防冰山。”
“确定遗腹子是霍拉斯的种？才结婚半个月。”提利昂怀疑道。
“今日不同往日，有了血脉鉴定术，再想混淆血脉几乎不可能了。”詹姆的表情有些尴尬。
“血脉鉴定术只能检测国王之血。”侏儒皱眉道。
“三级牧师可以选择更强大的亲子鉴定术，是不是亲生儿子，一目了然。”詹姆道。
山姆叹道：“因为基因比对术太强大，近几年好多贵族与商人都悄悄带着孩子的血液去大圣堂找牧师鉴定。
也因此，这几年解除神圣婚姻与私生子扶正的事，屡见不鲜。静默姐妹会，也多了不少失德妇人。”
詹姆古怪道：“最近学城有博士提议禁止平民与小商人进行亲子鉴定。
因为夫妻和谐，家庭才能和谐；家庭和谐，王国才能和谐。”
“狗屎博士提的狗屎建议！辛苦一辈子，结果养大的儿子不是自己的，图个什么？”侏儒瞪眼道。
山姆尴尬道：“不是我的建议。”
詹姆摇头道：“并非完全没道理。平民与贵族不同，贵族有爵位与家族需要传承，平民能有个老婆已经千难万难，还奢望什么呢？
而且，儿子总是家里的劳动力，都是当耕牛用，也都能养老送终，何必在意是不是亲生的？
你再想，本来好好一户人家，家庭和睦，男耕女织，怡然自乐。
结果因为某个孩子不是自己的，夫妻和孩子皆失去家庭，自己弄得妻离子散不说，王国也多了一户无恒产恒心的不安定分子，贵族却少一户老实纳税、服兵役的良民。”
“詹姆，想不到你也是这样的人！”提利昂嘴角挂起一抹讥讽，“贵族可以为一个私生子，让百万平民承受四王之乱的痛苦，却不允许平民有自己的儿子。
难怪明明有赎罪卷，地狱中还那么多贵族。”
詹姆怒道：“咱们只是从社会学的角度，讨论社会学博士的建议有没有道理，嘲讽我做什么？
我连自家的私生子弟弟都不在意，哪管平民搞不搞亲子鉴定？
而且，你一个豢养两千仆人歌姬的色鬼佞臣，有什么资格为平民抱屈？”
侏儒哑口无言。
“咔咔咔！”正这时，穹顶传来闷闷的金属齿轮转动声，众人抬头望去，却是几名红袍僧绞动钢索，把中心处的天窗缓缓吊起。
冰冷的寒风呼啸随即灌入礼堂。
接着，二十个红袍僧挑来木柴，在中央石板地面堆起两米高的火葬台。
“唉，长夜都快结束了，米娅女王却惨遭横祸。”胖山姆感慨道。
“你很有信心嘛。”提利昂奇道。
胖子捋了捋长须，理所当然道：“两年前火之歌响彻天地，世界几乎被烈焰染红，那时人类就已经赢了。”
他的声音有点大，谈的又是震惊世界的大事件，周围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当时天空、大地、树木，甚至人和大海，都在燃烧，看着并不像幻境。”玛格丽把脑袋凑过来，神情震撼道。
“是幻境，也不是幻境。完整的火之歌在天地间鸣奏，你听到时，就看清了世界的本质，火。”提利昂道。
“火？”
“世界诞生于初火，龙女王的火之歌带有初火特性，咱们的世界犹如破房子外加装一层钢板。”
“原来是这样。”几位伯爵恍然点头。
别以为他们不懂装懂，虽然他们的确不太懂，但魔法学院已经普及六七年了，一些超凡常识，比如初火的意义，他们都不是第一次听说。
“既然龙女王已经吟唱出完整的火之歌，还带有初火特性，那太阳为何不出现？”招风耳的阿勒肯伯爵迟疑道：“难道真像红神祭司宣传的那样，只有真神能召唤太阳？”
侏儒也不知道答案，只能搪塞道：“先打败异鬼王再考虑太阳吧。有小太阳，人类现在也能维持生活所需。”
就几人说话的功夫，先有亚莲恩带着弟弟昆廷与一众多恩诸侯到来，之后又陆续来了珊莎与风暴地贵族、青铜约恩与谷地诸侯、黑鱼布兰登与瑞肯史塔克、琼恩与北境人和龙石岛三巨头（老螃蟹，已经16岁的蒙特里，黑水波隆）。
甚至连铁民也来了。
而且，铁民入场时，得到的关注最多。
除大诸侯，小勋贵、商人与君临有名望的百姓也可以自发来为女王送终。
看到铁民，他们的反应最激烈，甚至有人吹口哨鼓掌。
而领头的几名铁民，也昂首挺胸，自豪地向掌声传来处挥手致意。
“这么臭屁，都是谁呀？”侏儒不高兴道。
“邓斯坦老伯爵你都不认识？那明晃晃的骨掌族徽，看不见吗？”
“一个铁群岛小伯爵。”
“小伯爵？”詹姆冷笑，“在七国，他可比你有名。之前我跟你说的烟海五壮士，这么快就不记得了？他可是五壮士之首，以凡人之躯，拔剑傲视数百神魔的传奇英雄！”
“他只是对神拔剑，我却真正屠过神，还不止一次，可我有大声对所有人宣扬吗？”侏儒大声道。
所有人都听到他的声音，也都看了过去。
侏儒洋洋得意，傲然回视所有人。
第1073章 传奇英雄，圣斗双星
“拔剑怒怼群魔，的确勇气可嘉，可我......”侏儒戳了戳自己心窝子，大声道：“传经小队大师兄，夷地相父，我亲手屠戮的神魔，比七国最近十年的国王总数还多。”
此言一出，全场静默，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
侏儒心中得意，傲然微笑，继续道：“也不怪你们，维斯特洛消息闭塞，传经小队在厄索斯威名赫赫、战绩惊人，你们却没听说过。”
“提利昂，我们都知道传经小队的事迹，也都听说过七藏大师的赫赫威名与惊人战绩。
但并非所有传奇故事中的人物，都是传奇英雄。”
侏儒定睛看去，却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四五十岁的年纪，瘪茄子脸，双眼锐利有神，个头不高，腰杆子却挺得笔直。
“你是谁？”他神色凝重且疑惑，对方是个陌生人，但身上有明显的魔力波动，很强大，还穿着代表三级牧师的金色七芒星白袍。
老妇不客气地说：“别管我是谁，我告诉你，维斯特洛并非穷乡僻壤，传经小队的故事早已传遍七国，可你在故事中的角色永远只有一个——被妖魔抓走、折磨、凌-辱，然后大喊‘师傅救命’。
这样的你，就是老掉牙的勇士救公主童话中的公主，算什么传奇英雄？”
周围人连连点头，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侏儒，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狭海对岸的故事早传过来了，只不过传奇英雄从来不是半人。”
“明明是个‘喊救命的小恶魔’，却在这自卖自夸，真当我们不知道发生在自由城邦的事？”
侏儒脸色涨的通红，怒道：“这是污蔑，赤-裸裸的污蔑！也许我有落入魔神手中的时候，但你们用脑子想想，若不勇敢无畏，如何会被邪魔逮捕？
战场上英勇作战的骑士，总有被敌人俘虏的危险，只有躲在城堡里、永远逃避战斗的懦夫，才不会战败。
不战斗，当然不会败。”
“可你是上茅厕时被粪魔拉入屎坑的呀，大家都知道。”
侏儒怒视过去，却发现说话的是龙石岛三巨头之一的黑水波隆。
老伙计正对他挤眉弄眼。
“还有一次是逛情欲园时被抓。”又有人说。
“好像还不止一次。”
“侏儒爱嫖，七国上下谁人不知，只可惜了亚莲恩公主。”
“可惜什么，多恩公主也不是好东西，两口子一起嫖。”
原本站在一边看丈夫笑话的亚莲恩，立即怒容满面，眼神中又有些羞惭与庆幸。
庆幸自己与侏儒在夷地做的荒唐事，还没传到维斯特洛来。
这时，头发完全花白的洋葱骑士走了过来，沉声道：“各位大人，各位夫人，还有君临的各位先生与小姐，这里是米娅一世的葬礼，请不要喧哗。”
众人闻言，也都回到各自的座位，虽没完全静下来，却只低声私语。
“那老婆子是谁，敢怼我？“侏儒低声问詹姆。
“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烟海英雄，‘四淹铁婆’塔曼！关于她的恐怖传说很多，没人敢惹。”
“法克，原来是那个妖人......“侏儒立即熄了找回场子的念头。
他今后都不想在与‘它’有什么交集。
之后的仪式就比较沉闷了。
国王之手悲痛致辞，讲述米娅女王一生的功绩与死因。
嗯，这几年米娅还是有所建树的，连玛格丽都知道抄袭珊莎的“炕上策”，没道理米娅不能学习。
其实，米娅的硬实力远超珊莎与玛格丽，她的身后有数以万计的红袍僧。通过装神弄鬼博得名望，也会更容易。
洋葱骑士干巴巴说了一大通，却无一重样，就是明证。
米娅的死因也被美化了。
在首相口中，是因为女王见不得民生疾苦，希望掌握更强大的力量，打败异鬼王，尽早终结长夜。
“其实米娅是被你侄儿刺-激到了。”波隆笑着对侏儒说。
呃，两人一前一后坐到一起了。
“昨天下午北冰王回城的场景，你可看到了？类似炫耀武功的事，过去几年经常在君临上演。
舆论上，米娅也一直承受巨大压力，很多人都在背后说闲话——琼恩比她更有力量，也更像君临之王。
其实，以北冰王的功绩，也够资格享受万民欢呼，可任何国王都无法忍受自己地盘上，自己的名望还不如一位臣子——至少她认为北冰王该放弃王爵，并向她效忠。
七国单挑斩杀异鬼的猛士虽多，能剿灭寒冰邪神的英雄，有且只有一人，那就是琼恩·史塔克！
如果米娅想压过他，只剩降服双头魔龙一条路。
很可惜，驯龙有风险，更何况那是神志混乱的畸形魔龙？”
侏儒满脸怀疑，“梅丽珊卓在临冬城之战时，被龙女王亲封为‘世界第一法师’，你难道不知道？
她现在不一定比琼恩强，但辅助米娅绞杀一两个寒冰邪神，应该不难。”
波隆摇头道：“我知道第一法师梅丽珊卓，但自从史坦尼斯死亡，她就一直幽居北城一座小小红神庙。
君临被异鬼围困时，也没见她出来守城。
事实上，如果梅丽珊卓肯帮忙，米娅即便驯龙失败，也不会丢掉性命。”
侏儒奇道：“梅丽珊卓在想什么？”
“也许心灰意冷？所有人都知道她对亚夏预言的执着，可现在预言成了个大笑话。”波隆笑道。
致辞完毕，各大诸侯轮流上前，看棺材里的米娅一世最后一眼，连祝词都不用说。
按照惯例，尸体应该交由静默姐妹处理，打扮得漂漂亮亮，穿着华丽服饰与亲朋好友道别。
但这次众人只见到一袭白布。
白布下的焦黑残躯与扭曲铁剑，都没法见人。
诸侯知道米娅的死因，也猜出米娅尸体的状态，故而见到白布时，都面色平静，并没露出惊疑之色。
波隆低声道：“听说米娅当头挨了一记毒液，从头淋到脚，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双手在脸上胡乱抠抓，抓出大块烂肉，骨头都融了。
安达亲王见到妻子惨状，怒吼一声，跳上魔龙后颈脖，拔剑戳瞎魔龙一只眼睛，非常英勇。
可眼球爆开，洒落的血水一样具有剧毒，亲王哀嚎一声，从魔龙脖子上摔落。
接着，魔龙的另一颗头开始肆无忌惮地喷火，女王两夫妻烧得只剩半截骨头。”
“哪个安达亲王？”侏儒疑惑道。
“安达·罗伊斯，青铜约恩的长子，你看......”波隆向老约恩抬抬下巴，“老伯爵哭得多哀伤。”
“难怪......“侏儒若有所思。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恶魔猎手理查德就在现场，若非他开启圣衣，硬抗龙炎，米娅与安达的残尸早被魔龙吃了。”
“米娅还能容忍理查德？”侏儒难以置信道。
“理查德爵士是御林铁卫，不跟着女王，能去哪？”
“可他弑君啊！”
“史坦尼斯是琼恩杀的，他最多算失职。可即便信仰不同，红神教-徒也不能否认理查德的忠贞与勇武。
你想想，能上天堂当圣斗士的骑士，操守还需要怀疑？
如果你是米娅，难道会让理查德爵士滚蛋？
这几年米娅鏖战异鬼时，曾多次陷入危境，每次都是理查德与宋格英勇救驾。
两人战斗起来简直不要命，如疯如魔，舍生忘死。
七国骑士见了，都敬畏不已。
他们的名声甚至超越了巴利斯坦与琼恩·克林顿。
很多人都说，‘圣斗双子’完全当得起传奇英雄之称。
这次魔龙暴走，最英勇无畏的依旧是他们两个。
事实证明，他们完全值得米娅的信任。”
侏儒无语了。
等君临名流也悼念过女王，红袍僧本内罗高呼拉赫洛之名，希望光之王能接引信徒的灵魂登上光与火之神国。
待他话音落下，火葬台“腾”的一声，瞬间点燃。
“放在过去，这招还蛮唬人的，可现在，大家都见过大世面啦！”
侏儒想到早年在瓦兰提斯，第一次见到至高牧师布道的场景，不由感慨时移世易。
“对了，咱们的堂弟呢？回来后，我还没见过大名鼎鼎的圣光独手。”看到至高牧师，他不由想起七神总主教。
“这种场合，他来干什么，难道要祝福米娅去天堂？”詹姆没好气地说。
等柴火烧尽，普通嘉宾告辞离去，诸侯则在洋葱骑士的带领下前往王宫大殿。
侏儒见到自己的总主教表弟。
与当年相比，变化并不大，身子还是那么瘦，穿一件打满补丁却清洗干净的灰袍。
不过，他的眼角与额头多了几刻皱纹，眼神也更加坚定，没有一丝迷茫与迟疑。
还不等堂兄弟寒暄几句，戴佛斯就直接进入今晚的主题。
“米娅女王虽死，但她还有继承人。今天邀请大家到此，就是希望诸位能遵守早年的约定。”
“什么约定？”侏儒疑惑道。
白发首相沉声道：“当年史坦尼斯陛下去世，我等与龙女王一同商定的‘继承人协议’。
也即是，凡是参加抗鬼统一战线的诸侯，无论在长夜中因何而亡，统一战线的盟友都必须保证他的继承人能完整地、不受干扰地继承他的封地、爵位、军队等一切符合继承法的遗产。”
“我说呢，米娅一个邪教-徒，怎么能这般安稳地当五年女王。“提利昂恍然。
戴佛斯怒斥：“吉恩亲王——”
侏儒摆手打断他，“吉恩岛送我侄女了，现在你们可以叫我鹿鼎王。”
洋葱骑士只惊疑了一瞬，就从善如流，正色提醒道：“鹿鼎王，请不要用‘邪教-徒’之类的不名誉词汇，来形容红神信徒。
我们都为守护人类流过血，有无数红神教-徒死在对抗寒神的战争中。
就连总主教也承诺，凡是自愿加入红神教会的信徒，在其死后，不会受到陌客任何阻拦，一定能安然返回拉赫洛的火与光的神国。”
“拉赫洛不是加入邪神联盟了吗？听说最后真神之死，也与拉赫洛有关。”侏儒奇怪看向堂弟。
蓝赛尔肃容道：“正义联盟与龙女王之间是私人恩怨，龙女王公私分明、雅量容人，既然红神教会一直在抵抗异鬼，那他们就是我们的盟友。”
总主教的话说得如此堂皇大度，周围人连连点头，洋葱骑士却心里很不是滋味。
——只有强者与强势者能大度。
不过他自己也是七神信徒，就没去帮红神讨口头上的便宜，直接问：“对继承人协议，诸位以为如何？”
“我没意见。”亚莲恩首先道。
“你们自己看着办。”詹姆道。
珊莎皱起眉头，道：“我也不反对，但米娅与安达亲王没有留下子嗣。在今天之前，米娅也没留下继承人遗嘱。”
第1074章 抢夺魔龙
洋葱骑士道：“并非没有遗嘱，米娅女王进入龙窟之前，曾对我们说过，如果她出了事，就让詹德利王子继承王位。
这话不仅我听到了，理查德与宋格两位骑士也在边上。若不信，我可以把他们叫出来，当场对质。”
“以理查德爵士与宋格爵士操守与名望，我们当然不会怀疑。”
众人立即认可了米娅的遗嘱。
“詹德利王子是谁呀？”提利昂疑惑道。
“据说是劳勃的私生子，米娅的弟弟，但没人能证明。”詹姆皱眉道。
“亲子鉴定神术呢？”提利昂越发不解。
詹姆道：“亲子鉴定需要父子双方共同的血液，可劳勃的尸体早在八年前焚化。
低级的血脉鉴定，只能检测国王之血，偏偏詹德利此时连一滴国王之血也没有。
据他自己说，一个红袍僧用药将他迷晕，把国王之血抽得一干二净。
但到现在为止，那个红袍僧也没落网，谁也不确定詹德利有没有说谎。
而且，即便真有红袍僧抽过他的血，他的国王之血也不确定是否来源于劳勃。”
“那米娅如何确定他是自己弟弟呢？”
“詹德利殿下长得很像青年时的蓝礼。”洋葱骑士解释一句，就低声吩咐边上的侍从。
片刻功夫，两名青年女子扶着一位面色苍白的中年华服男子进入宫殿。
“咦，还真与蓝礼很像，难道是蓝礼的私生子？”侏儒惊奇道。
“简直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众贵族也啧啧称奇。
“圣母在上，詹德利，你怎么瘦成这样了？”珊莎身后的布蕾妮叫了起来。
詹德利抬头看了女骑士一眼，神色哀伤，沉默不语。
“我叫简妮，是詹德利的妻子，这是我妹妹垂柳。”
长腿青年女子先把自己几人介绍一遍，才肃然道：“詹德利是劳勃国王的私生子。
我们之前并不知道这事，还是六年前在橡果厅遇到龙女王，我们与她分别时，她告诉詹德利他的身世，并警告他去君临后要小心红袍僧，因为国王之血很珍贵。
我们从没主动透露过詹德利的身份，只打算安安稳稳过自己的小日子，可君临红袍僧实在太多，詹德利又常去寺庙做晚祷......”
简妮语气变得悲愤，“我丈夫之前壮的像一头牛，与米娅女王的体型极为相似，也使用一柄铁锤。
不过他只是一名老实本分的铁匠，我们经营一家铁匠铺，生活平淡却很安逸。
可邪恶巫师不仅抽走他的国王之血，连力量与体魄也被榨干。他现在正常行走都困难，更无法像以前一样挥动铁锤。
迫于生计，我们才找到红堡，向米娅女王寻求帮助。”
“瓦里斯似乎只掉了唧唧。”侏儒迟疑道。
“血巫术也不止一种。”蓝赛尔上前几步，双眼金光闪烁，让对面的詹德利忍不住想要躲避。
“别动！”圣光独手低喝。
詹德利神魂剧震，真的不动了。
良久，总主教眼中金光消失，怜悯道：“身体问题不大，主要是神魂受损，像是被人拿刀挖去一大块精华。”
“能不能治好？咳咳......”詹德利一急，就开始激烈咳嗽。
蓝赛尔眉头皱起，缓缓摇头道：“换一个人，并不太难。对你，却几乎不可能。”
小姨子垂柳抢在姐姐前面，激动道：“难道因为詹德利信仰红神，你不愿救他？”
蓝赛尔摇头叹道：“我能想到的方法只一个，让他成为神灵的牧师！
比如圣马修，他本凡人，无超凡天赋，只因虔诚信仰，继而灵魂升华，脱凡入圣，成就天使之躯。
天使就是神灵，他的神魂超越凡人无数倍。
要修复神魂损伤，无需升华为天使，只要成为普通牧师即可。
可詹德利既不是七神信徒，也难以获得红神眷顾......或者，本内罗牧师能请求红神降下恩赐？”
本内罗沉默不语。
詹德利嘴唇颤动几下，最终还是叹口气，没能把心里话说出口。
——他后悔了，他想重归七神怀抱，可他不能辜负米娅大姐的期望。
此时拜拉席恩的基本盘，有九成九都是红神信徒。他若改信七神，一定无法入主红堡。
洋葱骑士环视众人，道：“詹德利为劳勃之子，大家没意见吧？”
珊莎摇头，“我没意见。”
“种姓强韧！特征太明显了。”提利昂耸耸肩，也认可了詹德利的身份。
其余诸侯纷纷点头，“长成这样，还有龙女王作保，那肯定是真的了。”
今天的议题是选择拜拉席恩的继承人，与其他诸侯无利益关系，所以大家才能心平气和，实事求是。
如果是真正的选王会，气氛就没这般和谐了。
戴佛斯松了一口气，将詹德利拉到身前，大声道：“在七国诸侯与七神总主教的见证下，我以米娅一世托孤首相的名义，宣布詹德利·维水为拜拉席恩高贵私生子，恢复拜拉席恩的姓氏，并继承米娅·拜拉席恩的——”
“等一等！”宫殿大门打开，冷风尚未来得及灌入，一个体型虚胖的高大女人，就踩着风火轮般闯进来。
“各位大人，你们都认识我吧？我是钟儿，真正的劳勃之种，龙女王亲自验证过。对了，提利昂大人当时也在场。”
与当年的满脸风霜相比，女人富态了很多。
白白胖胖，涂脂抹粉，油光水滑，穿一件白狐狸皮裘，活像一条在岸上蹦跶的胖肚皮鲢鱼。
侏儒古怪道：“你想当女王？”
钟儿摇头，“我有个女儿，您忘了？”
戴佛斯怒斥跟着进来的烈焰红心骑士，“谁让你们放她进来的？”
胖钟儿指着洋葱骑士的鼻子叫嚷：“首相大人，我是米娅一世的姐姐，凭什么拦着不许我见她最后一面？”
本内罗从人群中走出，看着国王之首缓缓道：“我觉得可以给钟儿的女儿一个机会。”
戴佛斯瞳孔收缩，沉声道：“至高牧师大人，女王进龙窟时，你也在现场，她的话你不可能没听到吧？”
本内罗无奈道：“我对詹德利殿下没偏见，但我们需要一位勇敢健康的国王来挑战并战胜异鬼王，然后成为真正的七国之主、弘扬红神教义。”
此言一出，现场气氛再不复之前的轻松和谐，大诸侯面色数变，锐利的眼神在詹德利与钟儿旁边少女身上来回扫视。
钟儿一把将女儿推到众人面前，大声道：“没错，我是技女，君临无数男人女人都上过我的床，让技女当女王就是个笑话。
这些我都知道，我也一直老实本分，没来骚扰过米娅女王，可我女儿丹米尼亚是个处-女。
她从小接受骑士训练，识字懂史，略懂琴艺，还参加过大圣堂的牧师培训班。”
丹米尼亚大概十四五岁，身高一米七，黑发黑眼，方块脸，相貌中等，高高壮壮，看着非常有活力。
“你们母女是七神信徒吧？”提利昂古怪道。
“是的，我们信仰圣母半辈子了，但我们下半辈子可以改信红神。”钟儿诚恳道。
琼恩进入红堡后就一直沉默，这时也忍不住劝道：“你知道异鬼王多可怕吗？
我们这些人从长夜开始就与异鬼打交道，都八年了，依旧只能抱着决死之心面对异鬼王。
你女儿这么小，都没经历过夏天，别害了她性命。”
钟儿闻言神色犹豫，那姑娘却一挺胸，满脸无畏，“我不怕死。而且，我参加牧师培训班时，随战士之子出城狩猎过活死人。因为成绩优异，我还得到蓝道·塔利统领的亲口夸赞呢！”
看着女孩稚嫩坚毅的脸庞，圣光独手柔声道：“你未来可能是个伟大的战士，但现在你还小。”
“我不傻，会量力而行。”丹米尼亚向总主教行了一礼，认真道。
“这......”蓝赛尔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老螃蟹扫视众人一圈，道：“无论是丹米尼亚，还是詹德利，都是明确的劳勃的血脉，不如让他们自己决定？”
诸侯思索片刻，都点头认可。
就在众人告辞离开时，珊莎忽然走到本内罗面前，道：“你们打算怎么处理魔龙？”
“我们自有安排。”本内罗绷着脸道。
“你们对它无能为力，所有人都看到了。”珊莎沉声道。
“珊莎夫人，你想做什么？”洋葱骑士皱眉道。
珊莎扫视众人一眼，缓缓道：“众所周知，异鬼不仅拥有能飞行的寒冰邪神，还有数量庞大的寒冰翼龙军团。
现在双头魔龙往北飞走，我们谁也不知它去往何方，但一直有异鬼盯着君临。
可以肯定，异鬼王一定发现了双头魔龙的异状。
我想，所有人都不愿面对一位骑着寒冰魔龙的异鬼王吧？”
詹姆凝重道：“事到如今，只能请龙女王出手了。”
“龙女王能帮詹德利殿下驯服魔龙吗？”戴佛斯期待看向老螃蟹。
赛提加伯爵摇摇头，脸上有种面对神灵时的敬畏与崇拜，“我们好几年没见到陛下了。
刚开始，还能通过魔法塔交流信息。
后来，陛下吟唱出完整的火之歌，就去了天外天，也就是传说中的星界。只有她传讯给我们，凡间的魔法塔无法联系她。
没多久，连四条巨龙也离开主物质界，分别镇守在极南大沼泽、极北永冬之地、西方无尽海、东方黑暗之域。”
“世界真的有尽头吗？好想去看看啊！”罗宛伯爵悠然神往。
“离我们最近的是永冬之地，距离长城也就万里左右，那里是异鬼的老家。等长夜结束，你可以去瞅瞅。”老螃蟹道。
“现在的七国，只要出了门，就是永冬之地，有什么好瞧的。”侏儒吐槽道。
珊莎幽幽道：“不用龙女王与巨龙帮忙，我等七神教徒也能轻易降服魔龙。”
“圣骑士之印？！”侏儒心中一动，脱口而出。
“对呀，圣骑士之印可以借圣母的威压降服翼龙，魔龙也许比翼龙强，可它肯定扛不住圣母的神威。”
一言惊醒梦中人，诸侯满脸兴奋，跃跃欲试。
他们不是圣骑士，可最近几年贵族家的次子甚至长子，莫不以加入战士之子为荣，到现在，很多贵族家里都有圣骑士子弟。
第1075章 起势的预言之子
“你不去吗？”离开红堡时，波顿又与提利昂凑在一起。
两人并鞯缓行，边上有一队队人马急切奔下伊耿高丘，或者直接离开君临，或者往大圣堂方向而去。
本内罗没龙女王的威势，拉赫洛也早不如长夜前威名赫赫。
七国诸侯只问了一个问题：你们能不能百分百控制魔龙？
本内罗无法说谎，说谎也没用，他们刚参加完米娅夫妻的葬礼。
“既然你无法控制魔龙，而魔龙又在威胁整个维斯特洛的安全，凭什么不让我们维斯特洛人解决隐患？”珊莎这样质问。
连戴佛斯也无法反驳。
很显然，如果七国贵族不出手，异鬼一定不会放过魔龙。
还未散会，就有诸侯悄悄安排侍从去圣堂找自己家族的圣骑士。之后，他的行为暴露，所有人干脆不再掩饰自己的想法。
就连亚莲恩，也带着昆廷出城寻龙去了。
临走前还死命拉侏儒一起去，鼓动侏儒以坦格利安的血脉成为魔龙骑士。
侏儒拒绝了。
“我是巨龙专家。”他笑着对边上的波隆说。
“所以呢？”
“那条双头魔龙看似威猛，其实是个残次品。七年前，它刚被拉赫洛改造出来时，大概25米长，七年后的今天，它还是只25米。而同期的巨龙，比如大黑，四年前他离开龙石岛时，长多大了？”
波隆若有所思，“超过60米，双头魔龙站在他边上，犹如小孩与成年人。我记得十年前，在森林里第一次见到大黑时，他连三十米都不到。”
侏儒一摊手，“所以，你明白了?那条双头魔龙潜力已尽，还神智混乱，难以沟通。
我有泰莎，随着我实力成长，泰莎也出现进化的迹象，能不能喷火还不确定，但体型会越来越庞大。
一百米长的泰莎，还干不过25米长的神经病魔龙？”
“原来如此。”
“你为何没去？连赛提加伯爵都带着儿子去碰运气了。”侏儒反过来问道。
“我有自知之明，既没有坦格利安血脉，圣骑士等级又不高，完全没希望啊！”波隆摇头。
“对了，我有个儿子，今年五岁，可以接受武技锻炼了，能不能送到你家当养子？”
侏儒往后看了眼，“你到底有几个儿子？”
波隆也看到他的动作，笑着往身后招招手，“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提利昂、詹姆，快过来见见你们的提利昂叔叔。”
“这名字可真是......”侏儒表情扭曲。
波隆笑道：“提利昂的兄弟怎能不叫‘詹姆’呢？他亲爹听过灰白铁卫的事迹后，也表示满意。”
两名骑士一夹马腹，越众而出。
两人年纪都不大，十二三岁的样子，一个虎头虎脑，面相憨厚，高大威猛，背负一柄巨斧。
另一个清秀俊美，身形颀长，灰眼睛大而有神。不失骑士的阳光，还有一种诗人的忧郁气质。
“小侄提利昂·皮匠，见过提利昂叔叔。”方脸大块头憨笑道。
“小侄詹姆·雷德，见过提利昂叔叔。”俊美少年恭敬有礼。
“不错、不错，波隆把你们养的很好啊！上次见你们，还是个小不点，现在都快成年，能上战场了吧？”侏儒感慨不已。
波隆摆摆手，让两个儿子让开道路，笑道：“等这次干掉异鬼王，我就送他们去大圣堂进修，未来很有希望成为一名光荣的圣骑士。”
提利昂惊讶道：“加入战士之子？皮匠就算了，可詹姆......曼斯·雷德没意见？”
“嘿嘿，这就是为龙女王效力的好处了。普通贵族要成为圣骑士，只能披上彩条披风。
而我本身就是圣骑士，初代圣骑士，你注意到没？我是圣骑士，却不是战士之子。”波隆得意道。
“有些不公平，其他人没意见吗？”
波隆耸耸肩，“世上哪有绝对公平的事？我还羡慕北方人有独角兽骑，羡慕西境金子多。
而且，这项福利并非没限制，只有爵位继承人才能转职成编外圣骑士。”
“你要把爵位传给皮匠？”
“他虽不是我亲儿子，可我一直拿他当儿子养，未来怎么也得给他安排一个伯爵领。”波隆道。
接着，他又补充道：“其实这种优势只是暂时的。我听女王说过，等法则海恢复，世界升级，圣骑士的限制会完全放开。
早年陛下不是弄了个‘荣耀骑士’吗？
现在民间的普通骑手再也不愿再被叫做‘雇佣骑士’，他们会当众发下龙女王制定的八条骑士誓言（八荣八耻版），然后自称为‘荣誉骑士’。
只要他们能坚守誓言，在民间拥有良好的名声，无需涂抹圣油，也无需具备战马与骑士战技，都可以进入圣堂进行圣骑士的修行。
能不能成为圣骑士，就看他们是否表里如一、虔诚信仰了。”
“唔，未来的世界似乎会非常美好。”侏儒若有所思。
波隆点点头，感慨道：“也许不能人人知礼守节，但能熬出头的战士，一定是爱惜荣誉、心中有信念的人。”
说到这儿，曾经以无耻狡诈为座右铭的老佣兵，也不由露出崇敬的表情，“这就是龙女王的伟大之处吧，她真的在改变世界，向好的方向变化。
比如我，十年前的我，如果与正直谦逊有关联，一定是用剑割了某个正直谦逊骑士的脖子，再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能...有几分荣誉。”
“咦，你看我老哥在做什么？”侏儒指着左侧街道边交谈的两人，惊奇叫道。
波隆探头看了一眼，却是布蕾妮与詹姆站在铁匠铺前，似乎在翻看铠甲。
“他们两的绯闻，你没听过？”他随意道。
“我以为......”提利昂表情古怪，“想不到他口味那么重。”
“一个是无袍铁卫，一个是灰袍铁卫，都是龙女王亲封的骑士典范，男未婚女未嫁，为何不能在一起？而且，布蕾妮虽长得不好看，但你老哥也缺了一只手，正好！”
......
“你想多了，我与布蕾妮不是情人。”
回到住所，侏儒向老哥道喜时，詹姆却神色坚定地否决了与布蕾妮的恋爱关系。
“我忘不掉瑟曦，而布蕾妮是珊莎的御林铁卫，有自己的责任，我们两个不可能在一起。”
“不在一起也能当情人，生私生子。话说，从与瑟曦分开算起，你都十多年没接触过女人了，你与布蕾妮做过没？被牛压在下面，是什么滋味”侏儒挤眉弄眼。
詹姆瞪了他一眼，冷冷道：“我和你不一样，如果与布蕾妮发生关系，就不会只做情人，我会娶她！”
侏儒竖起大拇指，嘴里啧啧有声，“圣母该为你颁发一枚贞洁奖章。”
詹姆冷哼一声，转身向小泰温的卧室走去。
“哎，等等。”侏儒上前一步拉住他，道：“波隆有个五岁的儿子，叫丹尼斯，原本要送给我当养子的，但你也知道我这些年过得是什么生活。
波隆就一个宝贝儿子，我不想把他养残了，你帮帮忙，收个义子如何？”
“跟我没前途。”詹姆意味深长道。
他现在清心寡欲，对权力没半点兴趣，自身也没掌握凯岩城之外的权势。
一个守成的西境公爵，对普通伯爵之子算大靠山，可波隆明显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侏儒真诚道：“在我心中，你是七国最好的骑士，这就够前程伟大了。
况且波隆一个超级暴发户，夯实基础、稳固现有的成果才是关键，还想要什么大前途？”
“行，你让他把孩子送到凯岩城吧，”
“嘶咯——嘶嘎——”
“魔龙？”两人相视一眼，惊疑不定。
快步走出厅堂，果然见到双头魔龙与一条斑纹翼龙并行，从一条街外低空掠过。
侏儒亲眼看到双头魔龙上坐着一个人，大胡子琼恩。
“法克，这还真是预言之子的待遇啊!”
虽然不太看得上魔龙，可侏儒此时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心里不平衡了。
他知道琼恩侄儿的情况，早就成为半神，还把寒冰之歌提升到3%左右；将猎杀的寒冰邪神献祭给旧神后，能从圣母那得到邪神全部死亡与黑暗神性；缚影士的阴影与火，都提升到半神境，短短几年就达到梅丽珊卓数百年的修行成果。
此时再得到魔龙，简直如虎添翼。
“太快了，才离开不到三小时，不仅找到魔龙，还将它驯服。”詹姆震惊道。
“这还不明显吗？易形者的动物伙伴一直盯着它呢！”侏儒讥笑道。
“我们去看看。”詹姆吩咐波德瑞克去牵马。
对魔龙感兴趣的人不止詹姆一个，兰尼斯特两兄弟到达南城北冰王府时，之前参加米娅葬礼的那波诸侯，一个不落，全都来了。
“诸神啊，敢降服那等凶残魔龙的人，要么是疯子，要么是王者！”
刚迈过门槛，侏儒就听到一个大嗓门在院子里嚷嚷。
“法克，能不能别这么直肠子？提利昂叔叔与丹妮姑姑，哪个不是城府如渊之人，不向两个成功人士学习，偏要学倒霉蛋史塔克。”他忍不住吐槽道。
“托蒙德，这是北冰王的意思吗？”戴佛斯面色难看。
“什么什么意思？俺听不懂你的话，我就觉得北冰王好像预言中的王子。”红毛托蒙德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大咧咧笑道。
“琼恩·史塔克想当七国之王？”青铜约恩直接道。
瓦迩把额前的金发别在耳后，环视神色各异的诸侯一圈，淡笑道：“谁不想呢？诸侯齐聚君临，不就是为了龙女王当年的‘终结异鬼王者为王’的承诺。”
第1076章 珊莎之谋（新年快乐，事事如意）
“你打算辅佐我侄儿当王了？”侏儒汗津津躺在羽毛床垫上，双眼看着天花板，气息有些不匀。
枣红头发湿漉漉贴在红痕交错的白皙丰满处，珊莎却懒洋洋没一丝力气去拨开它。
“琼恩会扶我当王！”
“呵呵，野人托蒙德是个老油条，他的话绝非胡言乱语。以你的精明，难道看不出他在帮琼恩造势？
还有那个漂亮野人公主瓦迩，法克，我一眼就看出她是个喜欢在床榻间挥皮鞭的妖艳女王，没想到琼恩也喜欢那种调调......”
侏儒砸吧着嘴巴，“她直接向众人宣布琼恩的野心，难道只随便说说？
托蒙德是他的左膀右臂，瓦迩是他的妻子，他们说的话肯定能代表他的一些想法，至少改变他曾经的想法。“
珊莎眼中的欲色消失，“我相信琼恩不会骗我。”
“他何时说要帮你当女王？”侏儒笑问。
珊莎回忆道：“在临冬城，我们几兄弟团聚时；在仙女城，他知道自己身世时。”
“都六七年了，连龙女王都吟唱出光与火两条完整的法则之歌，世界变化这么大，更何况人的想法？”
珊莎把之前踢到地上的被子捡起来，盖在要害处，侧头用锐利的眼神凝视侏儒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你在挑拨我们兄妹间的关系？”
侏儒苦笑，“你们一个是我侄儿，一个是我的老相好，挑拨你们的关系，对我有什么好处？”
珊莎讥讽道：“你之前好几年没回来，现在要对付异鬼王了，你与亚莲恩立即回来了......我可没忘记，你也是坦格利安呢！”
听出她语气中的试探与警惕，侏儒有些心灰意懒，直接道：“我在夷地过够了权力瘾，而且......”
“我对铁王座没兴趣，只不过你们都是我在乎的人，我不想看到你们两个反目为仇。
现在把话说开，帮你们解除误会、化解心结，矛盾就会在萌芽前被清除。”
侏儒视线与她对视，眼神非常真诚。
他这次也真没说谎。
当时琼恩还在天上测试魔龙“性能”，托蒙德与瓦迩在院子里说那话，所有诸侯的表情都很不好看，包括珊莎。
侏儒看在眼里，忧在心中，然后就在散场前，对珊莎使了个大家都明白的眼神。
半夜三更，夜深人静之际，他化身龙虫，一条条从狗洞里钻进来，之后更是钻进珊莎的身体里、心里。
帮她畅通了身体的不愉，又打算化解她心里的郁结。
珊莎盯着侏儒的双眼看了很久。
然后她闭上眼睛，开始沉思。
——也许，这是个机会！琼恩的确有改变早年承诺的迹象，她想提醒他，甚至直接劝他把铁王座让给她，可她不能。
也许，可以让提利昂来做这件事。
提利昂也不会劝他让出铁王座，但......
心中念头百转，珊莎有了决断，睁开眼，眸子里全是坦诚。
“其实，米娅的死，并非意外。”她叹道。
“她不是被魔龙烧死的吗？”侏儒惊疑道。
珊莎微微一笑，笑得侏儒后脊背发凉。
“很久以前，我就注意到，在史坦尼斯死后，魔龙再没在人前出现过，甚至没去焚烧围攻君临的异鬼。
那时，我猜米娅无法驯服它。
烟海之战后，拉赫洛的力量极速衰减，不仅红神祭司的力量跟着消退，魔龙识海中的封印也开始松动。
魔龙的一部分灵魂来自传奇巨龙瓦格哈尔。
瓦格哈尔是谁？
瓦雷利亚人的信仰神龙，这一纪元最古老的半神巨龙。
后来我还问过布兰，他肯定了我的想法，除非梅丽珊卓倾力相助，否则，红袍僧与米娅都难以驾驭魔龙。
但这个道理我明白，布兰明白，米娅等人却不一定懂，他们甚至不愿意明白，因为明白这点，就等于承认自己信仰的神灵在衰颓。”
侏儒只能竖起大拇指，“厉害！”
珊莎得意一笑，笑容却一现即敛，沉声道：“你知道我与史坦尼斯的约定，长夜结束后，米娅可以用五百万金龙从我手里赎回风息堡。
我坦白，我爱上了风息堡。
除君临之外，我现在爱风息堡甚至胜过临冬城。
那是我自己的王国，我的意志在那里得到完美贯彻。
百姓对我的爱，真不比龙女王少。
龙女王对他们只是传说，甚至连见都没见过，我却天天与他们照面。
我为他们提供粮食与工作，我带领士兵守护他们的家园与家人......”
“啵！”她越说越激动，忍不住在侏儒脸上亲了一口。
“提利昂，你真的很聪明。当年为我规划的蓝图，早在今日之前便已全部实现。
我有完全属于自己的军队，足足三万经历过数百次异鬼围剿战的精锐老兵；贵族们被我收拾的服服帖帖，他们甚至不乐意拜拉席恩收回风息堡；平民几乎把我当成圣母与战士在人间的化身，每家每户都愿意贡献一名男丁为我效力。”
她伸出右掌，慢慢攥紧，傲然道：“风暴地属于我，别说米娅与她的继承人，就算劳勃活过来也没用。”
“但我与史坦尼斯签订的是神圣契约，他死了，他的继承人继承。契约是你帮我签订的，应该还记得龙女王就是契约的担保人。
别说龙女王插手其中，即便没有她，我也不敢背誓。”
说最后一句话时，珊莎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很明智！”侏儒叹道。
“圣母在上，我必须理智。”珊莎道。
侏儒再次叹息，默默点头。
珊莎继续道：“五百万金龙虽多，可即便米娅身无分文，也能去狭海对岸贷款。
一个王国抵押五百万金龙，绰绰有余。
现在长夜即将结束，终结长夜者为王。可无论如何，米娅都不可能是那位终结异鬼王的英雄。
我也不一定。
她失败后，只能离开君临，返回拜拉席恩的族地，我无法拒绝。
我失败后，更不可能放弃自己的根基之地。
退一万步说，即便我成功登上铁王座，也需要一块靠近君临的广袤直属封地。
北境不会永远支持我的继承者，几代人之后，双方关系会慢慢淡下来。更何况北境距离君临太远，不可作为基本盘。
奈何王领属于五条龙的坦格利安！
龙女王不去争夺铁王座，对我们已是千恩万德。
任何人成为七国之王，不该也不敢赖掉她的祖传之地。”
“你看得真透彻！几乎完全避开与龙女王的利益冲突。”侏儒真心赞道。
“她就像一道无解的题，只能避开。”珊莎无奈道。
侏儒仔细回想，惊讶道：“我想起来了，我与戴佛斯签订的契约中，乙方为‘史坦尼斯及其继承者’。”
“所以米娅必须死！”珊莎阴声道。
侏儒皱眉道：“钟儿与詹德利也算史坦尼斯的继承人吧？”
“可以算，也可以不算。契约上的描述不详细，未来一定会有一场官司。”
说到这儿，珊莎微微一笑，得意道：“官司打到龙女王那，我会主动提出，在风暴地举行‘小选王会’，让百姓与贵族选出他们最心仪的风暴王。
选王会也是七国传统，龙女王没道理为一个异教-徒违背传统！”
“我服了！”侏儒叹口气，竖起两个大拇指。
“你又是如何阴杀米娅的呢？”他又问。
“我只是顺水推舟，逼米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些年，我在风暴地拯救百万平民，斩杀数十万异鬼，米娅能没压力？
当她发现玛格丽在青亭岛也搞得风生水起时，压力会更大。
而琼恩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每次得胜归来，万民拥簇，全城空巷，齐呼万岁，真正的红堡之主会怎么想？”
“为什么琼恩那么受欢迎？因为我收买了很多有名的诗人，为琼恩歌功颂德。
但我没故意说米娅一句坏话，更没让诗人污蔑过她。
我只想让米娅感受到压力。
其实，不仅我有这个想法。
我敢说，其他诸侯也看出米娅的窘境，也都有意无意向她施加压力。
我们这么多人心照不宣地一齐努力，她早该死掉的，奈何她有个好首相。”
说到这，珊莎瞪了侏儒一眼，“还记得你对我的承诺吗？做我的国王之手，扶我登上铁王座。
看看呕心沥血的戴佛斯，你不觉得羞愧吗？”
就因为他承诺会履行对伊耿的职责，当她一辈子国王之手，还要保她成为七国之王，她才让他上-床的。
那时，她还大着肚皮呢！
侏儒讪笑道：“圣母忽然降下重担，我也无奈呀。”
珊莎眼中全是鄙视，“你在传经小队中的角色，谁不知道？就像四淹婆婆说的，你就是个喊‘师傅救命’的公主。
缺谁也不会缺你。
而且，我知道当时的情况，龙女王只选定了七藏、艾莉亚与猎狗。是你主动靠过去，希望蹭一点公德。”
“污蔑！”侏儒涨红了脸，“最开始龙女王选定的人是我，七藏是我的备胎！
正是为了你，我才推掉传经任务的。
没有我，七藏他们能把夷地治理的井井有条？能这么快完成对夷地信仰的整改？
而且，你看看你自己，凭我的几条策略，就成为七国最强诸侯。
再看看米娅，戴佛斯呕心沥血也无法帮她保住君临一隅。
天才就是要用百分之一的努力，打败普通人百分之一千的奋斗。”
“戴佛斯绝非庸才，他借红袍僧的力量统治君临，又凭借对君临的统治，号令琼恩与君临的西境狮家军，稳定君临对王领的统治。
接着，成功让米娅与安达·罗伊斯联姻，继续将谷地绑在拜拉席恩的破车上。
凭王领与谷地之力，让失去公爵的河间与河湾两地无法反抗拜拉席恩在名义上统治七国。
我与史坦尼斯又签订过契约，勉强有君臣名分......
看到没，如果长夜不结束，米娅能在铁王座上坐到老死的那一天。”
“我甚至主动对戴佛斯施加恩惠，把他的老婆与幼子接到塔斯岛好生赡养，就希望未来他能向我效忠。”珊莎感慨道。
“至于吗？不过是个文盲了大半辈子的走私客。”侏儒心里很不是滋味，好似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去。
“龙女王前半生也是文盲。”珊莎淡淡道。
第1077章 权力的游戏
“戴佛斯理智务实，且忠心耿耿。若非他劝阻，早几年前米娅便尝试驯服魔龙了。只凭这一点，你就得高看他一眼。”
“只凭那老头一米八的身高，我也会高看他无数眼。”侏儒吐槽道。
珊莎白了他一眼，语气复杂道：“我盯了米娅这么多年，自然不会放过她的魔龙。
米娅的死，能保证风暴地永远属于我。
得到双头魔龙，我击杀异鬼王的几率会大大提升。
圣堂钟声响起的第一时间，我就让瑞肯派出他的虎头金雕，魔龙从来没离开他的视野。”
“既然你准备的这么充分，为何让琼恩成了龙骑士？”侏儒疑惑道。
“我傻吗？”珊莎反问。
“你很精明。”
“既然我不蠢，为何会愚蠢地以为魔龙百分百属于我？”
侏儒古怪道：“琼恩是备胎？你要确保魔龙总在史塔克手中。”
“你知道牧师都有哪些神术吗？”珊莎忽然问了一个让提利昂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神术太多了，大概分为治疗、驱魔、侦查、召唤等几大类。”侏儒含糊道。
他更想说：龙女王会什么，你们就有机会领悟什么类型的神术。
“亏你还是传经圣徒之一呢，对七神神术的了解却只流于表面。”珊莎鄙夷道。
“我知道的一定比你多。”侏儒肯定道。
“神术可以发明创造，可以根据自己的目的进行二次编辑，你懂吗？”
侏儒呆了呆，“你可以创造独属于自己的神术？”
“不只是我，所有人都有资格。”珊莎点点头，“比如，圣光分两类，一种只是单纯的圣光，一种是圣光治疗术，我们可以将其看成两种元素。
就像面粉与牛奶，面粉可以做成面包、煎饼、龙氏油条、煎饼果子、麻花、包子、蛋糕等等面点；牛奶可以做成酸奶、鲜奶、黄油、奶油、奶酪、奶冻、布丁等等。
圣母赐予的神术，只是最被普罗大众接受的面包与鲜奶，我们能取其元素，做成最适合自己的东西。”
“你可知道我的拿手绝技？”
“什么？”侏儒从震撼中回神，疑惑道；“你有什么绝技？”
珊莎叹口气，问：“你见过龙女王的群体治疗术吗？”
“很壮观，数百人上千人聚在一起，整个大地都被圣光覆盖。”侏儒叹道。
珊莎点点头，“她能力强、神力足，可以这么豪横，我们能学她吗？
显然不行。
对牧师来说，每一个神术位都不能浪费。
可是，在大型战争中，经常需要群体治疗。
于是，我发明了一种‘跳跃式治疗术’——圣光聚合成一枚光精灵，在伤者患处来回跳跃。士兵甚至不用停下战斗，神力一丝一毫的浪费都没有，范围更是宽敞到覆盖小半个战场。”
“所以，我在七国又多了个‘闪光女王’的荣誉称号。”
“原来‘跳跃圣光’是你发明的？！”侏儒这次真的被震撼到了。
珊莎说的圣疗术很早就出现，他见七藏用过无数次，但之前一直都以为是龙女王发明，然后以神术的方式赐给所有牧师。
“你知不知道其他牧师也会这种神术？“他问。
“当然，”珊莎自豪地点点头，“就因为这个神术，我才获得圣母嘉奖，从一级初级牧师越级晋升三级牧师。”
“难怪，难怪......”侏儒这下子明白过来，为何龙女王这么稀罕超凡修士了。
接着，他又想起七藏这些年对圣母神掌的改进，本来只“光、水、火、风”四掌，后来七藏融合水火、风火、火光等等......龙女王八成都学了去！
即便她自己也能研究出来，可那么多人，要帮她节省多少时间啊！
其实，提利昂眼界还是不够开阔，节省的时间并不值钱，神灵还缺时间吗？
更重要的是‘idea’！
新点子、新思路，和永不枯竭的智慧。
珊莎没在这个问题上过多停留，继续之前的话题，道：“既然早几年就开始谋划米娅与魔龙，自然的，我也很早就开始发明了新神术。
结合神魂攻击神术‘天父之怒’与圣骑士之印，创造了一种可以持续镇压灵魂的‘天父印’。
使用这种神术时，天父的神威如同一座大山，重重压在敌人神魂之上，不是‘天父之怒’的一瞬间，而是持续不断。
凭借天父印，我真的压服了魔龙。
奈何关键时刻，拉赫洛出手了。若非琼恩帮忙，我估计会与米娅一个下场。”
叹口气，她苦涩道：“我会竭尽全力追求我想要的东西，可一旦确定得不到，宁愿让给自己家人，也不会让它跑掉，或者让其他人得了去。
魔龙如此，铁王座亦然。
所以，你不必担心我和琼恩会为铁王座自相残杀。在我心中，铁王座还不值那个价！”
“很理智，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个想法。”侏儒赞道。
珊莎眼中蒙上一层迷雾，回忆道：“在我十四岁，亲眼见到父亲惨死之前，若得不到魔龙，我也许会杀掉它。
四王之乱的那几年，史塔克家破人亡，我们兄弟姐妹几个颠沛流离。那时，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家人才是最宝贵的财富。
又过去快十年了，这个道理我一直没忘。琼恩始终是我哥哥，是我家人！我一辈子也不会忘。”
——既然你要化解双方矛盾，做个和事佬，就帮我把这些话都传达给琼恩吧！希望他能坚信这个道理：铁王座不如家人重要，而我就是他的家人！
力量强，则智力怠。
侏儒早年力量微弱，只能绞尽脑汁，凭智慧与心机艰难生存，后来遇到龙女王，有了大靠山，自己也魔力日增，他处理事务的方式开始偏向“王道的”以力压人。
在夷地这些年，他很少去猜别人的小心思，只凭现有的力量，他就能随心所欲，无所不能。
他这次是自动上门，做了珊莎的提线木偶。
第二天中午，北冰王府邸，耳房的暖炕上摆放一张矮桌，桌子中央一个鸳鸯锅，边上几碟子凉菜，坦格利安叔侄二人酒酣耳热，抵足相谈。
“珊莎明白家人才是最宝贵财富的道理，如果你改变主意，坚持铁王座就该属于你。我想，她八成会退让。”侏儒道。
这货真把珊莎的话当真了，也真的传达给了琼恩。
琼恩愣了愣，心里五味杂陈。
最终，感动渐渐压倒一切，他叹道：“她没说错，家人才是最宝贵的财富。她永远都是我妹妹，是我的家人，我一辈子也不会忘。”
“那你究竟是个什么想法呢？”
侏儒被烧刀子辣的满脸通红，眼睛也红了，但眼角的余光依旧犀利，似乎能剖开大侄子的胸膛，看到他的内心。
“我没别的想法，托蒙德就喜欢胡言乱语，瓦迩......”囧停顿了片刻，迟疑道：“瓦迩认为我是雷加之子，应该继承生父的王位，但我一直没同意。”
“瓦迩与你还没成婚吧？”提利昂夹了一筷子豆芽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问。
“本该举行正式婚礼的，但七神与旧神教义下，都不允许娶两个妻子。”囧尴尬道。
侏儒眼中的醉意完全消失，直视大侄子的双眼，“珊莎是你的妹妹，瓦迩是你认可的妻子，她们都是你的家人，可她们却有不同的追求。”
琼恩立即道：“我不会与珊莎争夺铁王座，这是我早年对她的承诺，今天、今后都不会变。”
“琼恩，我不是在逼迫你让步！说出你的真实想法，才能彻底化解你与珊莎间还未萌发的矛盾。”
琼恩笑着摇头，“提利昂，你这话有点幼稚。雷加是我亲生父亲，若说我对铁王座没一丁点想法，那一定在说谎。
所以，我与珊莎两个，必须有一人让步。
我是哥哥，对现在拥有的一切也很满足。
当我见到珊莎实现自己的梦想时，我会很快乐，这种快乐远超过我自己得到铁王座。”
“你是个好哥哥！”侏儒放下心来。
......
等侏儒醉醺醺爬上马车，瓦迩拉住准备回卧室睡午觉的囧。
“我都听到了。“她说。
“听到什么？”囧疑惑。
“我之前在屋外偷听你们谈话。”野人公主大大方方道。
“喔。”
“喔？”瓦迩提高音量。
琼恩淡淡一笑，道：“我和提利昂都知道你在门外偷听。连这点警觉都没有，我们能活到今天？
我的一些话即是对他说的，也是对你说的。
他也一样。
我在向你表明心迹，让你今后别再胡闹；他在提醒你，你与珊莎都是我的家人，要相互体谅。”
瓦迩愣了愣，又尴尬又羞恼：“我胡闹？难道我想当七国王后？现在我甚至不是你妻子，我图什么？
我只是替你着急，为你不平。
明明你才是真正的王太子，你也在抗击异鬼中出力最多。
我并不像你妹妹一样，要她辅佐你。
我只求一个公平公正的机会——若你杀了异鬼王，就按照龙女王的约定，让你当王，而不是把功劳都让给她！”
“我只想我的爱人得到属于他的东西，过分吗？”她泪流满面，嘶声大喊。
“不过分，一点也不过分！”红毛女耶歌蕊特挺着大肚皮走过来，指着琼恩大骂：“琼恩，你knownothing！即便你自己不要，可你孩子呢？
他的想法，你知道不？
假设你杀了异鬼王，却将王位让给你妹妹。在所有人都知道龙女王承诺的前提下，他们会怎样看待你与珊莎女王？
你的孩子会用什么目光看珊莎女王屁-股下的铁王座？
珊莎女王会如何看待你孩子目光中的异样？
你与她是家人，可你的孩子与她的孩子还能继续当家人？”
琼恩惊出一身冷汗，严厉道：“这些话都是谁对你说的？”
耶歌蕊特张了张嘴，讷讷道：“我说的难道没道理？”
“有道理，太有道理了。这么有道理的话，连瓦迩也说出来。”
“你说我蠢？”两个女人都激动起来。
琼恩头痛欲裂。
“垂柳，垂柳！”他叫唤道。
“大王，你叫我做什么？”一个梳着黑色长辫子的矛妇小跑进大厅。
“最近几天，谁来过我们家，见过耶歌蕊特？”
“昨天你骑龙回来时，来了很多人。”矛妇道。
“谁与耶歌蕊特说过话？”
“很多。”
“哪个最可疑。”
矛妇迟疑了。
“说呀！”琼恩瞪眼。
“你妹妹......”
第1078章 瞎眼的圣母
矛妇垂柳拥有一双女巫的眼睛，据说能看见凡人看不见的东西。
不知“女巫之眼”有几分真假，但她的确很有心眼，因此被琼恩任命为內府侍卫统领。
“你也知道珊莎是我妹妹？！”琼恩十分愤怒，“我妹妹为何成了值得警惕的人？你说！”
“大王，你别吼我，我只说我看到的。”矛妇身份虽低，气势却十分足，一瞪眼，就大叫起来，“昨天下午你在天上试飞，托蒙德说你像王者时，珊莎夫人的脸色忽然变得难看。
之后，我更注意到，她看耶歌蕊特肚子的眼神不怎么友好。我觉得她对耶歌蕊特与肚里的孩子不怀好意。”
“胡说八道！”琼恩气得身子发抖，“我之所以安排你带领一群矛妇守护耶歌蕊特，就是她的建议。
她跟我说，君临不是临冬城，我有很多敌人，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头生子。
还是她说的，塞外自由民淳朴直爽，最值得信任，最好安排矛妇做內府的侍卫。
又是她送来几个懂得生产的老嬷嬷，帮耶歌蕊特调理孕期疑难杂症。
还是她，教会你们如何防范敌人用阴私手段谋害孕妇与胎儿。
甚至......”
琼恩抹了一把脸，苦笑道：“你什么都不懂，不懂珊莎对耶歌蕊特肚里孩子的期待。他是个男孩，叫‘艾德’啊！”
一连串的话说得垂柳也没了脾气。
她弱弱道：“大王，你别生气，我......也许我看错了。珊莎夫人面色难看，但没什么恶毒心思。”
“唉！”琼恩叹口气，摇头不语。
他这话明着是对矛妇统领说的，其实是想让两个老婆打消对珊莎的敌意。
若非她们常在暗地里说些对珊莎不利的言论，她们身边的矛妇又如何会把珊莎看成最值得警惕的人呢？
瓦迩看出琼恩的想法，碰了碰耶歌蕊特。
红毛女也知道琼恩伤了心，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叫道：“行啦，我坦白，那些话是玛格丽夫人告诉我的。”
“小玫瑰玛格丽？青亭岛的玛格丽·提利尔？”琼恩面色一变。
“对，就是她，她对我说了很多关于女人的大道理。”
“什么道理？”琼恩连忙问。
“就是......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些，还有......”红毛女噘着嘴嘟哝道：“男人为你提供了条件，女人就要对自己好一点，要活的精致点。
男人负责打天下，女人负责骑马陪他看遍江山美景。
有幸被雄鹰守护的女人，至少要让自己成为白天鹅，因为麻雀无法飞到雄鹰的高度。以雄鹰的胸怀，也不会永远满足于低空伴行麻雀。”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琼恩茫然了。
他还以为小玫瑰在偷偷挑拨红毛女与小姑之间的关系，进而让他与珊莎兄妹失和呢！
耶歌蕊特黯然道：“我是个连字都不认识的矛妇，你却是闻名天下的北冰王。
我不想做麻雀啊，我得提升自己，不能与你拉开距离。”
琼恩把红毛女搂在怀里，叹道：“我爱的就是矛妇耶歌蕊特，而不是什么贵族白天鹅。
你别听玛格丽胡说八道，她没安好心。”
“玛格丽或许没安好心，但她的话却很有道理。”瓦迩淡淡道。
“是呀！”耶歌蕊特推开琼恩，认真道：“听了她的话，我有种眼见迷雾一朝散开的明亮感。
细细品味她的话，犹如在冰冷饥饿的长夜里，喝下一碗暖暖的鸡汤。”
“让那碗该死的鸡汤去温暖异鬼吧！”琼恩咒骂一句，提醒两位夫人道：“你们要明白一个道理，对你们有敌意的人，一定不会对你说好话。”
“那你说说，她的话哪里有问题？兄妹结婚前是家人，结婚后生了孩子，就完全成了两家人，这句话有什么问题？”瓦迩道。
“当然有问题，即便兄妹成婚生了孩子，也只是小家变成大家，家庭更庞大了，家人的关系永远不变！”琼恩沉声道。
瓦迩冷笑，“劳勃与你父亲雷加，就类似你儿子艾德与珊莎女儿丹妮莉丝的关系。
可雷加抢你母亲，劳勃捶你父亲时，可有想过他们其实是一家人？”
“那不一样！”琼恩有些词穷了。
“有什么不一样？难道雷加之父与劳勃之父关系不好？四十年前，伊里斯、泰温、史蒂夫三人号称‘少年三杰’，是关系最好的兄弟。史蒂夫更是伊里斯的心腹。”
琼恩发现自己找不到反驳的话了。
“这也是玛格丽告诉你的？”
“她可没这样赤-裸裸挑拨我们与珊莎的关系。”
琼恩用力挥动双手，大声道：“听我的，今后不要再与玛格丽联系，忘掉她的话，尽量不要与君临的贵妇搅合在一起，她们都不是好人！”
“女人要有独立的空间，不能做男人的附庸。”耶歌蕊特幽幽道。
“what？”琼恩呆了呆。
“女人有自己的交际圈，才能思想独立；只有思想独立的女性，才是真正完整的女人。”瓦迩道。
“这......也是玛格丽和你们说的？”
两女点头，“很有道理吧？若没了独立的思想，连人都算不上。”
琼恩......
......
黄昏时分，侏儒正大光明来到风暴女王的驻地。
“琼恩没来过？”
跟着布蕾妮进入书房后，侏儒惊讶见到一个喜形于色的风暴女王。
“什么？”珊莎没反应过来。
“今天下午，琼恩没来跟你解释小玫瑰‘鸡汤道理’的事？”
“喔，他说了。他向我保证承诺不变，还替耶歌蕊特与瓦迩道歉。”珊莎脸上的笑意有所收敛，但眸中隐约有得意之色一闪而过。
“你不生气？”
提利昂没看到她眼睛深处的异样。
“当然生气，没想到那小溅人敢恩将仇报。”珊莎冷冷道。
“你对玛格丽有恩？”侏儒奇道。
“你难道不知道玛格丽在青亭岛做什么？”珊莎反问。
“模仿你。”
“是我在指导她！”珊莎淡笑道。
“她不是偷学？你们有联系，是你在教她？”侏儒惊道。
珊莎轻轻点头，“五年前，法则海破碎，法师的力量开始受限制，为保证风息堡野火的供应，我打算扩大风暴地魔法学院的规模。
于是，我去了一趟学城，招募魔法老师。
你知道的，学城内除了学士，还有繁星圣堂修建的修女学院。
很巧合，我见到被嬷嬷监管着做午祷的玛格丽。”
珊莎表情复杂，“她几乎是另一个我，遇到伊耿之前的我，堕落、绝望、心理扭曲、满腔怨毒与仇恨，却空有决心而没有力量，甚至找不到人生的方向。
当年，我曾恨过她和她的家族，尤其是她的祖母，老玫瑰。
她们拿我当棋盘上的小棋子玩弄，还妄图谋划临冬城（老玫瑰想让珊莎当长孙媳妇），把乔佛里之死推在我身上，我有理由恨她们。
可再次见到玛格丽，我可以向圣母发誓，那一刻，我心中只有最真诚的怜悯，再无半点怨恨。”
“很可惜，你的怜悯只是一时的，后来你一定做了什么让她怨恨的事。”侏儒笑道。
珊莎摇头，“她就是个白眼狼，我从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
当时，我安慰她、开导她，给她讲外界发生的事，比如正义联盟、传经小队、烟海大战、法则海崩溃等一系列的事，让她大开眼界，让她那与时代脱节的思想重获新生。
仅此而已，我只是单纯可怜她。
她是个精明的女人，擅于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
她向我求助。
她坦言自己的不甘与怨恨。
你都不知道，那溅货竟然敢怨恨龙女王，怨恨龙女王废除提利尔河湾之王的爵位。”
侏儒淡淡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如果龙女王不是这么强大，你也一定对她有怨气。
“是我！”珊莎指着自己鼻子，气愤道：“是我温言软语、摆事实讲道理，让她明白提利尔的爵位来自坦格利安，可她祖母却安排学士谋害龙女王。
你想想，没我化解她心中的怨恨，她能成为牧师？”
这次侏儒出言附和了。
“她真的该感谢你。可你帮她一定带有某种目的。”
“开始并没目的，之后......”珊莎迟疑片刻，问：“你了解马图斯·罗宛吗？”
侏儒心中一动，道：“我父亲曾说，他很庆幸高庭的主人是‘充气鱼’梅斯。
若高庭公爵能以蓝道·塔利为将，以马图斯·罗宛为相，让派克斯特·雷德温统帅海军，凭高庭的硬实力，可以横扫四王之乱后的维斯特洛。”
“龙女王的权力欲太......”
她想说太小，可龙女王宣布自己是神王。
珊莎卡壳了。
“如果我是她，就一定不会放任马图斯在河湾肆意施为。
河湾地在长夜中保留最多的人口，最多的人口代表最多的骑士，那些骑士还都经过长夜的锻炼。
河湾还有最多、最优秀的魔法学院，那代表大圣堂之外最大的超凡势力。
七国最庞大的丹妮莉丝环带也在河湾。”
珊莎掰着手指头感慨：“军队、财富、粮食，河湾皆第一，如果河湾被马图斯统一......七国之内，我的对手都有谁？
北境、西境、河间去掉，谷地只区区一个罗伊斯，还绑在红神国王的战车上，而王领的米娅已在我的清除计划中。
仔细算算，我的对手只剩多恩马泰尔，河湾马图斯，所以，你明白我为何扶植玛格丽了？
我对玛格丽说了实话，她的存在就是制衡马图斯，充当河湾地的搅屎棍，。
我帮她，她帮我，双赢。”
“唉，我服了！”侏儒深深叹息道。
珊莎不以为然地遥遥头，“这点小手段哪值得夸耀？”
“不，你误会了。”
侏儒摇头，古怪道：“我佩服的不是你的权谋，而是你如此精于算计，今天谋划这个，明天算计那个，河湾分裂了，米娅被阴死，偏偏你还成了三级牧师，圣母没长眼吗？”
“圣母有眼!告诉你，我又突破啦！就在今天下午，在贝勒大圣堂，当着无数教友的面，我得到圣母赐福，晋升四级大牧师，还领悟一式圣母神掌，地动山摇。”珊莎傲然道。
“法克！”椅子一歪，侏儒栽倒在地。
第1079章 联姻
“圣母，你睡着了吗？睁开眼睛看看，看看这个女人，她阴险歹毒、热衷权游，凭什么成为四级大牧师啊？”侏儒摔在地上后，也不爬起来，只坐在毛毯上干嚎。
虽然表现有些夸张，但也代表了他此时的真实情绪。
在侏儒看来，珊莎能成为一级牧师，已经会影响信徒信仰；如果让她升级，二级或三级，会让其他老实人牧师心态失衡、三观破碎；四级的话......连他都心里不平衡了。
他经历那么多艰难险阻，也才刚刚四级圣骑士。
因为牧师是灵魂升华，而圣骑士主要强化肉体与意志，同样的阶位，圣骑士的难度与实力都要比牧师要低一级。
他出国用命去打拼，反而混得还不如蹲在家里熬的珊莎。
“你嫉妒我！”珊莎笑着踢了侏儒一脚。
“所有七神信徒都该嫉妒你。”
珊莎摇了摇头，叹道：“亏你还是传经人，连《七星圣经》都没读透。圣母一直在宣扬，信仰属于七神，政权属于王国。
每一版本的《七星圣经》我都详细研究过，在七神教义中，从来没有不许玩权力游戏的禁令。
你想想就明白了，禁止政客玩权游，犹如禁止男人找女人，这样违背常伦与天理的事，伟大光辉的圣母怎么会去做？”
“我老爹也在玩权游，他怎么铁定下地狱呢？”侏儒道。
“所以呀，圣母鼓励男女恋爱、婚嫁，却不赞同嫖与娼。”珊莎一摊手，很无辜地说：“凡事都有个度，男女之事如此，权力游戏亦然。
只要不主动使用太过恶毒的手段伤害高尚之人，权力欲就不是罪。”
“你谋害米娅，利用玛格丽！”侏儒道。
“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珊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米娅是谁？红神国王！
在最早期版本的《七星圣经》中，斩杀敌对神灵的教徒，甚至能得到圣母的嘉奖，成为被世人永记的义人。
即便后来龙女王对这条进行了修改——不可伤害无罪异教徒，可米娅怎么也算不得无罪啊。
她血祭拉赫洛的次数，可不比史坦尼斯少。
虽然被烧死的都是囚犯与逃兵，可在七神教义中，献祭邪神是最严重的罪行，难道拉赫洛不是邪神？”
“这......”侏儒呆了呆，道：“你目的不单纯。”
“如果我目的纯粹，我就不是政客，而是圣堂里的圣徒了。”珊莎翻了个白眼。
接着，她又说：“当年在仙女岛，龙女王审理我祖父、大伯一案的过程，还记得吗？
他们在红堡里的遭遇很凄惨，但我们后来知道了，我祖父绝非无辜。
所以，疯王的罪名只有残暴、渎神、违背人伦，却没我们之前认为的‘违背君对臣之誓言’，也没谋杀罪。
我祖父参与了权力游戏，还是主动挑起纷争的一方，那他在权力游戏中有什么下场，都不值得诸神怜悯。
这是权力游戏的规则，对所有参与者都适用。”
侏儒道：“你想的很美好，可权力游戏都是当权者在玩，而当权者的每一个举动，都会对无辜的平民造成影响。”
珊莎笑道：“当权者有责任，也有权力。让治下百姓安居乐业，用法律与传统礼仪保证司法公正，是国王的责任。
他完成自己的责任，让数百万的平民得到好处，却不会因此受到七神嘉奖，因为这是国王应该做的。
有责任就有权力。
作为最大的政客，国王要捍卫自己的权力，就必须玩权力的游戏，至于权力游戏可能带给民众的伤害，都在国王的权力之内。”
“听起来很有道理，却只是你自己的想法。”侏儒不以为然道。
珊莎冷哼一声，自傲道：“这是我研读《七星圣经》，并认真观察龙女王的行径后总结出来的智慧，一般人我还不告诉他。”
“我咋不记得龙女王说过这样的话？”
“她没说过，却做了。她能从一无所有的卡丽熙，成为世界的女帝、神王，你该不会认为她从来没玩过权谋吧？”
“呃......”侏儒被问住了。
——龙女王肯定不是小白花，她的心肝比你都黑。可她对你的道德要求，肯定与她对她自己的不一样呀！
“你悠着点，国王的心思尚且难猜，更何况神灵。”他只能这样劝。
“放心吧，我每天都会向圣母忏悔。”珊莎道。
“忏悔什么？”侏儒疑惑。
珊莎微笑道：“我在谋划米娅与马图斯伯爵前，会向圣母坦白自己的计划与目的。
阴谋实施后，我也会向圣母忏悔，请求圣母原谅，并许愿成为七国之王后，一定呕心沥血、改革弊政，打造让后人难以企及的‘珊莎盛世’！”
“圣母答应了？”
“她没反对。”
侏儒无语，“圣母太忙，懒得理你。但一定会在小本本上记下你的过错，未来再与你算总账。”
“瞎说！只要我善待平民，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无论怎么谋划贵族，圣母都不会怪我的。否则，我为何能成为四级牧师？”珊莎得意道。
侏儒怀疑道：“你是不是又向圣母献神术了？那个天父印，我之前从没听过。”
“咦，你怎么知道的？”珊莎诧异看了他一眼，“天父印是我专门研发出来对付魔龙的。
之前没公开，是因为魔龙只一条，其他牧师、圣骑士学了去，就会成为我的竞争对手。
现在魔龙被琼恩驯服，天父印也没必要隐瞒了。
不过天父印只能将我从三级牧师中阶提升到三级巅峰，距离四级还差了点。
于是，我又将一门还未研发完全的‘圣光图腾’献给教会，从而一举突破到四级中阶大牧师。”
侏儒嘴角抽搐几下，问：“圣光图腾又是什么？”
珊莎从壁炉边起身，从墙角拿起一根“拐杖”递给他，“你自己看看。”
白色拐杖长一米三、手腕粗细，似乎鱼梁木雕刻而成，但重量比木头大，内部插有黑曜石晶体。
顶端是一尊小小的圣母雕像，杖身表面有很多奇怪的符文与方块字。
“这是龙语？有几个字我不太认识。“侏儒奇道。
“行天之道、布天之德、造化万物、济度群生之慈悲圣母。”珊莎用流利的汉语念道。
侏儒一惊，“这么熟练？”
“唉，每天早起背两小时单词，睡觉前再朗读一小时的课文，六七年过去，总算小有成就，大概中学水平。”
珊莎脸上没有傲然得意，只唏嘘感慨，“不愧是记录万道法则的至高语言，好难！要知道我学高等瓦雷利亚，也只用了三年。”
侏儒闻言，不禁羞惭万分。
是他，建议珊莎学习龙语的；也是他，抄录大黑的龙语课本，自己留一份，复印一份给珊莎。
两人都是自学，他还比她早三年学习，现在却小学没毕业。
——不行，今后要减少与歌姬们的晨练，晚上也......也许，我该与珊莎一样，开发新巫术。
现在我已让全身都龙虫化，能不能分一半龙虫，做书呆子，专门记忆与学习；另一半龙虫留下欲望，化作人形享受人间至乐？
咦，如果另一个我不去学习，两个我一起......岂不是双倍快乐？
“嘿嘿嘿......”
“你想什么，笑得这么淫荡？口水都流出来了。”珊莎恶心道。
“呃......”提利昂抹了一下嘴巴，果然摸到一滩湿迹。
他心中尴尬，赶忙往图腾柱中输入一股圣光神力，“嗡！”
薄薄一层浅黄光晕从柱子上放出，光芒甚至不如一瓦小灯泡，光线却十分均匀。
不过，提利昂并没感受到太强烈的治疗效果。
“这有什么用，一个圣疗术的效果，用十分钟慢慢释放出来。”他疑惑道。
珊莎解释道：“这是专门为偏远山村准备的。无需牧师充能，也不用花钱修建圣母雕像与神庙，只要把圣光图腾柱插在祭坛上，老百姓围着它向圣母祈祷。
个人的信仰力不足以成为牧师，就让全村人的信仰在手杖中汇聚，再通过符文调整，将杂乱的信仰协调到统一波段，好似一个虚拟的人。
事实上，你可以将这根图腾柱看成一位‘木头牧师’，内部龙晶储存圣母赐予的圣疗术神力。
如果有人觉得身体不舒服，就用特殊的祷词——”
珊莎指着图腾柱上的方块字，“圣母慈悲，善哉善哉。”
“可以激活圣光图腾，散发微光，为范围内的信徒治疗伤势。”
“你脑子真灵活。”侏儒恍然。
珊莎摇摇头，满脸遗憾地将图腾柱收起来，叹道：“在我的预期中，微光应该只对患者有效，这样更节省神力。
这项技术我还没能攻克，圣光图腾还不完整。
随着神术在修士中大范围传播，或许有人比我更早将它修复完善，那时候......唉，总算在对战异鬼王之前，晋升四级大牧师。”
“你是怎么想到弄这个东西的？”提利昂奇怪道。
“刚开始，我只是想模仿龙女王，她那时不经常拿着一根鱼梁木手杖吗？”
珊莎尴尬笑了笑，又郑重道：“你我都是公爵家族出身，有个头痛脑热，学士立即赶到床前。
仿佛学士与空气一样理所当然。
事实却是，除了贵族城堡与学城，你在其他地方很难见到学士。
学士罕见，懂得神术的牧师更稀少。
在临冬城，我长大到十三岁，只见过四次吟游诗人的表演。在偏远的乡村，底层农民一辈子见不到学士与牧师。
可贫民也是人，他们与我们一样，会生病。而且他们生活太苦太累，越发容易生病，更加需要治疗。”
“万万想不到你还有这种觉悟！”提利昂瞪大双眼，难以置信道。
“你第一次见我时，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珊莎问。
“只会做梦的傻子。”侏儒坦言道。
珊莎瞪了他一眼，却没反驳，只问：“现在呢？”
“精明强干的女王。”侏儒感慨道：“变化真大，就像换了个人。”
“为何我变化这么大？”
“你的经历......”侏儒若有所思。
“在临冬城，我母亲是最强的人，我向她学习；在红堡，瑟曦最强，我向瑟曦学；在谷地，小指头最强，我学习他的手段，后来......”
“我也学习过你的优点！”她对他说。
“真让我受宠若惊。”侏儒笑道。
“现在我向龙女王与圣母学习，龙女王关注民生疾苦，我也关心。
当学习龙女王的仁慈，能从圣母那得到实质性的巨大好处时，我会努力让自己对底层平民慈悲。
这种上进心的觉悟，与你所想的觉悟不同。”珊莎总结道。
“你可真是......也许，你能超越泰温老爹、老玫瑰、小指头......成为终极权游玩家！”侏儒真心叹服。
“你觉得现今七国，我还有对手吗？”
说着话时，珊莎身上似乎散发一种无形的孤寂。
“未来的玛格丽！”侏儒给她泼了一盆冷水，“若非我意外出现，化解你与琼恩的误解，你这回铁定要被她阴了。
与米娅一样，等你与琼恩兄妹决裂，都不会知道自己为何会走到那一步。
那些鸡汤道理简直有毒，但我也不得不承认，它们太有道理，你的野人嫂子不沦陷才怪。
两个老婆轮流吹枕头风，琼恩能顶多久？
事实上，他也无法反驳那些鸡汤道理。”
珊莎面色难看，“我与琼恩闹翻，对她有什么好处？就算带着其它目的，可我的确帮过她啊！“
侏儒叹道：“你有上进心，不停向强者学习，不停提升自己。
她八成也在向你学习，学习你的上进心和手段。
你自以为没有对不起她，却不想想，任何人都不愿做另一个人的棋子，尤其是你们的关系那么复杂。
曾经，你们都是乔佛里的未婚夫。
你被当众退婚，你卑微到泥地里，她却成为闪耀君临的金玫瑰。现在她心里的落差该多大？
而且，当年我们与史坦尼斯谈判时，最初的目标是高庭公爵。
也许你忘了，但你干涉河湾事务的行为，却在不停提醒玛格丽——你是她回归高庭的最大绊脚石。”
“那溅人......”珊莎脸色冷峻，“她不会有未来了！”
侏儒一惊，提醒道：“玛格丽可是教会竖立的标杆，是关于救赎的典型。谋害了她，你八成会失去圣母的眷顾。“
“一个人最惨的结局绝不是死亡，早死早上天堂吗？哼，我要她当不成典型，我还要她下七层地狱！”珊莎阴恻恻道。
侏儒越发担心了，“你悠着点，别把自己弄到七层地狱去了。”
“你别担心，我心里有数。”珊莎摆摆手，“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做什么事之前都会向圣母忏悔祈祷，如果圣母不同意，肯定会劝阻我。”
“如果人人都学你，圣母忙得过来？”
“人人都是四级大牧师？我和你说，获得圣母神掌第六式地动山摇的人，有且只我一人，”珊莎兴奋道。
“地动山摇，控制大地的力量？土之歌......”侏儒摩挲下巴上的短须，心中若有所思。
“珊莎，其实你可以考虑放弃王位，安心做个超凡者。也许，你有希望成为半神！与神灵相比，王权一点意义也没有。”侏儒真心诚意道。
珊莎嗤笑一声，“龙女王已经是神王了，她为何还要当世界第一女帝呢？
只有拿起才能放下，我都从来没得到过，你让我放弃？”
侏儒语气一滞，讷讷道：“除了牧师，你还是月咏者，修行到什么境界了，距离半神多远？”
“很远很远，比君临到临冬城还远。我就学会两个巫术，一个是分娩之歌，一个是天气预报。”珊莎无奈道。
“你有治疗术，现在又是长夜，分娩之歌与天气预报有什么用？”侏儒吐槽道。
珊莎肃然道：“长夜总会过去，我现在开始钻研天气预报，等夏天来临，也许能准确预言每一年的气候。
如果旱涝虫雹都可以提前预防，那王国还不年年大丰收？
分娩之歌就更实用了，它可以帮助孕妇顺产。
治疗术对生产过程无效，只能在生产后救治失血的孕妇。
我还有一个想法，能不能把分娩之歌改头换面，变成七神牧师的一个神术。”
“好想法，你看得比我远，对超凡职业的规划比我更合理！”提利昂真心实意地赞道。
珊莎苦笑道：“我也想像你与琼恩那样，掌握强大的巫技，可月咏者压根没强力巫技。
献祭邪神的血巫术很强，可我不敢学，也没法学，邪神都死光了。
后来我还问过布兰，他让我专心修炼月咏者的巫力，不用在巫技上浪费功夫，要把主要精力用在神术改良上。”
“母亲，吃饭啦，我饿了，今晚要吃涮毛肚！”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也不通报，推开书房门，就蹬蹬蹬跑到珊莎跟前，扑在她怀里撒娇。
与女孩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一个四五岁的男孩。
少年黑发黑眼，面容英俊，身体消瘦；男孩胖嘟嘟，枣红头发，蓝色眼睛。
两人都穿着皮甲，做侍从打扮。
进门后，躬身向珊莎行礼，口称“公爵大人”。接着，很自觉向提利昂行礼，叫“鹿鼎王”。
提利昂看见小男孩那略微熟悉的相貌，面色微变。
“别闹，这里还有客人呢！”珊莎将女孩拉起来，指着侏儒道：“这是你的提利昂......叔爷？”
“就叫叔叔吧！”侏儒抛开对小男孩身份的怀疑，笑着打量女孩，铂金似的银发，初看眼睛为蓝色，落在灯光下，又呈现浅紫色。
小小年纪，个头竟比他还高半寸，让叔爷很是尴尬。
长发被耳边两根小辫子固定在脑后，露出满月似的圆润鹅蛋脸，眉目如画，继承了徒利家族的玲珑颊骨。
小姑娘很漂亮，侏儒越看越喜欢，拍拍手，叫道：“凯特琳，过来让我瞧瞧。
当年我还抱过你，那时你就是个红扑扑的肉团子，一转眼竟长成大姑娘啦！”
“我不是凯特琳。”小姑娘摇摇头，并没过去。
珊莎替女儿脱下鼹鼠皮斗篷，柔声道：“你让席恩伯伯去准备宴席，涮毛肚，我等会儿过去。”
小姑娘眼神复杂在母亲与提利昂叔叔身上扫视一圈，闷闷退出书房，一大一小两个跟班再次行礼，然后快步跟了出去。
“她......有点早熟。”侏儒摸着下巴，古怪道。
“快九岁了！我父亲母亲都是好人，但我不可能学他们，将小丹妮养成临冬城的我。”珊莎叹道。
“我记得她叫凯特琳。”侏儒皱眉道。
“你离开没多久，伊耿又下凡了，来看女儿，并兴致勃勃给她取名‘丹妮莉丝’。
我说我打算叫她‘凯特琳’，伊耿觉得他只一个女儿，我母亲却不止小丹妮一个孙女。
他是对的，两年前，梅拉为布兰生下一个女儿，叫‘凯特琳’，未来瑞肯也会结婚生子，也不知会有几个凯特琳。”
“肯定没丹妮莉丝多。”侏儒嘟哝道。
“可我的小丹妮是独一无二的，她甚至有龙女王的一丝血脉！”珊莎骄傲道。
看到侏儒脸上的疑惑，她又把龙女王为小丹妮洗练血脉的事说了一遍。
“神王鼎，半神龙血，神王之血......难道只因为她叫‘丹妮莉丝’？”侏儒心里很不是滋味。
简直把他当年的龙虫改造对比成了“丐版”。
“她就是我敢与琼恩争夺铁王座的理由。”珊莎看着餐厅方向，声音幽幽道：“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其他人都不堪一击，琼恩才是我最大的竞争对手。
也许，看在小丹妮的份上，龙女王能给我与琼恩同样的机会。”
侏儒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也许可以联姻！”
“我不能改嫁。”
“不是你，是小丹妮，其实......”侏儒咬咬牙，凑到珊莎耳边，低声道：“其实，我有个外甥！”
“弥赛菈？”珊莎茫然。
“龙女王有个儿子！”侏儒沉声道。
“轰！”
这句话好似一枚炸弹，把珊莎炸的晕晕乎乎，不辩东南西北。
“没想到七神教皇也养私生子。”她表情复杂，有难以置信，也有释然与轻松。
“不是私生子。”侏儒连连摇头，“她与卓戈马王的儿子，雷戈·坦格利安！”
珊莎古怪看了他一眼，“你脑子有毛病吧，雷戈刚出生就死了，世界人民都知道。”
“唉，这就是她的恐怖之处，世界人民都被骗了，圣母啊，那时她才十四岁。”侏儒扶额长叹，“若非我接小泰温时，去了一趟阿斯塔波，怎么也想不到那孩子竟真是她的种！”
第1080章 相亲
“那小子十三岁，脸型完全张开，瞎子都能看出他的样貌有问题，与我老妹太像了。
我不是瞎子，再次在阿斯塔波见到他，第一时间就确定他的身份有问题。
问过弥赛菈，居然发现这已经是众所周知却无人公开的秘密，只有奴隶湾人知道的秘密。”
“法克，我怎么说也是他亲舅舅，竟不是第一个知道秘密的人。”侏儒满脸不忿。
珊莎惊疑道：“她到底有几个儿子，当时死在红色荒原上的的雷戈是谁？”
“只一个，就是雷戈！当年她看出马王情况不对，快死了，就......”
“你知道剖腹产吗？”
“当然，教会的牧师分为传教牧师与医疗牧师，医疗牧师的培训比学士都严格。
在医疗牧师中，又有一种‘手术刀牧师’，他们精通人体解剖学。”
“那时她还不是牧师，甚至没学会巫术，却对自己做了剖腹产，把雷戈提前几天从肚里取了出来。”再次提起此事，侏儒依旧满脸震撼。
“圣母啊！”珊莎捂嘴惊呼，“怎么可能？”
侏儒感慨点头，“的确不可能，但你也别忘了，医疗牧师、手术刀牧师，都是她弄出来的。
她这十多年，都在做凡人认为不可能的事。”
“然后呢？”珊莎急忙问。
侏儒脸颊肌肉抽动几下，涩声道：“她开始变戏法，贾科寇的老婆莉莉丝正好难产，还正好是银发。
我老妹把莉莉丝接到自己帐篷，在帐篷边缘分出一个隔间。自己待在里间，巫魔女则在外间帮莉莉丝生产。
帐篷外围了一圈马人，他们都听见莉莉丝的痛呼，也都通过摇晃的草帘子，隐约看到莉莉丝的生产过程。
所以，没人怀疑那孩子不是莉莉丝的。
可莉莉丝的孩子刚生出来，第一时间通过皮帘子递给里间的卡丽熙，卡丽熙用自己的儿子与新生儿调换，现场只有她一个。”
“圣母啊，她怎么这般奸诈？”珊莎忍不住叫出声来。
“嘘，小声点，这事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侏儒连忙捂住她的嘴。
珊莎用了好长时间才平复心情，“接生的巫魔女为何没发现端倪？她见过孩子呀，难道两个男婴一般大小，一般形貌？”
“嘿嘿，你觉得我老妹会想不到这点？她压根没让巫魔女见那婴儿第二次。
巫魔女不是学士，在卡拉萨没地位，甚至因为害得马王重伤不愈，被马人当囚犯看押。
事实上，没过几天，我老妹就把巫魔女烧死了。”
珊莎点头，“杀人灭口。”
“更多是复仇，那巫婆害死了马王。”
“想不到龙女王那么小的年纪就如此......睿智！”憋到最后，恢复理智的珊莎还是没把“狡猾”说出来。
侏儒摇了摇头，苦笑道：“当她挺着塞满羽毛枕头的大肚子，把清洗过一遍的雷戈抱出去时，别说单纯的马人，把我老爹、小指头、老玫瑰一起放在那，也会下意识认为那就是贾科的儿子，没半点怀疑。
可这不是结束，还有更奸的小花招。
回到帐篷后，她竟然悄悄把贾科的儿子染成黑发，然后第二天，又让巫魔女隔着皮帘子唱分娩之歌，当众把继承父亲黑发的‘雷戈’生了出来。”
“你知道为何要染黑发吗？”
珊莎皱眉道：“同时看到面粉与石灰，我们会下意识去想——别搞混了。
可如果同时看到面粉与面包，没人会有这个意识。
龙女王就是不想让人产生‘鱼目混珠’这个潜意识。”
侏儒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叹道：“这一招不仅影响到当时的马人，甚至后来者在得知龙女王儿子为黑发时，也会下意识打消对辛巴的怀疑。
比如我，当年看到辛巴第一眼，我心里就有所触动——”
“辛巴？”珊莎挑眉。
侏儒解释道：“辛巴是雷戈在奴隶湾的名字，上次去阿斯塔波时，他已经凭战功晋升辛巴伯爵。
不仅样貌像他妈妈，连习惯与口味也一样。
比如，龙女王不喜欢甜腻的食物，辛巴就从来不碰糖水！！！“
“嗯，我家小丹妮也与我一样，喜欢柠檬蛋糕。”珊莎笑道。
“扯远了！”侏儒一拍脑门，继续道：“当年第一次见辛巴，我有种见到琼恩时的心潮涌动，似乎是血脉的共鸣。
然后，我就向马人打听雷戈的情况，结果一听雷戈是黑发，心里的怀疑立马散去九成。
可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太强烈，我忍不住偷拔辛巴一根头发，准备悄悄借巫透镜进行基因对比。”
说到这，提利昂不由苦笑摇头，“现在想来，那个木头脸乔戈一定看出我的怀疑，也一定向龙女王报告此事。
幸亏我是她老哥，换成其他人，估计早就被杀人灭口。”
“这么说来，贾科杀死的其实是他自己的儿子？龙女王好狠，好阴险！那时她才多大？十四岁？我在十四岁时......”
珊莎又震惊，又尴尬，表情十分复杂。
“别把她当正常人。“侏儒叹道。
珊莎沉默下来，慢慢消化新得到的消息。
她不说话时，侏儒也沉默。
直到仆人过来通知风暴女王晚餐准备好，珊莎才低声问：“那个辛巴，为人如何？”
“是个猛人，一岁骑马，两岁射箭，三岁杀人，四岁被数千骑士追杀——”
“太夸张了吧？”珊莎忍不住打断他。
侏儒冷笑，“你若不信，可以自己去打听，只会比我说的更夸张。
不仅马人知道，自由贸易城邦的亲王也多见识过他的事迹。
别忘了，贾科也是一名强大的卡奥，而卡奥都是贸易亲王的座上宾。”
“好吧，你继续。”
“之后他被接到奴隶湾当马童。”
“马童？”珊莎表情古怪。
“给龙女王当马童，你觉得龙女王骑什么马？”
“巨龙？”珊莎一惊。
“对，就是巨龙，辛巴主要工作就是照顾巨龙！”
珊莎感慨道：“龙女王真是用心良苦啊！”
“她肯定把他当继承人培养的。老伊蒙亲自教导他礼仪与文化，血盟卫指导他马术、武技与统御马人的能力。
等年纪稍长，又成了巴利斯坦爵士的侍从。
想必你也注意到，老骑士已经好几年没回维斯特洛，他肯定也早知道辛巴的身份。
除此之外，龙女王还专门挑选一批有前途的小马人与勋贵子弟做他的同学。他们一起学习，一起成长，最终，他们都成了他的小弟与班底。
五年前，龙女王带领二十万咆哮武士清理厄索斯异鬼时，辛巴就是她的卡斯众（卡奥的禁卫军）。
现在的伯爵之位，全是他用刀剑打拼来的。”
“其它方面呢？”珊莎又问。
“什么方面？坦格利安的相貌自然不差，小伙子很英俊，很强壮。天赋更是不差，他可是第一代神子！
法克，那群下地狱的邪神该好好瞧瞧他，老子算什么神子，都特么找错人啦！”
说到最后，侏儒忍不住满脸怨气，破口大骂。
“全世界都被她骗了，这城府......可畏可怖！”珊莎打了个哆嗦，连忙掐断脑海里某些大逆不道的想法。
“那孩子品行如何？”
提利昂并没立即回答这个问题。
思索了很久，他才不确定道：“伊蒙与巴利斯坦的操行，无可挑剔。
只不过，辛巴看似憨实，却心思敏锐。他的内心似乎蒙上一层忧郁的影子，给我的感觉与琼恩非常像。”
珊莎瞳孔收缩，惊疑道：“他会不会记恨龙女王杀了他......对了，他养父母怎么死的？”
“得病死的，与龙女王无关。”侏儒摇摇头。
“呃......”本来期待一场狗血剧情的珊莎，有点小失望。
“马人的传统与我们这不一样，龙女王的血盟卫、马人侍女，都曾是卓戈马王的俘虏。
卓戈屠杀他们的部落，兼并他们的卡拉萨。
可你看他们，对龙女王哪有半点不忠？
辛巴心中的阴影，更多是对自己身份的迷惘，与琼恩一样。
外人都能通过相貌猜测他与龙女王的关系，他不仅不傻，还非常聪明。
伊蒙、乔戈等人对他的特殊之处，他也一定感觉到了。
而且，他应该还有深入灵魂的血脉感应。“
“他性格和善不？对女人是什么态度？我听说马人把女人当马骑。”珊莎又问。
侏儒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老伊蒙与巴利斯坦都是做什么的？保姆与护卫吗？”
珊莎点点头，又问：“他有私生子吗？”
“他是个处-男！”
“你怎么知道的？”珊莎怀疑道。
“你难道不相信我的眼光？“侏儒指了指自己双眼，“我一眼就看出他是个雏。
若非老伊蒙阻拦，我当天就准备带他去情欲园体验人生了。嗯，就像当年指导伊耿一样。”
珊莎瞪了他一眼，“辛巴该离你远点！”
“你看中这个女婿了？”侏儒笑道。
“不亲自见他一面，我还是不放心。”珊莎犹豫道：“不如，我们明天就去奴隶湾？骑龙的话，一来一回一个星期就够了，不会耽误事。”
“说句你不高兴的话，你觉得谁在挑谁？”侏儒叹道。
“就算辛巴是神王之子，若不能让我女儿幸福，我也看不中他！”珊莎斩钉截铁道。
侏儒眸光一闪，看着女人笑嘻嘻道：“有他当女婿，你的铁王座就稳了。”
珊莎迟疑片刻，摇头道：“铁王座我已经有九成把握，还是去看看，我才放心。”
“好吧，你把玻璃蜡烛借我用用，我现在就与老伊蒙联系，他应该不会反对。”
老伊蒙的确没拒绝，却也有与珊莎一样的担忧，希望先见见小丹妮。
第1081章 如果上天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选小碗
“她好像真的不喜欢我。”侏儒盘腿歪在炕上，一边剔牙一边苦笑。
晚宴很丰盛，很不维斯特洛。
只一个大火锅，鸳鸯锅，一边火龙椒与牛骨锅底，一边大虾、鲑鱼骨熬的鲜香高汤。
十几个碟子，堆着高高的土豆片、花菇、小青菜、油豆腐、鱼片、羊肉片、毛肚等。
侏儒还以为只他、珊莎与小公主三个，没想到席恩与一大一小两个男孩，甚至布蕾妮，都脱掉长靴，盘膝围坐在桌子边。
席间他多次撩拨小丹妮，说笑话逗她，讲海外诸国的故事吸引她。
他很用心，效果却不怎么好。
“她......”珊莎迟疑片刻，叹道：“她很聪明，应该猜到我们两个的关系。”
提利昂愣了愣，问：“她见过伊耿吗？”
珊莎摇头，“她刚出生那年，伊耿以灵体的方式在她的摇篮边守护半夜，唱了半夜的儿歌，然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看来这孩子心里也有一道阴影，与琼恩、辛巴一样。”侏儒若有所思。
珊莎白了他一眼，“你也没见过你母亲，难道你心里也有阴影？世上父母不全的孩子那么多，难道都心里有一道阴郁的影子？”
侏儒神色认真，“是呀，父亲如太阳，母亲如月亮，阳光与月光轮流照亮孩子的笑脸，缺一不可。”
珊莎不以为然道：“小丹妮与琼恩、辛巴不同，她对自己的身世与存在没有半点迷茫。
我对她讲过伊耿的全部故事，还告诉她伊耿就在天堂注视着她，他的目光随着她移动。
只要她想他了，会自己去小圣堂向他祈祷。
所以，她心里很健康，没有阴影。
只不过你名声太臭，任谁也不希望自己母亲与王八蛋搅合在一起。”
侏儒尴尬了，“我离开维斯特洛这么久，谁还在说我坏话？”
“你人不在维斯特洛，七国却一直流传你的故事，比如，你在潘托斯王宫如厕，被邪神揪着......大家都在说它好结实。”
珊莎红着脸瞥了小侏儒一眼，“你当年在阿斯塔波与几个壮男胡搞的事，也从奴隶湾志愿者骑士口里流传出来。
还有，你带伊耿逛情欲园，被刺客刺杀，龙女王怒烧魁尔斯。”
“该死，小丹妮才那么小，你怎么能允许这些邪恶的故事毒害她？”侏儒羞愤道。
“你小时候，学士没教过你纹章学？每家贵族的纹章与主要人物，人物的性格与故事，都要从小教导的，不然长大了怎么与其他贵族交际？”
“唉！”侏儒捂脸呻-吟，“我该早点把《半人传奇》编写出来的。我自己给自己写史，公正客观！”
“你写的《半人传奇》与废纸没任何区别。”珊莎冷笑。
“那两个孩子都是谁？小丹妮的跟班。”侏儒换了个话题。
“你没看到他们身上的族徽吗？”珊莎表情转淡。
“那个干瘦小子是葛雷乔伊？”
“席恩的私生子，罗柏·葛雷乔伊。”
“那个红发小子呢？他皮袄上有冰原狼徽章。”侏儒心里激烈跳动几下，还是问出从见到小孩第一眼就憋在心里的问题。
“他是我的私生子，班扬·风暴。”
最坏的猜测成为现实，侏儒脸色像撞见老婆与十个黑人偷情一般难看。
看着对面神色平静的女人，他忍不住大声质问，“他父亲是谁？”
“一个英俊多情、才华横溢的吟游诗人，做了我半年情人。后来我厌烦了他，给他一千金龙，让他滚蛋了。”珊莎淡淡道。
“你对得起——”侏儒指着她大吼，吼了一半，卡壳了，颓然放下手。
“你变了。”
珊莎点点头，“我的思想更成熟，力量更强大，对自己人生的掌控，更加游刃有余。
现在的我，才是最好的我，也是最真实的我。”
“我心里不好受。”提利昂神色暗淡。
“你凭什么不好受，我又不是你老婆，你没资格对我提任何要求。”珊莎表情转冷。
“我......”侏儒看着她，眼神哀伤。
——若不爱你，我会帮了你这么多？
“你离开维斯特洛七年了！”珊莎叹道。
——难道让我守七年活寡？
“伊耿呢？你心里还有他吗？”侏儒问。
珊莎脸上没半分迟疑，“我的爱人是伊耿，你是我的情人，西蒙尼是我的宠物！我分的很清楚。”
“草！”侏儒忍不住对她竖起一根中指。
珊莎淡淡道：“伊耿第一次入我梦里时，就对我说——我年华正好，应该早点找个男人嫁了，只有我幸福，他在天堂才能真正安心。
第二次，他圣魂天降，我对他说了我们两的事，他只叹你并非一个好情人，并没责怪我。”
“他真没怪我？”侏儒激动道。
珊莎轻轻点头。
“呼！那就好。”侏儒长舒一口气，神情轻松了不少。
“其实，我和你在一起压力也蛮大的，就怕某天见到伊耿。”他在笑，笑容很复杂。
珊莎爬起身，套上靴子，看着侏儒道：“时间不早了，我们明天还要去奴隶湾走亲戚。”
“我......”侏儒迟疑片刻，摇头道：“今晚就算了，我得回去与亚莲恩说一声。”
珊莎点点头，没有强留。
走出大门时，侏儒还意外发现小丹妮偷偷躲在廊柱后面看他，见到他孤零零走出院子，她还发出压抑不住欢快的低低笑声。
侏儒很想立即回头，抱着她妈妈狠亲几口，然后得意洋洋看着她哈哈大笑。
摇摇头，提利昂抛开这个幼稚的想法，笼着袖子，唱着小曲儿往多恩人的驻地走去。
几大诸侯并非单人独行。
珊莎与亚莲恩之所以没与琼恩、侏儒住在一起，是因为他们都带领成千上万的大军，与数以百计的公国贵族。
在多恩公主府附近，就驻扎了一万五千多恩勇士。
时至今日，整个君临汇聚超过七万人类大军，等到了三河流域的丹妮莉丝环带，人数一定会突破二万。
都是真正的精锐，经历八年长夜，参加过无数次对异鬼的战争，一个能打十年前的五个士兵。
这次决战异鬼王，所有诸侯都拿出自己的老底。
他们都明白，这将是最后一场仗，注定被史册记录。
即便得不到铁王座，他们也能挣得无上荣耀，所有参与者都将是后人传颂的英雄。
......
“嗯啊喔咦呀——”
亚莲恩的卧室外，侏儒推门的动作僵住了。
“提利昂？快进来呀！”亚莲恩早得到侍女通报，也看到屋外的油灯与投在玻璃窗上的矮小影子。
侏儒将门打开一道缝，像乌龟一样，把脑袋伸进去，“我明天要去奴隶湾，陪珊莎走亲戚。”
呻-吟与“啧啧”声稍停，亚莲恩懒洋洋道：“你不进来睡，等会儿还要去爬那婊-子的床？不如叫她过来，咱们一起乐呵。”
“没有，我今晚要去詹姆那。”侏儒摇头，准备把脑袋缩回去。
“你真的不进来？你看看她是谁！”亚莲恩伸手把一个毛绒绒的脑袋掰到床前。
侏儒忍不住好奇，瞳孔上下拉伸，变成巨龙那样的竖瞳，昏暗再也不能阻挡他的视线，女人的样貌如掌上观纹，纤毫毕现。
那是一个三十岁的妇人，不算太漂亮，眉梢已经刻上几缕皱纹，眼睛水汪汪，脸颊闪烁一种欲红。
侏儒眉头皱起。
他一眼就看出这女人久经风尘，可她并非绝色，也没什么特殊气质。
为什么自己老婆要找这种女人？
难道夷地的英俊少年少女已经让她腻烦，想换换口味？
可她想换口味，自己却没啥性趣啊。
“我还真不认识。”他搪塞道。
就准备离开。
“唉，大人真健忘，当年在青亭岛沙滩，还说一辈子都忘不了我呢！”风尘女子幽怨道。
侏儒顿住脚步，再细细打量，认真思索......脑海里飘过成百上千张女人的面孔，然后输入关键词——青亭岛。
女人的数量急剧减少，他心中一动，记起她的身份。
“哎呦，是萝希啊！你咋离开旧镇了，这鬼天气，万里跋涉，多危险啊！”
“我随河湾军队一起过来的，坐雪橇车，不算太辛苦。”萝希解释一句，就邀请道：“大人，别说了，外面冷，快上炕吧！”
萝希并非人间绝色，十年前还能凭青春活力与传奇的背景故事，让他坚硬似铁。
现在面对一位脸型、身形都微微走样的普通女人，而且这女人还在风尘中鏖战十年，他心冷似铁，毫无动容。
“我真的有事，改天吧！”敷衍一句，侏儒就关上门。
隐约间，他似乎听到亚莲恩说被打断了性致，觉得两个女人不过瘾了，然后萝希低声说自己认识诗人西蒙尼，可以请他过来......他没回头，继续唱着小曲，在侍女与侍卫奇怪的眼神中，步履轻快地离开了多恩亲王府。
他没去西境驻地，这会儿詹姆八成带着小泰温入睡了，他不想吵醒孩子。
而且，他此时心里空荡荡的，很想找个朋友，用酒精与闲话将它暂时填满。
天空黑暗，朔风砭骨，偌大君临只剩几星昏沉灯火，他茫然站在十字路口吹了半天风，终于想起一个酒友。
“法克，我怎么混成这样了，整个君临只剩波隆一个朋友？”
嘴里嘟嘟哝哝，侏儒来到大圣堂外环的天使大道。
很意外，在志愿者军团驻地外，他看到人山人海与灯火辉煌。
“怎么回事？”他拉了一个路人寻问。
“奴隶湾的文艺团在搞‘携手共进，迈向新纪元’的文艺汇演。”那人随口一说，就使劲往里挤。
“嗯，是奴隶湾的风格！”侏儒咧嘴一笑，就没入人潮。
他像一条在草丛中游走的蛇，轻而易举钻到舞台前。
一名男歌手正深情吟唱歌颂圣丹妮的诗篇。
侏儒听了一会儿，觉得无趣，就越过高台，准备去后面的宅子寻波隆。
“亲爱的，你吃一个。”
提利昂身体一震，女人的声音那么熟悉，又那么遥远，好似来自上辈子。
“我吃饱了，你吃。”
在舞台与围墙之间，用栅栏围了一圈，供演员休息化妆。
靠近围栏的板车上，肩并肩坐着一男一女两个穿着戏服的侏儒。
女侏儒面容清秀，五官协调，眉眼间有一丝细细的鱼尾纹；男侏儒膀子粗大，相貌老成，看着有种侏儒特有的畸形感。
不过，他的笑容很温暖，动作很轻柔。
暖黄的灯光下，男侏儒手中瓷碗冒出汩汩白气，他还对着勺子里的饺子吹了一口长长的白气，像喷火龙一样狰狞可恨。
然后，他将勺子递到女侏儒唇边。
女侏儒害羞一笑，快速张开嘴巴，把整个勺子含进去。
“这个是羊肉芹菜馅，好香，好吃。”她含糊不清地嚼吃，眉眼间的幸福如嘴里吐出的白气，在灯火下清晰可见。
“你也吃一个。”她对男侏儒道。
男侏儒拗不过，凑到碗缘喝了一口汤，便又递了一个饺子过去，还说：“你快点吃，要轮到我们登场了。”
女侏儒又吃了三个，拍着肚子笑道：“瓦力，我饱了，你吃吧。”
说完，她还打了个嗝。
“分妮，你再吃两个。”男人还是往她嘴里塞饺子。
“呜呜呜，妈妈，呜呜......”这时，一个头戴瓜皮帽的小孩跌跌撞撞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含糊不清地哭。
分妮再顾不得吃饺子，双手一撑车架，动作灵活地从板车上跳下来，抱着孩子左看右看，“小胡戈，你怎么啦？”
“呜呜，妈妈，牙齿！”小胡戈举起右手。
羊皮手套紧紧攥着一块麦芽糖，上面黏着一颗染血的门牙。
“哎呀，把牙齿都咬掉了。”分妮瞪了丈夫一眼，“谁叫你给他买麻糖的？”
“不打紧，胡戈本来就在换牙，早晚得掉......”
“你在这做什么？”
波隆老远就看到侏儒的身影，黑灯瞎火的，看不清表情，但衣服与形貌他很熟悉。
他以为他是来找自己的，就站在大门口等，谁知等了好久，那家伙像走丢了魂，木桩子般杵在那，一动不动。
“他叫胡戈......”侏儒怔了怔，木然道。
“什么？”此地人声嘈杂，侏儒嗓子里又像塞了团棉花，声音发颤，好似带着哭腔，波隆没听清楚。
“我想吃饺子！”侏儒大声道。
“喔，你跟我来。”波隆随意点点头，拉着他往大门口走，一边走一边说：“饺子本来是为文艺团准备的，一个演员只有七个，很金贵，不过帮你要一碗应该不难。”
以波隆的身份，的确很容易就弄到一大碗鼓囊囊的元宝饺子。
“你喂我吃好不？”侏儒看着蒸汽腾腾的海碗发呆。
“what？”波隆瞪大双眼，以为自己出现幻听。
“你喂我。”侏儒把勺子递给他。
“滚！”波隆别过头，不再搭理他。
好半响，侏儒也没声响，他好奇回头，却发现老兄弟已经泪流满面。
“法克！”波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出什么事了？”
侏儒摇头不语。
“好吧，我喂你。”波隆悄悄往房门口看了眼，见没人，才挖起一个饺子往侏儒嘴里塞去。
“好烫，你吹口气。”侏儒躲开。
“你是坦格利安，你吃火锅从来不哈气！”波隆木着脸道。
“你吹口气。”侏儒坚持道。
波隆无奈，对着饺子吹了一口气。
“味道不对，好苦！能不能换一碗？”
“没得换！你自己选的羊肉芹菜馅，再苦也得吃下去！”
侏儒一边嚼，又开始哀伤流泪，泪到唇边，合着饺子一起吞下肚。
“真的很苦？”波隆见了，心中疑惑，舀了一只饺子塞进自己嘴里。
“鲜美可口，哪里苦了？我看呀，你就是好日子过惯了，矫情！
刚才我端着这么一大碗饺子进来，都不知多少人羡慕得流口水。”
“是吗？”侏儒呆呆抬头，“要不，用这个大碗去换他的小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