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3章 拉着龙女王下地狱
夷地南方的雷岛覆盖茂密森林，长年处于春夏之间，犹如玉海中的一块大翡翠。但这都是长夜以前的事了，现在它和无数城邦国一样，被大雪覆盖，整个世界只剩单调的灰白。
丹妮来到雷岛王宫时，距离大地之母陨落还不到半小时。
昏暗低沉的天空，好似一口沾满厚厚锅灰的大锅，扣在众人的头顶。
此时雷岛女皇的皇城内，格外热闹。
人头攒动，声音杂乱，火把如长龙，从四面八方而来，如贪吃蛇一般在宫殿之间穿梭，最终汇聚于西殿一座类似祭坛的建筑附近。
喊杀声、刀剑碰撞声、弩矢飞掠的尖啸声，还有雷霆般的神灵怒吼与大型神术的声光特效。
龙女王到来时，就正好看到人神大战的场景。
数以千计的长腿雷岛武士，舍生忘死地围攻三十多个半神组成的军团。
嗯，雷岛人身高普遍在2.1米到2.4米之间，腿长且肢体苗条，肤色棕黄，好似上了油的柚木。
祭坛并非高台，而是类似马人，将祭坛修建得比地面更低，深有十丈，方圆两百米，一级级台阶往下，坑底为一个巨大的五芒星。
五芒星中心，裂开一个直径十米的圆形洞口，邪神就从洞口涌出，想要逃跑。雷岛守卫在将军的指挥下，对闯入雷岛圣地的邪神疯狂攻击。
长腿武士披坚执锐，刀盾兵在前，长矛兵居中，弓弩手隔着一百米，站在更高的台阶上，向战场中心疯狂攒射。
邪神几乎人人中箭，个个带伤，但祂们也不停释放大范围的酸液、毒火与黑烟，士兵眼睛被熏瞎，裸-露在外的肌肤溃烂腐-败，战袍与披风被妖冶的火焰点燃，惨不忍睹。
一位鸡头人身的邪神左眼中箭，痛苦嚎叫，声音怨毒：“溅人，你胆大妄为，敢挑衅诸神。我发誓，你的王朝走到尽头了。”
另一个眼睛长在眉心的独眼黑鳞巨人，一棒子将三四个铠甲武士砸成肉泥，向祭坛外大喊：“伽罗雅，古神已死，大局已定，再拦着我们也没有意义。
放我们离开，今天这事就算了，否则——”
“否则怎样？”压抑不住愤怒的女声出现在祂耳边。
“否则黑山与天子——谁？”独眼巨人察觉不对，猛然回头，就见一个银发飘扬、蓝白裙甲的女人正满脸冷漠地看着自己。
“你是谁？”巨人木棒横在胸前，警惕心大起。
来人自然就是丹妮，在半空看到此情此景，哪还不明白谋害的大地之母的凶手是谁？
外面的士兵，有的没看到丹妮，有的看到丹妮幻影般忽然出现却依旧没在意，攻击并没停止，漫天箭雨夹杂精钢弩矢，在天空带起丝丝尖锐啸声。
丹妮只慢悠悠伸出左手，往天空虚虚一握。
“咔嚓咔嚓咔嚓——”箭矢像是撞入隐形的涡轮桨叶，无论是硬木箭矢，还是精钢弩矢，纷纷凌空折断，精钢被切成数节，木头与竹子箭矢好似被壮汉手中的葱油饼干，碎成齑粉。
这一下，所有人都被唬住。
战场像是被人摁下暂停键，全部目光都落在银发高挑女剑士身上。
“你...你是谁？”巨人咽了口唾沫，颤声后退，往雷岛士兵的刀盾阵上靠。
“我不喜欢被人俯视。”丹妮看着巨人的粗黑长腿，叹了一口气。
没人看清楚她做了什么，似乎她什么都没做？
但见巨人三米长、廊柱粗的大腿，从脚腕往上，一寸接一寸地削断，就像......整切牛排。
“嗷——”巨人凄厉哀嚎，却像被无形绳索捆缚，就钉在那，被斩成一节节的“牛排”。
最终，只剩一截脖子，加一个大脑袋留在原地，总共一米五，比龙女王矮一截，边上多了一具无头尸体——用一块块“牛排”，码积木一般重新堆砌的人形。
整个过程说来话长，其实龙女王话音刚落，“牛排”就切好了。
“风...是风刃，无形的风刃，带有空间切割属性的风刃，还有这相貌......”
忽然，一名邪神瞪大双眼，指着龙女王，神色扭曲。
“她是丹妮莉丝！”祂的嗓子都喊破了音。
“啊，邪神之王丹妮莉丝？！”
“屠杀众神的妖魔来啦，快跑！”
雷岛人大哗，邪神则嚎叫一声，没命地往外冲，完全不顾刀山枪林。
“跑？往哪跑？”丹妮冷笑一声，无形无声的风刃如小李的飞刀，精准锁定每一个邪神。
“嗤嗤嗤嗤嗤——”剩下29个邪神瞬间腰斩，上半身拖着肠子在冰冷的祭坛爬出长长的血迹，嘴里不停哀嚎着“惨惨惨”。
“诸神啊，这就是传说中的龙女王，恐怖如斯！”祭坛边缘，雷岛女皇伽罗雅神情震撼。
“不愧是覆灭了正义联盟的存在。”卜王夫满脸敬畏。
“她已经超脱人类的范畴，多少军队都对她无效。”长腿方脸的王夫神色复杂道。
甲胄碰撞声响起一片，雷岛士兵一个个神情惊恐往后缩，看龙女王的眼神，远比之前面对三十魔神时更恐怖。
“我想知道，谁策划了这场谋杀，凶手都有谁。”丹妮淡淡的声音传遍四方。
“邪神之王，你屠戮我的主神，我与你不同戴天！”有邪神叫。
“嗤嗤嗤——”丹妮瞥了祂一眼，数以百计的风刃砍过去，来回切割。
几秒钟内，地上多了一坨暗红肉馅。
“龙女王，我不知——嗤嗤嗤嗤！”
又一坨肉馅。
“陛下饶命，我真不知——嗤嗤嗤嗤！”
第三坨肉馅。
“丹妮莉丝，我-草——嗤嗤嗤！”
“跟她拼——嗤嗤嗤嗤！”
“打不过你，我还不能自-杀吗~~~嗤嗤嗤！”
——我不废话，我立即自-杀，这下总行了吧？
“嗤嗤嗤嗤——”
连尸体都不放过，还是一坨肉馅。
“我说——嗤嗤嗤！”
“哎呦，抱歉，失手了，”丹妮毫无诚意地笑了笑，扫视剩下的邪神，“抵抗，还是坦白？”
“我坦白，我什么都说。”邪神哭得满脸鼻涕眼泪。
女皇伽罗雅神情恍惚，眼前的“伟大”存在似乎不是神灵，而是变成个懦弱的孩子。
她和周围的人，开始三观崩碎，
“我是夜狮陛下的属神，祂死的烟海，天子带我来向你复仇。
但我只负责清除地宫封印，压根没进入最深处的古神居所。”
“我是苍白圣童的属神，黑山大人告诉我祂的死因，我便来到这，为......为黑山大人祂们看门，我只知道主谋有黑山与塔里姆两位大人。”
“我是红牛阿昆的第三十六子，父神曾在两万年前留下遗嘱，万一某天祂陨落了，谁能帮祂复仇，谁就可以得到祂在黑暗世界的牛首山基业。
黑山大人告诉我，干掉古神能让你下地狱，我就来了，可我也只负责破除封印，清理地宫守卫。”
“我是........”
祂们全是正义联盟各位大佬的属神，或亲眷，但祂们也都是炮灰，连靠近地宫深处都做不到，甚至不知道谁谋害了古神。
事实上，来围杀大地之母的邪神远不止三十个，精通飞行与遁术的，早都逃走了。
祂们倒霉，不会飞，被侍卫拦了下来。
“天子还活着？”丹妮凝眉思索，随手一挥，万千风刃凭空而生，哀嚎再起。
骤起骤落。
这时，翡翠绿披风的雷岛女皇，携两位全副武装的王夫，正好走下台阶。
“妾身伽罗雅，见过丹妮莉丝陛下。”她主动行礼，也是人生第一次对活人行大礼，跪俯在地。
没办法，边六十坨肉馅还在冒白气呢！
龙女王之前的话她可是听到了，不喜欢被俯视。
而她伽罗雅是纯血雷岛人，只一对大长腿，就有一米三......
“大概多少邪神逃走？”丹妮只随意摆摆手，示意伽罗雅与她的王夫起身，并没太热情。
雷岛女皇的正室是雷岛人，掌控雷岛军队，侧室来自夷地卜氏皇族，统领舰队。
回答她话的就是长腿王夫。
“真神陨落的异象出现后，我们立即发现祭坛中心通往地宫的入口被外人占领，等士兵进去查看，就有一片黑影从中窜出。
速度太快，没人看清到底多少神魔，
不过第二波邪神飞出来时，我们数清了，一共七个妖神，弩炮还射落一个。”
长腿王夫指着西边方向，“落在围墙下方，虽然凶顽抵抗，造成数以百计的死伤，最终还是在神力耗尽后，被众将士剁成几截。
第三波就是您看到的这批......”
丹妮点点头，道：“几乎所有邪神都说了一个名字，黑山。你们了解祂吗？”
长腿王夫与伽罗雅都摇头。
卜王夫思索片刻，不确定道：“我曾听卜天会长说过，在黑暗世界深处，某些神魔很少进入阳光世界，很可能，黑山就是其中之一。”
“黑暗世界......”丹妮看向东方，眼神冷酷。
“你们知道地宫古神的真实身份？”她又问。
伽罗雅疑惑道：“什么真实身份？”
“你认为地宫中的古神是谁？为什么在地宫入口修建祭坛？”丹妮换了种说法。
“这......”长腿女皇神色迟疑，“我的家族是古神的后裔，您看过《玉海概述》吗？上面大部分内容很荒谬，却也透露了一部分真相。”
“书上说，你们皇族会与地宫中的上古旧神***，古神还要求你们血祭岛上的异邦人。”丹妮皱眉道。
伽罗雅有些尴尬，“并非人类理解的***，古神赐予古代女皇神性种子，女皇生下纯血的、强大的雷岛人。
基本上，我们雷岛人都是古神的后裔。”
第1054章 大地之母
丹妮第二次来到地宫密室，见到熟悉的镇邪法阵。
不过，上次来的是精神投影，这次却是真身到来，
上下左右，四面都是浑然一体的石壁，角落与顶层爬上厚厚一层枯萎的苔藓。
地板渗透水迹，此时凝固成坚硬光滑的冰石混合路面。
丹妮觉得自己像是进入某个黑暗凶兽的肠子里。
地宫内部幽深昏暗，不见丝毫光明，却有混乱的魔力从石壁渗出，奇异的声音时刻环绕耳畔。
虚无缥缈好似河边柳絮。
一旦你要认真倾听，混乱的魔力就像冰糖融入水中那样融入你的精神力，再顺着精神力回流进入识海，最终污染你的灵魂。
这便是雷岛地宫令人恐惧的“古神瘟疫”，又叫“邪神的低吟”。
早在人类建立文明之前，地宫及地宫附近的城市废墟就已经存在。
最近万年，无数势力与冒险家都曾试图探寻地宫的秘密，却无一人成功。
他们好似成了凶兽的肠胃里的食物。
除了古代的雷岛女皇，谁也没能从地宫深处活着归来。
但雷岛女皇也沉浸在低语中，神志失常，甚至经常做出生啖活人的恐怖行径。
她们归来后，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见过谁。
魁晰、卜天那些为地宫布置封印的强大法师，也只敢在外围修建封印之门。
此时，丹妮却在凝神细听，并收拢通道内每一缕混乱的神魂之力。
她觉得那些声音想告诉她什么。
这不是幻觉，更不是被邪神的低语蛊惑了。
当年还只能龙灵的她，就不怕真神级“魔力污染”了，更何况后来得到百分之八十的绿先知之印，又在初火中洗涤一遍灵魂与肉体。
刻录法阵的石门已经被邪神击碎，丹妮凭虚御空，宛若一道火流星，极速往迷宫最深处飞行。
大概五分钟后，她深入地底四十公里，来到一个长满灰黑石笋的巨大岩洞。
岩洞中心，有一个残破的“坟包”。
十米高的黑色坟包，像被人在顶部塞了一根雷管，然后引爆，周围还有一圈放射状的黑色泥土......更像一种黑色血肉。
丹妮一路而来，在手心凝聚出一团灰黄色混乱神魂。
在她进入岩洞后，那团神魂开始蠢蠢欲动。
她一松手，混乱之力飞入坟包中，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在洞内响起：“你来了，丹妮莉丝......”
丹妮知道，祂已经死了，现在的状态与当年的门神类似。
祂们都只剩一缕残存意识，滞留在神躯中。
“你是大地之母？”丹妮明知故问。
也不算明知故问，她对“上古邪神”真的有很多疑问。
很久以前，她就知道雷岛地宫的大名。刚开始，是通过魁晰初次接触到地宫。之后她又翻阅典籍，如《玉海概述》之类的书籍，专门查找过雷岛与地宫的历史。
再后来，她以精神投影的方式来到地宫，并亲身感受过扰乱心智的“邪神低语”。
那时丹妮还笑着对魁晰提议：不如我过来帮你干掉地宫深处的邪神。
回想往事，还真有点尴尬。
“如你所见，我是领悟土之歌的地魔。因为土之歌的特殊极性，又被称为大地之母。”那道意识吃力地说。
“我没见过地魔。”丹妮老老实实道。
“那不重要，你快将我的神躯刨出来，我的土之歌被人夺走。持有我的神躯，应该可以追到祂们。”地魔急促道。
“你体积也不小，我怎么拿？”丹妮疑惑道。
地魔想了想，道：“本来我有一枚内藏神国的魂核，可惜被黑山那伙人挖走。这样，用你的方式，吞噬我剩下的神躯。
然后通过神性共鸣，寻找夺走我神性、神力、魂核与法则之歌的魔神。
我的全部遗产，都应属于你。”
“谢谢您的馈赠，但我的方式......”丹妮表情古怪，“把你烧成灵质后，就真的死透了。”
“十万年前，我就该休息了，这些年不过是苟延残喘。“
“我还有很多疑问。”丹妮道。
地魔无奈道：“时间不等人，我之前听那群古神说过，干完这一票，就去域外流浪。
你需要我的晶核来稳定法则海，万万不可让祂们带它离开世界。”
丹妮想了想，道：“我试试能不能让你多缓几口气。”
接着，她的紫眸中点燃一团火焰，地魔的“泥土”躯体如油性海绵，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的确有一丝初火的特性，早几万年出现该多好......”地魔欣喜又遗憾地感慨一句，精神波动渐渐归于虚无。
等“坟包”被点燃，丹妮才发现，坟包周围突出地面的石笋，竟都是地魔的触手。
随着洞穴入口处的一根根石笋被焚烧殆尽，丹妮又在石笋留下的深坑中见到无以计数的尸骨。
都是曾经在地底迷宫失联的探险者。
“这些古老的神灵们，一个个都这么喜欢血祭......”
丹妮叹口气，又四处搜寻一番，发现若干文字古老到她完全不认识的石碑。
随手将碑文记录下来，她又一路往回飞。
雷岛地宫是一个方圆数百公里的迷宫，所有通道内都能听到“邪神的低语”。
也即是说，除来时的那条通道，丹妮还可以去其它通道搜罗地魔的混乱神力。
神力中含有神魂之力。
她速度极快，在地宫绕了一大圈，回到地面时，又重新收集一团混乱神魂，然后用地魔自己的神性灵质对其进行赋灵。
新的地魔残魂便诞生了。
“你是丹妮莉丝，你终于来了......咦，我好像见过你，可不对呀，我记得，记得......”地魔有些卡壳了。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丹妮莉丝，你快去——”
丹妮木着脸拿出一团神性灵质。
“啊，你已经吸收我的神躯了？”地魔有些懵逼。
不过祂也非凡人，很快就通过自身的状态，弄明白事情的缘由。
“好手段，火之创生太强大了，难怪引得诸神觊觎。”地魔叹道。
融合一定量的地魔神性灵质后，丹妮还真隐约察觉到目标之所在。
它身上散发的波动，能与地魔神性轻微共鸣。
但丹妮第一次尝试这种感应方式，暂时无法锁定目标的空间位置，只能一边向着那个方向快速飞行，一边熟悉神性共鸣。
“你在地宫时，似乎失去了理智，怎么知晓外界之事的？”她一心多用。
地魔叹道：“我早年在世界之坠中遭受重创，神魂沉眠，神力外泄，神躯只凭地魔的本能行事。
为了不影响地面万灵的生存，我离开大陆来到雷岛，还修建地宫将自己封印其中。
不过我并没有与外界彻底斩断联系，你吟唱鱼梁木的风之歌，能从风中聆听远方的信息。
我有土之歌，大地也能为我带来新鲜的消息。”
“雷岛女皇与你什么关系，大家为何叫你大地之母？恕我直言，你似乎非常邪性，像魔多过神。”
地魔没有羞愧，也不感到尴尬，反而非常坦然地说：“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我本就是黑暗世界的魔神。
大家都这样，只因为你是人类，才会觉得我们的行为很异常。
万一有一天，你们人类口中的食物，比如鸡鸭猪牛，成为与你地位相同的神灵，也会对你的行为感到别扭。”
“唔，这倒也是......”丹妮想到龟丞相的那群小弟。
——让鱼帮忙捕鱼，捕捉自己的同类供人类食用，似乎很邪恶呀！
“你知道‘青手’加尔斯吗？他是我的祭司。”
这是个炸雷，让丹妮震惊了一瞬间，“原来如此，你的土之歌极性，一定与孕育万物有关。”
“对，我的土之歌极性就是滋养万灵。”
地魔叹口气，继续道：“我知道人类《玉海概述》中对我与女皇的描述，它说我与雷岛女皇***，诞生出邪恶的婴儿。
这是不对的。
我只是本能地召唤雷岛女皇进入地宫，在她子宫内留下神性之种。
等她离开地宫，一旦与自己的丈夫交合，就能诞下蕴含我的赐福的女孩。
女孩会是雷岛女皇，拥有国王之血，等她死后，我的神性会带着她的血脉融入大地，被我吸收，延续我的生命。”
“很邪恶，不愧是黑暗魔神。”丹妮直言不讳。
地魔解释道：“我并非怕死，像我这样凭本能苟延，简直是折磨，是耻辱，但我必须活着。
活着等拉赫......等你出世，或者，等世界彻底失去希望。
结果却等来一群魔神的刺杀，我还以为老朋友来看我的呢！”
“你没危机灵觉吗？”丹妮奇怪道。
地魔无奈道：“我连神志都没了，脑子浑浑噩噩......而且，我也不精通预言。
比如，我曾以为拉赫洛会吞噬你和救世主，掌握冰与火的力量，成为世界第一神王与最终的救世主。
谁知祂完全不是你的对手。
说实话，我一直把你看成拉赫洛的棋子。
若知道你有今天的成就，我会比老木头更早将你选为继承人。
可惜，那时我还预言自己至少能再残喘几万年，谁知连下一纪元的太阳都没能见到。”
丹妮嘴角抽搐，不知该说什么了。
良久，她又问道：“谋杀你的‘老朋友’都是谁？各自有什么绝招，我该如何防范？”
“那群王八蛋......”地魔满怀怨念地把几个带头大哥介绍了一遍。
“嗖！”下一刻，丹妮锁定一个目标，出现在亚夏的一座宫殿内。
“轰！”阴影的亚夏，炸开一朵烟花。
接着，她无视被火光与爆炸吸引来的诸多超凡者，马不停蹄，又来到破晓山脉......
干掉七个瓜分地魔死亡神性的邪神后，丹妮在黑暗世界的边界停了下来。
第1055章 旺财
地魔陨落一个月后，黑暗世界与外域的边界，万仞孤峰之巅，火光万丈，宛如一轮-大日栖息其上，驱散方圆百公里的黑暗与冰冷。
远远眺望，隐约可见火中有人的影子，内部还传出叮叮咚咚的捶打声。
“她在圣山上做什么？”三个黑暗生物缩在地缝中，小心翼翼偷窥山顶上的“太阳”。
“似乎在锻造强大的神器，我曾看到五彩神辉贯穿天地。”人类形态的魔物道。
亚夏是全世界黑暗巫师的理想乡。
在阴影的亚夏，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光明正大地进行最违背人伦、最血腥残酷的献祭与试验。
而黑暗世界，就是无数黑暗巫师的最终归宿。
有黑巫师主动前往黑暗世界寻求力量，有些则是邪神的信徒，或生前借用过邪神的力量，死亡后魂归邪神神国。
也有法师赶在死亡前，进入黑暗世界，接受邪神之力与黑暗规则的改造，将自己转化为黑暗魔物。
所以，黑暗世界很多类人的魔物，他们之前都是人类法师，甚至有上一纪元的神灵后裔。
比如，现在这个窥视孤峰的紫黑蛤蟆皮肤的魔崽子，就是一万年前从夷地过来的死灵术士。
它的同伴为地狱三头犬与体型似佝偻老人、双臂为骨刃的刀刃魔。
三头犬的狗脸上表情复杂，憎恨中带着浓浓的畏惧，“她太猖狂了，这里是黑暗世界，她却点燃一颗大火球。
还专门把火球放在孤峰上，孤峰可是我们的圣山。”
刀刃魔无奈道：“别说圣山了，连圣山上的古神议会都被她一锅端了，一个不留，辣手无情，可我们能怎么办？”
“我家老祖原在山下看大门，我知道圣山上的一些情况，古神都去参加正义联盟了，孤峰空虚才教她捡了个大便宜。”三头犬道。
“再空虚，也有你家老祖啊，祂可是领悟法则的强大魔神，结果又如何？还不是一把火烧成灰？”死灵术士冷笑道。
三头犬怒目龇牙，却无法反驳，老祖哀嚎求饶的声音在空旷大地上传播数十里，大家都听到了。
那女人轻蔑冷哼的“垃圾”，也在寂静的山下平原远远传开。
“也不是没强大魔神去围攻她，”叹口气，死灵术士又道：“不仅我们看不惯她的嚣张，幸存的某些古老魔神同样无法忍受这般赤-裸裸的挑衅。
可祂们怒气冲冲、魔焰滔滔袭来，却在一阵凄厉哀嚎后，再也没能走下孤峰。”
“那个女人太可怕了。”死灵术士敬畏道。
“她一个阳光世界下的活人，为什么要来黑暗世界折腾？”三头犬疑惑道。
“正义联盟瓦解后，拉赫洛不甘失败，联合黑山、天子等一批隐居魔神去屠了最后一位真神。
世界正难以遏制地滑入毁灭的深渊，那女人暴怒，一路追杀黑山祂们到黑暗世界的边缘。
听说还有大佬见躲不掉，直接逃亡域外呢！”刀刃魔道。
三头犬难以置信道：“域外一片虚无，离开容易回来难，至于吗？黑暗世界那么大，哪里不能躲？”
“不太清楚，似乎那女人有方法定位祂们的踪迹。”刀刃魔摇头道。
“黑山那些大佬也是活该，弄死唯一真神对祂们有什么好处？现在不仅祂们自己的万年修行化为泡影，还连累咱们一起跟着倒霉。”三头犬埋怨道。
死灵术士道：“正义联盟全军覆没，死了那么多大佬，每个大佬也不是独来独往的，祂们有属神、朋友与子嗣。
就像夜狮的儿子，黎明上国的天子，难道不该为父报仇？
天子也有儿子、孙子呢！
祂们要报仇，可又打不过她。既然那女人要拯救世界，祂们就去毁灭世界，让她感受到痛苦与无助。
再加上一些利益因素，干掉最后的真神简直是顺理成章的事。
而且，那女人可是要导演‘诸神长夜’的。
仅烟海那一战，就战死一位真神，三百多强大魔神，说明了什么？
说明诸神的预言没有错，那女人就是诸神终结者。
现在不出手，等她渡过长夜，将太阳重新召唤出来，你认为她不会对黑暗世界的大佬进行大清洗？
魔神们肯定预感到危险，所以才铤而走险，直接将世界拉入黑暗冰冷的深渊。”
“可祂们还是死了，众神想躲避诸神长夜，最终却招来自己的灭亡。
这算不算诸神自己在推动‘诸神长夜’的到来？”刀刃魔有些尴尬地说道。
死灵术士与三头犬闻言，也异常尴尬。
“沙沙沙！”正安静间，地面泥土忽然轻轻抖动，在三个魔崽子警戒的注视下，钻出一根黑色树根似的触手。
“地魔？你是谁，为何到这儿来？”刀刃魔道。
“强尼大哥，是我。”触手叫道。
“是石须。”三头犬松了一口气，对边上两个同伴解释道：“我朋友，小时候我们一起在圣山下吃过人。”
“我不知道你们在这，只是刚从圣山下来，路过附近时听到大哥的声音。”触手道。
“从圣山上下来？你投靠那个女人了？”三魔惊呼。
“没有，丹妮莉——”
“嘘！”三头犬连忙上前，一个脑袋咬住触须，一个脑袋瞪圆警惕惊恐的眼睛，四处张望，第三个脑袋低声咒骂道：“你作死啊，敢直接叫那个恐惧魔王的名字，万一她心生感应，找过来，我们不就死定了。”
刀刃魔也颤声道：“那女人的名字万万不可挂在嘴边，否则......这一个月，多少大佬死的不明不白，你不晓得吗？”
“那个名字有诅咒，谁念叨，谁就死。”死灵术士艰涩道。
“嗤嗤！”又一根黑树根似的触手从地面钻出。
地魔石须不悦道：“瞎说什么呢，那些大佬之所以被丹——”
“嗷呜——”三头犬又扑过去，一口咬住触须，哀求道：“老弟，算哥哥求你了，能不能别说那个名字，我......我怕！”
“嗤嗤！”第三根触手钻出来，无奈道：“强哥，你放开我，我再也不提丹妮——”
“嗷呜——”三个脑袋都含着触须，三头犬无嘴说话，只能挤眉弄眼。
“嗤嗤！”第四根触手钻出来，直接道：“那个女人，我明白了，那个女人！”
三头犬这才松开嘴。
“没有诅咒，那女人能找到大佬，全因为祂们瓜分了我祖宗的神性、神力、魂核与法则之歌。
其实，她温柔善良，知礼有节，是个好人。”石须感慨道。
“原来如此。”三个魔崽子恍然大悟，接着又难以置信地看着地魔，叫道：“你真投靠她了？”
“我倒是想，可她不愿收我。”地魔自怜道。
三头犬狗脸扭曲，“你还懂不懂是非，有没有节操？”
“大哥，你知道我为何听到你的声音，就立即赶过来吗？”不等三头犬答话，地魔就自顾自道：“因为你是我兄弟，遇到好事第一个就想到你。”
“什么好事？”三头犬好奇道。
“我想投靠那女人，她嫌我警觉性差，更想要一只三头犬看大门。既然你不愿意，我就去找其它——”
“别呀，兄弟！我去，我愿意为至高我主看大门。”三头犬又一步冲上去，一个头咬住触须使劲摇晃，另外两个头异口同声激动道：“好兄弟，你是我亲兄弟，这份恩情，我会记一辈子的。”
“王八蛋，你还懂不懂是非，有没有节操？”刀刃魔义愤填膺地骂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要当俊杰。”三头犬昂首道。
“那女人虐杀了你祖先，你要当狗奸吗？”死灵术士满腔不忿。
“老祖知道我的成就超过祂，一定会含笑九泉。”
“只怕不会。”地魔摇头道。
“为什么？”
“你老祖被那女人榨干神魔之血、全部神性与三条法则，如果你愿意投靠她，她会将那些东西全部送给你。
你老祖肯定不乐意被后辈吞噬。”地魔解释道。
三头犬六只眼睛都在放光，声音颤抖，面向圣山匍匐在地，连连叩头道：“丹妮莉丝我主，谢谢您，我发誓，我将是您永远的走狗！”
“你怎么直接称呼她的名字了？”地魔惊疑道。
“不称呼我主的名字，如何让她感受到我的虔诚？”三头犬理所当然道。
死灵术士面色数变，低声下气地问：“地魔兄弟，不知至高我主需不需要管家？我当年可是一位英明神武的国王呢！”
刀刃魔瞪大双眼，难以置信指着同伴，“你——”
“如果可以，我也想当俊杰。当俊杰总比现在像个老鼠一样东躲西藏要好。”死灵术士无奈道。
地魔摇头，“我只与那女人说过几句话，并不能代表她，更不能帮她招募管家。”
“你怎么遇到她的？”三头犬奇道。
“我原本在圣山上为黑山陛下服务，然后她来了，因为地魔的身份，我才侥幸活下来。
唔，你们可能不知道，之前死掉的真神，就是地魔的祖先，大地之母。”
.....
“唔，身高九尺，体长丈八，皮毛油光水滑，还漂染一缕血红魔纹，不错；铜铃大的眼睛里全是狰狞与恶毒，好；牙齿锋利好似匕首，一口嚼碎铁剑，很好。“
孤峰之巅，龙女王将铁锤扔在一边，就像牛棚里看牲口的老农，仔细端详毛遂自荐的看门犬。
“旺财，你被录取了。”
三头犬又喜又疑，“主人，我叫强尼。”
“现在你叫旺财，有问题吗？”丹妮瞥了它一眼。
三头犬立即趴伏在地，“旺财愿为您效力。”
“听说，地狱犬‘嗅觉’最敏锐，甚至能闻到神魂波动的味道。”丹妮道。
第1056章 偶遇外星妹子
旺财道：“主人，并非所有三头犬都一样的能力，就像不是所有人类都想您这么高贵。我在地狱犬一族中，也算天赋异禀了，却只能嗅气味与生命气息。
能通过体味，找到方圆几百里内任何凡人，也能嗅出对方是活人还是亡灵。
但要感应神魂之力的波动，除我的祖先柏洛斯——被您烧死在圣山下的看门犬，谁也做不到。”
“唉，失误了，我不该烧死祂的。”丹妮懊悔道：“当时只以为孤峰之上无好人，一瞬移过来，见祂相貌狰狞，龇牙咧嘴，还张开血盆大口，向我扑来，我就下意识将祂点燃......也怪祂太弱，都没来得及挣扎求饶，就挂了。”
旺财狗脸扭曲，我家老祖可是领悟三条法则的古神啊！
丹妮杀柏洛斯，就如同在塞外庇护所干掉三眼乌鸦。
孤峰被黑暗魔物称为“圣山”，是有原因的。
这里是域外与黑暗世界的交界，孤峰挡在大门前，前山即是域外，后山则是冰与火之歌的黑暗世界。
久远的过去，黑暗世界中有节操的魔神还活着时，弄了个黑暗议会，主要职责就是驻守孤峰，阻挡域外生命的闯入，也防止世界内的生灵外出。
防止外人进入，很好理解，类似寒神那样的异神，若进来七八个，世界早就毁灭了。
阻拦世界内的人外出，则是避免“资产外逃”。
就像现在，丹妮都追到黑暗世界的边缘，却还是让天子携带地魔晶核逃跑。
走失一两个普通人，对世界几乎没损失。
但丢失吟唱法则之歌的真神，或者丢失丹妮、琼恩这样携带特殊天命的血脉者，世界的损失就太大了。
孤峰与黑暗议会，就相当于极东之地的庇护所与三眼乌鸦。
只不过时隔境迁，有担当的魔神死光了，黑暗议会改名为“古神议会”，“边防警卫”的责任也被忘得一干二净。
那个柏洛斯，名义上是圣山看门犬，其实是边防大门口的警犬，警戒域外来的邪物，也阻拦法则之歌、珍贵血脉、神性等高能级物质外流。
丹妮刚开始并不知道这事，而且当时正跑了天子，她怒火中烧，那三头犬还不识好歹过来咬她，然后就......
见龙女王面色不停变换，旺财小心翼翼道：“我的祖先柏洛斯，领悟了一种名为‘神鼻’的嗅觉类法则，可以嗅出气味、精神力、神力、生命气息的不同。
而我，现在只是一只普通的三头犬，仅能嗅气味与生命气息，但我会努力。
我相信，总有一天，我能觉醒先祖的血脉，并继承祂的法则之歌。”
丹妮歪头俯视石椅下的三头犬，良久之后，道：“我可以给你机会，但你若连半神都成不了，我只能对你抽血炼魂，然后寻二代目旺财了。”
“抽血炼魂？”旺财毛骨悚然，又疑惑不解。
丹妮手腕一翻，掌心露出一颗闪烁红光的晶莹血球。
旺财只看一眼，心中就生出无限渴望，“这是——”
“嗖！”丹妮屈指一弹，血球一分为三，分别落在旺财三颗头的眉心。
“啊，这，这是先祖的力量！多谢主人赏赐！”旺财嚎叫一声，就被血茧包裹，开启血脉进化之旅。
不多久，孤峰之巅，又响起叮叮当当的敲打声。
......
又过去七天。
“轰——呱呱呱！”房子那么大的太阳骤然炸开，数百只火鸦在飞溅的火光中显出身形，而随着太阳化为火鸦，孤峰附近的天空重新被黑暗笼罩。
这时，旺财也敢睁眼，去正面面对太阳中心的锻造台了。
“主人，您锻造的神器，就是这个水缸吗？”狗眼里闪过失望之色。
“这是水缸？”丹妮提起铜鼎的一只脚，“咚咚咚”，在旺财脑壳上敲了三下。
“此乃三足两耳神王鼎，将要承载法则海的存在，世上再没比它更强大的神器。”
旺财被打得眼冒金星，趴在地上好久好久才勉强缓过气来。
“果然是好神器，自带神魂攻击，似乎还能压制我识海中的神性。”
“你现在掌握神魂索人的技巧没？”丹妮问。
获得柏洛斯的全部神性灵质与三头犬始祖精血后，旺财没出意外地晋升半神，身高与体型变大三倍不止。
站立在地上，它几乎有三层别墅那么巨大。
之后她还在其灵魂深处封印了一部分“神鼻”法则，每时每刻，它都在感悟先祖的法则，每时每刻，它的狗鼻子都在进化。
“有些勉强，如果再给我一百年，应该能——”
“没有一百年，连一天都没有了。”丹妮提着铜鼎跃上旺财后背，驱赶道：“现在就去域外，寻找天子的踪迹。
我要地魔晶核，来完成铸造神王鼎的最后一步。”
旺财大惊失色，“域外就是世界之外，法则与我们的世界迥然相异，万一遇到异神，或者迷失在域外，怎么办？”
“别废话！”
丹妮又倒提三足鼎，狠狠在旺财的“豆腐腰”上砸了一下。
“嗷呜~~~~”
三头犬嚎叫一声，一阵风似的奔下孤峰东坡。
......
无边无际的黑暗，除了黑暗，这里连法则都开始渐渐稀薄。
脚下是一片湿润的沼泽，没有水泽，泥土却非常......仿佛是海绵。
丹妮与旺财已经进入域外半个月。
断断续续也寻到过几次天子的气息，但天子非常警惕。
每一次旺财都会在一处扭曲的空间，失去他的踪迹。
“我之前就听老祖说过，域外的法则与主世界不同，物质特性也变得扭曲。
比如咱们脚下的泥土，压根不是泥巴，而是黑暗的沉积物。”
旺财本就是黑暗生物，不受视野困扰，也在最短时间内习惯域外的大地与空气。
唔，没有空气，空间中充满混乱的黑暗力量。
“我还以为域外是星球之外的宇宙，没想到世界这么神奇，这竟然也是一个宇宙，由黑暗力量构成的宇宙。”
丹妮仰卧旺财毛绒绒的后背，手心凝聚一团缥缈不定的火焰，心情惬意地感受异域“风光”。
这里景物单一，自然风光等于零，但只异世界的法则，就足以让她大饱“眼”福。
“东方为黑暗宇宙，那么北方呢，寒冰宇宙？还有西方，极西之地全是大海，水之宇宙？索斯罗斯的南方，听说有无尽大陆......”
丹妮陷入沉思，如果四个方向分别连接四个不同的宇宙，那么，世界此时又处于什么宇宙？
可以确定，冰与火之歌世界所在的宇宙，一定与四极宇宙有所区别。
“咦，有活人气息，主人，主人，我闻到活人的味道啦！”旺财兴奋的犬吠声，打断龙女王的遐思。
“活人...不是天子？”丹妮翻身坐起。
“啊，好大的三头犬！”清脆悦耳的女声在前方响起。
她的语言丹妮听不懂，但对方在语音之外还添加了精神波动。
“啊——”旺财一个急刹车，也叫了起来，“怎么这么快，前一刻闻到她的味道时，至少还在两百公里之外，怎么下一刻就到——咦，你不是实体。”
“你会说话耶，还没失去理智，能交流，太棒了。”
那是一个尖耳朵的漂亮少女，容貌精致，银发披肩，紧身皮甲勒出凸凹有致的身材，笑起来两颊各有一个酒窝。
“它不仅会说话，还有个主人。”丹妮跳到旺财头顶，又一跺脚，它就爬伏在地。
“啊，你，你也是个人，你长得真漂亮!我之前为何没感知到你？”少女表情数变，先是惊羡，又理智回归，开始戒备。
“你一个凡人，能感知到我才怪。对了，你是精灵吗？”丹妮坐在狗鼻子上，手中火焰猛然膨胀，精灵少女的身躯好似3D投影受到干扰，出现水纹状的波动。
精灵少女渴望地看了眼悬浮半空的火球，迟疑道：“我是艾恩·艾尔的精灵公主，你说‘凡人’，你不是凡人吗？”
丹妮开启“圣母丹妮”的模式，递过去一个足以温暖任何人内心的笑容，真诚地解释道：“我是凡人，人类，只不过这里是黑暗宇宙，有很多强大无比却神志扭曲的魔物。
你只一道精神投影，我却是本体进入这个宇宙。
为了不像个火把那样引人注目，我特意用神术屏蔽自身气息，就算是异神，也发现不了三头犬后背上的我。”
少女的确被她的笑容感染，写在脸上的戒备卸下一半。
“你们的世界有神灵吗？你们如何定义神灵的？”她问出一个让丹妮非常诧异的问题。
——这句话隐藏的信息量有点大呀！
丹妮不笨，很快想到些什么。
“你们的世界没神灵，你从来没见过神灵？”
精灵少女眸光一闪，“我父亲足足活了五百岁，在凡人眼中，他就是神。”
丹妮满是优越感地笑了，“旺财，你今年几岁了？”
“两千二百岁，还是三百岁，记不清了。”旺财迷糊道。
“你是不是神灵？”丹妮又问。
“我就是个喽啰，幸而得遇主人。”
精灵少女鼓起包子脸，有些不满地说：“我父亲可不仅仅是活得久。”
丹妮点点头，“与天同寿只是真神最不起眼的一个特点。”
“什么是真神？”少女立即问。
丹妮有些迟疑了。
很明显，这个女精灵来自域外某个异世界，可能还正准备探索冰与火的世界——因为此地距离孤峰“非常近”，只十几万公里。
别以为十几万公里很远，想想地球与月球多少距离？
如果一个外星人来到月球，你会不会感到紧张？
现在外星人有目的地询问：地球最强武器是什么。
丹妮该怎么回答？
第1057章 铁匠与木匠
“宇宙由法则与能量构成，法则相当于房子的骨架，能量是砖墙、地面以及屋内的家具摆设。
初步感悟法则，生命的本质第一次升华，成为半神。
完整掌握一条法则，才有资格成为真神。
真神的存在，就相当于加固了楼房的某一根栋梁，或承重柱。
理论上，真神寿命无限，能与世界同生同死，最古老的真神存在了上亿年。”
心念百转间，丹妮还是决定待之以诚。
首先，她确信，对方的世界可能没有真神。
连神灵都没有的世界，一定不如冰与火之歌世界强大。
唔，她下意识忽略了一件事，她所在的世界，也没真神了。
关键是她觉得真神也应该畏惧她，而不是她畏惧真神。
其次，精灵少女不是神灵，没感悟法则的迹象，年纪比她还小，却能进行跨世界的精神投影，这代表什么？
代表精灵少女的血脉强大到令任何人......垂涎三尺。
圣母丹妮不是圣母，她有贪欲。
当然，她并非想学习拉赫洛等邪神，直接吞噬精灵少女。
与一颗鸡蛋相比，她更好奇生下鸡蛋的母鸡——诞生精灵少女的那个世界。
唔，丹妮想多了，特殊的不是世界，而是精灵族。
......
“其实，我对我所在的世界也没太深入的了解，也许存在古老的强大半神，但我们世界的文明史远不如你们悠久。”
听到丹妮对法则与真神的解释，精灵少女的俏脸上爬满凝重，凝重中又带着些渴望。
别以为精灵少女年纪小，长相娇俏甜美，就以为她是个傻白甜。
精灵王国统治着整个世界，而她作为王国的唯一继承人，从小就接受完整的皇族教育，成年后又经常打开世界之门，到处“乱跑”，智慧与阅历真不比丹妮低多少。
所以，她明白法则与真神，对个人、对世界的意义。
“你们世界的真神应该死光了吧？”精灵少女耳朵抖动几下，忽然说道。
丹妮一愣，然后猛地惊醒，恍然道：“你来自下层宇宙？！”
“下层宇宙......”精灵少女细细咀嚼一番，点头道：“没错，很可能，我们的宇宙更低级。
你们的世界正从能级夹缝之间，向低级宇宙坠落。
大概三十年后，你们的世界与我们的世界处于同一宇宙。
大概一百年后，你们的世界与我此时所在的世界并行，可能还会发生天球交汇事件。”
“天球交汇？”丹妮疑惑道。
“两个或多个世界相互碰撞，你们世界的人落在我们的世界，我们世界的人也可以迁徙进你们的世界。
除了种族交换，还可能改变世界地形地貌，乃至......法则。”精灵少女迟疑着说出最后一个词。
听了丹妮对法则的解释，她不太确定，他们所在的世界还有没有完整的法则了。
“我叫丹妮莉丝，丹妮莉丝·坦格利安，人族。”丹妮道。
精灵少女愣了愣，笑道：“丹妮你好，我叫劳拉，劳拉·朵伦，精灵族。”
“劳拉，你的天赋真强大。我也精通空间传送与精神投影，但在这片黑暗宇宙，空间门完全打不开。
你却能跨越世界，甚至宇宙，进行超维度空间投影，了不起啊！”丹妮笑着夸道。
“丹妮，你的力量也令人震惊。”劳拉指着头上的火焰，惊叹道：“我就是被这团火焰吸引过来的，整个黑暗宇宙，只有这里存在火与光。
如果我没猜错，只有火之法则压过这里的黑暗本源，才能点燃火焰。
甚至，你的火焰能干扰到我的超时空投影。
操控如此强大的火焰，你却表现得如此轻松，说明你对火焰的感悟达到异常恐怖的境界。”
“而且，火中有一种特殊的气息，让我心生向往，又恐惧无比。”
两女对视一眼，似乎都从对方眸中看到些什么，都哈哈大笑起来。
旺财莫名其妙，剩下两颗脑袋，一个看自家主人，一个盯着尖耳朵少女看。
“劳拉，上来与我一起坐。”丹妮热情地向精灵少女发出邀请。
旺财很识趣，把中间的脑袋伏得更低了。
劳拉兴冲冲跳上旺财鼻子，之后又与龙女王一起爬上毛毯似的后背，对面而坐。
两人聊天，旺财继续前行。
“我的世界危在旦夕啊！”龙女王满脸愁苦，把寒神入侵的事说了一遍。
包括这几年她自己的经历，都没怎么隐瞒。
劳拉俏脸发白，惊恐道：“寒神能随便释放冻结世界的白霜？”
“白霜？”丹妮愣了愣，没想到她讲了无数堪称传奇的故事，女精灵却只对白霜这个“不起眼”的禁咒最敏感。
“寒神只是将其它地区的寒冰之力聚集在一起，没法冰封整个世界。
若此地有白霜，其它地方气温反而升高。总体上讲，祂只是在搬运寒冰之力。”
“如果寒神能从宇宙中搬运无限寒冰之力呢？”劳拉道。
“祂不能。”丹妮肯定道。
劳拉神色凝重，“之前不行，不代表未来也做不到。在我们的宇宙，世界与世界之间留下距离无限的空白。
这片空白的虚空，存在一种无限微小的粒子，会像海绵吸水一样吸收温暖。
无数粒子聚在一起形成的风暴，就是白霜。
它已经摧毁了数之不尽的世界。
事实上，在下层宇宙，所有世界的毁灭，都源于白霜。
只要白霜靠近星系或位面，仅仅数十年，整个星球或位面，都会变成毫无生机的冰疙瘩。”
“世界被白霜夺走了火！”劳拉指着身前的火球，表情复杂地强调道。
丹妮神色震撼，喃喃道：“难道每次世界坠落，从塞外灌入世界的寒气，就是白霜？“
“你们的世界，多少年出现一次冰封世界的寒潮？”劳拉问。
“上次出现是在八千年前，再上次，至少在五万年前。”
劳拉苦笑，“你猜猜看，我此时所在的‘巫师世界’一共多少年的历史？
明确有记录的历史只一千年出头，据说三千年前文明已经开始，但只是传说，谁也不确定。”
丹妮心中一动，“因为白霜？”
“白霜与天球交汇。白霜能毁灭文明，天球交汇也可以。就像两架马车在十字路口相遇，然后发生碰撞，木屑纷飞，车厢破损。
你们之前所在的上层宇宙，白霜应该很少见，但随着世界下坠，宇宙等级越低，白霜密度越大。
等到了我们的底层宇宙，虚空中处处都是白霜，也时常会出现天球交汇。”
“灾变太过频繁，一千年能做什么？”丹妮面色凝重道。
“你想做什么？”
“带领世界升维，脱离下层宇宙。所谓下层宇宙，很可能就是世界之坟场、大宇宙之肠胃。”丹妮沉声道。
“世界坟场......还真贴切，就在一千年前，巫师世界刚发生一次天球交汇。大概一百年后，又会出现一次，白霜可能跟之降临。”
“我不知道有没有世界成功升维过，但我们精灵族会在白霜到来前，打开世界之门，迁徙到新世界。”劳拉幽幽道。
“你这趟就是来寻新世界的？你看中了我们的世界？”
劳伦垂眸，低声道：“你们的世界非常高级，是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所有人都能看到。”
“这个世界的人类很凶残的，好多强大的种族都毁在人类手中，连诸神都被人类终结。”丹妮古怪道。
旺财忍住狂吠一声的冲动，埋头狂奔。
劳拉尴尬一笑，“再凶残也比不过白霜啊！我们精灵族...艾恩·艾尔族也很凶残，屠杀了大部分原住民人类，剩下的也沦为精灵王国的奴仆。
不过我与我的父祖不一样，我坚信，精灵与人类和平相处的一天终会到来。”
说到这，精灵少女兴奋起来，声音激昂道：“丹妮，我和你说，我游历过很多城市，发现人类与精灵没本质上的区别，都有高贵与低贱，也都有勇敢与懦弱。
如果人与精灵之间能建立一条爱与信任的纽带，和平绝非妄想。”
丹妮嘴角抽动几下，问：“劳拉，你今年多大？”
“17岁，快十八了。”劳拉疑惑道。
“我今年20了，比你大，就托大叫你一声妹妹。”龙女王很自来熟地拍拍劳拉肩膀，感慨道：“听姐姐一句劝，永远别相信爱与信任，种族之间压根不存在那些奢侈的玩意儿。”
“可你——”
你一边与我称姐道妹，一边说种族间没爱与信任，这在暗示什么吗？
丹妮摆摆手，“‘我’与人类，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人与人之间，人与精灵之间，可以有爱与信任。
但族群代表无数个人，大家没办法统一爱好，却可以有同样的目标，生存。
而生存资料是有限的，精灵族多，人族就少。
所以，种族与种族间必然会出现竞争。
除非有一天，你与我一样，盖压天下，个人意志与能力皆超过整个种族，那时你才有资格凭大爱去化解种族间的恩怨。
失败了也没什么，因为你能盖压天下，没人能伤到你。”
“虽然听不太懂，但我相信丹妮姐姐是为了我好，我先记在心里。”劳伦笑得有些敷衍。
丹妮看出她眼中的不以为然，暗自叹口气，换个话题道：“你为何选择从黑暗宇宙进入我们的世界？”
“黑暗维度是你们世界的大门，只能走这条路。”劳拉道。
“你去其它世界，都走大门？”丹妮问。
“不，目前我只在你们的世界看到大门。”
丹妮若有所思，“其实，我们的世界应该有四扇大门。“
“这......“劳拉凝眉思索片刻，试探道：“也许，进入世界内部后，我可以感知到其它入口，甚至能以你们的世界为跳板，找到更高级的宇宙与世界。”
“你这天赋......”丹妮心痒难耐，也试探着道：“铁匠教木匠锻造，木匠教铁匠木工活，铁匠与木匠都没失去什么，反而都得到一门绝技。
而铁匠与木匠不在一个城市里，不会相互抢生意。劳拉，你以为呢？”
第1058章 姐姐凶猛
“丹妮姐姐想学我的时空穿梭之术？”
听到龙女王那么露骨的话，劳伦也没装傻充愣，很直接地问了出来。
丹妮先把悬在两人之间的火球拨弄得更亮、更温暖，火之创生的极意肆意彰显，引得劳拉眸中异彩连连，才点头道：“没错，我想与你交换巫术。”
劳拉看着火球陷入沉思。
良久，她问道：“姐姐，你的空间传送之术是以什么为根基的？”
“风，风之法则感悟到极限，能领悟空间极性。”丹妮道。
“我们的世界似乎不能修炼法则，我的天赋烙印在血脉中，只有开发血脉的巫术，没办法教其他人学习穿梭之术。”劳拉摇头道。
“这样呀......”丹妮思索着道：“其实，我的巫术对血脉也有要求，几乎不能直接让你学会。
也许，我们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来交换巫术。”
劳拉疑惑看着她。
丹妮咬咬牙，拳头握住，再在劳拉面前打开，“嘭！”
红光乍起，小雾闪亮登场。
“哇，好漂亮！”
蜻蜓翅膀的漂亮小精灵立即俘获了劳拉的心。
“你耳朵尖尖的，也很好看。”小雾飞到劳拉面前，伸出小手好奇触碰她的尖耳朵。
劳拉也去摸小雾的脸蛋与头发，兴奋道：“丹妮姐姐，这是传说中的花仙子吗？”
“她叫小雾，之前是火鸦，后来成为火精灵之王，现在是......”丹妮想了想，狡黠一笑，道：“她现在进化成了纳鲁，是圣光与火的代表。”
说着，她就悄悄把自己的火与光的神性，大批量地灌入小雾识海，直接凝聚成神职之印。
类似与奇幻小说中烂大街的“神格”。
在东方仙侠世界，神职之印又叫“神灵符召”。
持有大神赐予，或天地凝聚的神灵符召，凡人可以一步登上神位。
小雾算假半神了。
“小雾，让劳拉见识一下你的力量。”
“嗡——”下一刻，小雾全身燃烧，宛如一团散发红光与灼热的熔岩。
红光渐渐转淡，温度也在降低，黑暗宇宙内，光芒似乎凝固成实体物质，快速将附近的黑暗往四面八方排挤。
最终，方圆几公里内形成金灿灿的圣光世界。
“达娜·米达在上，这，这......”劳拉神情震撼，她在圣光中不仅感受到温暖与安宁，还有一种奇异的治愈之力。
“这是我见过的最圣洁的关辉，就像达娜米达的目光。”她神醉心迷地感叹道。
“达娜米达是精灵的神灵吗？”丹妮问。
“嗯，达娜米达有三个形态，无忧无虑的少女、成熟的怀孕女子、弯腰驼背的老妇人。
不仅精灵，连人类信仰的‘梅里泰莉’，与矮人都信仰的‘布洛艾美玛格达’，都是达娜米达的另一种称呼。”
丹妮表情奇怪，问：“你见过达娜米达吗？祂经常显露神迹吗？祂的牧师懂神术吗？”
灵魂三问让劳拉面色数变。
半响，她迟疑着摇头道：“没有，都没有。不过我们信仰的是达娜米达的教义，而非某个真实神灵。”
“就连梅里泰莉的牧师都明确说了，梅里泰莉象征所有人的母亲，祂代表了生育、爱情、劳动与炉灶。
在梅里泰莉的神庙，修女主要学习草药、医疗和生物学方面的知识，她们未来会成为草药师、医师与产婆......”
劳拉将达娜米达的教义、教会以及传播范围解释了一遍。
大致上，达娜米达就是个女权版的七神，在教义上删减天父、战士、铁匠三个男性，保留女性信仰。
但在功能上，达娜米达的女祭司却是医疗学士与修士的集-合。
“这么说来，我们世界也有达娜·米达呢！”丹妮也把七神教义说了一遍。
“好巧......唔，也不算巧合，每个世界都有女性与生育，每个女性也都会经历少女、母亲与老妪三个人生阶段。”劳拉若有所思。
“七神不仅仅有信仰，你看这只纳鲁，她就是圣光的源泉。”丹妮指着小太阳道。
劳拉表情复杂，有期待也有迟疑，“丹妮姐姐难道要将小雾送给我？”
“让小雾做你的灵魂伙伴，通过灵魂链接感受光与火的法则。同时呢，你也能借用灵魂伙伴的力量，使用圣光与火焰神术。”丹妮笑道。
“这......”劳拉先是一喜，紧接着又眉头皱起，疑惑道：“姐姐能得到什么呢？”
“小雾是你的灵魂伙伴嘛，你能感悟她的火与光的法则，她也能学习你的位面穿梭之术。
如果小雾有所成就，可以再将感悟传给我。”丹妮道。
劳拉闻言，神色迟疑。
“我的天赋来自上古之血，上古之血是精灵族最大的秘密，关乎精灵族的未来......”
丹妮想了想，道：“先让小雾与你缔结灵魂契约，然后你带着她去见你父母，把事情缘由向他们解释清楚。
如果他们坚决反对，你可以立即与小雾解除契约，就把小雾随便丢在巫师世界，等一百年后我再接她回家。
如果你的族人同意与我交换法则感悟，灵魂契约自动生效，并升级为神圣誓约。
一百年后，我会邀请精灵族来我的世界，你们可以选择在这里定居，也可以以我的世界为跳板，登上更高维的宇宙。”
“对了，你们那讲不讲究神圣誓言？”
丹妮忽然反应过来，每个世界传统不一样。
被他们奉为至高法则的神圣誓言，很可能在巫师世界一钱不值。
“我们当然明白誓言的神圣性。”劳拉肯定道。
丹妮别有所指地道：“在我们的世界，誓言会被记录在命运之河，谁也不敢背誓，背誓者必受天谴。”
“达娜米达会见证我们的誓言。”劳拉神情严肃道。
“这......好吧！”丹妮愣了愣，勉强接受了，又问：“你觉得我的提议如何？”
“我对灵魂契约不太懂。”劳拉尴尬道。
“很简单，就是你给小雾一部分你的灵魂，她也从自己的灵魂上分一部分给你，然后你们将对方的灵魂融入自己灵魂之中。”
“会不会太简单粗暴了？”劳拉嘴角抽搐道。
“这只是基本原理，细节上的优化，会非常复杂，我也是刚从一位古老神灵那学会的。
如果你和小雾关系越来越好，灵魂也会更加契合，灵魂上的契合又可以促进血脉上的融合。
如此良性循环，总有一天，你能真正掌握光与火的力量。”丹妮认真道。
“让我想想......”劳拉犹豫道。
“对了，丹妮姐姐你进入黑暗宇宙做什么？”她好奇道。
丹妮道：“我在追踪一个魔头，我们的世界之所以坠入下层宇宙，就因为它与其它恶魔联手，谋害了最后一位真神。”
“啊，它难道不知道世界下坠的危害吗？”劳拉难以置信道。
“它故意的......”接着，丹妮将她与正义联盟的矛盾大略讲了一遍。
不过她并没详细介绍邪神的力量多强，更没解释初火与千年后的刻舟送剑。
“没想到丹妮姐姐这么强......”即便如此，精灵少女也十分震撼，看丹妮的目光中，满是敬仰。
“主人，又发现那家伙的气息了。”忽然，旺财嚎叫一声，开始疯狂加速。
丹妮立即伸手一招，将小雾收了起来，悬浮在半空的火球也熄灭。
“三头犬的嗅觉范围远超火焰影响区域，但靠近后，会引起它的警觉。”见劳拉神情疑惑，她随口解释道。
“畜生，滚开！”又奔走两百公里，丹妮听到男子的怒喝，下一刻，前方黑暗中猛地爆发一圈耀眼白光，好似一万颗闪光弹同时爆炸。
“啊，这光——”劳拉大惊失色，“能在黑暗宇宙爆发如此璀璨光芒，这又是法则的力量啊！”
丹妮点点头，表情奇怪，“的确是光与暗的法则，只是......”
“嗷~~~~”好似站立豺狼的黑影痛苦哀嚎，在光爆中一点点化为虚无。
“劳拉，你等我片刻。”
劳拉闻言，下意识往后看去，却已经失去龙女王的踪迹，连忙转头往前看，闪耀的白光已然消失，眨巴几下大眼睛，龙女王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
“你到底是天子还是夜狮？”
劳拉茫然回顾，不知何时，龙女王又回来了，高筒银靴下还踩着一位俊美如少女梦中王子的青年男子。
就在她回头之间，丹妮姐姐已经打完、收功？
劳拉有些不知所措。
可紧接着，她又被丹妮姐姐脚下的可怜王子吸引了注意力。
他的身材比男精灵更挺拔，与人类相比，又更加器宇轩昂，卓尔不凡。
皎若月霞的面庞找不出一丝缺陷，只看一眼就让人沉醉，身上还自带一股久居人上的王者之气，比精灵王父亲更霸气威严，但他此时的皮肤又有一种病态的苍白，令人心生怜——轰！
“啊啊啊——————”神灵般的男子脑袋爆炸，轩昂身体被火点燃，虚幻的灵魂扭曲哀嚎。
正脸红心热的劳拉，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恋爱脑里那点子风花雪月全被白霜冻结。
“丹妮姐姐，你做什么杀他？”她叫了起来。
“我就是来追杀它的呀。”丹妮奇怪道。
说着，她还当着女精灵的面，将天子的神魂捏在手里，硬生生从其中“拔”出一条土黄色晶体。
期间，天子俊美无俦的脸蛋扭曲成恶鬼模样，嘴里发出最歇斯底里的痛嚎。
“他看着像一位优雅的王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劳拉不忍道。
“这具皮囊的确是国王，但灵魂早被他父亲炼化。”
劳拉不明所以，三头犬却惊呼道：“原来传说是真的，天子其实是夜狮的分身。“
第1059章 龙镇四极
“起初我准备婉拒来着，但后来遇到天子。据说他曾是强大帝国的开国皇帝，统治世界万年。
关键是，天子也能在黑暗宇宙点燃火光。
父亲，各位贤者，这代表什么，你们应该明白吧？”
爬满紫藤的老橡树下，劳拉一边抚摸怀里的小雾，一边对松木桌后面的国王与贤者侃侃而谈。
阳光通过茂密枝叶，在精灵少女光莹娇媚的脸颊投下星星点点的光斑，静谧而美好。
“法则修行在那个世界是常态，不止一个生灵掌握法则之力。是个可怕的世界，我们应该避开它。”精灵王奥柏伦神情凝重道。
劳拉眉头一皱，“父亲，你说的没错，但还是没抓到重点。”
“劳拉公主，你想说，那位名叫丹妮莉丝的人类没说谎，即便不具备坦格利安的血脉，火与光的力量也可以被其他人掌握？”一位大背头的青年贤者轻声道。
“对，”劳拉神色复杂看了未婚夫一眼，沉声道，“我们都知道，即便把精灵族的巫术完全向人类公开，他们也不可能掌握位面穿梭的技术。
因为打开世界之门的能力，源自上古之血。
刚开始，我对丹妮莉丝的交换建议感到犹豫，是怀疑她在说谎。
我以为她的火焰之力也百分百源于古老的血脉。
但那个天子，肯定与她没任何血缘关系，但他们两人却掌握了类似的火与光的力量。”
劳拉的感知太敏锐了。
她口中的相似，并非龙女王与天子都掌握强大的、能压制黑暗能量的火之法则，而是至高法则冰与火之歌的那丝气息。
山寨与正版肯定有相似之处。
打动她的不是普通火焰。
在巫师世界也有玩火的术士，但涉及冰与火之歌的“高级火”，劳拉第一次遇到。
还在一天内接连遇到两次。
劳拉把自己对火焰感受解释一遍后，总结道：“既然天子能行，我们为什么不行？”
众位精灵贤者轻轻颔首，对她的理性分析表示满意。
“你让这只......纳鲁是吧？”精灵王指着小雾问。
劳拉点头。
“让这只纳鲁展示一下你口中的奇异之火。”精灵王道。
小雾看了劳拉一眼，得到暗示后，立即跃上高空，猛然炸成一颗火球，来自龙女王的初火神性激发，“嗡——”
单薄的虚空竟开始扭曲。
“啊，天上出现第三颗太阳啦？”
“天呐，这颗太阳离我们好近，好热，树叶被点燃了。”
提尔纳丽雅的精灵们惊惧喧嚣。
“哐当......”精灵贤者手中的茶杯掉落在桌面，他却一无所觉，神情震撼地看着小太阳，激动大叫：“劳拉公主是对的，这不是普通的火，它是传说中的永恒之火。”
精灵王眼神狂热，“古籍记载，永恒之火永不熄灭，能驱散寒冷与黑暗，带领世界走向希望与新生。
纳鲁的火还不是永恒之火，我们也没见过永恒之火，但的确有那么一丝气息，凌驾世间所有火焰之上。”
大背头的阿瓦拉克也失去往日的淡然，颤声道：“再没有什么火焰比它更尊贵、更强大。”
激动过后，一名老贤者迟疑着道：“纳鲁很好，可我们真要向外人泄漏上古之血的秘密？”
“你什么意思？”劳拉皱眉道。
精灵王缓缓道：“劳拉，你去过巫师世界，知道我们的表亲——艾恩·希迪族的精灵，过得是什么日子。
刚开始，他们与我们一样，统治整个世界。
当人类开始掌握精灵的魔法知识，当人类的术士大量崛起，精灵的帝国立即被摧毁，精灵族被大肆屠杀。”
“现在只剩少量精灵，像低贱的乞丐一样，在世界最荒凉的角落苟延残喘。”奥柏伦的语气沉重。
“父亲，这是一场公平交易，我们也得到掌握永恒之火的机会。”劳拉环视周围贤者一圈，道：“如果你们都不同意，我可以解除与小雾的灵魂契约。”
“那也不必......”
“嗖——”小雾化为小精灵，飞了回来。
诸位精灵贤者相互以目视之，渐渐在暗中达成统一意见。
最终，精灵王道：“我们需要火之法则。很有可能，丹妮莉丝的火焰与古老传说中的初火有关。”
“你们也知道初火？”小雾好奇道。
精灵王惊疑看了小雾一眼，“没想到你们的世界也叫它‘初火’。”
“你们叫它什么？”
“人类称它为永恒之火。”精灵王解释道：“很多失去传承的文明，只知道一些对初火的笼统描述，却忘记它最初的称呼，但我们精灵族延续了几百万年。”
“我们的世界有古神，活了几千万、上亿年，祂们一直在追求初火的力量。”小雾道。
“你真是一团初火？”众精灵大惊。
小雾摇头，“当然不是，我身上仅有一丝初火特性，非常非常微小。”
“你能帮劳拉掌握初火的力量吗？哪怕只一丝特性。”精灵王急切地问。
“我会不断改造劳拉的血脉，保底成为一位火系半神，但能不能领悟火之法则，还得看她在火巫术上的领悟力。
而火之法则只是起点，距离初火还有无穷远。”小雾诚实道。
“这很合理。”精灵王神色黯然一瞬，又奇怪看着小雾道：“我以为你会极力促成这场交易，然后说劳拉一定能领悟初火的力量。”
“我发下神圣誓言，绝不会欺骗劳拉。”
“神圣誓言？”精灵王有些不太明白。
“那个世界的人对誓言非常重视。只要是背誓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劳拉解释道。
“你也对丹妮莉丝许下过神圣誓言？”大背头忽然道。
“当然，誓言是相互的。”
大背头皱眉看向精灵王，精灵王也眉头深锁，看着女儿缓缓道：“恐怕你暂时不能履行誓言了。”
劳拉心中咯噔一下，抱紧小雾，嗄声道：“你想做什么？”
精灵王缓缓道：“我们并非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我甚至不确定精灵族一共迁徙了多少个世界。
在我们最初诞生的世界，我们的祖先曾异常狂热地希望获得初火的力量。所以，劳拉，我们不能放弃这个机会，但......”
见精灵王表情难堪，一名精灵贤者替他说道：“但上古之血是精灵族存在的根基，不能让其他人得了去。”
“我们会封印这只纳鲁，让你抽取它的力量，获得它对火之法则的感悟。但力量与感悟只出不进，它无法接触到上古之血的秘密。”
“啊，你们竟要背誓？”小雾小手捂着嘴巴，苹果似的脸蛋上满是震惊。
劳拉安抚地拍拍她的小脑袋，厉声道：“父亲，各位贤者，你们确定自己明白得罪丹妮莉丝的后果？”
“我们可以提前离开这个世界。宇宙那么大，她上哪儿寻咱们？”有贤者道。
奥柏伦一抬手，止住女儿急怒而出的话，沉声道：“我们不会完全背誓。”
“什么？”贤者大惊，“刚才我们不是——”
“我们需要初火，但这只纳鲁也说了，劳拉甚至不一定能领悟火之法则。我们未来很可能还要与丹妮莉丝打交道，不可把事做绝。”奥柏伦无奈道。
若纳鲁本身就是一朵初火，他们一定抢了就跑。
精灵王站起身，沉声对火精灵道：“小雾，我会封印你十年，或二十年，直到劳拉成为半神。
别埋怨我，劳拉只是凡人，你们的境界相差太多。
就像一只大象与一只老鼠，一人一口，分一块大饼，对老鼠明显不公平。
我相信，即便丹妮莉丝知道此事，也能理解精灵族的难处。”
......
“小雾被人封印了。好强大的封印术，完全隔绝我对她的感应。”
黑暗世界，孤峰之巅，丹妮忽然停下手中动作，闭眼冥思，良久才睁开眼。
“劳拉那小溅人敢背誓？！”旺财龇牙咧嘴，目露凶光，“主人，等天球交汇，我去那个世界帮您杀光所有的尖耳朵。”
丹妮淡淡瞥了它一眼，“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记住，你的任务是永镇地狱。”
旺财有些不舍地看了眼老祖留下的狗舍——一个短却宽的山洞。
“主人，我很乐意去七层地狱看大门，但这处圣山，不管了吗？”
“作为地狱第一关的小boss，要你挑起守护世界的重担，太难为狗子了。”龙女王叹道。
“什么意思？”旺财疑惑。
“之前在黑暗宇宙，咱们也遇到七八波黑暗邪物，可你每次都被打得满地找牙，连单挑都费劲。
让你看大门，不是给邪物送热狗吗？”丹妮无奈道。
“如果以您的名义在黑暗世界招募一群勇士，我应该能守得住圣山。”旺财道。
“你会飞吗？”丹妮问。
旺财摇头，“我跑得快。”
“嘶嘎——”高亢嘹亮的龙吟，骤然传遍孤峰。
“巨龙？”旺财惊讶看到一条翡翠绿龙从西方飞来。
“嘶嘎——丹妮，我来了！”小绿落在山巅，主动把脑袋伸过去让龙妈抚摸。
说的是汉语。
“嗯，休养得还不错。”感应到小绿的气息浑厚有力，体内生机勃发，丹妮不由得十分高兴。
烟海那一次，她动用了五重超频，五条巨龙都神魂受创，精血大亏。
但当时她正忙着处理初火，没时间亲自为他们赋灵调养。只能让巨龙学习七神牧师，以龙灵替代信仰之线，借用主神的神术位自己治疗。
这个过程涉及复杂的神术应用，人类要熟练尚需多多练习，巨龙......也许他们不至于笨到连神术都学不会，但年龄太小，才六岁。
神术可比说话难多了，现在五条龙中，也就大黑拿到小学文凭。
第1060章 定鼎天下
夷都。
南城，法师团驻地、
皇家法师团团长的院子。
“魁晰大师，怎么药效越来越差了？刚开始还能坚持五分钟，从一个月前开始，四分半，四分钟，三分半......昨晚在翠芬阁，仅仅三十秒就，就......”
侏儒涨红了脸，双手无意识乱挥，表情羞惭尴尬到极点。
“今天走在大街上，竟然有个王八蛋当街喊我‘半分钟丞相’，被我抽了几巴掌，这事就传遍夷都，大家开始在背地里喊。”
魁晰专注手中配置野火的工作，淡淡道：“既然不能用了，就别再用了。
我觉得你可以向七藏大师学习‘白骨冥想法’，彻底戒色断欲，安心皈依圣母。”
侏儒撸起宽大的夷地长袖，拉着魁晰的手臂哀求：“不能啦，魁晰大师，我还年轻，不能这么早就没法用了啊！
你是超凡界青年一代第一人，一定能配出更强效的药剂。”
魁晰身子微不可查地僵直一瞬，道：“你是夷地丞相、帝国大将军，不要一天到晚只想着逛窑子。
倘若多关注一下法师团的法师，你就会知道，一样的巫术，最近效果越来越差了。”
“法师团有你，我完全放心。”侏儒先恭维一句，又疑惑道：“为什么巫术效果会变差？”
魁晰无奈道：“最近半年接连出现三次真神陨落的天象，这代表着什么，你总该知道吧？”
“知道，我老妹赢了，邪神被一锅端！”侏儒兴奋起来，“我没看错她，老谋深算阴险狡诈，远胜诸神联盟！
神灵死绝，坦格利安一家独大，第一神王、第一大帝都是我妹妹。
七神在上，我们的好日子——唉，明明美好的未来正在向我招手，偏偏苍天不公，让我得了这病！”
侏儒如漏气的皮球，忽然瘪了下去，满脸悲苦地哀嚎：“我只是想尝试下异域风情，为什么会碰到采花妖女——”
魁晰轻咳几声，打断侏儒嚎叫，正色道：“最后一次神陨天象出现后，法则海就崩溃了，就像一个装水的木桶碎成渣子。
而法则海又被普通超凡者称作‘魔力海’，魔力海只是表象，世界法则的具现化，才是它的本质。
就像太阳看着在发光，其本质却是一个火球。”
侏儒渐渐冷静下来，皱眉问：“你的意思是，没有法则海，超凡者的魔力在不停衰减？”
魁晰神情凝重，“水桶碎了，水流泻一空，饮水人只能慢慢干涸而亡。
而法则海对超凡者的意义远胜木桶，可以说，一切超凡事物的根基，就是法则海。
所以，法则海毁灭，超凡者配置的超凡魔药也功效大减。
比如你的‘自尊拯救剂’，药剂成分与配置药剂的咒语都没变，但失去法则海支撑，魔药与咒语皆成无根之木。”
侏儒疑惑道：“可我并没失去魔力啊，还有七藏那秃驴，当圣师当得不亦乐乎，每天对外施舍的圣疗术，数量不减反增。
还有猎狗、艾莉亚与瓦里斯，烟海之战过后，他们都觉得自己的力量在疯长。”
“那不是你们的力量。”魁晰沉声道。
“我老妹？！”
“对，你们都在借用她的力量！”说到这儿，魁晰停顿片刻，打量侏儒一番，道：“除了依靠神灵的牧师，术士也能保留大部分力量，你就是依靠血脉的术士。”
“我保留了全部力量，甚至没察觉到法则海的崩毁。”侏儒道。
魁晰摇头，“你的力量也在衰减，但你的血脉等级在提升，一升一降，也就保持不变了。
不晓得丹妮莉丝在烟海都经历了什么，但她的境界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也许，她吟唱出火之歌的时间会比预期的十年更短。”
“原来如此......”侏儒思索片刻，又奇怪道：“法则海毁灭，对她就没一点影响？”
“理论上，应该有影响。只不过，看你们的表现，她似乎再次打破常理。”魁晰语气复杂道。
侏儒心中一动，又问：“异鬼会不会变弱？”
“我检查过实验室中的样本，寒冰魔法的威力有所减弱，但因为世界下坠，异鬼体内的魔力比之前更浑厚。”
“这样的大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侏儒有些激动，也有些愤怒。
“告诉你，你能解决？”魁晰淡淡道。
“不能，但我可以向我老妹求助。”侏儒挺胸昂首道。
魁晰点点头，“我找过她了，她让我稍安勿躁。”
“呃......”侏儒呆了呆，尬笑道：“你早点说呀。”
“轰！”很突然的，魁晰身前实验台上猛地炸起三尺高的绿色火焰，激烈翻滚的热浪-逼得侏儒遮脸后退三步。
“圣母啊，你也会遇到野火爆炸？”他难以置信地叫道。
配置野火时，需要野火法师精确控制每一丝魔力，如果出现较大的魔力波动，或者操作失误，就会引起野火燃烧、爆炸。
某些倒霉蛋可能当场丢掉小命。
但魁晰一直是提利昂心中的“超凡第一人”，之前也从没出过岔子。
“要不要我帮忙？”见魁晰没被点燃，侏儒松了一口气。
魁晰没理睬他，嘴里快速念动咒语，努力操控四散的野火向边上的陶土水槽汇聚。
“感应到了？”等火势得到控制，缚影士语气不确定地问。
“什么？”侏儒茫然。
“法则海忽然潮汐汹涌，让我魔力失控。”
侏儒学着魁晰，把精神力无限拔高......
“咦，之前乱成一团的魔力海又重新......奇怪，魔力海外部似乎多了一层盖子，我的精神力被挡在外......哎？进去了？”
侏儒一连数惊，惊疑不定。
红木漆面甲后面，魁晰的脸色数变。
“什么情况——”
侏儒正待疑问，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如尔等所见，真神尽陨，法则海已毁。为避免世界源力失流失，我以自身法则之歌与大地之母的晶核为材料，铸成一尊承载万道法则与本源之力的神王鼎。
从今天开始，我为众神之王，暂时还活着的半神、领悟法则的天神，立即到奴隶湾报道，向我臣服，谁反对......也来找我，我们面谈。
从今天算起，到接下来的一周结束，凡是未登记在册的神灵，都将被神王鼎排除在外，今后无法从法则海抽取一滴源力。
还未晋升半神的超凡者，可以继续使用法则海的魔力，但今后每一次施放魔法，都必须诵念一句‘圣母慈悲，女王万岁’（汉语），作为进入法则海的秘钥。”
丞相大人拿眼去看缚影士，“这不是幻听吧？”
魁晰轻轻摇头，古怪道：“任何第一次进入法则海的人都会听到这条告示，它刻录在神王鼎上。”
侏儒嘴巴渐渐裂开，傻笑道：“太无耻，太霸道，太强大，太......太棒了，我老妹天下无敌了。”
“很无敌，但付出的代价有点大。”没有任何预兆，丹妮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室内。
“啊——”侏儒惊呼一声，揉了揉眼睛，问：“你是真人还是精神投影？”
“刚结束黑暗世界的事务，又去了趟雷岛地宫，回去的时候顺便看看你们。”
丹妮一边说，一边打量造型奇怪的侏儒：头戴金冠，身着紫蟒袍，腰束一条貔貅头镶金玉带，竟然透着一股子玉树临风。
好吧，提利昂得感谢她，为他换了小李子脸，还将畸形的腿骨调整匀称。
“混得不错呀。”
侏儒也低下头打量自己的朝服，心满意足地叹息道：“今日方知宰相之贵！
卜天子远比乔佛里听话，朝中大臣也人人敬我信我。
外无小指头、老玫瑰之流搞阴谋，内无瑟曦那样的人掣肘，太舒坦了。”
“雷岛地宫里真封印了一位真神？”魁晰问。
“吟唱土之歌的大地之母。”
“我以为是邪神......”
丹妮点点头，“就是邪神。祂的主意识沉睡，只凭本能行事，还控制不住高能混乱土系神力，与邪神无异。”
“神王鼎是怎么回事？”
丹妮右手轻轻一划，从虚空提出一只三足两耳鼎，“咚”的一下砸在地上。
“就是它了。”
“你用这玩意装法则海？”提利昂目瞪口呆。
鼎为红铜铸造，通体红中带黄，比普通水桶粗一圈，看着圆滚滚、胖嘟嘟，算上耳朵，与侏儒差不多高，一米三左右，表面阴刻一幅幅线条简单、风格古朴的画卷。
没了。
很普通的一个青铜器。
魁晰围着铜鼎转了一圈，语气复杂道：“你真自大。”
铜鼎表面一共八幅画，分别纪录龙女王八个光辉灿烂的瞬间：炼狱荒原在烈火中孵龙，阿波斯塔起义，白杨坡横扫十里敌营，统一奴隶湾，弥林城下水淹七军，临冬城对抗白霜，烟海初火焚神。
呃，只七幅图七个场景？
关键就在最后一幅图，龙女王高坐云端，五龙环绕，太阳从她王座后下方升起，半空中众神拜服，地面无数民众山呼万岁。
“未来你就在这些人中。”丹妮指着最后一幅图中的地面民众。
“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侏儒踮起脚，使劲把眼睛往鼎里面凑。
魁晰也凑过去，疑惑道：“鼎里面难道有个异空间？”
丹妮笑而不语，只屈指轻轻在鼎上弹了一下，“咚——”
声音悠扬，犹如钟磬，远远传出屋外，甚至顺着大地传播几百公里，几千公里......这一刻，只要事将意识沉入法则海的人，都听到敲鼎声。
“轰！”下一刻，鼎口喷出三米高的火柱，好似启动了涡轮发动机。
“啊啊——”侏儒哀嚎一声，双眼翻白，晕厥过去。
第1061章 大修温棚
提利昂嚎叫一声，身体触电般抽动几下，七窍流血倒地，没了气息。
“他怎么了？”魁晰大惊。
侏儒与她距离神王鼎虽近，却早把脑袋缩了回来，并没被火撩着呀？！
“他不该触碰神王鼎。鼎里面装着法则海，碰鼎，就等于接触无以计数的法则，灵魂碎了。”
丹妮眼睛一眯，镇魂一击发动，念头进入侏儒识海，花费一番功夫把濒临崩溃魂核重新修补好。
“没大碍，半小时后能醒来，再休养半个月就差不多了。”
“咚——”丹妮在鼎上又轻轻敲了一下，烈焰收缩进鼎内，但铜鼎在屋顶上投射出万千色彩、犹如梦幻的光辉。
“你再看看。”丹妮嘴角含笑，抬头示意。
魁晰只迟疑片刻，就小心翼翼把脑袋伸了过去。
无尽的火焰映入眼帘，下一刻，“轰！”
识海内像有一座火山爆发，无以计数的神妙火系感悟涌入脑海，魁晰头晕目眩，身子醉酒般摇晃着后退。
“额啊——”她头痛欲裂，扶额呻-吟，嘴里却像嚼了一把花椒，吐不出一个字。
良久良久......
缚影士终于从识海的饱胀感中恢复。
其阴影形态的冥想根基之上，点燃一团耀眼的火光。
大概与几个月前、未起头寒冰之歌的琼恩一个境界，实现缚影士梦寐以求的火与影同修。
她不再畏光，惨白的死人脸变的正常，对火焰的操控更轻松自如。
魁晰神色复杂看着笑盈盈的龙女王，轻声道：“谢谢。”
丹妮耸耸肩，随意道：“你境界太低，按照正常速度修行，只怕今生半神无望，我可不想区区百年就失去你这个朋友。”
“你当年可不是这么说的。”魁晰又感动又心里很不是滋味。
当年龙女王可是巴巴靠过来叫“大佬”的。
“唉，当年都过去多少年了？”丹妮感慨万千。
像魁晰，已经是当之无愧的一代天骄了，可她要成为半神，依旧千难万难。
一百位天骄，也未必有一人成功。
缚影士天赋并不差，只是机缘不够好。
丹妮自己就不提了，一路开挂，开得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才怪。
琼恩、侏儒、二丫，甚至七藏，都是挂逼。
既然魁晰缺机缘，那丹妮就给她送机缘呗。
她现在虽然没老，却比任何白胡子老爷爷都强大。
机缘什么的，信手送出。
“鼎里面似乎有一个火的世界？”魁晰疑惑道。
“你没看错，就是火之神国。除了火之神国，还有一界之风打造的风之神国，以完整光之歌为根基的光之神国，从大地之母那继承的土之神国。
土之神国是地基，风之神国是四面墙壁，火之神国乃天花板，光之神国为保温层。”
“真是大手笔啊！”魁晰十分震撼。
接着，她又疑惑道：“你是怎么想到打造神鼎，收集法则海的？”
丹妮手腕一翻，一团紫黄色烟雾在手心若隐若现。
“这是......”魁晰感知片刻，惊讶道：“地宫里的邪神气息？”
“好见识！”丹妮真心夸赞一句，解释道：“这是从大地之母身上逸散出的一缕神魂。
对其他人，它只是污染神魂的混乱魔力，我却能从中提取一段真神分魂。
法则海崩溃时，我就有重铸法则海的念头，但不知道该怎么做。
正好，这位老前辈也有将全部遗产传给我、再教我重修法则海的计划。”
魁晰心中五味杂陈，“为什么古神都把遗产交给你呢？大地之母之前从没见过你。”
——我在地宫待了好几年，却都不晓得邪神的真实身份。苦活累活做了那么多，一点好处也没捞到。
人与人的际遇，咋差别这么大？
“因为我与祂们是志同道合的同路人。”
这理由很简单，也很难让人反驳。
魁晰沉默一会，又疑惑道：“为何用青铜造鼎，瓦钢不是更结实吗？”
“铁鼎不如铜鼎有味道。而且，你知道上一纪元的魔法金属‘龙钢’吗？龙钢就是注入魔力的青铜。”
丹妮拍拍三足鼎，自傲地说：“我这青铜鼎，取世界边缘的孤峰之铜，融入大地之母与数十位黑暗魔神的神躯，用初火的残渣锻造七七四十九天。
比四级地火能级的瓦钢，都高1.5的等级。能级为5.0的普通真神，甚至都拿它没办法，破不了防。”
这下子，魁晰看铜鼎的眼神变了。
“这是真正的神器啊！”地面传来一道虚弱的、狂热的声音。
是侏儒，他“睡”醒了，颤悠悠从地上爬起来。
“地上这么冷，你们就让我躺着？”他抹去鼻孔、嘴角与眼帘下的血痂，满是怨气地说。
没人理睬他。
提利昂又嘟囔几句，才腆着脸看向龙女王，“法则海总有修复的一天吧？”
“神王鼎很强，却连守成都不足，法则的种类与源力的总量，都无法满足太多超凡者的索取。
等长夜结束，人口数量恢复，只怕会一三五拉闸，二四六也限量供应。”
丹妮神情无奈，“只有新的真神诞生，只有离开底层宇宙，法则海才能真正复苏。
而法则海复苏，又是半神晋升真神的必要条件，这......”
侏儒没在意龙女王的纠结，也不关心她遇到的难题，满脸兴奋地说：“如果法则海复苏，这个鼎是不是就没用了？”
“你想要？先努力活到法则海复苏的那一天吧，至少在几百年以后。”丹妮冷笑道。
“我东行传经，一路坎坷，来到夷地，又救助百万民众，还主持‘封神榜’事务，这些功劳怎么也够我荣登封神榜前列，肉身成神吧？”侏儒叫道。
“成神才能登榜，并非登榜后成神，而且......”
而且碰到封神榜的人，都杀戮太甚、福缘浅薄，可享一世人间富贵，却绝了通天仙途。
这是封神者的命。
喔，不对，封神者是马子牙，侏儒勉强算个“黑水河二郎”。
抛开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丹妮重新划开空间，将铜鼎扔进虚空深处，道：“我来夷地，主要是为了修圣光庇护所。”
“蟹爪半岛的‘丹妮莉丝环带’？”提利昂惊讶道。
“邪神联盟已破，我来盯着寒神，就没谁能破坏环带了。”
“你打算修建几个庇护所？”魁晰问。
“玉海一个，奴隶湾一个，女王角所在的纷争之地一个，维斯特洛四个。”
“奴隶湾三座城才一个，维斯特洛竟然四个？”侏儒眼神怀疑。
“十颗樱桃与一个成熟的西瓜，你选哪个？”
二十只风巨人在蟹爪半岛围成一圈直径十多公里的平原，比风巨人强大百倍的神性风鸦一共五十只，在夷都边上圈了一块四十公里直径，大概千余平方公里的土地。
还有二十只火鸦留在上空，十只火精灵手拉手，高速旋转成一轮照耀百里方圆的大日。
日光渐渐收缩，只把环带内的土地笼罩在内。
嗯，二十只火鸦轮流上岗。
“啊，冰雪在融化，我又看到黑土地啦！”有幸见证奇迹的夷地农民跪在地上，双手刨出一坨冰湿的泥土，感动得泪流满面。
“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太阳了呢！”头发花白的胖天子，神醉心迷地看着天上的太阳，即便被阳光晃得眼泪直流，也不愿低头。
“这是神迹啊！龙女王真要成神王了......”失去神灵的狮力大神，神色复杂到极点。
“七神至高，圣母慈悲，女王万岁！”在七藏圣师的带领下，新晋七神信徒跪俯在地，山呼万岁。
“七神至高，圣母慈悲，女王万岁！”
所有进入‘丹妮莉丝环带’的夷地人，自发的，被迫的，满心欢喜的，无可奈何的，心悦诚服的，腹藏歹毒的......无论他们是什么人，无论他们心里怎么想的，此时此刻，面对此情此景，全都跪在地上，向天空托举大日的龙女王献上膝盖与颂赞。
“七神信徒分最好的土地，住中心的一环；普通人次之，住二环；其它教-徒都迁到环带边缘，住三环，守四环。
不允许任何人修建占地广的豪宅，包括卜天子与你自己。
要讲究威仪排场，可以去环带外的皇宫，皇宫与环带之间，挖一条地下通道。”
“有没有阴天、雷雨、风暴等天气？”提利昂问。
“这片小天地是个近乎完整的生态系统，太阳工作16小时，夜晚八小时，有黄昏与清晨，也有雨水与雷电。”
“为什么要守四环，难道异鬼还能进来？”魁晰问。
“少量的异鬼、尸鬼，会被风墙中的高能级风刃切成片。但风墙内风精灵数量有限，为了保证热量不流失，能提供的防御力很有限，所以，在风环之外，最好再修建一圈堡垒。”
“对了，”丹妮向七藏招招手，“某些元素精灵已经诞生神性，可以吸收信仰之力成长。
我会重新修订《七星圣经》，规定所有元素精灵都是圣光少女的眷属，也即是属神。
今后所有圣光少女的雕像，都要增加一青一红两条飘带，同时在偏殿设立风火精灵的神像。
正殿供奉七神，偏殿供奉七神的属神，这算形成规矩了。”
“唔，除了风火精灵，还要加个乌龟。”龙女王最后终于想起龟丞相。
“乌龟代表什么？”七藏疑惑道。
“河中老人，祂老早就入了七神麾下，也该享有人间香火了。”叮嘱七藏一句，丹妮就准备离开。
“哎，等等。”侏儒心中一动，连忙叫住了她。
“什么事？”
“这个......”提利昂扭捏看了边上人群一眼，靠近龙女王，低声说：“我被几邪教妖女勾引，弄得.....魁晰大师说我亏了本源，花心思帮我调了一剂药，但我还是一天比一天不行。
你能力强，能不能救救我？
这事儿在夷都传开，对坦格利安、对七神教会的名声都不好啊！”
“你是兰利斯特。”
“可大家都知道我亲爹是谁。”
丹妮看向魁晰，发现她也正看过来，还眼神游移，便好奇道：“提利昂似乎精神饱满，血脉之力充沛，亏了哪的本源？”
“有了神王鼎，魔药又恢复功效了。你把他交给我，我保证帮他治好。”魁晰含糊其辞道。
“好吧，交给你了，你的魔药技术，我很放心。”丹妮点点头，身形消失在原地。
“哎——”侏儒伸手一捞，却捞了一把空气。
“你难道不信任我？”魁晰冷冷道。
“我......我信，当然信，我们现在就去配药吧！”
第1062章 我摊牌了
“七神在上，这，这是什么怪物啊！”
阿斯塔波，金字塔前的广场上，老伊蒙看着从空间门内跨出的旺财，骇得老脸煞白。
也多亏龙女王提前告诉他旺财的身份，否则老头估计得吓瘫。
“老爷子，我叫旺财，你们家的看门犬。”旺财低下比巴士还高大的脑袋，瓮声瓮气地说。
“看门犬？”老伊蒙又一阵心神恍惚。
“你可是传说中的地狱三头犬啊！”他难以置信地说。
“能为坦格利安看大门，是地狱犬一族的至高荣誉。”旺财自豪道。
“这，这......”老头又把眼睛转向蹲在海湾搓澡的金刚，“这到底是谁家的荣耀啊！”
先有无敌大金刚主动要求帮忙守城，再有三层楼那么高的地狱魔犬来看大门......
现实太魔幻，老头血压有些高，脑袋有些晕。
“别在这碍眼，去城外蹲着。”龙女王毫不客气地踢了三头犬一脚，呵斥道：“敢放进来一只异鬼，我揭了你的皮。”
“主人放心，旺财神鼻技能有所小成，保证五十公里内，一只尸鬼也靠近不了。”
凶神恶煞的地狱魔犬老实得像一只小京巴，点头哈腰，在无数人的惊呼声中，越过阿斯塔波城墙。
见龙女王真的像训狗一样训斥三头犬，老伊蒙终于从梦幻中回神，心里踏实下来后，疑惑道：“丹妮，你上哪儿找的这两个神灵般的魔兽？”
“金刚你不认识？我早几年前就对你说，在索斯罗斯遇到个大猩猩，想偷袭我和大黑，被大黑烧成秃毛，然后就死皮耐脸要做我的仆从。”
伊蒙喃喃道：“我以为你在吹牛......”
接着，他又疑惑道：“可这金刚是不是太大、太强了些？一个月前，有寒冰邪神带领百万尸鬼来围城，金刚怒吼一声，手持巨大冰剑，屠神如宰鸡......太恐怖了，大黑能打得过祂？“
现在回想当日看到的情景，老伊蒙依旧震撼不已。
“畜生若不吃些苦头，能这么老实？”
丹妮随手一抛，一把青色豆子凭空而出，还在半空就一个个炸开，化为呼啸飓风。
最大的那个风巨人横亘天际，仰天-怒啸：“我乃大风灾，我——”
“蠢货闭嘴，快去准备组建风墙！”龙女王厉喝。
“喔，主人别生气，我这就去。”风暴王诺诺应了一句，就炸成无形无限之风带。
肉眼可见的，阿斯塔波外多了半圈风墙。
嗯，风暴王与上百风巨人、三百个风精灵，笼罩方圆百公里的区域，阿斯塔波靠海，位于环带的边缘，只能看到一部分风墙，更远的，却早已超出视线之外。
“呱呱呱——”三十六只乌鸦飞上天空，组成一轮超级大日，顷刻间，阿斯塔波上空光明大方。
被冰晶覆盖的城市，在太阳下反射出夺目光彩，蓝天白云，金色大日，还有海湾碧波滔滔，这一切的一切，美丽的好似童话世界。
“七神在上，我从来没想到长夜也能这么美。”
“我还以为海水是黑色的，天空也是黑色的，原来......一切都没变，只缺一颗太阳。”
人民广场上的军民震撼不已，激动大喊。
“我像是突然从凡间，来到一个奇幻的世界。”老伊蒙苦笑道。
“你一直在奇幻世界，只不过现在才见识到世界的奇幻之处。”
“嘶嘎——”小白纵身一跃，飞翔在蓝天之下，畅快嘶叫。
“吼吼吼！”金刚一步步从海湾走出来，把胸膛擂得像一面巨大的皮鼓。
“嗷呜——”城门外的旺财也耐不住寂寞，三颗脑袋发出让城墙震荡的长啸。
“呵呵呵......”丹妮笑了起来，冰封已久的城市，很久没出现如此热闹的场景了。
“今天解除禁酒令，从金字塔仓库取出酒桶与咸肉，人人有份，一人一斤烧刀子，两斤腊肉，五个橘子或苹果。”
龙女王大手一挥，向臣子与臣民大声宣布：“长夜进入尾声，今天敞开了乐，明天我们去城外搞大生产。
从今往后，寒冷与饥饿不会再困扰奴隶湾任何人。”
“女王万岁！”
在弥林大战前，奴隶湾的普通人就大批量流入阿斯塔波。
等长夜降临，特别是无面者异鬼爆发后，弥林与渊凯几乎失去全部平民，只剩数万龙之母卫队与民兵死守各个金字塔。
到现在，弥林与渊凯的街头巷尾、民房民居内，还存在大量活死人。
所以，在普天同庆之前，丹妮得先清理一遍奴隶湾。
......
当晚，没有夜晚。
“把旺财带来奴隶湾是对的，那家伙的鼻子太灵了。没它帮忙，单单清理干净深山老林里的活死人，就得花费一两年的时间。“
人民广场上人头攒动，百姓载歌载舞，龙女王高居金字塔二层台阶之上，一边饮酒，一边与边上的群臣扯淡。
听闻地狱犬是黑暗世界的原住民，坐在女王下手的弥赛菈好奇道：“传说‘星眼’米塞恩曾经在长夜堡见到两只地狱犬搏斗。那两只地狱犬从哪来的？黑暗世界距离长城几万年远呢！”
丹妮瞥了眼为自己斟酒的侍酒辛巴，随口道：“也许是空间裂缝，黑暗世界的法则不完整，论空间稳定性，远不如我们这的物质世界。”
辛巴又长了三岁，虚岁已满九岁，身高一米六，除了面相稚气，气质、眼神、体型完全像个小伙子。
曾经的胖圆脸开始拉长，隐约可以看出她的一分影子。
事实上，若非长了一对马人特有的杏仁眼，他看起来会更像她。
在辛巴边上，还有个看起来有些呆傻的银发小侍女，是他名义上的同胞妹妹。
本就矮矮胖胖，还裹一条厚厚羊皮袄子，像个毛球。
脸蛋村巴巴的，好似贴了两片薄饼。
笨手笨脚打翻女王桌上的酒壶不说，还瞪着两颗大大的蓝眼睛，直勾勾盯着盘子里的葡萄流口水。
龙女王把瓷盘拨到她跟前，她先愣了愣，再见女王点头，她咧嘴一笑，连忙端过去，就蹲在桌子边上吧唧吧唧吃起来。
看起来像个傻妞。
“地狱犬都像旺财那么大吗？我们需要喂祂什么食物？”伊蒙也注意到小侍女的失礼，表情有些尴尬。
宫里的礼仪归弥赛菈管，但辛巴和他妹妹都是他的学生。
“旺财还能长得更大，也不需要为食，半神不需要天天进食。”
宴会之后，回到宫内女王的书房，两人先谈了一会辛巴与他妹妹的情况，老人又说起弥赛菈，提醒龙女王道：“丹妮，弥赛菈今年已经十六岁，该嫁人了。
她当初被当成质子送到奴隶湾的，按照七国传统，她也是你的义女。”
丹妮无语道：“我也才二十出头。”
“提利昂是她舅舅，论理，你也高她一辈。”
“你让我为她找个婆家？”丹妮问。
老伊蒙点头，叹道：“弥赛菈是个好姑娘，作为一国之母，也绰绰有余。
若非辛巴太小，我都想让他们两个凑一对。但女大不中留，小玫瑰就是典型的例子。”
丹妮思索着道：“弥赛菈曾与道郎亲王的小儿子有过婚约，瑟曦本打算解除婚姻，但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提利昂将人送到我这儿了。
我找机会问问弥赛菈，看她在奴隶湾可有中意的人，若没有，就把那小子接过来住两年。
假设弥赛菈对他还有感觉，就继续之前的婚约。如果那小子长残了，我帮她把婚约推掉。”
“也行。”老伊蒙点点头，又问起她最近的经历。
丹妮也没隐瞒，把这些天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对老伊蒙说了一遍。
“杀了那么多神魔，你也成神灵了？”老头太过震惊，都有些茫然了。
丹妮满脸不以为然，“五条巨龙、金刚、旺财，都是半神，连琼恩也成半神了。“
“我既是人间帝王，也是诸神之王，神王！”她郑重宣布道。
老伊蒙瞪大双眼，喃喃道：“你是神王，那圣母呢？你要放弃七神信仰？”
丹妮想了想，道：“这事儿连提利昂也知道了，我就不瞒你了，圣母就是我......”
“噗通！”她的解释还没说话，老头便双眼一翻，厥了过去。
丹妮连忙挥动一缕清风，把老头扶到靠背椅上，又镇魂术，帮他稳定散乱的神魂，最后还用圣疗术，在老朽的身体上来了一次大范围、全方位的检修。
“太夸张了，就像在做梦，做梦都没这么疯狂......”
老头瞪眼仔细打量龙女王，好像第一次认识她一般。
“这有什么夸张的，世界总得人来拯救，寒神总得人来打败，神王总得人来做，为什么不能是我？”
伊蒙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赎罪卷，苦笑道：“我还盘算着，等辛巴长大结婚，我就可以安心去天堂了，现在可怎么办？”
“天堂也不是假的，等长夜结束，旺财就会北上塞外，七层地狱的入口在那。有兴趣，你可以去逛逛。”
伊蒙摇头，怅然道：“我以为能在天堂见到伊耿，见到我的亲人与老朋友。可既然那里什么都没有，我还有什么指望呢？”
“伊耿就在天堂。”
“你太爷爷？”伊蒙愣了愣。
“我便宜侄儿。”
“呃，他呀......”老头砸吧几下嘴巴，表情有些奇怪。
“你也不用担心在天堂闲得无聊，等你死了，我为你安排一个神职，自由穿行人间、天堂与地狱。
可以游戏人间、打抱不平、为民伸冤，还能帮信仰人纠正地狱与天堂中的小bug，保证你未来的生活多姿多彩，永不寂寞。”丹妮笑道。
“好吧，听你这么一说，我对天堂又有了期待。”老伊蒙把赎罪卷小心翼翼折叠好，收在怀里。
“既然现在连诸神也被你清扫，是不是该让辛巴恢复身份？”
丹妮皱眉思索良久，才摇头道：“让他以正常人的身份成年，等成年后，我先给他建功立业的机会，让他一步步加官进爵，到公爵后，再公开身份，直接让他当王。”
“你呢？”
“我当然是女帝。”
“我还以为你要退位......”
“夷地天子当了一万年皇帝，神见愁杜伦也统治风暴地一千年。我如此丰功功绩，五百年女帝不过分吧？”
“呃，那你是不是该教辛巴巫术了？不然他只怕活不到五百年后......”老头讷讷道。
“也等他成年吧，过早掌握远超凡人的力量，会影响三观的塑造。”
“嗡嗡嗡！”靠墙的黑曜石魔镜忽然开始闪烁信息传入的暗红光斑。
丹妮随手将它打开，里面就弹出来一条令人惊掉下巴的消息：最近一个月，异鬼掀起进攻的狂潮，君临是重灾区，遭遇数十万异鬼轮番围攻，史坦尼斯召集琼恩·史塔克带兵救援。也不知发生何事，忽然传来史坦尼斯被北境公爵烧成灰烬的消息。
第1063章 二鹿终于解脱了
“有没有搞错？琼恩为何要杀史坦尼斯，还烧成灰烬，这么凶残。”老伊蒙难以置信道。
信息是从龙石岛传来的，但并非专门向龙女王汇报。
控制龙石岛魔法塔的黑妹与马尔温，还不晓得龙女王已经从东方归来。
魔镜上的消息很详细地介绍此事的前因后果，却没对琼恩一事进行太多的主观评价。
“也许，他被逼无奈。”丹妮若有所思。
接着，她当着老伊蒙的面联系龙石岛与贝勒大圣堂，勒令他们立即行动，不惜一切代价，至少保证琼恩生命安全，并把他乃雷加与莱安娜私生子的事透露了出去。
“我这就回龙石岛。”
回龙石岛之前，她还去了一趟地狱之门岛，让龟丞相带领全部渔民返回阿斯塔波，又打开空间门，与邓斯坦等人一步步往龙石岛瞬移。
前后折腾了三四个小时，丹妮才回到阔别多日的维斯特洛。
君临局势很紧张，红色的拉赫洛信徒与灰色的七神信徒在伊耿高丘对峙，冲突一触即发。
“琼恩是龙女王的亲侄子，谁敢动他一根毫毛，就等着承受巨龙之怒吧！”刚一瞬移过来，丹妮就听到红毛女声嘶力竭的呐喊。
“放了北境之王，立即释放北境之王。”灰色皮草的北境汉子扭曲着脸，使劲往前挤。
“白眼狼史塔克谋害国王，其罪当诛！哪怕被巨龙烧成灰，我也要为史坦尼斯陛下复仇。”烈焰红心骑士双目赤红，歇斯底里地怒吼。
“先不要伤害史塔克公爵，等龙女王归来，再进行公平公正的审判，我相信她一定会还无辜者一个公道。”蓝道·塔利沉声道。
在他身边，还有三四十个彩色条纹披风的战士之子，更多的却是灰袍乞丐军。
“琼恩·史塔克背弃君臣之誓，谋害君王，罪大恶极，罪证确凿，还审判什么？”烈焰披风的黑甲壮妹悲愤道。
是二鹿的侄女，也是皇太子，米娅·拜拉席恩。
丹妮没理睬这群人，身子如同虚幻的影子，轻飘飘的，毫无烟火气息地穿过人群，来到伊耿高丘顶端的红堡。
红堡的前院被炸出一个巨坑，后来又被二鹿改造成玻璃穹顶的温棚。
没种蔬菜，倒是在四周摆放很多生长木耳与蘑菇的木头。
为了给温棚加热，他们还在坑底修建了一个四五十平米的火坑。
此时，火坑中心竖立两根木桩，琼恩与大琼恩被捆在上面。
琼恩鼻青眼肿，被人揍成猪头，一声不吭；大琼恩的毛脸、皮甲与披风上，都占满鲜血，不知挨了多少刀，仍旧中气十足地破口大骂。
正有七八个红袍僧忙着往两人脚下堆柴火，边上一位骑士拉着一个红袍僧，急声劝阻：“我们不能擅自对史塔克用火刑，这不合规矩。
谋杀国王是大罪，但必须经过公开审判。至少要通知龙石岛，让龙女王晓得此事。”
“马赛爵士，你既是圣子的御林铁卫队长，也是我主拉赫洛的信徒。
无论是为国王复仇，还是完成光之王的神谕，都不该阻拦我等。”白皙皮肤上画满火焰符文的红袍僧道。
“本内罗，我可没向你下达焚烧谁的神谕。”丹妮戏谑道。
“谁？”瓦兰提斯的至高牧师豁然转头，然后面色剧变，“你，你怎么来了？”
“看在你曾经大肆吹捧过我的份上，今天不杀你，带着红和尚离开。”丹妮摆摆手道。
“我不能违背光之王的神谕......”本内罗涩声道。
丹妮指了指自己胸口，“我吟唱出完整的光之歌，我才是光之王！”
“亵渎！”本内罗怒道。
“拉赫洛使用光之王的名号，才是对正义与真理的亵渎。”
“祭司大人，事不可为，我们撤吧！”朱斯丁对龙女王歉意一笑，就开始拉扯本内罗。
至高牧师无可如何，流下两行泪，满脸凄苦地被骑士拉走。
剩下的红袍僧连忙丢掉手中木柴，远远避开龙女王，绕道跑出地坑。
“陛下，为何不杀了他们？“大琼恩大声道。
“那个本内罗吹捧了我三四年，我不好意思下手。”丹妮一摆手，两片柳叶似的风刃切开木桩子上的绳索。
《冰与火之歌》中，有很多第一，如果评选第一龙吹，至高牧师本内罗一定能以绝对优势当选。
龙女王早期在厄索斯西大陆的民间声望，全是本内罗刷出来的。
瓦兰提斯每天都有晚祷，而每次晚祷，只要本内罗登场，就一定来一遍：
丹妮莉丝的崛起，实现了上古预言。她自烟与盐之地降生，未来将重塑这个世界。她是亚梭尔?亚亥转世，她将战胜黑暗、为世间带来永不终结的长夏。连死神也将向她屈服，为她的事业流血牺牲的人，必将获得重生......
（ps：《冰与火之歌》的原文）
以瓦兰提斯的人流量，再考虑到红神至高牧师在民间的影响力......连千里之外的城邦都知道这条“预言”了。
所以，对龙女王最近两年的迅猛崛起，得到“预热”的厄索斯大陆百姓、贵族，都很容易就接受了。
“你打算就这样带他们离开？”沙哑怨毒的女声从地道入口传来，丹妮打开空间门的动作一滞。
回过头，就见一个满脸皱纹、头发花白的邋遢老妇蹒跚而来，浑黄的煤油灯下，可以看到她的眼中溢满憎恨与恶毒。
“你是......赛丽丝王后？”丹妮仔细端详她好一会儿，才通过招风耳与上唇的胡须，认出对方的身份。
“你想怎样？”
声音冷硬，眼神淡漠。
对这个女人，她没半点同情。
“琼恩·史塔克杀了我丈夫、我唯一的依靠。”赛丽丝吼道。
“夫人，请听我说！”琼恩挣开大琼恩的搀扶，伤感地道：“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简单。很久以前，史坦尼斯陛下就被拉赫洛的操控，多次想对我出手，我——”
“你老老实实帮他完成拉赫洛的神谕啊！”赛丽丝扭曲着脸打断他。
“让异鬼鸡尖了你的拉赫洛！”大琼恩啐了一口。
琼恩拍了拍大琼恩的肩膀，苦笑道：“赛丽丝夫人，如果你是为了拉赫洛的神谕来找我，我无话可说。
如果你是因为你丈夫的死，来找我复仇，我想告诉你，我没杀害他，我烧掉的是被拉赫洛操控的可怜傀儡。”
“你胡说！”赛丽丝猛地扑过去，就在琼恩脸上挠出一排血印子。
“这女人疯了。”大琼恩怒极，抬起木桩子似的粗腿，一脚踹在赛丽丝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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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赛丽丝身子几乎在半空对折，飞了四五米，重重落在木柴堆里。
“大琼恩!”琼恩与洋葱骑士同时惊呼。
洋葱骑士看着老了十岁不止，像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脸上写满悲苦，头发已然全白。
就连跑向赛丽丝的步伐，也摇摇晃晃，不复几年前的沉稳有力。
“大琼恩，你这是以下犯上！”
看着嘴角溢血、脸色发青的王后，老骑士痛心疾首，扫向两个琼恩与龙女王的眼神中，满是控诉与悲愤，“她只是个失去亲人的可怜妇人啊！”
“我只恨身边没有刀剑，不能一剑劈了她。”大琼恩凶狠地瞪过去，“她是个疯婆子，你们的史坦尼斯国王是疯王，红袍和尚、烈焰红心的骑士，全是被拉赫洛洗-脑的疯子。”
“住口！”琼恩低喝一声，歪歪斜斜走到赛丽丝跟前，见她还睁眼怒瞪自己，才松了一口气，叹道：“夫人，你的丈夫被拉赫洛控制了灵魂与肉体。
当时，我面对的人不是史坦尼斯，而是拉赫洛。
你若不信，可以问理查德爵士与宋格爵士，他们当时也在白剑塔书房。
如果不是他二人相助，我也杀不了被拉赫洛神降的史坦尼斯。”
“宋格爵士与理查德爵士自-杀了。”洋葱骑士道。
“怎么可能？”琼恩大惊失色。
丹妮把意识沉入信仰空间......
果不其然，她在天堂找到正与几名爵士吹牛打屁的圣斗士。
“当然要自-杀了，被那群红袍僧知道我们帮史塔克谋害了史坦尼斯陛下，还不得被焚烧献祭给拉赫洛？”
阳光沙滩上，一场宴会正在举行，“恶魔猎手”理查德穿着宽松的丝衣丝裤，惬意地躺在软榻上畅饮美酒。
“唉，又一位国王陨落了，难道铁王座真的有诅咒？”吉娜·兰利斯特神色复杂道。
“史坦尼斯陛下没坐铁王座，那东西从粪坑里搬回去后，一直锁在仓库里，都生锈了。
谁真要坐上去，把屁-股割伤了，一定会得破伤风。”宋格爵士笑道。
昆西爵士惋惜道：“我一直在羡慕你们。成为光荣的圣斗士，穿上金甲圣衣，在长夜中建立功勋、扬名立万，岂不快哉？
若是我，我就不会自-杀，君临什么时候轮得到红神信徒猖狂了？”
理查德摇头叹息：“龙女王亲封的‘恶魔猎手’虽光荣，但长夜真的难熬。
特别是我们无法加入大圣堂，反而天天面对一群神神叨叨的红袍僧......别怀疑，似乎全世界的红袍僧都跑君临来了。”
“对！”宋格爵士深有感触地点点头，“若能在龙女王麾下效力，打死我也不自-杀，但......
唉，我们总算为史坦尼斯陛下效忠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
“嗡——”忽然，两束金光从天而降，落在两位自-杀的圣斗士身上。
“偶不，我又要被复活啦！”理查德崩溃般哀嚎。
在一众爵爷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两人的身影随着金光一起变淡，最终消失无踪。
“圣母真器重他们啊！”昆西爵士酸酸地说。
第1064章 盼郎归
“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
理查德爵士愤怒扯掉裹在身上的破烂草席，对目瞪口呆的洋葱骑士破口大骂：“怎么说我也是个爵爷，还是史坦尼斯陛下的御林铁卫，为陛下鞍前马后近十年，死后难道连一副上好棺木也配不上？
而且，我的铠甲与佩剑呢？为何没与我陪葬？”
“该死，是哪个王八蛋弄的，连我新买的皮靴与袜子都被剥了去。”宋格爵士赤着脚，面色铁青。
“你们......又，又复活了？”洋葱骑士神色恍惚。
就在刚刚，也不知道龙女王做了什么，只伸手一抓，从空气中抓出两具被草席包裹、露出两对大脚冻得青紫的尸体，往地上一扔，草席下就传出沙哑的呻-吟声。
他还正愣神呢，死尸似乎明白了自己的状态，并没在忽然复活后惊慌大叫，只嘟哝几句，就自顾自扒开草席钻出来。
待看清自己的遭遇，两名骑士就开始暴跳如雷。
“你们畏罪自-杀，还想要好棺木？”最近几年见过太多次死人复活，洋葱骑士很快回过神，然后怒斥两个失职的骑士，“亏你们还有脸称自己是御林铁卫，协同歹徒谋杀自己誓言兄弟与国王，你们是御林铁卫永远的耻辱！”
“陛下哀求我们帮他终结可悲的人生，我不能拒绝。”理查德叫道。
“胡说八道！”国王之手怒不可遏，手指连点琼恩与理查德，“你们说谎之前也该相互通通气。
史塔克说陛下被拉赫洛操控身体与灵魂，你说陛下让你帮他解脱，这不自相矛盾吗？”
琼恩皱眉道：“拉赫洛的确降临在史坦尼斯陛下身上，他没说帮他解脱的话。
理查德爵士，你只需把当时情况照实说出来就行了。”
“我没说谎！”理查德正色道：“对神降什么的，我不太懂。
但我陪伴陛下十多年，能轻而易举看明白他每一个眼神。
当时冲突发生，陛下忽然对史塔克公爵出手，还发出渗人的大笑，我不知所措，只下意识大喊一声‘大威天龙’，激活黄金圣衣，扑上去一把将癫狂的陛下抱住，抱得死死的。
陛下怒斥我是叛徒，还呼唤卫兵砍我脑袋，幸亏宋格爵士也立即‘大威天龙’，凭一己之力守住书房大门。
我不敢用剑，只拿圣光拳击打陛下脑袋......”
说到这，理查德爵士停顿下来，脸上的神色哀伤怅然，“陛下在我心中一直是钢铁一样的硬汉，我从没想过他会露出那样脆弱哀求的眼神。
只一眼，便好似千万言，让我瞬间明白他的全部意思。
他让我杀了他，用圣光帮他终结悲惨的命运。
我心脏猛地跳动几下，当时就流下泪来。
我不忍心下杀手，我觉得陛下有机会迷途知返，只要带他去贝勒大圣堂，在圣母的帮助下，就没什么事办不成。
所以，我只拔出剑砍掉他两只手......”
他看了琼恩一眼，“之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失去双手，陛下也没停止攻击，他的血化为毒火与腐酸，把书房都烧烂了。
我凭黄金圣衣勉强招架，也不知史塔克公爵做了什么，地面‘咔嚓咔嚓’结了一层冰，陛下被冻住双脚双腿，行动不能。
史塔克公爵一个滑步，绕到他侧面，拔出黑暗姐妹，闪电般挥剑，砍下陛下的脑袋。
我还在惊骇中，他又召唤火焰，把陛下烧得哇哇叫。”
“没错，陛下脑袋都掉了，嘴巴还能说话，还在咒骂。”理查德的表情惊悚，又有些奇怪地说：“陛下骂史塔克公爵白眼狼，是他造就了他，他却夺走他的天命。”
“看吧，这就是证据，当时骂我的人是拉赫洛！史坦尼斯陛下哪会说这样的话？”琼恩激动道。
“不要污蔑光之王与陛下！”御林铁卫彭尼怒道：“难道不是史坦尼斯陛下造就了你？一直被谣传为真正亚梭尔亚亥转世的人，难道不是你？”
到现在，红堡里的侍卫早知晓龙女王来劫法场，王太女与二鹿的大臣都来了。
只不过龙女王站在那，他们谁也不敢发作，只能强忍怒气，听几个叛徒狡辩。
琼恩涨红了脸，“我从没说自己是亚梭尔亚亥转世。”
“你问问大琼恩，看他说过没。”
“我说过！”大琼恩昂首挺胸，大大方方地说：“北境之王早就对我们说，拉赫洛想借史坦尼斯的手，夺走他的救世主天命。
现在果然应验，说明琼恩·史塔克就是亚梭尔亚亥转世！”
“我......”琼恩又尴尬又羞恼，还有种百口莫辩的憋屈感。
他的确对北境与谷地诸侯说过类似的话，因为当时为了避开二鹿，他决定带领北境人主动撤离繁华安逸的君临，去危险的城外扫荡异鬼。
他必须开诚布公，才能统一大家的意见，同时也让自己小弟警戒君临的红神势力。
“丹妮莉丝陛下，您应该知道事情的真相吧？”无奈之下，囧开始向龙女王求助。
“我知道，但我说了他们也不会信。”
“琼恩·史塔克是雷加与莱安娜的私生子，是你的亲侄子！”王太女米娅强调道。
“你看......”丹妮向琼恩耸耸肩。
“你把我的身世公开了？”琼恩竟然有些感动，有些激动。
“龙女王不在现场，如何帮你作证？而且，无论陛下是否思维混乱，当你在有能力制服他的前提下，却选择下杀手时，弑君之罪便无可辩驳！”洋葱骑士冷冷道。
接着，他又转向龙女王，沉声道：“或者，丹妮莉丝陛下为了侄儿，愿意放弃自己的荣誉与信仰？”
“我知道琼恩是无辜的，但我不会强迫你们相信我的话，我会找到证据。”丹妮淡淡道。
“什么证据？”米娅惊疑。
“过几年，等我搞定寒神，会把嫌疑犯拉赫洛擒拿归案。
祂的神国里八成还有史坦尼斯的灵魂，让他们两个与琼恩当面对质，保证你们心服口服。”
丹妮神色平淡，就好似再说捉拿某个君临小流氓一样。
“......”无论是史塔克这边的人，还是米娅那边的人，都神情呆滞，张大嘴巴，傻傻看着龙女王，大脑一片混乱。
“亵渎，这是亵渎！”赛丽丝王后尖着嗓子，疯狂大叫。
米娅回过神来，强忍着怒气，道：“你这样公开诽谤伟大的光之王，就等于在侮辱我们所有光之王的信徒。”
“把你的光之王叫出来，只要我一指头摁过去，祂还能活着，我向你们道歉。”
“狂妄！”边上的红神祭司，个个气抖冷，却慑于龙女王的威势，不敢发作。
王太女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咬牙道：“龙女王，你在侮辱一位拯救世界的伟大真神！”
“我懒得理你们这群麻瓜了，梅丽珊卓呢？让她出来说话。”丹妮张头四顾，却没在附近寻到红袍女。
她不耐烦地一摆手，道：“琼恩·史塔克我带走了，你们可以在长夜结束后，对他进行公开的大审判。
或者，哪位红袍僧能联系到拉赫洛，并让祂神降在祭司身上，我们可以立即对琼恩进行审判。”
“七国诸侯为证，我发誓绝不会逃避最终审判！”琼恩离开前，向米娅郑重承诺。
米娅面色铁青，洋葱骑士满脸无奈，红袍僧眼神闪烁，烈焰红心骑士咬牙怒目......但无一人拔剑阻拦。
蓝道·塔利等围观者神色复杂，跟在北境人身后离开。
不过丹妮并没随琼恩一起走。
在其他人眼中，她上一步还在眼前，下一步踏出，就消失无踪。
“怎么，信仰崩溃？”
昏暗封闭的地下室，梅丽珊卓双手抱膝坐在火堆边，双眼茫然盯着飘摇不定的橘红火焰，无助的像个失去父母的孤儿。
“堂堂神王，居然闲心来看我一个小小凡人的笑话。”她没有回头，眼神依旧麻木不仁。
“史坦尼斯死了，你辜负了他的信任！很内疚吧？我可以帮你。”
“光之王拉赫洛是我的主人。”红袍女淡淡道。
丹妮微微一笑，自顾自道：“如果你肯配合，锁定拉赫洛神国的位置并不难。
你知道的，突袭神灵神国，是我的拿手好戏。
你是半神，未来的路还很长，拯救史坦尼斯与蓝礼的灵魂，你可以得到救赎，然后心安理得地开启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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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都不懂。”梅丽珊卓道。
“心里有了决定，就给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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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像鸡同鸭讲，你说你的，我说我的，说完之后，丹妮就消失不见，留下梅姨神色怔然。
......
“布兰呢，他去哪了？前段时间梅拉不断来信问我，布兰什么时候苏醒，小阿多一直嚷着要爸爸呢！”
再次在西城见到丹妮时，周围没其他人，琼恩忽而想起两人的关系，表情一时有些不自然。
“他死了一半。”
“什么叫死了一半？”
听到一个“死”字，囧立即抛开杂乱思绪，全部心神都放在兄弟身上。
“他的灵魂如一捧灰，从两个月前，一路均匀撒到两千年后。不过他是三眼乌鸦，灵魂成灰也能恢复。
奈何命运之河未定，我也不能顺流而下，前往未来帮他把魂灰收集起来。
所以，只能慢慢等，随着时间自然流逝，慢慢收集魂灰，慢慢恢复。两个月过去，大概收集了......”
丹妮低声嘀咕，“两千年，两万四千个月，过去两个月......现在自行聚集了整个灵魂的一万两千分之一。”
琼恩大概听明白二弟的状态，担忧道：“可布兰肉体凡胎，活不了两千年啊！”
“他吸收了大概一成绿先知之印，灵魂体量比凡人大太多，大概两三年后就能苏醒。”
“之前已经断断续续昏迷了两年，再沉睡两三年，他的身体受得了吗？布兰还是个孩子，正在发育。”琼恩忧心忡忡道。
“他孩子已经......”丹妮默默一算，惊讶道：“阿多才四岁，比布兰都魁梧了？”
“你放心，我保证布兰身体不会有大问题。倒是你，明知道拉赫洛心怀不轨，为何还要来君临？”
第1065章 冰与火的次时代
“我一直都避免与史坦尼斯照面，甚至故意撤离君临，但你不在的两个月，特别是最近半个月，异鬼大军疯狂出击。
百团大战之后，义勇团也从来没放松对异鬼的清剿，维斯特洛现存的尸鬼数量，不足以让所有城堡都危险指数飘红。
可怪就怪在这，尸鬼甚至绕过河间、王领的城堡，专门来围攻君临......”
“其它地方并不危急，就君临城外忽然多了百万尸鬼大军。我能怎么办？
只得带领北境人来帮国王守城。
即便来到君临，我也尽量驻守城墙，不去红堡，可昨天大琼恩与一个红袍僧在......”
琼恩脸上多了一丝不自然，“他们在鳗鱼巷，因为一个技女起了争执，大琼恩失手打死了人，被金袍子逮到红堡，我总不能不管他吧？
然后史坦尼斯邀请我去白剑塔讨论此事，却在我进门口忽然变脸......”
“看来寒神与拉赫洛联手了。”丹妮抬头，似乎看到趴在黑洞洞天穹、正往下偷瞄的树根怪。
“嘶嘎——”天空传来嘹亮翼龙鸣叫，不久，军营就有士兵叫喊“珊莎夫人”的声音。
“琼恩，你没事吧？！”
珊莎来得很急，围在脸上的丝巾结了厚厚一层白霜，不及解开，就挺着个大肚子，急匆匆小跑进来。
“没事，只受了点皮肉伤。”
珊莎上上下下打量琼恩一番，见他真没大碍，才解开影子山猫皮裘，从胸前拔萝卜一般拔出个银色头发的小姑娘。
丹妮之前都以为侄儿媳妇又怀孕了呢！
“这是舅舅，这是姑奶奶，小丹妮，快叫人。”珊莎拍了拍孩子脑袋，温柔笑道。
两三岁，穿着一件毛绒绒的狐狸皮袄，皮肤白净，圆圆的脸蛋有两团红腮，大大的蓝眼睛四处乱看，非常机灵，也非常喜庆的一个孩子。
小女孩见过琼恩几次，一点也不怕生，直接就叫了，到龙女王这边时，有些害羞，低头戳了好一会指头，才叫了声“姑奶奶”。
丹妮的笑容有些僵硬。
珊莎也与丹妮姑姑见过礼后，才笑着道：“我希望她想丹妮姑姑一样强大美丽，就取名叫丹妮莉丝了。”
丹妮觉得尴尬，可这是维斯特洛的习俗，给孩子取名“丹妮莉丝”，既是讨彩头，也是在讨好她。
就像琼恩。
艾德给“儿子”取义父的名字，绝不是为了暗戳戳想让“义父”叫自己爸爸。
“是个好孩子。”丹妮在身上摸索，却只摸到几张赎罪卷。
要在往年，她为了防身，会保证身边有一两只瓦钢匕首。可最近几年实力提升太快，连瓦钢剑渐渐变得鸡肋，匕首几乎没啥用了。
不过，即便有匕首，她也送不出去。
人家一个两三岁的小姑娘，送匕首算什么？
“她的真龙血脉比较稀薄。”丹妮说。
珊莎心念百转，一刹那间，就把龙女王的潜台词分析了几百遍。
——难道她在暗示我，伊耿的血脉远不如琼恩，论血缘远近，琼恩也是真正的雷加之子，所以让我不要与琼恩争夺铁王座？
她面色数变，决定反抗不得，只能卖惨，遂黯然道：“她是伊耿唯一的孩子。”
丹妮没那么复杂的想法，更没心思去猜珊莎的想法，很干脆地说：“瓦雷利亚有一种提纯血脉的血巫术，可以利用巨龙的精血，把十四火峰嫡子的稀薄血脉提升到接近始祖的境界。”
珊莎立即猜到龙女王的想法，声音开始发颤：“是将提利昂改造成龙虫之躯的巫术吗？您要帮小丹妮洗练血脉？”
“巫术有所改良，而且用大黑的血。你愿意吗？”
“谢谢你，丹妮姑姑！”珊莎连连点头，激动得留下泪来。
丹妮伸手一划，从虚空中拧出三足两耳鼎。
“神王鼎？！”琼恩与珊莎异口同声，惊疑不定。
只看到铜鼎第一眼，他们就有所感应，继而想起法则海的那道声音。
丹妮走到门外，大黑也正好把脑袋伸过来，她手指轻点，从大黑下颚取了一瓢热气腾腾的龙血。
用神王鼎承接。
迟疑片刻，她还掐破自己的拇指，滴了七八滴血在里面。
然后回到屋里，把在炕上爬来爬去的小丹妮倒提起来，也不用脱衣服，直接塞进鼎里。
犹如泥牛入海，一下就失去小丫头的踪迹。
“啊！”珊莎惊慌大叫，“丹妮姑姑，你咋把丹妮扔进神王鼎里去了？那里可是法则海啊！”
“法则海囊括万道法则，自然也有血脉融合的法则。所以，再没有比神王鼎更适合施展此血巫术的地方了。”
说着，丹妮就在鼎上拍了一下，“轰！”
烈焰腾空，把守备府大厅都映得通红。
“哇哇哇，好热，妈妈，我好热！”小丹妮在鼎里大声哭嚎。
听到女儿的嚎声，珊莎反而不嚎了。
——这样烧都没死，说明丹妮姑姑没说谎。
“乖乖，别哭，一会儿就好。”她大声安慰。
“一会儿可好不了。”丹妮笑道。
一直烧了三四个小时，换成牛蹄筋，这会儿都该熬得稀烂了。
孩子早不哭了。
之前哭得打嗝，可哭累了，就睡着了。
“出锅！”丹妮轻轻一拍铜鼎，“嘭”的一声，烟火四溢，炸出个雪球似的胖娃娃。
琼恩大舅连忙上前，双手轻轻一捞，把外甥女搂在怀里。
“睡着了，还在打呼噜。”他古怪道。
“又不是真拿火烧？“丹妮翻了个白眼。
珊莎满脸喜色地接过女儿，试探着问：“丹妮姑姑，小丹妮能学大巫师冥想术吗？”
“等她成年再测试。”
“要不要帮她洗个澡。”席恩提了一壶热水进来。
“席恩，你姐姐......”丹妮看了他的裤裆一眼，然后就愣住了。
倒不是她透视眼，看到某些能让淑女让鸡眼的东西，而是她刚准备问席恩：除了维克塔利昂还有什么近亲。
随着她想到“葛雷乔伊的直系血脉”，下意识就启动了三眼乌鸦的“全知之眼”，然后，她竟然看到席恩的一个儿子（ps）。
“席恩，你有个私生子，知道不？”她古怪道。
“您说笑吧，我......”席恩苦涩看了自己下身一眼，“我没法让女人怀孕。”
“当年罗柏带兵南下，在呓语森林打了一场大胜仗，然后你告辞离开，说要劝你父亲与北境人结盟。”
“我当时真心想帮罗柏，我以为我在铁群岛是个人物，毕竟，我是我父亲唯一的儿子。”
席恩悲哀地看了琼恩与珊莎一眼，可怜巴巴地说：“但我在铁民眼中什么也不是，他们拿我当史塔克，我想证明我不是，然后......对不起。”
琼恩拍拍他的肩膀，沉声道：“席恩，你就是艾德·史塔克的儿子。”
“谢谢！”席恩低下头，悄悄抹去眼中晶莹。
“过去的都过去了，还是多关注现在吧。”珊莎一边给木盆中的女儿洗澡，一边说。
“我与谁生的私生子？”席恩眼中有小心翼翼的期待。
“你怎么去的铁群岛？”
“我在......”往事如一页页画卷，快速在席恩脑海中翻过，忽然，他面上露出惊喜之色，激动道：“我乘坐密拉罕号商船去铁群岛，船长有个女儿，我和她......在海上那半个月，我每天都与她在一起。
在遇到我之前，她还是个处-女，如果在那段时间怀孕，很可能就是我的孩子。”
丹妮点点头，“简妮为你生了个儿子。”
“简妮？”席恩愣了愣。
“她伺候你大半个月，你连她名字都不记得了？”丹妮眼神鄙视。
“我......”席恩表情尴尬。
丹妮叹口气，划破虚空，先把神王鼎塞进去，又把意识蔓延到旧镇，浅蓝色的空间门凭空出现，把缩在火炕上啃树根面疙瘩的母子俩罩了进去。
“噗通！”北境公爵的火炕上空，裂开一道蓝色的口子，一床破棉被包裹两根芦柴棒落了下来。
“啊，爸爸别打我！”被子里的女人哑着嗓子叫。
“简妮，简妮？”席恩颤抖着、试探着拉开棉被。
下一刻，他泪流满面。
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妇人，像老母鸡护小鸡仔一样，把一个看着三四岁大的黑发男孩抱在怀里。
“你，你们——”妇人抬起头，灰暗无神的眸子挣得老大。
“你是......席恩少爷？我在做梦吗？”
席恩叹息一声，轻抚那张写满苦难与哀愁的脸庞，“是我，你没做梦。简妮，对不起，那时候我真是个王八蛋。”
“这不是我的家......”简妮茫然道。
“这不重要，快告诉我，这小子是我儿子。”席恩激动道。
“他叫墨鱼丸，今年七岁，就是您的种。”简妮的眼眶也湿润了。
“七岁......”看着面黄肌瘦，体重甚至不如小丹妮的瑟缩男孩，席恩心如刀绞，难受极了。
“啪啪啪！”他接连抽了自己十几巴掌，脸都打肿了，直到被琼恩拉住才停下。
“我当年该抢你做盐妾的。”他嘴角溢血，悲伤地对简妮说。
“席恩，你姐姐阿莎......”这时候，丹妮才把阿莎的遭遇解释一遍。
席恩抱着私生子，怔了怔，哀伤道：“几百年......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那也不一定，总有一天，她会正常死亡，会去天堂或地狱与你相聚。”
“流水宫殿完全没了？”
“连淹神都没了。”
关于席恩的私生子
先看一段原文，很露骨：
高-潮如暴风骤雨般突如其来，她惊慌地想抽开，却被席恩抓头发按住。事后她爬到他身边，“大人可还满意？”
“还不错。”他对她说。
“尝起来咸咸的。”她低声道。
“像海？”
她点头，“大人，我一直很喜欢海。”
“我也是。”此话不假，对铁群岛的子民而言，海洋象征着自由。他本已忘记这些感觉，直等密拉罕号扬帆驶离海疆城，又不自禁地重复忆起。是那些声音，让他想了起来：木材和绳索的嘎吱，船长的吆喝，风吹船帆的绷紧声响，每一种都如自己心跳那么熟悉，那么令人安心。我要记住它们，席恩暗自发誓，我绝不再远离大海。
“大人，就带我一起走吧。”船长的女儿哀求，“我不求进您的城堡，我可以留在附近的镇上，做您的盐妾。”她伸手去抚摸他脸颊。
席恩•葛雷乔伊挥开她的手，爬下卧铺。“我属于派克城，你属于这里。”
“这里我没法待了。”
他系上裤带，“为什么？”
“我父亲，”她对他说，“大人，等您一走，他便会处罚我，他会打我骂我。”
席恩从架上取回斗篷，旋身披上。“作父亲的都是这副德行。”他用银钩扣上披风，“你去跟他说，他应该高兴才对。我-干了你那么多次，你不怀孕也难。能生下国王的私生子，这可不是人人都有的荣幸。”
她一脸蠢样地看着他，于是他丢下她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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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在原著中出现的比较早，之后席恩回到铁群岛，被父亲、姐姐与铁群岛铁民怀疑、鄙视，于是，席恩后来才会攻占临冬城，想证明自己。
之后就没了唧唧。
很显然，老马丁肯定有大纲，对席恩也有人物细纲。这会儿安排一个船家女，后面就不能人道了，八成在暗示什么。
其实，原著中对船家女的描写，远比我这儿引用的段落更多，连她所在海船名字都很详尽，而马丁几乎不会对只出场一次的人物进行太细致的描写。
比如，丹妮在魁尔斯遇到的两条船，在后文都有出场。
所以，我猜测，席恩的私生子一定有，后文还可能出现。
那么问题来了，席恩为何需要一个私生子？
如果阿莎活到大结局，席恩的私生子又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在第六卷，凛冽的寒风中，阿莎很可能被二鹿献祭了。
席恩也一定活不到最后。
第1066章 烟海五壮士
本来在回到维斯特洛后，丹妮该立即打开空间门，送邓斯坦几人返回铁群岛的。但为了宣传自己在烟海大战三百魔神的丰功伟绩，她故意把铁民留在潮头岛住了小半个月。
嗯，在公开场合，她对自己在烟海的经历一字不提。即便被人问起，也很谦虚、很低调地感慨一句“逼上梁山，无何奈何”。
接着，她会使劲夸赞邓斯坦与灰海王的勇敢与节气——间接暗示众人，去问邓斯坦他们吧，他们就在现场，知道大半事实。
听到灰海王、淹神、无数美人鱼、三百神魔等敏感词，听众们都激动了，高-潮了。
偏偏龙女王如此谦虚低调......
于是，他们很自觉找上邓斯坦。
无数来高-潮城避难的七国贵族、自由城邦的商人亲王，都在宴会上听到铁民们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讲述自己的亲身经历。
没半点夸张，因为现实已经太过夸张。
龙女王拯救世人的仁慈与伟大，诸神拉全世界陪葬的卑劣与凶残......听得众骑士满腔激愤，恨不能拔剑守卫傲怼漫天神魔，又恨不能跪在龙女王身前痛嚎“您就是圣母在人间的显化啊”。
邓斯坦父子与两名铁民战士，还有武力值为零的布鲁诺老学士，都成为贵族们崇拜敬仰的传奇英雄。
连带着铁民的名声也跟着好了很多。
短短半个月，就有几百首歌颂邓斯坦、灰海王等铁种英雄的诗歌传颂于世，而为龙女王歌功颂德的诗人与学者......
这么说吧，天下凡是能写诗、能编段子的文学工作者，就无一个人没创作过讴歌龙女王的作品。
没办法，故事太传奇也太真实了。
就连最疯狂、最扑街的小说家，也不敢编造“烟海神战”那样的剧本。
就像未来，历史博士佩雷斯坦在他自己的‘龙女传记’中，对这次事件的描述：
“在龙女王之前，也有很多传说故事与传奇英雄，但他们所有人的故事加在一起，也比不上龙女王人生经历的一个片段。”
“她的一生都是传奇！”
在维斯特洛拥有全知之能的龙女王，躲在龙石岛自己的卧室里，笑弯了嘴......好吧，也没那么夸张，刚开始的确暗乐了几天，但不多久，她就没啥感觉了。
麻木了。
觉得索然无味了，她便把邓斯坦几人叫过来，要送这几个“工具人英雄”回老威克岛。
“这么快？”接到消息，邓斯坦老伯爵脱口而出。
“你们都离家快四个月了。”丹妮提醒道。
“有这么长的时间吗？没啥感觉呀......”邓斯坦一脸留恋与不舍。
哪怕是在最枯燥乏味的地狱之门岛，作为传奇英雄的他们，也每天都被奴隶湾渔民围着恭维。
回到潮头岛，更像来到天堂。
龙女王在山崖下的平原圈了一块十多公里方圆的小小庇护所。
阳光下，海滩边，每当他们讲述自己跟随龙女王勇闯流水宫殿的故事，都能收获男人们敬仰的目光，与女人们阵阵压抑不住的惊呼，最后也都以美酒、欢呼与乱搞结尾......
这样天天装逼的日子太美好，铁民们不想走啊！
可他们又没法拒绝。
总不能不回家吧？
都快四个月了......
似乎猜到几人的心思，龙女王想了想，道：“铁群岛没有合适种地的平原，也就无法修建庇护所。
但把整个岛屿上的人转移到陆地上，又不太现实。
这样，河湾与河间庇护所生产的小麦与蔬果，会定期运到西境，再从兰尼斯特港运到铁群岛，你们来负责这件事。”
邓斯坦眼睛一亮，这不等于既可以去河间、河湾装逼，又能在西境装，回到铁群岛，还可以在各个岛屿上轮流装？
大半个维斯特洛都有我的踪迹啊！
“陛下仁慈，我替十万铁民向您道谢啦！”老伯爵匍匐在地，真心诚意地磕了个头。
也不知在感谢龙女王用粮食救济铁民，还是激动又能四处装逼了。
从空间门走出来，凛冽的寒风让五个铁民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被寒气一激，又看到激动迎过来的家人，邓斯坦忽然想起一件事。
“等等，陛下先别关门！”他急忙向春暖花开、阳关明媚的另一边叫喊。
“什么事？”龙女王探出个头。
“塔勒祭司呢？他应该还没死吧。”
丹妮呆了呆，才想起被自己封印成一颗灵魂球的三淹人。
五重龙魂超频结束时，她似乎顺手就把灵魂球交给大黑了......
丹妮连忙意识沉入信仰空间，四处感应......终于，在地狱的一个角落里，找到正与一群铁民举行受淹礼的老祭司。
嗯，流水宫殿既毁，现在铁种只能上天堂或下地狱了。
按照铁种往日所作所为，几乎没人能上天堂，个个都得下地狱。
而且，丹妮之前既没打算与流水宫殿争人，便不曾送赎罪卷给铁群岛。除少量贵族从商人那买到几张赎罪卷，普通铁民甚至不知道世上有赎罪卷。
这不，短短几个月，地狱里已经多了几百个铁民老弱。
七层地狱在渐渐半物质化，开始与主物质世界融合，形成水泽森林高山等地貌。犯了同样罪行的人，会在死后前往地狱同一区域。
这会儿，三百多个铁种聚在一块盐碱地边，一起唱《淹神之歌》，而三淹人就着坑里半人深的苦咸黄水，正把铁民摁在水里受淹呢！
“逝者不死，必将再起！只要我等心诚，一定能回到阳间！”三淹人塔勒大声道。
呃，这货太早被捏成灵魂球，对之后的事都不太了解。
而且，他一直没被淹神赐予神术，也就不会在神术丢失后察觉神灵陨落。
“嗡嗡~~~”话音刚落，一束金光落在塔勒身上，透过金光，还隐约能看到老威克岛的景象。
“啊，淹神显灵，塔勒祭司复活啦，果然逝者不死！”铁种们激动了。
“不对呀，为什么不是我？”受淹受了一半的铁民从泥水坑里爬起来，挥舞双臂，跳脚大喊：“淹神，你搞错了，是我在受淹啊！”
“淹神越来越不靠谱了，之前把我们错送到七神的七层地狱，现在又接错人，唉！”边上一个老铁民摇头叹息。
唔，不久之后，等邓斯坦等人在铁群岛上轮番装逼，再有铁种死亡，他们才能知道事情真相。
......
“我这是......回来了？”老祭司茫然四顾，见到龙女王与邓斯坦人员整齐，松了口气，道：“大家都回来了，淹神陛下回心转意了？”
其他人看不到灵魂，自然无从搭话，丹妮只说了句“稍安勿躁”，就开始呼喊岛上的淹人。
“塔勒祭司的肉身呢？谁把塔勒祭司的身体收起来了？”
一个穿着灰绿蓝三色相间的粗布袍的大胡子走上前，行礼后答道：“女王陛下，塔勒祭司的尸体已经烧成灰，撒入大海。”
丹妮认出这是帮塔勒受淹的淹人，诺京祭司。
“走之前我还特意叮嘱过，不要动塔勒的肉身，你们忘了？”她怒道。
诺京惊奇打量面色红润的邓斯坦几人一番，为难地说：“陛下，你们走后没多久，塔勒祭司的尸体就彻底冻成冰坨子，死透了。
而且，你们一直没回来，连曼蒂夫人，也为邓斯坦伯爵与唐纳爵士举办了葬礼，甚至都改嫁了。”
“what？”邓斯坦原本一脸事不关己的淡定，这会儿听闻老婆改嫁，再也淡定不能。
他一步上前，揪住自己的管家，大吼道：“说，到底是怎忙回事？曼蒂呢？”
老管家尴尬道：“您活着出现在潮头岛的消息传到老威克岛后，曼蒂夫人就乘船回大威克岛了。
之前夫人等了您一个多月，还多次向龙石岛问询您的消息......我们见塔勒祭司死透了，便也以为您和少爷死了，夫人无依无靠，才......”
曼蒂也是贵族之女，她父亲是隔壁大威克岛上的一名伯爵。
唐纳连忙上前一步，低声道：“父亲别生气，您现在是传奇英雄，何患无妻？”
“可是......”看了龙女王一眼，再想起自己在潮头岛时，贵妇们对自己的热情，邓斯坦无奈叹口气，不再言语。
“少爷，琳娜夫人也改嫁了。”管家涩声道。
“what？那溅人——”唐纳面色扭曲，气急败坏，“她还怀着我儿子呢！”
“是个女儿，两个月前生的。”管家道。
“别生气。”邓斯坦拍拍儿子肩膀，安慰道：“来自潘托斯的艾丽萨夫人，不是正与你打得火热吗？
我看她年轻美貌，还有十万身家，似乎比琳娜更好。”
“门德斯管家，我老婆改嫁没？”另外两个铁民英雄期待地问。
“没有。”
“唉......”一声长长的、包含失望的叹息。
“陛下，我的尸体被烧了，可该怎么办啊！”塔勒激动道。
“要不，我送你上天堂？”丹妮提议道。
“还有没有其它法子？铁民不上天堂，我在那人生地不熟，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塔勒为难道。
“要不，回地——咦！”丹妮蓦然转头，看向大威克岛的方向。
就在刚刚，那儿有人死了。
她刚准备建议老祭司改信七神，然后为他在地狱安排一个职位，专门负责管理铁民亡灵，就忽然心有所感，又一个铁民进入死亡世界，甚至凭赎罪卷进入了天堂。
下意识使用“全知”感应，她发现死者竟是邓斯坦的老婆！
那女人害怕未来与老公在流水宫殿见面，便央求父亲弄来一张赎罪卷。她一辈子没啥善举，却也没大恶，凭一张赎罪卷去了天堂。
更巧合的是，曼蒂夫人虽为麻瓜，却拥有强大的超凡天赋。
没机会接触到超凡知识，超凡血脉未能开发。
“这......”丹妮面色数变。
良久，她表情奇怪地看向三淹人，缓缓道：“塔勒祭司，我之前在黑暗域外遇到一个异界人，她给我讲了个故事。
传说在一个名叫‘华夏’的世界，有一位名叫李洪水的巫师，与你一样，神魂离体遨游四方，结果肉身被徒弟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