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四章 死亡地点
叶梵查了一下城市地图，直接往景台山飞去。
景台山也可以算是泸城的一处景区，不是很出名，但本地人很多都知道，海拔并不高，就是一座普通的山峰，不过由于地理位置的关系，夜晚站在景台山顶，一眼望下去，像是被灯海包围着，很美很震憾，是一个约会的好去处。
天气好的时候，景台山的晚上总能见到不少情侣在约会，当然，大冬天，天寒地冻的，基本不会有脑残跑上来吹冷风，那不叫浪漫，那叫傻缺。
叶梵独自站在山顶，看着山下的万家灯火，确实很漂亮，跟心爱的人相依偎着看着眼前的美景，想想都觉得心甜。
下意识地抬手点了点自己的眉头，淡淡的花苞光纹浮现，不知不觉得，花苞已然展开了两瓣。
叶梵沉入心神进花魂世界，花魂确有两瓣完全展开，原本因被过度抽取，而变得贫瘠的花魂之力又充盈起来。
只是冥九依旧包裹在浓郁的花魂之力中，阻断她心神的窥视，看样子暂时是不会清醒过来。
抽出心神，叶梵收回目光，这样花前月下的浪漫果然不适合她这个单身狗，她还是老老实实查她的案子。
谈什么恋爱，搞事业它不香吗？
叶梵扯了扯嘴角，凝眸扫视四周，目光落在通往山顶的一条山道上。
景台山通往山顶有两条路，一条是让游客爬山的，建了石阶，还有一条是让那些愉懒开车的游客可以直接将车开上来的平整山路。
叶梵身子一动，就出现在那条平整山路拐上山顶平台的拐角处，这里的磁场带着阴冷的血腥煞气，跟四周的磁场明显不同。
不过一步的距离，旁边只是寒风凛烈，往下踏一步，就是森冷刺骨，幸好这段时间天气气温陡降，晚上的山顶更是冷风呼啸，很少有人吃饱了撑的跑到这里来找虐，否则轻则阴气入体病魔缠身，气运低的只怕都有性命之危。
“这里应该就是碎尸女死者被杀害的地方。”叶梵展开手掌，一团血红的雾气在她的掌心凝聚，这是厉灵化煞留下的怨煞之气。
若她推断不错，女死者被害后，魂灵留在原地，本身横死就带着怨气，之后感应到自己的尸身被碎，就化煞成厉灵，只是还未等她过头七去找杀她的凶手讨命，就被她四哥胡康给接引，入了往生界。
得亏得刚好被她四哥遇见，不然带着如此强大的怨气，不闹出几条人命是绝不会罢休。
现在这里阴气怨气浓郁得即便魂灵已经被送入往生界好几天，依旧煞气冲天，并且还在不断朝着周围扩散，一旦放任下去，整座景台山的磁场都会受到影响。
叶梵轻呼了口气，右手一扬，一张灵符凭空现出在她的指间，只见她左手强结印，口念咒语：“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冤曲屈亡，债主冤，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由汝自，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话音落，手中的灵符就朝上丢了出去，无火而燃，清灵之气轰地一下扩散开来，残留的怨煞之气顷刻被净化掉大半，待明日太阳初升，正阳火一烧，此地就会恢复正常，受到影响的磁场也会很快恢复过来。
凛烈寒风吹拂而过，吹动她额头的刘海，风势比方才更大，气温却比方才回暖。
叶梵拍了拍手，漆黑的眸光在四处搜索。
山路上，有几道浅浅的车胎痕迹，应该是游客开车上来，车轮滚过的痕迹，车痕上面掩盖着沙砾，应是几天前落下的，这几天天冷，没有车上来。
“嗯？”叶梵的目光落在山路旁的某一处，走过去，蹲下，伸出手，摸了摸地面，在她的面前，有一道拐弯碾压过的车胎痕迹，印痕比较深。
在她的眼前，仿若看到一辆车子在这里个急速转弯，然后掉头往山路下开去。
这个位置接近山道边缘，而且地面不是很平，旁边有几块较大的石头，一般的车子不会在这里掉头转弯，而从地面上只有这一道转弯掉头的痕迹，可以佐证她的推测。
那就可能是慌乱匆忙之下，没有控制好车速方向而造成，比如杀了人之后，开车逃离现场。
叶梵站起身，黑暗的山顶，她独自一人来回走动，幸好下雪寒冷天气没人上来，就算有人来看不见她，否则见一个小姑娘跟梦游似的大半夜在山上飘来飘去，还不得以为撞鬼了。
半响后，叶梵蹲在一块石头前，那块石头大约有半颗蓝球那么大，上头凸起的地方有暗红干涸的血迹，很小的一块，别说在黑暗中，就是大白天，不注意看的话都发现不了。
不过她眼尖，在黑暗中视物犹如白昼，别说这点血迹了，就是再细微的东西都逃脱不了她的眼睛，比如石头底部露出的一点宝蓝色的东西。
叶梵将衣袖扯长，包裹住手掌，抬起石头，将那个宝蓝色的东西拿起来一看，是一枚耳钉，很精致的耳钉，上面的蓝宝石像是真货，而不是几十块钱的饰品。
耳钉蓝宝石上面还沾有血，看干涸的程度和石头上的血迹差不多。
将耳钉放回原处，叶梵又以旁边仔细察看，没有其他新的发现。
站起身，叶梵拿出手机，上面的时间显示已经是凌晨两点，这个时间……
犹豫了一下，叶梵并没有立刻打电话，而是在山顶随处找块大石头，盘腿坐在上面，屏息静气，意守一处，进入修炼状态。
直至天亮，她才从修炼状态中睁开眼，深邃清亮的黑眸映着紫金的光芒，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就像仙人一般。
昨晚的小雪下了一整晚，此时她头发和衣服上都落着的雪花，有的都融化了，渗进衣服里，湿冷湿冷的。
叶梵轻呼了一口气，元气运转一周天，身上霎时升腾起白雾，头发和衣服瞬间干干爽爽的。
第七百八十五章 那个赌约
一大早，不到七点，常队就醒了过来，昨晚他忙到半夜三更才睡下，因为连续两晚没怎么睡，这一觉他睡得很沉，按照他平常的睡眠，至少得到上班时间才会醒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醒了过来，好像有什么有等着他去做似的。
现在的人醒来第一件事不是起床洗漱，必然是先看手机，常队也不例外。
当他拿起手机的时候，就那么巧，叮在一声，微信群里弹出来一条信息。
一见是叶梵发的，常队原本还有点刚醒来的迷糊，瞬间就清醒了，连忙打开手机信息一看。
叶梵：发现碎尸女死者第一案发现场[发送位置]
“卧槽。”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常队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一跃而起，起得太猛，差点没把他老腰给扭了。
常队老婆都被他的大动作给惊醒了，嘴里嘟囔了着：“老常，一大早，你折腾了个什么？”
“你继续睡吧。”常队一边快速地穿上衣服，一边抽空说了一句，然后就冲进洗手间，跟打仗似的快速洗漱完，在这个整个过程，他打电话的动作就没有停下来过。
景台山山顶，钱千带着两名技术警员在做搜证，常队站在叶梵身边，他已经完全没有话说了。
他现在都已经不仅是习以为常了，直接都有心灵感应了，你说牛不牛。
钱千走了过来，他看着叶梵的目光，复杂到估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有什么想法，但可以肯定的是，接到电话的那一瞬间，看到群里叶梵发的信息的那一刻，他的内心是平静，毫无波澜。
叶梵摸了摸鼻子，她不会告诉他们，她是等到天亮才发了信息，不然，他们又该说她晚上不睡觉，四处乱晃了。
“怎样？”常队抬了抬下巴，看向那块石头的方向。
钱千一边脱掉手上的手套，一边说道：“确定是人血，不过是不是碎尸女死者的血，还要等回去化验。”
常队点了点头。
几人又在附近搜索了一圈，除了叶梵发现的车胎痕迹，带血的石头，还有沾了血的蓝宝石耳钉，并没有其他的疑点。
叶梵上山是直接飘上来的，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总不好直接从山顶跳下去，会把不知真相的其他警员吓坏的，还以为她突然想不开自杀呢。
今天是星期一，学校有主课要上，叶梵就没有跟着回警察局，在山脚上就和常队他们分开，再到无人的地方贴上伪灵符，飞回公寓，跟云雪霜一起出门。
叶梵现在在法医学院，绝对是偶像级别的存在，整个学院的学生，都知道有个大一新生被岳老怪看中，收在身边学习，并且不是单独给她开小灶，而是跟着大四学长，甚至是研究生们一起学习。
那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她掌握的知识已经达到那个标准了，不说全部的法医学知识，但某些知识点必然是达到了，还是得到岳院长的承认的。
不说其他，就说她在学校的这个履历，将来毕业后，绝对不愁工作，多的是单位向她投来橄榄枝。
每当听到同学们说到这个羡慕的语气，邹晴晴和云雪霜就笑而不语，绝对不会告诉他们，不用等将来，人家现在就是泸城警察总局的刑侦顾问，未来早就被都城刑侦系统预定了。
她们要是说出来，不是全校的人疯了，就是所有人都以为是她们疯了。
叶梵和云雪霜刚在教学楼门口和邹晴晴会合，就正巧就碰上了同样来这栋教学楼上课的牧元，被他的一群狐朋狗友拥簇着。
自从元旦之后，叶梵忙着查案和处理祝盛阳的事，来学校的时间很少，除了几门主课，其他课都再去上，这倒还是假期之后，第一次见到这个牧元。
这一见，倒是让她想起了一件事，一个还未讨回来的赌约。
这小子以前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老爸是院系主任，受女生追捧，就以为自己魅力无边，能同时勾引叶梵和云雪霜，结果阴沟里翻船，被叶梵一个过肩摔教他怎么做人。
大一第一堂解剖课，刚好两个班在一起上课，这个自大的家伙气不过被叶梵当众落了面子，竟敢带着狐朋狗友在教学楼前奚落嘲笑她，甚至还口出秽言调戏，言道让她上解剖课害怕可以躲他怀里。
结果把叶梵给惹火了，当着两个班同学的面，和他立下赌约，谁在解剖课上站到最后，谁就赢，输的人得向赢的人下跪学狗叫，这个赌约当场就闹到了学校论坛上，成为元旦放假之前最后一个大新闻。
结果不言而喻，牧元输得里子面子全都没了，叶梵则是直接创造了历史。
解剖课之后就直接放假，等放完假回来，叶梵忙得脚不着地，这样的小事早给忘之脑后了，但全学院的学生都给她记着。
当日的赌约可在法医学院的论坛上火爆，至今还是最热的帖，下面还紧跟着一个同样火爆的帖，标题叫做‘牧元今天汪汪汪了吗？’，每天都有不少好事的同学在下面回帖‘没有’、‘带把的就出来履行赌约’。
牧元自然也记得这事，他不想给叶梵下跪还有学狗叫了，但奈何这个赌约闹得太大了，连他爸都知道，他想耍赖都不行，但最终他还是耍了赖，借病请假，想等这事淡化再来学校上课。
没想到假期刚结束，就传出她被岳院长收为学生的大新闻，她本人也开始神出鬼没，宿舍四朵金花只剩两朵同进同出。
牧元听说了这件事，既气得牙痒痒，又庆幸不已，只要不与叶梵这个当事人碰面，其他们喊得再凶又有什么用，甚至他可以说，不是他不履行赌约，而是她叶梵贵人事忙。
今天他见论坛上的热度稍减了，才回学校上课，没想到，他的运气就是那么背，刚要上第一节课就在教学楼前和几天没来学校的叶梵正面撞上。
空气仿若凝滞住，牧元下意识后撤一步，脸色乍青还白，如果不是身后还堵着他的一群狗腿子，早就转身拔腿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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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六章 履行赌约
“哟，这不牧元吗，病好了？今天是来履行赌约的？”邹晴晴双手环胸，笑得不怀好意。
牧元脸色涨得通红，眼睛怨毒地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齿道：“邹晴晴，别忘了我们两家的关系，你这样，有意思吗？”
“就是看在两家是世交的份上，我才好心提醒你，免得你病糊涂了，忘记曾立下的赌约，做了不守信用的小人，坏了你爸的名声。”邹晴晴一副我是在为你着想的表情，笑咪咪道。
牧元差点要被气得吐血，牙齿都要咬碎了，这个臭丫头，从小就是这么讨人厌，也就怪不得两人一起长大，他半点也看不上她。
邹晴晴说完，云雪霜还补上一刀，她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正是当初立下赌约时的情节。
将手机举到牧元面前，云雪霜冰眸一挑，红唇轻启道：“就算病成老年痴呆也没关系，我这儿有视频为证。”
这一刀补得真狠。
正是要上课的时候，教学课前学生人来人往，不仅有法医学院的学生，还有其他学校的学生，看到两方人马堵在教学楼前，出于人类的好奇心都会停下脚步围了上来。
牧元性子张扬，处处留情，还顶着个新晋校草的名头，院系主任的儿子，法医学院的学生大都认识他，更不用说叶梵了，这位已经是传奇了。
其他学院的学生即便不认识牧元，也认出了叶梵，还有云雪霜这位冰山校花。
只是他们倒是没想到，传闻中冷若冰霜的大校花，竟然也是个毒舌的，瞧瞧这刀插的，绝对是淬了毒的。
认出了这双方人马，自然也就想到了论坛上那个赌约了，当即围观人群就起了哄。
叶梵一句话都没说，身边两位好友就出头给她撑腰，她安心地享受着被她们护着的感觉，很美好，让她不禁又庆幸起自己的重生，有了不一样的人生，有了疼她的亲人，有护她的好友，还有爱她的……冥九。
牧元现在是骑虎难下，他那些狗腿子见势不对，悄悄地退到一边，留下他一个人面对着虎视眈眈的叶梵三人，起哄的围观学生，孤立无缓。
“牧元。”等大家闹得差不多，叶梵这个当事人就慢悠悠地开口，黑漆漆的眸眸极具威严。
牧元早已是强弩之末，那双膝盖已是渐渐弯曲，叶梵一开口，一对上他的目光，他双脚顿时一软，砰地一声，膝盖着地，倒省得他挣扎到底是要当场丢脸，还是落跑，让人背后戳脊梁骨。
他这一跪，全场的静了，接着，十个中有九个，动作整齐划一地拿出手机，解锁，打开录像功能。
所谓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既然跪都已经跪下，这个头已经伸出去了，那就让这一刀落得猛一些，干净利落，好过钝刀割肉。
“汪汪汪。”憋红着一张脸，牧元冲着叶梵叫了三声，眼中染着浓浓的阴鸷之色，那仇恨的光芒恨不得要将人给碎尸万段。
“喔噢喔噢……”围观人群爆发出阵阵嘘声。
牧云掩面而逃，他的几个狗腿也跟着落荒而逃。
既然赌约已完结，那么这件事也就结束，至于牧元以后是恨她，还是怕她，都与她无关，只要别再来烦她就行。
“走吧，上课去。”叶梵淡然自若道，转身欲走。
围观人群中突然一道声音了响了起来：“逼着人当众下跪学狗叫，是不是太过分了？你们这是在校园霸凌。”
现场的喧闹为之一静，叶梵顿住脚步，转回身来，朝着说话的那个女生看过去。
是个不认识的女生，不过她身边站着的女生倒是熟人，又是她——苏柔。
被叶梵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开口的那个女生害怕地后退一步，一颗心砰砰直跳，她旁边的苏柔更是早已侧身站到一个高个子男生的身后，把自己掩藏起来。
她对叶梵的嫉恨从开学那一天就开始，可是她也不傻，在多次吃亏之后，她不得不夹起尾巴来做人，没见到就连系主任的儿子都落是这样的下场吗？
不过不敢跟人正面对碰，不代表她就甘心，这世上有一个词叫借刀杀人。
原本大家都在起哄，但这个女生的话却让有些人的态度立刻就发生了转变。
渐渐的，开始有小小的声音在附和着女生的话，说道人都是有尊严的，让一个男生当众下跪学狗叫，太过污辱人了，要是把人逼得跳楼出事怎么办？还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一个女生这样咄咄逼人，得理不饶人，是不是不太好……
这世间总有很多自诩为正义的人，他们不用管事情的真相，只要站在他们自以为的弱者的一方，就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能随意批判强者的一方，有可能这些人，之前还在为强者摇旗呐喊，因为那时，他们会说自己是站在道理的一方。
这样的人在网络上统称键盘侠。
不过，这样的人还是占在少数，毕竟是非黑白，在场学生大都心里透澈，附和的学生真的是因为正义看不过去，还是因为其他，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叶梵勾了勾嘴角，轻嗤一声：“赌约是他自己定下，输赢自负。”说完，转身就走。
邹晴晴瞥了苏柔一眼，对着那个女生，不屑冷笑：“大白莲，伪圣母。”
那个女生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而几个附和的学生早已缩回人群。
教学楼前的这一场闹剧很快就被人传上校园论坛，说什么话的人都有，不过，一个小时后，同学们就发现，帖子被管理员删了，相关的视频也全被删得干净，校方还出了公告，说影响不好，禁止同学校私下传播。
此乃后话。
“叶梵，你别觉得有心理负担，牧元这家伙就是欠教训，你不知道，他在背后是怎么诋毁你的，就论坛上那篇说你私生活混乱，在外面人和有钱老男人同居的帖子，当谁不知道就是他背后的捣的鬼。”
见叶梵进了教室后一直沉默不说话，邹晴晴以为她是被某些脑残的话伤到，揽着她的肩膀安慰道。
“我没事。”叶梵笑了笑，她只是要想案子而已。
她还没那么琉璃心，本来就是对方挑衅在先，做法太恶心，她不过就是让他履行了赌约而已。
第七百八十七章 谢奇教授
不管论坛上怎么闹，其他同学的心里怎么想，这件在叶梵这里已经过去。
今天一天，叶梵都在学校学习，早上上课，下午跟在岳院长身边学习，还到图书馆去借了几本书。
刚巧，她要找的书就在那间林艳艳被骷髅手惊吓到的图书室，那个案子到现在都还没结论，办案的民警至今没有查出，是谁三番两次用骷髅骨恶作剧吓林艳艳。
叶梵站在林艳艳曾经站的位置上，纤细的手指点在书本上，不知怎么就想到她。
元旦假期之后，林艳艳再也没有回来学校，之前她那么高调，几乎全校师生都认识她，对于这个美艳，让男师生骚动的女助教，她突然的消失，还是引发很多人的关注。
她几乎不用特意去调查都听闻到风声，从医学院那边传出来的消息，是说林艳艳出国进修了。
只有叶梵知道，她是在企图争夺极阴之体的时候，被冥九给废了，特殊事务局将她给带走并封锁了她一切身份信息。
虐杀一案，她因与李兰珂有过接触，一开始也被列为调查对象，最后被上头一道指令撤消了对她的调查。
她的骷髅骨恶作剧案没了追究人，也没有再继续调查，估计也就这样不了了之。
叶梵又突然想到当晚她潜入林艳艳的公寓，那个善长紫微斗数的常大师给她算的一卦，是九死无生的大凶之卦，难道那一卦就应对在那一晚？
咚！
一声掉落的声音打断了叶梵的思绪，让她猛然回过神来，转眸看过去，就见离她两步开外，一本书掉落在地上，一名男老师正弯腰捡起来，察觉到她的目光，男老师仰起头。
“谢教授？”叶梵转过身，礼貌叫道。
这个男老师正是林艳艳的追求者，医学院的谢奇教授，也是在林艳艳离开之前，所有男老师中与她关系最为亲密的一位，大家都说，两人只差最后捅破窗口的一步。
不过叶梵却是很清楚，以林艳艳高高在上的性格，是绝不会看上谢奇这个‘凡夫俗子’的，即便他在其他人的眼中，是青年有为，事业有成的香饽饽。
谢奇的面容有些憔悴，眼下黑眼圈很得，眼中也有血丝，看起来精神不济，这是真的爱惨了林艳艳？
“你是……叶同学吧，打扰到你了。”谢奇温和道，叶梵从开学开始就是这一届新生的传奇人物，即便不在同一个学院，他还是认出了她。
“没有。”叶梵摇了摇头，她目光微垂，注意到他手中拿着那本方才掉落的书，抓得很紧，因为太过用力，手背青筋还凸起，好像怕它再掉一样。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那本书的封面写着《朗戴尔药理学》，是一本药剂专业的书籍，他一个临床医学教授看药剂学书籍？
或许是他博学多才吧？
只是疑惑了一下，叶梵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这事只是这个小插曲，最多让她感慨一声，谢教授痴情错付而已。
今晚云雪霜和邹晴晴留在学校宿舍，叶梵独自一人回了公寓。
晚上叶梵在书房练功打坐画符，不知是否是家里有祝盛阳这个极阴之体的缘故，她感觉修炼的时候，空气中的元气因子非常充盈，这在现如今这个末法时代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
将画好的灵符收好，叶梵拿出幽灵手机，在使者群里给大家说了一声，又是收到一大波的彩虹屁和一笔不小的进账。
站在落地窗前，叶梵看着窗外不远处的小区人工湖，眉宇透着犹豫，幽灵手机在她的手中灵活地转动着。
白天的时候，常队给她传来消息，梁云月虐杀且参与组织虐杀小动物案已经向上级检察机关提起公诉，不过因她还涉及李兰案虐杀案和碎尸案，暂时依旧拘留于警察局。
而且果然如他们所预料找来了精神鉴定科，出具的报告说明她患有精神疾病，在病发的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甚至会有自残倾向，她的律师团正以此向检察机关申请保释进行精神治疗。
至于梁家二爷这些涉案人员家里也是各种找关系门路，找律师，今天的刑侦大队可以说是乱成一团，有些蛮横的更是大吵大闹，就连曹局长也被逼得以开会的名义躲开。
因此，常队才特意发信息让她暂时不要去警察局，也是为了保护她。
钱千了也给她发了信息，昨晚她在景台山顶发现的那块带血的石头，经过检测化验，上面的血正是碎尸女死者，与在头颅取到的DNA吻合，但依旧不知道她的身份。
夏东那边找的面容重整专家暂时还没有出结果。
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可以确定碎尸女死者被害的第一案发现场，但还是无法得知她的身份。
叶梵有一个想法，这世间只怕没有比死者现身说法更能还原真相的吧。
李兰珂的魂灵出了问题，没有办法，但是碎尸女死者，只要她的魂灵记得谁杀她就行，就算也出了问题并不打紧，起码她能知道她的长相。
如此一想，叶梵不再犹豫，在冥信里找到周吏，拔了个全息视频申请过去。
响了好一会，叶梵的面前突然出现一张笑得犹如菊花般的脸，还是放大版的，瞬间吓得她一个后仰避开，其实她更想一拳揍过去，不过在出拳之前想起对方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险险控制住了自己。
“YF088，找我什么事啊？”周吏非常热情地开口问道，就像是最敬业的客服，一张粗糙的汉子脸硬生生地挤出少女般的甜美。
叶梵狠狠地打了个冷颤，感觉瞬间承受了一万点魔法伤害，血槽差点就要被清空了。
他可是她的顶头上司，为什么她有种他是在拜见总统的激动呢？错觉，一定是错觉。
“那个，周吏大人，属下有件事，想请您帮个忙。”扯了扯嘴角，叶梵压下那股诡异感，试探性地开口。
“什么忙，尽管说来，我一定给你办成。”周吏拍拍胸口一口承诺，完全不怕她提的要求他会办不到，就算他办不到，不是还有秦小殿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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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八章
“呃……”他这般热切的态度，叶梵都有点说不出口了，心里头毛毛的。
在周吏火热的目光下，叶梵怕怕在咽了咽口水，小心说道：“我想找一个往生者连个线，视频聊个天。”
周吏的表情征了一下，显得有些为难，显然是没想到她提的这个要求，这么多届接引使者，好像没有这个先例。
人死身消，魂入往生界，便了却了人间情缘，纵有因果未结，也会留待来世。
“如果为难的话……”叶梵见他为难，便想算了，她再想其他的办法，若是让周吏为她犯了往生界规则就不好了。
“倒也不是为难，只是，我没有这个权限。”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察查司小吏，让往生者与人间联系，他还没有这个权力。
叶梵失望了，正想说那算了，周吏急急地说了一句：“你等等。”说完就挂断了视频。
也不知道周吏让她等等是什么意思，叶梵也就只能等着。
好在没让她等多久，十多分钟后，幽灵手机弹出视频申请，她赶紧点开，眼前的空间犹如电流蹿过般发出滋嗞声，下一刻，一黑一白两个人脸出现在她的眼前。
白脸的满面笑容，身材高瘦，面色惨白，口吐长舌，头上戴着长长的官帽，上面写着‘一见生财’四字。
黑脸的面容凶悍，身宽体胖，个小面色黑如炭，头上戴着的官帽上写有‘天下太平’四字。
叶梵看到这两张黑白脸，瞬间傻眼了，这不是电视上演的黑白无常的经典造型吗？
靠，不是演的，这尼玛，是真的黑白无常，往生界里有神位的神官啊，是她上级的上级的上级，往生界所有灵差的老大啊！
她就只是想跟碎尸女死者的魂灵视频聊个天，咋就把黑白无常给引来了呢？
叶梵瑟瑟发抖，那感觉就像是和她老师视频的时候，国家的最高首长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视频里一样，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她是不是应该作揖行礼？
未等叶梵从惊吓中缓过神来，面前的白无常目光柔和，笑容可掬，率先开口道：“你就是小周所说的编号YF088的接引使者？很好，果真是后生可畏。”
叶梵眨了眨，慌忙无措地后退一步，左手在外，右手在内，拱手作揖，朗声道：“叶梵，见过七爷，八爷。”
白无常名为谢必安，属阳，尊之曰‘活无常’、‘白爷’和‘七爷’。
黑无常名为范无救，属阴，尊之曰‘矮爷’、‘黑爷’、和‘八爷’。
下属灵差官吏一般尊称其为七爷和八爷。
弯下身的叶梵没有注意到，黑白无常在她拜下的瞬间，突然一个闪现避开，待她直起身来才又重新出现在原地。
“YF088，周吏说你要和一个往生者视频？”白无常笑着问道。
白无常的态度如此和蔼可亲，叶梵稍稍缓解了紧张，双手保持着作揖的姿势，恭声道：“回七爷，是的，属下在人间查一起碎尸案，死者身份难以查清，真凶不明，便想见见死者魂灵，问明案情，以期早日沉冤得雪，为死者魂灵化解怨气，得以超渡。”
“善，YF088有渡化之心，吾等岂有不成全之理。”几乎不带考虑，叶梵话音刚落，白无常就抚掌称善。
沉默寡言的黑无常也开口道：“那名往生者的姓甚名谁，几时接引至往生界，有何信息。”
“回八爷，往生者名为董亚彤，女，于公元阴历2018年十一月二十五日七点二十一分死于种花国泸城景台山山顶，享年二十六岁，被害身亡，死后尸体被碎成肉泥，分而焚之，怨气冲天，化为厉灵，为编号HK004所接引。”叶梵道。
“嗯，你且等着。”黑无常黑着色点头。
随后，黑白无常的身影就从眼前消失，叶梵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重重松了口气。
她一个小小的新晋接引使者，现在也是蒙黑白无常召见过的人了，传到接引使者圈子里，多少也能招来一大波羡慕嫉妒恨吧。
叶梵拿着手机在手中转动了，很有种冲动想到使者群里吼两声，不过最后为了他们的身心健康，她还是决定暗爽就好。
哎，她真的是太善良了。
使者群里，突然弹出一条信息。
YF088：我是群里最善良的崽[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骷髅头.jpg]
YY010：……八八被盗号了？
ZSS044：……八八被盗号了？
WMY055：:……八八被盗号了？
……
群里的活跃份子齐齐冒泡，整齐划一的复制粘贴，仿佛能看到一个个拿着幽灵手机，一头雾水的表情。
GYY002：……@YF088，出了什么事了？要是被绑架了，就眨下眼。
YY010：二姐，别破坏队形啊。
YF088：你们不认为吗？大惊小怪。
回答她的自然又是整齐划一的省略号，这一排排的省略号代表着此刻所有人的心情：今晚的叶梵，太骚了。
QMY056：不会是鬼上身了吧？
YY010：五六啊，咱八八是天师血脉，你认为凭她的修为，这世间哪只往生者敢上她的身？
SB045：一看这个八八款特色骷髅表情，就知道是八八本八了。
因着叶梵半夜突如其来的骚操作，使者群一整晚都炸了，而作为始作俑者，却在放了炸弹后就消失无踪了，因为她正在进行一场极具历史意义的跨界面谈，亲口向被杀受害者询问被杀真相。
叶梵面前的空气一阵滋啦的电流蹿动，渐渐有画面显现出来，一座鬼气森森，万鬼哭嚎的枉死城陡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即便只是技术全息影像，整个书房也仿若置身于鬼域一样，阴森恐怖。
黑气弥漫的枉死城前，一个身着长长白衣，长发遮面的女子身影凭空出现，还伴随着呜呜的鬼音，这要是刚重生那会，叶梵非得当场被吓得再回往生界报到不可，太TM吓人了。
虽然下过往生界，但这是叶梵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枉死城，隔着屏幕，她背后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一人一鬼，仿佛面对着面，叶梵薄唇轻启，叫道：“董亚彤。”
第七百八十九章 跨界视频
一人一鬼，仿佛面对着面，叶梵薄唇轻启，叫道：“董亚彤。”
听到名字，女往生者垂着头抬起来，露出覆于长发之下的脸，一张雪白如同刷了十几层白漆的脸，眼眶至鬓角处像是画着血红的眼线，实则那不是画的，是真正的鲜血凝聚而起，一双眼睛只见血红色，不见一点黑色眼仁。
虽然这张鬼脸很难看出生前的模样，但是叶梵第一眼就觉得眼熟，她一定在哪里见过她？
“赫……”董亚彤血红的嘴张开，发出刺耳凄厉的鬼音，平地不知何处而起的阴风，吹起她的长发和白衣，嗜血而恐怖。
这是完全成为被怨气侵蚀了的厉灵，若然得不到渡化，便永远不得出枉死城，不入轮回。
叶梵面色沉静无波，漆黑的眼中带着悲悯，抬起双手，手指灵活变幻，不断结着复杂玄奥的手印，最后扣于胸前，淡淡的光芒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如同渡了层金光。
金光洒落在董亚彤身上，浓郁得几乎成实质的怨煞之气一点点在被消融。
叶梵张了张嘴，开口的声音带着隆隆回音，好似梵音盈耳。
“董亚彤，我是泸城刑侦大队的叶梵，正在调查你被杀一案，请你告诉我，是谁杀了你？”
“啊赫……我恨……”董亚彤展开双臂，仰头厉吼，血红的雾气从她的身上爆发出来，脸上，身上的血肉一点一点地剥离脱落，先是血红的眼珠凸出来，接着鼻子掉下来，还有嘴巴牙齿，就像她的尸身被剁碎搅成肉泥。
忽而，一黑一白两道光芒从左右两边射向董亚彤，散发出来的血雾被强制收敛回去，脸上和身上剥落的五官血肉也恢复正常。
“董亚彤，好好回话，不得放肆。”一声威喝犹如天威，董亚彤的魂体瞬间变成一只鹌鸠，砰地跪下，瑟瑟发抖。
往生者对灵差，天生畏惧，何况这不是普通的灵差，而有神位的黑白常，再凶猛的恶鬼都不敢在他们面面放肆。
叶梵就着结印手势，弯腰道谢：“谢七爷，八爷。”
有黑白无常在旁边掠阵，再加上叶梵化煞金光普照，董亚彤身上的怨煞之气淡化，脸上煞气，更清晰地露出她生平的面容。
“是你？”叶梵瞳孔微睁，讶然不已，她记起来在哪里见过她了。
在那位戴家少爷戴宇斌的房间里，那一张BGR攀岩俱乐部成员活动的合照，里面五男一女，其中的那个女子就是董亚彤？
她记得，照片里，戴宇斌亲密地贴着董亚彤，六人都笑得很开心，当时她心里还想着，戴宇斌和那个女孩子关系非浅，不过因与案子无关，她没有多费心思去想。
没想到那个他们一直没能查出来的碎尸女死者就是照片里的女孩子董亚彤。
认出她的瞬间，叶梵的脑海里一道惊雷劈过，那个一直模糊不清的念头逐渐清晰。
“是谁杀了你？”因着心中的猜想，叶梵急切又问了一遍。
“戴宇斌，是戴宇斌那个畜牲奸杀了我，啊赫……他的妈，还剁碎了我的肉身，和猫狗残肢混在一起焚烧，我恨……”
果然，董亚彤咧着血盆大口发出凄厉的怒吼，血红的眼睛流出绿色血水，怨煞之气化为一缕轻烟在头顶盘旋了一圈，然后冲着叶梵而来。
在黑白无道光芒的相助下，那股轻烟就像化为一段数据代码通过全息技术传了过来，叶梵手上印势一变，抬起右手，食指朝虚空处点了一下，一段影像就像是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里播放着。
那是一个飘着雪花的傍晚，天上月亮仿若染了血一般，诡异骇人。
董亚彤坐在一辆越野车的副驾驶座，旁边驾驶座上一个带着耳钉的青年男子在开车。
叶梵认出这个青年男子就是那张合照上的戴宇斌，他的身上穿着一件外套，上面有Y形条纹，是Y家的标志。
戴宇斌一边开车一边用余光偷瞄董亚彤，尤其是落在她有胸部上。
董亚彤也是野外运动的爱好者，锻炼出一身的好身材，尤其胸部鼓鼓，极其吸引男人的目光。
戴宇斌刚加入BGR攀岩俱乐部就看上了身材好又野性的董亚彤，展开疯狂的追求，他有钱有势，行事张狂，总是在活动中趁机吃豆腐，俱乐部里其他人敢怒不敢言，谁让人家投了个好胎。
董亚彤一开始在戴宇斌的追求下是动了心的，毕竟他高调的追求，又是砸钱又是搞惊喜浪漫，而他本身长相也不错，可谓是高富帅，一般单身的女孩子很少能抵抗得住这样男子的追求。
所以一开始她并不是很抗拒他的靠近，然而未等她松口答应当他的女朋友，就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当即毅然诀然拒绝他，并远离他。
不过两人在同一家俱乐部，活动还有比赛的时候都免不了见面接触。
戴宇斌代表俱乐部参加比赛得奖，为了庆祝，他便提议出海游玩，虽然冬天并不是适合出海的季节，但喜欢极限运动的人本身就爱挑战，何况戴宇斌有自己的游轮，一个个自是兴奋赞同。
当天下午，俱乐部聚餐后集合出发，董亚彤被大家推着坐了戴宇斌的车。
不过是载一程，她也没怎么在意，就是一路上，他越来越放肆大胆的目光让她讨厌至极，而且他还一直说一些喜欢她，要给她送首饰送车的话。
她一路都在忍着，想着到了汇合的地方，人多起来，他就能有所收敛。
可是渐渐的，她发现所行驶的路线不太对，明明是要往游轮码头去，但走的却是山路。
“这条路不是去码头，你要带我去哪里？队长他们都在等着我们。”董亚彤看着车外路边，掩于黑夜中的树木，扭头质问。
戴宇斌转头，眼中露出色迷迷的光芒，自以为帅气地勾了勾嘴角道：“不急，就让他们等着，我的游轮，什么时候出发都行，现在，我要带你去个好地方。”
“我不去，你快停车，停车啊。”董亚彤双手抓着车门把，带着怒气叫道，心头开始噗咚噗咚地跳起来，她不知道他想把她带到哪里去，但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她后悔了，不该单独上了他的车。
第七百九十章 杀人经过
“亚彤，别闹了，乖，相信我，你会喜欢的。”戴宇斌显然早有预谋，怎么会轻易听话调头，他笑着单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朝她的脸蛋伸了过去，想要去摸她的脸。
董亚彤厌恶地拍开他手，抓紧身上的衣服，不停地让他停车，甚至想跳车，但是车门都被他给锁紧了，根本就没有办法。
车子在摇摇晃晃中上到了景台山山顶，说实话，当晚红月当空，雪花飘扬，虽然阴冷又诡异，但也不失为独特的美景。
可是落在董亚彤眼里，她只知道孤男寡女，并且戴宇斌还是一个一直觊觎她的色狼，她没有心思去欣赏他口中所谓的上天为他制造的美景，更没有心思听他深情款款的告白。
她推开车门，推开戴宇斌的纠缠，即便是自己走下山，她也要离开。
戴宇斌从小被父母宠得唯我独尊，只要他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到，再加上聚会喝了酒，被多次拒绝推开后，他发怒了。
叶梵在脑海里的影像中，看到在红月光芒映照下，他像一只暴怒的野兽，面容狰狞，浑身充满着暴戾的气息。
戴宇斌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突然冲着背对着他往山道下走去的董亚彤而去，从背后，一把将她给抱住，往回拖。
董亚彤吓得失声惊叫，疯狂挣扎，然而她虽然长年健身，身体素质不错，但是女子的力量天生弱于男子，何况戴宇斌是极限运动的爱好者，长得人高马大，他的身体素质绝对强悍，并且当时他正处于暴戾之时，更是力量倍增。
在挣扎反抗的时候，两人推搡间摔倒地在，董亚彤的手臂撞在石头上，被上面尖锐的地方划伤，流了血，同时戴宇斌耳垂上戴的耳钉也掉落，滚到石头缝中。
董亚彤本就不敌戴宇斌的力量，受了伤后更是无力反抗。
戴宇斌将董亚彤拖到车内，对她实施了暴力侵犯，狞笑着看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能。
事后，戴宇斌还在说些淫词秽语，董亚彤心死如灰，但是在死之前她要把这个畜牲一起带进地狱。
她趁他不注意，狠狠地一脚踹在他的下体，那一脚绝对是发了狠，似还能听到蛋碎的声音。
戴宇斌捂着下面，弓着身子像一条虾似的，发出惨叫声。
董亚彤趁势又踹了他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举起拳头发了狠地砸在他的身上，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着带浓浓的恨意。
戴宇斌措不及防之下吃了亏，被往死里狠揍了一顿，这对从小就顺风顺水，无人敢惹的他是极大的污辱，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他大吼一声，反将他给掀翻在地，终究还是力量悬殊。
随后他狰狞着脸一巴掌搧在她的脸上，董亚彤嘴角被搧出鲜血，眼中充满着仇恨，呸地吐了他一口。
戴宇斌摸了一把脸，眼中怒火更盛，已然失了理智，大骂了一声：“贱人。”一双如铁钳般地大手就掐在她的脖子上，用力地掐着。
“咳咳。”董亚彤咳嗽着想要去掰开他的手，却完全撼动不了，渐渐的，她的力道软了下去。
感受到她不再动弹，戴宇斌这才找回了一丝理智，惊恐地放开她，伸出手在她的鼻子下，没有气息了，他吓得倒退了一步。
在沉默了半响之后，他紧张地看着四周，漆黑的山顶只有冷风呼啸，山树呼啦啦作响，很是阴森恐怖，他弯下腰，将董亚彤拖到后车座里，还抹除了地上的痕迹，随后回到驾驶座坐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就在这时，后车座的‘尸体’动了一下，董亚彤胸口恢复了起伏，方才那一下，只是窒息暂时休克而已。
恢复意识的董亚彤眼中的仇恨掩在黑暗中，她悄悄地伸出手，从后座上放的背山包里摸出一把救生刀，缓缓坐起身来，手中的刀高高扬起，发狠地朝驾驶座上的戴宇斌捅下去。
却不想刀身上的刀光反射到后视镜中，让戴宇斌察觉到，他脑袋一偏，同时抬手一个格挡，刀锋划在他的手臂上。
“嘶。”戴宇斌倒吸了口气，在董亚彤准备捅第二刀的时候，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刀，同时拽着她的手臂，将她拽到前座，上半身按在他腿上，双腿横隔在副驾驶上。
“还没死呢？”戴宇斌双眼赤红，伸出舌头舔了舔刀上的血，嘴唇沾上鲜血，在黑暗的车里像是一个吸血鬼。
“放开我，戴宇斌，你这个畜牲，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你。”董亚彤跟疯了似地挣扎着，抓着他压着她的手就狠狠地一口咬上去，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啊，贱人，放手。”戴宇斌疼得想要扯出手，然而她咬得太紧，整块肉似乎都要被咬下来。
在剧痛与暴怒之下，他手中的刀下意识高高扬起，然后猛地朝她的胸口捅了下去，嘴里大吼着：“贱人，你找死。”
噗！是刀子刺入肌肤的声音，鲜血喷溅到他的脸上。
他闭了闭眼，脸上点缀着点点鲜血，有的喷到他的嘴边，他伸出舌头一勾，手上一动，噗嗤一声，刀子被拔了出来，带出更多的鲜血，他又狰狞着脸骂了一句：“去死。”又再捅了一刀。
接连捅了四刀，他才渐渐冷静下来，这时，董亚彤已经完全死透了，她睁着眼睛，死不瞑目地瞪着他，鲜血染满了她整个胸口，也喷溅到他的全身。
不知是不是有了刚才以为把人掐死的缓冲，将董亚彤捅死之后，戴宇斌只是从暴怒中回过神来后惊叫了一声，然后很快冷静下来。
他将尸体搬到后备厢，为防血迹滴落，他还从车里拿了件毯子将尸体包起来。
处理好后，他赶紧启动车子离开，因为太紧张，油门一踩险些直接冲出山道边缘，急忙打了下方向盘，车子在路边拐了个大弯，在地面上摩擦出痕迹。
开着车下山，这时他才感到阵阵后怕，颤抖拿起手机，给她妈梁云月打了个电话。
第七百九十一章 加个冥信
董亚彤死后，魂灵离体，留在原地，不是她不想离开，而是天边的血月倾泄下的月华将她给笼罩住，她能感觉到自己的魂体渐渐充盈，力量渐增。
脑海里的影像消失了，叶梵睁开了眼，‘亲眼’见证了一场犯罪，她面色冷凝，眼中涌动着幽暗的黑芒。
十二月三十一号晚上，天现血月，祝盛阳体内极阴之体外泄，天地阴气大盛，磁场絮乱。
董亚彤死后魂灵受血月月华的洗礼，直接渡过了往生者的迷茫期，并且亲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尸身受到怎样的对待，又是被奸杀身亡，当然怨气冲天，又吸收了极阴之气，很快就化煞成厉灵。
她的运气也不知道该说背，还是幸运。
消化了极阴之气，真正化为厉灵，还未等她去找戴宇斌母子报仇，就被路过的胡康给收了，他显然不像叶梵注重往生者给好评还是差评，直接就送进往生界，也不理会她有仇怨未了。
当然，他不是天师血脉，遇到厉灵，若非有叶梵的灵符相助，他不一定敢接这个任务，哪还能像叶梵一样，给厉灵渡化，化解她的怨煞之气。
叶梵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董亚彤也就再次感受了一番当晚被杀害的经历，呜呜的鬼泣充斥着浓浓的怨恨与不甘，脸上的五官又要开始剥落。
“董亚彤，你且安心在枉死城等着，戴宇斌，梁云月，都会为他们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我会让你亲眼看到他们接受审判的那一天。”叶梵沉声说道。
“呜呜呜……”董亚彤哭丧着脸，对着叶梵深深鞠了个躬，然后像是被一股力量牵引着一般，向身后的枉死城飘去。
黑白无常的身影旁边飘了过来，再次悬浮在叶梵的面前。
“谢七爷，八爷帮忙。”叶梵再次拱手作揖感谢道。
黑白无常身形有瞬间的飘动，待叶梵直起身，就见他们对着她点头。
白无常笑呵呵道：“这是应该了，化解厉灵怨气，渡化他们入轮回道，也是大功德一件。”
叶梵恭敬称是，正想着黑白无常公务繁忙，为她花费了这么多时间，现在办完正事，该挂断视频了吧，不然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六目相对，无话可说，很是尴尬啊。
可是等了一下会，对面却没有挂断，她当下属的不好先挂断，正想着要不趁着这难得的机会，给他们吹一波彩虹屁，拉近点彼此的距离，讨个权限，方便以后她再找哪只往生者视频聊天。
打着自己小小心思的她并没有注意到，黑白无常之间的眼神交流，正挖空着心思想跟她聊聊拉点关系。
叶梵终于给自己做完一波心理建设，正欲开口，被推出来的黑无常黑着一张脸，一板一眼，简短意赅道：“编号YF088，加个冥信吧。”
“咳……什，什么？”叶梵狠狠呛了一口，震惊地双目圆睁，一副我是不是听错了表情。
她听到了什么？八爷要加她冥信？
疯了疯了，不是她疯了听错，就是八爷说错了。
正当她努力说服是自己疯了的时候，白无常又笑呵呵开口：“也加下我的，来，这是我的冥信四维码，加下。”一个旋转着的犹如魔方似的四维码飞到她的眼前，四维码上的图像正是白无常的照片。
不是她疯了，也不是八爷说错，而是这个世界疯了。
叶梵瞪大着双眼，瞧着杵到眼前的四维码，她只能仰头吼一句：刺激啊。
见叶梵杵着久久没动，黑白无常对视一眼，眼中透着紧张。
好半响，叶梵才颤抖着手举起幽灵手机，扫一下白无常的四维码，加上好友，下一刻，又一个四维码飞到她的眼前，跟之前那个相似，只不过图像换成了黑无常的照片。
加完好友后，叶梵像是在梦游似的懵着，黑白无常则是喜形于色，就算是一直黑着脸的黑无常也扯着嘴角，露出个怪异的笑容。
“我们去忙了，有空冥信联系，下次想找往生者聊天，随时都可以来找我们。”白无常抬起头，对着她晃了晃，做着拜拜的手势，黑无常在旁边点头。
眼前空间扭动了一下，黑白无常的身影从眼前消失。
叶梵举着手机，看着新加的两个好友，头像都是用他们的照片，所以是真的，她刚刚真的加了黑白无常两位神官的冥信好友？！
“啊……”双手握成拳，叶梵在原地蹦跳，嘴里发出兴奋的尖叫。
今晚，她不仅见到了传说中的黑白无常，还跟他们加了冥信，原来他们是那般的平易近人。
某些电视剧电影真是太可恶，竟然那么丑化，破坏黑白无常的名声和形象，把他们形容成冷血无情的反面角色。
他们明明就是乐于助人，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嘛。
已经在使者群里得瑟过一回了，叶梵这次忍着没有再上群里，独自一人激动兴奋了一会，才渐渐平静下来。
窗外天边已经泛白，站要窗边吸收了一会旭日初升，昼夜交泰的阴阳之气，按着《道元诀》的心法在体内运转一周天。
天色渐亮，叶梵这才回到卧室，洗漱之后，换上衣服下楼。
楼下祝盛阳已经起床做好早餐，叶梵赶时间，随意吃了一些，又拿走几个肉包子就急匆匆出门。
叶梵开车赶到警察局，时间还早，还不到上班的时间，不过她刚到不久，常队也到了。
看到叶梵，未等她说话，常队就先一步说道：“叶梵，你来了，正好，钱千刚给我发信息，那把救生刀有所发现，让我过去看看，你也一起来。”
叶梵咽下未出口的话，跟着一起去了技术组。
钱千一脸胡子拉碴，头发还非常犀利地竖起，一看就是一晚上没睡，不过他的神情却是兴奋，拿着一份新鲜出炉的检验报告道：“通过最新的透视技术，我在救生刀玉石缝下发现了一丝血迹，试了很多种办法，还找了苏组长帮忙，终于把血迹提取出来做了化验，得出一组有别于女死者和猫狗的新的DNA。”
第七百九十二章 果然是他？！
“极有可能是凶手的血。”常队迫不及待拿过检验报告，看了一眼，问道：“做过比对吗？”
“做过。”钱千脸上兴奋的表情稍减，摇头道：“没有找到相吻合，不过这个DNA图谱，我总觉有些熟悉。”
“嗯？好好想一想，在哪里见过？”原本听到DNA数据库没有找到吻合的，常队还有些失望，后面的话让他重新升起希望。
钱千已经好好想过，但就是想不起来，各人DNA图谱本就相差不大，除非有非人的超强观察力和记忆力，否则常人是绝对难以去记住每一个DNA图谱。
他说觉得熟悉，有可能只是急于想找出这份DNA的主人而产生的错觉，因为如果他真的做过相同的DNA检测，是绝不可能在电脑数据库中找不到相吻合的。
“把这个血迹DNA和戴律茂，还有梁云月的DNA做对比。”叶梵忽然出开口道。
常队和钱千两人霍然转头看向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突然，两人陡然睁了睁眼。
“你怀疑……”钱千转身，在电脑数据库中翻找出戴律茂和梁云月的DNA图谱，与这个血迹图谱做比，最后得出的结论……
“难怪会觉得熟悉，这个疑似凶手的DNA图谱，与戴律茂和梁云月的DNA均有一半的染色体是相同。”
一个人的细胞里有46条染色体，在不发生变异的情况下，一半来自父亲，一半来自母亲。
这个疑似凶手的DNA图谱跟戴律茂和梁云月皆有一半相同，身份昭然若揭。
“戴律茂和梁云月一个宁可顶罪，一个连命都能用来赌，他们要包庇的真凶极有可能就是他们的子女……”常队心中浮现一个人选，霍然看向叶梵，却见她没有丝毫的震惊，虽然早就猜到。
“这个DNA图谱的性染色体是XY，是男性的染色体，凶手是他们的儿子……”钱千也想到了一个人。
在两人震惊的目光下，叶梵点头，语气笃定道：“没错，杀害董亚彤的真凶，不是戴律茂，也不是梁云月，而是他们的儿子戴宇斌。”
果然是他？！
这个一直不在他们怀疑范围内的人，因为据戴家所有人，包括佣人在内，都说这个戴家少爷很少回家，最后一次回家是在圣诞前，而且在调查戴家详细情况的时候，顺道查到他和朋友出海游玩，就更没将他归在怀疑对象之内。
没想到，最后查来查去，真凶会是他？
但想想，其实也并不奇怪，若非太过想当然，或许他们早就该想到，梁云月那样一个自私可怖的女人，能因为一个流掉的还未成形的孩子发疯，可见她对自己的孩子有多看重，那么能让她连命都不要也要去包庇的人，还能是谁，毕竟她可是连自己同床共枕二十多年的丈夫都能牺牲的女人。
“不是，董亚彤？”钱千突然反应过来叶梵话中提到过的名字，脑子转了一圈后，才反应过来，双目圆睁，讶异道：“碎尸女死者的名字？你查到被害者的身份了？”
我去，要不要这么打击人啊？他连续三天两夜不眠不休，才查出这么点线索，她倒好，前晚把案发第一现场检找着了，今天就连被害者身份，真凶也都浮出水面了。
“你真的确定真凶是戴宇斌？这个董亚彤又是个什么人？你一大早赶过来，就是为了这个？”常队也是震惊不小，他们查了这么久都没有查出女死者的身份，她不声不响就查出来了？
“确定。”叶梵点头，道：“你们还记得戴宇斌房间那个BGR攀岩俱乐部成员的合照吗？上面有五男一女，被碎尸的女死者就是其中的女生，她的名字叫董亚彤，十二月三十一号晚上，戴宇斌将她带到景台山山顶，逞凶将其奸杀，随后，将尸体带回家，梁云月为儿子毁尸灭迹，将尸体剁碎，再一点点搅成肉泥混在猫狗的尸体中丢掉。”
“奸……奸杀，连死者怎么被杀都知道？”钱千双眼瞪得，眼珠都要脱落了，这岂止是知道凶手行凶的过程，简直就像是看了现场直播啊。
“叶梵，你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常队喉咙滚动了一下，看到叶梵投过来的黑幽幽的目光，他突然不太想知道答案，总觉得答案会让他们本就岌岌可危的世界观有崩塌之危。
无视他们的震惊，叶梵丝毫没有顾及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直接一颗烈性原子弹就砸了出来：“因为这是被害死者董亚彤亲口告诉我的。”
“嘶……”常队两人倒吸了口凉气，一声很清脆响亮的倒塌声在他们的脑海里轰然响起，他们的预感成真了，不，事实比他们想像的还要让人毛骨悚然。
“叶梵，光天化日之下，不带你这么吓人的，这一点也不好玩。”钱千双手环胸，搓着双臂，牙齿打着颤道，眼睛还忍不住四处瞄着，好似下一刻，某一处的墙角就会有一只阿飘披头散发地飘出来，对着他喊冤。
常队浑身紧绷，后背的汗毛全体起立致敬，感觉后颈处有人在对着他吹冷气，惊得他猛然朝后看去，却什么都没有，但也不禁朝叶梵走近了一步，还是在她的身边安全。
叶梵漆黑的眼中划过抹笑意，她耸了耸肩，无辜道：“我没有吓你们，我说的是真的，你们也知道，我是修道之人，这世间人死并非就结束，而是以另一种方式继续存在，只是大部分人不知道而已。”
简单粗暴一句话，就是这个世间确实有鬼怪的存在。
虽然他们查不到碎尸女死者的身份，但是她找到了她的魂灵，还有什么比受害者亲口的述说更能还原真凶的？
当然，他们是绝不会怀疑叶梵是信口开河，如果是在亲眼见过她真本事之前，即便他们对她再信任也不会相信，但在见到这世间确实有非自然力量存在的时候，他们的世界观早就被冲击成渣了。
这世间存在着鬼怪，并且她还能直接跟被害者的魂灵对话，给她‘录口供’，也就没那么不可信……的吧？
所谓不知者无畏，就是因为相信，所以才会害怕。
第七百九十三章 侦查外挂
“不用这么害怕，警察局是人间执法机关，拥有着世间最正义最阳刚的法则力量，是一切阴邪异生物的克星，没有任何异生物敢在警察局里放肆。”
瞧着钱千瑟瑟发抖地直往她背后钻，叶梵笑着安抚道：“再说，你们是刑警，身上自带刚阳之气，尤其是常队，当过兵摸过枪，气血旺盛，就是邪物遇见了，都得退避三舍。”
听到叶梵这么说，两人才稍微不那么害怕，常队更是挺了挺胸，摆出一副怒目金刚之势。
“常队，好消息，碎尸女死者的面容重整做好了，起码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度。”
就在这时，夏东寻着常队走了进来，人未到，声音先到。
“叶梵也在？正好，你们看，这是通过面容重整技术得到的，碎尸女死者的相貌，只要死者曾经用过人脸识别系统，就能从系统中找到死者的信息。”
夏东兴冲冲地疾步进来，没有注意到气氛的怪异，脸上扬着灿烂的笑容，将一张通过面容重整技术做出的人脸打印纸递给常队。
常队好不容易平复了下来，看到夏东递上来的纸，看到上面的人脸，他脸上的表情又是一阵怪异的扭曲。
“常队，怎么了？”夏东奇怪地问道，他以为常队看到该是高兴激动的，现在这是什么反应。
常队没有回答，而是拿着纸冲出技术组的办公室，钱千同款的表情，紧随其后跟上去。
夏东一头雾水，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叶梵。
叶梵回以一笑，耸了耸肩举步也跟了上去。
夏东带着一肚子的疑惑也只能跟过去。
队长办公室，常队在桌面上的资料翻找，翻出夹在资料中的一张的照片，那张照片正是警员在现场拍的照片，上面拍的正是摆在戴宇斌房间里的那张BGR攀岩俱乐部六个成员的合照。
将纸上重整面容得出的容貌和照片中唯一的一个女生做比对，果真有百分之八十的相像。
“真的是董亚彤。”常队看向钱千，两人对视一眼，那个表情复杂到难以形容。
“董亚彤？你们已经查出死者的身份姓名了？”夏东伸头看向那张照片，惊讶不已。
闻言，常队和钱千看向叶梵：别问我们，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绝对不会告诉你，是叶梵亲自给死者录了口供，别说身份姓名，连死亡的时间和过程，都清楚明了。
夏东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实在搞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迷，不过显然他们确实已经查到死者了信息了。
“哎，那我这个白忙活了。”
“不，学长，你这个来得正是时候。”叶梵却是别有深意地笑了笑。
常队一手拿着照片，一手拿着重整的相貌，明白叶梵所说的意思。
死者的‘口供’不能拿到明处，他们总得有能上交到检察机关的调查资料，并且有证据对嫌疑人实施逮捕。
常队拿起桌面上电话拔了出去，没过一会，何平飞和韩涵都过来。
“平飞，这是碎尸女死者重整面容得到来的相貌，你拿着，到BGR攀岩俱乐部去调这个女生的资料信息，并且通知她的家人。”常队将照片和那张纸递给何平飞。
何平飞接过来，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对夏东道：“夏法医，这就是面容重整技术？真牛逼，没想到真的能重现死者生前的面容，查了这么久的女死者身份总算浮出水面了，多亏了你找来的专家。”
夏东看了常队和叶梵一眼，对于这波夸奖，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如果不是他语气诚恳，他会以为他这是在挪揄他，尼玛，你们不是连死者的身份名字都查出来了吗？
常队看向韩涵道：“你马上去海关署，请海警协助出海找到戴宇斌的游轮，将船上所有人都带回来。”
“戴宇斌？”韩涵征愣了一下，出于刑警的直觉，她很快反应过来，讶异道：“常队是怀疑能让梁云月夫妻包庇的真凶，是他们的儿子戴宇斌？”
常队点头，没有多说，只道；“速去办。”
“是。”韩涵和何平飞只得带着满腹疑虑去执行命令，唯一知道的就是，碎尸女死者的身份已经有眉目，而嫌疑人锁定了戴宇斌。
“钱千，你马上去做DNA比对。”
作为唯三知情的钱千比了个OK的手势，看着何平飞他们三张懵圈的脸，他突然间对于重塑起来的有神论三观不再恐惧了，还颇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爽感。
夏东自觉举了举手道：“我去出份面容重整报告。”
大家都出去办事，办公室里只剩下常队和叶梵。
常队撑着桌面，缓缓坐到椅子上，抚着额头，幽幽一叹：“那个董亚彤还有没有说什么？”
叶梵看着被吓得不轻的常队，轻咳一声，将董亚彤述叙的被害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听着她详尽的描术，常队的脸色几经变幻，久久沉默，当了这么多年的刑侦警员，到了今天他才知道，原来还有一种办案手法，是让死者自述案发经过的，真是涨姿势了。
好一会，常队才渐渐缓过劲来，并很快想起这个侦查外挂的好处，顿时放下抚着额头的手，双眼仿若闪着十万伏特的光芒，激动道：“既然你能找到董亚彤的亡魂，那么李兰珂呢？”
回答他的却是叶梵的摇头。
“李兰珂的魂灵出了问题。”若非如此，这个虐杀案何至于如此棘手。
至今她都不知道，李兰珂的魂灵究竟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若说是因为受到了极阴之气的影响，明明董亚彤也是在那天死亡，却是受到血月月华的灌注，受益不浅。
若说是因为死前遭受到太大非人的折磨，成为往生者后，一般只会更加怨天盈天，怎地她就直接‘傻’了，难道真是她的心灵脆弱如纸？
可惜，这个问题她询问过使者团其他人，也问过周吏，都没人能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
突然，她想到了昨日新加的两位黑白无常冥友，要不，上线问下他们？
第七百九十四章 是否他杀？
听到回答，常队略显失望。
“之前我们没有考虑过戴宇斌这个人，现在既然确认十二月三十一号，他并没有出海，那么李兰珂的死，会不会与他有关？”常队尝试提出这个可能，并以扩散思维做出推断。
梁云月以一句恐高推翻警方对于她虐杀李兰珂的指控，而且从她的身体报告可以看出来，凭她的身体素质，确实做不来攀岩这样的极限运动。
可是，若是她有帮手呢？
梁云月那么疼爱子女，又有超乎常人的掌控欲，戴宇斌又是在杀人之后第一时间就是给她打电话，而不是给戴律茂打电话，可见他对母亲的依赖。
如果是她布了杀局，在十二月二十八号那天下午，以拿回录音备份为由，在浴室窗户放了泥沙，然后在十二月三十一号晚上让她的儿了戴宇斌，带着攀岩绳索潜入公寓浴室将人残忍杀害呢？
戴宇斌是得过攀岩比赛冠军，爬那几层楼对他来说小意思，而且李兰珂是他父母婚约的第三者，让她的母亲伤心，他也可以对她恨之入骨，再上或许基因里遗传了梁云月的暴戾因子，就在杀人的时候，实施惨无人道的虐杀。
“出海游玩会不会是事先设好的局，用来排除他的嫌疑？”
常队越想越觉得可能，坐直了身子，推测道：“我们调查的时候，BGR攀岩俱乐部负责人的口供提到，戴宇斌那一队的队员是在十二月三十一号下午出海，但实际上，中午聚餐后，其他成员去了码头，但是戴宇斌载着董亚彤去了景台山山顶，他并没有按照计划在下午出海。”
“会不会，他原本的计划，就是故意说是下午出海，俱乐部的其他人也就以为在下午的时候，他就已经和队员们出了海，但实际上，他让队员们在码头等他，自己则配合梁云月去虐杀李兰珂。”
“杀了人之后，他再赶去码头，和队员们出海，如此，真正知道他们出海时间的人，都跟着他在飘在海上，警方调查的时候，他自然就有不在场证据，而梁云月又因身体因素的原因不具备亲自杀人的条件，也就能排除嫌疑，如此，便将他们母子完全摘除出去。”
叶梵照着常队所说的推断，不排除这种可能，而且有些之前想不通的问题，也能解释得通，但还是有几点问题说不通。
“按照董亚彤……所说，她是在十二月三十一号晚上七点左右被杀，和李兰珂的死亡时间相差两三个小时，戴宇斌将她杀了之后就放在后备厢里运回家里……”叶梵说着，拿出手机打开地图APP，输入景台山和戴家所在别墅区的距离。
“从地图路线上看，从景台山到市中心的别墅区，最快也有一个半小时，再加上当时正处于车流量的高峰期，怎么也得要近两小时，再从别墅区到李兰珂的公寓小区，再潜入小区杀人，这时间太过紧凑了。”
“确实，但是从董亚彤的‘口供’，显然她被杀是戴宇斌的临时见色起义，不是有预谋被杀，是个意外，所以她本不在计划之内。”常队一时没听出什么问题。
从两人被杀的位置来时间上来看，杀完董亚彤再去杀李兰珂，时间虽然紧凑，但不是没有可能完成的，在这个时间段内，戴宇斌完全能从景台山到家里，再去李兰珂的公寓。
常队显然没理解明白叶梵的意思，她摇了摇头，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如果真的如你所推断的，他为什么要赶这么急，就算是早有计划要杀李兰珂，为什么非得赶那个时间点？从这三个地点的路程和时间推算，他回家几乎没有一丝的停留，就急不可待地去杀李兰珂，就像是……赶场子似的。”
还有一点，在董亚彤传给她的影像记忆中，她分明看到，当时戴宇斌杀人后很惊恐，很慌乱，明显没有预谋杀人的心理建设，这样状态下的他，她实在想像不到，在两个小时之后，他可以很淡定从容，几乎不留痕迹地在公寓内实施虐杀。
李兰珂的尸体，还有现场环境，都在告诉她，杀害她的凶手，心思细腻，心理素质更是非常的强悍，但是在董亚彤的影像记忆里，戴宇斌显然不具备这样的心里素质。
总不至于是因为杀人杀出经验，所以第二次就淡定了吧？这中间不过相隔两三个小时而已。
“除此之外，从戴宇斌奸杀董亚彤，可以看出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还是一个色胆包天的男人，这样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男子，面对李兰珂的果体，他居然用了‘道具’？”
李兰珂的年龄虽然比戴宇斌大，但也不过才二十多岁，正是成熟有韵味的时候，不然也不可能吸引到戴律茂，并吊着他这么久。
戴宇斌就算真的因为李兰珂是小三而和梁云月一样对她恨之入骨，恨得在她身上砍上一百零八刀，但是这也不防碍他对一个成熟女人的果体起反应吧？
“咳。”常队轻咳了一声，虽然是在讨论案情，但是这词用的，落在他耳朵里还是有些别扭。
不过这几个疑点还是很有道理，确实不太合理，尤其他身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更能明白，之前他们在分析这一点的时候，对于凶手的心理侧写，是倾向于女人，亦或是寡人有疾的不正常男子。
这一点戴宇斌显然又不符合。
“你这么一说，确实也是疑点丛丛，如果戴宇斌也不是杀害李兰珂的凶手，难道这个案子，我们从头到尾都查错了方向？”
常队虎目圆睁，自己说完后又摇头道：“不可能，那把救生刀与李兰珂身上的刀口符合，而且还有Y标志的攀岩鞋，种种迹像，都指向了戴家。”
“有疑点，也有指向的物证，现在只有等韩涵姐把戴宇斌带回来，就什么都清楚了。”叶梵现在也无法肯定地说，戴宇斌和李兰珂的死有没有关系。
第七百九十五章 妈宝怂蛋
两天后，戴宇斌被逮捕回警察局，还有一脸懵圈的攀岩俱乐部的队员。
根据韩涵所说，她和海关同僚们在海上追踪了一天一夜才追踪出，这家伙，在海上不仅改变航线，还切断了所有的通讯信号，让海关追踪不到游轮的位置，也防止船上的人与陆地上的家人朋友联系，泄露行踪，还有知道真相。
不过现代人，谁能真正离开得了手机，谁能真的忍受得了与外界完全隔离，在海上飘流数日，一开始的兴奋到后面，入眼所见除了海还是海，有什么可玩的。
何况大家都是成年人，谁也不是傻子，什么时候听说过，一出海就信号全无，整区海域都无法接收和发送信号。
一开始，大家忌惮戴宇斌的余威，即便心中生疑，也不敢说出声，但一天天过去，恐慌在大家的心里蔓延，这时候只要有一个人站出来，事态就一发不可收拾地闹起来。
戴宇斌再蛮横，在茫茫大海上，也不可能跟所有人都对抗，而且他想，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了，想来是安全了，于是他就关掉了信号干扰器。
结果还未等他们打开手机与岸上的人取得联系，就被海警给包围了，全给带回来了。
戴宇斌当场就昏过去了，他知道一定是自己做的事曝露了。
“你们不知道，戴宇斌看到被海警时候的怂样，跟他妈简直差太多了。”韩涵嫌弃地翻着白眼。
她还以为梁云月教出来的儿子，还敢杀人，一定也是一个狠角色，没想到却是一只软脚虾，还是一只没有断奶了软脚虾，上了岸醒过来后第一件事就喊着要找娘。
她自是如他所愿，直接给送到警察局找娘。
韩涵跟着海警在海上飘流了两天，脸都晒黑了，脸上有着疲惫之色，眼神却是神彩奕奕，绘声绘色地说着这两天在海上搜逮戴宇斌的情况。
叶梵原本正在老毕的纸扎铺跟他研究可以用来绘制阵法的法器，收到消息立刻赶了过来，听到韩涵描绘抓捕戴宇斌时的情形，与常队对视了一眼。
“马上对戴宇斌进行审讯，叶梵，你跟我一起来。”常队说完，又对何平飞和韩涵道：“平飞，你去给一同出海的人录口供，韩涵，你先回家休息。”
韩涵原本还想参与对戴宇斌的审讯，被常队强令回家。
这间审讯室，审讯过戴律茂，审讯过梁云月，现在轮到他的儿子戴宇斌。
戴宇斌一米八几的身材，人高马大，又喜欢极限运动，炼就一身的肌肉，长相偏向于戴律茂，人模狗样，叶梵在董亚彤的记忆影像中看到的他，嚣张狂妄，一副只要他看上，就一定要得到的不可一世样。
然而，当走进审讯室，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这位戴家少爷，却是满脸胡渣，神色惊恐，一见他们进来，就往后缩了缩，像是一只惊恐不安的兔子，哪还有记忆影像中的嚣张张狂。
“我，我要找我妈，在我妈来之前，我一句话都不会说。”常队和叶梵一坐下，他又是惊地又往后缩，人高马大的青年壮汉，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找妈。
真如韩涵所说的，这丫的就是一个怂蛋，还是一个妈宝怂蛋。
“你妈？只怕你暂时是见不到她了，不过，你只要如实交待自己的犯罪事实，很快就能见到她。”常队虎着脸，一脸严肃道。
“什么意思？我妈怎么了？”戴宇斌脑子并不笨，或许也是早有预料，征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瞳孔紧缩，惊恐出声。
叶梵和常队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他立刻又慌张道：“我爸，对，我爸是长茂药业的董事长，我要见我爸。”
找不到妈，又开始找爸了，真的是个没断奶的怂蛋。
“戴律茂涉嫌作伪证，防碍司法公证，并且他供述称，他杀了一名种花籍女子董亚彤，目前正被拘留……”
常队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处于惊恐之中的戴宇斌扑在桌上，激动叫道：“对对，人是我爸杀的，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边说还边疯狂地摇头。
这些时日，他飘荡在茫茫的大海上，每天都处在惊慌之中，每天晚上都从睡梦中惊醒，就没睡过一个好觉，神经就像一根弦绷得紧紧，随时都会绷断。
闻言，叶梵和常队脸色瞬间阴沉下去，心中真为戴律茂感到寒心，他为了儿子，顶下杀人罪，被同床同枕二十多年的妻子威胁顶下虐杀动物罪，触犯律法。
可是他用命来保护的儿子，却是在听到他为他顶罪时，不仅没有一丝痛苦挣扎，或者感动，而是像濒死之人突然抓住浮木般，冰冷无情地将所有罪责都把推到他这个亲生父亲身上。
咚咚咚！
常队敲了敲桌子，沉声喝道：“警方办案，是靠证据，不是戴律茂认罪，人就真的是他杀的，如现警方已经掌握了实证，证实董亚彤是被你所奸杀，这个耳钉是你的吧？”
常队说着，拿起装在透明物证袋里的耳钉，上面还沾着鲜血。
看到那只耳钉，戴宇斌瞳孔圆睁，满脸惊恐，额头布满着冷汗，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却是紧闭着嘴巴不言。
“你不说没关系，有的是人证能证明它是属于你的。”常队冷笑了一声，又拿着另一个物证袋，里面装的是一把染血的救生刀。
“这把刀，认识吧，是你用来杀董亚彤的凶器，我们技术组同事在上面采集到你的血样DNA，证据确凿，劝你如实招来，别耍花样。”
戴宇斌看到那把刀，脑海里紧绷的那一条弦终于断了，他抱着头，神情痛苦地发出一声嚎叫，嘴里不停重复着说道：“我不是故意，我真的不是故意杀她，是她，是董亚彤先要杀我，我迫不得以才还手，错手杀了她。”
“迫不得以？”从进入审讯室就没有开过口的叶梵眯着双眼，眼睛射出冷戾的光芒，语气冰冷道：“你先是对她实施奸污，又对她下了两次杀手，这就迫不得以？”
第七百九十六章 承认罪行
“迫不得以？”从进入审讯室就没有开过口的叶梵眯着双眼，眼睛射出冷戾的光芒，语气冰冷道：“你先是对她实施奸污，又对她下了两次杀手，这就迫不得以？”
“你，你怎么知道？”戴宇斌惊恐地看着叶梵，不可能的，他妈妈说过，会把尸体都碎成渣，警察不可能查到董亚彤是怎么死的，这不可能的。
“看来我没说错了。”叶梵并不回答，却是深不可测地勾了勾唇，冷声喝道：“还不快说。”
戴宇斌情绪全线崩溃，再也无法心存侥幸，如实交待。
他承认对董亚彤起了心思，十二月三十一号下午借着酒意将董亚彤带到景台山，但他否认是早有预谋的，坚决说是临时起意，原本只是想起兄弟跟他说过，曾带过妞上过景台山，当晚就把人搞定，于是他就将她带到景台山。
正巧当晚天现血月，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景，他认为这是老天在相助他抱得美人归，可是董亚彤却一直在反抗。
他当晚也不知道为什么兴致非常高，难以控制自己，所以将她给奸污了。
当时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甚至还想用甜言蜜语哄她，以前他也不是没有这么干过，就算那个女子比较难搞，他妈梁云月都会为他出面摆平。
但是他没想到，董亚彤居然会跟他拼命。
之后发生的一切，就跟董亚彤‘口供’里所说的一样。
杀死董亚彤的那把救生刀是戴律茂在他去年生日的时候送他的礼物，他喜欢极限运动，野外探险，所以运动设备和救生刀，一般都放在他那辆越野车里。
把人真的杀死之后，他开始后怕，第一时间他就给梁云月打电话。
在电话里，梁云月很冷静地指导他，怎么遮挡车牌，怎么避开别墅监控，将尸体带回家。
回到家以后，梁云月已经将家里处理好，命令所有的佣人不许出房间，将戴律茂叫了回来，一家三口将尸体搬到地下室。
戴宇斌是知道梁云月虐杀动物，但是地下室他是第一次去，当时差点没把他吓得死过去，至今说起来，他的神色比谈起自己杀人更为恐惧。
然而从他提起梁云月时的表情，很显然，他对她依旧是绝对的依赖。
他很放心尸体地交给梁云月，相信她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好。
然后，他听从梁云月的教导，换上干净的衣服，开着那辆车去了和俱乐部队员们约好的码头，并且在附近找了处无人的地方，将车子，连同车子内他换下的衣服物品全部到开到海里，让它沉入海底，毁灭证据。
随后他到了会合的地方，虽然队员们等了几个小时，但皆是敢怒不敢言，只是在上游轮的时候问起了董亚彤。
戴宇斌按照梁云月教的，跟他们说，董亚彤临时家里有事，就不来了。
其他人并没有怀疑，于是一起上了游轮出海。
到了海上，戴宇斌打开信号干扰器，屏蔽了所有的信号，而且暗中不断改变路线。
因为董亚彤的家里人都知道她要跟俱乐部的队员一起出海游玩，所以她被杀这么多天，才没有人发现她已然不在这个世上。
“那你是怎么跟梁云月取得联系？”常队问道，他必然有另外与岸上联系的方法，只待梁云月处理好，安全了，再通知他回来。
“我妈给了我一部卫星电话，可以跟我妈联系，但是我妈说，为了安全起见，除非遇到危险或是变故，否则不能联系她，她也会等到完全安全了再跟我联系。”戴宇斌老实回答。
叶梵和常队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常队又问道：“你是BGR攀岩俱乐部的队员，你的攀岩设备呢？攀岩绳索，还有攀岩鞋，在哪里？”
戴宇斌神色有片刻的征愣，似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问起这个，但还是老实回答道：“俱乐部在圣诞的时候搞了一场内部比赛，我也参加了，设备都放在车里，之后就没再拿出来过，那天……随着车一起沉入海底。”
常队眉头微蹙，沉吟了一下又问：“十二号三十一号晚上，你将董亚彤的尸体运回家里后，就立刻去了码头，没有再去其他地方？”
戴宇斌摇头，他当时吓都魂都要没了，只想着赶紧逃，逃到没人的地方，怎么可能还到处乱跑。
常队紧接着又问下一个问题：“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李兰珂的女子？”
戴宇斌眼中流露出茫然之色，回想了一下，再次摇头，他追过玩过的女人不少，但不记得有一个叫李兰珂的。
叶梵眉宇一沉，她看得出来，他并没有说谎，他对李兰珂这个名字是陌生的，而且整场审讯看下来，戴宇斌就是一个外表强壮内里虚空的绣花枕头，他没有那个胆魂和沉稳的心态去完成那样一场几近完美的虐杀。
而且想想梁云月的性子，她那样高傲的一个人，在儿子的心中，她是完美的，无所不能的，是凌驾于丈夫之上，她不会让戴宇斌知道，她的婚姻被小三插足，遭受丈夫的背叛。
常队的脸上也露出失望之色，问清了案件，就让戴宇斌在认罪供词上签字。
将戴宇斌押回拘留室，又接连再次对戴律茂和梁云月进行审讯，完善董亚彤碎尸一案的犯罪细节。
在知道了儿子已经被逮捕归案，并且认罪了之后，戴律茂心若死灰，终于交待了事实。
戴宇斌是他的儿子，是他诺大产业未来的继承人，他一直对他寄于厚望，从小到大，他要什么给什么，即便他对公司没有丝毫兴趣，即便他并不怎么亲近他这个父亲，而对梁云月言听计从，儿子依旧是他的希望。
在警方查到地下室的时候，他就预感到不好，早就做好了顶罪的准备。
而梁云月不愧是跟他生活了二十多的枕边人，早已猜透了他的心思，便用这件事，威胁他替她顶下所有的罪名。
所谓虎毒不食子，他知道梁云月自私阴狠的本性，但他不相信她真的会出卖儿子，只是他不敢赌，所以最终他还是答应顶下他们母子所犯下的所有罪行。
第七百九十七章 另案处理
相对于戴律茂听到儿子被逮捕认罪后的激动与痛苦，梁云月显得很平静，并没有一丝意外之色，并且配合地交待如何将董亚彤碎尸的犯罪事实。
当天晚上，她就将尸体用斧子了电锯砍碎锯碎，之后再一点一点弄进搅碎机里搅碎，混在猫狗的尸体里，分批运走。
原本按照她的计划，待处理好尸体，她就让人去找董亚彤的家人，以他家女儿正跟她儿子交往为由，说要出资将人送出国外留学，并给他们家一笔钱，就足以将他们安抚住。
她调查过，董亚彤家境并不富裕，而且她现在的妈是继母，家里还有两个弟弟，所谓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家里对她并不是很重视，只要给够足够的钱，相信她的家人不会去探究真相。
这个世界上，每天因各种原因死亡，失踪的人不计其数，只要没有人去深究董亚彤的下落，她的尸体又被处理干净，那么就能当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过这个人。
她的儿子就可以回来，继续当他的戴家大少爷。
可惜，还未等她将尸体处理好，警察就因为李兰珂的死查到戴律茂的身上，并且怀疑是她所杀，继而发现地下室的秘密，那时她就有预感，警方早晚会查出董亚彤的死，果然，事实如她所料。
只是她没有想到，警方会这么快不仅查到死者是谁，还查到了她儿子的身上，让她连预谋着让人暗中通知她儿子的时间都没有。
忙碌了一整天，对所有涉案人员及证人进行了审讯，董亚彤被杀碎尸体案来龙去脉也厘清。
“根据俱乐部队员的口供，十二月三十一号下午原本约好了五点在码头会合，结果到了六点，戴宇斌和董亚彤都没有到，队长给戴宇斌打电话，被挂断，打给董亚彤也是，之后就有队员收到戴宇斌的微信，把他们臭骂了一顿，还让他们等着，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十点。”
队长办公室，何平飞将口供笔录递给常队，继续道：“所有人的口供都是一致，都证实了戴宇斌是当晚十点到达码头，还有码头的负责人，也供述，戴家那艘游轮是在晚上十点半出海，但是他收了戴宇斌的钱，将出海时间记录改为下午五点。”
常队拿着笔录翻看了一下，又递给叶梵，叹了口气道：“证词看起来没有问题，戴宇斌真的是晚上十点到达的码头，而李兰珂却是在这个时间遇害，两地相差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他不可能同时出现在这两个地方。”
叶梵看着笔录，也是幽幽叹气，点头道：“戴宇斌是在七点左右在景台山杀死董亚彤，八点多将尸体带回家，之后立刻赶往码头，还在将车子沉入海里销毁痕迹，时间刚刚好，根本没有时间再到另一个方向的李兰珂公寓里去。”
“什么意思？常队，你们的意思是，李兰珂不是戴宇斌杀的？”何平飞一开始还没想到这一点，听他们这么说，脑筋突然转过弯来，难以置信地拿起办公桌上戴宇斌一家三口的口供。
“如无意外，确实如此。”而这个意外的可能性非常非常的小。
“怎么会这样，那也就是说，戴家三口与李兰珂的死并无关联，查了这么多天，都查错了方向，虐杀案并无进展？”何平飞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就因为虐杀案，他们连元旦假期都没有过，就被召回局里，几乎天天熬夜，四处奔波查找证据，结果牵出戴家的虐杀动物案和奸杀碎尸案，忙得个个都伤肝上火，结果戴家三口都不是杀害李兰珂的凶手？
“戴宇斌会不会在说谎，他杀死董亚彤的时间只有他和他父母知道，会不会不是七点，而是更早，这样，他不就有时间再到公寓去杀人了吗？”
何平飞不甘心，想了想，提出质疑：“还有，那把救生刀明明和李兰珂身上的刀口是同样的，攀岩绳和攀岩鞋，是真的刚好放在车里，随着车子沉入海底，还是被他故意扔掉，毁灭证据？”
如常队之前所质疑的一般，何平飞也提到救生刀和攀岩绳及鞋子的问题。
“是，李兰珂身上的刀口与救生刀吻合，但是我查过，戴宇斌的那把救生刀是标准的野外救生刀，国际上救生刀多是按照这个标准，也就是说，仅靠刀口的长度和刀刃来判断，是不严谨的。”
叶梵摇头，冷凝着脸道：“还有攀岩绳和攀岩鞋子都是同样的道理，因为这些东西不是唯一性，其他人也都有，它们当初只是佐证戴家母子的嫌疑。”
至于说时间问题，更不存在，何平飞不知道，但是她却是‘亲眼’见证了案发的经过，案发的时间确实是晚上七点左右没错，当时天色已经全黑了。
戴家三口，一个完全不知道李兰珂的死法，一个身体素质不足以支持她完成那样的杀人手法，一个连李兰珂是谁都不道，更不具备杀人的时间。
他们的嫌疑已经基本都可以排除。
砰！
何平飞有些暴躁地捶了下桌子，不甘地猛搓着自个的脸，之前高昂的情绪被低迷所替代。
被责令回家休息的韩涵心中记挂着案子，没有歇息太久就赶了回来，听闻到最终的结案，也是久久沉默，大家的情绪都在瞬间被打入谷底。
由于没有任何证据能指控戴家三口与李兰珂的虐杀案有关，虐杀动物案与碎尸案当另案处理，整理好资料证据后就上报检察机关，并将涉案人员移交过去，等待开庭审理。
在这期间，梁家找的律师多次试图以精神疾病来为梁云月和梁二爷开脱，被警方料敌先机，韩涵所找来的心理专家，先一步出具权威报告，再加上找到在M国为她看病的心理医师，证实她确定心患心理疾病，但无论在不在病发之时，都具有完全的思想行为自主能力。
检察机关依此驳回梁家律师所请，并因此案终究在社会上引起轰动，而在最短的时间内，依法公开庭审。
－－－－－－题外话－－－－－－
当当，有没有小伙伴猜出真相？这是件案中案哦，虐杀动物案和碎尸案告破，虐杀案还须小梵梵继续努力，前面都有伏笔，大家猜猜，谁最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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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上全渠道，九九感谢小伙伴们一直以来的支持和喜欢，无以为报，只能多多更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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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八章 最大嫌疑
递交案件那天，上面司法机关领导还对刑侦大队大加赞赏表扬，网上民众也称他们是为死者伸张正义的神探，是保护人民群众，维护正义的英雄，尤其是那些真正的爱猫爱狗人士。
就因为警方破获了这起组织虐杀猫狗的大案，拯救了多少只可爱的小动物，也给真正的动物协会敲响了警钟，网上不少人士提出种种问题，最后兴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内部整顿。
此乃后话。
当是时，破获了大案的刑侦大队却是气氛低迷，常队将大家召集起来开会，对案子进行总结，同时更重要的是，重新审视李兰珂的虐杀案。
“都垂头丧气干什么，把精神都给我振作起来。”常队站在会议桌前，拍了拍手掌，绷着脸，严肃道：“我们泸城刑侦大队又破获了大案，大家该高兴才对。”
“常队说得对，虽然杀害李兰珂的真凶另有其人，但大家忙了这么久，也不能说是白费，反而可以说幸好我们查到了戴律茂的身上，继而牵出戴家母子的犯下的罪行，否则，会有更多的动物命丧这些畜生手中，碎尸案的死者也要无声无息地从世间消失，而凶手却逍遥法外，永远无法讨回公道。”
叶梵扬了扬眉头，笑着附和道，她这话并不只是在安慰大家，她确实为一开始就查错方向而庆幸着。
是，因为案发现场留下的物证太少，只能从李兰珂的人际关系去调查，结果查到戴律茂的身上，继而牵扯出梁云月，因为她身上疑点太多，又有犯案动机，在调查的过程，又很凑巧，在她身上发现几点与虐杀案物证相符的证据，继而将嫌疑锁定在她的身上，全力调查搜证。
后来又扯出虐杀动物案和碎尸案，再将真凶指向戴宇斌。
因为一开始走的弯路，以致于错过侦查虐杀案的黄金时期，会导致后面的侦查工作更加艰难，而且还不知道凶手只是单纯地与李兰珂有仇，还是会再对其他人下手。
但是换个角度想想，侦查方向出现错误，他们还有机会改正，重新调查，耽误的时间也并不是很长。
然而如果没有对梁云月的嫌疑紧追不舍的话，不止她明面上说的这些，还有那些被残杀的猫狗的冤魂，在日积月累之下，总有一日，它们会为自己讨回公道，那时就不是梁云月这些人偿命那么简单，还有波及无辜，严重点的，怨灵所在之在会成为一片死地，而且它们的存在，还是天道所允许。
还有董亚彤的魂灵，她身上怨气无法消除，将永世困于枉死城中，日日夜夜受尽折磨，无法再入轮回之道。
现在，犯下罪孽的凶手已然都绳之以法，待他们受到应有的审判，她便可将消息传回往生界枉死城，助董亚彤消一身怨煞之气，入轮回再世为人。
其实叶梵说的道理，大家也都明白，只是一时有些拧不过弯来，也有些身心疲倦的原因，想通了就好。
“既然大家都想通了，那接下来，就开始来说说，李兰珂的虐杀案，大家还有什么想法，咱们得重新确定调查方向。”常队扫视了所有人一眼，拿着油性笔敲了敲白板，然后拿起板擦把上面的字全给擦掉。
白板上面原本大部分的线索都指向梁云月和戴宇斌，现在要排除掉他们，重新开始。
将李兰珂的照片贴在中间，画出一条箭头指向上面，写上戴律茂，关系注明是情人，然后叉掉，又画出另外几个箭头线，写出在之前调查之时，与她在近期有过接触，发生过矛盾的人，其中就包括叶梵提到过的洪毅。
注明这些有关联的人之后，常队又在旁边空白的地方标注了案子的线索及物证。
其实这些之前都已经探讨过多次，现在需要重新审视，干刑侦就这样，有时一条小小的线索都要来回研究十几次，一个物证有疑点也要来来回回地验上无数次，调查方向受到误导也是常有的事。
大家研究了一会，最后将目光放在了洪毅的身上。
其他一开始有过嫌疑的人，经过调查，根本排除了嫌疑，唯有洪毅，他身上的疑点并没有解开，比例在A大圣诞晚会后，他和李兰珂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们以前是不是真的只是普通校友的关系？
只是在他身上的这两个疑点，并没有被列入重大嫌疑之列，那时候又刚好查到梁云月有极大的犯案嫌疑。
现在排除掉梁云月，剩下的人当中，反倒是他最有嫌疑。
从物证方面，攀岩绳索和攀岩鞋依旧是重点的调查方向，虽然戴宇斌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但是依旧可以继续从Y家的攀岩设备这条线追查下去。
还有杀人凶器，之前难以确定是哪一款刀具，现在基本明确，应当是标准的救生刀。
这个凶手，又是攀岩线索，又是野外救生刀，在心理侧写上，可以加上喜欢或者善长野外极限类运动，身手和身材素质都挺强。
“平飞，你继续查洪毅，由于他的社会地位，而且我们手中并没有证据，一切调查行动，须在暗中进行。”常队吩咐何平飞道。
“何大哥，不用派警员去暗中监控他，他的警觉性很高，很容易就会被他发现，这事我来办。”叶梵提醒道。
按照刑侦队的办案手法，暗中调查一般都会同时对这个人进行监控，观察他的行动轨迹。
然而洪毅不是普通人，不说跟在他身边明里暗里保护的洪家子弟，就是他自己本身也是习武之人，洪家功夫内外兼修，有人监视，绝对逃脱不了他的感知，打草惊蛇不说，还会有很大的麻烦。
“好，我明白。”对于叶梵的话，何平飞自然是百分百信任，他之前去洪家祖宅给洪毅录口供的已经见识过，那里面随便一个守门的弟子都让他感觉到危险，洪毅身为洪家二房的长子，想来也是从小习武，光看那体格就知道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