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新时代要有新想法
楚烨对闽省的建筑，有特殊的好感，所以特意把李洪启家里里外外逛了一个遍，期间还看不下去，把一些拼装留下明显缺点给修复了。
黎明一直跟着，人都傻了。
一来，修复手法竟能做到毫无痕迹，仿佛就是当年建造者本人。
二来是，以楚烨针眼小的性格，为什么会免费帮忙修复？
“你该不会又想布局捞利益吧。”他问道。
楚烨收起钉锤，看着修复好的花纹木窗，边道：“活了一把年纪，张口闭口就是钱，俗气。”
“别人骂，我咬咬牙认了，就你奸诈到每一个细胞，说这话不害臊吗？”
“你这老货。”楚烨扭头伸手拉住黎明的右眼长眉毛，道：“听清楚了，捡漏业务甚广，我可以是鉴定师、古董商人，也随时可以转为古玩修复师，或者各种雕刻艺术家，所以看不下去修复，没有丝毫功利。”
黎明眉毛被拉得太紧，导致眉眼有点疼，伸手拍掉楚烨的手后，顺着眉毛，道：“广从那儿说起，以淘客为主业的，哪个不是为了赚钱，都是圈子新人。”
“他们是为挤进圈子，而我是以捡漏王为目标的，出发点不同，不能一概而谈。”楚烨解释道。
捡漏王，什么鬼啊。
黎明无法接受，但懒得纠缠，只要楚烨保证不折腾当代唯一的大金刚就可以了。
“我修复建筑，要是出发点是为给李浪子挖坑，就让风商早死。”楚烨认真发誓。
黎明多少猜到楚烨是门主暗面，所以闻言放心下来，转而吐槽风商知道了，觉得没果子吃。
两人回到大厅。
“要不，把棺材搬走？”楚烨思考道。
“说好的不是给洪启挖坑的。”黎明严厉警告。
“想想而已。”
“想也不行。”
“……”
一老一少吵着嘴离开府邸。
黎明关上大门后，提醒楚烨应该去开不不村封闭的仓库了。
“一起吧。”楚烨邀请。
黎明害怕被坑想拒绝，所以低头思考者利弊，回神时楚烨已走远了，没办法只能跟上。
半路上长腿、矮子，两金刚找上来。
一行四人来到村子中间湖泊左侧。
“伤痕累累的战士啊。”楚烨望着湖中心高台上的残破建筑感叹。
用战士形容建筑物，也是罕见。
长腿·金刚好奇道：“为什么这么说？”
“最初的建造者花几十年打造就不提，后来两千多年岁月，跟着半落颠沛流离，上面每一个痕迹，都是见证的朝代兴衰，众生喜乐啼哭留下，不是战士是什么？”楚烨回道。
三名金刚大惊失色，异口同声道：“你该不会不想画出完整的……”
“若我生活在清末，我肯定拒绝的，不过现在有相机、录像机记录……”
楚烨说着拿出背包的相机，对准残破建筑物录制，接着道：“古玩圈，历来是时代更迭沉浮的，现代就要现代的玩法。”
话中有话。
几个金刚都低头思考着。
楚烨一个人绕着湖泊录制，半圈后边上的建筑物，突然蹿出一个人影。
不是别人，正是离离，头蓬垢面抓住他手臂哭诉，被潘月婷欺负的事。
“你要是能放弃，小时候不穿衣服的写真照，谁能欺负得了你。”楚烨甩手道。
“这是对兄弟的态度吗？”离离生气道。
“难道要我哄你啊。”
“不需要，但至少关心下。”
“老任跟着李洪启去找了，这事你不用管了。”楚烨叹气道。
“李大佬果然还活着…等下，你有什么本事请他出山，他也不是不不村的人吗？”
离离张嘴如鞭炮，疑问一个接着一个。
楚烨移动着录制建筑物边解释，只是敛去自己小心思。
他果然是了解老友的，一路停下来，离离就急着乱数术缠着要学。
“出去后再说。”他扔下话收起停止录制，因已绕会原点了。
黎明三人还在思考中，被离离纠缠声惊醒一同抬头，目光带着疑惑、忐忑。
“不不村真的没可能再有战神了吗？”黎明颤声问道。
其他两人露出惊恐面色。
“都在想什么啊。”楚烨数落，道：“我的意思是，仓库一开便是战神回归之日，到时候你们要改变方法，不要把自己禁锢在这里，而是跟其他村子乃至整个圈子交流，以获得跟多经验，让新时代的战神，能够更早出现，青出于蓝胜于蓝。”
“是这意思啊。”三大金刚异口同声。
“不难呢？”楚烨眼皮一翻，接着笑道：“当然了，我建议你们把分村开设在巴南。”
黎明三人闻言瞬间明白了，楚烨的言行只是为了获得好处。
不过他们也不反对，特别是黎明，见识过一个小时前，楚烨可怕的实力，就算是不说，他也打算把村子对外交流中心，放在巴南市场。
“对了，我建议你们在元旦双城会时，才正式对外宣布。”楚烨又提出意见。
这也是双赢的策略，不不村分村建设需要时间，到那时候对外宣布能获得更多关注，巴南名声也能提振几分。
大家没道理不同意，于是黎明让其他两人，去通知十大金刚中的其他人，今日就开始计划。
“不亏是前秘书长，办事就是利索。”楚烨竖起拇指头。
“那你呢？说好的梦中成就巅峰，结果区区一小术教授，还得留待后面，格局跟米粒大。”离离逮着机会挤兑。
“我只是个普通淘客。”楚烨随口一句。
离离炸毛，但又无可奈何。
随后三人一道前往山壁上的建筑。
与药王村一样，山壁上洞口内就是建筑，里面也有通道互相连通。
黎明带着两人快速窜梭，半个小时候后方向已然不可辨，他们也停下脚。
面前是一个高五米的光滑石壁。
离离是以触觉见长，得到同意后走上前，伸手贴着石壁，随即皱眉道：“用手磨面积一百平的岩石，能到如此程度，需要的人力可不小呢。”
“两千年来，我们村子的人，只要烦躁就会过来打磨，所以……”
“啥，不是密门本身的状态，只是你们闲得无聊吗？”离离扭头惊呼。
黎明面色古怪点点头。
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理想主义
不不村，看着人人是光头，还有‘金刚’的后缀，但跟出家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反倒是世俗人有什么欲望，他们也都有。
楚烨眼前这面镜子，是村民对抗各种欲望磨出来的。
总之，生物的本能，是无法完全克制。
不过离离想到的欲望，只有一种，再加上看到黎明老脸怪异神色，手立马从光滑的石壁上缩回，恼怒道：“好恶心啊。”
“不是你想的……”
“不是还能是什么，竟然用那种东西做磨石轮滑…啊啊。”离离越想越惊怒，手摩擦着皮肤起来的小‘豆豆’。
黎明还想解释，楚烨伸手看不下去伸手按住，对离离翻白眼，道：“人的欲望无穷尽，钱、情感等都是，比起克制生物本能反应，更为艰苦呢。”
“你在跟我传教？”离离问道。
“笨蛋。”
楚烨走上前伸手贴着岩壁，在身后离离嫌弃话语中，缓缓道：“如果你用村里人对半落意志传承的视角来看呆，这一面岩壁看似毫无技术，甚至美感都没有，却有不不村的人，千百年来对人生的探索。”
离离闻言思维不由得跟着走，从恶心中抽离，以‘俯视’角度环顾。
慢慢的，她有了别样的认知。
不不村所有村民，凡是有金刚后缀，都有掌握最少一种技术，是达到极致状态，也就是天师层级。
然而在圈中无名无姓，不到一定层级根本不会察觉存在。
有这等能力，却甘愿锁在小小的村子，不去外界打出名号，可想而知，需要多克制才做得到。
我族，从古至今对如铁一般坚韧的意志，都是褒义甚至的崇拜。
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等词语，就用来形容‘意志’。
然而想做到，需要不断磨砺内心，过程的艰难、困惑只有当事人知道。
“对不住。”离离回神朝黎明弯腰真诚道歉。
此刻黎明眼睛早已翻红了。
不不村的坚持，在绝大多数外人得知后，都是不理解，然而想尽办法，比如用自古出人头地、光耀祖宗、为众谋福等说法，想要把金刚劝还俗。
目的，是利用村民掌握的技术，换取利益。
一旦得不到，就污蔑甚至是要抹杀。
黎明本人就是最佳证据，协会高层为了利益，把他拱上秘书长位置，却发现劝不动，又用肮脏的手段，把他赶下台，同时抹去了不不村存在的信息。
连近在咫尺的灵仙山脉的二十多个村子，要么不知道，知道的，都认为是一群丧偶、事业失败等废男人聚合地。
楚烨是唯一一个，看到这面‘镜子’，说出是历代村民对半落意志传承的坚持。
这无疑是对村民行为的赞同。
与其实力，加上重新开启封闭数百年的通道，就是最高礼赞。
作为村长，黎明岂能不感动。
之前那离离看来的古怪神色，是在‘害怕’。
当两位天师至亲血脉的离离，发现问题并真诚道歉后，他便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白发人的啼哭，不管出于什么缘由，都会让旁人为之动容。
离离跟着流泪，很没‘礼貌’的上去，正面抱住黎明，手轻轻顺着后背，道：“辛苦你们了。”
几个字，让黎明哭得更厉害。
此时，楚烨手还贴着岩壁，对背后的事一清二楚，心里不由得感叹不已。
离离性格奇葩，看似只关心桑眼，对其他事儿毫不在意，言必挖始皇陵这类大逆不道的事。
其实内心很柔软，极富有同情心，导致有时候很容易相信人。
这其实也没问题，问题是在古董圈混，同情心太强，可不是好事。
他前世经历中，离离就没少为此吃亏，他时常在帮忙填坑的路上。
“该干正事了。”他说道。
“有没有同情心啊你。”离离怒斥，道：“一个老头儿哭得那么伤心，不安慰就算了，至少静静的让他发泄下。”
“你抱的老头，曾为古董协会秘书长，资产过亿，技术拔尖，真想要安慰，扔出点小物件，信不信想安慰的人，能从这里排队到我家。”楚烨收手转生瞥眼道。
离离不服气，道：“真情是无价的。”
“是是，但你怀里的老头儿，想要的是开启封闭数百年的仓库，作为好心人的你，能帮忙下吗？”楚烨顺着离离思维说道。
离离闻言立马放开黎明，呵斥不早说。
“这不是给老头儿发泄情绪吗？”楚烨回道。
离离差点被噎死，不过只是沉默三秒，就指责楚烨卖弄小聪明，自己不是那个意思，总之就是不服输。
楚烨对好友是很宽容的，不是危及性命，就不介意对错，顺着离离胡搅蛮缠，无心有嘴的承认自己错了。
离离也看出来是演的，但也不在意心情好很多，嘴里继续骂着，迈开脚步凑上去，再次伸手贴着岩壁，这次心情跟第一次不同而语。
“是什么意志，能让他们明明本事通天，却以大毅力压制住呢？”
“连山、归藏。”楚烨回头。
“什么意思，这两本不就是易经之前版本，是失传了没错，但倒推还是能做得到的吧。”离离扭头道。
“易是华夏文明的源头，相传上古之时能运用天地之力，半落一辈子要找的是，治疗一切疾病的古术，一部分是因田小农，更多是见到当时世人痛苦，而发愿。”
楚烨半眯着眼，顿住让离离消化下信息，才继续解释：“底层思想，也是黄帝内经中记载的，上古之时人们春秋皆度百岁，而动作不衰……”
“半落是认为，减缓衰老就能够摆脱痛苦？”离离抢答。
楚烨点头，道：“她认为，如果一个人到八九十岁，还能够健步如飞，能够为自我生存服务，就可以免受压迫，不会饥饿。”
“好想法啊。”离离说道。
“谁说不是呢。”楚烨赞同，接着叹气道：“可上古之时真是如此，那门古医术真存在吗？”
“你是暗讽半落，以及后世不不村的传承者们，全是理想主义者的蠢蛋。”离离面色眼熟起来。
黎明听到这话立马有反应，抹掉泪水目光紧盯着楚烨的侧脸。
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终点一致
理想主义，不是特有。
东西方群星璀璨的两千五百年前，都不缺。
楚烨作为怎么可能嘲讽，甚至某种意义上也是同类人。
他的谈气，在于连山、归藏，也不是伏羲时代流传下来的完整版，寻遍华夏大地，只有那处地方可能存在。
先不提几率有多大，就有去无回，就让人够绝望的。
面对边上黎明灼烧的目光，和离离的审问神色，他把真实想法解释了下。
“什么地方。”离离、黎明异口同声。
“丰都鬼城仓库最底层，娲皇时代。”楚烨回道。
“嗯~没听过啊。”
离离皱眉，之前楚烨解释过鬼城仓库，只有蛮荒、秦汉、隋唐、明清四层。
她接着道：“难道任叔隐瞒我？”
“不，他也不知道。”
楚烨摇摇头，道：“娲皇时代是泛指，用世俗对人类文明的划分，属于原始人状态。”
离离恍然，接着脑袋又冒出更多疑问，望着楚烨眯眼道：“你是在说，素问篇写的是真实情况，上古之时的人，都是真人？”
“我们是来开仓库的。”楚烨说道。
“不要避开问题！”离离大声喊道。
黎明也很好奇，所以跟着附和。
“娲皇时代，我能进但出不来，至于你们，边都摸不到，所以别问了。”楚烨被逼得没办法，只能说出实情。
这话等于是在给不不村的坚持，做了注脚。
黎明有点生气，道：“你可以不让我知道的。”
“切~自己非好奇，还怪我，实在不甘心你爬到山顶，然后我画一条通路给你，到时候自己去找。”楚烨随口道。
‘山顶’在古董圈特指天王。
古董天王，看着是近现代因协会创立者，才被创造出来的词。
其实不然，从古至今就类似的说法，总而言之是常人不能理解的领域。
黎明对自己认知很清晰，所以当即就黑脸，道：“说来说去，还是在掐灭我心中希望的火苗。”
“我能说你的理想不坚定吗？”楚烨眼皮一翻，道：“从1840年到1949年，我族多少人杰前仆后继，想找的是什么？你作为亲身参与者，比我更清楚吧。”
黎明瞬间无言以对。
离离还年轻，所以有疑问，道：“是什么呢？”
“想要不受压迫的世界，可不是古董圈人才有的想法，自古就有人不断在追求着，近现代世界各地爆发各种革命，是集中体现。”
“不懂。”离离诚实摇头。
“笨。”楚烨敲了下离离的头，在对方暴怒中，淡定道：“不不村的人，依旧可以坚持走自己的路，只要最终目标一致，纵使道路不同又如何，那个理想世界实现了，他们一样也是赢家。”
“不就是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里，搞那么绕做什么。”离离嘟嘴。
“说法太粗糙，不过你能理解就好。”楚烨可也不想给离离上哲学课，将就同意了。
这时，黎明朝他抱拳弯腰，道：“受教了。”
比起离离的粗暴，黎明的理解更深，认为楚烨给指名一条道路，不不村的人继续坚持下去，是能整合出技术，哪怕无法逆推，也总将有曙光。
别人说这话，黎明是不信的，可就在十分钟前，楚烨话里话外头透露，站在山顶了，所以有可信度。
“开门吧。”楚烨说道。
黎明收拾情绪，走到‘镜面’右侧凹凸平的位置，伸手抓住一块凸起拳头状石头，用力按下去。
岩壁震动。
“百多平米的大石门，是什么力在推动？”离离仰头发出惊呼。
“我听到了外面湖水晃动声。”楚烨说道。
“小先生听力果然超然。”黎明说道。
“妖气冲天。”
离离吐槽，这里可是山体内部，还能听到外面湖水翻腾声，人绝对做不到。
楚烨懒得斗嘴，自古喝酒。
酒壶内的酒不多了，背包里剩下的三壶，全是离离按照赵蓉等人吩咐，炖的人参汤，他不喜欢，所以很是珍惜，所用舔的方式。
离离觉得恶心并嫌弃着。
正好石门打开的缝隙，足于让人进去，于是丢下其他人自己先进去。
“小心。”黎明惊叫随即跟上。
楚烨估摸着，石门都能打开，那里面应该不属于不不村无法接触的秘库，所以慢悠悠的走进去。
石壁内，是一条宽三米高十米，长数十米，人工痕迹明显的过道，面向石门一侧，排列二十多个一模一样的小拱门。
先进来的两人，都不见踪影了。
“麻烦啊。”楚烨吐槽着，发动重生第一次使用嗅觉能力。
离离身上带着牛奶清香味，所以他认为第一时间就能闻到，分辨进入的拱门，结果进入鼻内的是酒味。
“高粱酒泡老海马？”
他靠着经验推断，确定是好酒后，心里就纠结起来，到底是去寻酒还是找那两人。
十多秒后，他做出决定了。
迈步走进左侧第五个拱门。
拱门高度都是两米出头，宽一米左右。
以他身高，随便伸个手都能触顶，好在宽度还算不错，否则会压抑难受死。
走了数十米，拐了几个弯，眼前豁然开朗，那是一个两百多平米，有三层楼高，被工具削得很平整的空间，四壁除被挖出的不等数的拱门，都被挖成分层级、有纵横列的大小格子，上面放着各色瓦瓮。
空间最中间放着一张长长的木桌和长条凳，左边整齐堆放各式酿酒工具。
桌子右边的空间，摆放着一个个大水缸，有些用厚厚不头盖着，还被石头压住，有的没有，总数量有将近两百个。
桌子上有打油灯，把空间照得很亮堂。
一个佝偻腰的老者，正拿着一米多长的木柄，在靠边的大水缸内搅和。
楚烨见来后就发现，但心更多被墙壁各自的瓦瓮吸引了，嘴角留着口水。
前世，他听过风商提过一嘴，有个地方隐藏着全世界，所有的酒，包括技术失传的。
他当时满脸不信，认为风商是为自己藏品不被惦记，编故事转移他的视线。
此时此刻，他让认为是真实存在，纵使闻不到瓦瓮内的气味。
嗯~
那边老者扭头，目光露出疑惑，道：“好轻的脚步，好微弱的气息。”
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一口生酒引发的斗争
老者的惊疑声引起楚烨回神。
他看到对方的面貌，脱口而出：“哇，老头你还活着啊。”
老者没意料到，这小孩子开口那么没礼貌，顿时没好气道：“给你添麻烦了。”
“我不是那意思，只是很意外啊。”楚烨赶紧道歉。
老者是六十年多年前，西北著名的酒坊酿酒师，人称酒中鬼。
不过，让其出名的不是酿酒技术，而是装酒的器具，全是中外的老古董，金、玉、石、瓷、木等等材料，每一件都是臻品。
很多人打着买酒的名义，拿到心仪的物件。
当时业界默契隐瞒真相，然而纸包不住火，几年后还是被知晓了。
老者愤怒之后，以开酒会名义把古董商们召集一起，然后当着数百人的面，把所有器具烧毁。
那一天酒香在火焰催发下四溢。
当场古董人有人出手抢救，好几个因此被烧死，后来人就称呼老者为酒中鬼。
不过其实‘酒中鬼’，也是酒坊酿的一种酒。
不过不重要了，那天之后酒坊生意一落千丈，没多久也传出人归西了，酒坊也就关闭了。
那时已是解放前夕了。
楚烨不断证明，自己非但不是当年那群笨蛋，还是个好酒之人，最后是靠着手里空酒壶，取得信任。
老者用长木勺，舀了一壶后，邀请楚烨落座品酒。
楚烨用小勺往自己酒壶装，边道：“没想到您是不不村的人。”
“风老头的傀儡都能是战神呢。”老者没好气道。
楚烨答应过黎明，对村民喊战神时不反驳，于是就转而解释：“我意思是，据说您跟酒坊的小女儿有婚约，后来为什么就毫无踪迹了，也而没留下后代。”
“她现在是瑶瑶村的村长？”老者说道。
楚烨差点握不住小勺，把酒给洒出来，稳住后惊愕道：“潘月婷是当时酒坊的小女儿？”
“准确的说，酒坊是瑶瑶村和我合作开设的，本意上是他们收集古玩，我玩我的酒，没想到后来专门走黑市的货，惹来一群地下的人，我一气之下才毁物的。”
“历史果然是个任人打扮的姑娘。”楚烨无语了，没想到自己前世收集的信息竟是假的。
现在想想，应该是潘月婷，请赵家村抹去真实信息。
可为什么呢？
黑市这行当，从古至今都存在，甚至可以断言，明面上的物件，八成是那边流出来的，不值得打工干戈。
除非……
“潘月婷当时要的东西不简单吧。”他试探道。
老者点头，道：“那可是古长安，地下躺着多少皇帝、王侯将相，她盯上的东西，无数人都在争夺。”
“帝景凤凰玉啊。”楚烨再次试探。
“准确说是情报。”
“哦豁，不不村也是如此？”
“算是吧，不过和他们不一样，是为了开启通道、仓库，当时鱼洋·战神离开，也是为了京玉。”
“一群疯子，跨越几百年就为一个物件。”楚烨把酒壶装满后吐槽。
老者不置可否，拿了个小碗给自己倒满，喝了一口，随后吐掉：“偏生。”
楚烨不信，酒味十分清香，应该是熟了才对，于是跟着喝一口。
酒入喉先是酒香炸开，接着顺喉入肚轻微的稍灼，回味后是干涩，却是偏生了。
不过，他不计较，紧接着就是第二口。
“来者不拒呢。”老者说道。
“我是喝酒的不是酿酒，没有那么严苛。”楚烨解释。
老者不认同，放下碗抓起大盆。
“别倒，我都要。”楚烨赶紧阻止。
“这半成品都不算……”
“能喝就好。”楚烨按住大盆一角解释。
“你想糟蹋自己，我也是没意见，不过就这点，我不承认你是战神。”老者缩手边说。
我也不认。
楚烨心里嘟嚷，嘴里随便应付，手抓大盆移到自己面前，拿着小勺子舀酒喝。
老者那嫌弃，恨不得出手砸碎大盆，最终还是没行动，道：“风老头这次让你来，是想拿京玉吧。”
楚烨不隐瞒，只是没提自己收了一壶鲸鱼酒当报酬。
“嗯，那物件极可能就在仓库里，但即便你是开启不不村封闭的通道，也不是真战神，面对仓库机关，也很无力的。”
老者在酿酒技术登峰造极，是可以感受到楚烨的强横实力，可还是不信，原因是当世古董第一人都没办法。
楚烨不可能逮着个人，就以梦为借口，说自己经历过什么，所以此刻自顾喝酒不说话。
“赌一把？”老者又主动开口。
楚烨顿时来兴趣，放下小勺子，眯眼微笑。
有道是，一日如古董行当，终身是古董人，一辈子以遇宝而最高准则。
不管此刻酒中鬼，处于何种目的发出邀斗，行为是附和的，岂能不答应。
“怎么个斗法？”他问道。
“不算地面，格子里共有上千种酒，酒器外表一样，实际内有乾坤，我给予一些信息，你能从其中挑出来，并鉴定出里面真正的酒器来头，以及品出酒的相关背景，就全归你。”老者说道。
楚烨眼睛一亮，老者可是风商都认可是收藏酒的王者，指定肯定的鉴别的酒，能死一般吗？
不过转念他又冷静下来，毕竟收益越大，意味着困难度越高，索要条件也不会低。
果然，老者话还没说完，微笑道：“如果你没能完成，那就得剃度，成为不不村村民，并三年不许离开村子一步，跟我学习酿酒。”
妈蛋！
楚烨脸黑。
眼前的小老头心眼忒小，就因自己喝生酒，就整这么一出，虽只是部分原因，但依旧值得鄙夷。
“放弃吗？”老者斜眼道。
还激将啊。
楚烨心里想着，拿着小勺子舀酒连喝，还抽空表扬酒，把老者气得嘴角胡子飞起才作罢。
“斗，怎么就不斗。”他放下勺子，脱下背包拿出合同，递给老者，道：“请前辈填写条件。”
老者接过合同，第一想法是把条件订更苛刻点。
楚烨猜到了，却浑然不在意，毕竟条件增加，也意味着筹码得跟着增，只要自己能赢比什么重要。
其他方面他不敢打包票，酒以及器具方面，他可以拍着胸脯，天下没有他不知道的。
第一千二百五十五章输定了
楚烨接过合同后脸瞬间拉下，上面写着要找到‘礼冠’。
所谓‘礼冠’，是古董圈的称呼，是指酒的等级。
划分的方法，无关口感，在于‘礼’上。
这是一种很主观的感受，需要收礼人的认同，很显然此间收礼人就是老者。
简直是，当球员又当裁判，能赢就有鬼。
好在老者还有点良心，往下看是划定，只要找到的酒等同活超过‘仙童乐’，就可以判断楚烨赢。
该酒，是明朝赣省一位考不中的举人，于无意中创造出来，酒纯而不烈，绕梁三日而不绝，深受各圈人喜欢。
当然，跟很多技术一样，开发者处于保密缘由，后世断了传承，如今市面上此类酒，是举人坟墓里挖出来的残缺资料，结合其他技术酿造，醇厚度远远达不到。
不过依旧是酒中王侯级别，因酿造过程繁琐而技术密集，基本上一年至多只有五斤进市场销售，价格自然不必多说，一两十多万，没渠道还抢不到。
前世楚烨侥幸获得一两，整整三个月，喝不下其他酒，口感到现在还记得。
话说回来，给划定等级，但是有条件，不能获得提示。
楚烨的评价，是不要脸。
明明不想他赢，还非要在合同上体现公平公正。
“怎么样，有什么想法？”老者问道。
楚烨不语，拿出笔签名，顺手给盖手印。
老者有点错愕，以为他多少会讲价，自己趁机还价呢。
“有自信是好事，不够我得老实说，我不认为你是战神。”老者说道。
楚烨不语把合同递上去，道：“签名吧。”
老者边思考边交换手里的合同。
合同签完后，有些话就能直白的说了。
老者表示，上千品种的酒，不到十种比肩‘仙童乐’，装的酒器也得等价，就算是古董第一人过来，想在三小时内找出来，也难如登天。
这无疑是在劝降。
楚烨端着装着大盆的生酒，起身皱眉环顾墙壁上的格子，道：“总要试一试。”
同时间。
最先跑入拱门的离离，在通道里窜而乱了方向，脾气越发暴躁，嘴里骂骂咧咧。
另外一头。
作为本地人的黎明，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
之所以只有战神能进仓库，就因第一道关卡，就能挡住百分之八十的拜访者。
只因进石门后二十多个拱门，其实选哪一个都没区别，里面都是一条条互相连接的通道。
在不知道密码前提下，好结果是回到楚烨进去的酒窖，坏结果是饿到发昏，等待七天一次的水流带走。
水的冲攻力非常蛮横，任谁都无法保持清醒，等再张开眼，就是在外面的湖了。
总之，身为村长的黎明，此刻就跟无头苍蝇一样，在通道中乱走。
老者认定楚烨不可能完成任务，又到右边那长木勺搅动酒水，综合酒菌。
此时，楚烨手托着装酒的大盆，站上长桌观察，四面岩壁的格子内的瓦瓮。
瓦瓮除了大小有别，原材料全都是黑黏土烧出来，另外还有年代差别，最大的八十年。
当然都很普通，也就西南人们喜欢拿来泡菜的工具。
白话来说，就是工艺粗糙，扔古玩市场，都不值得看一眼。
不过这一局斗的不光是鉴定，所以看得头晕也得看。
楚烨早已划出一小时，用来观察瓦瓮不同点，初步把信息汇聚心中，把瓦瓮的数量精简。
每个瓦瓮表面，都有用墨水标记的数字，他就记住数字作为区分，省了不少力气。
当然其实这方法，非常粗暴，被删过的数字中，说不定就有超越‘仙童乐’的珍品。
这点楚烨非常清楚，然而没办法，时间有限不减少数量，这一局就没有任何一点希望。
他并不知道，老者把此间画面，同步给别人。
外界瑶瑶村。
村长家，潘月婷和风商，隔着桌子面对面的坐着，桌面上放着棋盘。
摆着棋子，却不是下五子棋或者围。
执黑棋的是风商，棋子数量只剩下一个，代表着手里的牌。
不过从头到尾就一个，便是了。
“从赵家村那边，传来的情报，那个叫楚烨小鬼，确实天纵之姿，或者跟你说的一样，生而自知…”
潘月婷提起茶壶给风商斟茶，继续说道：“可你把宝压他身上，是不是有点蠢。”
潘月婷的自信不是没道理的，白棋子越加越多，此间足足三十个。
每一个都代表着一方向的能人，包括不限于灵仙山脉各村人员。
若是放在外界，足于撬动风、张两家，拿出全部五成资源应对。
千年底蕴大家族的五成资源，常人无法想象的程度。
有脑袋的，都不会觉得风商能赢。
“鱼洋之后，第一个开启不不村通道的人，所以相信能做到。”
风商眯眼微笑着，道：“我在想，等物件到手后，你就得在巴南在元旦双城交流会，正式宣布参选秘书长一职，众人会是什么反应。”
“恶趣味。”
潘月婷不屑撇嘴，在心里认定楚烨不可能赢，酒中鬼哪一关都过不了。
她撇头望向墙上挂着电视。
电视里，正播放着楚烨所在位置实况。
“他似乎在删减数字。”
“是啊。”风商也转头。
“我可以说，最开始目光忽视的，以及现在，都错过两种珍贵的酒以及酒器吗？”潘月婷没好意笑道。
风商回道：“难道里面比仙童乐好的，没达到十种？”
“别把我当成你。”潘月婷阴阳了风商一句，接着道：“少了两种，可不是成功几率少百分之二十，你懂了吗？”
“噢，想让我妥协啊。”风商说道。
“死鸭子嘴硬。”潘月婷转头望着风商的老脸，道：“外界只是怀疑，但我十足的把握，你就是大尘门门主，小鬼就是被选中的接班人，一旦输掉这一局，就得困在不不村三年呢。”
潘月婷暗示，到时候她会不计后果，从楚烨身上扒大尘门的情报，以此压迫风商妥协，拿出更多利益。
此情此景下，普通人会觉得不地道，但古董人并不会，因在圈中属于常态，只要最终得到收益，过程使用什么手段，都无可厚非。
第一千二百五十六章靠运气吃饭
风商面对施压，浑然不在意。
潘月婷情报中最大的错误，便是跟大家认为的一样，楚烨不是傀儡就是接班人。
事实上，楚烨是大尘门门主替补，属于暗面的。
严格意义上来说，就是门主，且他敢断定，是有史以来最强的替补。
再则，他其实不会有损失。
因打从一开始，跟楚烨交易的是拿到京玉，顺带把门中的废弃仓库给开启。
此间打赌，不过是防止潘月婷捣乱。
另外，还有帮金圣坛处理方伦的事。
至于楚烨真输掉，无所谓，被困三年也不是自己。
另外，大尘门秘密被扒皮的事，无须担心，而是整个灵仙山脉，都要准备被楚烨，用坑蒙拐骗给搬空，去支援巴南市场的繁荣，其中也包括人才。
到时候哭的，怕是潘月婷。
这边。
楚烨依旧不知道，自己的比斗被人实况直播，一直排除瓦瓮数量。
啊啊~
这时，尖叫声从北面岩壁的三个拱门中一个传出来。
几秒后，离离身影窜出，手足舞蹈的庆贺。
老者看了眼后摇摇头，继续干自己点事去。
“你在干么？”
离离情绪稳定后，发现站在桌上的楚烨，询问的同时，发现大盆就想到是酒，立即黑脸提醒：“赵蓉他们要是知道，你把酒当水喝，肯定会扒你皮的。”
“你不说他们能知道？”
“那你得拿出诚意，否则我怕跟蓉蓉一起睡，会说梦话。”
“大便要不要。”
“日…哇哦，这是什么地方。”
离离抽楚烨，突然发现岩壁被挖出一个个格子，视线立即被转移。
乱搜寻时，又发现还有人在场。
她也是爱八卦，属于见到个人都想谈几句，于是撇下楚烨跑过去。
“爷爷，这是在酿酒吗？”离离打招呼。
长得漂亮，说话又甜，是个男人都有好感。
老者张嘴主动介绍情况，并把赌斗的事也说了下。
离离对楚烨会比斗早已习惯了，没兴趣探究细节，更在乎老者身份背景。
她也知道酒中鬼当年的事，于是抛出和楚烨一样的疑问，在得知那未婚少女是潘月婷，嫌弃得要命，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追问，现在还喜欢不。
老者可是三十个‘棋子’之一，也是把比斗画面转给潘月婷的人，哪敢说出真心话，沉默着搅动大水缸的生酒。
离离主动脑补，道：“看来是爱得深沉，不过我很不解，那老太婆年轻时应该是长得不错，但霸道无礼还爱钱，总之就是个女人渣，爷爷看上哪一点了。”
“胡说八道，她可善良…”老者下意识脱口而出，随后意识到问题又禁止刹住。
“乖乖，情人眼里拉粪都是香的。”离离揶揄。
老者抓着长木勺的手青筋暴露，显示着内心的真实情绪。
离离又不是傻子，但为了更多套取潘月婷的情报，找出弱点，打算继续刺激。
“你有脸说别人。”楚烨突然开口，随后跳下桌子，道：“自己为了桑半仙，不怕得罪天下人，整日打始皇陵主意。”
“要你管。”离离愤怒道。
楚烨白了眼，跟老者喊道：“我选择好了。”
此言一出，在场和不在场都惊住了。
离离收起私心，担心道：“你运气虽逆天，但明显着老头儿跟那女土匪有密切关系，鬼知道使什么阴招，不要大意啊。”
与之对应的，老者扔下工作，扭头道：“你确定？”
“嗯。”楚烨点头。
“别说老头欺负小娃娃，你可只有一次机会哦。”老者假意道。
“不怕，我运气一向逆天。”楚烨把手里头大盆酒一言而尽，随后扔在桌上，指着南面岩壁其中一个格子，道：“三百一十五号。”
瑶瑶村这头。
“狂妄还是…”潘月婷冷笑，道：“酒中鬼方宗，不仅是酿酒技术好，本身是也是非极品不收藏的老玩家，就算你我对上都得小心翼翼，他竟不到半小时，就敢下手，更可能是破罐破摔了啊。”
“看下去。”风商说道。
“你也是。”
“看下去。”
“能换个说法吗？”潘月婷阴沉着脸道。
风商微笑不语，拿起茶杯敬了下。
“等下有你好看的。”潘月婷冷笑。
这头。
酒中鬼方宗，只是假意跟楚烨提醒了下，就移动梯子取物件。
离离来到楚烨面前，道：“上千个酒瓮只有十个不到是好酒，成功几率有多低，还赌运气，得多蠢才干得出来。”
“不然你有什么好想法？”楚烨抓起桌上的酒壶问道。
离离眉头微皱，道：“至少综合信息分析，谨慎做出决定，而不是盲目的挑战运气。”
“那不还是赌运气。”楚烨说道。
“听不懂人话啊。”离离大声道：“结合信息作出删减，增加成功率……”
“那也有可能在删减中，把运气给删掉呢？毕竟手头信息十分有限。”楚烨抢话。
离离直接被噎住。
此间，方宗已抱着酒瓮下梯子。
酒瓮人头大小，就算装满了酒重量也不多，但老头动作非常谨慎。
离离见状后，道：“你不会真的是妖孽吧。”
“说人话。”楚烨不悦道。
“人话就是，你踩到狗粪都能捡黄金。”离离从方宗的动作，可以肯定里面不是凡品。
那一头的潘月婷也有所察觉，但并不紧张，毕竟比斗中可不仅是挑出可能的极品，还得鉴定得出来。
方宗一辈子都在收集稀奇古怪的酒器，哪怕是做了一辈子朋友，潘月婷知道的都不足一二，楚烨想短短两个半小时，在没有任何人提供信息帮助，顺利鉴定出来，比花两块买彩票等中头奖还异想天开。
方宗走到楚烨跟前，把酒瓮轻轻放在桌上，道：“能问一下，为什么指定这个数字吗？”
楚烨决定不在隐瞒，伸手勾住愣神的离离脖子，道：“我姐非得追问，你爱潘月婷大佬什么点，提醒我了我，大佬的寿辰，极可能是你心中最重要的数字。”
“你不是靠运气啊。”离离仰头惊呼。
楚烨低头眯眼道：“没脑子才干。”
“说谁呢！”离离怒视。
“你自己的说的，这场比斗，蠢人才会靠运气。”楚烨一句话，把离离的怒火打散。
第一千两百五十七章运气使然
运气也好，抓住信息也罢，比斗还没完。
方宗得到想要的答案，冷着脸指着瓦瓮，道：“在你没有……”
楚烨不等对方话说完，从背包侧面取出橡胶锤，朝瓦瓮敲下去。
咔嚓~
瓦瓮应声而碎，露出解释的黑土。
离离以为里面就是酒，所以吓得捂住嘴，当看到的黑土后，放下手翻白眼，吐槽：“什么呀，酒都舍不得用。”
“是有装酒的。”方宗解释，自己没那财力，让上千中酒都用上内套。
“那是不是能认为，用内套的酒，都是数量稀少？”离离推测道。
方宗不否认。
离离再次吐槽抠门。
“你一所有银行卡，存款都没超过二十万的古董人，就不要说别人穷了。”
楚烨白了眼，在离离发作前，拿出小铲子道：“你来开宝。”
没有古董人能拒绝开宝流程，所以离离当即兴奋起来，拿过工具凑上去。
“她是你爱人？”方宗突然八卦道。
楚烨外头瞥了眼，道：“我可要不起。”
方宗不信，从离离出现后，两人言谈、行为无不透露过分亲密，不是情人至少是互有好感。
楚烨懒得说话了。
前世他们在野外找物件，离离下水洗澡，直接当他不存在，衣服扒光才跳进水里。
恰好那次赵蓉也跟着，毫无反应。
总之不管前世今生，离离都没把他当男人看过，反之亦然，就算有好感，也只是兄弟之间。
“臭小鬼，是金子啊。”离离大叫。
楚烨凑上去看了下，吐槽：“就才挖一丢丢，你就敢判断物件材料啊。”
“至少部分是。”
“那继续呗。”
“……”
两人斗着嘴，一个工作一个喝酒，仿佛比斗的事不存在。
大约十分钟，泥土被刮开三分之一，物件显露大半，那大半部分是金色，在往下是黑玉。
这是一种无法归类的异形瓶，一般由两种乃至更多材料铸造，工艺手法在同时代都会不同，价值上来说不好界定。
古玩市场摆摊的人，最不爱贩售。
总之，喜欢得的人，溢价几倍都能接受，不喜欢的人，扔地上都不带看一眼。
前者是因看得懂。
“难怪前辈那么淡定，原来是这玩意儿。”楚烨微笑道。
方宗老脸自信，道：“当年拿到这物件，身边有十来个老手，都看不出价值，若非我有幸看过那本古籍，也怕是错过了。”
方宗一点有用信息，都没有透露。
“源古探秘。”楚烨直接爆出书籍名称。
方宗脸一下僵硬住。
同时间，瑶瑶村这边，潘月婷反应也差不多，随即风商抱怨开小灶。
源古探秘，成书于东晋，为当时圈子众人集合的产物，主要记载先秦特别的物件，随着时代动乱朝代更迭，最早在唐末已残缺不全。
后来在南宋被圈中大佬，耗费心力和资源整理成册，大概还愿十分之五，可惜经历元明清三朝，又再次残缺，如今只有三本。
协会掌握其一，想翻阅得获得批准，因多年来至少得是上议院议员才有资格，所以能说跟普通人绝缘了。
风商大呼冤枉，自己早已退休多年，协会的事管不着。
至于其他两本，被青藏高原和退休老头掌握，跟他关系都很差，更不可能借阅了。
“那凭什么小鬼能知道？”潘月婷提出质疑。
“说不定，他挖谁家的老坟头。”风商随口应付。
潘月婷哪儿能接受说法，然而没法发作，毕竟直播比斗的事，风商最后才知道，要指责作弊，也无从谈起。
还好，还有最后一关，楚烨得品出里面的酒来历。
结果比预料中的还快。
离离戴手套打开酒塞，楚烨闻了一口，一脸狂喜道：“清末年鲸鱼，以古今中外的酿造之法，参合人参花等中草药，蒸酿出的高度原酒。”
“你…你…你……”方宗头皮发麻。
要说楚烨能抓到数字，是对男女之情的信任也就罢了，毕竟五岁爱上一个人都可能。
看到‘源古探秘’古籍，并能说出来历，整个圈子同年龄，努力找一找也是可以的。
然而透过气味，就辨认出瓶装的酒，就是万中无一了。
而把三种结合一起，绝无可能发生在一个刚成年的小孩子身上，即便有风商的帮忙也不行。
因已不是背景资源堆砌得出来，需要的岁月中磨砺，总之五十岁之下别指望了。
“没什么好惊讶的，连小风商都算是我徒，区区品酒，不要条件了。”
楚烨算到瓶子差不多一斤鲸鱼酒，是风商支付任务报酬的一半，却只用一小时就得到了，导致心情大好，张嘴就胡诌。
那头，看着直播的风商，气得直跳脚，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失败，而对面的潘月婷是胜利者。
当然，两位大佬的赌斗，还没结束呢。
不管怎么说，楚烨赢了，还很轻松。
由于是离离的提醒，让他直接跳过最难的筛选环节，所以他提出收益五五分。
“最终还不是运气加成。”
离离并在意收益分成，毕竟没钱找楚烨要就可以，她更不爽的是，瓶子里装着的竟是早上，风商支付的报酬，运气也实在逆天。
“酒包括酒器在内，我无所不知。”楚烨安抚道。
“真的？我不信。”离离说道。
楚烨耸耸肩，道：“不信的话，你随便挑一个买下来，我在五分钟内给你鉴别出来。”
“想喝酒直接说。”
“是有，可谁让你主动搭梯子，我要是不接，岂不是傻子。”楚烨不否认想法，接着道：“你要不要赌一把？”
“赌。”
离离不信楚烨对酒能那么了解，道：“如果输了，你要付出什么？”
“异形瓶加上内里的原酒，都属于你的。”楚烨提出筹码。
离离不语，他又加码：“从此以后，我只管你叫姐姐，你吩咐的事，只要不违反人伦道德及法律，我都无条件执行。”
“就这么说定了，你等下。”
离离满意条件，转头跟方宗道：“楚烨只是走狗屎而已，不能让他那么嚣张，打气精神来，我出钱您出力，搞死他。”
方宗也不认为楚烨靠技术取得胜利，所以同意了离离的提议，为了房子被楚烨偷听，两人还进通道商量细节。
第一千两百五十八章真正的老古董
离离、方宗同时脸黑，盯着楚烨。
两人到入口甚至石门外，密谋半小时，才确定不好喝但又十分稀缺的酒，乃是方宗失败品，也就是外面没好丝毫信息。
结果楚烨仅凭闻，不但把酒材料鉴别出来，还顺带把酿酒过程，都一一讲出来，最后还纠正如何才能把酒酿好。
此时，楚烨正把人参汤一口气喝完，把赢来的酒装进去。
“要拜我为师吗？”他顺口问道。
方宗意动。
当今天下好酒的人，没有十亿也有八亿，可真正董酒的人，万中无一，而像是楚烨如此实力的，千万人难寻出一个。
作为一辈子酿酒、找酒器，岂能错过。
“爷爷，潘月婷可是不喜欢楚烨的。”离离察觉方宗在思考，于是赶紧提醒。
“站哪头的。”楚烨问道。
“姐只看心情。”
“恬不知耻。”楚烨扭头数落。
离离怼道：“也不知让着女孩，一点素质都没有。”
“你什么时候把自己当女孩过？”楚烨嘴够毒。
离离气得直跳脚，转头继续全解方宗别跟楚烨干，会被当工具使用。
不愧是好友，谎言、污蔑张口就来。
没多久，方宗做出选择，元旦过后去巴南市场开老酒坊。
“你根本不爱潘月婷……”离离指责。
结果无法改变，楚烨带着战利品，跟方宗道别后，拉着离开。
走了几条通道后，他们遇到了精疲力尽，躺着的黎明，带着一起。
当黎明从离离嘴里得知，楚烨轻松赢下跟方宗的比赛，嘴张开半天合不上。
不不村中，虽然大家掌握的技术不一样，但老早就有方式做出综合实力排名。
当今所有金刚中，方宗绝对能进前五。
就算是自己对上，想赢也得废老大劲，何苦是在对方优势领域，楚烨竟轻松破三关。
终于在此刻，百分百相信楚烨站上山顶了。
“一个小屁孩靠做预知梦，达到了任天王的高度，说出去谁会信啊。”黎明感概不已。
离离认同，在队伍中间手拍着楚烨背部，道：“给别人说，怕是要被嘲笑，然而真就是个妖气冲天的妖孽。”
有酒喝，楚烨懒得斗嘴，默默带着两人，在半小时内，轻松穿过鱼洋·战神之后，数百年来没人能到达的秘库正门前。
其他两人麻木，都不想说话甚至惊讶都没。
他们眼前是一个方形空间，三面是石壁，一面为青铜，门上有繁复的浮雕，被分割成数百小面，上面雕刻内容不尽相同。
“老古董。”离离兴奋走上去伸手要触碰。
“当心点，别太用力按，会触碰机关。”楚烨提醒。
离离没回应，依靠触感却辨认物件信息。
第一个触碰的是麒麟浮雕，第二个是狼群野外捕猎……
摸到第六个后停下手来，扭头道：“最早于西汉时期铸造，后世多有修补，技术上来说没什么特别的，但历史足够久远，就算不附加收藏家信息，也值不少钱。”
离离只是出于鉴定师的职业习惯，并不是真打算下手，再说物件主人之一，黎明就在跟前，他们真想盗走也不可能。
黎明此时面色复杂，激动、愤怒都有。
这扇铜门在村里口口相传，然而数百年来没人前眼见过，换作其他村子，怕不是早都抛弃了。
“留下铜门去把解码隐藏那么深，结果让传承断绝数百年，老祖宗脑袋到底想什么。”黎明把怒火发泄出来。
离离有点疑惑，道：“密码这玩意，不是越少人知道越保险吗？再说也传承一千多年，直到鱼洋·战神才断掉，不算是失败吧。”
“这是第二关，再往里面还有。”黎明说道。
“那确实是有病。”
离离点头，想起在通道中胡乱走动，最后要不是靠着楚烨身上的定位，还有自己是触觉优势，怕是也会累瘫。
然而纵使是如此，还是有几分运气在内，因通道内的磁场是混乱的，远距离定位准确可不高。
这时，两人发现楚烨进来后，一直面色从容，就发出疑问，是否在梦里也看到过。
“协会仓库中，有一道门，也是二十四节气排列组合的密码，跟着你一模一样，看来也是半落打造的，不过更为精致且材料更好，我是再想要不要过去拆下来，如此一来，不止可以获得大南珠发展资金，巴南县通往各乡村的路，都能修好。”楚烨说出心中的想法。
离离两人惊讶之余，更多的惊恐，同时喝阻楚烨的想法。
理由很简单，协会那不是普通人呆的地方，不存在什么虎毒不食子，为了利益宰光至亲都无所谓，若是让人知道，楚烨能进协会仓库，还能带出来物件，后果无法想象。
“跟其他仓库一样，有核心和外围，那扇铜门属于外围的，就算开启也没关系。”楚烨解释道。
“那不也能暴露你的妖气。”离离坚决道。
“嗯，那批人的野心，作为过来人我最清楚不过了。”黎明面色严肃，道：“从今往后，就算是预知梦，我认为你也不要再透露，甩给风前辈教导就可以了。”
“没错。”离离郑重点头。
不管是处于私人交情，还是如今已然是利益共同体，楚烨的安全对是重中之重。
楚烨思考后同意放弃想法，毕竟友人的安全，比所谓的利益重要多，不然还重生做什么。
“秋分三、冬至二、春分四、夏至一……”他念出密码。
离离两人听完后又在脑海梳理，随后同时吐槽，密码毫无规律可言。
楚烨不解，为什么一定要规律。
“忘记了怎么办？”离离提出质疑。
“就进不去呗。”楚烨瘪嘴道：“协会仓库外围，最初的几道防御，就是因大尘门给忘记了，才会封闭的。”
离离两人无话可说。
“密码知道，现在就是找出来，对应节气的浮雕，这工程量可不小，而且上面有信息，所以我不会给直接说的，现在匿名好好去研究吧。”
楚烨说着后退，在入口所在的岩壁盘坐下来。
“几百面，要找到什么时候啊。”离离惊呼。
“准确说是，杂揉山海经、类似搜神记的先秦民间传说，乃至天文星象的三百六十面浮雕，所以得看仔细了。”楚烨说道。
第一千两百五十九章战神诞生
离离、黎明认为楚烨在浪费时间，但没办法说服，只能老老实实研究铜门。
楚烨靠着岩壁喝着不美丽的小酒，盯着两人看，脑袋思绪万千。
目前已证实，酒中鬼方宗受潘月婷影响摆擂台，又已知风商在和那老女人对峙，所以他大胆推测，自己成为棋盘棋子，一举一动都被关注着。
对此他并不介意，反正活在世界上，都是互相利用。
他在意的是，风商为什么这次那么积极。
要知道，风商就在巴南市场十多公里外的小镇蹲着，榨花生油为‘生’，前世市场崩塌，都懒得出山呢。
“看来是我的出现导致走向不明，其中一个缘由是想配合大南珠行动，为大家设计障碍。”
想通关节点后，他面色恢复淡定。
如果把人比喻成刀，那么刀要锋利，就要有磨刀石，这不管是在什么行业，道理都是相通的。
那么磨刀石越坚韧，刀就越锋利。
协会最适合了。
他还有个进一步的想法，就是把高原地下城、还有那群退休的老梆子们，都包括进去。
一来让离离等人得到充分的磨砺，二来顺带削弱几方势力，市场买卖少些干扰，早日达到古今最繁荣状态，为华夏重回巅峰添砖加瓦。
“哈哈……这样一来天才辈出导致大乱斗，会很有趣的。”他越想越激动。
前方观浮雕的离离两人，从笑声中听出阴谋，不由得身体颤抖着，也不想询问笑什么，主动忽视。
几个小时的配合研究，也才找到八个节气，两人头昏眼花，实在遭受不住放弃了。
以为楚烨会臭骂，结果竟是表扬，两人都吓得心脏缠斗，请求不要挖坑。
“别老把我当坏人。”
楚烨给两人地上牛肉干补充能量，边解释情况。
铜门上的浮雕，看得越久越容易导致精神疲惫，恍惚间会被上面异兽给压制住。
强如超级宗师，连续一小时都算是惊人，能连续五小时只有天师才做得到，两人已十分出色了。
“这铜门作用是磨砺？”离离喘气问道。
“聪明。”楚烨点头，道：“木雕、石雕乃至各种技术，都需要足够的精神支撑，所以古时候师父，会用各种方法带徒弟，因很多时候涉及道德不容许，一不小心就搞出人命，所以方法都不外传，随着时代变化，连技术都成为不外传了。”
“只是其中一个因素吧。”
“没错。”离离接着黎明的话头，说道：“楚烨老说人心住个鬼屋，里面妖魔鬼怪横行，所以技术保密更多的是出于人性。”
楚烨不反驳，盯着铜门道：“这扇门，是大尘门专门用来培养门人的方法，密码机关反而是其次，以后不不村的人，想获得金刚称号，都必须来到跟前，撑过五小时。”
这里是不不村的仓库，也是不再十八之一的大尘门仓库，表明二者不可分割的关系。
以楚烨的地位，说出的话就是门主的命令。
作为村长的黎明，只有执行没有反驳的资格，再说好处巨大，感谢都来不及呢。
“中间休息十分钟，综合超过十个小时，就是战神。”楚烨把视线转到黎明身上。
意思很明显，黎明不敢耽搁，赶紧起身走过去。
“战母我都不想当，所以别看我。”
“人是光棍村，你想当人还不同意呢。”楚烨吐槽。
离离瘪瘪嘴不语。
世事难料。
黎明最先见到楚烨，还想攻击，后来更是为了一点利润，又来者徒弟演戏，监视偷听，还生生挖走三十万。
不过一天时间，却来个大转弯。
接下来五个小时，在楚烨压力大，其中途只敢停下来三次，每次都还不超过五分钟。
总共加起来观浮雕四个小时，都快感知不到自己身体，然而楚烨不下令，只能继续坚持。
“黎明·战神加油……”离离突然站起来挥手打气。
“他听不到的。”楚烨提醒。
“就是听不到，我才敢出声，不然打搅新一代不不村战神诞生，得是多大罪过。”
“你最好是知道。”楚烨说道。
又是三个小时过去，外面都已是第二天上午了。
黎明撑不住直接昏死过去。
离离赶忙过去，拿出自己背包里的医疗包，找出救心丸等，一个劲往里面塞。
由于药物没什么毒性，楚烨就没有阻止，起身走过去伸手按浮雕。
进过协会仓库，阅读无数古籍，知道大尘门秘密，可说是自古以来第一人，二十四节气铜门这类初级密码，解起来不要太简单。
离离几种药喂完，铜门都已打开了，惊讶之余谨慎道：“几百年没打开，里面情况未知，还是等下再进去。”
“那你之前还横冲直撞。”楚烨背对着道。
“废话，长眉爷爷能打开，就说明村里人经常进来，里面空气是流通的，而这里他不懂，那不就要小心点。”
“能如此想，也算你整日打始皇陵主意的心思，没白费。”楚烨说着跨步进去。
离离吓死跳起来。
“放心，大尘门的仓库，本质上是守护，只要密码对了就不会有危险。”
“封闭……”
“活扣。”楚烨两个字把离离辩解堵回去。
通道内很宽敞，两边乃至头顶，都是浮雕拼接，材料有石、铜、玉等等，雕刻技巧表现出来高低不等，时代也不相同。
楚烨咬着牙，暗暗念叨，自己是捡漏不是挖坟，以压制那跳动心脏。
后头离离把背包前带，背起昏厥黎明走进来，看到浮雕后也是惊喜不已，但没有歪心思，还提醒：“这里算是你家，不孝子才干得出来盗卖自己家业。”
“想什么，我只是个普通淘客，不会干断子绝孙的活。”
离离吐槽，道：“谁家普通淘客开两千年前的机关，比去逛窑子还轻松。”
“不会比喻就不要张嘴。”
“……”
两人互相挤兑，把楚烨的视线从浮雕上转移开来，走了十多分钟又来到一座铜门前。
离离看不出不一样，道：“密码是什么？”
“十天干和十二地支结合。”楚烨回道。
“我可不想再来一次。”
离离赶紧表明态度，观浮雕谁收获良多，但过程很痛苦，短时间说什么也不能再来了。
第一千两百六十章天不遂人愿
离离表明态度，另外一个还昏迷着。
楚烨放弃逼迫观浮雕的想法，自己默默解开密码。
接下来一小时，他们走过足足十道铜门，都是楚烨用不同密码开启的，直接把离离整无语。
要知道，这是再正确开启方式情况，都把人精神折磨够呛，如果是不知道的话，开错就要被机关攻击，结果可想而知了。
此时，他们眼前是一座巨大的宫殿内部，其中的部分。
这是墙面上地图透露的信息。
宫殿很空旷，正北面盘坐的一个枯骨，面前地上放着一个箱子。
离离放下黎明时，楚烨已抓住箱子的卡扣准备打开。
“随便开，不用担心里面喷射毒箭。”离离怪气道。
“那枯骨明显是一代战神，作为战神，能是心里黑暗的人吗？”楚烨反驳着，手也没闲着。
在离离来不及阻止下，箱子被打开。
战神是否都是正直的人，谁也不知道，不过预想的处罚机关是没发生。
离离松口气方慢脚步。
楚烨低头查看。
箱子里放着卷轴以及两个鼓鼓的红布袋。
作为一个有经验的老手，楚烨拿出手套戴上，率先从卷轴查看。
“黄山雾松图？”离离凑近打手电筒。
其实不用，头顶天花板嵌着不少宝石，在铜门打开后被光线激发，此时发出的白光，比百瓦灯泡还强。
卷轴是一副古山水画，从楚烨的视角来看，有些普通，唯一值得关注的是，图画右下角的章印。
画的作者乃是清代大尘门某一位门主。
情况很特殊，那人出意外只当三年门主，后来也找不到尸骸。
离离听完后，手电筒灯光打在尸骸上，皱眉道：“该不会他就是方仲雄吧。”
“是了，而且我觉得他……”
“他什么，不要话说半截啊。”
离离等着解释，却见楚烨不说话，弯腰换了一幅卷轴。
又是山水画，技巧跟前面的一模一样，落款也是。
楚烨卷起来又换新的。
巷子卷轴数量为七，很快就翻遍了，除印章就没什么值得留意的信息。
两人颇为失望。
“不对。”
楚烨突然灵光一闪，印章不做假的话，那么不可能留下那么普通画作，肯定是为隐藏什么秘密。
他盘坐随手挑一幅画作查看。
“发生什么了？”离离跟着蹲下打灯询问。
楚烨不作答集中精神盯着画作。
果然画蕴含信息，手法就是他昨天用过的，以乱斗数融入微雕技术，仿普通画笔作画。
解码方式也是大尘门特有，被离离吐槽的没有规律可言的节气。
七幅都隐藏着信息，组合一起就是某个大尘门门人，该有的个人传记，只是当门主三年的经历，其他被放在此地深处。
“方仲雄是方宗的太爷爷，就是顾鱼洋……”
楚烨把画放回箱子，给离离解释。
顾鱼洋一开始是属于门主替补，跟当时门主商量后，整了个组织，专门收集江南、两湖、闽赣几个区域盗墓贼的物件，尝试修复明清时代关闭的协会、鬼城仓库。
当然了，只是要修复隋唐到元代层，更早时代，大尘门早已放弃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最后可能的，明代帝景凤凰玉，也没有相关信息。
顾鱼洋在回不不村途中，遭遇仇家刺穿肺部，感染后生命垂危，没有能力去其他仓库，就进入废弃仓库，留下自己的痕迹，战神传承都没来得及交代，就走了。
“为什么不先在不不村留下传承？”离离提出质疑。
“大尘门的记录更为重要，只要门人不断绝，总有开启这里的一天，那不不村的人就能够重获技术。”楚烨解释道。
“反之亦然。”
“不是的。”楚烨摇头，道：“当时的情况，不不村并不能能保证安全，一旦村民四处溃散，技术可能面临失传，顾鱼洋不敢赌，只能选择最为稳妥的方式。”
“好吧。”离离接受顾鱼洋的做法，接着又追问：“别的不说，任天王为什么不来开启？”
“不清楚，不过我大胆推测，应该是开过，但时机不对只能作罢。”
“什么意思？”
“意思得找风老头才清楚，那老东西是当今研究易经第一人，自称能算前后一百年，想必没少影响任天王。”
“你呢？不是在梦里一个人，困在仓库无数年？”
“不好意思，本人对易经什么的，研究不深、天赋也不行。”
“我信你个鬼。”
离离断定楚烨在搪塞自己，但懒得过多纠缠，毕竟她也不信命。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箱子里的两个包裹，其中之一就是他们此行的目标物，帝景凤凰玉。
另外一个是什么，他们也很好奇。
“一人开一个。”楚烨提议。
离离立马戴手套拿起一个，加码道：“三万块，我赌我拿到的是京玉。”
“也就是说，只要我手里的不是京玉，就能赢得三万块咯。”楚烨说道。
离离点头。
“确定了？”楚烨问道。
“当然…换一个。”离离忽然响起楚烨妖孽的运气，立马改变注意。
由于是没有任何信息支撑下的盲选，所以楚烨也干脆不阻止，耐心的等离离几次犹豫，最终选定后，才拿起另外一个包裹。
两人同时放地上，伸手解封口。
离离太心急，还是先一步把包裹完全打开。
物件的材料也是玉，乃是个拳头大的玉章，整体偏红褐色，上面为一只盘旋梧桐树的凤鸟形象。
“帝景凤凰玉，哈哈……盛惠，三万。”离离开心大笑身手。
“不巧了，我这也是一头鸟。”楚烨包裹也完全展开。
一样的凤鸟盘梧桐形象，只是大小有别，楚烨的小了一圈。
“奶奶的，仿冒品？”离离骂了一句，随后道：“之前没说非要，明末西北玉雕神师景子的作品，所以不能借此判断输赢，只能说平手。”
“区区三万块，你至于胡搅蛮缠吗？”
楚烨无语了，能叫‘帝景凤凰玉’，自然是真品，压根不用特意点出离离说的条件。
“就要平手。”离离态度坚决。
原因很简单，此一局是盲选，纯粹赌运气，以楚烨逆天的运气，如果最终是平手，岂不是等于有好寓意。
第一千两百六十一章结盟
楚烨知道离离不服输的缘由，就十分干脆的同意了，毕竟自己是靠技术吃饭，运气什么的普普通通。
“你认为我信吗？”离离吐槽一句，伸手拿起玉章翻看底部。
几秒后离离面色僵硬住了。
楚烨狐疑，伸头看了下，差点笑出声，只是强忍住，方看自己的打开的印章。
离离的印章用大篆体写着‘半落’，而他的是老朱家相关信息。
也就是说，印章一个是不不村战神标识，一个是真正的帝景凤凰玉。
“赌局不算。”楚烨还是很贴心的。
“奶奶的……”
离离张嘴一阵喷唾沫，要不是一丝理智尚存，就砸碎了手里的印章。
其激烈的言词，表明了赌斗输赢，三万块不重要，运气才是重点。
楚烨也早明白，此刻不敢继续刺激，否则大小姐会给他好看，就默默盘坐着喝小酒。
许久，边上躺着的黎明苏醒过来。
离离有发泄对象，站头拿着印章一阵叽里咕噜，有骂人但也夹带着大量有用信息。
黎明从迷糊到清醒，竭力爬起来跪在尸骸面前哭泣。
其实这些年来，不不村的人，早有猜测顾鱼洋是出意外，只是没得到证实而已，此间知道真相后，释然又心疼，当年先人一人迎战无数强敌，该是遇到什么绝望场景。
离离都不好意思在骂人，去楚烨身边蹲着，偷偷抹眼泪。
楚烨对老友脾性不要太了解，不意外甚至想笑，只是怕挨揍强装没看到，拿出笔记本书写，这一路过来的开启十二一扇铜门的密码，也包括第一关的迷宫通道。
大半个小时后，黎明停下哭嚎，转方向他两磕头表示感激。
“我们是收钱办事的，做了该做的。
楚烨把记录密码的三张纸撕下放在地上，道：“恭喜你，成为新一代的战神，我斗胆作为巴南市场的代表，希望未来和不不村能多多合作。”
不管楚烨承认与否，他就是不不村的大恩人，跟大尘门门主替补不一样，是可以对外宣传的，所以黎明依旧磕足九个响头，然后表示不不村全体，将永远是巴南市场，最坚定的守护者。
楚烨两人听到后面色大喜。
不不村的村民，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有金刚后缀，哪个不是某一项领域的大佬。
黎明此间的承诺，直接让巴南市场，提升到潘家园的层级甚至超过，以后中外圈子内的会议，如果巴南市场不到，那会议可算是低端场。
“黎爷爷，您年纪大，可别伤了身子骨。”
两人不愧是好友，没有任何商量前提下，同时起身一左一右搀扶黎明起身。
黎明下意识的慌张，好在感受到的是善意，就没有挣扎。
随后三人坐下来，在尸骸面前吃牛肉等干粮，补充身体能量，并谈些合作的初步想法。
楚烨把小龙村村长一家的事，委托给黎明处理，毕竟作为外人，介入人家瑶瑶村祭典实在不好。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见到潘月婷那个疯女人，而离离之前得罪对方。
同时帝景凤凰玉的事，也教给黎明处理。
由于此仓库也涉及大尘门，楚烨相信风商会交代，所以没有僭越深入探查。
三人一起离开仓库，出来直接离开不不村不，反正是盟友，以后有得是机会交流。
走的方向当然是正道。
下午的裂谷，秋风瑟瑟。
老任已等候多时，在给老乌鸦掰瓜子仁。
通道一打开，看到是楚烨，就骂道：“昨晚我都完成找到方伦的任务，你竟然慢我十五个小时……”
“不是这样的任叔叔。”离离解释这次又大收获。
“能比我收获大，潘大佬可是跟我握手了呢。”
“那算什么，我们边走边说。”
“还真能比我厉害不成。”
“……”
离离和老任在前头走着，楚烨落在后面喂老乌鸦。
离开灵仙山脉，已是夕阳了。
前方是桐梓县城郊区。
按照之前的计划，楚烨打算去玩玩，不过最近灵仙山脉不太平，他们早放弃了。
出来后，阿海乘坐越野车，在路边等待多时了。
当夜，他们便乘车，前往这一趟出来，最终目标织金县金沙乡。
虽织金县就在桐梓县隔壁，属于古夜郎国范围内，但都是山区，看是很近路程翻了十多倍不止，且不是到县城，而是偏远的金沙乡。
一路上四人换着轮流开。
楚烨排在最后一个，开了最后一段路，本身车技就粗暴，加上都是坏路，没多久老任三人就受不了，要求停下来。
车子一熄火，三人就打开车门爬出去，蹲路边狂吐不止。
“说好的武技傍身，也太弱了。”楚烨坐在驾驶室探头，盯着老任后背吐槽。
老任抽空一阵臭骂，另外一边也在喷。
一张嘴怼不过三张，楚烨只能老实闭嘴，几秒后觉得无聊，眼见三人没那容易恢复，就开门下车走动。
此时他们躲在地是半山腰，一侧为山涧，下面有流水声。
“金沙江呢。”楚烨站在边缘抓住树枝往下探。
此金沙江不是长江上游，而是一条发源于织金县本地，汇入乌江的支流，下方这一段两边山势陡峭，落差比较大，水流较为湍急。
整片西南大区就一川中盆地，其他都是群山崇峻的地貌，黔省更是被称为，地无三里平，所以不缺落差大的情况。
然而眼前这一处明显是特别的。
水几亿年的冲刷两侧山体，出现穿岩洞，从高空俯瞰的话，就是个‘川’字，范围内水流趋于平缓，之外是常见的湍急状态。
当然整体范围并不大，加上地势有大型岩石、树木遮挡，如果不特别留意，是不会发现问题的。
此间已是傍晚了。
楚烨是有超绝视力加持下才看到。
边上。
老任胃液趋于平缓，就注意到发现楚烨抓树枝，伸长脖子朝下探望，怕出意外出声询问：“你一个人再嘀嘀咕咕干什么？”
楚烨不作答，返回车内拿出地图放在引擎盖上，用铅笔划线。
动作引起另外一侧两人注意，随着老任之后靠过来。
“你在画乌龟啊。”老任看几眼后吐槽：“但一点绘画天赋都没有，也太简陋。”
第一千两百六十二章冶二都
离离撑着副驾驶方位的引擎盖，听到老任吐槽，认真看了眼后，道：“叔，我觉得你的构图能力真是天赋绝伦。”
阿海也怎么觉得。
其凭借一九零身高俯视地图。
楚烨画出的线条，在他眼里跟小孩乱涂没区别，怎么看也跟乌龟没关系。
“乌龟指得玄武，是北方，你看线条中凡是顿点，全是北面位置。”老任解释。
离离、阿海还拿出手电筒打开，认真观察。
确实个老任说的一样，楚烨划出的线条是有断点的。
“这跟天赋又哪来的关系呢？”离离说道。
“这玩意儿是风水师最爱干的，俗称断龙脉，然而他落点全在‘北’向上，然而就是个普通人都知道，华夏龙脉一想是由西向东，所以说他没天赋，没问题吧。”老任耐心解释。
离离两人点头。
楚烨这时放下笔，扭头看向刚刚所在位置，道：“果然是金沙江。”
“什么玩意？”老任三人齐齐询问。
“你看着这条江，在华夏版图上不放大都不到，用织金县地图也是勉强，但是周围地势十分特别，东高西低，按理说不该如流向，说明地底有特别的环境。”楚烨分析道。
老任道：“这不是特别，全省大部分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地下与地表，对岩石千万年的冲刷，形成各种各样的地下面貌，俗称空心萝卜，促使暗河不暗，冲出地表比其他地方容易多了。”
“也就是说，这一段水流逆常识，是地下水冲击力形成的咯。”离离接话。
老任点头，道：“灵仙山脉其实也具有部分特征，不不村、药王村就是典型，在那么古早的时候，都能在山体内轻松开挖出一个个空间。”
阿海认同自家老大的观点，但相信楚烨不会为这事，特意拿地图作画，于是问道：“跟我们这趟目标有关系吗？”
说起正事，大家都严肃起来。
按照之前在回收站，楚烨拿到物件的分析，技术跟早已三千多年的鬼方有关系。
那么久远的事，哪怕是个碎石片，也能在市场上掀起波澜呢。
嗯。
楚烨收回视线，手指着自己做出的图画中心点，道：“金沙乡之所以是宁奴源地，跟这断特殊地貌有关连。”
“按照你之前的说法，宁大师母亲是被迫怀孕，在要被主家打死侥幸被老铁匠救下，跟着一路到金沙乡，大师没得选者。”离离提出质疑。
老任点头道：“金沙乡之所以被记住，是大师厉害了，而不是他造就大师。”
阿海还是觉得事情不似表面，所以不发表意见。
事实也是如此。
金沙乡籍籍无名，其实是在北宋后改名了，之前是夜郎镇更早之前冶二都。
“是它。”老任三人异口同声。
古董圈因行业特殊，历史跟世俗有点不一样。
比如，大家常识中，张骞凿空西域后，中外才有交流，从古董人的视角来看不是的，是从古至今一直都在交流。
这没有对错，前者说的是文明，后者指得的是个体。
冶二都就属于后者。
一个‘冶’字，就足于说明干什么活。
当然由于是个体，局限性非常大，从宏观视角来看，对文明生产没有一点帮助，不会被历史记载。
可在古董圈，冶二都就圣城一般的存在。
因诞生了早已失传三千年的记忆金属，后世所有的类似，不管是物件亦或技术，都捡点残缺信息拼凑出来。
可就算如此，金属结构直到如今，也没有锻造师搞明白。
记住，是圈里的顶级锻造师，不是常人想象铁匠。
当出现一件，都引起整个圈子震动，不惜重本抢到手。
要知道，这可是靠着物件本身奇特，而非背景故事、收藏家等吹牛加成，可想完整版得多惊人了。
这信息，是老任等人的认知。
楚烨手头有更详细的版本，他没藏着掖着，直接科普。
所谓的夜郎国传承鬼方的技术，是当时被商周打得溃散的鬼方人，有一部人逃到黔省，被安排在当时还不叫金沙乡的周边地区。
“这逃得有点过头了吧。”老任皱眉道。
其他两人也一样的想法，当时条件跨越几千里，穿过中原腹地，敌对势力，不可想象得多艰难。
“有人带的。”楚烨眯眼，道：“夜郎国的小王子，是我们圈内人，说起来还是个大尘门门人呢。”
先秦时期大尘门的制度，与如今大不相同，养尊处优的小王子成为门人，不是什么意外的事。
三人追问后续。
“其实追根溯源，那小王子是在成为门人，有了本事才被尊为王子，出身商王朝底层，今天的京城郊外。”
“鬼方隔壁啊。”老任插话。
“是的。”楚烨点头，道：“其母亲就是鬼方族人，在鬼方溃败突显时，就在母亲恳求下，救国境边缘的村子，恰好一批当时商地诸侯国犯罪只能逃离的工匠们也进村，小王子一并就给带走了，穿越两三千公里，来到夜郎国附近……”
当时夜郎国都还没成型，小王子带一群人过来，主要还是附近有大尘门某个仓库，想把人化为大尘门守护者安顿下来。
其中夹着的那批工匠，大部分都存活抵达目的，然后就发现金沙江环境特殊。
工匠眼中的特殊，肯定跟风水之类没关系，只跟原材料搭边。
“等等，你之前说了，这里的技术很抽象，让隔壁三星堆显得正常，怎么会是商地工匠，就算是拼凑也不能差那么多。”离离提出质疑。
老任、阿海也跟着思考，确实逻辑不对。
“首先我大商朝跟后面的大周风格就差很多，这点是古董人和世俗罕有的共识。其次，别忘大尘门的存在，常人觉得抽象的，在仓库可是有相关记载的。”
楚烨顿了下，道：“最后一点，夜郎国被世人熟知前就存在了，至于他们的自称，不是重点。”
“不用特意声明，我们明白你用‘夜郎国’是便于理解，这个地方自古就有先民活动。”老任说道。
其他两人同意，必须点出来，否则想得他们不是专业古董人一样，什么都不懂。
第一千两百六十三章大胆推断小心求证
老任三人没意识到，楚烨是为了说漏嘴，特意解释夜郎国称呼。
协会、鬼城两座仓库，保有多一些治疗，不仅颠覆世俗记载历史，也会颠覆古玩圈。
要知道，前世他可是不知道耗费多少时间，才接受那些记录呢。
众人视线又回‘冶二都’上。
很明显，离离这次截胡亲爹的物件，关系到记忆金属上，才五十万而已，肯定有阴谋。
“别问我。”楚烨被三人看发毛，无语道：“我只是经历特别，不是无所不知的神，鬼知道天师们这次又在折腾什么。”
大家顿时很是失望，跟圣城扯上关系，哪怕不是传说中的物件，也绝对值得一观，错过就可惜了。
“那你按照经验分析看看。”老任不愧是江湖经验最足，想依托楚烨特殊经历，尽量抓住一点信息。
楚烨在看到地貌，就暗暗分析过，自然大家都想知道，他也就乐得分享。
协会、高原地下城、退休老人俱乐部，为古董圈三大顶级势力，把中外所有家族、势力都攘括进去。
而‘天师’在这叙述里，是一个符号标记，代表着三大势力最高层，只要是有一个天师才出手，意味竞争对手也跟着出没。
所以可以肯定是，争夺的事物，至少是‘亿’级别，单位是美元。
“再结合当前，风老头都坐不住，跑到灵仙山脉晃荡，我大胆做出推测，三大势力准备正出一个最高的组织。”楚烨加重语气道。
老任三人倒吸一口冷气。
三大势力，明面上是协会活动最频繁，成为最多人认可，其他两个，只有实力、资源到一定程度才会察觉到。
看似后两者弱，事实不的，三大势力互相竞争，才是圈子得以稳定的根源。
打算凑一个组织出来，是要打外星人吗？
他们不认同推断。
“我的原因吧。”楚烨说道。
老任三人满脸问号。
“我是根据神棍学说做出的推断，解释起来麻烦，对眼前也没什么作用，就略过了。”楚烨说道。
“太粗暴了，这解释。”老任吐槽。
其他两人猛点头。
楚烨无视三人反应，自顾道：“这么大一个局，不小心的话，我们都得死，但事关鬼方冶炼技术，错过就太可惜了，所以我们得仔细的研究了。”
“你是老大，你说了算。”老任第一个开口做出选择。
接着离离、阿海也发表意见，用词不一样，意思差不多，就是把球踢回。
楚烨顿时无语，道：“责任都不敢担，以后还怎么带队啊。”
“面对圈中顶级大佬，我等肉体凡胎哪儿担得住。”老任反驳。
“辛苦天王了。”离离接下话头。
阿海不说话，面色透露真实想法。
“没出息。”楚烨骂了一句，接着道：“走一步算一步，先搞清楚天师们想争夺的物件，如果有利可图，我们就找准机会进去，没有的话打道回府。”
这话很明显是分派任务了，老任、阿海迅速返回车内提背包，随后从不同方向消失。
离离不是专业情报收集的，自然继续跟着楚烨，为了身体着想抢先上驾驶座。
楚烨只能委屈上副驾驶，才发现车里睡觉的老乌鸦不见，想是开后车门的老任顺手牵走，就没多在意。
“柳如实这老东西，竟然算计我。”离离发动车子边骂着。
楚烨斜眼道：“那是你亲爹，对你也不差，口头至少尊重点吧。”
“让我卷入天师争斗，还自费五十万，还不能让我发泄下。”
“行，你继续。”楚烨说着闭上眼。
太阳下山后，他们到达金沙乡的小包村。
整个村子上百户人家，都建在半山腰，通往外界是一条三米宽的土路，野越车恰好能通过。
离离找了一家有灯光能停车的人家，打算借宿。
楚烨睡着了，等醒来时，离离在屋子里跟主人家吃面。
老人年轻时，参加过剿匪，右腿受伤行动不便，所以没跟家人们，搬到县城，独自一个人居住在老宅子。
离离硬给两百块，借了两个房间。
老人过意不去，主动承担他们的晚饭。
别看是小山村，肉可不缺，面里面家野兔肉，楚烨吃了一口就喜欢上，拿出酒跟老人分享，吃下去大半锅。
家里电灯都没有，更别提其他电器。
楚烨就邀请老任，到屋外坐一坐闲谈。
说是闲谈，他问的都是周围的情况。
“你们是收古董的吧。”老人用标准的普通话问道。
楚烨微惊，不过很快释然了，‘冶二都’所在地，平日没少被古董人关照，老人能知道也属于正常，比起来他更好奇对方的口音。
他一问，老人也没隐瞒，父亲在民国时从中原一路逃难，到小包村时喜欢上母亲，于是就此停留下来了。
“我爸以为隐藏很好，其实我早知道了。”
老人抽了口旱烟，才继续道：“老头子年轻时是铁匠，据说祖上八代都是，在客户嘴里得知记忆金属，才特意南下织金县，想要找到特殊矿石，结果没找到，没脸回去，又爱上我妈，于是就留下来了。”
“这事，我后来北上找寻亲，得到证实了。”
“原来是这样。”楚烨点头，道：“冒昧问一句，令尊姓氏吗？”
“洛邑偃师季氏。”
“哇哦，家族不小呢。”楚烨目光一亮。
偃师季氏，是中原地区有名的打铁家族，其源头是李唐皇家锻造厂，擅长于冶炼锻造剑刃，视力极好的话，能观察到剑身呈现水波纹。
如果用力震动的话，波纹如同活起来，剑同时发出似泉水鸣动声，被圈中人称为‘清泉剑’。
只要被断定是真品，不用收藏家背书，市场价最低两万，前提得是清之前，因后来技术断了传承，就算季氏族人想尽办法，却也不得祖先两成功力。
到如今更惨了，会打铁的季氏，也只会制作旅游纪念品，把清泉剑扔到面前，都认不出来。
老人也是知道季氏的情况，纵使不懂打铁，也跟祖地相距几千公里，还是颇感悲伤的。
楚烨想安慰，话到嘴边又收回去了。
自古华夏失传的技术，多如繁星，是个人都知道，眼前老人肯定也明白，安慰不安慰，其实没什么区别。
第一千两百六十四章荒诞的想法
楚烨沉默着，思考者‘清泉剑’的事。
协会仓库内有一本始于唐代古籍，残缺得厉害。
古籍乃是偃师季氏撰写，内容是家族源头，不是技术论述。
上面写着，在隋唐时期一位季氏走南闯北，挖到一块特别的金属物，具体位置也不提，只是给了个大致范围，汉中、巴中万州周围。
之后就有偃师季氏的崛起，直到明末家族被人所害，技术才失传。
残本上还有些故事，不过他认为是吹牛的，当时就懒得记住，事后在协会阅了无数古本，回想不起来了。
此间，他着重在那块金属上。
巴中虽距离此地三百多公里，但比起洛邑可就近多了，会不会就是当年鬼方掌握的技术。
且算起来，那群跟着小王子，从幽州过来的工匠们，可不少是洛邑周边人士。
偃师不就是洛邑所辖，那位季氏也是挖坟的，在自家地界挖到商周之前的老坟，显然不意外，那么……
楚烨拼凑的残缺的记忆找连系，一种荒唐想法复出水面。
回神时，老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离离。
“人呢？”他问道。
“深秋晚上十点，你让一个而老人家陪你发呆，你也是逗。”
“啊？胡说的吧。”楚烨惊愕道。
“是的，楚大佬发呆三个小时了。”离离怪声一句，而后撇头道：“想到什么了？”
“那个小王子，有可能是偃师季氏祖先。”楚烨说道。
“浪费三个小时，就想到这？”离离一脸无语。
刚楚烨和老人聊天，她也是知道的，楚烨竟然敢胡乱关联，嫌弃道：“说你运气好，但差不多得了，随便找一家借宿，就碰到有关情报，老太爷你爹才有可能。”
“屋子是你选的。”楚烨纠正。
“那……更不可能，姐姐我从出生以后，就没一天好运气。”
“对自己认知很清楚吗。”
“想死直接说。”离离怒道。
楚烨赶紧说正事转移话题。
其实他的想法是有信息支撑的。
老人的父亲出生于清末，距离偃师季氏衰败，已两三百年，整个家族沦为普通大铁匠，传了八代了都。
当年家族荣光，基本沦为神话，按理说不会相信的，然而季父打着的找金属的口号。
在排除客户嘴里打听到信息，结合他看到的残本，可推算是偃师季氏，一直没忘记家族发达的根源。
“算是有证据支撑，但跟偃师季氏是小王子后裔有毛关系？”离离提出意见。
“忘记小王子是大尘门守护者吗？”
“你梦里读过相关资料？”
“没。”
“没你说个蛋。”离离因得知柳如实坑自己，到现在还一肚子火，所以带着情绪交流。
楚烨也是理解的，没有计较，继续分析道：“只是提出一种猜想，偃师季氏就算不是小王子的后裔，基本也是有某种关系，现在要查的是，季氏掌握的金属到底是什么，或者小王子跟巴中等周遭地域有什么联系。”
“你打算帮季氏恢复技术？”离离问道。
“清泉剑的锻造方法，我也不知道。”楚烨摇头道。
离离白眼一翻，道：“那你是真浪费三小时。”
“笨。”楚烨横了眼，接着道：“如果我的想法是对的，那不就能推断柳如实想干什么，加上你手里的信息碎片，我们就能大捞一笔，这也是你不让我好好休假，非得拉出来的目标。”
离离冷静思考，认同了楚烨的说法。
“跟任叔叔联系？”
“不用，我有盟友。”楚烨拿出手机编制信息，发给陈言的母亲，赵家村情报大佬苗玉玉。
对方信息很快回复，开价五十万。
“你钱多得没处烧吗？”离离看到价码，整个人都坐不住了，自己一方就有个情报中介，还非往外送钱。
“人家是情报界的王，而奸商只是巴南市场的王，等级可差太多了，事态那么紧急，花点钱有什么不对的？”楚烨边打字边解释。
信息发出，十多秒后苗玉玉发来等通知。
“至少喊个价。”
“我刚从她手头赚一大笔，还有她儿子三百万，只要五十万都是行情价了。”楚烨说道。
离离没话说了。
楚烨收起手机，建议跟柳如实联系下，看看能否有收获。
离离不想，但为了获得信息，咬牙拿出手机发信息。
“称呼改一下。”楚烨提醒，就算不叫爸爸，至少叫柳天师。
“事真多。”离离嘟嚷动手修改信息。
很快柳如实回信。
“啊啊啊……”离离看着‘无可奉告’四个字，瞬间怒火中烧，要砸掉手机。
“冷静。”楚烨起身拉住。
“让我怎么冷静……”离离一阵狂喷。
楚烨怕离离被自己怒火烧废，快速思考对策，很快有注意，道：“无可奉告其实包含着惊天信息。”
“什么？”
“标点符号都没给，说明天师无暇他顾，但又不能不管姐姐的信息，于是匆忙中打出信息，从这点上来说，不是我们能介入的局……”
楚烨张嘴吧啦的讲着，除了刚开始，是有逻辑推断，后面全是为安抚离离。
幸好离离在气头上，否则转头先把他揍一顿再说。
十一点时，离离情绪缓和不少，扭动肩膀撇开楚烨的手，坐回椅子把柳如实手机号码拉黑。
楚烨不好提醒做无用功。
毕竟一个天师级大佬，不可能只有一个号码，且手头资源那么多，想联系女儿还不容易。
这时老任传来信息，询问他们的所在地。
他坐下把地标发过去，而后跟离离说道：“老任怕是有所获了。”
他意思是劝解离离，专注眼前事件本身。
离离一言不发，拿着手机盯着，也不知道想什么。
十多分钟后老任过来，先抱怨老乌鸦自作主张飞走，接着骂这里通信不畅，定位器都不准，自己差点掉沟里去。
楚烨应付几句，询问情况。
“啧啧，事很大条。”老任拉把椅子坐下，眯眼道：“挖坟、黑市、古董老号等，凡是能跨区域的大佬们，都派手下过来，在金沙乡周边活动。”
“有趣，灵仙山脉那边一大票人，这里也扎堆，比潘家园开拍卖会热闹呢。”楚烨目露精光。
第一千两百六十五章普通人做普通事
做古董的，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及时获取行业动态。
而能让天师们亲自出动，只可能是绝世好宝。
古董人收到情报。不可能做事不理，不见得是来争夺，大部分也没那胆子，主要借助顶级大佬，让平常不敢出手的物件脱手。
同样的，买家对一些物件想要而又怕风险，挂靠顶级大佬名声，增加保障。
此类情况，在圈中屡见不鲜，后来慢慢的成熟起来，天师出动时，身边手下还会故意透露，收取些利益，造就一个临时性的交易市场。
不过能让楚烨说出有趣，是老任收集信息中，大佬都是跨区域的，不是普通的古董人，且人数不少，跟平常不一样。
很明显，这次亲临织金县的天师数量不少，极可能还有意给下面作保，所以区域大佬们才会动。
机会难得。
他收敛目光，道：“天师们要干的事，我等普通人就不要介入，在周边大捞一笔赶紧跑才是正途。”
“你是普通人？”老任狐疑道。
“啧，我死，你才乐意啊。”楚烨不爽道。
老任没话说，其实楚烨认识的人当众，就属他知道最多，也最不想楚烨出事，质疑不过是顺嘴而已。
“丫头怎么了？”他转移话题。
楚烨撇了眼自己右手边，坐在椅子上低头的离离，简单讲了下情况。
“难怪，你赶在信息不多的情况下，认定天师数量不少。”老任对柳如实四个字短信，想法和楚烨是一致的。
“不，臭老头不想让我介入，我就要。”离离突然开口。
楚烨心头一震，头转向左手边眼皮眨巴。
老任瞬间意会，从椅子上站起来，绕到离离身后扬手往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砰！
那力道，楚烨都感到错愕，虽离离昏迷的动作，牙颤道：“你也太粗暴了吧。”
“责任是你的。”老任抓离离后衣领，防止一头砸地面。
楚烨想反驳，但命令属实是自己下的，只能瘪瘪嘴。
老任把离离拉住靠椅背松手，走回自己位置，道：“让阿海过来送回去？”
“嗯，让赵蓉、小高叔二十四小时看管，到天师们离开织金县为止。”楚烨说道。
“她醒来的话，光靠赵蓉两人压不住吧。”老任担心道。
“情感也是一种力，甚至有时候比物力作用还大。”
“我怎么感觉，你在吐槽赵蓉两人呢？”老任说道。
楚烨心里想的就是，赵蓉两人演戏是一把好手，老江湖都能栽倒，但这话不能说，否则被知道的话，他要倒大霉，最好的办法，是沉默以对。
“没出息，还天王，区区两个小毛孩都害怕……”
“赚钱不？”楚烨斜眼道。
老任立即正经起来，道：“对天师们来说，区域大佬也就是小毛孩，但对我们来说，那是高山巨浪，虎口夺食是不是太危险了？”
“什么叫虎口夺食？”楚烨不解道。
“借大佬之势出售，肯定是买卖双方都早有意向……”
“想什么呢？”楚烨打断老任，接着道：“我是去捡漏的，其含义是，大家不认可看走眼，我用底价买到，所以没有虎口夺食。”
“这是你说的大捞一笔？”老任不理解。
确实，狭义上的捡漏，就是楚烨的说法，但这并不容易，否则做业务的就不会是九成九新人了。
那么在临时市场，想赚大钱除了黑吃、截胡，没有别的办法。
“不要一下子就把自己投如漩涡中，我们可以在外围试探找机会，实在不行接鉴定单子，也是一种捡漏。”楚烨解释道。
“怂，我在你脸上看到的。”老任就差吐口水了。
楚烨坐下仰头望着深秋夜空，道：“你看，邻近初冬，星辰就没有夏日那么繁盛。”
“莫名其妙的……等下。”
老任想吐槽，忽然意会到楚烨意有所指，顿了下皱眉道：“你是说，市场看似繁荣实则入冬。”
嗯~
楚烨叹气道：“手头信息不够，但我觉得，天师们不是好心给其他人作保，而是有别的想法，大概率一些人手里掌握着，天师们需要的物件，又不好明面上要，让竞争对手发现，于是暗暗推动临时市场。”
“你这话跟以前推断不一样了啊。”老任质疑道。
“不冲突。”楚烨低下头和老任对视，眯眼道：“有些人是想要古夜郎国技术，有些奔着别人的物件，有些甚至是想要使绊子等，几方搅和在一起，就如今织金县金沙乡周边，人头攒动的局面了。”
“我……”老任对着黑夜爆粗。
如果楚烨推测成立，那这次的临时市场，是真正的寒冬，不知多少人要家破人亡。
“大尘门没有想法吗？”老任冷静后说道。
“三大势力想组建，更高级别的机构，于市场不是坏处，大尘门没有介入的道理？”
“可是要死……”
“视角问题。”楚烨摇头，道：“大尘门守护的是文明，不是区区一个古董市场，再则进入行业，又不肯脱离，就该明白风险，能让人一夜暴富，也能瞬间家破人亡。”
老任是老江湖了，只是一时间于心不忍，情绪调整过来后也就不纠缠，反倒是建议，现在就返回大兴镇，不管外面的风波。
“谁怂？”楚烨斜眼道。
“命在，比什么都重要。”
“不行，我刚付五十万，跟苗玉玉买情报，至少得赚回来。”楚烨态度坚决。
老任生气道：“这趟出来你赚不少，五十万就当请对方吃饭。”
“啊呀，你作为任天王的儿子，请人吃饭一开口就是五十万，实属正常，可我只是个农民的儿子，做不到。”
“滚，我什么时候是任天王的儿子了。”
“风老头疯了，在你家隔壁榨几十年花生油。”楚烨撇嘴道。
“你…不对，我为什么要被你牵着走。”老任突然惊醒过来。
楚烨眼皮一翻，道：“没有跟人你开玩笑，任天王在协会仓库的尸骸，肉身菩萨的状态，保持的不少年，我是看着一点点的看着腐烂。”
这话内层意思，是老任跟任天王骨相非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