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串洋葱
南员不理解，楚烨自然都进古董圈了，还拥有那么绝伦的天赋，竟只是想要蹲在巴南当个捡漏淘客。
才刚认识，也不好直接说，就委婉的让楚烨换个理想。
“梦中，我走到过巅峰了，再走一遍很无聊的。”楚烨如实道。
南员若有所思，最终不再说什么。
“对了，我听说不不村有‘金刚’后缀，就能选一套房子，您应该也有吧。”楚烨转移话题。
南员指着凉亭外，道：“恰好我跟黎明老大学了不少建屋子的技术，就想着并在一起，让小先生看笑话了。”
楚烨扫了眼环境，道：“难怪我说部分建筑材料很新，但是样式却是保持统一，乃是元松时期滇省风格又加了点异域，不知道还以为主人家信婆罗门教呢。”
话里话外都在试探。
南员却满不在意，道：“当年在中南半岛做生意，没少捣鼓风格独特的物件，屋顶上那个串洋葱，是在孟加拉得到的，小先生给评价吧。”
“要卖吗？”楚烨问道。
“小先生若是喜欢，价格绝对公道。”南员回道。
楚烨立马提起酒壶起身走到凉亭边，抬头望着屋顶。
所谓的串洋葱，是老人自个的说法，真正从称呼是斧子，在印度教代表驱逐黑暗的神力。
外形和斧头或相似，只是把柄头为一个个圆球组成，从小至大到尖部跟手指头一样。
屋顶上立着的这件，相当斧刃的地方缺失，所以看着跟穿洋葱差不多，当然可以说是土豆等一切圆形物件。
只是洋葱似乎在印度地位不一般，是当地咖喱等食物的重要来源，就跟我们的米饭馒头一样重要。
在楚烨看来，南员叫物件串洋葱，明显有恶趣味在内，可能不是歧视而是有别的缘由。
“当时得到物件，是在孟加拉和缅甸争议地方倒塌的雨淋老庙，尺寸比较大，一开始还以为是东南、南亚佛塔，后来仔细鉴定后，发现是个佛像手持，可惜佛像不知去处了。”凉亭内石桌上喝茶的南员主动解释。
楚烨看着外面屋顶物件，背对着道：“我倒是有听说过，印度控制南部粮食贸易的桑贾尔，在老家建了一座庙，供奉一尊湿婆神与雪山神女的儿子。”
“战神室建陀。”
南员脱口而出，接着皱眉道：“不对，当时发现物件的地方，一个是佛教一个伊教的地盘，一个印度教跑去哪儿做什么？”
“正是因如此，才会倒塌吧。”楚烨话语看似不确定，在南员耳朵里却是确定的。
南员当即放下茶杯，眯眼看着楚烨后背，再次头脑风暴，这次是针对‘预知梦’。
楚烨感受到老人目光，猜到对方心理活动，却浑然不在意，无法证伪的事，最终自会是变成个人的信或者不信。
普通人或许需要别人给答案，南员不需要。
此刻，他对串洋葱更感兴趣。
桑贾尔跟其他商业大佬不一样，表面上信神，只是为赚取更多利益，其人是真信还非常虔诚，同时其家族也干古董的，还很倒卖，不止在本土在伦敦也很有影响力。
如果把串洋葱卖给对方，价格乱喊，也能很顺利脱手，‘大南珠’行动启动资金有望了。
想到这，他兴奋起来，好在足够理智没有叫出声，现在就得看背后老人意思，祈祷对方给面子。
如他猜测一样，南员心里对预知梦有自己的想法，回神后倒掉冷掉的茶水重新泡，边道：“小先生果真是趣人。”
“我几十年行走的经验，没看到身为淘客，会如此真诚，有意收货，却又把物件背景交代了。”
南员话中有话。
楚烨转身回位置上，微笑道：“在老前辈面前，可不敢造次。”
“小先生的预知梦如此真实，说起来经验、能力比我可高太多，我自不敢妄称前辈。”南员可不是在客气。
麻烦了。
楚烨有点头疼，自己被对方特别的精神厚度，以及身份背景个影响，说话五成真。
对面老人是暗示相信预知梦，而交易不是钱、物，乃是请求或者说是任务。
这倒也没什么，但老人精神感知能力，是世界前十的程度，委托的能是简单的吗？想说自己不收物件了，话出喉咙就卡住。
“您请说。”他最终还是决定交易。
“爽快。”南员起身给楚烨面前的杯子斟茶。
这是很高的礼仪了，毕竟双方在圈内的地位、现实年纪摆在那儿。
楚烨见状面色凝重。
“老三，你怎么搞的，仓库有没人动过。都不知道吗？”屋子里传来虎子·金刚的声音。
话音落走出来，发现找不到人影就四处搜寻，恰好看到南员的动作，顿时微微一愣，接着狂喜跳下一米多高台基，朝着凉亭飞奔，边道：“老三，你确定小先生是战神了吗？”
“晚点再说。”南员小声跟楚烨说道。
楚烨没意见。
“怎么不说话呢？”虎子·金刚跑进凉亭不满道。
“还没确定，但小先生是妙人，给予应有的礼遇，好像没什么问题吧。”南员落座边说。
“酸臭味。”虎子·金刚冷喝，在楚烨左手边位置坐下，道：“战神，您看看着院子有什么看得上的，只要您开口，我帮你搬过去，分文不收…啊，对了，好像长眉怪还没给您安排府邸，您等下，我这就去训他。”
说完，扔下楚烨两人冲出凉亭。
“老大……”南员刚开口人送跑没影，只能该为呼唤。
“好好招待战神，我去去就回。”虎子·金刚的喝令传来。
“唉，都六十岁了，还那么不稳重。”南员一阵叹气。
他名为老三实际上年纪大七岁，从几十年前认识后，就把虎子·金刚当弟弟看。
话里是埋怨，实则是解围，希望楚烨不要计较自己老大的无礼行为。
楚烨是来捡漏不是来吵架，当然不会计较，笑笑就过了。
南员暂时没开口说出要求，他也就装傻，起身提着酒壶说要看看院子的铁器。
院子到处是铁器架，插、摆着各式武器，年代还不同，多为修复过，工艺十分精湛，就是老师傅大专家，仔细研究都未必能发现。
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顶级买卖
在古董圈，性格和你会的技能，从来没有一毛钱关系，这和世俗完全不一样。
虎子·金刚就是最佳证明，性格粗糙急躁，不但长得人高马大，还以速度见长，要知道这在普通人想想中，是个细致活。
打铁也是，更别提修复和鉴定了。
在楚烨眼里，满院子的十八般兵器，就不说年代，光是样式以及工艺，他都有下重金购买收藏的欲望。
当中有一件兵器，是他第一眼就看重。
这是一把类似长枪，但头却是圆锥尖体，在华夏古代很少见，乃是中南半岛，如今老挝和泰国交接，一个历史上没有记载的部族打造的。
但该部族在古董圈颇具推崇，也有相关资料。
当地盛产近乎银子的皓石，圈子给的个称呼‘银皓’，坚韧程度可比钢铁，也能煅烧锤炼。
从后世调查，发现是陨石砸落和当地事物产生反应而成，当时人们不知道，以为是天神赐予，有心人的蛊惑下，说是神的旨意，要部落向外扩张。
于是人们纷纷出动，把山都给掏空，制作各式攻击性武器。
可惜行动开展前夕，湄公河周围遭遇大半月的暴雨，同时东边南海强台风登陆越南，当时还叫九真郡一路朝西席卷一切。
有着上万人口的‘银皓’部落，一夜之下覆灭，剩下的痕迹被抹除，若非大尘门门人恰好随着汉军后面，下交趾、九真、日南三郡活动，顺便跨到其他区域，古董圈也没可能留下记载。
总之，部落当如今一个后裔也没有，银皓石被洪水夹着泥沙裹进大海，现存的不是当时大尘门门人找到，就是有人在泰国湾附近乃至南海偶然捞到，价格毋庸置疑赛黄金。
楚烨眼前这件，大约有一斤重并不纯，融合了其他石头乃至金属包裹，所以能有三分之一就不错了。
当然这也价值不菲，能有二十万出头，如果背后还有故事可讲，加上锻造工艺，那就不好估量了。
物件的主人，一个是曾经混迹中南半岛的大佬，另外一个更凶残，乃是前协会秘书长的贴身助理，精神厚度前十的巨佬，不能糊弄。
寻常的捡漏手段，肯定不能用。
好在交易是一门艺术，五花八门，他打算用南员所需换取。
对方已从凉亭出来跟在他身后，见他盯着物件久久不动，心里有猜测了，于是主动道：“银皓离渊锤，乃是……”
“我知道了。”楚烨瞬间面色拉垮。
离渊是二百年前，中南半岛本土，在没有受华夏文化熏陶，跟西欧那群强盗合作过，自然产生的大天才，其锻造金属工艺绝顶，是触觉的体现。
同时视觉更是亿万人无一，在金属方向不断淬炼，能发现里面的灵在流动，按照现代人能听懂的说法，就是发现原子。
是一个技术、鉴赏能顶尖的大佬，曾经有域外皇室开出，每年相当02年的三千万美元的年薪，请求帮忙鉴定抢劫来的宝贝。
要知道，这是一年只要求年底帮个月的酬劳，且当时世界总GDP可比如今少得多，三千万的购买力多强大，自己蹲墙角掰手指算去吧。
然而大佬看不上，可又不能得罪，毕竟当时西方帝国主义满世界烧杀抢掠，连北边那条大龙都吃亏，自己一个自然个人肯定顶不住，所以就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让西边的圈里人，把贵重物品带来自己所在国鉴定。
和人们认知不一样，从古至今古董圈内部交流从来断绝，什么新大陆，在圈子内不过是大洋彼岸而已。
若非有规矩限制，如今世界历史怎么写都不知道。
总之，后来包括快日落的英伦三岛的皇家、公爵、西班牙、葡萄牙等等，在世界露脸没露脸的王室，收藏品里最顶尖的，宝石、金属制品全是大佬鉴定过的。
最奇特当属一个人，教宗手里权杖，曾经存在过的绿宝石，是大佬亲自鉴定并雕刻赠送。
由于宝石有超人类理解，当教宗老小子拿到手后，没多久就舍不得对外‘展出’，偷偷的藏起来，打算给自己家族当传家宝。
然而世界哪有不透风的墙，在华夏推倒两千年的封建墙同年，宝石被偷走了。
乃当时西欧一个叫‘隐’的人借走不还。
古董圈存在小偷，是跟挖坟、淘客、鉴定师等业务齐名，还有世界排名。
当时，前三大盗，只有一个来自西欧，出身意大利南部，据说祖上是马可波罗，那个顿大牢写东方游记的大名，是不是真的谁也说不清楚。
总之大盗自称‘隐’，借走绿宝石后，卖给意大利北边的王室，宝石也走入大众的视线中。
当时有船舶大佬，出相当今日三亿美元求购，被王室拒绝，几年后王室公主下嫁大佬，宝石被当作嫁妆。
里面是门道，傻子明白，价格肯定更高，但也不是很重要了。
离渊成为圈子大众都认可的顶级大佬，隐也跟着名次提升，后来稳坐世界第一，直到被任天王，众目睽睽下暴打一顿，鬼哭狼嚎求饶，才从王位跌落。
离渊的大名一直高挂，没办法死得早。
与其相关的物件，也跟着水涨船高，托名肯定是有的，但是眼前这件，毫无疑问是真的。
楚烨早看出来了，故意省略不过是想压价。
南员不给机会，那只能谈判了。
两人回到凉亭，南员顺带把物件也着。
各自落座后，属于‘下风’的楚烨，改喝茶老实等待卖家叫价。
“说起来，我和老大与离渊前辈颇有渊缘。”南员把物件横放桌子中间说道。
楚烨随口应和：“爷爷其他三个兄弟中，有人是大佬的徒弟还是后代？”
南员眉头一抬，道：“够聪慧。”
“碰巧猜而已。”楚烨谦虚着放在茶杯，低头道：“自然你不打算自己开价，我只能不懂事了。”
南员不置可否。
“关于绿宝石，我没那本事偷不来，寻亲是什么的，您与他是结伴兄弟，看来也用不上我，那么是找物件咯。”楚烨微笑着，说出自己的猜测。
“小先生还是不诚实。”南员假笑道。
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历史没有巧合
楚烨盯着对面的南员，心里一阵无语，看着是个和善退休小老儿，却有着几百个心眼子。
当然，不可否认自己也不是什么好鸟。
自然对方都点出来了，他就直接道：“找人这种事，无疑大海捞针，特别是二战后人口膨胀得厉害，现在都六十亿人了啊。”
“隐，其实是离渊前辈的后代。”
“什么玩意儿？”楚烨满脸不信。
两百年前，那可是都还是堂而皇之黑奴买卖时代，种族歧视在古董圈也不能免俗，中南半岛的本地人离渊，能被西欧那群伪装成文明人的土匪看上，那才见鬼呢。
他在协会仓库是看到画像、黑白照片的，隐是真的金发碧眼，没有一点东南亚血统。
南员不管他想什么继续解释。
离渊自从开始为各国王室服务，名气就越来越大，当时有个专门运送物件的老板，每次总是带着女儿，一来二去两个年轻人就产生感情。
还有，离渊长得也挺欧洲的，很符合那位金发女对伴侣的想象。
两人虽没有正式完婚，却生下两儿两女。
英年早逝，大家为争夺家产，小儿子走丢都没人管。
“打断下。”楚烨礼貌的请示，得到应许后，眯眼道：“离渊大佬，是当时列强殖民东南亚的混账们，搞出来的？”
南员默默点头确认。
“巧合吗？不存在的，也难怪那份资料上语焉不详…啊，您继续。”
楚烨发现对方眼神露出狐疑，赶紧打断自语。
南员继续解释：“老二的爷爷，就是离渊走失的小儿子，是我们找到银皓离渊锤，经过一连串的行动综合信息得知，不过亲戚们不承认，而老二的爷爷，一直想认祖归宗，影响到家门人，而今他和家人们都意外离世，所以……”
老人在这里特意顿了下，想给楚烨理清信息。
其实不用，楚烨已然猜到了，‘隐’就是老人嘴里老二的爷爷。
果然老人后面的话证实他的猜测，那位盗王一辈子，想认的并非是母亲家族，而是父亲的，可由于离渊死得太突然，不仅是两个有关家族，其他势力也介入抢夺宝物，后来父亲家族因弱势，没有靠山都死绝，至少明面上是如此。
隐所谓的认祖归宗，就要把父亲家族的人找出来，并还清无辜受牵连的罪责，可惜直到死亡都没能找到。
“说起来，被天王暴打的那一位，是老二的叔叔，继承了隐的称号，实力却不足，还非要去偷协会仓库，没真下手就被抓到，当时大家认为任天王反应过激。”
南员语气变得轻松，顿了下继续道：“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天王老人家是在保护，毕竟靠近则死。”
嗯。
楚烨点点头，这些信息透过那本残书，他早有推测了。
“当年老二的爸爸，带着他出海打算捞古物，船太小被海浪卷走，他被路过的商船救走，那时候才六岁，差点被淹死记忆丢失，要不是随着银皓离渊锤出世而调查，他都记不起来。”
南员神色语气又变得沉重，叹气道：“可就算如此，小时候记忆残缺得厉害，等找到家乡时，母亲早已改嫁，妹妹被人贩子带到不知哪去了。”
“所以我想请小先生，帮忙找到老二的妹妹，如果顺便找到离渊前辈同宗，再好不过了。”南员说出最终的交易目标。
楚烨皱眉，以老人和几个兄弟，在中南半岛行走江湖几十年，都没能找不到，自己何德何能？
然而桌上的物件，他太喜欢了，而且很敬重老人想帮忙，那么任务必须接下。
“对了，您二哥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江湖昵称豹子，本名叫缇查，姓氏是找到母亲后知道的，说是‘帕帕拉’，不一定准确，毕竟母亲不识字，年代也过于久远了。”
“嗯，我知道了。”楚烨点点头。
“对了，我这里有照片，也许有用。”南员从衣服里摸出一张发黄的照片递过来。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是一点都不为过。
楚烨感叹不已，老人竟把照片贴身藏着，要知道还是跨种族的友谊啊。
照片发黄有点模糊，好在他的视力厉害，加上本身会雕刻、绘画，故而阅览起来一点都不吃力。
照片上五人手勾着彼此肩膀，年纪二十到四十都有，最中间年轻且身材最高大，五官依稀可见是虎子·金刚。
“中间是老大，我在最左边，右边是老五，一个闽省刺桐城下南洋的臭小子，年纪第二小，性子最野，团队里下手最狠的人。最耀眼的战绩，是在当时还没独立的新加坡，埋地雷送一百个鬼子上天去。”
南员对照片太熟悉了，不用看都能知道人物姿态，说起以前的事眼神亮晶晶的，道：“左右边是老四，性格温和，柬埔寨本地富豪的儿子，我们当众文化程度最高，见不得家里人剥削他人赚取利益，可连哥哥姐姐都打不过，一气之下离家出走。”
“接着左手勾老大肩膀的人，就是老二了，我们五人中最命苦，脑袋受伤记忆力差，什么文字都学不会……”
南员语气直转直下。
楚烨已没在听了，他从照片中的人五官，读出一丝熟悉。
前世没少下南洋，东南亚所有国家都深入过，在泰国东北部黎府的边缘山区村镇呆了一个月，住的那户人家，男人都死得早，一大家子三个女人，带着十几个年纪不一的娃娃。
最年长的女人负责照顾孩子，其他两个成年女性，负责种田以及上山找草药等。
一家子日子过得十分清贫，但跟很多东南亚人一样，天生乐观派，平常都挂着笑脸，只有在孩子们闹着吃肉，大人们才露出苦涩。
往往这时，最年长的女人，都会拿出长辈的架势，统统教训一顿，然后讲着自己年轻时发生的事。
孩子们都不爱听鸟做群散，只剩下女人一个人坐在庭院叨咕。
楚烨这人，就算不做古董行业，也是个爱八卦的人。
入住人家里的一个月，只要有空闲就拉着翻译，把女人的过往打听得一清二楚，仿佛他亲自经历过。
当他离开时，女人饱含热泪拉着他的手，询问什么时候回来。
后来他还真特意回去过好几次呢。
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开门红
楚烨对住在泰国东北部黎府乡下，那叫苏南娜的女人，一直铭记在心。
整古董的人都爱带相机，他也不例外，给苏南娜一家照了上千张照片。
回家还特意整了相册集，一直放在仓库最重要的位置，偶而有时间会翻一翻。
此时，他拿着南员给的五兄弟合照，心里震动不易。
作为一个在协会仓库，无聊到研究中西画、雕塑，对五官闭眼就能成像，照片里的老二缇查·帕帕拉，骨头跟苏南娜有七成相像。
骨相跟皮相可不一样，不会被胖瘦影响，能相似到七成只能说是同源，至少是堂兄妹的程度。
结合苏南娜说过自己的经历，毫无疑问和缇查就是亲兄妹，且两人姓氏大差不差，就是音译问题上。
上一世没完成你的嘱托，今生竟主动上门，我……
楚烨惭愧夹着激动，搞得脸色变来变去。
“小先生是有信息？”南员试探道。
嗯~
楚烨闻言调整情绪，随后又以预知梦为借口，把和苏南娜交流的过程，提出个人因素讲述了下。
话里没有透露结论，但南员听一半心里就按耐不住，若非精神厚度实在强悍，怕是直接跳起来了。
当楚烨说完后，南员老脸早已挂满泪水，道：“老二，老二啊，你妹妹找到了，你舅舅还有堂弟都在，黎府塔塔镇，我们曾经路过停留三天，呜呜……”
“近在咫尺，却如隔着天涯。”楚烨感叹一句，随后伸手抓起桌上的‘银皓离渊锤’。
“等下。”南员瞬间止哭，疑惑道：“您和苏珊娜不是老友，也说要帮他找到家人，怎么还收费？”
“那是梦里，是虚的。”楚烨拿着物件端详着，顿了下道：“再说一码归一码，我收的是你任务酬劳，和苏阿姨没关系的哦。”
南员愣了半响，最终无话可说，竖起拇指过头。
这显然不是表扬。
楚烨不以为意，毕竟自己是正儿八经的赚钱，可不是打劫，他仔仔细细的观详物件，最终做出判断，市场价能达三百万，甚至操作得当，还能更多。
“开门红，实在让人欣喜。”
他放下物件给自己和南员斟茶，边道：“老爷子，我对院子其他物件也颇感兴趣的，本来在您面前也不敢造次，可实在缺钱，所以……”
“以小先生的实力和性子，还能缺钱？”南员面色古怪道。
“瞧您这话说得。”楚烨放下茶壶，提起茶杯敬了下，接着道：“世间高手如过江之鲤，我又生得晚，想找到好东西，难度不是多一两分，能遇到自然得拿出十二分精神和努力了，所以希望老爷子成全。”
南员有些无言，这都能绕回来把话说完，顿了下指着屋顶上的串洋葱，道：“如果你还能轻松完成这件交易，我可以给你三件五折优惠。”
楚烨闻言更关心的是后者，放下茶杯道：“物件的价格是你说了算，如果特意提高百分之三百，再来打五折，我似乎没赚头还是条蠢肥鱼呢。”
“小先生心思真活络。”南员说道。
楚烨耸耸肩。
“不放心我也是对的，毕竟当年我怎么说也是长眉怪的助手，没少搞活。”
南员叹气一声，接着道：“这样，价格就由老大说了算，他比较耿直也对小先生颇为尊敬，您总该能相信。”
“不能偷偷暗示哦。”楚烨谨慎道。
南员同意了。
“那请老爷子说出条件。”楚烨微笑道。
南员主动要了酒，然后边喝边讲述。
三十岁为救兄弟，失去自己的小兄弟，也导致妻子不告而别。
不过他并不恨妻子，比较自己残疾了，后来在对手嘴里，得知有个女儿，被前妻和男人给卖了。
于是和兄弟们发动渠道找寻。
然而那时候的中南半岛比如今更乱，前妻和男人做黑色生意给人干死丢荒野，女儿被卖了也有十年，根本找不到。
这就成为他的心病，每年都要花两月，去中南半岛转一转，试图寻找，加上动用天量的资金，几十年来都没消息。
“嘿，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楚烨不满了，以南员的实力背景，三十多年都找不到女儿，他凭什么能找到。
“有人跟我提到过，是你的话，绝对能够找到。”南员流着泪说道。
“日他先人的，臭老头。”楚烨当即就想到是风商所为。
不过不其然，前脚风商才来过，特意提醒他是这世界唯一能帮忙的人。
“那物件，也是前辈建议我放着最显眼的地方。”
南员指了下屋顶，在楚烨阴沉着脸时，又道：“他还让我先试试你，所以我把信息比较多老二的事，拿出来说，要知道这可是圈里的绝密信息，一般人……”
“给我闭嘴。”楚烨对南员一丝尊重都没有，竟敢算计自己。
南员面露苦涩，道：“风前辈提醒，如果小先生生气了，就问战神室建陀的斧子还要不要，我觉得太没礼貌，您说是吧。”
“你忒不要脸。”楚烨无语，都这时候眼前的老头，还用激将法。
“为了女儿，我可以交出一切，包括这条命。”南员哭哈着解释，接着道：“那您的决定呢？”
“这单子我接了。”楚烨说道。
南员差点没反应过来，几秒前还跟要杀人一样的情绪，是如何能轻松转过来，且自然也要接，还为什么要生气。
楚烨知道南员心中所想，冷喝道：“被两加起来快两百岁的算计，心里能舒坦吗？不能，必须的表明态度。”
南员想着能接任务就好，其他都可以当作没听到，甚至还诚恳的道歉。
楚烨拿起酒壶喝着红参酒，听舒服了才询问：“这些年你总不能什么信息都没有吧。”
“我前妻跟着的那男人，是泰国华裔，祖先是道观年间从粤东迁移过去，主要从事草药、粮食和后来的物流等业务。”
“跨度够大的。”楚烨嘀咕道。
嗯~
南员点头，接着道：“那男人黄大田，是第三代，汉字、普通话、粤东方言统统不懂，也移民到北美，和纽约探险家，克拉尔·穆尔·德·冯…从事古董生意。”
“跟个破落贵族搅合就算了，进圈子还不学中文，就是个大蠢货！”楚烨鄙视道。
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金钱面前不要谈感情
几百年来，荷兰、西班牙、葡萄牙、英国等帝国，先后轮番揉捏世界，让其他地域的人饱受侵害之苦，自己民族威风无两。
在古董圈可不一样，华夏从古至今就是独一档，即便是所谓的苏美人、两河流域、古埃及等，都只能屈之之下。
没办法，华夏传承几千年不断，别人家吹牛还被怀疑，我们是甩实物，且是自古就爱往坟墓里扔各种东西，搞得每次挖开，总是能精美又能成堆。
如此导致一个结果，便是入古董圈，一定要学会汉字、普通话，有的甚至连几个方言都学，毕竟有海陆两条丝绸之路、各大逃山里的鱼鹰族，技术、物件入天上繁星。
总之，黄大田身为华裔不懂祖先文化，还敢入圈子，在楚烨看来就是蠢毙了。
当然人也死了。
他喝了口酒缓缓气息，道：“那破落贵族，还活着呢。”
“谁？”南员问道。
“克拉尔呗。”
“不可能，三十年前我前妻出事后没多久，他在纽约的店铺都被砸了，人也死在仓库里，被发现时都发臭长蛆了。”
“没什么不可能的。”楚烨摇头，随后眯眼道：“这老娘们……”
“不是男的吗？”
“一直就是女的，穿男装只是为误导别人，她父母安排的。”
楚烨缓了下继续道：“在上世纪初，她父母是在埃及帝王谷盗墓认识的，两人下去找到一枚紫蓝色的吊坠，业界称为诅咒三世的瓢虫型态宝石。”
诅咒三世是古埃及第八王朝法老尼夫里尔卡尔，和第九王朝只之间，短暂存在过一年的法老，叫尼夫吉艾基所有。
诅咒的由来，据说是拿到物件，三代皆不幸福。
一开始是在1780年由比利时男爵里卡，从古埃及带回去，后来确实一直家门不幸，于1885年第四代，来到现代埃及都城，花了相当今日三百万美金，请法国探险家送回坟墓。
送不送不知道，探险家再也没回来是事实。
三十五年后，被克拉尔父母下地捡到，为了破除诅咒，所以生女当儿养，反之也是如此。
结果，家族倒是没离婚了，就是死得有点多，最终只剩下克拉尔和一个盲人小侄子幸免。
“很大可能是有人在搞事。”南员完全诚如楚烨的解讲述，不经意说出自己的推测。
“没错，还是她外公所在的家族冯姓。”楚烨点头道。
“德意志传承三百年的冯·列德尔家族？”
“是的，就是如今暗中掌握着得州，三分之一石化能源的那暴发户。”
“那可不是暴发户。”南员摇头，道：“那家族在巴黎、伦敦、柏林都艺术拍卖行，在纽约有百年老铺子，还参与戏剧、私人博物馆等，本身也有侯爵爵位，算是老贵族了，资源、渠道都是一等一的，在协会不管是上下议院，还是候补委员都有席位，更是直接和末为天师是亲戚。”
“那又如何，一百多年来为蓝提西，搞那么多事，整出个诅咒三世。”楚烨撇嘴道。
南员眼睛一下亮起来，道：“黄大田是被冯·列德尔家族搞事的？”
“还有你前妻也是。”楚烨提醒，喝了酒接着眯眼道：“该家族一大特性，黑吃喝时手脚很干净，让你只能怀疑没办法拿到证据。”
“我只想找到女儿。”南员提示自己没有要报仇的意思。
“身不由己哦。”楚烨放下几乎，叹气道：“找到克拉尔，你才能找到相关信息，按照那老娘们的性格，你不付出点什么，没机会的。”
“求小先生指示。”南员抱拳道。
“不用客气，毕竟收人钱财与人消灾。”楚烨扭头看向凉亭外屋顶上的串洋葱，道：“卖你八百万，你能接受吗？”
“什么？”南员疑惑道。
“就是我把串洋葱买给你八百万，能收受吗？”
“串洋葱是克拉尔想要的？”南员惊呼道。
“不对。”楚烨扭头回来，跟南员解释：“是冯·列德尔家族，可以从那印度粮食贸易商的桑贾尔，拿回诅咒三世，克拉尔就自由，那你想要当年的信息，应该很容易。”
“好绕。”
“还好，古董生意不就是这样，我给你需要的，你帮我找到所需。”楚烨随口道。
南员黑脸，道：“我说的是风前辈，他需要物件为什么不直接跟我提，还需要让小先生走一趟。”
“退休几十年的老头，突然又出现了，圈子多少人得睡不着。”楚烨斜眼道。
南员闻言呆住。
不说风商是疑似大尘门门主，就光任天王之后协会第一任管理者的身份，随便一动，的确就要让很多家族夜不能寐。
“是我考虑不周了。”
“该道歉的是那个死老头。”楚烨摆手，又黑脸道：“娘的，竟然把我当工具耍……”
接下来三分钟，楚烨喷个不停。
南员是真的十分不解，不说银皓离渊锤、战神室建陀的斧子，就打赌的三个物件，都能算是捡到大漏，竟还不满意。
等到楚烨停下后，才有机会开口询问：“你这一趟也有赚，为什么要那么生气？”
楚烨总不能说是在演戏，为的是日后有借口，去找风商要珍藏的酒，所以就继续骂。
南员不知道自己被当成将来的证人，想着跟自己没关系，就喝着茶，思考女儿的事。
“老三，你说气人不。”
人没到声先到，比拿着喇叭还响亮，把凉亭内两人都个惊醒，齐齐想大院门望过去。
十多秒后，虎子·金鱼从门槛跃过半米高，‘飞’落在地面上，眼睛瞪得比铜铃大，想着凉亭走过来：“长眉怪竟说，楚烨·战神职位还不确定，不能授予房屋，他娘的区区一金刚，敢管战神的事，你评评理，如果认同的话，我们去推翻他村长职位。”
南员捂着额头，跟楚烨道：“小先生别介意，老大总是急性子，其实不不村大家都是兄弟，不可能出现……”
“哈哈…算账比较重要。”楚烨摆摆手。
南员闻言转头，跟进了凉亭拿起茶壶灌的虎子·金刚，道：“老大，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热情的粉丝
虎子·金刚一听要给楚烨看中的物件标价，当即就兴奋起来。
南员赶紧提醒，交易讲究的是公平，不能因掺杂私人感情，不然对双方都是侮辱，而后转头跟楚烨道：“小先生说是不？”
“请侮辱来得猛烈点。”楚烨放下酒壶笑迷迷道。
南员直接傻眼，楚烨是没有圈中地位，但实力摆在哪儿，高手风范总要有，然而不仅没有，还那么没下限，尽量侮辱？啊呀…最好不是战神，不然…
楚烨从南员目光，就猜到心理活动，却浑然不在意。
江湖地位，高手风范，见鬼去吧，自己不过是个即将成年的普通捡漏淘客，能把利润提高一分，那都是大胜利。
“战神，开始吧。”虎子·金刚迫不及待道。
“好可爱，我决定了，爷爷是不不村最强金刚。”楚烨竖起拇指头。
虎子·金刚面色微红，道：“您称呼我为小虎就行。”
“不不，年纪、经验摆在这，我敢乱叫的话，风商爷爷会生气的。”楚烨微笑道。
虎子·金刚一听风商的大名，就更不敢担‘爷爷’的称呼。
楚烨假装为难思考了下，道：“要不，以后我称呼您为大哥，这样我不至于背上不懂事的指责，您也不会吃亏。”
“爽快。”虎子·金刚放在茶壶拍手，道：“小小年纪有实力、有礼貌，还跟风前辈关系甚密却不骄不躁，将来必定大有出息。”
虎子·金刚是真打从心里喜欢楚烨了。
楚烨微笑道：“比起大哥，我还差远呢。”
“别这么说，我也就虚长些年岁，算起来跟您这般年纪，还在跟妈妈讨饭吃……”
“……”
两人你来我往赞扬对方。
最终让南员实在看不下去，开口道：“可以检阅物件了吗？”
“对对，瞧我这事做的，战神您不要介意，这边请……”虎子·金刚热情邀请。
楚烨嘴里表示的感谢，拿起酒壶起身。
物件他老早就看好了，为一把唐刀、一把明初的剑、一把环刀。
三个物件都是修复过的，比例不等而已，如果扔市场的话，除非是特别爱好的收藏家，大多数人都不回多给一眼。
所以虎子·金刚就开口提醒，楚烨重新选择。
南员在身后狂咳嗽，提醒做主持的必须要没有立场，否则就是不专业，传出去是被圈子大家取笑的。
虎子·金刚立马换了个说法，表示时间多得很，多看看学习积累经验，是淘客锻炼基本功的常识。
南员直接没说话，白眼一阵翻，哀叹自己老大就是太够耿直，才一路走来吃那么多亏。
好在楚烨只是感谢并没有换的意思。
虎子·金刚着急得瞬间脸红耳赤，就差按着楚烨肩膀逼迫重新选择。
“就这样吧。”南员说道。
楚烨同意。
“行吧。”虎子·金刚放弃了，分别智这物件，道：“唐刀乃是南宋岭南铸铁大师步少峰，花五年打造的，可惜由于后来人保管不善，在清末时又被几个汉奸给折腾过，只保留当时八分之二的材料，后续的我和老三一起修复的，价格……”
“老大，田天·金刚……”
“我知道，不用你说。”虎子·金刚有点烦躁了，随后报出正常的价格，为一万五。
楚烨点头表示价格合理。
随后是长剑。
剑为曾经跟明朝开国将领蓝玉，当时为西北金州守将常云，委托西北著名铁匠于大年制作的佩剑，后来在战场上损毁只剩下剑柄和一寸剑身，守将战死后，家人收藏着，几经辗转在清末被晋商以三百两银子买走，之后时局动荡，剑也随着商人颠沛流离，于1940年被中南半岛的大土匪，扎扎哈给抢走。
虎子·金刚受委托去解救土豪的儿子，顺手给带回来，于十年前修补。
一开始放在滇省虎子铺，市场价定八万，洽谈的人少，压价太严重，虎子·金刚绝得有辱常云、于大年，于是干脆不卖，五年前带回不不村，就一直单独放一个武器架。
刚才楚烨进来时，南员正在擦拭。
“八万啊，能接受。”楚烨说道。
“果然英雄慧眼识宝。”虎子·金刚逮着机会竖拇指头赞扬。
边上南员不这么看，毕竟说好的五折优惠，就不提十年前的钱购买力缩小的事，单说数字都没那么低。
不过也不开口表达意见，毕竟满院子好东西，楚烨并没有多看。
第三个物件比较复杂。
乃是七环刀，长三尺三寸，刀柄六寸六，刀背脊七个铁环，其中五个为普通样式，一个乃是蛇形、一个为凤圈。
时代不好判断，因幻圈就说明了经历过复杂的历程，每一种样式代表着一个时代。
普通的是，大概是道光年间打上去，手艺普通甚至的粗糙，可以判断不是真大师父之手，没有参考价值。
蛇形是乾隆时期，造型复杂手艺也精炼，同时刀身乃至刀柄都有修复过，是整把刀留下时代印记的核心，如果没有凤圈的存在，基本上能断定为乾隆年间的货。
然而没有如果。
凤圈是明正统时期，西南非汉人风格，为曾经短暂辉煌过二十年的凤鸟部落打造。
由于该族群，不管是官方还是民间都缺少资料，很早之前就不入册，所以不能影响价格。
以上因素叠加，最终只能靠着刀的历史和工艺，作为价值基本依据。
虎子·金刚报了七万的价格。
楚烨没有提出任何意见，愉快的同意了，出乎其他两人的意料，甚至南员都忍不住表示，如果他想的话，可以放弃另选。
“捡漏，赌的就是运气，亏盈终有时。”楚烨微笑道。
“不愧是战神，心态就是好。”虎子·金刚立马竖拇指，脸都笑成一朵花了，完全就是楚烨的粉丝。
虎子·金刚长得人高马大，时机年纪六十岁，但常年锻炼，表面上看着跟四十岁出头一样，俯身对着一个小朋友表达崇拜之情，画面实在诡异。
南员无法接受，老眼翻白眼个不停。
不管怎么样，楚烨欣喜的收下物件，转身去凉亭，准备签合同付钱达成交易。
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七环刀真正的价值
楚烨三人在凉亭分别落座签合同。
虎子·金刚作为主持人签下名字，把合同分给双方。
刀、剑、环刀三物件，原价分别为一万五、八万、七万，合在一起十六万五，打五折便是八万两千五。
他把战神室建陀斧子，俗名串洋葱，以八百万价格卖给南员，故而不用付钱，扣掉就好了。
“真佩服小先生……”
“叫战神。”虎子·金刚严肃提醒。
南员没理会自己的老大，放在合同继续道：“来时分文未带，走时带了七百九十一万七千五百，比炒股还赚。对了，还外带四个物件。”
这是在阴阳楚烨，没任何成本就赚了巨额利润。
换作平时还行，此时楚烨不开心了，反驳道：“老爷子好像从我这里得到的信息，足以惊天了。”
虎子·金刚听到这里，把本来要教训的话吞下去，询问情况。
南员为了不让自己的妒忌心爆炸，主动转移视线，把从跟楚烨的交易完完整整的转述一遍。
啪！
虎子听完后拍桌子，道：“战神亏大了。”
“您能冷静点吗？”南员无语，道：“就是您这样，才搞得铺子连续亏损三十年。”
这话是夸张了，但虎子铺没赚到大钱是真的。
虎子·金刚面露愧色，情绪收敛起来，转头跟拿着七环刀观察的楚烨，问道：“战神，现在合同也签好，您可以说说为什么非要三个不怎么样的物件吗？”
这其实在转移话题，毕竟物件是他们自己的，都认真鉴定过了。
“这世间买卖的成败，关键在于信息。”
楚烨握着刀柄朝上举着，顿了下继续道：“想知道的话，你们要答应我不生气。”
“战神开玩笑了，本来也没义务跟我们说的，按照行规还得收钱，我们那儿能生气。”虎子·金刚说道。
南员也回复平常心，所以跟着附和，自然态度可没有粉丝那样无脑。
楚烨还是不放心，要求签合同。
南员觉得麻烦都不想听了，但虎子·金刚着手写合同。
古董圈的人，不管是什么等级，身上都会带着范式合同，只要填写需要的交易条件便可以了。
很快三人各自签名盖手印。
“借铁匠铺一用。”楚烨一手酒壶一手七环刀，起身走出凉亭。
南员两人狐疑跟着后头。
院子有点大，凉亭和铁匠铺各距一端，走了一分多钟才到。
火炉点着，刚靠近是一股热浪扑来。
“东汉老风炉。”楚烨顿了下叫对火炉点评。
“我都把鼓风机封在砖头里，这都能看出来，不愧是战神。”虎子·金刚面上疑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兴奋。
南员依旧对自己老大的行为翻白眼。
“侥幸而已。”楚烨谦虚一句，走路铁匠铺，来到工具架子取出铁钳。
铁钳是市面上没有的，为虎子·金刚特制，非常重。
楚烨身体素质是真不怎么样，至少在圈子是如此，手腕都感觉要断了。
虎子·金刚见状心疼坏了，赶紧主动请缨，让楚烨只要出嘴指挥，自己来干活。
以虎子·金刚，纵横中南半岛数十年的地位，就算是协会各大区总管，都不干吆喝，却亲自打下手，被外面知道不知吓死多少人了。
然而楚烨淡定接受，喝着酒道：“把凤圈取下扔火炉煅烧。”
物件值七万，是古董，破坏显然是不好的，但虎子·金刚懂得修复，所以没有任何犹豫，把刀背小孔剪断取下铁拳扔进火炉，随后道：“其他的呢？”
“刀不要了。”楚烨摆摆手，就差没说垃圾了。
虎子·金刚以后却没多问，走到火炉面前拿着钳子翻看里面煅烧的物件。
“没想到您看中，只是不确定是否存在的小部落。”南员跟楚烨并排站在一起，试探信息。
直到此刻，算上‘银皓离渊锤’，赚了一千万出头，楚烨心情好得很，所以也不介意对方试探情报，直接回道：“凤鸟部落其实是鱼鹰族群的人，也就是你们的同行，为争夺防九州鼎之一益州真鼎，临时组建的。”
“正统年间，圈内大乱的根源！”
南员惊呼后歪头越过自家老大背，望向火炉内煅烧的物件，瞪大眼道：“凤鎏金真的存在？”
“古籍不是说，那玩意是朝廷为离间圈子，故意派特使搞出来的谣言。”虎子·金刚背对着道。
凤鎏金据说是大禹制作九州鼎的主材料，主要作用是粘合金属似铜增加坚韧以及硬度，以当时对金属认知和锻造手段，确实需要特殊材料。
当然就算是如此，大家一直认为不存在那种金属，元末到明英宗百多年里，总是有信息冒出来，大家从怀疑到信任。
现在的古籍记载，是朱元璋身边的人想要巴结，就说九州鼎被古董圈的人收藏着。
朱元璋太清楚自己臣子的德性，打从心底不信，然而防不住说的人多，连枕边人都在提，于是就打着应付心思，随便派一队人去调查。
后来燕王朱棣登基，总归是抢了侄儿的帝位，为封住天下人的口，各种折腾，寻找九州鼎的任务也就被重视起来。
九州鼎是真丢了，连大尘门也不知道，所有资料都葬送进丰都地下蛮荒仓库了。
后来不了了之，明英宗这位‘大明战神’起来，各种奸臣当到，然后任务又一次被提起，而且暴风来得比以往更猛烈，只因有一位太监看上‘益州鼎’，唐末大铁匠李远带着三十人，花了天量资金和十年造出来。
传说鼎是全黄金制作，且有武则天遗诏。
太监的本家是武家人，想做什么不言而喻了。
总之各种人怀着目的，借‘九州鼎’搞起大风暴，当时候圈子乱到人人自危，强如大尘门的门人，也不得不隐蔽起来。
直到明英宗驾崩，明景帝朱祁钰登基，太监脑袋被咔嚓了，几个奸臣失势，风波才渐止。
当时圈子大佬们难得统一意见，把风波当成一场谣言处理，后被记载下来。
之后几百年，寻找九州鼎、益州鼎的人一直有，但是‘凤鎏金’材料，再也没被提起过。
以上是古董圈从上到下，所有人的认知。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凤鎏金往事
楚烨曾经也跟大家一样的认知，‘凤鎏金’起于太监的野心，直到进入协会仓库，看到大尘门前辈，如实记录自己的经历书籍，综合各种线索，才最大程度还原当年真相。
‘九州鼎’巴结事件中，有人被罢官回乡，途中偶然结识了大尘门的门人。
该门人是益州人，在古董圈不显山不露水，表面上只是个经营草药的小商人，实际上是挖坟老手。
‘坟’在古董圈是个多义词，不止是坟墓，也包括各行各业大佬们的私人小仓库等。
那门人专攻的就是仓库，而被罢官的老家伙，手里正好有一副藏宝图，是有人当年想谋求一官半职赠送，据说跟曹操有关系。
两人几瓶酒下去，越聊越投机，一拍即合根据宝图找宝藏。
藏宝图的位置，在武当山附近。
其实跟曹操没一丝关系，是相隔没多少年的玄门大佬，葛洪的同门刘达所有。
刘达声望没有葛洪高，甚至历史都不给一点笔墨，本身也没什么理论著作，但有个特点，钟爱炼制外丹，因此收集各种古钟鼎，大大小小上千个。
可能是丹药吃多了，五十岁不到就自感时日无多，就在周围堪舆风水，找了个天然溶洞当宝地，打造成仓库，把一生所有都藏进去，人也跟着封禁。
刘达目的是成仙，对于古董什么的压根不在意，其收来的鼎，有个跟九州鼎关系密切。
明太祖时期找到仓库的大尘门门人，和那个被罢官的看得懂。
两人从鼎读出‘凤鎏金’的信息，还有上古秘方。
恰好门人懂医术，二者就结成同盟，随后一个继续以药商身份行走世间，一个回老家搞生病假死然后布局。
大尘门的人好说，本来只要不学哪几种特别技术，寿命破百岁轻轻松松，另外一个帮忙下，身体也健健康康。
于是两人边布局，边捞物件，朱家都死了四个皇帝，他们还在。
当明英宗时期，风暴起时二者就在幕后，凤鸟部落也是两人搞出来的。
只是各种野心家入局，后面的事不是两人可控，在事件暴烈没到就隐遁了，所以后世才没记载，只是留下一鳞半爪。
听到这，南员忍不住询问：“那凤鎏金是如何取得的？”
“两人中一个没多久就走了，几十年的老兄弟感情了，活着的人，就把哪座铜鼎融化，打造成七环刀放进坟陪葬。那家伙不是什么刀匠好手，铸造手艺实在抱歉，后来乾隆时期的家伙，手艺倒是不错，可惜没能发现真宝贝。”
楚烨顿住，喝了口酒，道：“第三个主人，也就是道光年间的家伙更别提，最终便宜我这个普通捡漏的人。”
楚烨很贴心敛去当代物件主人，但南员还是觉得吃闷亏，面色变得难看。
身为前协会秘书长的助理，混迹江湖超过半个世纪，竟看走眼了。
反倒是在前面火炉用铁钳翻动物件的虎子·金刚，心情大好，笑道：“不愧是战神，几百年来没人能看懂的物件，轻轻松松是就获得了。”
“老大，能闭嘴吗？”南员感觉胸口又被扎一刀。
“战神说了，干古董这一行，赌的就是运气，亏盈终有时。”
“人家说的是淘客业务。”
“没差。”
“……”
俩兄弟吵起来了。
楚烨立场尴尬不好介入，好在火炉的物件融化了，他赶紧让虎子·金刚，把铁盒夹起来。
虎子·金刚是铁器锻造大师，对于一切金属资料信手拈来，低头看着夹子夹的盒子发出惊呼：“果然跟记载的一样，型态如龙腾云，轻盈比凤鸟。”
盒子是一滩金属液，表面上看着没什么，仔细观察的话能发现，有金色视线，一条条仿若虫子，随着液体震荡游动。
南员也凑上去观察，确定物件确实是‘凤鎏金’，面色瞬间如猪肝。
楚烨不好出声免得被记仇，在两人后面独自喝着酒。
等两人观察足够，他才开口：“有个建议，不知二位是否愿意一听？”
南员猜测是要卖物件了，毕竟哪个铁匠不爱特殊材料，为不让自己老大乱开价，他伸手给捂住嘴巴，扭头笑道：“小先生若是肯割爱，我兄弟两自然是竭尽所能，只是您也是知道的，我兄弟退休好几年，没什么收入，院子这些物件，值钱不值钱的，其实都是村民的，让我们帮忙修复的。”
呜呜~
虎子·金刚由于被捂着嘴巴，话变成不可懂的呜咽声，只是从其激动的面色，可大概知道，是在反驳南员的说法。
不过对楚烨来说不重要了，他放下嘴边的酒壶口，淡淡道：“作为交换，我希望二位前辈把虎子铺开到巴南县，免租金五年，免管理费十年，店铺地址也可以由二位自己挑选。”
“什么？”南员惊呼。
楚烨又重发一次，语气十分真诚。
南员直接愣住了，按照之前楚烨的行为，不得狠狠捞一笔，结果竟是邀请开铺子，且给了那么大的优惠。
要知道比起租金，真正可怕的管理费，很多市场往往是以店铺年营业额抽一定比例的分成。
就算巴南以最低的百分之一，免去十年管理费，也是一笔可怕的资金。
“我个人不是很理解，希望小先生能够解惑。”南员说出疑惑，楚烨这不是在做买卖，用白话来说，是崽子买祖田心不疼，乱撒钱。
“我这人恋家，又从事捡漏业务，那巴南越繁荣对我越有利。”
楚烨不可能说自己走过巅峰，只是在想红尘中玩耍。
这样会被认为秀优越导致厌恶，所以拿出不靠谱的说法，就算对方不信。
好在优惠足够大，巴南距离这里也足够近，南员没理由拒绝，甚至打算把总店安排过去，算是投桃报李。
“那就说定了。”楚烨微笑道。
“签合同吧。”南员赶紧说道。
楚烨点点头，先一步走出铁匠铺。
呜呜~
虎子·金刚一直不能表达清楚意见，气得要掐自己兄弟。
“老大，不说楚烨是战神，就他跟风商的关系，您觉得缺这点钱？”
南员暗示楚烨在布局。
虎子·金刚闻言冷静不少，只是还想重谈‘凤鎏金’的交易。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没有坏心思
南员想到了风商，便阻止了虎子·金刚想重谈的想法，心里很多念头翻起。
古董圈像是混沌，无法用世俗好坏给定义，所以不能受到恩情等因素干扰，一切以利益为最优先。
风商自然安排楚烨过来邀请他们入住，那肯定不能拒绝，只是明面上如此，否则真要吃大亏了。
虎子·金刚拔掉捂着嘴的手，道：“就算如此，我们也不能白要战神的物件，他老人家……”
“有本事你说服他。”南员斜眼道。
虎子·金刚还真打算，于是扔下手里夹着装金属液的盒子，冲出铁匠铺。
结果自然是无法扭转楚烨的心意，只能干呼战神吃亏了。
楚烨坐在椅子上喝着酒，心里颇为感慨，眼前的大爷，就为了个莫须有的称呼，竟然做到如此程度。
“放心，你我都不会吃亏。”他郑重道。
虎子·金刚情绪被影响，不再多言。
几人签下合同，随后楚烨用麻袋收起余下的物件帮在背包上，然后提起酒壶告别。
做生意得张弛有度，逮着一家使劲薅，得罪人不说，老天爷都会看不下去。
虎子·金刚要跟着，被南员给拉住，让其去处理铜液，剥离出珍贵的凤鎏金。
三分钟后，黎明·金刚进院子看了眼铁匠铺，奔着凉亭而来。
凉亭里，南员泡着茶沉思都不没有察觉。
“吃很大亏吗？”黎明·金刚在之前楚烨做过的位置坐下。
“怎么说呢？”南员给斟茶，随后缓缓讲述楚烨来之后的几个交易。
“恭喜贺喜，终于把兄弟家人，还有自己女儿消息搞到手了。”黎明·金刚抱拳真诚祝贺。
南员感谢后皱眉，说了最后的交易。
“关于这点，你不用担心。”黎明·金刚把自己联系外面的手下，搞到的楚烨资料讲了下。
当南员听到，楚烨邀请不少人去巴南开店，都给不等的优惠，直接脑袋当机了。
巴南董事会怎么想先不提，就光投入资金无法估量，楚烨图什么？
“风前辈说了，小家伙最大愿望，就是让巴南市场在西南乃至更大范围，占有一席之地，至于是否真只想更好的捡漏，不用多在意，只要明白没有恶意，其实就可以了。”
黎明·金刚语气充满佩服，他手里头的资料上，不止有手下收集，还有部分来源风商，详细且精准。
这几个月来，楚烨所作所为，简直是百年前任天王的复刻，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然，也有不好的一面，古董人的奸、狡、滑等统统都有，做事全凭性子来，坑自己人不带犹豫的。
风商在资料中，处处透露着怨气呢。
此时外头瑶瑶村，村长家中。
古董圈两大巨佬，面对面盘坐着，中间是一张东晋时期的短腿桌，价值数百万，桌面的茶具、摆放糕点的瓷器，也是古之臻品。
北向南侧的潘月婷面色黑沉。
与之相反的，风商表情从容淡定，抿一口茶享受着。
“前辈，我能力多有不足，但也非好欺负，您让自己傀儡出主意，把我的人当工具使唤，是不是太过了？”潘月婷终于忍不住，说出心里的不快。
“消息挺快的。”风商随口道。
“前辈！”
“我也没在开玩笑。”风商放下茶杯，扭头望着大门外，道：“那小子可不是傀儡，是老天爷的宠儿，如果你相信的话，我建议不要惹他，否则会吃大亏。”
“笑话！”潘月婷冷哼，道：“区区一个十八岁小娃娃，就算有几分运气加持，还能翻天了不成？”
“看在你是老友弟子份上，我才特意提醒的。”
风商转头回来，眯着眼道：“古籍上记载着。生而自知的天才，他就属于此类，过去几次交锋，我都没讨便宜，你要是自认为比我厉害，可以去试试。”
潘月婷心头一震，老脸变得凝重起来。
不管是生而自知，还是生而自之，古籍屡见不鲜，甚至百年前的任天王就被公认此等人物。
然而那个十八岁的小娃娃会是吗？
从目前手头的资料显示，楚烨打小没有任何表现，有把几千块的瓷碗当十块钱卖出去，也有买到假货，身边也没有高手提点，如何接触到真圈子，并自我学习？
“我不信。”潘月婷最后做出结论。
风商耸耸肩，道：“你高兴便行，多说一句，他似乎很不喜欢你。”
潘月婷闻言，瞬间面色冷厉。
啊嚏~
刚离开虎子·金刚的家，楚烨就狠狠打了个喷嚏，瞬间就来火了，张嘴骂风商在编排自己。
“那不是长眉怪？”他抬头看到远处走来的黎明·金刚，便迅速闪进巷子里。
他并不怕对方，只是现在不想接触。
巷子很长，左边是虎子·金刚家，右边是不知道，院墙更高，都快五米以上，由砖块垒成，中间夹杂着石头。
“出砖入石，刺桐城古早民居的特色啊。”楚烨手摸着墙壁嘀咕。
本来他打算随便逛逛消解下‘运气’，免得把虎子·金刚家气带到下一家，但看到这墙面就忍不住了。
随后沿着墙移动，绕到另外一侧老到大门前。
大门门框乃是石条打造的，表面是打石钉打出来的孔洞，门联也是雕刻出来。
左联，耀采如婉歌盛世。
右联，比目似珊颂太平。
横批的匾额石雕上书‘鍳湖衍派’，说明这家人姓张。
“清朝南派石雕风格，价格三万左右。”楚烨职业习惯鉴断自语，随后上了台阶伸手拉环敲门。
很快传来轻盈的脚步声。
楚烨后退一步。
不多时门打开了，冒出一个小脑袋，有着大乌眼的光头小男娃，身穿着刺桐城当地的运动品牌服装，
“哥哥，找谁呢？”娃问道。
“要叫叔叔。”楚烨弯腰纠正道。
娃眨巴着大眼睛不说话。
让你占便宜一次。
楚烨心里冷哼着，表明微笑道：“我是刚到村子，来拜访张师傅的。”
“不是小偷？”
“小偷能像叔叔长这么帅吗？”楚烨回道。
娃眨巴着眼睛，道：“是漂亮哦。”
“刚想夸奖你没认错性别，现在…也不对，跟个小奶娃说这些，显得我很幼稚。”楚烨一会儿严肃，一会儿无奈嘟嚷着。
“彬彬，是谁来了？”门类传来十分有闽海特色的普通话。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看上什么随便拿
皇宫顶燕尾脊，砖石夹杂为墙体。
屋子整体坐北朝南，三或五开间加双两翼护间，前院后屋，此乃闽省刺桐城特有，后影响周围州府乃至隔壁省。
于其他地区黑瓦素墙的民居，形成鲜明对比，具体起源不好说。
最服众的是说法，南宋时期，因刺桐城海外贸易兴起，占据帝国财政十分之一，部分皇室迁移过来吃粮，才能敢家家户户起官员大宅用红瓦做屋顶。
不管怎么说，其建筑还会使用木雕、彩绘、石刻、透雕、泥塑、剪贴等工艺精品装饰，所以往往留下很多值得收藏的物件。
楚烨在得到允许进门后，就被震撼了。
龙柱、横梁、窗台等一个个部件，全是刺桐城，明清乃至更早之前的老物件，随便扔一件到市场上，都能卖出极好的价格。
“亿万大土豪啊。”他不由得感叹。
“哥哥。”光头小娃拉着他裤管喊道。
他回神伸手拍拍娃的脑袋，目光看向正厅大门前，正在椅子上绣花的男人。
男人周围有各种木架子，或挂或晒着丝绸锦绣。
“战神好，我叫张庭·金刚。”男人抬头张嘴，声音温柔但不娘，能感觉到强而有力。
不不村只有男人，还都是光头，眼前刺绣的男人也一样，年纪在三十五左右，长相清秀，骨相有着刺桐城特色，眼睛大双眼皮有神，一双标记福气的大耳垂。
“你就是战神哥哥吗？”小光头还拉着楚烨裤管，此时仰头好奇道。
楚烨蹲下，道：“首先我不是战神，其次让你叫叔叔，我都有点吃亏了呢。”
“哥哥是战神吗？”小光头也就是五岁不到，吐字不是很清楚，大乌眼眨巴着，让人无法训示。
楚烨叹气一声，点点头。
“哥哥教我，我也要成为战神。”
“好想法，但我也没办法。”楚烨摸摸小光头，道：“要不你去问长眉爷爷？”
“他也不知道，还凶我。”小光头嘟嚷道。
“是这样啊…”楚烨认真的思考了下，道：“等下我带你去找他算账。”
“现在吗？”
“我先和你爸爸问好，好不好？”
“好的。”
“乖。”楚烨拍拍小光头起身，跟对面的男人正式介绍自己。
张庭·金刚也说明自己的情况，他是在这里被爷爷照顾长大的，十八岁出去回到东南沿海的家乡，父母开了石雕厂，融入也顺利工作也有。
二十五岁就遇到自己心爱的女孩子，两人谈了几年后结婚了。
可惜意外来得那么突然，妻子难产而死，他无法从悲伤中摆脱，就抱着不满周岁的儿子，返回不不村。
他早在十岁就取得金刚称号，所以回来爷爷不待见，还是能得到房屋。
“那笨蛋。”
楚烨看向自己进来的方向，黎马进不不村都十年了，还是作为前协会秘书长的黎明·金刚亲手教导，竟到还没能获得称号。
张庭和黎马年纪相差不是很多，是好朋友，所以知道情况后，摇头道：“获得金刚称号虽难，但也不比高考难多少，主要是看个人想法，小马真想获得，几年前就有了，可能是想和师父呆一起。”
“您别替他说好话了，我看就是没那天赋。”作为老友，楚烨很气愤。
金刚不是称号而已，是有实打实福利，就拿自主能选择一座老房子来说，简直是中头等彩票，而这不用靠几率而是努力就可以。
黎马十年搞不定，就是笨，没有别的理由。
张庭不好说什么，把话题转移到院子各种丝织品上，他可不是刺绣，而是在修补。
“刺桐段、苏秀、川丝织……啧啧，全是明清乃至之前的老物件，扔市场上最低一万。”
楚烨还真被转移视线，惊喜过后是长叹气：“张庭哥屁股下，坐着一幢几个亿的老房子，院子晒着无数臻品，真让我羡慕啊。”
“喜欢什么尽管拿，价格好说。”张庭说道。
“真的…等等。”楚烨从大喜过望到冷静也就眨眼功夫。
古董圈不管干什么业务，都有个相同身份，便是收藏家，只是等级有区别。
张庭实力姑且不提，这满院子放着华夏东南西北，各地特色的丝织品，明显是以此为终身爱好，也就是等级高的收藏家。
这类人能是轻易送出爱好的吗？
是的话，那就见鬼了。
“张庭哥，有什么条件？”他眯眼试探道。
“院子所有物件，任由先生挑选三件，一件换彬彬跟您身边一年。”张庭指了抱着楚烨腿的小光头。
大兵回收站地方不小，多一个小光头也所谓，但楚烨没立马同意，谨慎道：“您认识风商？”
“我爷爷叫张跃，您认识吧。”
“啊呀，是那老…老头子啊。”楚烨差点把老杂毛直接说的出来。
何止是认识，还熟透了。
张跃乃是风商的贴身保镖，今年八十五岁，在巴南县小姑镇三民街开大米店，就在风商榨花生油的对面。
“借您屋顶一用。”
他回神说完也不等同意，让抱腿小光头先放开，随后走到院子搬动木梯子架在墙上。
“我也要上去。”小光头追上来喊道。
楚烨只能抱起来爬上去。
“哇唔，刚才没仔细看漏了，果然是纯纯大土豪。”
楚烨抱着小光头一踏上屋顶，就为中间的物件发出惊呼，嘴角都流出口水了。
屋脊背中间有个火泥塑雕饰，高三十里厘米，宽差不多。
物件底为龙盘旋着状，龙头向上仰，嘴里吊着一颗龙珠，整体被火焰雕塑包裹，是个明朝时期的老物件。
别的先不说，光是那可鸵鸟蛋大小，紫黑色宝石作成的珠子，就价值三百万，加上工艺泥塑，翻个倍都可以。
“不对，现在不是想钱的事。”
楚烨惊醒，摇头挥散脑海的想法，抱着小光头移动屋脊背站稳扫视周围。
不不村的屋子，是不同时代或是迁移、或是就地打造，总之从样式、高度到楼层，都没有一样的。
楚烨脚下只有一层，算上斜背屋顶也就五米多高，视线肯定是有遮挡，不过结合黎马手里的地图，他直接在脑海构建画面。
“哥哥，太爷爷家里有很好吃的蜂蜜哦。”小光头指着隔壁屋子说道。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谈个正经买卖
战国时期的大尘门，收门人规矩跟魏晋时期后是不一样的，田小农是大尘门的门人，三个徒弟自动成为门人。
不不村天坑下，湖水中心高台上的破房子，是当年田小农和三个徒弟花费数十年打造，后来被唯一女弟子半落，从鲁省迁移过来这里。
加上张跃是这里的人，风商没少来这里等信息。
楚烨断定这里是大尘门仓库，他有点不解的是，十八座仓库没有黔省的。
“废弃仓库！”
他忽然想到了，大尘门的仓库，除了那两座从古至今存在，其他都没少换位置。
“事关什么缘由，还要来守护，不不村的人知道吗？”他盯着远处高台思考着。
“哥哥，太爷爷家有蜂蜜很好吃哦。”怀里抱着的小光头又说了一次。
楚烨回神扭头道：“你个小吃货，张跃的宝贝也敢打注意。”
张跃很喜欢收集昆虫，用琥珀、玉石等材料封印，制作出古董圈不少人喜欢，称为‘玉印堂’的物件。
蜂王浆是张跃使用辅料，敢去动，要付出大代价，他才不去主动跳坑。
“我背包里有零食，下去给你拿。”他随口应付，后看了眼高台边抱着小光头下楼底。
大门前坐着的张庭等到他顺利落地，立即询问是否交易。
“可以。”他脱下背包拿出牛肉干、瓜子等给小光头，边道：“不过我很好奇，您让彬彬跟着自己太爷爷学习，其不是更好？”
张庭面露难色。
“也对，那疯子会把小光头教成小疯子。”
楚烨主动解围，随后提着背包走到张庭面前，拿出一壶红枣泡酒当作礼物。
张庭接过放在一边，道：“战神如果看不上刺绣的话，也可以随便拿，只要不把屋子弄塌都没关系。”
“看看，人这境界高的。”楚烨扭头朝隔壁大喊。
隔着两堵墙，就是虎子·金刚家的凉亭，此时南员和黎明喝着茶在议论他的资料。
他听到了，所以故意挤兑。
没几秒，张庭家院子墙冒出，两条长眉跨过墙顶落在里面，接着黎明的脑袋冒出来，眼睛瞪得滚远，道：“你可真行，隔壁刚捞一千多万，休息下都没，就来小张家霍霍。”
“我们是公平交易的好吗？”楚烨斜眼道。
黎明翻起坐在围墙上，道：“自然是公平的，为什么刚才避开我。”
“讨厌你不行吗？”
“到我的地盘说这话。”
黎明从墙上跳下来，落地后拍手移动，特意拐到梯子方向，找彬彬强借一块牛肉干，才拐到一脸鄙夷的楚烨面前，拉了把椅子坐下，斜眼道：“那我也有一笔交易，想和你谈谈。”
“不接托孤的单子。”楚烨盘坐地上说道。
“你仙人的，诅咒谁呢。”
黎明气得吹胡子瞪眼，见楚烨不搭茬，吐口气道：“我单子也不复杂，帮我把那屋子设计图搞出来，我的小仓库任你挑一件。”
“啊呀，不是穷到师徒都要去乞讨了吗？”楚烨怪声道。
“能正经点吗？”
“我有说错吗？不都是你和徒弟自己说的。”楚烨冷哼道。
黎明压着火气道歉，足足三声且诚意十足，才让楚烨消气。
“任务接是能接，不过自己画太麻烦，我也没打算在这里呆太久，所以我想着仓库应该有原设计图，去拿就是了。”楚烨说道。
“别拐弯抹角试探了。”
黎明白了眼，把牛肉干全扔进嘴里，接着道：“半落留下的门派，虽不是大尘门的，但也算附属势力，仓库什么的我们也知道。重点是，跟之前说的一样，当年鱼洋·战神修复通道时突然离开，传承也就断了，那不不村的仓库，就是大尘门废弃仓库，进不去。”
“另外，你不要说没想到。”
“想到了，只是……”
“你还要算地图信息点的钱啊。”黎明忍不住插话。
楚烨摇头道：“不用了，我今天赚够多了，只是有个要求。”
“说。”黎明脸黑道。
“允许我以后经常过来采购…不对，是拜访各位大师傅，学习为人处世的态度。”
楚烨说完，暗暗庆幸及时收住心思。
这其实是掩耳盗铃，不过在古董圈，只要不说出来便可以了。
这不，对面的黎明面色好看许多了，随即同意要求，又提出明天日出之前，搞定仓库。
“还有……”
“咋那么多要求。”楚烨不满了，自己只是一个要求，对方竟接连提出，不对等。
黎明冷哼道：“除非你想当战神，我就……”
“黎爷爷请说。”楚烨瞬间变脸，一副和善笑容。
黎明直翻白眼，表示自己可不敢称爷，怕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下。
在楚烨满脸不爽，认真道：“在新的战神降临前，你要暂代称号，也不用你做什么具体事物，就是在金刚们面前要承认身份，不要开口就否认，伤害人家的热情。”
“客套吗？放心，我很懂。”楚烨不做考虑同意了。
“那行，我就不打搅你拜访大师傅了，明天太阳升起时我要看到仓库门打开。”
黎明起身边说，话音落都翻墙过去了。
“这不贱吗？有门不好好走，非得破坏古董。”楚烨数落道。
“我有钱，很多很多，坏了就瞬间搞新的，你嫉妒啊。”院子外飘来黎明冷哼。
“这老东西，嘲笑我穷。”楚烨恨得牙痒痒的。
人都走远了，生气也没用，他扭头跟着张庭微笑。
张庭没有心里防备，直言有些什么需要帮助的。
“是这样的，张庭哥…”楚烨故作踌躇一会儿，才提出自己的想法：“我想把交易做个小小的改变，如何？”
“先说说看。”张庭是见过世面的，没有表面只会刺绣那么呆滞。
楚烨早有预料不意外，顿了下说道：“我们建立长期合作，彬彬可以一直跟着我学习，只要您以后帮我修复古纺织品就可以，业务量也不是很多，破损太严重的，才需要您出面。”
“哦对了，以后我每个星期六、日，我让人把彬彬送回来和您相聚。”他又补充道。
“似乎很麻烦呢。”张庭面色淡然道。
果然还是太贪心了。
楚烨郁闷，张庭对丝织品的修复手法，是一种早已失传的神技，能做到修旧如旧，为物件提升无法估量的价值，所以才打歪主意，没想到被看穿了。
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打工仔
楚烨郁闷并难受，很快的平静下来了。
毕竟想拿彬彬当筹码要价，让张庭成为长期合作伙伴，也只是临时起意，并没认真计划过，失败了也就失败。
他先道歉，后表示维持原来的交易，三个物件换取三年小娃学习。
出乎意料的是张庭摇头。
哦豁。
楚烨觉得有趣，果然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想法难以琢磨，他也不主动询问，只是端着酒壶喝着酒。
“现在的时代终究跟以前不同了。”
张庭放下手里的刺绣工具，看着边上吃牛肉干满是口水儿子，接着道：“我从祖地返回不不村，一路看过来，虽感觉乱糟糟的，不管是城市还是乡村，然而仔细研究过，每个人都对未来充满畅想，眼神亮堂得很，跟刺桐老家成为改革开放前沿时，当地人的精神状态是一样样。”
楚烨特意放下唇边酒壶微笑点点头。
“也就是说，和顶层设计者们想象的一样，先沿海、大城市而后拓展全国各地，套用历史观点来说，未来必将迎来黄金盛世。”
张庭顿了下，目光从儿子转移到楚烨身上，那死气沉沉的目光多了一丝坚定，道：“带彬彬来到这个世界上，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出生就又没妈妈，如果我再剥夺他和世界链接，没能去经历华夏大发展，我哪有资格让接他一声爸爸。”
楚烨知道张庭心中所想，却故作不懂，把目光扭想左侧的彬彬，道：“世界确实很多不美好，但总归有各种各样的物质、精神作品，形形色色的人们，能让人不枉人生走一趟。”
“是，我想让他体验各种事物，跟普通孩子一样上学毕业找工作，也想在他能独立生活的期间，带他去走一走，感受下祖国大江南北不一样的风情。”
张庭语气越说越低沉，低头顿了好一会儿，接着道：“说实话，都是我妻子怀孕后的畅想，我听了一遍又一遍，都嫌她烦，所以抛下我自己独自先上路，我痛恨的，不愿意去回想，可我也爱彬彬。”
“爸爸我也爱你。”
彬彬性格被讨厌的‘长眉怪’等人，带得很外向，华夏人的含蓄一点都没有，听到爸爸低语，立马的牛肉干也不吃，跑上去抱住爸爸。
嗯~
张庭伸手拍拍彬彬的小光头，而后抬头用微红的眼睛望着楚烨，道：“我不想错过儿子的成长时期，所以得跟着去，但最近些年我早已不想接触生人，所以我想给小先生打工，酬劳什么的不需要，只求一个安静，不被打搅的居住场所。”
张庭只想在幕后，这对物件被修复后价值有影响，一般人绝对不会答应。
楚烨扫了一圈周围环境，最终和张庭对视，用略带羡慕口吻，道：“哥果然是有钱人，底气十足。”
这话等同是答应条件了，自己会冒着被揭露的风向，花力气去塑造一个假大师。
风险不可谓不高，但值得。
随后两人放松心态喝着小酒，磕花生随意聊着。
半小时后，楚烨表示在巴南静等张庭的到来，对方都是他的‘员工’了，物件什么的自然没必要拿，提着酒壶晃悠悠离开。
出来后他顺手把门关上，扭头后差点被吓死，隔壁院墙上‘挂’着南员的大脑袋。
“干么？”他走下台阶仰头没好气道。
“张跃都搞不定的孙子，小先生竟然轻松搞定，还不给报酬白干活，啧啧，比捡到九州鼎还赚呢。”南员态度跟最开始完全是极端反方向，一点都没有尊重意思。
楚烨翻白眼，道：“别虚伪了，要干什么直接说。”
“爽快。”
南员一点也没快七十岁样态，轻松翻过院墙，落地后道：“雷木·金刚家有一把上古神剑，但要求十分苛刻，所以我想着你如此好人缘，运气又逆天，极可能成功，所以想邀请你当我的古董顾问。”
“价格合适，当你一天叔叔好也不是问题。”楚烨随口道。
“你梦里经过一万年，现实依旧是小屁娃。”南员不想在称呼上吃亏，特意放下正经事纠正。
楚烨转生朝北向移动，边道：“说价格吧。”
“一小时一万……”
“神剑真廉价。”
“两万，不能再多了，毕竟多少人年收入都不到一万呢。”南员一脸吃痛的加码。
楚烨不语，直接走出巷口。
“再加一万，真不能再多，不然我要喝西北风。”
“不说你的府邸、仓库，就光院子那几十上百的兵器，换几亿都没问题，你跟我喊穷。”
“几亿夸张了。”南员和楚烨并排走着，撇头认真道：“那些物件都是我兄弟两修复的，基本上损耗严重，修复面积过大，会被客户拿来当借口砍价，凑在一起能有个一千万，已然是祖宗赏饭吃了。”
南员说完特意往前伸头左撇，让楚烨可以看到自己苦恼的神情。
古董的人的嘴，骗人的鬼。
楚烨心中毫无波澜，喝着酒就不接茬。
南员最终妥协，抬起头道：“给个底线吧。”
“三百万。”
“抢银行都没那么轻松。”南员生气道：“前期走客户我都搞定，条件也谈清楚，现在只要完成要求就能成功，收个三十万，看在老友份上……”
“打住。”楚烨喊停，警告不要攀亲带故。
“那翻一倍，六十万。”南员改口，接着一脸认真道：“那把神剑来头甚大，元旦的双城会，往那一放，肯定能震住不少大佬，后续给巴南市场带来红利，可不是用钱可以衡量的。”
“你早说要把物件方巴南展示，免费帮忙我都乐意。”楚烨说道。
“那……”
“没那。”他堵住南员后续，扭头微笑道：“六十万等价物件，就怎么愉快的定了。”
南员心脏一阵收缩，哪怕楚烨说的是客套话，但总归能争取下，而不用多花那么多钱。
“抠不死你。”楚烨从南员的面色看出心里活动，顺嘴吐槽。
呼呼~
南员不应答，大口呼吸调整情绪，随后道：“在出发前得请小宝一起，靠您了。”
“我是鉴定师啊。”
“委屈您当一次驯兽师了。”
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目标药谷
楚烨被黎明·金刚坑三十万，外加带着黎马一起，才顺利带走巨蟒。
他们要去的是九女村所在地方，从村中进入地下坑道。
该村不允许成年男性靠近，不过大蟒蛇在两个村都有神圣地位，南员两人可以当借口，所以能顺利进去。
这也是南员请楚烨当顾问的部分原因。
蛇地位崇高，但那么大的体型，让人本能产生害怕，在村长通知下纷纷躲避，导致楚烨进村到入地坑，就见到村长老太太，传说的美丽‘寡妇’是一个也没碰到，更别提谈买卖了。
等下地坑走了一段，确定不会被别人听到，他就朝南员抱怨：“就为破三十万，我损失了几个亿的买卖。”
“你都把不不村，第一修复刺绣纺织品大师拐走了，那还需要九女村需要跟九女村的人做买卖。”南员鄙视道。
楚烨不爱听了，反驳道：“九女村以刺绣为生，家里就不能收集写老古董吗？”
“不能。”不止南员，就是黎马也跟着附和。
“行啊，合伙欺负外地人是吧。”楚烨生气当即停下脚步向前头蟒蛇招呼。
南员赶紧捂住他的嘴，道：“等事情完成后，我告诉你九女村一些信息，现在别折腾吧。”
楚烨晚闻言满意点头。
“你个缺德小鬼，我算是服气。”南员骂着松开手。
“话说，你跟九女村的姑娘们，有多熟？”楚烨一脸八卦，说完又急忙解释：“我不是探听情报，而是纯粹关心您老人家的情感生活，比如说……”
“闭嘴。”南员大喝，接着然楚烨叫大蟒蛇继续带路，前往‘药谷’。
楚烨翻了个眼皮，示意前头蟒蛇继续行动，随后拉住自己右侧的黎马，道：“哥，这里黑慢点走。”
黎马很警惕想抽回手。
“我们兄弟都十多年没见，不得好好亲近下。”楚烨满脸微笑着，强行拉住。
黎马是可以摆脱，但想到之前多次坑楚烨，有点愧疚就放弃了。
“九女村除了整些刺绣、染布之类的，还会什么特别的技术吗？”楚烨问道。
“你不要打注意了。”黎马脱口而出。
楚烨当即放慢脚步，眯眼道：“你又看上少寡妇了？”
“她不是寡妇…不是，我的意思是…寡妇只是…”
“别解释了。”楚烨打断黎马的话，道：“你所谓的心关过不了，是跟大嫂有关系吧。”
“大嫂？”黎马一脸蒙圈。
“还没到那份上吗？那看来是你的原因占据主要部分，而人姑娘并不知道，所以我是否能大胆推测，是姑娘地面上的家人，有难搞的，提出不近人情的要求，然后你就……”
“你别说了。”黎马冷哼道：“跟小时候一个德性，张嘴就胡说八道。”
“生气了啊，那你解释下是什么缘由。”楚烨回道。
黎马当即语塞。
走在前头的南员摇头，心里暗暗谈起，黎马还是年轻，完全被带节奏了，信息透露个光，要是这是一笔买卖，亏得裤衩都要没了。
楚烨为了让黎马缓缓情绪，并没有继续纠缠。
随后，一个多小时，三人在蟒蛇带领下，沿着地下河拐来拐去。
蟒蛇可不没乌鸦聪慧，行动逻辑很自我，借着溪流在岩石上滑行，一直维持着成人的奔跑速度。
好在楚烨小时候在山里野惯了，其两人都是有武术再身，否则就算不跟丢，半条命都给消耗了。
又是十分钟后，蟒蛇忽然停下。
前方是个落差上百米的悬崖，水流冲击声在封闭空旷的地下洞穴环绕经久不停。
楚烨势力好带头，走到大蛇右侧岩石上向下观察，凭借着好视力，把下放环境给看了个清清楚楚。
下面除了大水潭外，四周都是陡峭的岩壁，其中有一面存在一个洞口，被一块削尖的岩石挡住，地处水潭数米高，也不是水的出入口。
“这里，你们来过吗？”他扭头问道。
南员、黎马手里都打着电筒，正在查看，听闻后同时摇头。
“假和尚也就算了，你一个不不村老居民，竟也不没来过。”
“瞧您这话说的。”南员抬头，反驳道：“要是知道的话，用得着花六十万巨款请你当顾问？”
“巨款你妹。”
楚烨想到被挖走三十万，狠狠骂了一句，随后把视线又转向下面，道：“药谷具体是什么情况，你总该清楚吧。”
“我不确定现在说了，你还会认真工作。”南员有点担心道。
“我都浪费两个多小时，走到这里还能反悔？”
“那倒也是。”南员点点头，随后解释药谷的情况。
药谷是雷木·金刚或者不不村人的称呼，事实上人是个生存在峡谷边村庄。
峡谷是乌江干流之一上游通过地，两侧左边是群山，右边是地质运动造成断裂几乎垂直的山壁。
村庄就建在山壁一侧，打了一个个岩洞当居所，内部又连接的地方。
村子又在水面凿开个洞当码头，村民每次外出，都是从上百米的地方用吊篮，落到码头乘坐小舟采购，贩卖或者渔猎。
外人想进村，只有得到允许，不过通过几率很小，一年都不见得有一个。
该村子擅长攀岩，存在对外交易的货物，便是从各种绝地采摘的药物。
雷木·金刚想要该村一味型似何首乌的草药，可惜这种草药是人家的宝贝，不外售。
然后拿出神剑跟南员交易，不要钱不要古董，只要草药，南员申请过几次都不成功，今日是看到楚烨逆天运气，才想着试试看。
“你大爷的，也就是说，你纯粹是赌运气？”楚烨冷哼道。
南员尴尬一笑。
楚烨想脱下鞋往对方老脸扇，但打不过所以没敢行动，他伸手拉黎马的手臂，让手电筒打在自己脸上，显露阴沉的脸色。
南员不知他为什么要特意怎么做，一年的惊愕。
“好可怕。”黎马摆脱被抓的手臂。
楚烨没管，盯着南员冷冷道：“我可去你的药谷，人他娘的叫药王村。”
“你果然知道。”南员惊呼中暴露心思，是为怕楚烨不来，故意隐藏很多关键信息。
这在交易上来说是正常不过，毕竟存在信息差，就是利润来源。
然而此次，楚烨是被聘用为顾问，可不是交易。
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威胁与背叛
楚烨因被‘背叛’感到极为愤怒，喊上蟒蛇就要远路返回。
南员先是一惊，随后看出来，这是要加价，当即伸手拉黎马，无声的求援。
黎马二话不说，转生朝下放水潭跃出。
“干，上百米的落差，你不想活了啊。”楚烨大惊失色。
然而他没轻功也没绳钩，除了着急束手无策。
这时，南员面带惊愕，也纵身一跃跳下水潭。
南员可不是去救援，而是不给楚烨额外加价的机会，心里想的是，不亏是自己原上司，难怪出发前非要徒弟跟着过来，原来是算准楚烨的行为逻辑。
娘的。
楚烨真生气了，想转身离开，然而黎马终究是自己的老友，这百米落差，有功夫在身也不见得扛得住，毕竟跳那么冲忙，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
“大蛇…你丫的。”
楚烨扭头打算招呼蟒蛇准备下去，谁知蟒蛇早在南员跳出前，就偷偷的转身。
此间那近八米的庞大身躯，犹如灵活的蚯蚓，在暗河溺水猛冲，眨眼就消失不见踪影。
“活该一百多年了，还没能化蛟龙。”楚烨朝着来时的方向臭骂。
可惜，除了浪费口水，也没能让大蛇回心转意。
他只能收拾心情，脱下背包里翻找钩钉，准备沿着山体下去。
“楚烨，救命啊。”下方黎马的呼救声，穿透回荡不断的水流声传上来。
“死秃驴，背叛我，还怕我不讲义气丢下不管。”
楚烨听到呼叫声，却不急不缓，毕竟跳下去的是两个，其中一个精神厚度世界前世，武术也高得可怕，根本就是怕演给他看的。
他用登山绳连接钉钩固定在岩石上抛下去，确定安全后才抓住绳往下移动。
石壁有落脚点，不过因环境潮湿石头光滑，还有苔藓，不谨慎的话，否则掉下去非死即重伤，所以他只关注周身一两米范围。
地上岸边满是碎石，黎马躲在南员背后瑟瑟发抖。
南员一脸谨慎，一手手电筒一首匕首，和对面三米开外一条褐红、黑、白三色相间的一米多长的蛇对峙。
蛇被灵仙山脉各个村民眼中，称为鹤顶红，剧毒无比，大象被咬一口，不出半小时就会倒地而亡，更别提人。
且这蛇速度极快能‘飞’，借助高处跃起在半空做蛇形运动，有人看过飞跃的上百米距离。
总之，遇到的话，不管是任还是畜生，能躲就尽量躲。
躲不掉也不要冲动，尽量降低呼吸频率，身边有降温工具赶紧用上。
此时，南员两人如跳进水里，至少生存机会加百分之五十，可惜水里还有一条，乃是更毒辣的母蛇。
一公一母打配合，现在他们只要一动出现破绽，就会被前后夹击。
要是只是南员一个人，凭借着几十年的武术底子，加上周遭环境漆黑，还能够躲掉，可惜带着一个拖油瓶。
收起来，此刻心情跟落水完全两样，心里直骂老上司，黎明·金刚。
几分钟过去，人和蛇都没动。
“楚烨干什么，怎么那么久，该不会真丢下我们不管了吧。”黎马颤抖道。
南员也怀疑，但没敢分心去查看情况。
此时，楚烨因忘记带手套，怕手擦破所以放低移动速度，不时的还停下来，从背包小口袋拿出酒喝一口，路程才刚过半，距离地面少说还有四十米。
“怪了，那两个货咋没声音了呢？”
楚烨忽然觉得不对头，就算是越靠近地面，因水里落下冲击声更大，但以他的听力不至于什么都没听到。
他灵光一闪，结合蟒蛇不讲义气的行动，推测水潭该不会有怪物吧。
想到着，他便不顾个人安全，从下来后首次扭头观察地面环境。
与他的视力，区区四十米高度挡不住的，一下就发现南员两人的状态，随即视线跟着移动，发现了鹤顶红的存在。
“该！让你们背叛又威胁，遭报应了吧。”
他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准备慢悠悠滑下去，转头时发现水里还有一条，顿时头皮发麻。
时至深秋，就算是鹤顶红也无法违反冬眠的规律，此间应该是母蛇呆巢穴，公蛇外出捕猎，夫妇一起用餐储备能量，一起出动，那么极大可能是被打搅了。
鹤顶红水性很厉害，但绝不会把巢穴按在水里，因此不是被南员两人掉落水潭给砸楚的。
加上该毒蛇，喜欢呆的地方往往有而是菌种，那么此地有大坟，有人手贱不等冬天就开挖！
楚烨推导出真相后心惊肉跳，敢在鹤顶红面前打注意的，不会是什么善茬。
“要死，没带够现金！不管了，下去看情况再说。”
他回神后，把酒壶塞背包小口袋，随后拉长登山服袖子握紧绳索滑动。
凭借前世超强武术修习经验，不足二十米就安全滑落地面，而后造出背包里带着的特质镰刀，接上把长三十厘米的钢棍柄，朝着对峙现场移动。
南员两人是背对着，所以没发现身后的异样，只察觉岸上鹤顶红有异动。
“做好准备了，孽畜似乎按耐不住要进攻了，等下我挡住，你听口号抓紧朝后面山上移动，能爬多高算多高。”南员做出安排。
“之后呢？”
“听天由命了。”
真不靠谱。
这头楚烨听到了南员的对策，嘟嚷一句横移，免得等下被惊慌失措的黎马撞上。
当他越靠近对峙现场，鹤顶红的动态越明显了。
“是时候了。”南员发出警告，还朝着水里踢石子，吸引母蛇视线争取时间。
两秒间，黎马闷头就跑。
果然慌不折路，楚烨要是被提前移开方向，会被一头撞飞了。
他和黎马错身，速度提高。
同时间，水里的母蛇跃起在半空摆动身躯，扑向南员后背，前方公蛇随即行动。
“蹲下！”
楚烨人未到声先到。
南员下意识听令照做，地上的公蛇距离近，后发先至结果扑了空，从胸口高度划过。
楚烨也到达跟前，挥动特制的镰刀，用毫无伤害的刀面，配合超绝实力捕捉蛇的轨迹，精准的打在公蛇身上，把蛇给拍飞和俯冲下来的母蛇撞在一起。
两只蛇撞在一起，母蛇毒牙钉公蛇脑袋附近。
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药王徒
楚烨本来预计让蛇毒彼此，结果只成功一半。
万幸，蛇可比人讲义气情比金坚，公蛇被毒到至少麻痹三十六小时，母蛇自会守着不离不弃。
楚烨收了镰刀，跟爬起来的南员冷哼道：“学学人家，不要老是算计和出卖。”
“我两都是公的，天然有竞争关系，为了活下去，什么手段好使用什么。”南员说道。
“大言不惭，早知道让你们去死得了。”楚烨冷哼道。
“我虽无法分心，但有些声音还是会主动飘进来，我似乎听到有人惦记着大坟，想跟盗墓贼做生意，又苦于没有带足够的现金。”
南员冷笑拒绝感恩。
楚烨就没真想得到感谢，心思转到周围环境上，道：“蛇穴入口是哪儿呢？”
“那不是有个洞穴。”南员指着远处之前楚烨在上面观察到的地方。
“那上面爬着苔藓，应该早就存在，想来是出入口。”
“视力真好啊。”
“怪里怪气的，不信自己去看。”
“看就看。”南员转身朝洞穴走过去。
楚烨白眼一翻，继续观察周遭。
两人都没去管黎马。
半响后，南员走回来，道：“果然被你说中了，也没有蛇的气息和留下的痕迹。”
楚烨也没找到大坟入口，于是提出猜测：“会不会蛇被驱赶，然后从水潭地下跑出来？”
“不对，这应该就是鹤顶红的巢穴，不然那大蚯蚓不会吓得不讲义气，扭头就跑。”他又自己否定了。
啊！
远处传来黎马的叫声。
“都是你害的，忘记还有个拖油瓶。”
“都快七十岁了，不要跟小男孩一样，不负责爱甩锅。”楚烨吐槽一句，随着声音探寻。
黎马本来方向应该是楚烨下来的位置，结果刚才闷头跑错了，拐到了一百八十度，跑到了有绳索和洞穴中间距离。
此地山体断裂，凹陷成一个上窄下宽的类三角形，地上满是碎石块，黎马不知闷头跑，突然抓住脚踝，尖叫后就怕扑倒，要不是武术底子在，在落地前护住，脸都要砸烂。
其意识恢复过来后，猛得蹬腿挣扎着，嘴里喊着救命。
“这坑，都跟那老东西十一年了，胆子还那么小。”楚烨吐槽声传来，人也到边上。
“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看到毒蛇还想着捡漏。”南员在后面跟着揶揄：“人才是正常人反应。”
楚烨没空计较。
此间抓住黎马脚踝的是，一具仰面躺在碎石堆上的尸体。
这是个穿着青布衣头包裹的青年，浑身都是伤口，就剩下一口气吊着。
楚烨上前蹲下，取出医疗包救助。
南员刚喊住乱叫的黎马，就被要求给青年包扎，脱口而出拒绝，低头时发现青年样子，惊呼道：“阿尼玛？”
“名字有点贵啊。”楚烨脱口而出。
“那叫阿玛尼，你个穷鬼。”
南员嫌弃着，拿过医疗包给青年治疗，边道：“药谷看码头的小孩子，其实一开始还是瑶瑶村民，后来父母出意外，就被外公接到……”
“那叫药王村。”楚烨逮着机会报复，随后正经起来，道：“孙思邈徒弟开的村子，大坟难道是药王仓库？”
“有点文化好吗？人家活动范围在陕晋豫，这里可是黔省，相聚两千公里，疯了才来搞仓库。”
“忘记加个徒弟，能理解就好，非得说出来。”楚烨斜眼道。
“不过是药谷的人攀附，周围村子都不信的。”
南员说出为什么一直不喊药王村真正的缘由，给阿尼玛喂急救丸，又道：“也没有任何记载，药王的弟子来黔省过西北部。”
楚烨眼皮一翻，道：“药王的弟子每个都能被记载，或者说需要亲自教导吗？”
“什么意思，难道还能梦中传法？”
“倒也不是，而是有人沿着孙思邈的研读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等古代著作，而后专研药王经，也就是世人熟知的千金要方、千金翼方等，于是自我认定是药王徒弟，明代嘉陵牡丹画手金世。”楚烨边在脑海搜刮记忆边解释。
金世出身在江南水墨世家，十三岁时因崇拜滴仙人，于是动身前往蜀地，路水交换着走，抵达嘉陵码头时，遇到一位女子，一见钟情跟随人家背后，中间几个月也不知道发生什么，最后成为人家的招婿。
女子家是买卖画作兼典当，在嘉陵府颇具底蕴。
金世之后就学画，形容老婆犹如盛开的牡丹雍容华贵，三年时间作画百多幅，老婆的画作。
画技确实不错，但能被冠上‘牡丹画手’，更多的是老婆实在漂亮，惹得全城贵公子有想法的原因。
直白点说，价值水分量大。
弱冠之礼后，金世外出采风在乡间认识了一名女子，又是一见钟情，随后再次跟着人家身后走。
“这渣男。”南员忍不住吐槽。
“什么渣男。”楚烨冷哼道：“不要用现代的道德去评判六百多年前的古人，再说那牡丹也不是善茬，家里也是看中金家的实力利用而已。”
“牡丹家还认识长江尾巴的世家？”
“不然呢？”楚烨眼皮一翻，接着道：“这次的女子跟牡丹没关系，五官也说不得精致，就是性格温柔如水，家里五代学医，爹爹是周围十里八乡的有名郎中，启蒙金世天赋的老师。”
“别听，然后呢？”南员催促道。
“然后资料就是碎片，三年后也就是十九岁，由于金家被同行给阴了，全家死的死散的散，没有利用价值的金世，就被牡丹修了……”
“等下。”南员叫停后皱眉，道：“元明时理学发展起来，对人的禁锢，比之前尤甚，是能随便休夫的吗？”
“有钱。”楚烨给了简单解释，接着道：“落魄的金世万人嫌，只有那郎中收留，对了，据说其女早有意中人了，再后来资料更残缺了，我只知道他苦研医学远胜师父，随后就周游天下去了。”
“那跟药王村有什么关系？”
“我不还没说完，急什么。”楚烨横了眼，继续道：“年轻时发愿走遍滇川黔几个省区，六十岁后的资料又清晰起来，最后失去踪影的地方，就在黔北播州。”